摘要：浑身是刺儿的小孩，站在院子里，一边被父亲狠声骂着，一边听着院外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脚步声。这是2020年乐山小镇的冬天，一个寻常夜晚，多了一点不寻常。孩子不过十四岁，脸和胳膊到腿，密密麻麻全是墨色的印记——纹身，看起来像是成年人做出的决定，但他还只是个初中生。大
浑身是刺儿的小孩，站在院子里，一边被父亲狠声骂着，一边听着院外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脚步声。这是2020年乐山小镇的冬天，一个寻常夜晚，多了一点不寻常。孩子不过十四岁，脸和胳膊到腿，密密麻麻全是墨色的印记——纹身，看起来像是成年人做出的决定，但他还只是个初中生。大伙都以为他是“学坏了”，跟着社会上混的瞎折腾。可真相有时候，比八卦还要复杂。
后来的故事里，大家都记得，这个少年叫夏朝勇。他的童年，大概和很多人想的不一样。2006年，他出生在这里，也不是特殊人家——普通，不过更孤单一点。最早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家里的男人，也常年在外头奔。家里祖孙俩相依为命。奶奶才是那个能给他张嘴笑一笑的人。小时候的日子有点灰，但孩子总有自己的小算盘。有好吃的拿去给奶奶分，碰见点新鲜事儿也要先跟奶奶说。他是那种爱撒娇的小子——不过也容易闯祸。
其实谁的青春没干过点“傻事”？有那么一次，他实在忍不了爹的火爆脾气，等父亲睡着了，悄悄摸了两百块，打算出去晃一圈。只有十二岁的夏朝勇，第一次离家，就是在这点火光和赌气里。他哪懂外头到底怎么个“社会”？钱没花两天就见底，人蹲在路边，没有地方能回。这种时候你？也许会第一时间想家，但他没那么快服气，死要面子，死撑着。
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街那头来了个“社会人”，胳膊上一条龙，活泼的黑色，直晃眼。夏朝勇盯着看，很少见吧。那人看他看得入迷，反倒主动搭了句话，说这叫“纹身”，问要不要也弄一下。小孩心里那点叛逆和新鲜感，被一句“很酷”点燃了。他就这样进了纹身店，成了人家的第一个“试验品”。影子爬上胳膊、腿，慢慢蔓延——结果就是，夏朝勇变成了“花皮猴子”，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真有本事、真不一样。
那一阵，他在店里结识了一些更“社会”的朋友，大人眼里的“坏孩子”。他身体里那些没地方安放的孤独，被这群人围着，也不觉得难受了。就仿佛身上的颜色越深、越多，自己就越不一样。挣了点钱就全拿去纹身，像是用疼痛和颜色，给自己添一道铠甲。但日子久了，钱也花光，父亲见他再回来时，惊得差点闹翻天。两个人吵的场面，就是文章开头那一幕：男人的怒火、儿子的倔强，加上一脸陌生的花纹，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后来事情变了样。网上不知道谁先把他的照片传了出去。大家都开始议论这个乐山小镇里“满脸纹身的男孩”。同行的纹身师也纷纷吐槽那些敢给未成年人下手的店，愤怒有真有假。在“舆论海洋”里，有人站出来——比如李伟，一个自己也是纹身师的人。他自掏车票，给夏朝勇牵线想“洗掉”这些痕迹。洗纹身不是一次塑料皮，疼得让人咬牙，跟纹的时候的痛法不一样。李伟还以为他会很在乎自己的“样子”，但洗了几回，发现小伙子其实混不在意，反倒起了其他主意：想去北京浪一浪，看看能不能闯出点名堂。
这一走，就是一场荒唐的冒险。北京太大了，哪有背景、学历、资源，什么都没有。可正好赶上直播行业正在风口浪尖，他身上的利器——那些奇怪的纹身——把他送进了风口浪尖。有些人对他嘲笑、指指点点，也有些人觉得他酷得离谱，总之，流量就蹭蹭往上涨。那时候“黑红也是红”，夏朝勇挣了点钱，还没等脸上的纹身完全洗掉，又屁颠屁颠地跑去重新纹了。好像身上没有这些花，他就不是自己似的。
但说客观点，幸运也不会一直陪着谁。直播间被举报封掉了，挣钱的路被断，钱花得比流量来得还快。谁会收一个满脸花的人？夏朝勇变成了街头边缘人，靠着捡破烂和讨饭度日。这事传到李伟耳朵里，他又气又无奈，但这一次，夏朝勇不再死犟了，他开始配合治疗。站在洗纹身店里，第一次认真琢磨，要怎么把这些印记一点点洗掉、遮住。“脸是门面”，奶奶常说，胳膊腿都能藏，脸没法无视。洗纹身可不是一下子就能白白净净，几个月时间，手法一套套，药水一遍遍。绿色和黑色，淡了，但还是隐约透着往日的痕迹。
洗纹身，是一个漫长又磨人的过程。店员看着他用药，也会悄悄感叹：“这个只能洗掉三成多，剩下的怕是要陪着你一辈子。”纹的时候两小时，洗的时候半年起步。这种事其实多靠自己，有没有耐心，有没有真正打算改一改。夏朝勇后来慢慢恢复了普通人的样子，脸上的花淡了，机会也多了。他试着去找些活儿做，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纳他，但他至少没有再怨天尤人。人就是这样，被生活磕碰几下，才知道什么叫后悔，也懂得什么算是补救。
很多人觉得这个故事结尾应该宏大些，其实未必。这个孩子被不良商家带沟里去，身上烙了太多错误的痕迹，有社会的责任，也有家庭的缺失。他是那种被“疏忽”拔大的孩子，对什么都容易动心、动摇，没人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回头看，父亲的棍棒、奶奶的心疼，哪一个才靠谱？或许成长的路上，本就是一场没有剧本的冒险。谁又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夏朝勇用自己的脸、胳膊和疼痛，给我们留下一点现实的思考。
现在的他，是不是还在擦药？是不是还在为“普通”努力？我们不太知道了。也许某天他会彻底把自己清洗干净，也许这些印迹会一直陪着他。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是黑白分明，更多是灰色地带。或者说，每一个冲动的决定，都会留下一点点难洗掉的印记。你说，是不是？
来源：谷中感受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