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和爸妈安慰好养女,要和我商议婚期时,却不知我早已前往国防大学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8 17:36 1

摘要:她凝视着桌面上那封清华与北大的预录取通知书,眼中泛起层层迷雾般的困惑。

第1章

2018年7月1日,高考志愿填报系统关闭前的最后时刻。

陆家老宅的书房里,程疏桐端坐在电脑前。

她凝视着桌面上那封清华与北大的预录取通知书,眼中泛起层层迷雾般的困惑。

好友焦急的声音穿透耳膜:"桐桐,你真要为了嫁给小叔,把去清北读书的机会让给宁苏晚吗?"

"她又不是你亲妹妹,这些年抢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程疏桐浑身一颤,仿佛被冰水浇透:"不!我不让!"

"但我也不去清北了,我要去国防大学。"

她混沌的瞳孔逐渐聚焦,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将所有志愿栏都填上"国防大学",指尖重重按下确认键。

当"提交成功"的绿色提示框跃出时,程疏桐终于真切感受到重生的实感。

她真的重生了。

前世,程疏桐是程家捧在手心的明珠,京圈里人人艳羡的小公主。

直到十二岁那年,她遭遇绑架,程家管家老宁为保护她被歹徒推入海中。

程父程母将老宁的独女宁苏晚接回家中,对外宣称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女儿。

从那天起,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起初只是让出玩偶、让出茶杯。

后来变成让出衣物、让出卧室、让出生日宴会。

最终,父母竟要求她将保送清北的资格让给宁苏晚,甚至逼迫她去做微整形,要她整成与宁苏晚八分相似的模样。

程疏桐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妥协。

小叔陆斐言却许诺:"只要你让,二十岁我就娶你。"

情感最终战胜理智,为嫁陆斐言,她亲手葬送了求学之路。

可婚后陆斐言常年奔波在外,五年婚姻里两人见面的次数,单手就能数清。

重活一世,她再不要嫁给小叔陆斐言。

更不会让出任何属于她的东西。

好友孟蝉雪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由衷地为她欢喜:"太好了!你能想通真是上天保佑!"

"我本来还愁咱们要分开,现在好了,都去南方,还能天天见面。"

她紧紧抱住程疏桐,程疏桐眼眶发热,却露出真心的笑容:"嗯。"

暮色四合时,孟蝉雪告辞离去。

她前脚刚走,一辆黑色红旗轿车便驶入大院。

司机打开车门,一袭黑色西装的陆斐言迈出车厢。

他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冷峻如霜,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程疏桐的祖父与陆斐言的父亲是过命交情,按辈分她该唤陆斐言一声"小叔"。

前世,与这样的男子朝夕相对,情窦初开的她难免心动。

可她最大的错,就是放任这份心动滋长。

正想着,陆斐言清冷的目光扫来:"杵在这儿做什么?"

程疏桐顿了顿:"小雪刚走。"

陆斐言欲言又止时,红旗车后座又下来个人,双手提着十几个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购物袋。

"小叔,谢谢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是宁苏晚。

程疏桐望去,只见她怀中抱着LV、蔻驰的包装袋,甚至还有块百达翡丽的腕表盒。

心口像被利刃刺穿般疼痛。

自宁苏晚入住程家,她便处处退让,直到那次高烧四十度却无人问津,差点烧坏脑子。

还是陆斐言看不下去,将她接到陆家悉心照料。

可如今,连这份偏爱也消失了。

程疏桐觉得刺目至极,转身回到屋内。

回到房间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衣柜深处取出珍藏的糖盒。

掀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彩色糖纸折成的千纸鹤。

她从小嗜甜,每次哭泣时,陆斐言总会像变魔术般从口袋掏出糖果,哄得她破涕为笑。

她总舍不得吃,攒到保质期临近才依依不舍地品尝。

每吃一颗,就用糖纸折只千纸鹤。

对她而言,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那些奢侈品,而是陆斐言的心意。

她曾以为,这些千纸鹤能证明陆斐言对她的在意与喜欢。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糖纸已泛起黄斑,程疏桐轻轻拈起一只千纸鹤,指尖刚触到,纸鹤便碎成几瓣。

记忆中甜蜜的香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苦涩。

程疏桐自嘲地勾起嘴角:"过期的温柔,确实不该再沉溺,更无需缅怀。"

她抱着糖盒走向垃圾桶,正巧遇见来敲门的陆斐言。

他瞥了眼她手中的糖盒,未认出这是自己送的,反而皱眉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早过了吃糖的年纪,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少吃。"

听到这话,程疏桐忽然轻笑出声,心口像被棉花堵住般难受。

随后,她当着陆斐言的面,将糖盒扔进垃圾桶。

"放心吧小叔,以后不会了。"

第2章

糖盒从掌心滑落的刹那,程疏桐仿佛听见心里某根弦断裂的脆响。

她望着滚落在地的玻璃罐,竟觉得连呼吸都透着自由的味道。

陆斐言的眉峰微微蹙起,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去换件衣服,"他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晚晚已经在路上,今晚回程家吃饭。"

程疏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不去。"

她当然知道那个"家"意味着什么——推开门迎接她的永远是刺眼的对比,是饭桌上永远摆在宁苏晚面前的那碗热汤,是父母看向养女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可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大院的梧桐树在暮色中投下斑驳阴影,十分钟的路程像走完半生。

程家客厅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佣人端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时,程父的筷子重重敲在转盘上。

"清北的保送名额,"他盯着程疏桐,"你考虑清楚了吗?"

程疏桐盯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米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桐桐,"程母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晚晚身体不好,你成绩向来稳定,明年用她的身份再考......"

"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改口叫她姐姐?"程疏桐突然抬头,"说她才是你们亲生的?"

程父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筷子拍在青花瓷盘上发出脆响。

"爸!"宁苏晚突然扑过去抱住程父的手臂,发梢扫过他手背,"您血压高,别动气。"

她转身时裙摆飞扬,露出脚踝上新买的珍珠脚链:"姐姐只是暂时想不通,妈妈您别逼她了。"

程母立刻将宁苏晚揽进怀里,手指轻轻梳理她鬓角的碎发:"还是我们晚晚懂事,你们就算没有血缘,也是最亲的姐妹啊。"

程疏桐突然笑出声。

她才是程家户口本上唯一的女儿,此刻却像个局外人。

陆斐言就在这时放下茶杯,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桐桐已经同意了,"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名额给晚晚,她明年再考。"

"我会安排学校特招,不用整容也不用交换身份。"

程疏桐指甲几乎嵌进木椅扶手。

是啊,上辈子的她就是在这里点头的,在父母欣慰的目光里,在宁苏晚得意的微笑中,亲手葬送了自己的人生。

可这次不一样了。

国防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有十五天就会寄到,她要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好。"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宁苏晚立刻眼睛发亮:"谢谢姐姐!"

程母破天荒地夹了只基围虾到她碗里:"这是妈妈特意让厨房做的,你小时候最爱......"

"妈,"程疏桐用筷子挡住虾,"我海鲜过敏,爱吃虾的是宁苏晚。"

她将虾夹到宁苏晚碗里,看着程母僵在半空的手。

"哎呀!"程母突然笑起来,"妈妈真是老糊涂了。"

可她转身就把整盘虾都推到宁苏晚面前,连同那句未说出口的"你多吃点"。

程疏桐低头扒饭,米粒卡在喉咙里。

这时陆斐言的筷子突然伸过来,一块红烧牛肉落在她碗里。

她抬头时,正看见他也给宁苏晚夹了同样一块。

原来只是顺手。

她放下筷子,胃里翻涌着酸水。

突然,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陆老首长回来了!"警卫员的喊声穿透窗棂。

程疏桐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军用吉普里跨出来,藏青色军装上的勋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陆爷爷!"

"桐丫头!"老人扬起手里的牛皮纸袋,"听说你考得不错,爷爷给你带了......"

"嘭!嘭!"

两声巨响打断对话,夜空突然绽开金色烟花。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向窗外,流火在深蓝幕布上炸开成花。

陆老爷子欣慰地拍拍陆斐言肩膀:"不错,还记得桐丫头爱看这个。"

陆斐言却突然握住宁苏晚的手腕:"爸,晚晚下个月就要去清北了。"

"这烟花是给她践行的。"

程疏桐看着漫天烟花,突然想起十六岁生日那天。

陆斐言翻遍整座城市才买到她最爱的草莓蛋糕,现在他却站在另一个女孩身边,说着同样温柔的话。

原来有些偏爱,真的会随着时间慢慢转移。

第3章

陆老爷子微微怔住,目光越过程疏桐,满是担忧地望向程疏桐。

程疏桐仍带着笑意,稳稳地站在原地,可实际上,陆爷爷那满含关切的眼神,让她鼻子一阵发酸。

陆爷爷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论对错都会坚定支持她、对她好的人。

只可惜,上辈子她深陷情爱的泥沼,完全辜负了陆爷爷对她的爱国教诲。

绚烂的烟花在一阵压抑且诡异的沉默中,悄然落下了帷幕。

陆斐言率先打破了这僵持的氛围:“爸,还有件事,我打算和桐桐……”

程疏桐一听,便知道他要提及结婚的事,赶忙出声打断:“陆爷爷,您一路奔波,肯定累坏了吧?早点回去歇着,我明天再来陪您好好唠唠嗑。”

陆斐言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陆老爷子笑着点点头:“还是桐丫头贴心,知道心疼人,那我就先回去啦,你明天可一定要来找爷爷。”

程疏桐连忙应下。

待陆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陆斐言一把将程疏桐拉到一旁:“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们要结婚的事?”

其实,我们根本不会结婚了。

程疏桐凝视着他那深邃如墨的双眼,在心底默默回应。

沉默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老人家到了晚上,血压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高,您要让他接受一个一直喊他爷爷的人,突然变成他的儿媳妇,我怕他承受不住,直接晕过去。”

“还是慢慢来,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吧。”

陆斐言思索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行,那你记得早点说,毕竟办婚礼还有一堆事儿呢。”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宁苏晚的惊呼声:“你们要办婚礼?你们要结婚?!”

程疏桐以和陆斐言结婚作为交换条件,把清北的名额让给宁苏晚这件事,其他人还都蒙在鼓里。

见两人都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此事,宁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爸!妈!”

程父程母听到呼喊,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晚晚,你这是怎么了?”

宁苏晚手指颤抖地指着程疏桐,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姐姐……姐姐要和小叔结婚!”

说完这句话,她便两眼一翻,直直地晕了过去。

程父程母满脸错愕地看了程疏桐一眼,但此时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满心满眼都是晕倒的宁苏晚:“晚晚?晚晚!”

一向冷静自若的陆斐言也立刻上前,将宁苏晚稳稳地打横抱起,对着司机大声喊道:“老吴,快把车开过来!”

很快,三人带着宁苏晚匆匆上了车,扬长而去。

只剩下程疏桐孤零零地被抛下,站在车尾卷起的沙尘中,一脸落寞。

似乎只要和宁苏晚对上,她就永远没有任何胜算。

程疏桐呆呆地愣了许久,随后迎着刺骨的冷风,一个人缓缓地朝着陆家走去。

回到房间,她失魂落魄地,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的几百封信如雪花般撒了一地,每一封上面都工工整整地写着“致斐言”。

自从被陆斐言接到陆家之后,程疏桐就在朝夕相处中,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对自己唯一温柔的“小叔”。

那时候,陆斐言对她的好,简直无微不至。

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不管工作有多忙,他都会亲自送她上下学,陪着她度过每一个为梦想奋战的夜晚。

有一次,她发起了高烧,而他在公司正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会议。

得到她生病的消息后,他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匆匆赶了回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

她醒来,第一眼看到他的那一刻,长久以来被父母忽视的伤心,仿佛都被深深地弥补了。

可半年前,她鼓起勇气向陆斐言表白,却遭到了他冷漠的斥责:“程疏桐,我是你小叔!”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心思。”

后来,他好几个月都没有回过陆家,她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

直到她被保送清北,陆斐言却主动提出可以和她结婚,条件是她把名额让给宁苏晚。

上辈子她就该明白,强求来的东西,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程疏桐缓缓蹲下身子,低头一封封地捡起那些“致斐言”的情书,然后用力一撕,全部撕成了碎片,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她要亲手斩断和他之间所有的关系。

“小叔,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想着嫁给你,也不会再纠缠你了。”

这一夜,程疏桐睡得极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房门突然被重重地敲响。

程疏桐迷迷糊糊地打开门,一向优雅从容的母亲神色焦灼地冲了进来,一把紧紧抓住程疏桐的手:

“桐桐,你必须马上取消和斐言的婚礼,晚晚因为这件事得了抑郁症,你要结婚就是在害死她!”

第4章

程疏桐只觉头顶像是被人兜头泼下一盆刺骨冰水,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妈,您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和小叔结婚,就会害死宁苏晚?”

程母眼神闪烁不定,脸上浮现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尴尬与难堪:“晚晚她……她也对斐言动了心。”

“自从她父亲离世后,就一直深陷抑郁的泥沼,如今得知你们要结婚的消息,病情更是急剧恶化!妈求你了,这婚咱先不结,让斐言去陪陪晚晚,开导开导她,行不行?”

程疏桐只觉荒谬至极,多年来被冷落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小叔又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宁苏晚发病,凭什么非要他去陪?”

“自从宁苏晚来到咱们家,我就一直处处让着她,我的东西,只要她想要,你们就逼着我牺牲!如今清北的名额我已经让给她了,难道连丈夫也要我拱手相让吗?”

程母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晚晚的病情真的非常严重,她一直在自残啊!”

“妈妈向你保证,只要她病情有所好转,等她去了清北,就让斐言回来和你结婚,好不好?”

程疏桐只觉心头又被狠狠刺了一刀,钻心的疼。

她其实早已打定主意不与陆斐言结婚了,可此刻,她就是不愿将这个决定告知母亲。

还没等她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门外又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人。

是她的父亲,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开口便是严厉的训斥:“程疏桐,你能不能有点肚量!咱们是一家人,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晚晚走上绝路吗?”

“你可别忘了,你欠晚晚一条命!”

又是“欠”,这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次次刺痛着程疏桐的心。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两位逼迫自己的至亲,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欠宁叔叔的命,这么多年还不足以还清吗?我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还清这笔债?难道非要我去死才行吗?”

话音未落,陆斐言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快步上前,按住程疏桐的肩膀,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你先冷静一下,没人说不结婚了,只是推迟一段时间而已。”

“晚晚这一次病得真的很严重,你是她姐姐,难道能忍心看着她如此痛苦吗?”

哪怕程疏桐早已下定决心放下陆斐言,半个月后就离开这个地方。

但此刻,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又一次被所有人抛弃了,包括曾经那个唯一能给她庇护的陆斐言。

一阵剧烈的心绞痛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半晌,程疏桐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了手,眼神中满是悲凉,喃喃自语道:“好,我同意推迟。”

鱼和熊掌,终究不可兼得。

这样也好,她本就没打算让出清北的名额,也不打算和陆斐言结婚。

宁苏晚想要陆斐言,那就给她吧。

三人得到她的答复后,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程疏桐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镜子前,拿起剪刀,将自己留了好几年的及腰长发,亲手剪了下来。

随后,她去找了陆老首长,跟着他一起训练。

国防大学需要的不仅仅是渊博的知识,还有强健的体魄。

而训练,也能让她暂时忘却父母和陆斐言带给她的伤痛。

三天后。

程疏桐正绑着沙袋,绕着四合院跑步。

突然,陆斐言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程疏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快步走来:“怎么把头发剪了?”

程疏桐停下脚步,随意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搪塞道:“天气太热了,这样凉快些。”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

但陆斐言还是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总觉得程疏桐像是变了一个人,最近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了,那天说推迟结婚,她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吵大闹。

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这么多天,你怎么都没去看过晚晚,你就不担心她吗?”

听到这话,程疏桐没忍住,轻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这些天,你和我爸妈不都在陪着她吗?还需要我陪吗?”

陆斐言眉心皱得更紧了,正想再说些什么时,他瞥到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本册子。

国防大学期刊阅读。

“国防大学?你怎么会看这个学校的介绍?”

第5章

“没什么,就是随便翻翻。”

程疏桐随口编了个理由。

哪怕陆斐言伸手抽走了她正握在手中的那本宣传册,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凝视着她,她也依旧神色自若,毫无波澜。

“你何时对国防大学起了兴致?你自幼便娇弱,吃不得半分苦痛,难道还想投身军旅?即便来年再战高考,这所大学也绝非你的良配。”

语毕,他将宣传册轻轻放回桌面。

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听完那头的言语,便转身朝门外走去:“我得赶回医院了,你若有空,记得去探望探望晚晚。”

目送着陆斐言渐行渐远的背影,程疏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良久,她缓缓卸下腿上的沙袋,与陆爷爷简单告别后,便径直朝医院方向走去。

不是让我去看看吗?那便去看看吧。

半小时后,医院。

程疏桐很快便寻到了宁苏晚的病房。

透过玻璃窗,她瞧见自己的亲生母亲,正满脸慈爱地为宁苏晚削着苹果。

而陆斐言则在一旁陪伴着宁苏晚翻阅书籍,定睛一看,《金瓶梅》?没想到陆斐言竟也会翻阅此类书籍?

宁苏晚还佯装不解:“小叔,这是何意啊?”

程疏桐强忍着内心的翻涌,推门而入。

见到她,宁苏晚瞬间变了脸色,紧紧抱住陆斐言,眼眶泛红,哀求道:“姐姐,你把小叔让给我好不好?”

“从前我未曾表露心意,是因为这一声‘小叔’,可若是你都能与小叔结为连理,那我为何不可?”

程疏桐沉默不语,目光缓缓扫过病房内的每一个人。

没有一人出面制止宁苏晚,她抢了清北的入学名额尚且不够,如今竟连男人也要抢。

却无人觉得她有何不妥。

程疏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与小叔成婚,是我用清北的入学名额换来的,你若想与他成婚,那便将清北的入学名额还给我。”

“人不能贪得无厌,不是吗?”

宁苏晚脸色骤变,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程母立刻起身,护在宁苏晚身前:“桐桐,你怎能如此与妹妹说话?再说了,名额已然给了晚晚,即便还给你,你也无法更改了啊。”

陆斐言轻轻拍了拍宁苏晚的背,以示安慰,随后起身将程疏桐拉出了病房。

“我让你来探望晚晚,并非让你来激化她的病情。”

程疏桐不知怎的,忽然忆起了前世离世的那一天。

那时,她已病入膏肓,却仍强撑着病体,为陆斐言准备了一桌他爱吃的佳肴,因为那天,是陆斐言的生日。

当初,她刚被接到陆家,心中满是敏感与不安。

院里其他家的孩子嘲笑她被父母抛弃,是个无人疼爱的可怜虫。

她躲起来暗自垂泪,是陆斐言哄着她,求她为他举办一场生日宴。

告诉她,他需要她,她很有价值,更不是无人疼爱。

后来,每年他生日那天,她都会满心期待地为他准备不同的惊喜。

直至她离世的那一天,程疏桐深吸了一口气:“小叔,你还记得为何将我接到陆家吗?你还记得那一天,你说了什么吗?”

陆斐言愣住了:“我……”

话未说完,病房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程疏桐侧头望去,只见宁苏晚如疯了一般,将头狠狠撞向墙壁!

第6章

“咚!咚!”

程疏桐眼睁睁看着宁苏晚发疯似的用额头猛撞墙壁,两声闷响后,雪白的墙面上绽开刺目血花,温热液体顺着女孩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

隔着那道紧闭的木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透门缝:“姐姐!我求求你了!你把小叔让给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他啊!”

“晚晚!我的宝贝女儿!”程母带着哭腔的呼喊炸响在走廊,“你快停下啊!你要什么妈妈都给你!医生!快叫医生来啊!”

程父的脚步声在门外慌乱地来回踱步:“晚晚你冷静点!爸爸答应你什么都给你!”

程疏桐站在门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麻木的心脏像被利刃反复搅动,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陆斐言的手从她掌心倏然抽离,男人转身时带起的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

“我既然答应和你结婚就不会食言。”他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碴,“但你别再刺激晚晚了。”

话音未落,深灰色西装下摆已经消失在病房门后。

这场持续十年的争夺战,她又一次输得彻彻底底。

不过这次,她发现自己居然能平静地接受这个结果。

毕竟,她的人生还有更重要的战场要去征服。

程疏桐踩着满地月光回到陆宅,趁着陆斐言在医院陪护的间隙,将衣柜里所有衣物叠进行李箱。

书架上陪伴她整个青春的课本,抽屉里珍藏的少女心事,还有梳妆台上那支用掉半管的润唇膏,都被她仔细收进纸箱。

陆斐言这些年送她的礼物——从十六岁的水晶发卡到二十岁的翡翠项链,此刻整整齐齐码在另一个雕花木盒里。

这些沾着陆斐言体温的物件,她一件都不会带走。

就让它们留在这个充满回忆的房间,等着看那个男人未来会如何处置吧。

三天后的清晨,距离飞机起飞还剩四日。

程疏桐被手机铃声惊醒,迷迷糊糊接起电话,班主任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兴奋:“疏桐啊,国防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你方便现在来学校取吗?”

她刚挂断电话,玄关处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陆斐言站在晨光里,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他看着她肩上挎着的帆布包,眉头微微蹙起:“要去哪儿?我送你。”

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提出接送。

程疏桐攥紧包带的手指微微发白,生怕他发现包里那份改变命运的通知书:“不用了小叔,我就是去趟学校。”

“顺路。”陆斐言已经拿起车钥匙,语气不容置疑,“走吧。”

红旗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晨雾中,陆斐言率先打破沉默:“去学校做什么?”他顿了顿,“顺便帮晚晚问问,她的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到?”

程疏桐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陆斐言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个向来温顺的侄女今天透着股古怪。

“就在这里停吧。”程疏桐突然出声,“前面路口拐弯就不顺路了,我走过去就行。”

不等陆斐言回应,她已经推开车门。

七月的阳光像熔化的黄金泼洒下来,程疏桐用手遮住刺目的光线,看着那辆红旗车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朝学校走去。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烫金的“国防大学”四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程疏桐接过通知书时,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终于,要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家了。

傍晚时分,程疏桐哼着歌推开四合院的朱漆大门,却在垂花门下撞见了等候多时的程母。

夕阳将母亲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妈。”程疏桐停下脚步,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程母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疏桐,你也看到了,晚晚她……她是真的喜欢陆斐言。”她上前一步,抓住女儿的手腕,“你就把小叔让给她吧。”

程疏桐忽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荒诞:“妈,你还记得吗?十五岁之前,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

程母的手指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程疏桐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些年的争斗、委屈、不甘,此刻都化作一声轻叹:“放心吧,我会如你们所愿的。”她抚摸着通知书上凸起的校徽,“宁苏晚想要的一切,很快都会属于她。”

程母愣在原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程疏桐将通知书紧紧抱在胸前,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透过雕花窗棂,她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眼眶突然发烫。

“如果能选择,”她对着虚空轻声说,“我宁愿从来不曾做过程疏桐。”

距离离开还剩两天。

程疏桐站在医院走廊里,看着陆斐言提着热水瓶从病房出来。

“小叔。”她快步上前拦住去路,“明天是你的生日,回家吃个饭好吗?就像以前那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陆斐言刚要开口,病房里突然传来宁苏晚娇嗔的声音:“妈,我和小叔的婚礼,姐姐会来参加吗?”

第7章

程疏桐的指尖微微一颤,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其实,何须自己让步呢?

只要宁苏晚开口,爸妈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一切捧到她面前。

“恭喜,小叔。”

她语气平静,却让陆斐言的心头猛地一紧,一股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

他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却见病床上的宁苏晚慌忙跳下床,赤着脚跑到他身前,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责怪小叔,是我……是我一时好奇,想体验一下嫁人的滋味……”

“你能不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好吗?”

“你放心,等我尝过婚礼的甜蜜,我就再也不缠着小叔了,我会真心祝福你们的!”

程疏桐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凝视着她,目光清冷如月。

被她这样的目光注视着,陆斐言的眉心紧蹙,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这只是一场形式上的婚礼,就像孩子们过家家一样,不必当真。”

婚礼还能有名无实?

这简直是一场荒诞至极的闹剧。

不过,幸好她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无需与他们一同疯闹。

程疏桐轻轻点头,随意编了个理由:“好,我会去的。”

陆斐言松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你理解就好,至于明晚……我会回家的。”

程疏桐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格外决绝。

或许是因为即将踏上前往国防大学的旅程,这一夜,程疏桐睡得格外安稳。

倒计时1天。

清晨7点,程疏桐按照往日的生物钟醒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通知书放进包袱中,随后坐在书桌旁,抽出一页信纸,缓缓写下道别的话语。

将这些都藏好后,她才轻声吩咐管家去买些菜回来。

傍晚6点,程疏桐精心烹制了几道陆斐言爱吃的菜肴,坐在桌边静静等待。

晚上7点,陆斐言推门而入。

程疏桐将菜重新热了一遍,轻声说道:“小叔,坐吧。”

陆斐言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既然我们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以后还是别叫我小叔了。”

斐言?

上辈子嫁给陆斐言后,她确实这样称呼过他,但没喊几声,陆斐言便再也没回过陆家。

程疏桐沉默片刻,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还是等结婚后再说吧,一时要我改口,我也不太习惯。”

陆斐言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想过了,家里离清北大学还是太远了,我会在你学校附近买间公寓。”

“等你明年再考清北,上下学也方便,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程疏桐慢慢咽下口中的米饭,轻声问道:“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宁苏晚?”

话未说完,外面漆黑寂静的夜空中突然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

“嘭!嘭嘭!”

陆斐言没有听到她的话,转头望向窗外,粉红色的烟花瞬间照亮了夜空,他微微一怔。

“这是谁准备的?”

程疏桐走到门外,直到烟花放完,才轻轻开口:“是我准备的。”

陆斐言总觉得她今天有些怪异,但似乎又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放起烟花来了?”

18岁生日那天,陆斐言为程疏桐放了一场轰动全城的烟花秀。

她当时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是唯一的,是最被珍视的存在。

但十几天前,陆斐言却为宁苏晚准备了一场更大的烟花。

所以她决定,把这场烟花还给陆斐言。

程疏桐转头望向陆斐言,轻轻一笑:“庆祝今天,而且……上次你放的烟花是给宁苏晚的,我想看一场属于我自己的。”

这是她在北京看的最后一场烟花,也是和他看的最后一场。

第8章

程疏桐缓缓落座于餐桌旁,轻声说道:“好了,咱们开动吧,再等下去,饭菜都要凉透啦。”

陆斐言越琢磨,越觉得心里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透不过气来,可具体哪儿不对劲,他又实在说不上来。

他刚要开口,想要再问些什么,这时,秘书神色匆匆地推门而入,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道:“陆先生,医院那边来电话了,说宁小姐的状况特别糟糕,非得您过去瞧瞧不可。”

陆斐言的脸色瞬间一变,猛地站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

程疏桐望着那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地喊住他:“小叔,先把饭吃了再去吧,医生会好好照顾她的。”

毕竟,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顿饭了呀。

陆斐言的脚步顿了一下,心里头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呐喊:留下来,别走!

仿佛只要一走,就会永远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秘书又在一旁补了一句:“听说宁小姐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呢。”

陆斐言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不再有丝毫犹豫,撂下一句:“你先吃,我办完事就回来接着吃。”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夜色如墨,陆斐言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挺拔高大。

曾经,程疏桐天真地以为,那是能永远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港湾。

直到重生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只有自己,才能成为自己最坚实的依靠。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着他渐渐远去,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轻轻叹了口气,望着满桌子的饭菜,顿时没了半点胃口。

她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间,从角落里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唉,终究还是没能好好吃完这顿告别饭。

算了,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程疏桐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不舍和无奈都吸进肚子里,然后缓缓走到院子里,从口袋里掏出两只仙女棒。

那是买烟花时,商店老板随手送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仙女棒插在石头缝里,然后闭上眼,双手合十,轻声说道:“我许愿……陆斐言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无病无灾。”

“也希望我自己能以身许国,为国家效力,让祖国更加繁荣昌盛。”

“还有……希望我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话音刚落,仙女棒正好燃尽,化作一缕青烟。

这时,陆老爷子也刚好推门而入,看到程疏桐独自站在院子里,便问道:“桐丫头,放烟花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斐言呢?”

程疏桐淡淡一笑,说道:“宁苏晚生病了,小叔去医院看她了。”

提起宁苏晚,陆老爷子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桐丫头,你可别因为当年的事儿责怪自己,你是受害者,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儿。”

“至于你的那对父母……我看他们是有点走火入魔了,等我找个机会,好好说说他们!”

程疏桐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陆爷爷,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明天早上8点的飞机。”

陆老爷子露出惊讶的神情,说道:“你不是一直梦想着去清北吗?那清北的名额……”

或许,只有陆爷爷还记得她的梦想吧,其他人都不在乎,只想着让她让步。

程疏桐微微一笑,说道:“我骗了所有人,我没有让出名额,也没告诉任何人我要走,我只告诉了您。”

“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希望您保重身体。”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孩子,去吧,去追求你的理想。”

“为国家出一份力,不管在哪里,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程疏桐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回到房间,拿起行李,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最后环视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房间,目光最终落在书桌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17岁的她和22岁的陆斐言。

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合照。

“都要走了,这照片就不留着惹人烦了。”

她轻轻抽出合照,利落地撕成两半,只把陆斐言的那一半留在书桌上,就放在道别信旁边。

随后,她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一路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来源:元宇sW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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