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女孩被花豹伤害，竟然与印度秃鹫有关

摘要：调查发现，花豹伤人不是孤立事件，而且近年有明显增加之势。2000年以来，印度已有几百人遭到花豹袭击。调查花豹伤人事件的是桑乔·蒙加，他称花豹行动诡秘，有“丛林魅影”，但花豹一般很少闯入居民区伤人。虽然印度人口增加快，孟麦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超过一千七百

在印度孟麦国家森林公园边缘，一个村子里发生一起花豹伤害儿童的事件。被害者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引起人们的关注。

调查发现，花豹伤人不是孤立事件，而且近年有明显增加之势。2000年以来，印度已有几百人遭到花豹袭击。调查花豹伤人事件的是桑乔·蒙加，他称花豹行动诡秘，有“丛林魅影”，但花豹一般很少闯入居民区伤人。虽然印度人口增加快，孟麦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超过一千七百万，国家森林公园逐渐被入城的贫民蚕食占据，生活在森林中的花豹因而容易误闯村中伤人。2007年一只花豹闯入纳希克小镇，被人惊慌愤怒的村民乱棒打死。桑乔·蒙加的调查无法解释花豹伤人事件越来越多的事实，他担心这种事件越来越多。

“以前这附近有很多狗，但我认为花豹以这些狗为食。”被花豹伤害小女儿的父亲乌玫西这样猜测，“我敢肯定是村里的狗引来了花豹，因为现在狗少了很多。”

孟买自然历史学会的克里希那·提瓦里对村民的想法展开了调查。提瓦里团队开始检验花豹的粪便。即使在野外通过肉眼就能观察知道花豹的日常食物是一种长有毛发的动物。“我们主要检验的是粪便里的毛发，80%的粪便都有狗毛。这就清楚地说明，花豹最喜欢吃的是狗。狗一见到花豹就吓得一动不动，这使花豹和人类产生了冲突。”

分析认为，花豹闯入居民区主要是捕食流浪狗，因而会误伤人类。进一步调查发现，印度流浪狗数量比以前大幅度增加。以往印度人养狗主要是看家护院，随着城市化进程，狗的这一功能减弱，从而变成流浪狗。加之印度人有不杀狗的习惯，使得流浪狗越来越多。流浪狗带来的一个严重隐患是狂犬病大量增加。印度政府为遏制流浪狗数量，采取捕狗为其做绝育手术的办法，但效果并不理想，流浪狗的增加趋势有增无减。

调查进一步发现，流浪增加的原因是动物尸体大量存在。原来印度人认为牛是神圣的动物，该国有四亿头牛。它们死后，人们既不会吃它们的肉，也不会掩埋它们的尸体，只是把它们弃置于牲畜填埋场。印度人世代在填埋场处理牛的尸体。埋尸场上大量家畜尸体为流浪狗提供了充足食物，流浪狗因而大量增加。但是，这仍不能解释流浪狗近年大量增加而以前数量不多的事实。

皇家鸟类保护协会资源环保科学家理查德·卡斯伯特博士在监测牲畜填埋场周边的生态环境，六年间，他注意到一个显著的变化：“以前，这里生活着成千上万只秃鹫，所有丢弃的尸体都是它们的食物，把尸体啄食得只剩下骸骨。如今秃鹫不见了。”

印度秃鹫是印度生态系统运转的必要元素。秃鹫繁育专家杰迈玛·帕瑞-琼斯认为秃鹫是印度生态系统中的关键物种，它们的消失可能会导致灾难性后果。他说：“人们总认为非洲的秃鹫只吃角马、大象，或者河马之类的尸体，但其实它们也吃小型动物，因此它们就像清道夫。要不是有红头美洲鹫和黑美洲鹫，美洲大陆上死鹿就会尸横遍野。因此，秃鹫对环境至关重要。秃鹫的胃酸腐蚀性很强，因它们可以进食腐尸，而大部分排泄物里的病毒和细菌均已死亡。这种在消化食物的同时杜绝疾病传播的方式十分有效。”

以前，秃鹫每年会吃掉1500万吨肉，如今这些肉却在阳光下腐烂，并使野狗的数量急剧上升。在印度其他地方也很难看到秃鹫。来自印度各地的报告表明，情况十分危急，秃鹫数量明显减少。在印度随着秃鹫的消失，犬只数量急剧增加，引发了花豹与人类的致命冲突。

调查人员由此理清花豹伤人的因果关系。以前，印度秃鹫数量多，能够及时清除动物尸体。印度秃鹫消失后，尸体转由流浪狗处理，导致流浪狗数量大增。花豹为捕食流浪狗进入居民区增加了接触伤人的机会。

尤其严重的是，印度秃鹫消失深重打击了帕西人的文化传统。印度有约四百万帕西人。帕西人信奉拜火教，该教创始人是古波斯的琐罗亚斯德，其教义认为，人死后尸体很快被恶神腐蚀而不洁净，葬在土里会污染善良的土地，用火烧掉则会亵渎圣火，因此采用天葬。帕西人是印度人称呼“波斯人”的音转。帕西人的天葬离不开秃鹫，秃鹫消失后尸体只能由乌鸦处理，但乌鸦的处理速度不如秃鹫及时，天葬塔上的尸体因而堆积腐烂，令帕西人忧虑不已。

什么原因使印度秃鹫从天空消失？

在印度北部，孟买自然历史学会首席科学家、秃鹫专家维布·普拉卡什博士正在研究，他的目标是调查森林中秃鹫一去不复返的传言是否属实。普拉卡什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统计秃鹫数量时，全印度的秃鹫数量高达八千万只，随处可见。当他展开另一项调查时，警钟敲响了。在他监测的公园里，秃鹫数量正在下降。他首先研究了秃鹫是否缺少食物和巢穴，答案是否定的。秃鹫通常在树上和悬崖上筑巢，这样的栖息地很多。普拉卡什调查的同时，印度北部的农民已经体验到秃鹫消失的恶果。

最后，在一个偏僻地方，普拉卡什发现了一小群印度秃鹫栖息在树上，树下尽是印度秃鹫尸体，活着的个体均萎靡不振，但它们却病恹恹的，看上去奄奄一息。他说：“那些秃鹫垂着脑袋，流着口水，真让人伤心。遍地都是秃鹫尸体。于是我们开始收集尸体。”最终，普拉卡什和他的团队找到一具较新鲜的秃鹫尸体，带回实验室，解剖结果令人震惊：这只秃鹫看起来很正常，但它的内脏却呈现出致命的病症——内脏型痛风！尿酸结晶在肾上堆积，造成肾功能衰竭，最终因脱水慢慢致死。

巴勒斯坦也出现了秃鹫死亡，灾难正从印度北部向周围辐射。尼泊尔的秃鹫数量也开始下降。

林赛·奥克斯博士和他的团队转战巴勒斯坦。他克服千辛万苦，历时四周搜寻秃鹫新鲜样本，他走遍了巴勒斯坦的大部分地区，秃鹫都很少，他终于找到合适的样本，打包送到位于华盛顿州的实验室，但是研究结果也无法确定病因。作为一位鸟类疾病专家，奥克斯明白，他们的主要研究目标是是一种病毒或感染，但肾衰竭的症状似乎与这种推断不符：“在这一事件中，所有秃鹫的肾脏都发生了病变，那更像是一种中毒现象，而不是病毒。”

奥克斯花了三年时间搜寻致命的化学物质，却一无所获，在所有样本中都找不到致命毒素。“我们已经全面掌握了重金属和杀虫剂检测，还进行了大量微生物致病原检测，但仍然一无所获。”英国皇家鸟类保护学会和印度的研究人员开始感到绝望。

奥克斯意识到，所有研究人员都没有关注过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食物中的致命毒素。他开始检查秃鹫所吃的动物尸体存在的化学成分，还派出小组前往农村地区的兽药店调查，想了解人们会在牛身上用哪些药物。实地调查后共列出了34种药物，而他们要找的是一种能导致鸟类肾衰竭的药物，而这种药是近期上市口服即可见效的。“跟这些标准比对后，清单上的34种药物就只剩下了一种，这种药物完全符合所有标准，是一种名为双氯芬酸的非甾体抗炎药。”奥克斯说。

双氯芬酸用以给老牛止痛，在印度，宰牛或是对其痛苦坐视不理都会被判处七年徒刑。奥克斯对所有组织样本进行了新一轮检测，其目标就是这种存疑药物。他说：“检验结果证明了之前的猜测，在每只肾衰竭的秃鹫的肾脏中都发现了残余的双氯芬酸，这简直太棒了！那一刻让人心潮澎湃，在科学界就像是一记漂亮的扣篮。”

后来，科学家劝说印度政府停止兽药中双氯芬酸的使用。目前，科学家已经人工饲养了两千余只印度秃鹫，计划待其成年放生野外。但科学家怀疑印度农民还会从人用药物中得到双氯芬酸治疗牛病，因此对拯救印度秃鹫的前景忧心忡忡。

在上述事件中各人的贡献：

桑乔·蒙加，调查证实花豹与人类冲突大广泛性。

乌玫西，被害小女孩的父亲，代表村民说出了花豹伤人与野狗增多的关系。

克里希那·提瓦里，研究证实上述村民传言，即花豹伤人与野狗增多有关，并科学分析了花豹与人类冲突的原因。

理查德·卡斯伯特，资源环保科学家，揭示出埋尸场周围秃鹫减少的事实。

杰迈玛·帕瑞-琼斯，秃鹫繁育专家，揭示秃鹫对印度生态系统的重要性。

维布·普拉卡什，秃鹫专家，调查证明秃鹫消失的开始时间和广泛性，最终确定死因是肾衰竭。

林赛·奥克斯，鸟类疾病专家，确定秃鹫肾衰竭致病原因是双氯芬酸。

其中，维布·普拉卡什和林赛·奥克斯二人的研究是本次印度秃鹫消失事件研究的关键人物。但是，归根结底，上述各人都对研究的进展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记得，四川农业大学有人研究四川盆地麻雀消失原因，结论是一些有机磷低毒农药虽然不杀死麻雀，但严重影响麻雀食欲，最终导致麻雀饥饿而死，与上文印度秃鹫消失的研究成果相似。这是人类干扰自然带来意外生态灾难的新案例，而且是一个与印度特殊文化传统相关的生态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