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宋秋梨刚睁眼,就发现被五花大绑在一个转盘上,眼角余光能看到一旁的五个弹坑。
宋秋梨刚睁眼,就发现被五花大绑在一个转盘上,眼角余光能看到一旁的五个弹坑。
而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笑着摸了摸她的脸,甚至语气都是轻柔无比,
“秋梨,乖,你再不告诉我挽晴去哪里了,我的子弹可不会长眼睛。”
话落,一大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猛然涌进她的脑海中。
宋秋梨几乎是瞬间意识到,她穿书了。
而宋秋梨穿过来的这时候,已经到了这本书的结局。
所有人都爱上了书中的真千金宋挽晴,而她成了人人唾弃的恶毒假千金。
在宋秋梨第九百九十九次,引诱京圈太子霍瑾言后失败的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意识到这一点,宋秋梨有些崩溃,甚至下意识地流出眼泪。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别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甚至不认识你是谁,快把我放开,这可是违法的!”
而她的这副模样,落在霍瑾言眼里,又成了她欲情故纵的把戏。
霍瑾言俯下身来,掐着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她惊恐的脸,
“违法?宋秋梨,你做的违法的事还少吗?还好意思跟我说违法?”
“我最后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如果你再不说...”
剩下的话,霍瑾言不说,她也明白了。
只见他蒙上眼睛,走到了她对面三米处,抬起手。
冰冷的枪口瞬间对准她,宋秋梨一阵头皮发麻,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惊慌彻底将她包围。
以至于她疯狂找寻脑海中的记忆,在最后一秒,终于找到答案。
“城北那座别墅。”宋秋梨颤抖着声音开口,“她被关在地下室。”
霍瑾言皱眉盯了她几秒,似乎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但还是拿出手机,给手下打了个电话。
在听到得到确定的回复过后,他眼眸寒冰,看向她的目光犹如利刃,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宋秋梨并没把他这骇人的眼神放在心上,可在看到他毅然决然离去的身影,依旧让她心口一窒。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连眼角都流就下了泪。
等人彻底走了过后,宋秋梨才将原主那股悲伤的情绪平静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手脚并用,挣扎着从这转盘上下来。
没想到刚推开门,一堆乞丐蜂拥而至,瞬间将她围住。
她心下一惊,下意识想逃走,但身体受了重刑,本来就提不上什么力气。
所以在乞丐们撕扯她的衣服时,她根本就提不上任何力气。
宋秋梨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往外跑,却被其中一名乞丐用力抓住头发,将她整个人往墙撞去。
身体撞到墙的那瞬间,她瞬间两眼一黑,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个位。
下一瞬,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下流出,深入骨髓的疼痛从腹部蔓延开来。
宋秋梨瞬间失力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全身止不住颤抖,她只感觉到连呼吸都在痛。
与此同时,乞丐们停止了动作,面面相视。
其中一名乞丐给对方打去电话,
“霍总,我们还没来得及上呢,但她似乎小产了,要不要救救她?”
霍瑾言的声音愈发变冷,甚至带着一丝怒意,
“什么?谁允许她私自怀上的,别理她,也别救她,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另一道声音更加熟悉,
“都是因为她挽晴才会被关在地下室搞得伤痕累累,这都是她自作自受,都别管她。”
她的哥哥,宋西州。
乞丐们接到命令,很快就退了下去。
宋秋梨是被疼醒的,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眼前一片血色,但仍咬着牙,一点点爬到客厅中,挪动的每一步都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让人不寒而栗。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管家和佣人们排成一排,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她,似乎再看一场好戏。
“抱歉,没有霍总的吩咐,我们不能救你。”
得知求救无用,宋秋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身子爬到房间,打了个120。
等醒来过后,已经在了医院。
她刚睁开眼,就收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秋梨,我知道你不喜欢挽晴,可瑾言喜欢的是她,你这样再三纠缠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还记得妈妈小时候给你定的那桩娃娃亲吗?男方那边催我催得紧,让你抓紧过来呢。”
宋父宋母苦口婆心地一顿劝。
他们一方面不想割舍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宝贝女儿,一方面又不想让宋家的真正千金流落在外。
所以他们这次打电话过来,也是最后一次劝告。
可没想到,宋秋梨只是沉默了一瞬,便很快答应。
“好,我成全他跟宋挽晴,但我有一个条件。”
对方的声音格外激动,“什么条件!?”
“我会预约好假死服务,并且在我出国过后,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
对面欢喜应下以后,随意寒暄了几句,宋秋梨很快挂断电话。
她将目光落到窗外那片蔚蓝的天空上,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抬起手来挡住那片光。
霍瑾言这南墙,原主撞了百次,千次,万次,每一次都把她一颗心伤的鲜血淋漓。
只是她不是原主,对他也没有刻骨铭心的爱。
她想要的,不过是在这世界上好好活着,为自己而活。
至于霍瑾言,她对他没兴趣,更加不会因为他而伤心。
2
在医院住了三天,身体才勉强恢复。
独自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她准备回趟霍家收拾行李。
因为当初是她自愿搬过来的,所以行李并不多,而且大多数是有关霍瑾言的东西。
大学时期写给霍瑾言的数百封情书,霍瑾言随手丢给她不要的小礼物,甚至当初强硬订婚的婚戒......
摸着两个人的合照,有关他的记忆犹如呼啸而来的海啸,一股脑地涌进宋秋梨的脑海中。
遇见霍瑾言那一年,宋秋梨才十八岁。
大学开学典礼上,他作为优秀学生上台发表演讲。
那天,他不过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少年面容俊朗,举手抬足间贵气十足,惹得台下的女同学们阵阵尖叫。
同样的,也牵动了宋秋梨的心。
她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她会在饭点时,假装不经意地跟他排上同一条队伍。
她会在夜跑时,跑遍整个校园,也只为笑着跟他说一句真巧。
甚至在毕业后,她会不厌其烦地跟班里每一位同学合影,只为能和他有一张合照。
宋秋梨的爱轰轰烈烈,热烈的像一团火,她追了他整整四年,可无论她如何引诱,他却始终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她甚至一度以为,霍瑾言没有心,没有七情六欲。
直到那天,宋挽晴回来了。
她穿着洗的发白的裙子倒在宋家门口,醒来之后,自称是宋家真千金。
确认身份过后,宋秋梨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妹妹也很是愧疚,对她也是加了倍的好。
可后来,宋挽晴会故意弄丢她的首饰,却躲在哥哥身后委屈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她会故意滚下楼梯,最后却在霍瑾言怀中,声泪俱下地哭诉,“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踩到你的。”
甚至在记者会面前展示自己被掐红的手臂,有意无意说明自己一直被宋秋梨虐待的事实。
她也试着反驳过,可每一次,宋西洲都将宋挽晴护在身后,满脸敌意地看着她。
而那个向来清冷的高岭之花,也甘愿为她折腰。
以至于他甚至在他们的订婚宴上,搂着宋挽晴的腰,吻的难舍难分。
看到那一幕,宋秋梨疯了般冲了进去,质问他们在干什么。
可霍瑾言只小心翼翼地将宋挽晴搂在怀中,低声怒斥让她滚出去。
宋秋梨第一次失了态,派人绑架了她,而按照书中原有的剧情。
而霍瑾言,也让她付出了代价。
这一天,是他们的订婚宴,也是她的死期。
一个是她的挚爱,一个是陪伴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她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亲手将她推进了地狱。
3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她擦了擦脸,这才发现已经泪盈了满面。
她将这些东西,能烧的全都烧了,不能烧的全都挂到二手网站上卖了。
毕竟,这些对她已经毫无意义了。
宋秋梨自顾自地打包着自己的行李,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
霍瑾言看着满地行李,眉头冷的能结成霜,语气嘲讽,
“你这次又打算弄什么把戏,离家出走?”
她扭头看过去,恰好对上躲在她身后宋挽晴的视线。
宋挽晴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角,长发如瀑遮住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一双小鹿似的水灵灵的眼睛。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挽晴惹你生气了?挽晴不是故意的,挽晴不会再和瑾言哥哥在一起了。”
“胡闹,别说这种话,这不怪你,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两个人当着宋秋梨的面拉拉扯扯,可她根本就没心思看他们的表演。
她抱着纸箱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冷声道,“借过,我丢个垃圾。”
触及到她冰冷的视线,让霍瑾言有一瞬间的发愣,甚至不由得让他多看了几眼。
以前每次她看到他和宋挽晴在一起时,都会暴跳如雷,甚至像个疯婆子一样让他离她远点。
可今天,她的态度怎么这么冷淡?
还没来得及等他细想,口袋里的铃声突然响起。
他扫了屏幕一眼,低头轻声朝着宋挽晴说道,“挽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看着他们软语温言的模样,让宋秋梨的心下意识一阵刺痛,甚至不断往外冒出酸水。
似乎在原主的印象中,霍瑾言从未对她有过这般温柔的模样。
见她愣愣地盯着霍瑾言的背影,宋挽晴冷笑一声。
“姐姐,别再妄想谨言哥哥了。”宋挽晴盯着她娇好的容貌,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就算你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又如何,瑾言哥哥爱的只有我一个,不信你就等着瞧。”
说着,她拿起宋秋梨盒子上的图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往自己掌心里按。
下一瞬,鲜艳刺目的血液流满整个掌心,瞬间在白裙上染上一片猩红血迹。
尖叫声和盒子被打落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
“啊--”
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霍瑾言和刚下车的宋西洲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霍瑾言冲过来,死死地将宋挽晴护在怀中,目光在触及到她掌心的伤口时,心疼的眼尾都在发红。
他抬眼看向宋秋梨,声音是不加掩盖的怒意,
“你怎么做姐姐的,挽晴得知你住院回来,不顾自己刚刚痊愈的身子赶过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而宋西洲也守在宋挽晴的身边,同样满眼失望地看着她,
“秋梨,你向来性子娇纵,可实在不应该出手伤人,更何况,她是小提琴手,你伤了她的手,要她以后怎么办。”
说到这里,霍瑾言和宋西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看向她,语气不容置喙,
“快给挽晴道歉。”
由始至终,宋秋梨都在原地站着,神色格外平淡。
但原主残留的情绪还是让她下意识用力握紧垂在两侧的双拳。
她极力克制住声音里的怒意,试图找回一丝理智,
“这里有监控,你们可以看看监控,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弄伤的她!”
坚定的语气让霍瑾言有些发愣,原本心中坚定的猜测也在此刻动摇,以至于让他忍不住看了看地板上散落的图钉。
瞧着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宋西洲也皱了皱眉,下意识抬头看向左上角的监控。
可就在他们松口打算要看监控时,站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宋挽晴却突然抽泣了起来。
她从霍瑾言怀中挣脱开来,一边哭的撕心裂肺,一边往一边的墙上撞去,
“哥哥,瑾言哥哥,我的伤不算什么,可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我宁愿死了算了。”
就在额头要碰到墙壁的那一刻,霍瑾言冲过去死死地抱住她,语气是说不上来的惊恐,
“相信,我们都相信挽晴,我们只相信你。”
两人好一顿安抚,才终于止住了她的泪。
“你不愿意道歉,那只好这样才能让你长长记性。”
宋秋梨被霍瑾言的保镖给抓住,绑住双手。
十枚图钉被硬生生按进她的指尖时,她拼命挣扎着,
“我说了,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然而他们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而轻声细语哄着宋挽晴,转身离开了。
等保镖走后,她忍痛,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将按在指尖的图钉给拔下来。
十指连心,连带着神经都痛的她发颤。
每拔下一枚,滴在地板上的血就多了几滴,等拔到最后一枚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无比。
与此同时,脑海中属于原主的记忆再次汹涌而来。
她从小就怕疼。
每当她小时候不小心弄伤自己,宋西洲都会怜惜地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哄着,“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只可惜时事易迁,眼前人,也早已变了另一副模样。
4
她给自己包扎好伤口后,带着行李回了宋家,打算找到自己的重要证件。
可当她打开自己的房间门的那一刻,整个人如五雷轰顶般愣在原地。
原本挂满衣柜的名贵衣裙被剪烂,甚至原主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参赛画作也都是被乱涂乱画。
她怒气冲冲地冲下楼,正好看到推门而入的宋挽晴拿着大包小包走进客厅。
“是你把我的房间弄成这个样子的?”
宋挽晴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弯了弯嘴角,
“对呀,是我弄得,哥哥最近给我报了个画画班,我本来还没什么兴趣,但看到姐姐的画作时,突然就觉得特别好玩。”
听到这些话,她气的全身发抖,宋挽晴却看着她这副模样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哥哥允许我在你的画作上找寻灵感,一切都是哥哥同意的,姐姐该不会生气了吧。”
一股火气冲上顶峰,宋秋梨走上前去,抬手,狠狠朝她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荡的客厅响起。
宋挽晴捂着脸,冷笑一声,高声喊来了保镖。
“快把她给我按住。”
宋家的保镖看着自家的两位小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可宋挽晴却坐在一旁,随手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声调陡然拔高,
“你们想想,谁现在才是宋家的当家人,而谁又是当家人真正在意的人。”
此话一出,保镖们瞬间心领神会。
他们的力气很大,一脚用力踹到她的膝盖窝,宋秋梨瞬间脱力被迫跪在地上。
她刚抬起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占我宋家大小姐二十几年的位置。”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知廉耻,明知道瑾言哥哥喜欢的是我,你还不要脸的缠了他这么久。”
......
宋挽晴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癫狂的神色,她左右开弓,扇的宋秋梨两眼发黑,脑袋发晕,甚至连嘴角也流淌出血来。
血色混合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两边脸颊热得发烫。
她将口腔中的血咽下喉中,嘶吼着声音,“你就不怕被宋西洲知道你的真面目?”
宋挽晴笑了笑,拧了拧手腕,就在这一刻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朝她脸上扇去。
她瞬间口吐鲜血,整个人瘫倒在地,可偏偏还被保镖们桎梏住动弹不得
看到这一幕,宋挽晴蹲到她跟前,指尖勾勒着她的脸颊,眼神冰冷好似在看一件垃圾,
“哥哥疼我还来不及,你猜他会不会怪我?”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
下一秒,宋西洲和霍瑾言推门而入。
他们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宋秋梨,又看了看捂着半边脸满脸委屈的宋挽晴。
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霍瑾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几步走到宋挽晴身旁,在看到她那微微发红的脸颊过后,眼眸骤然一沉。
而宋西洲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冰凉,
“宋秋梨,我不能再纵容你一而再再而三欺负挽晴,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好好反省反省。”
他们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把她关进去了水牢。
被关进去的瞬间,黑暗,恐惧顺着冰冷的水蔓延至四肢百骸。
水浸到腰间,让她小产完尚未痊愈的身体发出阵阵刺痛,甚至眼皮都愈发沉重。
可每次在快要彻底失去意识时,她都会狠狠掐自己的大腿一把。
同时心中忍不住怒骂。
原主到底是怎么看上霍瑾言这个疯批男的。
5
等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踏出来来的那一刻,清晨的一抹晨曦恰好落在她身上。
宋西洲眉眼压着一丝冷意,刚想再说些什么教训的话,表情瞬间变得惊慌失措。
他几步冲上前去,将宋秋梨抱在怀中,语气是说不出的慌乱,“快,叫家庭医生。”
等她睁开眼过后,身边却空无一人。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多多休息几天。”护士头也不抬地继续说,“宋总和霍总这几天有事情,不会过来了。”
她什么也没说,打开手机,刚好看到宋挽晴刚刚发的那个朋友圈。
“今天是我过过最开心的生日,我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都陪在我身边。”
配图是九宫格。
霍瑾言送她的无数奢侈品包包,堆满整个衣柜,曾经她随口说的喜欢的项链,此刻却被她戴着。
宋西洲甚至包下一整座飞机,只为给她一场难忘的生日旅行。
与此同时,在她病床床头上也放着两个礼物盒子。
一个盒子,显然是霍瑾言送的,打开里面放着一条璀璨的绿宝石项链,却用个廉价的透明塑料袋装着。
她清楚地知道,这条项链,也只不过是宋挽晴的赠品。
另一个盒子,则是宋西洲送的,明显用心了许多,是她曾经说过好几遍的手链。
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她皱了皱眉,压下原主那心中的那抹酸涩,转手就把这两个首饰给挂上了二手交易网站。
剩下的日子,她就在医院好好修养,没了别人的打扰,身体很快就恢复如初。
刚好办理的护照已经可以拿了,她打车去了趟移民局,刚拿到护照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他们三个人。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宋西洲和霍瑾言看着拿着护照往外走的宋秋梨,异口同声问着。
她神色不变,“过段时间我会出国办一场画展。”
办画展?怎么从来没和他们说过?
想到这段日子宋秋梨的不平常,让宋西洲有些疑惑。
难道是因为他这段日子太过偏心宋挽晴?
可他也只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等她变好以后,她依旧还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霍瑾言同样有些不自然,在看到她神色依旧平淡以后,更是莫名的有些烦闷。
视线在触及到她手腕间时,瞳孔骤然一缩。
他下意识问道,“我之前送给你那镯子怎么没见你戴着了?”
那镯子,是他随手送给她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可她却视如珍宝,戴在身边一年又一年。
原主在意,可宋秋梨却毫不在意。
她懒得向他解释镯子的去向,便随口扯了个谎。
“我不小心摔碎了,送去修了。”
霍瑾言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动了动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被一旁的宋秋梨给打断。
她拉着他的衣角,声音有些委屈,
“瑾言哥哥,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这里风大,吹得我有些头晕。”
一番话迅速转移了两个人的注意,各自站在她身边,替她挡着呼啸而来的寒风。
宋秋梨看着他们两个人护送着她上车的样子,心中有些酸涩,但却并不觉得心痛。
6
回到宋家以后,她接到了闺蜜沈知微的电话。
“秋梨,明天是我们二班的同学聚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她本想拒绝,毕竟跟他们也并没有过多交集,也不想在离开之前抛头露面。
可最终还是耐不住她的再三请求,只好答应了。
明天一大早,她便独自一个人来到了约定好的现场。
她刚打算推开包厢的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哄笑声,
“言哥,当初宋秋梨追你追的凶,你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后面得知你和她订婚以后,我们都以为你被她真心打动了呢,没想到只是为了报恩啊。”
隔着门缝,宋秋梨清楚地看到霍瑾言猛地灌下一瓶烈酒,他随意擦了擦嘴角,眸色发冷,
“要不是当初宋秋梨求爷爷告奶奶求到我奶奶那里,奶奶以命相逼,还真当我会多看她一眼。”
有人起哄似的继续问道,
“言哥,你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总得图她点什么吧,她好歹也是我们系有名的系花呢。”
霍瑾言沉默了几秒,好一会才说,“如果非要我说好的话,我只能说她床上功夫不错。”
众人爆发出比原先更加激烈的哄笑声。
直到端酒过来的服务员推开了门。
这也导致,原本站在门口的宋秋梨,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当众。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淡淡的,带着讽刺。
她恍若未闻,走到角落的位置自顾自坐了下来,因而也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宋挽晴。
期间,霍瑾言会主动给她切好水果,放到她的跟前。
一见她哆嗦着身子,他立马脱下身上的外套套在她身上,捧着她的手哈气,生怕她冷着。
这些举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看向宋秋梨的目光中也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主动邀请她过来的沈知微有些不好意思,拉住了她的手。
“不好意思啊秋梨,我真的不知道宋挽晴也会来。”
宋秋梨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她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也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各种互动,这次过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应付而已。
包厢里很闷,酒气夹杂着香水味熏的她透不过气,没过多久,她就出来打算透口气。
可没想到刚走到走廊,一个陌生男人也跟了过来。
她有些警惕,兜兜转转,特地走到了人流量大的地方。
可她就在她刚走到转弯处时,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口鼻,迅速将她拖到一间房间内。
大手松开的瞬间,她正打算扯着嗓子尖叫,却在此刻猛然看清楚了宋挽晴的脸。
她的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朝着外面嘶声尖叫着救命。
陌生男人配合地攥住她的手臂。
当霍瑾言踹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紧绷着脸,脸色阴沉如墨,宛如前来索命的厉鬼。
他大步走过去,轻而易举将那男人拎起来,狠狠地甩向地板。
再抬眼看向宋秋梨时,目光森然,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怒意,
“宋秋梨,你找死。”
7
他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派人将她抓起来。
这边的声音很大,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早就听说宋秋梨性情大变,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想毁了自己妹妹的清白。”
“毕竟不是亲生的妹妹啊,而且挽晴才是宋家真千金,她肯定会心有怨恨啊,不过我也没想到,当年被称为人美心善的校花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对啊,而且她明明知道言哥喜欢的是宋挽晴,还非要跟人家订婚,这不上赶着吗,真是贱人啊。”
所有声音一字不落地落入她的耳中,宋秋梨的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连背脊都挺得笔直。
直到他指挥着保镖们,要将她的衣服当众扒下,她的脸色才终于变得苍白起来。
“你想让挽晴失了清白,那你也别妄想能独善其身,现在我给你一个求饶的机会,只要你愿意当众向秋梨磕头认错,那我就原谅你,一个磕头,抵你的一件衣服。”
而她身上,穿的刚好有三件衣服。
她咬着唇,死死地瞪着他,似乎不想就这样妥协,但被当众脱衣服,比杀了她还难受。
僵持不下之际,宋西洲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在看到衣衫不整的宋挽晴后,一把推开她,神情紧张地冲了过去,在确认她没有受伤过后,勃然大怒,
“宋秋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恶毒,你还是我当初那个疼爱的妹妹吗。”
当初?
他们把她逼疯,再来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唯一做错的,也只是把她关到了地下室,仅此而已。
原主悲伤的情绪再次呼啸而来的,她极力遏制住没让自己哭出来,可即便如此,声线依旧带这些颤抖,
“你们总是信她的一面之词,可你们到底有在意过我说的话吗,这里有监控,你们连查监控的精力都没有吧。”
“是,无论挽晴说什么,我都信,我们只信她说的话,因为她不会骗我,绝对不会。”
霍瑾言没有再给她解释的机会,轻声细语哄完怀中的宋挽晴后,抬眼再向她时,瞬间换成冰冷的语气,
“别再拖延时间,不愿意跪下道歉,那就脱。”
保镖们收到指令,立马上前去准备脱下她身上的衣服。
在最后一刻,宋秋梨眼神空洞,说了最后几个字,“好,我愿意跪。”
她被保镖押在宋挽晴的跟前,用力按住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往地上嗑去,原本白净的额头瞬间变得青紫。
流下的血水混合着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可她仍清楚地看到宋挽晴那略带快意的脸。
宋西洲的目光在触及到她额间的伤口时,有一丝的不忍,但想到必须得给她一个教训,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霍瑾言心里同样有些异样的感觉,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可总让他有一种冤枉了人的错觉。
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散去,因为在他怀中的宋挽晴下一秒就昏迷过去。
两个人神情慌张,一前一后护着她,出了门。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沈知微才扑上前来,她紧紧地抱住她,声音哽咽,
“秋梨,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刚刚他们的保镖一步也不让我过来......”
沈知微非常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这次叫她来同学聚会也不过是听说她心情不好,让她过来散散心。
可没想到......
宋秋梨随意擦了擦额头流下来的血,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不过你要是觉得实在对不起我,那就帮我做一件事。”
沈知微吸了吸鼻涕,“什么事!?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在出来过后,她将编辑好的信息一并发了过去。
8
此时,距离出国还有最后七天。
离开之前,她收到了预约假死服务平台的电话,让她过去查看尸体有无异常。
她顺手打了辆车,很快就到了现场。
工作人员一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她来,连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宋小姐,您假死的尸体已经完全做好,确认无误的话,请在上面签个名字。”
宋秋梨仔细看了这副尸体,基本与她一比一复刻,甚至细节到连耳后那枚痣也一模一样。
她非常满意,直接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员接着询问,假死的地点,方式和日期。
宋秋梨一一说明,在说到假死方式时,她想了想,很快就说道,
“沉海吧,具体的地点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办完事出来后,她刚打算原路返回,就看见一群记者在看到她时火速扛着设备小跑过来,很快就将她团团围住。
闪光灯亮的她睁不开眼,在一片嘈杂声中,她才堪堪听清楚那些记者们在说些什么。
“宋小姐,听说你之前参赛的画作有抄袭的嫌疑,请问是否属实。”
“是否因为嫉妒宋挽晴小姐的画画天赋,这才选择抄袭她的画作。”
宋秋梨几乎是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一把推开所有记者,跑到路边拦了量计程车。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了被顶上头条的那个帖子。
#天才艺术家宋秋梨涉嫌抄袭 捶死#
她点进那条帖子,发现是一则录像,内容是宋挽晴在直播间哭诉她抄袭她画作的种种内容。
甚至为了证明事实原委,她更是直接拿出了画作原稿。
一夜之间,宋秋梨被钉上了耻辱柱,当晚下架所有正在售卖的画作,甚至连正在筹办的画展也被迫退回。
她知道,她手上的原稿,一直放在宋西洲的书房。
宋西洲,默认了她对她的污蔑,亲手将她的原稿,送到了宋挽晴的手上。
而霍瑾言,更是这些帖子迅速登上热搜的罪魁祸首。
他们想毁了她的人生,最后,再玷污她的名誉。
宋秋梨一路冲回了家,她想质问,想反驳,可千般情绪,都在看到被围在他们中间宛如小公主的宋挽晴时,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霍瑾言看到站在门口的她,眼里难得有几分愧疚,
“你的画画技术无可厚非,可挽晴想出国留学,她需要这次机会,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正在帮宋挽晴梳头发的宋西洲,也放下手中的梳子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你作为挽晴的姐姐,理应多让着她一点,就当作是你以前伤害她的补偿了。”
宋秋梨看着眼前两个人虚伪的脸,几乎笑出声。
补偿!?她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又何来的补偿!?
他们多么清楚,她的留学机会,是用她整个职业生涯为代价换来的。
可他们却依旧选择无视,甚至在看到她发红的眼眶时,不耐烦地甩给她一张黑卡。
“这里面有五千万,足以买下你的余生。”霍瑾言轻飘飘地说,“再者,反正你会嫁给我,不必在外奔波。”
他们的速度很快,在她接下那张黑卡过后怕她反悔,很快就举办了新闻发布会。
面对镜头,宋挽晴满脸泪痕,却依旧装作一副懂事的模样。
“大家都知道我之前是在农村生活的,其实我从小时候画画就特别好。”
说着,她还拿出一些以前宋秋梨压箱底不要的画作展示在镜头前。
再加上宋西洲的一番佐证和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宋秋梨,原本还有些怀疑的观众们很快就对这个消息深信不疑。
新闻发布会热火朝天,彻底坐实了这个谣言。
一时之间,无数网友人肉出她的账号,在底下发出不堪入目的评论。
而也就是在这时,突然有一个狂热的粉丝拿着刀冲上前来。
“亏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精神支柱,结果你竟然是抄袭的。”
她眼神飘忽,言语之间也有些不自然,挥舞着刀朝他们这边跑过来。
宋挽晴原本坐在她右边,一见这样吓得呆在原地面色发白,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哥哥,瑾言哥哥,快来救我,我好害怕...”
宋西洲和霍瑾言同一时间冲了过来,一左一右将她牢牢的护在怀中。
这也导致,原本还能站起身往后退的宋秋梨,被无意中的推搡,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她惊恐地往后退,可那女子却依旧高扬起把手,狠狠朝着她的腹部刺去。
鲜血如柱般涌出,场面一片混乱,那名疯狂的女子也很快被保安给控制住。
见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宋秋梨,霍瑾言的心狠狠一颤。
他第一次推开了怀中的宋挽晴,抱着面色苍白的她上了急救车。
救护车鸣笛过去医院的一路上,他都止不住的心慌。
之前对她的惩罚,都是因为她主动伤害了宋挽晴,一切都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他能保证的是,自己绝对没有对她生过杀心。
前段时间用枪,也不是想真的杀她,那只是一把逼真的手枪。
再者后面每一次惩罚,他也都准备了家庭医生,时刻准备着救她。
医院走廊里,霍瑾言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却依然遏制不住狂跳着的心跳。
直到医生告诉他,宋秋梨没事了,心里那颗大石头才终于落下,取之而来的是一阵的后怕。
他也终于搞清楚那心中那分莫名的烦躁,大概是出于对她的愧疚。
于是在她醒来过后,他出声安抚,“这次是我不对,等你出院过后,我会补偿你,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吃饭吗,我已经...”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宋秋梨打断,“不用了。”
她冷漠的态度再次让他有些震惊,从前她从未对他有过冷脸色,就算他发再大的脾气,她也总是会挂上笑脸。
剩下修养的几天,像是为了弥补她,宋西洲和霍瑾言对她千好万好,还说等她好了之后带她坐游轮看看海。
可直到出院那天,却迟迟不见两人过来的身影。
她知道,时候到了。
9
在出门之前,她什么也没收拾,只拿了一些自己的重要证件和银行卡。
她还单独给霍瑾言和宋西洲送了一份礼物,包裹会在半个月后送到他们的手上。
工作人员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担忧,
“宋小姐,您确定要选择坠海身亡吗,我们虽然已经准备好了救援船,但是最近风浪很大,风险真的有点大。”
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宋秋梨正在跟请来扮演绑匪的演员好好商议着相关事宜。
“我发位置给你,在看到我落水之后,请马上安排救援人员和救生船过来。”
工作人员还是不放心,再三确认过后,才挂了电话。
宋秋梨看着眼前几个彪悍的大汉,冷声道,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离开海市,再也别回来。”
大汉们重重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事不违法还来钱快,就算不幸被警察找到了,他们说是配合演戏的也不会有什么事。
一行人前前后后上了豪华游艇。
宋秋梨靠在船上,迎面吹着海风,觉得很是惬意。
她知道他们并不是对她毫无感觉,也做不到真的置她于死地。
她突然就有些好奇,如果他们发现她真的死了,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轻笑一声,又往脸上抹了抹逼真的血液,指挥着绑匪们将她五花大绑过后,给霍瑾言单独打去了视频电话。
电话打了五六个一直没接通,直到半个小时后才被接通。
他不耐烦的脸才出现在屏幕上。
“你最好有很紧急的事。”
在他身后,似乎是某个庆功宴。
宋秋梨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瑾言,我被绑架了,绑匪要一千万才肯放人,你能不能...”
“又是这一招,宋秋梨,你就不能换个法子吗?”
原本站在宋挽晴身边的宋西洲也走了过来。
他的语气很是无奈,
“秋梨,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整天跟在过家家似的呢。”
她还想在说些什么,可那边宋挽晴却突然惊呼一声,两个人很快被她吸引,没再看她一眼,草草挂断了电话。
宋秋梨冷哼一声,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缓缓行驶过来的救援船。
工作人员也在此时给她打来电话,
“宋小姐,我们马上到达指定位置,可以开始了。”
宋秋梨将宋西洲和霍瑾言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完后,又将手机卡给拔出,掰成两半丢到大海。
她没有丝毫犹豫,钻进了那个装满泡沫石子的麻袋。
随着沉入海底的那一刻,冰冷的海水灌入她的鼻腔,让她逐渐窒息。
可不过几秒钟,就被救了上来。
救援人员将假死的尸体,丢到了原来的位置。
“宋小姐,假死手续成功办理完成,您接下来要去哪里?”
“机场。”
机场大厅,宋秋梨戴着口罩,拿着机票快步走到登机口。
刚好看到被簇拥着从vip通道走过来的宋挽晴一行人。
他们似乎刚从某个地方回来,宋挽晴神采飞扬,唇角微扬,看样子很是高兴。
而宋西洲和霍瑾言,一左一右走在她身旁,眉宇间尽是无奈的神色。
她默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无波无澜。
等到广播催促着乘客们办理登机手续以后,她拿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飞机。
飞机缓缓起升,清晨那抹阳光照在她脸上,暖暖的。
留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回忆,都会烟消云散。
过去的宋秋梨早已经死了,属于她宋秋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霍瑾言,宋西洲。
再也不见。
10
飞机远离地面,偌大的海市追踪凝聚成一个小点。
她靠在窗边,心中微微有些惆怅。
倒不是还忘不掉他们两个人,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落地悉尼后要去哪里。
她不想真的就这样顺从宋父宋母的话,嫁给自己素未谋面的男人,但也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想到这些就让她头痛,那她干脆就不去想。
她闭着眼睛试图假寐,可颠簸的气流却让机身晃个不停。
甚至在经过一块云团时,飞机剧烈颠簸,以至于她失力往旁边一倒,下意识抓紧座椅上的扶手。
这也导致原本就快完全养好的腹部的伤口,此时缝好的针线似乎突然崩开。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上衣,剧烈的疼痛顺着伤口处蔓延开来,让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甚至额间都直冒冷汗。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忍到下飞机时,坐在一旁的男人却突然出声。
“如果不得到快速治疗,你的伤口很快就会发炎感染。”
男人的声音温润儒雅,让宋秋梨下意识抬眼看向他,没想到恰好撞向他那双幽深似海的眼眸。
更让她呼吸一滞的,是他那面如雕刻的英俊面庞,仿佛是上帝最美好的杰作。
她愣了几秒,但还是很快就移开目光,叫来了空姐。
空姐很快过来,在看到她腹部的伤口时,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广播开始循环播放,“请问我们这里有没有医护人员,我们这里有一名女士,需要马上得到帮助。”
宋秋梨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又会将伤口扯的更开。
然而就在此时,那名年轻男人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平稳,将她那颗急躁的心也抚平了几分,
“我需要急救箱,最好有消毒的东西。”
空姐立刻反应过来,将两个人转移到开阔地带,又将机组的急救箱拿到他的面前。
他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从里面拿出棉签,绷带和碘伏后,又抬眼看向她,却并没有说话,只是耳尖染上一层薄薄的粉色。
宋秋梨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将自己的上衣掀开一角。
他仔细看过之后,皱着的眉头才舒缓开来,
“幸好只是渗出一点血,没有太大问题,不然还真是有些麻烦。”
说着,他用棉签沾过碘伏,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伤口上,缠上一层绷带过后,很快就将她的上衣放下来。
“谢谢你。”
道完谢过后,两个人回到座位。
宋秋梨感觉好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些睡意,以至于她很快就靠在窗边睡了过去。
即使已经盖了一条毯子,但空调的风吹得她还是有些冷,以至于让她下意识搓了搓胳膊上起着的鸡皮疙瘩。
睡意朦胧间,身上覆着的毯子似乎重了几分。
宋秋梨是被空姐叫醒的。
等她一觉醒来过后才发现,这一觉竟然足足睡了四五个小时,连飞机早已经落地都不清楚
更让她惊讶的是,身上那条多出来的毯子。
她扭头看向四周,却并没看到他的人影,于是只好作罢。
在找到宋母给她发来的地址过后,她随手拦了辆车,打车过去也足足需要两个小时。
虽是一月份,但此时悉尼正值夏季,到处都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模样。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让她原本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看着窗外不断略过的景色,她长长呼了一口气。
热气凝结成水雾,瞬间模糊了车窗,清楚地倒映出她那忐忑不安的脸。
未来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迷茫且未知的。
但有一点,她也无比确信。
无论是哪一天,都会比以往的任何一天过的要好。
11
大洋彼岸的另一边,宋西洲和霍瑾言正在陪着宋挽晴逛着街。
只要是她多看一眼的,霍瑾言都会替她买下。
每逛一层,保镖们手上提着的东西都会多几袋。
到后面逛累了,他们三个人便随便找了个西餐厅。
可刚坐下没多久,原本安静的西餐厅却突然响起了小提琴的声音。
坐在他们旁边的那对情侣里的那个女生,单膝跪地,主动向男生求婚。
浪漫温馨的氛围瞬间惹得众人一阵激动,宋挽晴也兴奋地挽住他的手,
“瑾言哥哥,那个女生好勇敢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女生向男生求婚呢。”
听着她艳羡的话,让霍瑾言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宋秋梨的身影。
其实一开始他对她,也说不上是厌恶,只是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想让他放弃吧,他又不舍得,毕竟他早已经习惯了身边由她的存在。
想让他接受她吧,他又觉得不甘心,总觉得宋挽晴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可当她看到那女生向男生求婚时,不知为什么,他心底竟然也多了一丝羡慕。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翻看着跟她最近这段时间的聊天框。
往上翻,她的信息占满了整个屏幕。
每次只要他回一句,她都总会给他发一堆信息,甚至加上那幼稚的兔子表情包。
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给他发过一条消息了。
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有些恼怒。
可骨子里的那股高傲,依旧让他低不下头来给她发信息。
“瑾言哥哥,你怎么了?”
小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宋挽晴挽住他的胳膊,声音轻柔婉转。
“没什么,只是在想宋西洲怎么给你买个冰淇淋都这么久还没买到而已。”
话音刚落,宋西洲便拿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匆匆过来。
他将冰淇淋递给宋挽晴,可她却在看到冰淇淋过后,撅起了嘴巴,
“哥哥,我不爱吃草莓味的冰淇淋,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只喜欢吃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吗?”
听到这句话,宋西洲有瞬间的愣住,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他下意识地买成草莓味的冰淇淋,却忘了爱吃这个味道的,是宋秋梨。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当初他和霍瑾言确实打算接她出院,可谁知道宋挽晴却突然发起了高烧。
两个人细心照顾一晚上后,便也忘了接她出院的这回事。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多了几分愧疚,便给她打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冰冷的机械音重复了好几次,他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依旧无人接听。
他皱着眉给她发去消息,可编辑好的消息发过去,只剩下红色感叹号。
霍瑾言注意到他异常的脸色,也凑上前来,在看到那红色感叹号后,脸色骤然一沉。
他第一次主动给她发去消息。
可那红色感叹号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他们两个人,都被宋秋梨拉黑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而把他们这些反应都看在眼里的宋挽晴,死死掐着手心,眼里满是嫉妒和不甘。
明明她才是宋家的真千金,可为什么那宋秋梨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吸引他们的注意?
虽然他们不说,但她也能看得出来。
霍瑾言对宋秋梨,也并不是毫不在意。
所以她污蔑宋秋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要彻彻底底拥有霍瑾言罢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
可宋西洲和霍瑾言早已没了好心情,敷衍她几句过后,一同回了宋家。
两个人心中都颇有怨气,因此回去的一个小时车程,硬生生被霍瑾言一路风驰电擎,闯了无数个红灯,才缩短到半个小时。
可他心中的满腔怒火,也在看到空荡荡房间时,火气瞬间被浇灭。
宋西洲找来管家和佣人询问她的去向,可他们却都表示毫不知情。
想到昨天的那个求救电话,霍瑾言紧皱眉头,心底没由头的浮现一抹不安。
“你们别着急,姐姐可能只是生气,一时之间离家出走了而已。”
宋挽晴小跑过来,仰起头时巴掌大的小脸满是委屈的神色,
“姐姐也是个成年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的一番话,并没有打消他们的疑惑。
可如今,就算霍瑾言有心去找,也根本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身边失去了一般。
回去的一路上,霍瑾言都有些魂不守舍地看着窗外。
直到他看到路边的公交站,蹲着个熟悉的身影后,瞳孔骤然一缩。
“停车。”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车还没有停稳,他随手拿起一把伞大步走了过去。
雪下的很大,而他却走的很快,以至于连地面上结了冰都没发现,狠狠摔了一跤。
可他却并不在意,视线紧紧盯着她,一路小跑着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他伸手攥住用力她的手,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慌乱,
“这么冷的天,你到底去哪里了...”
12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在看到那名女孩的脸时骤然停止。
“先生,可怜可怜我吧。”
霍瑾言看着与宋秋梨截然不同的那张脸,满脸失望。
他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走,可走了没几步就折返回来,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现金,放在她手上。
而另一边,宋西洲走进了宋秋梨的房间。
他看着满地狼藉,心中有些怅然。
一开始对宋挽晴好,是他想对她多多弥补。
可后来,他似乎总是纵容挽晴一些无理的要求,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他竟然连听秋梨说话都逐渐觉得烦躁。
他拿起放在桌面上两个人的合照,轻轻摩挲着她的轮廓,冷峻的脸上染上点点柔情。
秋梨...别再跟哥哥胡闹了,你到底在哪里?
被两个人同时惦念着的宋秋梨。
此时正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要敲门。
毕竟第一次面对原主的养父养母,她没有组织好语言,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犹豫不前时,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却在此时打开了。
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当中。
宋母瞪大眼睛,在看到是她后连忙拉着她的手走了进来,声音激动,
“秋梨!?什么时候下的飞机,怎么也不跟我们说说,我好让你爸去接你啊。”
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宋父听到她回来了,连忙放下锅铲,洗好几样水果放到她跟前。
“你这孩子,从小就怕麻烦爸妈,这么冷的天赶路过来,受了不少苦了吧。”
宋母也心疼地替她拍掉落在她肩上的雪花,拉过她的手,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梨梨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行踪,海市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已经把宋西洲那小子给狠狠骂了一顿了。”
对于宋秋梨,他们也很是愧疚。
当初认回宋挽晴过后,他们就出了国,自然也听说了国内发生的那些事情。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听信过那些话,更加不相信自己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是他们口中的恶毒千金。
宋秋梨轻轻摇了摇头。
原本心中的那抹不自在和陌生也很快烟消云散。
穿书前她就是一名孤儿,从来没有体验过亲情的滋味。
如今只是寥寥几句话关心的话,就足以让她流下了泪。
一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哭了,宋父宋母更是着急的不行,当即提出要打电话将宋西洲给痛骂一顿。
宋秋梨却阻止了。
她吸了吸鼻涕,轻声道,“爸,妈,我没事,只是太久不见你们,想你们了,还有那桩娃娃亲,我还是想再慎重考虑一下。”
“傻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这有什么的,以后爸妈都在你身边。”
说到这里,宋母突然朝她眨了眨眼睛,“至于那桩娃娃亲,妈妈保证,你看一眼就会喜欢,但如果觉得真的不合适的话,那我们就退亲。”
宋母拍了拍胸脯,大有一番事在必成的模样很快就将她给逗笑。
接下来的半个月,宋秋梨难得地在家里过了段安生日子。
直到有一天,宋母神秘兮兮地给她打去电话,让她穿的得体一点,说是晚上要见见她的娃娃亲对象。
于是宋秋梨特地穿了条新买的连衣裙,然而就在她刚好准备过马路时,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一旁的小男孩猛地朝马路对面冲过去。
她抬眼一看,只见不远处,正有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正在朝他的方向超速行驶过来。
宋秋梨眸光一滞,迅速将手机给都进包里。
她快步冲过去,在汽车就要碰到他的前一秒,大手一捞将他抱在怀中。
汽车擦边而过,很快扬长而去,带起阵阵尘土。
她整个人也因为惯性失力倒在地上,整个人在地上翻滚几圈。
可即使这样她依旧紧紧护着怀中的小男孩,直到最后,撞到坚硬的石头,才让她闷哼出声。
“天呐,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的孩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一名年轻女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在看到她摔倒过后立马将她扶起身,满脸歉意地说着抱歉。
宋秋梨松开小男孩,扯出一抹微笑,“没事,孩子没事就好。”
小男孩和年轻女人再三感谢,又拉着她要去医院检查检查,都被她拒绝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裙子膝盖处的地方破了个洞。
她尝试着走动几步,可刚踏出没几步,脚踝处传来的肿胀感让她一下子没站稳。
就在快要摔倒之际,一双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稳住了她的身体。
四目相对间,也让她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在看到是机场上的那个男人时,让她不由得有些惊讶。
“是你?”
男人在确认她不会再摔倒之后,才松开了手,跟她保持了些距离。
“嗯,真巧。”
两个人互相都不太熟悉,在宋秋梨道完谢过后,所以也都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短暂安静了几秒。
男人率先打破沉默,“你准备去哪里,我的车刚好在这附近,我可以送你过去。”
宋秋梨看了看身上弄脏的裙子,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是去不了了。
“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她报完地址过后,又给宋母发去消息,说自己有事情今晚上去不了了。
因此也没注意到男人略微有些不正常的脸色。
恰好此时,刚好到了公寓门前。
本想迎接自家女儿的宋母,一见她从顾砚临车上下来,眼睛一亮,
“砚临,原来你们都认识啊。”
顾砚临礼貌一笑,语气客气又疏离,
“以前不认识,但是现在认识了。”
(后续在下一篇——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