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霍总......警方那边还没有宋小姐的消息,我们通过跟踪宋小姐的手机,发现最后信号消失的地方是在公海。”
(前文在上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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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霍氏集团顶层。
“霍总......警方那边还没有宋小姐的消息,我们通过跟踪宋小姐的手机,发现最后信号消失的地方是在公海。”
助理颤颤巍巍地将搜来的情报一五一十地禀告给霍总。
自从宋小姐被警方确认失踪过后,他的脸色就没有一天是好的。
听说前几天一个刚进来的实习生,因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就被他当场辞退。
因而这段日子,公司里的人都格外小心翼翼。
听到公海,让霍瑾言心尖一颤。
让他不得不想到了当初的那个求救电话。
他一心想着,弥漫出来的慌乱和不安再次席卷全身,以至于连烟头的火星刺痛了指尖都犹然不觉。
这段时间,他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感情。
他会因为她的失踪而吃不下,睡不着。
甚至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的笑颜,耳边都是她的声音。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早已经离不开她。
因此,他一定要找到她,因为他根本就接受不了她从他的身边离开。
想到这里,霍瑾言将暗灭烟头的火星,猛地站起身。
正当他大步往外走的时候,助理喊住了他。
“霍总,快看热搜,有宋小姐的消息。”
霍瑾言立马停住脚步,仔仔细细查看那条帖子。
发现帖子内容除了是澄清当初的抄袭风波以外,还有几段监控画面的视频。
看到这里,霍瑾言突然有些没勇气点进去,就好似视频里的内容是他绝对承受不了的。
他捏了捏眉心,心烦至极,但纠结再三过后,还是点开了。
宋挽晴的得意洋洋的声音瞬间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中。
“就算你现在是他的未婚妻又如何,瑾言哥哥爱的只有我一个,不信你就等着瞧。”
“你们想想,谁现在才是宋家的当家人,而谁又是当家人真正在意的人。”
......
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看到这些视频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一次,两次,每一次,都是宋挽晴主动挑衅。
原来她的乖顺,懂事,都只是在他们面前装的。
面对宋秋梨时,她几近恶毒疯狂。
而他们是怎么做的,没有一个人愿意查看监控,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凄厉绝望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仿佛他的那颗心也在被处以极刑。
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眼尾染上一抹猩红,后知后觉的悔恨席卷全身。
被她亲手烧掉的相册,刻意的疏远,早已经被收拾干净,空荡荡的房间......
一切都一切,他以为又是她的欲擒故纵。
可原来,她早已经对他彻底失望。
想到这里,他双眸冷如寒冰,嗓音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戾,
“发散所有人群,掘地三尺都要把宋秋梨给我找回来。”
他要跟她好好道歉,跟她说明迟来的情意。
跟她,好好在一起。
“还有,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找到发布这条帖子的幕后主使,说不定她知道秋梨在哪里。”
说着,他拿上车钥匙,一路风驰电擎开车去了宋家。
只刚一开门。
就看到宋挽晴跪在地上,受着家法。
宋西洲同样红了眼,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声音冷戾,
“这一鞭,是教你要言行一致,不可心口不一,要说实话。”
“这一鞭,是教你要恭顺有礼,不可目无尊长,更不可以亲手打骂自己的姐姐。”
......
几鞭子下去,宋挽晴瞬间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翻出,往外源源不断渗着血液。
“哥哥,我错了,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他依旧冷着脸,就像没听到她的哀嚎声声似的,几鞭子几鞭子地往她身上打。
一见霍瑾言来,宋挽晴声嘶力竭地朝他那边爬过去,哭吼着,
“瑾言哥哥,快救救我,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对秋梨姐的,我这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啊,我只想让你是我一个人的。”
宋挽晴满脸泪痕,看向他的眼里满是哀求之色。
可即便如此,霍瑾言依旧不为所动,他眼眸含冰,冷冷看着她。
往日里看着清纯可人的漂亮脸蛋,也在此刻变得厌恶至极。
等到她被彻底打晕过去之后,宋西洲才指挥着下人,把她送去了医院。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周身似乎都被浓浓的悔意所弥漫。
“你有没有秋梨的消息。”宋西洲的眼里盛满了落寞,声音破碎地几乎不成调,
“这段时间,我已经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她......”
她从小到大爱去的地方,他都亲自去找过了一遍,可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又是小打小闹,可真的当她失踪过后,他这个当哥哥的每一天都几乎心如刀绞。
在得知宋挽晴对她做过的事情过后,他更是又悔又恨。
后悔自己不能相信她,恨那个被谎言蒙蔽的自己。
“没有,我已经把海市翻过来找了,甚至快要把全国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秋梨。”
说着,霍瑾言眼睫微颤,眼尾也有些发红,喉咙间强压着的酸涩终于溢出了嘴角,
“除非......她死了。”
话落,助理推开了宋家的门,他的声音激动,“霍总,我们找到宋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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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同时站起身,眼里同时迸发出光彩,像是在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在哪里?”两个人同时异口同声道。
“医院。”
医院?
同样的疑惑,爬上两个人的心头。
难道她受伤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霍瑾言的心骤然一沉。
他本想第一时间赶去医院,但想到什么过后,立马调头回了霍家。
他吩咐下人,将宋挽晴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确保空气中没有任何女人的味道过后,才满意地勾了勾唇。
但这还不够,他又将宋秋梨之前睡的房间给收拾好,让人送来一批她最喜欢的衣裙,挂满整个衣帽间。
甚至还在沙发上,亲手摆满了宋秋梨习惯睡的抱枕。
这些都是以前霍瑾言不屑于做的。
可如今,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心,自然也愿意为她做这些。
想到她看到这些后欣喜若狂的表情,他轻勾唇角,原本冷峻的脸上也染上星星点点的柔情。
另一边的宋西洲也一样。
为了弥补自己的妹妹。
他亲手收拾了被宋挽晴毁掉的房间,一点点将房间复原成原来的模样。
又将最新上架的宝格丽新款项链,放到她的床头柜上。
在去医院之前,他还不忘嘱咐下人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饭,想着等她回来过后,可以好好地补补身体。
等两个人同时到达医院过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了。
霍瑾言看着在医院门口迎接他们的警察,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秋梨在哪里?ICU吗?还是在哪里?”
警察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们都跟我来吧。”
穿过长长的走廊,宋西洲和霍瑾言的心都跳动的愈发厉害,甚至手心都微微沁出汗水,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
直到看到那“停尸房”三个大字时,霍瑾言脑袋嗡一声的炸开,耳边只剩尖锐的耳鸣声。
“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安慰着自己,可双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心像是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宋西洲同样绝望。
他死死握住拳头,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痛苦,“不可能,我妹妹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了?”
说着,他甚至怀疑眼前这名警察在说假话,几步走上前去,用力拽住他的领口,将他按在墙壁上,目眦尽裂地低声怒吼着,
“快告诉我,我妹妹到底在哪里。”
警察也瞬间冷了脸色,他轻而易举地挣脱出他的束缚,转而紧紧攥住他的手腕,
“宋先生,我们理解您的痛苦,我们在公海找到宋小姐的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成了巨人观。”
“宋先生,霍先生,你们节哀顺变吧,我们会尽力将凶手捉拿归案。”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霍瑾言仅存的一丝清醒击地粉碎,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四肢顿感无力。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天那个求救电话,以及她那双含泪的眼。
可他们,却生生碾碎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只要在扶着墙时,才堪堪稳住身形,心中早已经被汹涌而来的悔意所裹挟。
他在助理的搀扶下,进了停尸房,颤抖着手,撩开那尸体上盖着的白布。
在看到那尸体时,他的眼眸骤然一缩。
只见肿胀如鼓的尸身泛着青黑油光,腐绿静脉在皮下龟裂成网,膨胀的面容将原本漂亮五官挤作一团。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眼就认出。
这就是宋秋梨。
他的梨梨。
宋西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她的尸身上,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任由铺天盖地的痛苦席卷全身。
“对不起,妹妹,是我的错,是哥哥的错,都是哥哥的错......”
而久久站在原地的霍瑾言,耳边响起一片嗡鸣声,只听得到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他颤抖着手,一点点描绘着她的面庞,低声呢喃,嗓音几乎破碎得不成调,
“秋梨,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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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瑾言没有给她办葬礼,反而将她的尸体带走,藏在霍家。
甚至不惜打造一座冷库,只为能让尸体的腐烂速度缓慢一些。
宋西洲也自此浑浑噩噩,整日将自己沉溺于酒精带来的麻痹之中。
而宋挽晴,因为抄袭事件的爆发,一时之间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被宋西洲关了禁闭,勒令她不许踏出宋家一步。
可她还是趁着宋西洲喝醉时,偷偷跑到了霍氏集团。
宋挽晴看到这样狼狈的霍瑾言时,还是吓了一跳。
他浑身酒气,眼球布满血丝,眼下一片乌青,看样子失眠很久的模样。
即便如此,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低声下气地哀求着,像以前那样轻轻地晃着他的衣袖,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原谅她。
“瑾言哥哥,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太爱你了呀,我只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呵气如兰,滚烫的热气均匀的喷洒在他的耳边,唇角就要贴上去。
可下一秒,她就被霍瑾言给掐住脖子,狠狠摔到地上。
“宋挽晴,你找死。”霍瑾言控制不住在身体里澎湃叫嚣的因子,眼底怒火滔天。
自从得知了宋秋梨的死讯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当初那些绑匪。
可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找,绑匪们就好像消失匿迹般,完全找不到踪迹。
他又想找宋挽晴,可宋西洲似乎知道他要报复,当即将她关了禁闭,不让她出门。
可如今,她竟然自己跑出来了,那也就别怪他毫不留情了。
他直接吩咐保镖抓住她,关进了地下室,几近疯狂地折磨着她。
数百枚图钉被硬生生按进她的身体......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的巴掌......被关进去三天三夜的水牢......
曾经宋秋梨受过的伤害,都千百倍地报复在她的身上。
他既不让她死,也不让她好好活着,每当她受不了主动寻死的时候,都会被他救回。
这样残忍的折磨手段,自然也传到了宋西洲的耳中。
他来赎回人的那一天,整个人像一头被困的猛兽。
悔恨、恐慌几乎要将他吞噬。
宋西洲哑着声音,在看到遍体鳞伤的宋挽晴时,眼眸划过一丝不忍,
“够了,她毕竟,是我的亲生妹妹。”
宋挽晴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虚弱地拽住他的裤脚,
“哥哥,快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这样的......”
她声嘶力竭地哭吼着,巴掌大的脸色满是泪痕,说这话时虽是楚楚可怜,但眼里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
宋秋梨都已经死了,凭什么还能让他们这样牵肠挂肚。
论样貌她也不输给她,她不过就是多在他们身边待多了几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现在她已经彻底死了,霍太太的位置终究是她的,她也是宋家唯一的千金。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扬。
似乎觉得这浑身疼痛也减轻了些。
可一直观察着她的霍瑾言,注意到这一幕,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一沉。
他几步走过去,伸手用力掐着她的脖子拎起来,声音冰冷如前来索命般的厉鬼,
“宋挽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笑,就算我能饶你一命,我敢保证,你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会过的生不如死。”
肺部的空气逐渐消失,宋挽晴很快就憋红了脸,她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最后被他用力摔倒墙角。
就在他又要像往日那般往他身上踹的时候,宋挽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抬头,死死地盯着霍瑾言和宋西洲,突然轻笑一声,
“你们都把错怪在我身上,认为是我害死了宋挽晴,可从头到尾,要不是因为你们的纵容,我也不会有了肆无忌惮欺负她的资本。”
说到这里,她的声调陡然拔高,像是指甲挠过黑板的尖锐声音,
“是你们,害死了她。”
宋西洲和霍瑾言的脸色,在她的一句句质问声中,骤然变得惨白。
藏在心底里那个不敢窥探,下意识选择逃避的,血淋淋的事实,如今却被她硬生生撕开。
霍瑾言嘴唇微颤,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悲哀的发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最终在他暴怒之前,还是宋西洲将她领回了家,勒令她不许走出家门半步。
霍氏集团,也因舆论压力,连带着股价接连降低三次。
可他毫不在意,站在霍氏集团顶层,俯瞰着下方,连烟头的火星染到指甲尖了,也浑然不觉。
秋梨。
他知道错了。
他的爱来的太晚了。
偏偏这时候,助理推开门,将一份礼物,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霍总,这是宋小姐给你定的生日礼物。”
霍瑾言心神一震,下意识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封手写信,和一本厚厚的相册。
以往的每一年,宋秋梨都会提前好几个月就给他订好生日礼物。
可他每一次他连看都没看就把它丢到垃圾桶。
如今再看到这些,就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将他的一颗心戳的千疮百孔。
以往厌恶至极的,现在却成了遥不可及的东西。
霍瑾言颤抖着手,翻开那本相册。
里面每一张,都是他跟宋秋梨的合照。
一些是她当初主动找他拍的,一些当初大学毕业两个人的合照,有一些甚至还有些是偷拍的角度。
他又打开那封信。
娟秀漂亮的字体诉说着她对他的爱意,不仅如此,信封袋子里还装着一对情侣钻戒。
戒身刻着两个字母。
L&Y
宋秋梨和霍瑾言。
霍瑾言甚至能想象到她写这封信时,雀跃的眼神,更能想象到,如果她见到他戴上这枚戒指时,有多么高兴。
宋秋梨她,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爱他的多。
回忆如潮水般,在他的脑海中猛烈回荡。
过去刻意遗忘的,不敢直视的,宋秋梨热烈的爱意,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霍瑾言的眼睛瞬间染上浸着水汽的猩红,他再也难掩内心伤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霍总,你也别太伤心,我们已经有那名贴主的下落了。”
“那贴主是宋小姐的闺蜜沈小姐,我们当面找到她,可她拒绝和我们沟通,只是说,她一切都是按照宋小姐的吩咐做事。”
听到有关宋秋梨的事情,霍瑾言很快冷静下来,
“帮我查一下前段时间秋梨都接触过什么人,去到了哪些地方,都跟什么人通过电话。”
想到过去那段时间宋秋梨的不寻常,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异样。
没想到这一查,还真被他查到了些什么。
隔天,霍瑾言正在跟着宋西洲商量尸体下葬的日期。
助理却在这时打来电话,声音激动,
“霍总,宋小姐可能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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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犹如一击炸弹,将原本绝望的如一潭死水的心再次掀起千层波浪。
“霍总,宋先生,我们查到,在宋小姐被绑架的前半个月,她频繁地和一家机构有着密切联系。”
“什么机构!?”霍瑾言和宋西洲异口同声地问。
“假死机构。”
迎着他们震惊的目光,助理将自己收集起来的资料,递到他们手中。
霍瑾言仔仔细细将整份文件都看过一遍。
而后,巨大的狂喜几乎要冲破了他的胸膛。
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有意而为之。
原来,她是为了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
意识到这一点,霍瑾言又惊喜又恼怒。
惊喜的是,宋秋梨还没有死。
恼怒的是,为了彻底摆脱他们,她竟然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
从助理口中听说了她现在的地址过后,宋西洲更是大为震惊。
原来爸妈,一起帮着妹妹瞒着他。
怪不得当初他跟爸妈说妹妹的死讯的时候,他们也并不是很难过。
感情她还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当即把那副假尸草草下葬过后,直接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连夜赶去了机场。
午夜,飞机划过天空,留下一大串白色斑驳的气流。
霍瑾言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钻戒,心中忐忑又不安。
他想了无数个可能重逢的可能。
她可能会闭门不见,再也不想见到他,亦或者哭着扑进他怀中,埋怨他怎么这么久才找到她。
可从来没想到,再见到她时,她的身旁会站着别的男人。
那男人站在秋千架下,眉眼含笑地推着宋秋梨,她的裙角在空中飞扬,像被风揉碎的云絮,忽高忽低地掠过暮色。
就像此刻霍瑾言的那颗心,崩溃又绝望。
感受到秋千停了下来,宋秋梨下意识追问道,“砚临,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话音刚落,她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霍瑾言和宋西洲的身影闯进她的视野。
原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她不是没想过他们还是会找过来,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这么快。
更没想到,不过几个月没见,曾经在叱咤风云的霍瑾言,如今变成了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
四目相对间,霍瑾言在看到她那一瞬间,几乎立马就红了眼。
他走上前去,深呼吸几下,才好不容易压抑住这阵子对她疯狂的想念,
“宋秋梨,你是不是有必要,跟我解释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西洲也很是激动,他朝着她大吼,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难过,你怎么能和爸妈一起骗我呢?”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把在屋内的宋父宋母给惊动出来。
宋母急匆匆出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扯住快要暴走的宋西洲,将他拉到一边教训着,
“吼什么吼,当初你在国内的时候怎么对秋梨的我们一清二楚,现在人还好好的,你想真的逼死秋梨?”
说到这里,她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他的头,拧着他的耳朵走到旁边,轻声询问,
“挽晴她怎么样了?”
提到宋挽晴,宋西洲眼眸一暗,哑着声音道,
“我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去,你知道的,按霍瑾言那个性子,肯定饶不了她的。”
“这样也好,唉,到底来说,还是你的亲妹妹,以后你看着她,别再让她犯错了。”
宋西洲连连称是,又被宋父宋母拎到房间一通教训。
另一边,霍瑾言看着默不作声的宋秋梨,加大了些音量,“宋秋梨,解释。”
见他快步走过来,原本站在她身后的沈砚临马上挡在了她跟前。
见他这副和宋秋梨熟稔的模样,一种前所未有的酸涩和怒意涌上霍瑾言的心头,他下意识攥住双拳,忍不住向他怒斥道,
“你是谁?”
沈砚临刚想开口,就被宋秋梨牵住手。
“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她的声音不冷不淡,看向霍瑾言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我们的婚礼,已经定在了下个月。”
她这话说的不假。
自从那天得知他原来就是她的相亲对象过后,沈砚临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沈砚临是个外科医生,为人温柔细腻,说话做事总是处处以她为先。
一来二去,她也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答应了他的追求。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霍瑾言,却怔住了。
他不敢相信她能用这样客气疏离的语气向他说话。
更不敢相信追求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宋秋梨如今却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态,声线下意识带着些颤抖,
“秋梨,不要随便找个男人来气我,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乖乖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们好好在一起。”
见她不为所动,他立马亮出自己左手无名指的那枚钻戒,继续说,
“你还记得吗?这是你今年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我同意了,答应你的追求。”
由始至终,宋秋梨都是皱着眉头的,视线中触及到那枚钻戒时,也想起了原主所做的事。
见她征征的看着自己,霍瑾言的心头涌上一抹欣喜若狂,顺势就想来牵住她的手。
可下一秒,就被那男人攥住手腕,用力推开。
“过去的事,我已经全部都忘记了,我也不想再记起来,我已经有了爱的人了,至于这枚戒指,你就丢了吧。”
说完,她牵过沈砚临的手,再也没听他任何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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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半个月,霍瑾言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而是自虐般,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接触。
因为他始终不相信沈砚临是她的男朋友,以为只是她找来气他的男演员。
可这半个月以来。
霍瑾言看到他们会旁若无人地亲吻着对方,她会替他整理散乱的领导,甚至他还看到半夜那亮起又灭的灯。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嫉妒的发疯。
但即便如此,霍瑾言也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他绝不相信,爱了她这么多年的宋秋梨,能对他毫无感觉。
于是在宋秋梨单独出门那天,他悄悄跟了上去。
因而也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海边舞会,正中央的宋秋梨穿着一身红裙跳舞,身子曼妙,柔美动人。
长袖翻飞交错间,裙摆如灵动的飞鸾,肆意飞扬。
一片热烈的鼓掌声响起。
周围人的讨论声,一字不落地传入他的耳中。
“这就是镇上新来的那个舞蹈老师?真是漂亮,她是我见过最为美丽的女人。”
“是的,听说她人美心善,这次海边舞会邀请她过来,作为压轴舞,现在看来还真是名副其实呢。”
霍瑾言也看呆了,眼底一片惊艳之色。
他从未见到过如此鲜活的宋秋梨,也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灵动的舞姿。
一曲舞毕,他走上前去,拿起手中那束捧花,递到她面前。
他轻声细语解释着,“秋梨,我恨自己,这么久看清楚自己的心。”
“但是我已经好好惩罚过宋挽晴了,你可以原谅我吗?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这话时,霍瑾言的眉宇间盛满了柔情。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天,更没想过自己会当众向她表白。
但只要对方是宋秋梨。
那他甘之如饴。
可宋秋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宁静而深邃。
“霍瑾言,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
原主曾经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捧到他跟前,可他却将她一颗心伤的千疮百孔。
现在知道她彻底离开了,对他死心了,他终于知道珍惜了。
原主不稀罕他这几分真心,她更加不稀罕。
“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过去的我确实很爱你,很爱很爱,但现在我确实已经不爱你了,你也别在纠缠我。”
“我现在已经有了我所爱的人,希望你也早日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
“我真正爱的人,就是你。”霍瑾言目眦欲裂,眼尾发红地朝她吼道。
见她不为所动,他甚至攥住她的手拉到一边,想强硬带她离开。
可宋秋梨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
“霍瑾言,你真是个疯子。”
过后,她头也不回的往他身后跑去,扑进了沈砚临的怀中。
沈砚临像是失而复得地宝物般紧紧地抱着她,再抬眼看向霍瑾言时,眸底一片冰寒。
他千哄万哄,找到借口将她哄回了家。
在晚上一家人聚餐时,他借口医院有事,独自出了门。
他看着门口不远处那辆加长款帕加尼,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
“我们谈谈。”
两人找到了间还没打烊的小酒馆坐了下来。
霍瑾言没有过多口舌,直接朝他开门见山道,
“霍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把秋梨让给我。”
沈砚临却冷笑一声,眉底压着一丝怒意,
“秋梨她不是一件物品,她愿意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你我都干涉不到。”
“再者,我听说霍老爷子最近找不到你的人影,你说我要是把你的行踪透露给他,会怎么样呢。”
霍瑾言自然听得出来他语气中威胁的语气。
这阵子他基本没管过霍氏集团,甚至已经有不少合作方纷纷撤销同霍氏的合作,以至于损失几十个亿。
这样的消息,自然也穿到了在国外养老的霍老爷子身上。
霍老爷子震怒,他这阵子发散人马,不惜花了大价钱,只为找到他的踪迹。
霍瑾言咬牙切齿道,
“宋秋梨追了我整整七年,她爱的只有我,她跟你在一起只是一时兴起。”
“哦?是吗?”沈砚临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嘴角却勾起个微不可见的角度,
“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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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宋秋梨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
因为此时,她正被宋西洲缠着。
“好妹妹,你就吃一口哥哥做的菜嘛,我可是第一次下厨呢。”
宋秋梨满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被堆成小山似的饭碗。
自从宋西洲也搬进来过后,他总是在她面前献殷勤。
她知道他是为了赎罪,心底却依旧掀不起一丝波澜,面对他的示好,她总是客气又疏离地说一句谢谢。
宋西洲看着这样冷漠的她,只觉得心如刀绞。
从小到大,她总会在父母面前装作一副成熟的模样,可面对她时总会卸下一身的刺。
可如今,她再也不能将他看作是可以依赖的人了...
“西洲,你也别太伤心,等秋梨缓缓,说不定会好起来的。”
宋西洲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最终还是端着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菜,通通丢进了垃圾桶。
为了修复宋西洲与宋秋梨之间的兄妹情,宋父宋母煞费苦心,特地选了两兄妹在小时候就喜欢玩的攀岩项目。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正当他们打算出发的时候,霍瑾言也来了。
“伯父伯母,悉尼这边我很熟悉,去蓝山攀岩的路线我也知道,要不我带你们一起去。”
宋父宋母刚想拒绝,可沈砚临却破天荒地同意了。
“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对于他的决定,宋秋梨有点诧异,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蓝山攀岩离市区足足有八十多公里,一行人开车过去都用了一个多小时。
这里有着一片广袤的桉树林,其释放着的油脂在阳光下形成了漂亮的蓝色雾霭,很是好看。
无论是这里特有的砂岩悬崖,还是深邃的峡谷,都让宋秋梨叹为观止。
可当宋秋梨站在三姐妹峰脚下,正整理好身上的装备准备攀岩时,却被沈砚临给叫走。
“秋梨,你这几天特殊时期,确定要做这样剧烈的运动吗?”
一直注意着他们谈话的宋西洲,一听这话,不由分说,立马解下了她身上的装备。
宋西洲皱着眉,佯装生气道,
“既然身体不允许,那就不许去,攀岩什么时候都能去,等你过完这几天再说。”
沈砚临和宋西洲一唱一和,宋秋梨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瘪了瘪嘴,在旁边找到一块空地,正好看着沈砚临和霍瑾言已经准备攀岩的姿态。
可谁知,她刚抬眼看过去,只见上方正有几块大块的岩石,已经有了松动的痕迹。
下一秒,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因为岩石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下滚动。
“砚临,小心。”
她毫不犹豫地快步冲上前去,拉住他的手用力往前一扯。
原本他站着的位置瞬间被岩石砸了一个大坑。
宋秋梨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连牵着他的手都不自觉的在颤抖。
“放心,秋梨,我没事的。”
他宽慰的声音,才终于让她狂跳着的心脏,略微平稳了些。
所以她自然也没注意到,另一边,被岩石狠狠砸到肩膀上的霍瑾言。
锋利的岩石划破衣服,原本的白衬衫瞬间留下一大片刺眼的血迹。
可就算肩膀再疼,他也依旧觉得,抵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很久之前,被她义无反顾救下的人,还是他。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四年前的宋秋梨。
她会在他打篮球扭伤后,亲自在他宿舍楼等他几个小时,只为给他送去治疗的药。
而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再也看不到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宋秋梨了。
是他,亲手弄丢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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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瑾言因为失血过多,被送去了医院。
原本并不大的伤口,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血。
在等待检验结果出来时,霍瑾言的脸色已经几近苍白。
两个小时后,助理拿着检验报告出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心思缜密的霍瑾言看出他的异样,当即便命令他开口。
“霍总,医生要求您马上住院,必须再多做几次深度检查。”
霍瑾言心下一惊,但想到这阵子身子的不适,也大抵有了个底。
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医生向他宣布急性白血病的时候,还是让他一阵崩溃。
“霍先生,检查结果显示您的血液系统出现了异常,具体表现为,造血功能出现了异常。”
医生看着霍瑾言苍白至极的脸色,缓了缓语气,
“我知道这个消息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接受,但目前有许多治疗方案,比如治疗,靶向药或者移植。”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炸弹。
霍瑾言的眼眸逐渐浮现出绝望与无助。
随后,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看来,只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他给宋秋梨发了一条信息。
“秋梨,我得了急性白血病,准备明天回国治疗,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
收到消息的宋秋梨,此时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等着沈砚临洗完澡。
看到这条消息时,她大为震惊,但很快也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过后,她才将编辑好的消息发过去。
“好,明天早上八点,我会过去的。”
倒不是说心疼他得了这么严重的病,而是她打算见他的最后一面,跟他说清楚,让他以后都不要再纠缠她。
她一心组织着明天在面对他时的语言,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淋浴间已经停止的洗漱声。
以及那,逐渐逼近的沈砚临。
等她整个人被他圈入怀中的时候,不由得惊呼出声。
沈砚临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慵懒又带有磁性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
“梨梨,你怎么在给那个男人发信息?”
感受着脖颈处的热气,宋秋梨有些脸热,最后干脆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
沈砚临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手机,便随意放到一边,大手搂住她的腰,
“好吧,明天我跟你一块过去,但现在,我们又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话落,他关了灯,随手拉过被子,瞬间将两个人盖住。
高大有型的身体瞬间将宋秋梨覆在身下。
几波浪潮过后,她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鸡鸣天亮,两个人便动身去了医院。
宋秋梨见到霍瑾言时,吓了一大跳。
只不过一个晚上没见。
霍瑾言就成了这样狼狈的一副样子。
脸颊双侧深深凹陷下去,宽大的病号服将他的身子衬得像一副骨头架子。
见宋秋梨盯着自己,霍瑾言一下子就注意到她脖颈处那显眼的吻痕,自嘲一笑,
“秋梨,你来了。”
“我知道你已经不再爱我了,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我爱你。”
宋秋梨沉默了几秒后,只随便说了几句让他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拉着沈砚临就往外走。
可沈砚临却让她在走廊里等他,他有话要和霍瑾言说。
她虽疑惑,但也并没有多问,只是乖乖地坐在靠近走廊里的长椅上瞪着他。
病房内,安静地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油然而生。
沈砚临率先打破沉默,
“你输了。”
当初他们立下一个赌约。
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宋秋梨下意识在意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当初在蓝山攀岩那落下的石头,也是他们的有意而为之。
原本霍瑾言十分自信,自信他才是她选中的那个人,毕竟他一直都是宋秋梨的必选项。
可现在,原本认定的事实,化作回旋镖,直接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霍瑾言动了动嘴唇,压下心中那抹刺痛,仍不甘心地看着他,
“你赢了那又怎样,你能跟我立下这个赌约,一样没把秋梨的安危放在眼里。”
“不,我不会,我不会让她有受伤的机会,就算她不会选择救我,我一样也不会有让她受伤的机会。”
沈砚临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霍瑾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紧地攥住双拳,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后湖了。
真的后悔了。
汹涌而来的恨意与悔意涌上心头,让他猛地往外吐出一口鲜血。
两眼一翻,彻底昏厥过去。
20
自从霍瑾言离开悉尼回去治病过后,一连半年,宋秋梨都没有听过他的消息。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因为她最近正在为了自己的婚礼忙的焦头烂额。
此时,她正在试衣间内,一件件试着婚纱。
一连试了几件,她都不太满意,直到试完这件出来,她才忐忑地看向沈砚临,
“这件,怎么样。”
沈砚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睛闪过一抹惊艳,“很好看,这件很适合你。”
说着,两人雷厉风行,很快敲定了方案。
到了晚上,两家父母聚在一起,讨论着请帖要发给谁。
宋秋梨并知道宋家有什么亲戚来往,所以并没有参加讨论。
也就并不知道,他们的请帖,也发给了霍瑾言。
此时,远在重洋的另一边。
助理拿着收来的请帖,在门口纠结半天,还是没决定要不要交到他的手中。
这半年来,霍瑾言一直在配合化疗,可身体状况却愈发严重。
他怕霍总看到这请帖,只会更加急火攻心。
正当他打算将着请帖藏起来时,宋挽晴却走了过去。
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请帖,红唇微扬,“藏起来干嘛,姐姐结婚,可是大好的日子。”
自从她被宋西洲关了半年禁闭后,她对宋秋梨的恨意,就更深几分。
直到三天前,宋秋梨大婚的消息传过来,她才终于被解了禁闭。
宋挽晴在得知霍瑾言得了重病之后,也并没有嫌弃,三番四次跑来医院看他。
可每一次,都被他轰了出去。
宋挽晴并不后悔,因为她相信,只要宋秋梨不在了,霍瑾言跟她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她勾了勾唇角。
抬起下巴,拿起那请帖就走了进去。
“我说了多少遍了,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给我滚。”
宋挽晴偏过头,刚好躲过他丢过来的茶杯。
摔碎的茶杯碎片弹起,瞬间在她的小腿留下一大片血迹。
“瑾言哥,你别这样对我,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
她边小心翼翼观察者他的神情,边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贴在她脸上,轻声细语道,
“姐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瑾言哥哥,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这句话时,霍瑾言的瞳孔急剧收缩。
他想推开宋挽晴,可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这段时间的化疗,让他每天生不如死。
头发被迫推光,身体遭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甚至在很多个晚上,他都想过一走了之。
可他心里始终有个念头。
他要重新追回宋秋梨,他要在完全治疗过后,好好和她在一起。
可现在......她竟然要和沈砚临结婚了!?
霍瑾言死死盯着请帖下方那两个名字,拿着请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不,不可能......”
霍瑾言的胸腔急剧起伏。
下一瞬,竟呕出一口血。
宋挽晴慌张的摁下急救按钮,整个人莫名有些后怕。
医生来得很快,推了一针镇定剂后,严肃的警告霍瑾言:“霍先生,你现在的情况要想活命,情绪最好不要有那么大的起伏。”
“还有家属,你们要注意不要做些刺激病人的事情,不然我们也回天乏力。”
躺在病床上的霍瑾言眼神失焦,一言不发。
片刻后。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我要去悉尼,秋梨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结婚,这请柬一定是假的!假的!我不相信!”
宋挽晴看着几乎疯魔的霍瑾言,竟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夺走宋秋梨的一切吗?
可为什么越努力,失去的越多?
她退出病房,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心里攒着的那口气,忽然就散了。
她突然不想再争了。
21
霍瑾言还是不顾医生劝阻,一意孤行的包机去了悉尼。
十三小时的飞行,他被随行医生抢救了两次。
落地悉尼的时候,他的肋骨因抢救断了一根,疼痛蔓延他四肢百骸。
即使吃了止痛药,也还是隐隐作痛。
他深一口浅一口的吸着气,想到秋梨的十指曾被图钉扎得鲜血淋漓。
十指连心啊,那时的她定比他疼上千倍万倍吧,
想到这,他就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霍总,到教堂了。”
助理的话唤回他的思绪。
他颤颤巍巍的拿起座位旁边的帽子戴上,理了理衣摆,强撑着自己在轮椅上坐直。
“走吧。”
霍瑾言有些紧张,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阔别这么久,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秋梨的。
可他如今这副头发掉光,面色蜡黄,瘦得只剩骨头的模样,他又不敢见她了。
他自卑了。
他叹了一口气,却仍心怀一丝希望。
他奢望秋梨在看见他这副被病痛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能心软。
奢望她看在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陪他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越靠近教堂,婚礼进行曲的声音越大。
远远地,霍瑾言就看见秋梨身着白色婚纱站在沈砚临身边。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看向沈砚临的眼神更是包含浓浓的爱意和羞涩。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朋友,恭贺声更是一声大过一声。
“俊男靓女,天生一对!”
“金玉良缘,佳偶天成!”
恭贺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冲击着霍瑾言的脑袋。
他捂着心口,呼吸急促。
他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人,心里升起浓浓的悔意。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深情的看着他,爱着他。
是他自己把她弄丢了。
喉腔血腥味蔓延。
在看见秋梨笑着吻上沈砚临时,霍瑾言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庞一瞬褪去。
旁边的助理见状,连忙将氧气罩给霍瑾言带上。
霍瑾言却一把扫开。
他拼劲全身力气,想要站起来,想要走到秋梨身边去。
可他还未迈出一步,就重重摔在草坪上。
他剧烈的咳嗽着,口鼻不断涌出鲜血。
可被爱和朋友包围的宋秋梨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草坪上的一行人。
她挽着沈砚临的手坚定的走进了教堂。
霍瑾言脸色越来越差,整个人像彻底失去生机一般。
他呢喃着宋秋梨的小名,颤颤巍巍的朝站在阳光里的宋秋梨伸出手。
“秋梨,我,爱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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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快乐的阳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