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豆大的雨点砸在花店玻璃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很快就在地面汇成了水流。
(前文在上一篇)
第十三章
傍晚的暴雨在这个海滨小城来得猝不及防。
豆大的雨点砸在花店玻璃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很快就在地面汇成了水流。
顾时叙关店时才发现忘了带伞,站在门口看着瓢泼大雨,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点不好叫车,冒雨跑回去肯定会感冒。
他抱着胳膊,正琢磨着要不要等雨小些,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没带伞吗?”
顾时叙回头,看到林澄瑜穿着白大褂,手里握着一把伞,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
她刚从医院加班出来,路过花店时恰好看到他为难的样子。
不等顾时叙回答,她就把伞递了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时,带着一丝雨后的凉意。
“这把伞你用吧,我今晚还得去医院加班,跑回去就行。”
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已经有雨点落在她的肩膀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这怎么行?你会感冒的。”
顾时叙连忙把伞推回去,却被林澄瑜按住手。
“没事,我身体好。”她笑了笑,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
“你拿着吧,明天来买花时再还我就好。”
说完,她不等顾时叙再推辞,就转身冲进了雨幕,白色的身影很快被密集的雨点模糊。
顾时叙握着那把伞,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融融的。
第二天清晨,林澄瑜来买向日葵时,顾时叙早早就在店里煮好了热姜茶。
他把装着姜茶的保温杯递过去,指尖有些发烫。
“昨天谢谢你的伞,你冒雨回去肯定冻坏了,喝这个吧……喝了能驱寒。”
林澄瑜愣了一下,接过保温杯时,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拧开盖子,姜茶的香气扑面而来。
浅啜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
“谢谢,很好喝……”她抬头看向顾时叙,眼里藏着笑意,“比医院食堂的姜茶好喝多了。”
顾时叙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整理着面前的雏菊,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周末的时候,林澄瑜发来消息,邀请顾时叙去海边散步。
顾时叙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他换上轻便的连衣裙,来到约定的海边时,林澄瑜已经在沙滩上等他,手里还拿着两个冰淇淋甜筒。
“给你的,香草味的。”她把甜筒递过来,眼神明亮。
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海浪一次次漫过脚踝,带着微凉的触感。
林澄瑜偶尔会说起医院里的趣事。
比如哪个小朋友偷偷把糖果藏在枕头下,被护士发现后还奶声奶气地辩解。
又比如科室里的护士姐姐们偷偷给值班医生准备惊喜。
顾时叙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几句,心情渐渐变得轻快。
走到一处礁石旁时,顾时叙忽然停下脚步。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海平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母亲……以前也很喜欢海。她总说等我毕业就带她来海边看日落。”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母亲,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在海风的吹拂下,终于忍不住翻涌出来。
林澄瑜没有打断他,只是放慢脚步,陪他一起站在礁石旁安静地倾听。
等他的声音渐渐平复,她才轻声开口,语气温柔而坚定。
“你母亲一定希望你好好生活,带着她的那份期待,好好看每一次日落。”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抚平了顾时叙心底的褶皱。
他转过头,看着林澄瑜认真的眼神,眼眶微微泛红,却轻轻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林澄瑜经常在休息时约顾时叙出门。
他们会去公园喂鸽子,看着一群白色的鸽子落在脚边啄食,顾时叙偶尔会笑林澄瑜:“连鸽子都比你挑食。”
也会去街角的书店,两人各自捧着一本书,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抬头对视一眼,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有时林澄瑜还会来花店帮忙,和顾时叙一起研究新的花束搭配,她告诉她:“玫瑰配满天星更适合送爱人,温柔又浪漫。”
顾时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眼底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他开始主动和林澄瑜分享花店的日常小事,也会说起自己新学的甜品。
“昨天尝试做了曲奇,下次带给你尝尝。”
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亲密,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紧紧牵在一起。
某个傍晚,林澄瑜送顾时叙回花店时,看着他整理花束的侧,轻声说:“以后,我可以经常来帮你看店吗?”
顾时叙抬起头,撞进她温柔的眼眸里,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风铃在门口轻轻作响,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满是鲜花的清香和淡淡的甜蜜。
第十四章
虞氏集团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合作方代表将一份份暂停合作的函件推到虞竹霜面前,语气强硬。
“虞总,‘直播事件’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品牌的声誉,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解释,我们只能终止所有合作!”
虞竹霜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面,脸色阴沉得可怕。
股价持续下跌,短短一周就蒸发了数十亿市值,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外界的质疑声更是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原本以为顾时叙的直播只是一时闹剧,只要压下舆论就能平息。
可如今的局面,却远超她的预料。
散会后,虞竹霜回到办公室,烦躁地扯掉领带。
一方面是对公司事务的烦躁,而另一方面,竟是对顾时叙离开的恐慌。
她点开手机里的直播回放,顾时叙平静叙述“天葬”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哭泣的样子像一根刺,突然扎进她的心里。
她猛地想起,当初梵辞语气里满是慈悲,她说:“佛祖宽恕了你母亲,秃鹫啄食干净是好事。”
可顾时叙描述的细节,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两者之间的矛盾,让她第一次对梵辞产生了怀疑。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却无法压下心底的疑虑,“阿辞那么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话虽如此,她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查梵辞的过往,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三年前的经历,还有顾时叙母亲车祸当天,他的所有行踪和通话记录。”
助理的效率很快,三天后就将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放在了虞竹霜面前。
当她翻开报告时,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报告里写得清清楚楚,梵辞并非出身佛家庭,所谓的修行经历都是伪造的。
三年前,他曾在邻市以“诵经祈福、消灾挡灾”为名,骗取老人的功德钱,被家属举报后至今在当地派出所仍留有记录。
更让虞竹霜心惊的是,顾时叙母亲车祸当天,梵辞曾给医院院长打过两通电话。
“顾夫人的手术,想办法帮我拖住……”
“哐当”一声,虞竹霜的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
她看着报告上的文字,眼前浮现出梵辞平日里温柔慈悲的模样,再对比这些冰冷的证据,只觉得一阵恶心。
当晚,梵辞像往常一样端着茶走进书房,却发现虞竹霜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笑,只是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竹霜,怎么了?是不是公司的事让你不开心了?”
他走上前,想像往常一样依偎进她怀里,却被虞竹霜侧身避开。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提起:“我们没遇见的这些年,你都是在哪修行啊。”
梵辞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闪烁了一下,端着茶的手微微发抖。
他不敢看虞竹霜的眼睛,语气含糊,“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别再提了。”
这副心虚的模样,彻底印证了虞竹霜的怀疑。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冷冷地说:“东西放下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梵辞看着她冷漠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却不敢多问,只能乖乖放下转身离开。
他走后,虞竹霜立刻给助理发消息。
“继续查!查梵辞过去的所有经历!”
夜深人静时,虞竹霜独自坐在书房,翻出了以前的相册。
照片里,顾时叙穿着白色的婚纱,笑得一脸灿烂。
而她握着他的手,眼底满是深情。
还有他们去旅行时的照片,顾时叙靠在她肩上看夕阳,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甚至还有他为她煮醒酒汤时,被蒸汽熏红了脸颊的样子。
一幕幕幸福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与后来她对他做的那些事形成鲜明对比。
她害他被蛇咬,逼他割肉喂鹰,看着他喝下狗肉汤,甚至在他被梵辞伤害时,还帮着梵辞指责他。
“我到底做了什么?”虞竹霜捂住脸,声音里满是悔恨。
她想起顾时叙曾经的好,他从不计较她的脾气,总是默默照顾她的生活;
他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一夜不合眼;
他甚至为了支持她的工作,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可她呢?她被梵辞的伪装迷惑,亲手摧毁了他们的婚姻。
她亲手把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逼到了绝境。
悔恨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拿起手机翻出顾时叙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
她知道,她对他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了书房里的相册,也照亮了虞竹霜眼底的痛苦和绝望。
她终于明白,她失去的,是那个再也找不回来的,真正爱她的人。
第十五章
经过这件事,虞竹霜决定去找顾时叙。
可是他早就把虞竹霜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
助理查到顾时叙的消息时,她甚至没来得及安排好公司的事。
可是在得知他地址的那一刻,虞竹霜就带着满心的悔恨匆匆赶向海滨小城。
虞竹霜坐在私人飞机的舷窗边,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保上她和顾时叙的合照。
她无数次在脑海里设想重逢的画面,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刺眼的场景。
花店门口,虞竹霜站在街角,远远就看到顾时叙穿着围裙,正和一个女人一起整理花束。
女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正是之前助理提到的儿科医生林澄瑜。
林澄瑜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不知说了句什么,顾时叙低头笑了起来。
阳光落在他脸上,那抹笑容温柔又真切,是虞竹霜从未在他后期脸上见过的模样。
那一刻,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住虞竹霜的心脏,让她几乎失去理智。
她快步冲上前,不顾周围路人的目光,伸手就想拉住顾时叙的手腕。
“时叙!”
顾时叙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玫瑰枝掉落在地。
当他看清来人是虞竹霜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冰。
他用力甩开虞竹霜的手,力道大得让虞竹霜都愣了一下。
“虞竹霜,你到这来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要再纠缠我。”
说完,他转身拉住林澄瑜的手臂,快步走进花店,猛地将大门从里面锁上。
林澄瑜回头看了虞竹霜一眼,眼神里带着警惕,却没有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顾时叙的手背,无声地安抚着他。
虞竹霜被关在门外,看着玻璃门后顾时叙冷漠的侧脸,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她用力敲着门:“时叙,求求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相信梵辞,不该对你那么坏!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一遍遍地敲门,一遍遍地道歉,声音从最初的急切变得沙哑。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对着她指指点点。
可她毫不在意,只是固执地站在门外,希望顾时叙能再看她一眼。
然而,花店的门始终紧闭着,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午后到黄昏,夕阳将虞竹霜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狼狈。
她的手因为反复敲门而变得红肿,喉咙也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可门后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顾时叙下班回家时,虞竹霜还想上前,却被林澄瑜拦住。
“虞女士,请你离开。”
林澄瑜的声音温和却坚定,“时叙他不想见你,你这样纠缠,只会让他更难受。”
虞竹霜看着林澄瑜护在顾时叙身前的模样,又看向顾时叙自始至终冷淡的眼神,终于明白,她早已失去了靠近他的资格。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起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路上顾时叙一直沉默着,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林澄瑜没有追问他和虞竹霜的过往,只是放慢了脚步陪他慢慢走。
走到顾时叙公寓楼下时,林澄瑜停下脚步,轻声说:“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告诉我。无论是虞女士那边,还是其他事,我都会帮你。”
顾时叙抬起头,看着林澄瑜温和的眼睛,心里那片因为虞竹霜而掀起波澜的湖面,渐渐平静下来。
他竟觉得鼻头发酸,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你,澄瑜……”
看着顾时叙走进公寓楼,林澄瑜才转身离开。
顾时叙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手里握着温热的牛奶,第一次觉得,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是这样安心。
心底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萌芽,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慢慢生长。
第十六章
自从见到顾时叙,虞竹霜心底的思念像是被点燃。
她终于明白,自己自始至终只爱他一个人。
她站在花店对面的早餐铺前,手里提着刚买的热粥和包子,目光紧紧盯着花店紧闭的大门。自从上次被拒后,她便像当初追求顾时叙时那样,每天准时出现在这里,试图用笨拙的方式挽回他。
顾时叙推着店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虞竹霜穿着昂贵的西装,却捧着廉价的早餐,站在路边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神冷得像冰,直接绕开她,没有丝毫停留。
“时叙,早餐还热着,你吃点再忙。”虞竹霜快步跟上,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顾时叙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不需要,虞总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公司上吧,别来这里浪费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虞竹霜依旧每天准时出现。
早上她会送早餐,晚上则等在店门口递夜宵。
甚至看到花店需要搬运新到的花材,她会主动上前,不顾西装被弄脏,弯腰扛起沉重的纸箱;看到店里地面有污渍,也会默默拿起拖把打扫。
可无论她做什么,顾时叙始终对她视而不见,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直到有天傍晚,林澄瑜来买向日葵时,看到虞竹霜又在店外徘徊。
顾时叙正脸色难看地整理着花束,林澄瑜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顾时叙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疲惫:“能不能……让她别再来了?我不想看到她
“。”
林澄瑜转身走向虞竹霜。
“还没听到时叙的话吗?她不想看见你,你来只是徒增烦恼,让她更恶心你。”
虞竹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终究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离开了。
那天晚上,顾时叙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个让他窒息的身影,心里难得轻松了些。
可虞竹霜并未真正放弃。
几天后,小城遭遇台风,狂风裹挟着暴雨呼啸而至。
顾时叙正在店里整理花束,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临街的玻璃门被狂风撞碎,雨水瞬间灌进店里,溅湿了满地的鲜花。
他慌乱地想去堵住缺口,却被狂风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虞竹霜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身上的衬衫被雨水淋得紧贴着皮肤,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
“你怎么来了?!”顾时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更多的却是抗拒。
虞竹霜没有回答,径直冲到玻璃门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涌进来的雨水。
“快把花搬到里面去,别被雨水淋坏了!”
她的双手被玻璃划伤,鲜血混着雨水顺着指尖滴落,染红了白色的衬衫袖口,可她却像没感觉到疼一样,依旧专注地抢救花束。
顾时叙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恍惚间想起大学时的那次绑架。
她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地冲进来救他,眼里只有他的安危。
可下一秒,那些被蛇咬、被割肉、母亲惨死的画面就猛地涌上心头。
他看着虞竹霜此刻奋不顾身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
当初她能为他豁出性命,后来却能为了梵辞对他百般凌辱。
这样的好,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施舍,一旦新鲜感褪去,就只剩残忍。
“够了!你给我出去!”
顾时叙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却无比坚定。
虞竹霜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转过身,脸上还沾着雨水和灰尘,眼神里满是惊讶。
“时叙,你怎么……”
顾时叙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痛苦。
“虞竹霜,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吗?你让我被蛇咬,逼我割肉喂鹰,看着我喝下平安的肉汤,甚至在我妈快死的时候,还帮着梵辞阻止手术!你现在对我像以前一样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可现在却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愤怒和恶心。
“你以为你现在做这些,就能抵消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给我的伤害,这辈子都忘不了!”
虞竹霜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脏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上前一步,想握住他的手,却被顾时叙狠狠甩开。
“别碰我!”顾时叙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厌恶。
“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你赶紧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虞竹霜站在原地,看着顾时叙决绝的眼神,突然醒悟她当初亲手摧毁的,是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的感情。
雨水还在不断灌进来,打湿了她的衣服,也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时叙转身走进内间,再也没有回头。
虞竹霜拖着沉重的脚步,狼狈地离开了花店。
门外的台风依旧呼啸,却再也吹不散她心底的悔恨和绝望。
第十七章
深秋的清晨,顾时叙刚打开花店门,就接到了亲戚的电话。
外婆突发心梗,被紧急送进了县城医院。
他手中的花掉在地上,顾不上开店,抓起包就往医院赶。
慌乱中,他颤抖着拨通了林澄瑜的电话。
林澄瑜接到电话,听闻消息后立刻安排好手头的工作,驱车赶往那家医院。
等顾时叙气喘吁吁赶到时,她已经帮着联系了医生。
看到顾时叙苍白的脸,她柔声道:“别慌,医生说暂时稳住了,还需要观察几天。”
接下来的日子,林澄瑜成了这所医院的常客。
每天下班后,她都会提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去医院看望外婆,陪老人聊会儿天。
她知道老人牙口不好,总会把粥熬得软烂,把菜炖得入味。
外婆喜欢听戏曲,她就用手机放在老人床头循环播放。
外婆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温和细心的年轻人,每次顾时叙来,都会拉着他的手偷偷念叨。
“澄瑜这孩子好啊,脾气好又贴心,你可得好好把握。”
说着还会朝林澄瑜使眼色,林澄瑜总是红着脸低下头,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顾时叙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泛起阵阵暖意。
林澄瑜从不多问他的过去,却总能在他需要时出现。
外婆住院期间,她帮着办理各种手续,夜里还会替顾时叙守在病房外;
花店没人照看,她就请护士同事帮忙留意,自己则在休息时去花店整理花材。
这些细碎的关心,比虞竹霜当初那些轰轰烈烈的追求,更让顾时叙觉得踏实。
情人节那天,花店格外忙碌。
顾时叙送走最后一位顾客时,发现林澄瑜站在店门口,手里捧着一束与众不同的花。
不是常见的玫瑰,而是他最喜欢的小雏菊和向日葵,搭配着细碎的满天星。
“今天不忙吗?” 顾时叙有些惊讶。
“特意调了班。”
林澄瑜笑了笑,走到他面前。
她眼神认真又带着一丝紧张,声音温和却坚定。
“时叙,有件事我一直想对你说……”
听到她的话,顾时叙竟有一丝意外的紧张。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真挚,让他突然有些预感,猜到了林澄瑜要说的话。
“我知道你以前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那些痛苦或许需要很久才能慢慢消散,但我想陪在你身边,陪你过以后的每一天,给你温暖和幸福。”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牵住了他的手。
“你愿意……让我试试,永远陪在你身边吗?”
顾时叙看着她眼底的真诚,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他想起这些日子她的陪伴和照顾,想起外婆欣慰的笑容,犹豫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林澄瑜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花束递给她,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两人都红了脸。
从那天起,他们成了小城街上最常见的情侣。
林澄瑜会在休息时陪顾时叙逛超市,推着购物车跟在他身后,认真记住他吃饭时的喜好;
他们会一起去看晚场电影,散场后沿着海边慢慢走,海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甜蜜;
周末清晨,林澄瑜会陪着顾时叙一起去海边看日出,看着朝阳从海平面升起。
她会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以后每个日出,我都想和你一起看。”
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没有价值连城的礼物,却有着细水长流的陪伴和珍视。
顾时叙渐渐发现,真正的幸福,不是像过去那样活在华丽的牢笼里,而是有人记住你的喜好,在你需要时不离不弃,让你每天都能安心地笑着醒来。她靠在林澄瑜肩上,看着海边嬉戏的孩子,嘴角扬起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终于走出了过去的阴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十八章
虞竹霜站在花店对面的梧桐树下,手里攥着一张被揉得发皱的照片。
那是她和顾时叙结婚一周年时拍的,照片里的他笑靥如花。
当助理告诉她,顾时叙和林澄瑜已经确定恋爱关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不肯相信,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真的能彻底放下她。
直到这一刻,虞竹霜才明白自己永远也无法忘记顾时叙。
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夜晚,她堵在了花店门口。
顾时叙关店时看到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转身就想走,却被虞竹霜死死拦住。
“时叙,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虞竹霜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她甚至不顾曾经的总裁身份,“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时叙……我知道我以前错了,错得离谱,我不该相信梵辞,不该对你那么残忍……就算不能回到过去,让我做你的普通朋友也好,让我看着你幸福,行不行?”
顾时叙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可下一秒,曾经那些痛苦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冲散了那丝微弱的动摇。
母亲惨死、被蛇咬的恐惧、割肉喂鹰的剧痛、喝下狗肉汤的恶心……
他擦了擦眼泪,声音坚定得没有一丝波澜。
“虞竹霜,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我妈因为你和梵辞死了,我也差点被你们害死。现在我很幸福,有林澄瑜陪着我,有自己的花店,我不想再被过去打扰。”
林澄瑜……
听到这个名字后,虞竹霜觉得自己的心被刀剜过一般痛。
就在这时,林澄瑜的车停在了路边。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虞竹霜,眉头紧蹙,立刻下车走到顾时叙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掌心的温度传来,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
“我们走吧。”林澄瑜没有看虞竹霜,只是温柔地揽着顾时叙的肩膀对她说。
顾时叙点了点头,跟着林澄瑜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虞竹霜一眼。
虞竹霜跪在地上,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她彻底失去了什么。
他们分明有过三年幸福的婚姻,如今,他却被她亲手推开了……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在她的肩头,显得过分萧条。
虞竹霜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刚坐下助理就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色凝重。
“虞总,我们从公司云端恢复了一些文件,是、是梵辞之前误存的。”
虞竹霜接过平板,屏幕上首先弹出的是一段视频。
画面里,梵辞穿着素色长衫,站在荒凉的天葬台上,正对着天葬师厉声呵斥。
“快点处理!别耽误时间,虞总那边要是问起,就说这是顾夫人的命数!”
天葬师犹豫着不肯动手,“罪孽啊……真是罪孽啊……”
梵辞见对方磨蹭,甚至还上前推搡了一把,眼神里满是不耐烦,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慈悲模样。
紧接着,是梵辞和医院院长的聊天记录,文字清晰地显示。
【顾夫人的手术必须延迟,最好等她儿子凑不到钱再说,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没有虞总,他什么都不是!】
【别担心,出了事我担着,虞总现在最信任的人是我!】
甚至当初顾时叙被蛇咬的监控视频也流露出来,都是梵辞一人指使!
虞竹霜的手指死死攥着平板,指节泛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想起顾时叙在直播里的哭诉,想起他母亲去世时他崩溃的样子,想起自己当初还帮着梵辞指责他“无理取闹”。
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梵辞……”她低吼出声,声音里满是滔天怒火。
“我竟然信了这个蛇蝎男人这么久!”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把将平板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这一刻,虞竹霜终于彻底清醒,她不仅失去了最爱的人,还成了伤害他的帮凶。
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而这份悔恨,将伴随她余生的每一天。
第十九章
坐私人飞机回到虞家时,虞竹霜满脑子都是监控视频的画面。
司机接她回去后,她心事重重。
家中的梵辞听到别墅大门开启的声响,还坐在沙发上,素色长衫带出几分刻意的柔弱。
他手里还攥着串佛珠,见到虞竹霜的瞬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竹霜,你可算回来了!”他激动地站起来,跑到她身边。
“你这几天去哪了?我联系不上你,夜里都睡不安稳,只能一遍遍为你诵经祈福,求佛祖保佑你平安……”
他正想伸手想挽虞竹霜的手臂,却被她侧身避开。
指尖落空的瞬间,梵辞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时恰好撞进虞竹霜阴鸷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半分往日的宠溺,只有化不开的冰冷和怒火,像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刺向他。
“诵经祈福……?”
虞竹霜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暴戾。
“你是在求佛祖保佑,别让我发现你做的那些脏事吧?”
梵辞脸色瞬间惨白,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竹霜,你、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你别信他们,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是真的……”
“真的?”虞竹霜冷笑一声,抬手对身后的保镖示意。
很快,保镖捧着一叠文件和一个平板电脑走过来,重重放在茶几上。
虞竹霜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天葬台的视频、你和医院院长的聊天记录、三年前你骗老人功德钱的案底,还有你对时叙做的那些事……你还要我一条一条念给你听吗?”
梵辞的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那些熟悉的画面更是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浑身发抖,被发现的恐惧涌上心头。
装柔弱的模样再也骗不了虞竹霜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裤脚,哭声凄厉。
“竹霜!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那些都是误会!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为你诵经,为虞家祈福……”
“祈福?”虞竹霜猛地抬脚,狠狠甩开他的手。
梵辞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
“你对时叙做的那些事,怎么没见你求佛祖保佑他?”
她蹲下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眼底满是猩红的怒意。
“你阻止他母亲手术,把他母亲遗体送去天葬还拍视频;你往他房间放蛇,看着他被吓得半死;你让他割肉喂鹰,逼他喝狗肉汤……你做这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梵辞被她眼中的狠戾吓得魂飞魄散,眼泪混合着血水往下流。
他语无伦次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嫉妒顾时叙能够得到你的宠爱!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不该害他,不该骗你!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饶了你?”虞竹霜松开手,站起身时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当初你对时叙下狠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了他?”
她对保镖下令,“把他拖到地下室去。”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梵辞。
梵辞拼命挣扎,尖叫道:“虞竹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爱过的人啊!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你救过我,你说过要护我一辈子的!”
“爱你?”虞竹霜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只觉得无比讽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这种蛇蝎男人当成宝。”
她顿了顿,眼神里增添了一丝狠戾,“他受过的苦,你一样都别想少。”
地下室阴冷潮湿,虞竹霜站在阴影里,看着保镖拿起鞭子,狠狠抽在梵辞身上。
清脆的鞭响伴随着梵辞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里。
鞭子抽破了他的衣服,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他疼得在地上翻滚,哭声嘶哑:“我错了!救命!我再也不敢了!”
“不够!继续打!”
虞竹霜却没有丝毫动容,直到梵辞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她才抬手示意保镖停下。
紧接着,另一个保镖提着一个铁笼走过来,里面装着几条吐着信子的蛇。
和当初梵辞放进顾时叙房间的蛇一模一样。
“把他关进小黑屋,把蛇放进去。”
虞竹霜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梵辞看到铁笼里的蛇,吓得浑身抽搐。
“不要!!”
可很快,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保镖拖着他,把他扔进漆黑的小黑屋,随后打开铁笼,将蛇放了进去。
“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屋里传来,夹杂着蛇的嘶嘶声和梵辞的哭嚎,刺耳又绝望。
虞竹霜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荒芜的悔恨。
她终究还是晚了,就算替时叙报了仇,也再也换不回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了。
第二十章
梵辞被关了一整夜,小黑屋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铁链锁在脚踝上,每动一下都发出刺耳的声响。
耳边蛇的嘶嘶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时刻提醒着他曾施加给顾时叙的恐惧。
刚被关进来时,他哭喊求饶,声音嘶哑到出血,门外也只有保镖冷漠的脚步声。
而夜里他蜷缩在角落,浑身是伤的皮肤被潮湿的空气浸得发疼,恨意却在心底疯狂滋生。
他恨虞竹霜的绝情,更恨顾时叙……
若不是那个男人,他如今还是被捧在手心的“佛子”,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
不知被关了多少天,梵辞的手指意外摸到床底缝隙里藏着的小刀片。
那是他前几日无意中捡到偷偷藏起来的,没想到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
他先撬开了身上的锁链,再忍着剧痛用刀片一点点磨门锁,指尖被划得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
终于在一个深夜,“咔嗒”一声轻响,门锁被撬开。
溜出小黑屋后,别墅里静得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
他摸黑潜入虞竹霜的卧室,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榻上,照亮了女人熟睡的脸。
而她摊开的掌心,赫然攥着一张顾时叙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笑眼弯弯,还是虞竹霜当初亲手拍的。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毁了我!”
梵辞的眼睛瞬间红得吓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压低却满是疯狂。
“虞竹霜,你瞎了眼才会想着那个男人!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想起仓库里那些还没被处理的蛇,蹑手蹑脚的拿回一条。
蛇被惊动,吐着信子扭动身体。
梵辞眼神阴狠,轻轻地掀开被子,将蛇死死按在虞竹霜的脖子上!
蛇受到惊吓,立刻缠绕住虞竹霜的脖颈,冰冷的鳞片贴在皮肤上,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
虞竹霜从梦中猛然惊醒,睁开眼就看到梵辞扭曲的脸,喉咙被蛇勒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挣扎。男人的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里:“虞竹霜!你去死吧!你死了,顾时叙也不会有好下场!我要让你们都为我陪葬!”
混乱中,虞竹霜的手肘狠狠撞向床头柜。
一声巨响后,水杯和名贵的摆件散落一地,巨大的声响划破深夜的宁静。
楼下的佣人被惊醒,拿着手电筒匆匆赶来,推开门就看到惊悚的一幕。
虞竹霜脸色青紫,脖颈被蛇缠绕,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
而浑身是伤的梵辞骑在她身上,眼神疯狂地尖叫。
“他活该!谁让他帮着顾时叙对付我!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勒死他!”
保镖闻声快速冲进来,一把将梵辞按在地上,强行扯开缠绕在虞竹霜脖子上的蛇。
医护人员赶来时,虞竹霜已经陷入昏迷,脉搏微弱,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梵辞被按在地上,头发凌乱,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疯疯癫癫地咒骂。
“顾时叙,我就算坐牢,也不会放过你!虞竹霜那个傻子到死都想着你,真是可笑!你们都不得好死!”
最终,梵辞因故意杀人未遂被警方逮捕,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而虞竹霜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仪器显示着微弱的生命体征,始终没有醒来。
消息传到海滨小城时,顾时叙正在和林澄瑜整理花束。
看到这则新闻的瞬间,他双目瞪大,手里的花掉落在地。
可他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弯腰捡起,眼底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女人的生死,早已与他无关。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二人自作自受……
林澄瑜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窗外的阳光正好,他们的生活,早已朝着新的方向继续前行。
第二十一章
一年后,海滨小城的初夏,海风带着栀子花的清香,拂过教堂门口的纱幔。
顾时叙穿着简约的白色礼服,手里捧着一束他最喜欢的向日葵与小雏菊搭配的花束,缓缓走向红毯尽头的林澄瑜。
林澄瑜穿着合身的婚纱,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从顾时叙踏上红毯的那一刻起,目光就从未从他身上移开。
教堂里坐着不多的宾客,有花店的同事们,也有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们。
大家穿着色调相近的礼服,手里拿着自制的祝福卡片。
护士们凑在一起,小声调侃着林澄瑜“终于抱得美人归”。
外婆坐在最前排,手里攥着绣了半辈子的平安符,眼眶通红却笑得格外欣慰。
“无论贫困和疾病,你都愿意永远和他在一起吗?”
当神父问出那句经典的誓词时,顾时叙看着林澄瑜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愿意。”
林澄瑜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她眼圈微红,语气带着郑重的承诺。
“我会用一生,护你平安,予你幸福。”
交换戒指的瞬间,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有人笑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顾时叙红着脸,在林澄瑜低头时轻轻闭上眼。
阳光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得像是要将过往所有的阴霾都驱散。这是一场没有奢华排场的婚礼,却有着最真挚的祝福,和顾时叙曾经不敢奢望的、踏实的幸福。
与此同时,遥远的监狱里,梵辞正蹲在角落里,手里攥着发霉的馒头。
曾经一身素衣的佛子,如今穿着灰扑扑的囚服,头发枯黄,脸上还带着被其他囚犯抓伤的疤痕。
他因故意杀人未遂等多项罪名被判处重刑。
可入狱后他依旧改不了跋扈的性子,还当自己是个人人宠爱的大小姐。
犯人们看不惯他,想着办法欺负他,将泔水倒进他的饭里,或者在厕所隔间将他一顿殴打。他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风光,只能在冰冷的铁窗后,日复一日地忍受着枯燥与屈辱。
偶尔想起虞竹霜曾经的纵容,也只剩满肚子的不甘与悔恨。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虞竹霜在昏迷一年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周后,她就在医院的电视上,看到了一场正在直播的婚礼现场。
画面里,顾时叙穿着礼服笑容明媚,林澄瑜握着他的手,眼底满是宠溺。
“时叙……”
虞竹霜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她想伸手去触碰屏幕,指尖却虚弱得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护士发现她状态不佳,连忙去叫医生,却没注意到她望着屏幕时,眼底那片荒芜的痛苦与绝望。
几个月后,虞竹霜康复出院。
她没有回虞氏集团,而是将公司股份转给了远房亲戚,独自一人搬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
小镇没有城市的繁华,只有青石板路和成片的农田。
她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菜园,每天清晨起床种菜、浇水,午后坐在藤椅上看书,傍晚去河边散步。
她偶尔会在网上看到顾时叙的消息。
有人拍了他抱着孩子在花店门口晒太阳的照片,林澄瑜站在他身边,正温柔地逗着孩子笑。
还有人分享他和林澄瑜带着外婆去海边野餐的视频,画面里满是温馨。
虞竹霜看着那些消息,脸上会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顾时叙的笑脸,心中满是无尽的遗憾。
她终于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曾亲手摧毁了他的世界,如今他在别人的守护下重建了幸福。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看着,再也不打扰。
而顾时叙,在林澄瑜日复一日的陪伴下,早已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影。
他的花店生意越来越好,偶尔会带着孩子去医院看林澄瑜。
每当看着妻子在病房里温柔地对待小患者,看着孩子抱着林澄瑜的脖子撒娇,他的嘴角总会扬起满足的笑容。
那些被虞竹霜和梵辞刻下的伤痕,早已在林澄瑜的温柔与爱意中慢慢愈合。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没有轰轰烈烈,却有着细水长流的安稳。
顾时叙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从来不是豪门里的锦衣玉食。
而是有人愿意用一生的时光,陪他看日出日落,护他远离风雨,让他每天都能笑着醒来,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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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快乐的阳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