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跪在烧纸的火盆前，纸灰被风吹得打转。婆婆突然往我膝盖上扔了个厚信封，冷笑着说："拿着吧，伺候老头子八年不就等这天吗？"我的手抖得差点把信封掉进火盆里。这时候小姑子挤过来，红着眼睛说："大嫂辛苦了，这是爸给你的。"

我跪在烧纸的火盆前，纸灰被风吹得打转。婆婆突然往我膝盖上扔了个厚信封，冷笑着说："拿着吧，伺候老头子八年不就等这天吗？"我的手抖得差点把信封掉进火盆里。这时候小姑子挤过来，红着眼睛说："大嫂辛苦了，这是爸给你的。"

八年前公公摔断腿不能动，全家都说"大儿媳最会照顾人"。那时候我刚生完孩子，白天给公公擦身子喂饭，晚上哄完宝宝还要洗尿布。有次公公把热粥打翻在我手上，婆婆却说："这点烫伤哭什么？"

昨天葬礼上，亲戚们都在夸小姑子孝顺，说她每周都买进口药。可我知道那些药瓶里装的是维生素片，真正贵的中药钱都是我省下买菜钱买的。现在公公走了，家里存折密码只有小姑子知道，老公蹲在墙角抽烟，烟头扔了一地。

火盆里的火苗突然窜高，把信封角烧黑了一块。我听见小姑子悄悄对婆婆说："放心，照片早处理干净了。"婆婆盯着我手里的信封，笑得像冬天结冰的水池。

我抓着烧黑角的信封跑进厕所，手抖得差点撕破纸。里面掉出张旧照片，是公公抱着我儿子满月的样子。照片背面歪歪扭扭写着："存折密码在相框里，这些年委屈你了。"

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公公还能说话的时候，他指着电视柜上的木头相框说："小芳啊，这里面藏着宝贝呢。"那时候我以为他在说胡话，现在浑身像被雷劈了一样。

我冲回灵堂想找相框，发现婆婆正踮着脚擦电视柜。她手里的抹布把相框擦得锃亮，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时候小姑子突然尖叫："妈！爸的存折不见了！"

所有人都围到婆婆身边，老公扯着我的胳膊问："是不是你拿的？"我甩开他的手往房间跑，床底下装相册的纸箱不见了。去年给公公买药的收据、剪头发的剪刀，还有他最爱用的搪瓷杯全都不见了。

半夜偷偷溜进灵堂，月光照在公公的遗像上。我爬到凳子上摸相框背面，手指碰到个凸起的小疙瘩。用力按下去，"咔嗒"一声，相框里掉出张纸条，上面写着六个数字。

第二天银行柜台阿姨摇头说："这存折三年前就销户了。"我盯着存折上每个月取钱的记录，最后一笔钱是小姑子取走的，正好是她买新车那天。

回家时听见婆婆在厨房打电话："放心，老头子临死前我把相框换过了，真的早烧了..."我手里的存折"啪"地掉在地上，婆婆转身时锅铲上的热油溅到我胳膊上。

晚上给儿子盖被子，发现他书包里塞着撕碎的纸片。拼起来竟然是公公的日记："2022年3月，小芳把金项链卖了给我买呼吸机..."纸片缺了角的地方，还有钢笔水晕开的泪痕。

跑去问护工张阿姨，她眼神躲闪说："你公公最后那些话都是糊涂话，我什么都没听见。"可她围裙兜里露出金镯子的一角，和婆婆戴的一模一样。

葬礼最后一天，亲戚们都在夸小姑子孝顺。我举起存折复印件喊："爸的治病钱到底去哪了？"小姑子突然哭着跪下："嫂子对不起，妈说这些钱本来就要给我的..."

老公摔了茶杯吼道："闹什么闹！存折的钱本来就是爸妈的，轮不到你管！"婆婆抓起我的手腕往外拖，指甲掐进我烫伤的伤口里。灵堂的白灯笼被风吹得乱晃，像公公以前摇头叹气的样子。

我抱着撕碎的日记纸冲回灵堂，白灯笼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婆婆正要把公公的遗像收起来，我举起存折复印件喊："爸治病的钱都被小姑子拿去买车了！"亲戚们突然都不说话了，只有小姑子坐在地上哭："是妈让我拿的！"

老公冲过来抢存折，撕成两半扔进火盆。火苗蹿起来的时候，我看见护工张阿姨在门口晃金镯子。婆婆突然抓住我的手说："你要是敢报警，这辈子别想见孙子！"

那天晚上下大雨，我抱着装药费收据的铁盒蹲在楼道里。对门阿婆悄悄塞给我个塑料袋，里面是公公偷偷拜托她保管的存折，还有张皱巴巴的纸写着："给小芳买房"。

第二天我带着证据去法院，路上看见小姑子的新车被刮花了。婆婆在小区里逢人就说我偷家里钱，可买菜的王婶把公公生前留的录音放给大家听，里面清清楚楚说："钱留给照顾我八年的儿媳。"

半年后法官判房子归我，老公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钢笔尖戳破了纸。搬家那天，儿子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生锈的铁盒，里面是公公攒的硬币，正好有九枚，和我照顾他的年头一样多。

现在我和儿子住在老房子里，阳台上种着公公最爱的月季。偶尔看见婆婆拎着菜篮低头走路，她染黑的头发根全白了。昨天收废品的喊我卖旧报纸，最上面那张是老公再婚的喜讯，新娘戴的金镯子亮得刺眼。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