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一家人去了趟山东济南,有五个疑问一直不明白,有知道的吗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03 18:34 1

摘要:晚饭后,电视的声音照例被开到35,不大不小,正好能盖过厨房里洗碗的水声,以及我们一家三口之间,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妻子林倩在擦桌子,腰弯成一个疲惫的弧度,我们结婚八年,这个弧度我见过上千次。父亲坐在沙发的专属位置上,手里盘着两颗油亮的核桃,咔哒,咔哒,像一枚不知

晚饭后,电视的声音照例被开到35,不大不小,正好能盖过厨房里洗碗的水声,以及我们一家三口之间,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妻子林倩在擦桌子,腰弯成一个疲惫的弧度,我们结婚八年,这个弧度我见过上千次。父亲坐在沙发的专属位置上,手里盘着两颗油亮的核桃,咔哒,咔哒,像一枚不知疲倦的秒表,精准地计算着这个家正在流逝的、毫无新意的生命。

就是在这秒针般的咔哒声中,父亲毫无征兆地开口了。

“下个月,我们全家去趟济南吧。”

我正准备递给儿子遥控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林倩擦桌子的动作也顿住了,抹布悬在桌面一厘米的地方,水渍迅速在木纹上洇开。连动画片里的猴子都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举着金箍棒,愣愣地看着我们。

空气凝固了。

我们家,是一个连去趟郊区农家乐都要提前开家庭会议,就预算问题争论三个回合的家庭。父亲陈国梁,是一个买菜要绕远走三条街,只为货比三家省下五毛钱的男人。旅行,尤其是一趟跨省的、毫无理由的旅行,在他的世界里,约等于天方夜谭。

“去济南干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试图从他古井无波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他没有看我,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广告,声音平得像一条直线:“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看看趵突泉,大明湖。”

母亲王秀英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从厨房走出来,围裙还没解,听到这话,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你个老头子发什么疯?好端端的去什么济南?家里小辉上补习班不要钱?房贷不用还?我跟你说陈国梁,我可没钱给你折腾。”

父亲的核桃声停了。这是他即将发怒的信号。他一辈子没跟母亲红过脸,所有不悦,都通过停止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来表达。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他说,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湖心,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

我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动作总能帮我掩饰内心的不安。我看向林倩,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她却避开了我的目光,默默地拿起那块抹布,继续擦着桌子,只是力道大了许多,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沉默像一堵墙,把我所有的求助都挡了回来。

那天晚上,父亲书房的灯亮了很久。我起夜的时候,看到门缝底下透出的光,还隐约听到他在翻找什么东西的声音。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他放在玄关柜上的一个旧集邮册不见了,那个位置,被一个药盒取代。

去济南这件事,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不容讨论的气氛中被定了下来。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也没有人表现出期待。就像一颗被强行植入家庭日程的钉子,我们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绕着它走。

出发前,林倩在整理行李箱时,接了一个电话。她走到阳台,关上了玻璃门。我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动,脸色在黄昏的光线里显得有些苍白。挂了电话,她站在那里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走进来,对我说:“箱子装好了。”语气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没有问她是谁的电话。我们之间早已形成一种默契,对彼此的世界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就这样,七月流火,我们一家五口,带着各自沉默的心事,踏上了开往济南的列车。铁轨撞击枕木,发出规律的哐当声,像极了父亲盘核桃的节奏。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趟旅行,可能不会像父亲说的那样,只是“看看”而已。它更像一场被精心安排的告别,或者审判。

而我们,都是局中人。

第一章:无法对焦的泉水

济南的七月,热浪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踏出车站的那一刻起,就将我们牢牢罩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植物蒸腾的气味。父亲深吸了一口气,那神情不像游客,倒像个阔别多年的游子。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就在趵突泉公园附近。安顿下来后,所有人都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床上。只有父亲精神矍铄,催促着我们:“走,去看看泉。”

母亲王秀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累了,不去。”

这不像她。母亲是最喜欢热闹,也最爱在景点拍照的人。她的人生哲学是“来都来了”,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发朋友圈的机会。我记得有一年去爬香山,她崴了脚,硬是让父亲和我轮流搀着,一瘸一拐地登了顶,就为了和那块写着“香炉峰”的石头合影。

父亲似乎料到了她的反应,没再劝,只对我说:“陈辉,你带上相机。”

我看了看林倩,她正低头给儿子擦汗,柔声问他要不要喝水。她总是这样,能迅速进入一个母亲的角色,将自己和外界的纷扰隔离开。

“去吧,我带孩子在酒店休息会儿。”她头也不抬地说。

于是,这趟本该是全家出游的旅程,第一站,就变成了我和父亲两个人的“任务”。

趵突泉公园里人声鼎沸,柳枝在水面上拂过,漾开一圈圈涟漪。三股泉水不知疲倦地向上喷涌,发出“突突”的声响。我举起相机,试图捕捉泉水跃出水面的瞬间。父亲却没看泉,他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逡巡,像在寻找什么。

“爸,你看什么呢?”我问。

他回过神,指着泉眼边的栏杆,说:“三十年前,我就是站在那个位置。”

我有些惊讶。我从未听他说起来过济南。“您以前来过?”

“嗯。”他点点头,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陷入了某种悠长的回忆。“那时候,这里人没这么多,水比现在清,天也比现在蓝。”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父亲很少谈及他的过去,他的前半生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模糊的、由“努力工作”“勤俭持家”等几个标签构成的轮廓。

“给我照张相吧。”他说。

我举起相机,取景框里,父亲站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瘦小。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Polo衫,表情严肃,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他背后是翻涌的泉水,和嬉笑的游客。我按下了快门,却觉得无论如何也对不准焦。取景框里的一切,父亲,泉水,背景,都像是分离的,无法融合成一张和谐的照片。

“爸,你笑一笑啊。”我说。

他扯了扯嘴角,动作僵硬。“笑不出来。”

我们沿着泉边慢慢走着,他一路沉默。直到快走出公园门口,他才突然停下脚步,问我:“你妈……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推了推眼镜:“您指什么?”

“所有。”他叹了口气,那声音里有我从未听过的疲惫,“这趟旅行,还有……以前的很多事。”

我心里一沉。我最怕的就是这个。我们家就像一潭看似平静的深水,水面下是盘根错杂的水草和暗流。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从不轻易搅动。而父亲今天的行为,就像是主动往潭水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回到酒店,母亲和林倩正陪着儿子看电视。母亲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晚饭时,她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王秀英,”父亲夹了一块糖醋鲤鱼放进她碗里,这是她最爱吃的菜,“明天去大明湖,你不是一直念叨夏雨荷么?”

母亲筷子一放,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包间里却异常清晰:“陈国梁,我念叨的多了,我念叨着想换个大点的房子,你换了吗?我念叨着让小辉上那个死贵的国际幼儿园,你同意了吗?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父亲的脸瞬间涨红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我赶紧打圆场:“妈,吃饭呢,说这些干什么。爸也是好意。”

“好意?”母亲冷笑一声,目光却像刀子一样扎在父亲身上,“他的好意,从来都不是给我的。”

这句话像一句咒语,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冻结了。林倩默默地给儿子剥着虾,仿佛置身事外。我能感觉到她紧绷的后背。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母亲的反常。她不是累了,也不是在为钱生气。她在用一种消极的方式,抗议着这场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拒绝的旅行。她拒绝拍照,拒绝参与,就是在告诉父亲:你的心事,我不想懂,也与我无关。

饭后,我们走在济南的夜色里。护城河的游船上挂着彩灯,映得水面五光十色。儿子兴奋地指着游船,林倩耐心地给他讲解。我和父母走在后面,隔着三五米的距离。

父亲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语:“你妈……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我心里一惊,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害怕那个答案。我害怕它会像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让我们这个家勉力维持的平衡,瞬间崩塌。

我选择了沉默。一如既往。

第二章:大明湖畔的阴影

第二天去大明湖,母亲出人意料地同意了。她甚至还化了个淡妆,换上了一条颜色鲜艳的连衣裙。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那感觉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在整理自己最后的仪容。

大明湖的夏天,荷叶田田,微风中带着清甜的香气。我们租了一条画舫,在湖上缓缓行驶。儿子很开心,趴在船舷上看水里的锦鲤。林倩陪在他身边,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

我试图缓和气氛,讲了几个从网上看来的笑话。儿子被逗得哈哈大笑,母亲和林倩也只是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父亲则全程望着湖心亭的方向,若有所思。

“爸,想什么呢?”我递给他一瓶水。

他接过水,拧开,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当年,我和你妈,就是在那亭子里认识的。”

我愣住了。这又是一个我不知道的过去。

“不对吧,”母亲的声音冷冷地传来,“陈国梁,你记错了吧?我们认识,是在厂里的联谊会上。介绍人是李阿姨。”

父亲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人老了,记性不好。”

母亲没再说话,扭过头去看风景。

我心里却翻江倒海。我清楚地记得,母亲说过很多次,她和父亲是李阿姨介绍认识的。父亲不可能记错。他在撒谎。可他为什么要撒这样一个一戳就破的谎?大明湖,湖心亭,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游船靠岸后,大家似乎都有些意兴阑珊。林倩说想带儿子去买点纪念品,母亲说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父亲说他想一个人再走走。于是,一家人再一次分崩离析。

我陪着母亲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下。她从包里拿出小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目光没有焦点。

“妈,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扇扇子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又动了起来。“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

又是这句话。从小到大,每当我试图靠近她的内心,都会被这句话挡回来。

我们沉默地坐了很久。远处,林倩牵着儿子的手,正在一个卖泥人的小摊前驻足。阳光下,她的侧影显得格外纤瘦。这时,一个男人走到了她身边。

那是个很普通的男人,中等身材,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他跟林倩说了句什么,林倩点点头,然后把儿子交给了他。她对儿子说了几句话,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就跟着那个男人,朝另一条岔路走去。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那个男人是谁?林倩为什么要把儿子交给他?他们要去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母亲问。

“没什么,我去看看林倩他们。”我强作镇定,快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等我走到那个小摊前,只看到儿子一个人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孙悟空的泥人,正仰着头,看着我来的方向。那个男人和林倩,早已不见了踪影。

“妈妈呢?”我问儿子,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

“妈妈跟叔叔走了,”儿子指着那条岔路,“妈妈说,让我在这里等你,她马上就回来。”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倩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背景音很嘈杂。

“你在哪?”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我……我在买点东西。马上就回去了。”她似乎有些迟疑。

“跟谁在一起?”我追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一个朋友,正好在这边碰到了。”

朋友?哪个朋友会在我们全家旅行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济南大明湖?哪个朋友会让她把五岁的儿子一个人扔在陌生的环境里?

谎言。全都是谎言。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阳台上那个神秘的电话,她反常的沉默,此刻鬼鬼祟祟的行为……所有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我最不愿意承认的可能。

挂了电话,我感觉手脚冰凉。我牵着儿子,漫无目的地在湖边走着。大脑里反复回放着她和那个男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我甚至开始想象他们此刻正在做什么,说着什么。嫉妒和愤怒像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我的理智。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林倩回来了。她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买了点当地的特产。”她把纸袋递给我,试图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有接,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个人是谁?”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都说了,是朋友。”

“陈辉,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一个陌生男人。”她看着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我看不懂的悲伤和疲惫,“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看看我,看看这个家?”

说完,她牵起儿子的手,转身就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被卷入了巨大的漩涡。这场旅行,就像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所有被压抑的、被隐藏的秘密和谎言,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而这,似乎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三章:深夜的旧信封

回到酒店,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林倩一言不发地帮儿子洗澡,母亲借口头疼,早早地回房睡了。父亲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用冷水一遍遍地冲脸。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眼睛里布满血丝,写满了怀疑和痛苦。我无法接受,那个和我同床共枕八年的女人,会对我撒谎,会背着我去做我无法想象的事情。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边的林倩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可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醒着。我们就像两个躺在同一张床上的陌生人,中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凌晨两点,我悄悄地起了床。我想去父亲的房间,跟他谈谈。我想问他,我们为什么要来济南?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解开他的谜团,我才能找到自己困境的出口。

父亲的房门没有锁,虚掩着一条缝。我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父亲没有在床上,他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

我以为他在哭。走近了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旧信封,正在借着月光,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我没有出声,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的心跳得很快。那个信封,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是出发前,父亲书房里那个神秘的翻找声。他当时,就是在找这个信封。

这个信封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回到房间,我再也无法入睡。林倩的背叛,父亲的秘密,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第二天,所有人都心照不P不宣地决定,提前结束这趟旅行。回程的火车票是下午三点的。吃过午饭,大家开始默默地收拾行李。

父亲的精神看起来很差,眼窝深陷,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把那个旧信封贴身放在了衬衣的口袋里。

就在他弯腰去提行李箱的一瞬间,那个信封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我离得最近,下意识地弯腰捡了起来。信封已经很旧了,纸张的边缘都已磨损。上面没有贴邮票,只有一个娟秀的地址:山东省济南市XX工厂宿舍,和一个同样娟秀的名字:舒兰(收)。

舒兰。

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我把信封递给父亲。他接过信封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无法读懂,有惊慌,有悲伤,还有一丝……解脱?

他没有解释,只是把信封重新揣好,拉起行李箱,率先走出了房间。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舒兰是谁?她和父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封写给她的信,会一直被父亲珍藏着?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个叫“舒兰”的女人。大明湖,趵突泉,这场莫名其妙的旅行,父亲的反常,母亲的怨怼……是不是都和她有关?

我猛地看向林倩。她正在帮儿子整理衣服,察觉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我。

阳台上的电话,大明湖畔的神秘男人,她那句“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一个陌生男人”……难道,她见的那个男人,和这个“舒兰”有关?难道,她早就知道了父亲的秘密,并且……参与其中?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一直以为,我们家的问题,是夫妻间的冷漠,是婆媳间的摩擦,是代际间的隔阂。可现在我才发现,在这些看得见的裂痕之下,埋藏着一个我从未触及过的、巨大的秘密。而我,是这个家里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第三人称视角切换】

1978年,济南。

十八岁的陈国梁,还是个从城里来的愣头青。他被分配到一家国营机床厂当学徒,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冰冷的钢铁打交道。他瘦弱,沉默,不爱说话,在粗声大气的工友中间,像一根孱弱的豆芽菜。

一次意外,一块巨大的钢板从吊车上滑落,直直地朝着他砸了下来。所有人都吓呆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纤细的身影猛地将他推开。

钢板擦着他的胳膊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他毫发无伤,推开他的那个女孩,胳膊却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蓝色工装。

那个女孩,就是舒兰。

她是厂里的广播员,声音像泉水一样清甜。她喜欢穿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从那天起,陈国梁的世界里,就多了一个叫舒兰的女孩。他会偷偷地在她的水杯里放上两颗糖,会在她下夜班的时候,提着马灯在厂门口等她。他们会一起去趵突泉,看三股水不知疲倦地喷涌;他们会一起去大明湖,在湖心亭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舒兰教他读诗,给他讲保尔·柯察金的故事。她告诉他,人不能只满足于做一个好工人,还要有理想。

在那个贫瘠而又充满理想的年代,他们的爱情,像暗夜里唯一的星光,纯粹而炙热。

他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直到一纸调令,将他调回了北京。他向她承诺,等他在北京安顿好了,就马上回来接她。他在大明湖的湖心亭,给她写下了第一封信,也是唯一一封信。信里,他描绘着他们的未来,北京的家。

可他再也没能回去。

回到北京后,他被单位安排,和厂长的女儿王秀英相亲。王秀英不漂亮,也没什么文化,但她善良,持家。更重要的是,娶了她,他就能分到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就能把乡下的父母弟妹都接过来。

一边是遥不可及的爱情,一边是触手可及的现实和沉重的家庭责任。

他挣扎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后者。

他给舒兰写了很多封信,解释,道歉,忏悔。但所有的信,都石沉大海。他不知道,那些信,都被舒兰的父母扣下了。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和这个“负心汉”有任何瓜葛。

后来,他结婚,生子。他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把对舒T兰的愧疚,都埋在了心底最深处。他以为,这一辈子,这个秘密就会随着他一起,烂在土里。

直到一个月前,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济南的信。信是舒兰的儿子写的。信上说,舒兰得了重病,时日无多。她这辈子,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再见他一面。

那个尘封了四十年的名字,像一把利刃,再次插进了他的心脏。他知道,这是他最后赎罪的机会。

于是,才有了这场无论如何也要成行的,济南之旅。他想在曾经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和自己的过去,做一个最后的告别。他想亲口对她说一句,迟到了四十年的“对不起”。

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妻子王秀英,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三十年前,她在整理他的旧物时,就发现了那封他没能寄出去的、写给舒兰的信。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默默地把那封信,放回了原处。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守着这个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守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第四章:车站的电话铃

济南西站的候车大厅里,人潮汹涌。广播里反复播放着晚点信息,空气中混杂着方便面、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烦躁。

我们一家人坐在角落里,谁也不说话。儿子或许是感受到了这压抑的气氛,难得地没有吵闹,只是靠在林倩怀里,安静地玩着手指。

母亲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但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毛,出卖了她的内心。父亲坐在最外面,腰板挺得笔直,像一尊雕塑。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候车大厅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坐在他们中间,感觉自己像被夹在两块即将碰撞的冰山之间,渺小而无力。舒兰,这个名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过去的种种细节,试图找出父亲和这个女人有关的蛛丝马迹。可是一无所获。我的父亲,在我二十多年的记忆里,就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乏味的男人。

我无法将他和一段尘封四十年的爱情故事联系在一起。

就在这时,父亲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铃声是那种最古老的、单调的和弦音,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父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手,在那一瞬间抖得非常厉害。他没有立刻接,而是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一个人少的角落走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到他把手机放到耳边,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一个“喂”字。然后,他的身体,就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充满了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他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

他的身体,像一棵被拦腰砍断的大树,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爸!”

我嘶吼着冲了过去。母亲和林倩也尖叫着围了上来。

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周围旅客的惊呼声,车站工作人员的呼喊声,儿子的哭声……所有声音都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但我什么也听不见。我的眼里,只有父亲那张灰败的、毫无生气的脸。

“快打120!”有人在喊。

林倩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她的声音虽然带着哭腔,但却异常清晰地报出了我们的位置和父亲的状况。母亲则完全慌了神,只是跪在父亲身边,不停地摇晃着他,语无伦次地喊着:“老陈!老陈你醒醒!你别吓我!”

我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探父亲的鼻息。

微弱,但还有。

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医护人员迅速地将父亲抬上担架,做着紧急的检查。

“是突发性心梗,快!送医院!”

我跟着上了救护车,紧紧地握着父亲冰冷的手。车窗外,济南的街景飞速倒退,这座我仅仅待了两天的城市,此刻却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

在救护车的颠簸中,母亲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抓住我的胳erver,声音嘶哑地问:“刚才……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心里,却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到了医院,父亲被直接送进了抢救室。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母亲早已哭得瘫软,靠在林倩的怀里。林倩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还要照顾被吓坏的儿子。她看起来很憔셔悴,但眼神却异常镇定。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是他。大明湖畔,和林倩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我脑子里的血“嗡”地一下就冲了上来。我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

“你到底是谁?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你还来干什么!”

那个男人没有反抗,只是任由我抓着,脸上写满了愧疚和焦急。“对不起,对不起……我叫李伟,我……我是舒兰的儿子。”

第五章:那个陌生的名字

“舒兰的儿子。”

这五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响。我揪着他衣领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我的父亲,真的有一个藏在心底四十年的人。

原来,这场旅行,真的是一场未了的赎罪。

李伟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气。他的眼圈是红的,声音沙哑:“我妈……今天早上,走了。我本来想等你们上了火车再打电话告诉陈伯伯,我怕他受不了……没想到,还是……”

走了。

那个叫舒兰的女人,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她想见的人。

而我的父亲,也在听到她死讯的那一刻,倒下了。这是一种怎样深刻的、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情感?

我回头,看到母亲正呆呆地看着我们。她的脸上没有眼泪,也没有表情,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

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地对我们说:“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情况还不稳定,需要马上转到ICU观察。”

我们悬着的心,暂时落了地。

透过ICU厚厚的玻璃窗,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上罩着呼吸机,各种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他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和我印象中那个永远像山一样坚实的父亲,判若两人。

他昏迷着,嘴里却一直在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

我凑近了,才听清。

“舒兰……我对不起你……舒兰……”

一遍又一遍。

那个陌生的名字,从我父亲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深情,也那么的……残忍。

我身后的母亲,身体猛地晃了一下。

我赶紧扶住她。她的手,像冰一样凉。

“妈,您没事吧?”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父亲,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看了很久很久,她忽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呵呵……舒兰……原来她叫舒兰……”

她转过身,扶着墙,慢慢地蹲了下去。压抑了一辈子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决堤。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困兽一般压抑的呜咽。

“一辈子,守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你说苦不苦?可日子不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么。”她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一丝凄厉的笑,“我早就知道了。三十年前,我就知道有这么个人。我知道他心里有道疤,我以为只要我不去碰,我们就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可他为什么非要来?为什么非要来揭开这块疤!”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一直以为,我的母亲是个平凡的、甚至有些市侩的女人。她爱唠叨,爱占小便宜,爱攀比。可我从来不知道,在她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生活下,竟然隐藏着这样巨大的隐忍和牺牲。

她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守着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守了一辈子。

我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母亲,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看着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李伟,再看看身边一脸憔悴的林倩……

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个家,就像一个巨大的笑话。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谎言和秘密里,互相折磨,也折磨着自己。

第六章:妻子的真相

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李伟断断续续地,向我们讲述了所有的事情。

原来,那封信,最先是寄给林倩的。

李伟通过父亲单位的老档案,只查到了我们家的地址,却不知道父亲的名字。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信寄了过来,收件人写的是“陈国梁先生的家人”。

而收到这封信的,是林倩。

信里,李伟讲述了他母亲舒兰和陈国梁的过往,以及她病重,想见最后一面的心愿。

“我当时收到信,也蒙了。”林倩的声音很轻,带着深深的疲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直接告诉爸,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如果告诉妈,我怕这个家会散了。如果告诉你……”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告诉你,你会怎么办?你会像现在这样,冲动地去质问所有人,还是会选择逃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无言以对。

是啊,我会怎么办?我大概率会选择后者。我会把那封信藏起来,然后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因为我害怕冲突,害怕面对真相。

“我犹豫了很久。”林倩继续说,“我看着爸妈每天相对无言,看着我们俩也越来越像他们。我觉得,这个家病了。病根,就在于爸心里那个没有解开的结。我想,也许让他了却这个心愿,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

于是,她偷偷地联系了李伟。阳台上那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她策划了这场旅行,她想用一种最自然的方式,让父亲回到这个地方,去面对他的过去。

“我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李伟带着爸去见他母亲。我没想到,妈的反应会这么大,也没想到,你的疑心会这么重。”她苦笑了一下,“在大明湖,我把儿子托付给李伟,就是想跟他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怕你误会,所以撒了谎。对不起。”

真相大白。

原来,我所以为的背叛,竟然是她为了这个家,一个人扛下的所有重担。

我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那么熟悉,却又感觉那么陌生。我一直以为我了解她,可我到底了解她什么?我只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我却不知道,在她平静的外表下,藏着这样一颗勇敢而又细腻的心。

我想到我揪住李伟衣领时那副丑陋的嘴脸,想到我对她的无端猜忌和指责,一股巨大的羞愧,瞬间将我淹没。

【第三人称视角切换】

出发来济南的前一晚,林倩失眠了。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攥着那封来自济南的信。信纸已经被她摩挲得起了毛边。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她和陈辉的婚姻,已经亮起了红灯。他们不再争吵,因为连争吵都觉得多余。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合租的室友。白天各自上班,晚上各自玩手机。唯一的交流,只剩下关于孩子。

她很累。这种精神上的消耗,比做任何家务都累。

她看着公公婆婆的相处模式,常常会感到一阵恐慌。她害怕,十年,二十年后,她和陈辉也会变成那样。守着一个空壳般的家,靠着惯性,过完一生。

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她看着信上“舒兰”的名字,忽然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或许是打破这个家死局的唯一契机。

一个藏了四十年的秘密,就像一颗,早已侵蚀了这个家庭的根基。只有把它挖出来,才有痊愈的可能。哪怕过程会很痛,会血肉模糊。

她拨通了李伟的电话,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你好,我是陈国梁的儿媳。我们决定,下周去济南。”

挂了电话,她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她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为了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为了自己那个摇摇欲坠的家,也为了给自己和陈辉的婚姻,寻找最后一次救赎的机会。

第七章:没有答案的回信

父亲在ICU里待了三天,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醒了过来,但身体非常虚弱,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看着我们。

没有人再提“舒兰”这个名字。那个名字,连同那段尘封的往事,成了一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禁忌。

母亲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唠叨,也不再抱怨。她每天准时来医院,给父亲擦身,喂饭,按摩,做得一丝不苟。但她从不和父亲有任何眼神交流。他们之间,只剩下最公式化的照顾和被照顾的关系。

李伟来过一次,他把一个陈旧的木盒子交给了我。

“这是我妈的遗物。她说,如果陈伯伯来了,就把这个交给他。如果他没来……就让我扔进大明湖。”

我把盒子拿给了父亲。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信,和我捡到的那个信封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还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父亲和舒兰。他们并肩站在趵突泉边,笑得灿烂又青涩。

父亲看着那张照片,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泪光。他伸出手,想去触摸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最终,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那一声叹息里,有愧疚,有遗憾,有解脱,也有一段青春的彻底落幕。

半个月后,父亲出院了。我们回到了北京。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家里的气氛,不再是死气沉沉的压抑,而是一种沉重之后的平静。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虽然依旧暗流涌动,但至少,不再有翻船的危险。

母亲开始学着使用智能手机,我教她怎么用微信视频,怎么在网上买菜。她学得很慢,常常会问一些让我哭笑不得的问题。但我不再不耐烦,我会一遍又一遍地,耐心地教她。

我和林倩,开始有了真正的交流。我们会谈论工作上的烦恼,会讨论儿子的教育问题,甚至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一天晚上,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陈辉,我们以后,别再猜了,好不好?”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把这八年错过的拥抱,都补回来。

父亲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他不再盘那两颗核桃了。天气好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去楼下的公园坐坐。他不再抽烟,也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天晚上,我写完一篇工作报告,已经是深夜。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电脑里的一个空白文档。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

【标题】:7月一家人去了趟山东济南,有五个疑问一直不明白,有知道的吗?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道:

第一个疑问:一向节俭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执意,要带全家去一趟毫无征兆的旅行?

第二个疑问:酷爱在景点拍照的母亲,为什么在美丽的趵突泉边,一张照片都不肯拍?

第三个疑问:我的妻子,为什么会在大明湖畔,背着我偷偷去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第四个疑问:父亲在车站接了一个电话后,为什么会突然倒地不起,心脏病发作?

第五个疑问:他在医院昏迷的时候,嘴里为什么会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一个我们全家都从未听过的名字——舒兰?

写完这五个问题,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父亲的旅行,是一场迟到了四十年的赎罪。我知道,母亲的沉默,是一辈子的委屈和隐忍。我知道,妻子的“背叛”,是一个人扛起的、拯救这个家的勇敢。

我知道,那个叫舒兰的女人,是父亲心口的一颗朱砂痣,也是母亲脚下的一根刺。她用她的一生,参与了我们这个家庭的构成。

可我知道答案,又有什么用呢?

人生中,有太多的问题,注定没有完美的答案。就像父亲对舒兰的愧疚,母亲对父亲的怨怼,我对林倩的误解……这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真正抹平。

我们能做的,只是带着这些伤痕,继续往前走。

我看着屏幕上的五个问题,忽然明白了。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答案。

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看见彼此的伤痛,如何去拥抱彼此的脆弱。

重要的是,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正在以一种缓慢而笨拙的方式,重新学习如何去爱。

我没有把这篇文章发出去。

我关掉电脑,走到客厅。电视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被调到了22。一个很舒服的音量。

林倩已经睡了,呼吸均匀。我走过去,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窗外,夜色正浓。

我知道,天亮之后,生活还将继续。那些疑问,或许会伴随我们一生。但没关系。

因为我们,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

来源:梦幻可乐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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