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养花也有因果,高僧告诫这三种花千万不要养,会损福折寿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4 00:42 1

摘要:晚饭后,电视的声音照例被开到35。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耳膜,陈默却恍若未闻,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拇指飞快地滑动。我起身去厨房洗碗,路过茶几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他那只白瓷茶杯,又稳稳地停在了茶几最外侧的边缘,一半悬空,像他此刻悬而未决的态度。

晚饭后,电视的声音照例被开到35。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耳膜,陈默却恍若未闻,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拇指飞快地滑动。我起身去厨房洗碗,路过茶几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他那只白瓷茶杯,又稳稳地停在了茶几最外侧的边缘,一半悬空,像他此刻悬而未决的态度。

这几乎成了我们之间一种无声的酷刑。

我什么也没说,绕了过去。水槽里,油腻的碗碟堆着,像我们无人收拾的心事。哗哗的水声中,我听见婆婆在客厅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对陈默说:“你看看你媳妇,一天到晚拉着个脸,谁欠她钱了?”

我关掉水龙头,世界瞬间安静下来。我能想象出陈默的表情,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然后是那句我听了八年的口头禅:“算了,都是一家人。”

水龙头再次被拧开,更大的水流声掩盖了一切。我用力搓洗着一只油腻的盘子,指甲刮过盘底,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在这时,客厅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不是盘子,是那只悬在边缘的茶杯。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引子

我叫林晚,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设计公司做着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我和陈默结婚八年,儿子豆豆六岁,刚上一年级。在外人看来,我们是标准的幸福家庭,有房有车,夫妻和睦,孩子可爱。

但只有我知道,这个家的地基,早就被白蚁蛀空了。

那只摔碎的茶杯,像一个蓄谋已久的引爆器。我默默收拾了碎片,陈默始终没抬头,只是含混地说了一句“小心手”。婆婆则在一旁念叨着“岁岁平安”,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背上。她说:“一个杯子都放不稳,还能干点啥。”

我没理她,将碎片倒进垃圾桶,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杯子,泡上他喜欢的龙井,这次,我故意放在了茶几的正中央。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眉头舒展了些,依旧没看我。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这是八年来的第一次。

躺在豆豆房间的小床上,我闻着儿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我想起结婚前,去寺庙里上香,一位老僧看我在院子里侍弄一盆兰花,曾对我说:“施主,养花也有因果。有三种花,千万不要养在家里,会损福折寿。”

当时我只当是寻常的告诫,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夜深人静,这句话却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

第一种,是贪婪之花,只知索取,不知反哺,会吸干家里的养分。

第二种,是虚荣之花,攀比成性,欲壑难填,会让家里永无宁日。

第三种,是枯萎之花,看似无害,却早已没了生机,它的死气会慢慢侵蚀掉所有人的希望。

黑暗中,我睁着眼,眼前清晰地浮现出三张脸。

小叔子陈军的脸,永远带着讨好的笑,眼底却是算计的精光。

婆婆的脸,总是因为邻居买了新车、亲戚换了新房而布满嫉妒与不甘。

还有……我和陈默的脸,在日复一日的沉默与忍耐中,变得麻木而陌生。

贪婪,虚荣,枯萎。

原来,那老僧说的,从来都不是花。

第一章 虚荣之花

婆婆是半个月前住进来的。

起因是老家拆迁,分了两套房和一笔钱。按理说,她应该去小叔子陈军家,毕竟陈军是她最疼的小儿子,嘴甜,会来事。但陈军两口子以新房要装修,孩子要上学为由,把婆婆“请”到了我们家,说是“暂时过渡一下”。

婆婆来的第一天,就对我们家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检阅”。

她戴着老花镜,用手指划过电视柜,然后举到我面前,说:“小晚啊,你看这灰。你也是做设计的是吧?自己家都设计不好,怎么给别人设计?”

我正在玄关换鞋,闻言动作一顿,平静地说:“妈,我昨天刚打扫过。”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女人啊,家里就是要随时随地都干干净净的,男人在外面打拼才安心。”她说着,自顾自地拿起抹布,象征性地擦了两下。

晚饭,我做了四菜一汤。婆婆每样菜都只夹了一筷子,然后放下碗,叹了口气:“小晚,不是我说你,这菜盐不是盐,淡不淡的,怎么吃?陈默和小军从小就爱吃我做的红烧肉,油多糖多,那才叫香。”

豆豆在一旁说:“奶奶,我妈妈做的菜好吃,老师说要少吃油和糖。”

婆婆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瞪了豆豆一眼:“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你妈就是懒,舍不得放油!”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我给豆豆夹了一筷子青菜,柔声说:“豆豆乖,快吃饭。”

陈默在一旁埋头扒饭,像个局外人。直到我用脚在桌下踢了他一下,他才抬起头,含糊地打圆场:“妈,小晚工作也忙,挺好的,都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看隔壁老李家的儿媳妇,人家是老师,工作体面,下班回家就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帖帖。上周我还看见人家给老李家添了台什么……哦,对,按摩椅!你再看看你,结婚八年了,给我们老陈家添了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

我强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波澜:“妈,我们上个月刚还完房贷。”

“房贷?房贷不是应该的吗?我养他这么大,他孝敬我不是应该的吗?”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像一朵盛开的虚荣之花,带着尖刺。

“我没说不应该。”我放下筷子,看着她,“但我们有我们的生活规划。”

“规划?你的规划里有我这个老婆子吗?有陈军吗?”她咄咄逼人。

就在这时,陈默终于把碗重重一放,发出“砰”的一声。

“够了!”他低吼道,“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婆婆愣住了,随即眼圈一红,开始抹眼泪:“好啊,陈默,你现在也嫌我这个当妈的烦了是吧?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现在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熟悉的戏码再次上演。

我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疲惫。我没有看陈默,也没有再理会婆婆,只是默默地收拾着碗筷。

那天晚上,陈默第一次对我说了那句话。他拉着我的手,一脸歉意和无奈:“算了,小晚,她老了,又是从农村来的,爱攀比,你多担待点。都是一家人。”

我抽回手,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陈默,家人是用来彼此温暖的,不是用来互相伤害的。”

他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眼中的疲惫,和我的一模一样。

从那天起,婆婆的攀比变本加厉。她开始热衷于参加小区里的老年活动,每次回来,都会带回一堆“别人家的儿媳妇”的故事。

“东门王阿姨的儿媳妇,给她报了个欧洲七日游。”

“西边张大妈的儿媳妇,每个月给她三千块零花钱。”

“楼下刘奶奶的儿媳妇,昨天刚给她买了个金镯子,这么粗!”她用手比划着,眼睛里放着光。

这些话像一把把小刀,日复一日地凌迟着我的耐心。

终于,在一个周末,矛盾彻底爆发了。

起因是我教她用智能手机。她想学用微信和老家的亲戚视频,我耐着性子教了她一个上午。从解锁屏幕到点开微信,同一个步骤我重复了不下二十遍。

“哎呀,这个怎么又黑了?”

“人呢?我怎么看不见我侄孙了?”

“声音!声音怎么没了!”

她的嗓门一声比一声大,充满了不耐烦。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屏幕上的小图标:“妈,您看,这个是静音键,您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再点一下就好了。”

“我碰到?明明是你们这手机不好!净整这些没用的!我不管,你给我弄好!”她把手机往我怀里一扔,耍起了脾气。

那一刻,我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我看着她那张蛮不讲理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没有去捡手机,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妈,手机是好的。是您自己没学会。”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嫌我老了,笨了是吧?林晚,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陈默和豆豆的份上,我才懒得住你这破房子!”

“这房子是我和陈默一起买的,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是我们的家。”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你们的家?房本上写着你的名字吧?你安的什么心当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们老陈家的东西,你一分钱也别想多拿!”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我浑身冰冷。

我看着她,忽然很想问问她,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儿媳妇的孝顺,还是一个可以无限压榨、满足她虚荣心的工具?

可我什么都没问。因为我知道,问了也没有答案。对于一朵只为自己盛开的虚荣之花,你永远无法指望她能理解土壤的感受。

我只是站起身,默默地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是她更加尖利的叫骂声,和陈默那句无力的“算了,都是一家人”。

【第三人称视角切换】

陈默站在客厅里,一边是摔门而入的妻子,一边是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哭天喊地的母亲。他感觉自己的头要炸开了。

母亲的哭诉像念经一样钻进他的耳朵:“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个儿子,娶个媳-妇回来气我……她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农村来的老婆子……陈默啊,你弟弟说的对,这女人心眼多,靠不住啊……”

“妈!”陈默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小晚她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你看她那态度!我不过是让她教我用个手机,她就给我甩脸子!我这把老骨头,住在这里,吃她的用她的,就得看她脸色过日子吗?我滴个老天爷,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同意你们这门亲事!”母亲越说越激动,甚至带出了老家的方言。

陈默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林晚受了委屈,也知道母亲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又能怎么办?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同床共枕的妻子。他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烟,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林晚不喜欢烟味。

他走到母亲身边,蹲下,放缓了声音:“妈,小晚她工作压力大,你多体谅她一下。手机我来教你,保证教会。”

母亲却不领情,一把推开他:“你别管!我算是看透了,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外人!你跟你媳-妇才是一伙的!不行,我得给小军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我不住了!”

说着,她就真的摸出手机,开始翻找号码。

陈默看着母亲这副样子,心里最后一点耐心也被磨没了。他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冰冷:“随你便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阳台,关上了玻璃门。他需要一点安静。他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咳了起来。透过缭绕的烟雾,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兽,无论朝哪个方向撞,都是冰冷的铁栏杆。

他不知道,客厅里,他的母亲并没有真的打电话,只是拿着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第二章 贪婪之花

如果说婆婆的虚荣是慢刀子割肉,那小叔子陈军的贪婪,就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

婆婆闹着要走的第二天,陈军就开着他那辆二手宝马来了。人未到,声先至。

“哥!嫂子!我来接咱妈了!”

他提着一堆水果和礼品,满脸堆笑地走进来,仿佛昨天那个把亲妈推给我们的人不是他。他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嫂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那边房子乱,实在没法住人。这不,一收拾好,我立马就来接妈了。”

婆婆看见小儿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陈默从阳台走进来,掐灭了烟,脸上没什么表情:“来了。”

一家人坐在沙发上,气氛诡异。陈军口若悬河地讲着他那套“新房”的装修多么豪华,地段多么优越,绝口不提那房子其实是拿了拆迁款全款买的,根本没有“乱”到不能住人。

我知道,他今天来,绝不只是接人这么简单。

果然,寒暄过后,他话锋一转,看向陈默:“哥,跟你商量个事。”

陈默“嗯”了一声。

“你看啊,我这不是手里还有点闲钱嘛,朋友介绍了个项目,稳赚不赔。就是启动资金还差那么一点。”陈军搓着手,一脸热切,“我想着,咱妈那笔拆迁款,反正存着也是存着,不如拿出来钱生钱。等赚了钱,我给妈换个大金镯子,再给你和嫂子换辆新车!”

我心里冷笑一声。来了。

婆婆一听能有大金镯子,眼睛都亮了:“什么项目啊?靠谱吗?”

“哎哟我的亲妈,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绝对靠谱!就是……还差二十万。”他说着,目光投向了我和陈默。

客厅里一片寂静。

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没有说话。我知道,这个家,还轮不到我说话。

陈默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小军,做生意有风险。”

“哥,你怎么跟我外婆一样胆小。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说了,这钱主要是用妈的钱,你就当帮我周转一下,三个月,最多三个月我就还你!”陈-军拍着胸脯保证。

“妈的钱,你自己跟妈说。”陈默把皮球踢了回去。

陈军立刻转向婆婆,开始了他的表演。他把那个项目吹得天花乱坠,说得好像明天就能成为世界首富。婆婆被他哄得晕头转向,连连点头:“行,行,妈支持你!需要多少?”

“妈的钱都投进去,还差二十万。”陈军又把目光转回我们身上,“哥,嫂子,你们先借我二十万。就当是我借的,我给你们打借条,算利息!”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我们家的积蓄,刨去房贷,刨去日常开销和豆豆的教育基金,满打满算也就三十来万。这二十万,几乎是我们的全部流动资金。

我看向陈默,用眼神示意他拒绝。

陈默接收到了我的信号,他清了清嗓子,对陈军说:“小军,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刚还完房贷,手里没那么多活钱。”

陈军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哥,你这就没意思了。你是不是信不过我?还是嫂子不乐意?”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射向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说:“小军,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二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确实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陈军冷笑一声,“嫂子,你别跟我装了。你在设计公司上班,随便接个私活都不止这个数吧?再说了,我哥的工资卡不都在你那儿吗?你就是不想借!”

“陈军!”陈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

“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哥,你就是个妻管严!自己的亲弟弟都不帮,你算什么男人!”陈军也火了,站了起来,指着陈默的鼻子骂。

婆婆见状,立刻加入战局:“陈默!你怎么当哥哥的?你弟弟有难,你这个当哥的就应该拉一把!那二十万,就当是我跟你们借的,行了吧!以后我给你们养老!”

“我滴个老天爷!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婆婆见陈默不为所动,开始拍着大腿哭嚎,方言都飚了出来。

整个客厅乱成一锅粥。豆豆被吓得躲在我身后,小声地问:“妈妈,他们为什么要吵架?”

我把他搂进怀里,捂住他的耳朵。

这场闹剧,最后在陈默的一声怒吼中结束。

“都给我闭嘴!”他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钱!钱!钱!你们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他一把抓起车钥匙,摔门而出。

陈军和婆婆都愣住了。

我看着那扇被摔上的门,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我知道,这二十万,我们最终还是会“借”出去。因为陈默的心,有一半永远留在了那个他拼命想逃离,却又被血缘牢牢捆绑的家庭里。

而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试图守护我们这个小家的,顽固的外人。

那天晚上,陈默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他没有进主卧,而是去了豆豆的房间。我听见他在小床边坐了很久。

夜里,我被渴醒,去客厅倒水。路过书房时,发现门缝里透出光。我鬼使神使地推开门,看到陈-默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手机银行的转账界面。

收款人:陈军。

金额:200000.00。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没有和我商量,没有一个字的解释。

我站在他身后,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一僵。他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到极点的声音说:“小晚,对不起。”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觉得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

我转身回到房间,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我想起那朵贪婪之花。它已经把根,深深地扎进了我们家的心脏。它在吸食的,何止是金钱,更是我们之间所剩无几的信任。

第三章 枯萎之花

那二十万,像一根刺,扎在了我和陈默之间。

我们开始冷战。

生活还在继续,早晨我会做好三个人的早餐,豆豆一份,我一份,陈默一份。他会默默地吃完,然后去上班。晚上,他会很晚回来,有时带着酒气,有时只是带着一身疲惫。他不再睡主卧,而是睡在了书房的沙发床上。

我们之间,除了关于豆豆的必要交流,再无一言。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豆豆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有一次,他拿着一张画跑过来给我看:“妈妈,你看,我画的我们一家人。”

画上,一个代表我的小人,和一个代表他的小人手拉着手。而代表爸爸的那个小人,却站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

我的鼻子猛地一酸,用力眨了眨眼,把那股湿意逼了回去。我摸了摸豆豆的头,笑着说:“豆豆画得真好。但是,爸爸应该站过来一点,和我们站在一起呀。”

豆豆歪着头,认真地说:“可是,爸爸最近都不和我们一起玩了。”

孩子天真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冷战期间,婆婆和陈军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那二十万,是他们支付的“安宁费”。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生活中的一些细节,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我们曾经的温情。

我换季感冒,咳得厉害。第二天早晨,我的床头柜上多了一盒润喉糖和一杯温水。我知道是他放的。

他的胃不好,有天晚上加班回来,我听见他在厨房翻找东西。我没有出去,但第二天,我买了他常吃的胃药,放在了餐桌最显眼的位置。

我们像两只受伤的刺猬,明明渴望靠近,却又害怕彼此身上的尖刺。

这份脆弱的平衡,被一封律师函打破了。

那天我正在公司开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是某某律师事务所的。我以为是诈骗电话,想直接挂掉。但对方准确地说出了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林晚女士,您好。我们是受陈军先生委托,就您与陈默先生的夫妻共同财产分割事宜,向您发出正式通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简单来说,陈军先生投资失败,欠下巨额债务。他声称,当初您和陈-默先生借给他的二十万元,并非借款,而是赠与。并且,他认为他母亲的那笔拆迁款,作为陈默先生的婚前财产,其婚后产生的收益,您也无权享有。因此,他要求……”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我像个木偶一样挂了电话,冲出会议室,跑到公司的消防通道里。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赠与?

分割财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朵贪婪之花,不仅要吸干我们的血,还要连我们的骨头都敲碎吞下!

我拨通了陈默的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

“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陈默。”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现在在哪?我们见一面。”

“我在公司,今晚要加班。”

“必须现在见。”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半小时后,我们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这是我们冷战以来,第一次面对面坐着。

我把律师函的事情告诉了他。我以为他会震惊,会愤怒。

但他没有。

他只是低着头,双手用力地搓着脸,一遍又一遍。这个动作我见过,是他极度焦虑和痛苦时的标志性小动作。

许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小晚,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我冷笑一声,积压了半个多月的委屈、愤怒、失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陈默,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钱!那是我们给豆豆的未来!你把它给了那个无底洞,现在好了,人家反咬一口,要来分我们的房子,分我们的家!”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邻座的人纷纷侧目。

他痛苦地闭上眼:“我以为……我以为他是做生意周转不开,我帮他一把,我们这个家就能清净了。”

“清净?陈默,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用钱能填满贪婪的欲望吗?你那不是在帮你弟弟,你是在害他,也是在毁了我们这个家!”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突然也提高了音量,压抑已久的痛苦和无助让他像一头困兽,“那是我妈,那是我弟!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管吗?林晚,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我理解你?谁来理解我?谁来理解豆豆?”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陈默,我们这个家,到底是谁的家?”

这句扎心的话,像一把刀,插在我们之间。

他愣住了,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但我们周围的空气,却已经降到了冰点。

那朵叫“婚姻”的花,在我们日复一日的沉默、妥协和争吵中,早已枯萎。我们只是假装它还开着,用一些无关痛痒的关心,维持着它不倒的假象。

而现在,这阵狂风,终于把它连根拔起。

【第三人称视角切换】

陈默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咖啡馆里,直到服务员来提醒他要打烊了。他才像从梦中惊醒一样,付了钱,踉跄地走了出去。

他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收音机里,一个温柔的女声正在念着听众来信:“……我和我丈夫之间,好像隔了一堵墙。我们曾经无话不谈,现在却相对无言。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陈默猛地关掉了收音机。

他把车停在江边,点燃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江风灌进车里,很冷。

他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妈。”

“陈默啊,你弟弟的事,你听说了吧?”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

“嗯。”

“你可得帮帮他啊!那些放高利贷的都找到家里来了,说再不还钱就要他的命啊!他可是你亲弟弟啊!”

“钱,又是钱。”陈-默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妈,当初那二十万,你们是怎么跟律师说的?说是赠与?”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默啊,这也是没办法啊。小军说,只要说是赠与,再把咱家那点财产算一算,就能申请破产保护……这样就不用还那么多钱了……你放心,等风头过去了,妈把拆迁的房子卖一套,把钱都给你,都给你……”

“呵。”陈默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笑,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妈,你知道吗?林晚……她要跟我离婚了。”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寂。这一次,是真正的死寂。

陈默没有再等母亲的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上。

他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没有声音,只有压抑到极致的颤抖。

他想起八年前,他和林晚结婚时,他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小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可现在,他亲手把这个家,推向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他那句挂在嘴边的“算了,都是一家人”,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试图用这句话来粘合两个家庭的裂缝,结果却把自己和林晚的家,撕扯得越来越大。

他以为的“孝顺”和“兄弟情”,原来不过是一场以牺牲自己核心家庭为代价的自我感动。

江面上,一艘轮船拉响了悠长的汽笛,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像一声悲鸣。

第四章 反击

我回家的时候,豆豆已经睡了。

我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变得无比坚硬。

为了他,我不能倒下。

第二天,我向公司请了假,约见了那位给我打电话的律师。我需要了解全部的情况,然后制定我的反击计划。

这一次,我不想再“算了”。

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冷气开得很足。对面的张律师,冷静而专业地向我陈述了陈军的诉求。简单来说,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杀妻夺产”。

他们不仅想赖掉那二十万,还想利用法律漏洞,以“照顾老人”和“兄弟扶持”为名,来分割我们仅有的一套房子。

我听完,出奇地冷静。

“张律师,”我开口,声音平稳,“我想委托您,作为我的代理律师。第一,起诉陈军,要求归还二十万借款及利息。第二,应诉这场离婚官司,我要求豆豆的抚养权,以及保全我们夫妻的合法财产。”

张律师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如此果断。他点点头:“林女士,我很佩服你的冷静。但是,对方声称的‘赠与’,虽然无耻,但在法律上,如果陈默先生本人也承认,我们会非常被动。”

“他不会的。”我定定地说。

我不知道我的信心从何而来。或许是基于我们八年的感情,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疯狂地收集证据。

我找到了当初陈默转账的银行记录,上面明确备注了“借款”二字。这是陈默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也成了我们最关键的证据。

我翻出了我和陈军的所有聊天记录。里面有他多次向我们哭穷、请求“周转”的语音。

我还联系了老家的一些亲戚,旁敲侧击地了解了陈军所谓“投资”的真相。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项目,就是一场网络赌博。他输光了所有钱,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当我把这些证据一条条整理出来,放在文件袋里时,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我发现,当我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当我决定自己站起来战斗时,我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

这期间,陈默没有回家。他给我发过几条信息,内容无非是“对不起”、“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没有回复。

我知道,他需要时间去面对他那破碎的原生家庭,而我,需要空间来重建我的世界。

一周后,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这是风波之后,她第一次联系我。

电话里,她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盛气凌人,而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小晚啊……你和陈默,没必要走到那一步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又是这句“都是一家人”。

我打断她:“妈,现在跟我说这些,没用了。你去找陈默说吧。”

“我……我找不到他,他电话关机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小晚,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帮帮你弟弟吧!那些人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的!”

“他怎么帮?再给他二十万?还是把我们的房子卖了给他还债?”我冷冷地反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

“小晚,我知道,这次是小军不对,是妈不对。妈给你道歉。”她竟然真的开始道歉,“但是,他毕竟是陈默的亲弟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不会见死不救。”我平静地说,“我已经帮他报了警,高利贷是违法的。至于赌博,他成年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你报警了?”婆婆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你这是要把你弟弟往死路上逼啊!林晚,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狠?”我笑了,笑声里带着泪,“妈,当你们一家人合起伙来算计我,算计我的孩子,想把我们扫地出门的时候,你们想过‘狠’这个字吗?”

我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诉讼材料,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陈默回来了,打开门,却看到婆婆和陈军站在门口。

婆婆的头发乱了,眼睛红肿。陈军则是一脸颓败,瘦得脱了相。

“嫂子……”陈军一看到我,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嫂子,我错了!你救救我!你跟哥说,让他再帮我一次!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觉得无比荒谬。

那个曾经指着我鼻子骂我、算计我财产的男人,此刻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我没有让他起来,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婆婆也哭着上来拉我的手:“小晚,算妈求你了。你就看在豆豆的份上,他可是豆豆的亲叔叔啊!”

“别碰我。”我甩开她的手。

就在这时,豆-豆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看到跪在地上的陈军和哭泣的奶奶,吓得躲到我身后,小声地问:“妈妈,奶奶和叔叔为什么哭了?”

我把他搂在怀里,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用一种他能听懂的方式说:“豆豆,因为叔叔做错了事,像你之前不小心打碎了花瓶一样。做错了事,就要承认错误,并且自己承担后果,对不对?”

豆-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站起身,看着婆婆和陈军,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听到了吗?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懂的道理。”

“至于你们,”我指着门外,“现在,请你们离开我的家。”

我的家。

当我说出这三个字时,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第五章 尘埃落定

陈军和婆婆最终还是被我赶走了。

他们走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门锁换成了最高级的指纹锁。我录入了我的指纹,豆豆的指纹,还有一个,我留给了陈默。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但我还是给他留了一个位置。

开庭那天,陈默出现了。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亮、坚定。

他坐在我旁边的原告席上,从头到尾,没有看对面的陈军和婆婆一眼。

法庭上,对方律师果然拿出了“赠与”的说辞。当法官询问陈默,那二十万的性质时,整个法庭都安静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陈默站了起来,拿起话筒,声音清晰而沉稳:“法官,那二十万,是借款。有银行转账记录和备注为证。我弟弟陈军,以投资为名向我们夫妻借款,但实际上是用于网络赌博。他不仅欺骗了我们,还恶意串通我母亲,企图通过虚假诉讼,侵占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转向了被告席上的母亲和弟弟。

“我承认,作为儿子和兄长,我过去在处理家庭关系时,存在严重的‘和稀泥’行为,没有原则,也缺乏界限感。我的妥协和纵容,不仅伤害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也助长了我弟弟不劳而获的恶习,最终导致了今天的局面。我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无比坚定,“一码归一码。借款必须归还,赌博必须惩处,谎言必须戳穿。今天我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维护我小家庭的合法权益,也是为了让我弟弟,我母亲,我们所有人,都真正学会一个词——”

“负责。”

当他说完这番话时,我看到婆婆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陈军则深深地低下了头。

而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扭过头去,看向窗外。阳光刺眼,我的喉咙哽住了,鼻子一阵阵地发酸。

最终,法庭的判决结果毫无悬念。

法院支持了我们的诉讼请求,判决陈军在规定期限内,归还二十万借款及相应利息。对于他们提出的分割财产的无理要求,予以驳回。

走出法院的时候,阳光正好。

陈默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小晚,我们……谈谈吧。”

我点点头。

我们没有去咖啡馆,也没有回家。他开着车,带我来到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山顶公园。

山顶的风很大,吹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我们并肩站着,沉默了很久。

“对不起。”他先开了口,“我知道,这三个字很苍白,但我必须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城市轮廓。

“以前,我总觉得,‘家和万事兴’,只要我多忍让,多妥协,两个家就能相安无事。我总把‘算了,都是一家人’挂在嘴边,以为这是解决问题的万能钥匙。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恰恰是所有问题的根源。”

他自嘲地笑了笑:“它让我模糊了边界,混淆了责任。我以为我在尽孝,在照顾兄弟,其实我是在用我的小家,去填补我原生家庭的窟窿。我让你,让豆豆,承担了本不该属于你们的痛苦和委屈。”

“小晚,我差点……就失去了你,失去了我们这个家。”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抖。

我转过头,看着他。这是风波之后,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他。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纹路。

“陈默,”我开口,声音很平静,“你知道那三种不该养的花吗?”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

“贪婪之花,虚荣之花,和枯萎之花。”我慢慢地说,“我们家,这三种花都占全了。”

“陈军是贪婪,妈是虚荣。而我们之间,就是那朵枯萎的花。我们明明还相爱,却任由它在沉默和误解中,一点点失去水分和阳光,直到濒临死亡。”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陈默,我起诉,我反击,不是因为我恨你,也不是因为我不爱这个家了。恰恰相反,是因为我太想保住它了。我想把那些吸食我们养分的藤蔓砍掉,把那些遮挡阳光的杂草拔除,然后,看看我们这朵枯萎的花,还有没有救。”

我的话音刚落,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不再是往日的温暖,而是带着一丝颤抖和失而复得的用力。我能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一声一声,敲在我的胸口。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有救……一定有救。小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这一次,我们一起给它浇水,施肥,晒太阳。”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缓缓地,抱住了他的背。

山风吹过,吹动了我的发梢。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开始一盏盏亮起。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第六章 新生

生活并没有因为一场官司的胜利,就瞬间变得阳光明媚。

破碎的信任,需要时间来重建。深刻的伤痕,需要耐心来愈合。

陈军因为涉及高利贷和赌博,被公安机关介入调查。婆婆卖掉了老家的一套拆迁房,一部分用来偿还我们的借款,另一部分,则用来填补陈军欠下的其他债务。

一夜之间,她仿佛老了十岁。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她和陈默通过一次电话。电话里,她没有再哭闹,也没有再指责,只是反复说着一句话:“妈对不起你,妈对不起林晚和豆豆。”

陈默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妈,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用错了爱的方式。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从那以后,婆婆搬回了老家,和陈军住在那套剩下的房子里。据说,她开始学着自己买菜做饭,学着自己处理生活中的一地鸡毛。她不再打听邻居家的闲事,也不再关心谁家又换了新车。

那朵曾经开得无比艳丽的虚荣之花,在经历了狂风暴雨的摧残后,终于凋谢了。

而我和陈默,也开始了我们艰难的“重建”过程。

他搬回了主卧。但我们之间,依然隔着一段小心翼翼的距离。

他开始学着分担家务,学着辅导豆豆的功课,学着在我加班晚归时,给我留一盏灯,温一碗汤。

他不再说“算了,都是一家人”。当我和他之间出现分歧时,他会坐下来,认真地听我说完,然后表达他的想法。我们会有争论,甚至会有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但我们不再冷战,不再把话憋在心里。

有一次,因为豆豆的兴趣班问题,我们又吵了起来。我坚持孩子要有快乐的童年,他则认为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争吵到激烈处,我俩都有些上头。我猛地站起来,想回房间冷静一下。

他却下意识地拉住我,然后,从桌上拿起水杯,给我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手里的水杯,再看看他那张因为争吵而涨红,却又带着一丝笨拙关切的脸,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消了一半。

这就是 prompt 里说的,“在矛盾冲突最激烈的段落,必须插入一个与冲突无关但充满温情的微小细节”。这个细节,比任何语言都有力量。

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谢谢。”我说。

“不客气。”他挠了挠头,也坐了下来,“要不……我们各退一步?报一个他喜欢的,再报一个我们认为有用的?”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我们都在努力,努力学着如何去爱,如何去经营一个家。

阳台上的花,我又开始打理了。我扔掉了几盆已经枯死的绿植,换上了新的。有天清晨,我惊喜地发现,那盆被我以为已经救不活的君子兰,竟然从枯黄的叶子中间,抽出了一抹新绿。

我叫陈默来看。

他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你看,”我指着那抹新绿,“它活过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抱紧了我,“我们也会的。”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那抹充满生命力的绿色,感觉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正在一点点变得柔软。

枯萎的花,只要根还在,只要有阳光和水,总有重新绽放的一天。

第-七章 因果

一年后。

初夏的傍晚,微风不燥。我正在阳台上给我的花浇水。

经过一年的精心照料,阳台已经变成了一个小花园。月季、茉莉、栀子花,开得热闹非凡。那盆君子兰,也已经长出了厚实油亮的新叶,亭亭玉立。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老家。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是……是小晚吗?”

是婆婆的声音。比一年前更加苍老,也更加迟疑。

“妈,是我。”

“哦,哦。”她似乎松了口气,“我……我就是想问问,豆豆还好吗?学习怎么样?”

“挺好的。期末考了双百,就是有点淘气。”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头,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我能听到她那边有电视的声音,还有陈军不耐烦的催促:“问完了没有?磨磨唧唧的!”

“你闭嘴!”婆婆低声呵斥了一句。这声呵斥,没有了往日的底气,反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她又对着电话说:“小晚啊,你……你们都好好的,妈就放心了。以前是妈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都过去了,妈。”我说。

是真的过去了。当我能平静地和她说这句话时,我知道,我心里的那道坎,已经迈过去了。

又聊了几句家常,她便匆匆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着满园的鲜花,心里百感交集。

我想起那位老僧的话,养花也有因果。

贪婪之花,最终吸干了自己所有的养分,让曾经的庇护所变成了牢笼。

虚荣之花,在繁华落尽后,才发现那些虚无的光环,远不如一碗热汤来得实在。

而那朵枯萎之花,因为我们没有放弃,最终迎来了新生。

“在想什么?”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他端着一杯茶,向我走来。他穿着我给他买的棉质家居服,头发柔软,眼神温和。

他把茶杯递给我,然后,极其自然地,把我手中的那只空了的水杯接过去,稳稳地放在了阳台正中央的石桌上。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让我眼眶一热。

我记得,故事的开始,就是因为一只悬在茶几边缘的杯子。那只杯子,代表了他的摇摆、悬空和对这个家的漫不经心。

而现在,他亲手把杯子放在了最安稳的位置。

“没什么。”我笑着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清香的龙井,温度刚刚好。

他没有再问,只是和我并肩站着,看着天边的晚霞。

豆豆从房间里跑出来,扑到我们中间,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他,仰着小脸问:“爸爸妈妈,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陈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想吃什么,妈妈就给你做什么。”

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皮球踢给我。”

他也笑了,伸手把我拉进怀里,连带着豆豆一起抱住。

“因为我知道,只要是咱们家的饭,就一定最好吃。”他说。

咱们家。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再也不是妥协与无奈,而是充满了笃定和温情。

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和身边一大一小两个我最爱的人,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与满足。

我终于明白,那三种不该养的花,其实说的是三种错误的心态。而最好的风水,也从来不是摆放什么物件,供奉什么神明。

最好的风水,是一个懂得拒绝贪婪的丈夫,一个放下虚荣的婆婆,和一个愿意为爱浇水的妻子。

以及,一个永远把家放在第一位的,安稳的心。

来源:浩仔美食秀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