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监利人把这叫“早酒”,从码头扛包的年代一路喝到2024,越喝越热闹,越喝越理直气壮。
早上五点,闹钟还没响,胃先醒了——它想喝一口。
监利人把这叫“早酒”,从码头扛包的年代一路喝到2024,越喝越热闹,越喝越理直气壮。
我上周六五点二十挤进民主路那家“老周土火锅”,门口已经排了七桌。
老板老周五十出头,围裙油亮,手里那瓶散装高粱往小土碟里一倒,火苗蹭地窜起,卤牛筋在碗里咕嘟冒泡。
旁边大哥说,他跑船三十年,靠这口早酒扛过江风,现在退休了,每天先来半斤再去买菜。
外地游客举着手机拍视频,拍完一口闷,辣得直哈气,还要竖大拇指。
本地人见怪不怪,他们更关心今天的牛筋够不够烂、藕汤够不够甜。
酒桌像早班公交,谁都能上,坐下就是熟人。
有人聊孙子考试,有人聊昨晚的牌局,声音大得盖过锅里翻滚的汤。
争议当然有。
隔壁诊所的老中医摇头:空腹喝酒伤胃。
可转头他也端着杯子坐进来,说“少喝点,活血”。
一句话把矛盾咽进肚里,跟酒一起。
我算了笔账:老周一天卖一百锅,一锅配三两酒,一年就是一万多斤。
千个老周,就是一座小酒厂。
酒钱、菜钱、炭火钱,养活了整条街的早点铺、肉摊、菜贩。
早酒不是消遣,是监利人给早晨找的一份工作。
有人嫌它土,可土得真实。
城市越来越大,人情越来越薄,这里却用一杯早酒把陌生人黏成一桌。
喝完拍拍肩,各奔东西,心里却装着同一口热汤的温度。
早酒到底好不好?
它让监利人把日子过成了连续剧,每天五点准时开播。
只要火不灭,人就不会散。
来源:于花园中游玩的小铁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