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老父救回落难女子,男子半夜爬上她的床后吓呆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9 07:58 2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父亲调到了35,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洪亮得像在耳边打雷。妻子林慧在厨房刷碗,故意把盘子磕得叮当响,只有六岁的女儿妞妞,坐在地毯上,浑然不觉地摆弄着她的乐高。这音量,不大不小,正好盖过我们这个三居室里,所有不想说出口的话。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父亲调到了35,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洪亮得像在耳边打雷。妻子林慧在厨房刷碗,故意把盘子磕得叮当响,只有六岁的女儿妞妞,坐在地毯上,浑然不觉地摆弄着她的乐高。这音量,不大不小,正好盖过我们这个三居室里,所有不想说出口的话。

我爸的耳朵,医生说没毛病,但他就是要把电视开到这个音量,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自己还牢牢占据着这个家的中心。我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身,想去把声音调小,手刚伸出去,就看到他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借着台灯的光,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是一个女人的侧影,很模糊。

“爸,早点休息吧。”我走过去,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

他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把照片塞回抽屉,动作快得不像个七十岁的老人。

“知道了,啰嗦。”他头也不回,眼睛却还盯着那个抽屉。

那天晚上,我和林慧在卧室里冷战。她背对着我,身体绷得像块铁板。我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我爸今天又拒绝了去养老院体验一周的提议,这是第三次了。而我,像往常一样,没能说服他。

“陈阳,”她忽然开口,声音在黑暗里很清晰,“你爸今天下午出去,见过谁?”

“不知道,没问。”我含糊地答道。

“他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儿,还有……”她顿住了,似乎在寻找一个准确的词,“……还有一种樟脑丸混合着霉味的味道,不像他平时去的棋牌室。”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午我爸确实反常。他午睡起来,一言不发地换上出门的衣服,连妞妞喊他“爷爷”,他都没回头。我当时只当他又在为养老院的事闹别扭,没多想。

林慧的这句话,像一根针,扎破了平静的表象。

“可能去医院看老朋友了吧。”我只能这么解释。

“他哪个老朋友住院了,你会不知道?”她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夜里十二点,我被客厅的开门声惊醒。很轻,但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突兀。我以为是进了贼,光着脚,蹑手蹑脚地摸到客厅。

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里洒进来,我看到我爸的背影。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很瘦,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外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看不清长相。她手里死死攥着一个布包,站在玄关的阴影里,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我爸回头,看到我,愣住了。他张了张嘴,那句他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人活一辈子,图个啥”,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我别出声。

然后,他领着那个陌生的女人,走向了妞妞以前住的、现在堆杂物的次卧。关门声轻得像一声叹息。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消毒水味,霉味,深夜归来的父亲,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我不敢深思的可能。

我回到卧室,林慧也被惊醒了。

“怎么了?”

“我爸……他带了个女人回来。”我说出这句话时,喉咙发紧。

林-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一章

“你说什么?”林慧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要喷发的怒火。

我把刚才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听完,二话不说就掀开被子要下床。我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我干什么?陈阳,你爸半夜三更带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回家,你问我干什么?我不去看看,万一是个逃犯怎么办?万一有传染病怎么办?妞妞怎么办?”她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

“小声点!”我急了,“爸肯定有他的原因。”

“他有什么原因?他连你都不告诉!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她甩开我的手,但终究没冲出去,只是在床边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母狮。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父亲的固执,妻子的焦虑,还有那个神秘女人的出现,把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推向了更危险的边缘。

第二天一早,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我爸起得很早,已经在厨房里忙活。餐桌上,除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早餐,还多了一副碗筷。我和林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压抑的怒火。

妞妞先发现了异常,她指着那副多出来的碗筷,好奇地问:“爸爸,今天有客人来我们家吃早饭吗?”

没等我回答,次卧的门开了。

那个女人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我妈生前留下来的,有些宽大。头发洗过了,梳得很整齐,露出一张苍白但清秀的脸。大约三十岁出头,眼睛很大,但没什么神采,像蒙了一层雾。

她看到我们,局促地停下脚步,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过来吃饭。”我爸端着一锅粥从厨房出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女人小步挪到桌边,在我爸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她全程低着头,不敢看我们。

“爸,这位是?”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叫青禾。”我爸言简意赅,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她,“吃吧,别客气。”

青禾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林慧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放下筷子,盯着我爸:“爸,我觉得您有必要跟我们解释一下。这个家不是旅馆,不能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这是我们结婚八年来,林慧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口气跟我爸说话。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爸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标志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她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女儿,家里……出了点事,没地方去。我让她来暂住几天。”

“老战友?哪个老战友?我怎么没听您提起过?”林慧追问。

“你非要刨根问底吗?”我爸的声音沉了下来,“人活一辈子,总有还不完的人情。”

他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咸菜放进青禾碗里,不再看我们。

这顿早饭,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结束。

饭后,林慧把我拉进卧室,关上门。

“陈阳,我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三天,最多三天,必须让她走。不然,我带着妞妞回我妈家住。”她下了最后通牒。

我头疼欲裂。一边是固执如山的父亲,一边是寸步不让的妻子。我的核心缺陷——懦弱和逃避——在此刻暴露无遗。我不想争吵,只想息事宁人,结果却是两边都无法交代。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像个高压锅。青禾几乎不出房门,吃饭也是我爸送到门口。林慧对我爸视而不见,对我也是冷言冷语。我夹在中间,度日如年。

我试着跟我爸沟通。那天下午,我看到他又在摆弄那个新买的智能手机,屏幕上是社区缴费的界面,他眉头紧锁,手指在上面戳来戳去,显然是搞不定。

我走过去,拿过手机:“爸,我来吧。这个要先绑定银行卡。”

“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啥!以前去居委会交一下不就完了?”他没好气地说,但没有拒绝。

我耐着性子,一步步教他。他的手指粗糙,点在小小的屏幕上总是不准。我看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和几个老年斑,心里一阵鼻酸。这就是我爸,一个正在被时代抛弃,却又拼命想证明自己没被抛弃的老人。

“爸,”我趁机开口,“青禾姐……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慧那边,我快顶不住了。”

我爸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他一把夺过手机:“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老大不小了,连自己老婆都搞不定?”

一句话,把我堵得哑口无言。

这就是第一次转折,由我的懦弱导致。我没能从父亲那里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反而加剧了妻子的不满,让家庭矛盾彻底激化。

到了第三天晚上,也就是林慧给出的最后期限,事情非但没有解决,反而变得更加诡异。我加班回家,发现楼下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一个穿着黑夹克的平头男人靠在车边抽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我们这栋楼。

我心里一紧,快步上了楼。

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林慧和妞妞不在家,只有我爸和青禾在客厅。电视机破天荒地关着。青禾坐在沙发角落,脸色比前几天更差,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林慧和妞妞呢?”我问。

“回你丈母娘家了。”我爸淡淡地说。

我心一沉,知道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拿出手机想给林慧打电话,我爸却按住了我的手。

“别打了。让她清静两天也好。”他看着我,眼神复杂,“陈阳,有些事,你担不起。”

就在这时,我眼尖地发现,青禾攥在手里的那个布包,边缘露出了一角深红色的东西。那好像是……一本结婚证的一角。而那一角上,有一块明显的、干涸的血迹。

第二章

那抹干涸的血迹,像一个无声的惊叹号,在我脑子里炸开。

一个投靠父亲老战友的女人,随身带着一本染血的结婚证。楼下那个形迹可疑的男人。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麻烦,天大的麻烦。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追问,而是恐惧。我性格里的逃避主义再次占了上风。我怕知道真相,怕那个真相是我这个小家庭无法承受之重。

“爸,这到底……”

“行了。”他打断我,站起身,“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他看了一眼青禾,说:“你也回房吧。”

青禾像得了赦令,立刻起身,几乎是飘回了次卧。

那一晚,偌大的房子里只剩我和父亲,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显空旷。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林慧没有接我的电话,只回了一条短信:“你想好了再联系我。”

想好什么?是选择维护我爸,还是选择我的小家庭?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凌晨两点,我听见轻微的抽泣声从次卧传来,断断续续,压抑至极。那声音像小猫的爪子,一下下挠着我的心。一个怎样的女人,会在深夜里这样哭泣?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恐惧。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次卧门口,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缝。

我看到青禾蜷缩在床上,抱着那个布包,肩膀一耸一耸的。月光下,我看到她布包里滑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看背景像是在民政局门口。男人长相斯文,戴着金边眼镜,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阴鸷。而照片上的青禾,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淤青。那不是幸福的合影,更像是一场交易的凭证。

我心头一震。家庭暴力?

就在这时,妞妞的梦话从主卧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夜:“妈妈……坏阿姨……怕……”

孩子无意识的话语,像一把锥子,狠狠刺痛了我。在妞妞心里,这个陌生的阿姨,已经成了“坏人”,成了让她妈妈离开的根源。我这个做父亲的,却连一句解释都给不了她。

我不能再逃避了。

第二天,我请了假。我决定自己去查。我唯一的线索,就是我爸提到的“老战友”。我翻箱倒柜,终于在书房那个上锁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旧通讯录。父亲以为我不知道备用钥匙藏在哪里。

通讯录里夹着那张我之前瞥见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一个是我爸,另一个很陌生,但眉眼间和青禾有几分相似。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两个名字:陈卫国,苏志强。

苏志强。

我拿着这个名字,去了我爸以前的单位——一个早已改制的国营工厂。通过厂里还留守的老人,我东拼西凑,终于拼凑出了一个故事。

苏志强是我爸的救命恩人。当年在部队演习时,一枚哑火的训练弹意外爆炸,苏志强为了推开我爸,自己被弹片击中,伤了腿,提前退伍。他回乡后,生活一直不顺,早早过世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卫国一直觉得亏欠老苏家。”一个白发苍苍的王伯伯告诉我,“他每年都给老苏的婆娘寄钱,直到那婆娘也走了。后来就断了联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含糊地应付过去,心里却翻江倒海。原来是这样一份沉重的恩情。

我爸的口头禅“人活一辈子,图个啥”,在这一刻有了新的注解。对他而言,就是图个有恩报恩,有情还情。

可这份恩情,为什么要以牺牲我们家的安宁为代价?

傍晚,我回到家,楼下那辆黑车还在,那个平头男人换成了另一个,同样精悍,眼神不善。

我推开家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我爸……他竟然在喝酒。他有高血压,医生严禁他碰酒。

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米,一瓶二锅头已经空了一半。他看到我,眼神有些涣散,指着我对面的位置:“坐。”

这是我们父子俩第一次像两个成年男人一样,坐在酒桌前。

“去查了?”他问,声音沙哑。

我点了点头。

“查到了?”

“嗯。”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给自己又倒满一杯:“也好。省得我费口舌了。”他一口喝干,呛得满脸通红,“你王伯伯,没告诉你苏志强的腿是怎么断的吧?”

我愣住了。

“那颗训练弹,是我不小心碰倒的。”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是我。我害了他一辈子。”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个秘密,他埋了四十年。

“所以,青禾找上门,我不能不管。”他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男人,不是个东西。打她。她跑出来,那就到处找她。她走投无路,才想起了我这个‘陈伯伯’。”

“那个结婚证上的血……”

“是她被打得流产,在医院,那逼着她出院时留下的。”

我感到一阵窒息。一个活生生的、残酷的故事,就这样砸在我面前。

“爸,那我们可以报警……”

“报警?”他苦笑,“报了。警察管了,拘留了。出来,打得更凶。那男人家里有点关系,每次都不了了之。青禾这次是铁了心要离,那男人放话,要是不跟他回去,就让她全家不得安宁。”

“楼下的人,就是他派来的?”

“是。”

这就是第二次转折,由我的秘密调查引发。我以为我接近了真相,实际上,我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而这个真相,比我想象的要沉重和危险得多。

我的懦弱让我选择了逃避,而当我鼓起勇气去面对时,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无底深渊。

“陈阳,”我爸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恳求,“你别怪林慧。她是个好媳妇。是我,把麻烦带回了家。可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战友的女儿被逼死啊。”

“爸,”我喉咙发紧,“我没怪她。”我怪的是我自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慧。

我接起电话,她在那头带着哭腔:“陈阳,你快来!妞妞发高烧了!”

第三章

妞妞发烧的消息像一盆冰水,把我从父亲沉重的秘密中浇醒。

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我爸也踉跄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喝了酒,在家待着!”我吼了他一句,冲进电梯。

在去丈母娘家的路上,我把车开得飞快。城市的霓虹在我眼前飞速掠过,变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晕。我的脑子却异常清晰。一边是躺在病床上的女儿,一边是困在家里的父亲和青禾,还有楼下虎视眈眈的恶徒。

这个家,就像这辆在车流中左冲右突的汽车,随时可能失控。

我赶到丈母娘家时,林慧已经急得六神无主。妞妞的小脸烧得通红,额头上敷着毛巾,嘴里哼哼唧唧地喊着“妈妈”。

“怎么回事?”我问。

“下午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就烧起来了。都快四十度了!”林慧的眼睛又红又肿。

我们连夜把妞妞送到了儿童医院。挂号,化验,打点滴。一番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妞妞在病床上睡着了,呼吸渐渐平稳。

我和林慧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一夜未睡,都疲惫到了极点。

“对不起。”我先开了口。

林慧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地面:“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妞妞。”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把从父亲那里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包括苏志强的腿,那颗训练弹,青禾的遭遇,以及楼下的恶徒。

林慧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我说完,她沉默了很久。

走廊的灯光惨白,照得她的脸毫无血色。

“所以,爸是为了报恩。”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是。”

“那个叫青禾的,也很可怜。”

“是。”

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但是陈阳,她的可怜,不应该由我们的女儿来买单。如果那帮人冲上楼,如果他们伤害了妞妞,这个责任谁来负?是爸的恩情,还是你的‘我知道了’?”

她的质问,句句诛心。

我无言以对。

“我们过的不是日子,是提心吊胆。”她把脸埋进手掌里,肩膀微微颤抖,“我怕。我真的怕。”

那一刻,我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我伸出手,想抱抱她,却被她躲开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遥远。

在医院陪了妞妞两天,她的烧退了。这两天,我爸每天都打电话来问情况,每次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说一句。我知道,他也在煎熬。

第三天早上,我让丈母娘来替我们,自己开车送林慧回家拿些换洗衣物。

车开到楼下,那辆黑色的轿车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一松,以为他们放弃了。

我和林慧一路无话,乘电梯上了楼。家门虚掩着,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推开门,屋里一片狼藉。

沙发垫被掀翻在地,书房的抽屉全被拉了出来,东西撒了一地。我爸那个旧通讯录,被撕得粉碎。

我爸躺在客厅的地中央,额角上有一道血口子,已经凝固了。青禾跪在他身边,不停地哭着,叫着“陈伯伯”。

林慧“啊”地一声尖叫出来。

我冲过去,探了探我爸的鼻息。还有气。

“叫救护车!快!”我对林慧大吼。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人跑了,说明只是为了找人,不是要命。他们没找到青禾。青禾在哪里?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紧闭的主卧门上。

我冲过去,推开门。

主卧里,衣柜的门大开着。林慧的衣服被扔了一地。而在衣柜最深处,那个我们用来放换季被褥的储物格里,青禾蜷缩在里面,浑身发抖,嘴唇发白。

是林慧。是林慧把她藏在了这里。

我愣住了。

(切换至林慧视角)

我看着陈阳冲进卧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

两天前,当陈阳告诉我一切时,我恨他,也恨他父亲。我觉得他们自私,为了一个外人,置我们这个家于不顾。

可是在医院的深夜里,看着妞妞熟睡的脸,我又想起了那个叫青禾的女人。我想,如果我是她,走投无路,唯一的希望就是父亲的一个承诺,那该是多么绝望。

我也是女人,我也有女儿。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青禾接的。我告诉她,如果有人闯进去,就躲进主卧的衣柜,最里面的那个储物格。那里最不容易被发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许,在那一刻,我对她的同情,超过了对她的怨恨。我无法原谅我公公,但我无法对另一个女人的苦难视而不见。

现在,看着家里的一片狼藉和倒在地上的公公,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我只知道,这个家,彻底被毁了。

(切回第一人称“我”)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警察也来了,做了笔录,勘察了现场。结论是入室寻衅,但因为没有目击者,对方车辆也是套牌,线索中断。

医院里,我爸被诊断为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病房外,我、林慧、青禾,三个人沉默地站着。

青禾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她走到我和林慧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泣不成声,“都是我害了你们。我走,我马上就走。”

林慧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慧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走了,他们只会更疯狂地找你。你现在哪里都不安全。”

我惊讶地看着林慧。我以为她会借此机会让青禾离开。

“那……那怎么办?”青禾六神无主。

林慧看着我,眼神坚定:“陈阳,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报警没用,躲也没用。我们得想办法,一次性解决。”

我看着妻子,这个平时只会计较水电费和孩子补习班的女人,在这一刻,身上散发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是我的懦弱,把她逼成了战士。

“你想怎么做?”我问。

“那个男人,他要的是青禾回去。他最怕的是什么?”林慧问。

青禾抽泣着说:“他怕……怕他打我的事被他单位知道。他是……一个中学老师。”

一个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背地里却是对妻子施暴的恶魔。这巨大的反差让我感到一阵恶寒。

“好。”林慧点了点头,“证据。我们需要他施暴的,让他身败名裂的铁证。”

青禾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包,打开。里面除了那本染血的结婚证,还有几张医院的验伤报告,和一部旧手机。

“这里面……有他每次打完我之后,发信息威胁我的录音。”她颤抖着说。

我看着那些东西,又看了看林慧。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家庭纠纷,这是一场战争。而我们,退无可退。

第四章

计划在医院的病房里定了下来。

我爸醒来后,听了我们的想法,沉默了很久。他标志性地推了推眼镜,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好。人活一辈子,不能总当缩头乌龟。这次,我陪你们一起。”

他的口头禅,在不同的情境下,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含义。最初是逃避现实的哲学感慨,后来是愧疚之下的自我安慰,而现在,是破釜沉舟的宣言。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冒险:引蛇出洞。

青禾主动联系那个男人,就叫他张伟吧。她假装服软,说愿意跟他回去,但前提是,他得亲自来接,并且当面把那本结婚证还给她,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地点,就约在我们小区的地下车库。

那里有监控,但也有很多死角。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个死角。

林慧负责联系几家有影响力的本地媒体和自媒体,把青禾的故事、验伤报告、以及那些威胁录音的文字稿,匿名发给他们。但要求他们,在我们通知之前,绝对不能发布。

我负责布置现场。我买了一个高清的针孔摄像头,安装在车库一根柱子的消防栓箱里,正对着我们约定的地点。我还准备了两个强光手电,以备不时之需。

青禾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手抖得拿不稳手机。我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林慧站在她身边,一句一句地教她怎么说。

电话接通了。

“是我。”青禾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怯懦。

电话那头的张伟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冰冷的笑声:“怎么,想通了?知道没我你活不下去?”

“我……我跟你回去。”青禾按照林慧教的话说,“但是,你得把结婚证还给我。你来接我,我们……我们好好过。”

“算你识相。”张伟很得意,“地址。”

“就在我家楼下车库。我不想让邻居看见,难看。”

“行。明天晚上八点。你一个人下来。要是敢耍花样,你知道后果。”张伟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青禾放下手机,浑身瘫软在沙发上。

林慧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水:“别怕,我们都在。”

看着她们,我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家里,最勇敢的,竟然是两个女人。

第二天晚上,七点五十分。

我、我爸、林慧,三个人坐在车里,停在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离约定地点大概五十米。车窗上贴了深色的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针孔摄像头的画面,实时传输到我的手机上。

我爸坐在副驾驶,手里紧紧攥着他那根用了多年的拐杖。林慧坐在后排,手里拿着手机,随时准备通知媒体。

“陈阳,你怕吗?”林慧忽然问。

我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她,摇了摇头:“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怀疑是把刀,捅向别人的时候,握着刀柄的手也在流血。我曾经用怀疑的刀伤害了青禾,也刺伤了我的家。现在,我只想用我的手,来保护他们。

八点整,青禾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她按照我们的计划,站在那根柱子旁,显得孤立无援。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进来,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张伟走了下来。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高大,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底细,任谁都会以为他是个成功人士。

他走到青禾面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早这样不就完了?”他伸手去摸青禾的脸。

青禾躲开了。

“结婚证呢。”她问。

张伟从口袋里掏出那本红色的证件,在她面前晃了晃:“想要?求我啊。”

“张伟,我们好聚好散,行吗?”青禾的声音在发抖。

“好聚好散?”张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你把我打你的事捅出去,害我被学校约谈,现在跟我说好聚好散?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这辈子,都得是我的人!你跑不掉!”

他说着,一把抓住青禾的头发,把她往柱子上撞。

“动手了!”我低吼一声。

我爸推开车门就要下去,我一把按住他:“爸,再等等!要拍到最关键的!”

监控画面里,青禾尖叫着,用手护住头。张伟却像疯了一样,一边打一边骂:“你不是能跑吗?你不是能找人吗?你那个的‘陈伯伯’呢?怎么不来救你!”

就在这时,青禾按照我们事先演练的,用尽全身力气,把藏在口袋里的一小包面粉,撒向了张伟的眼睛。

张伟惨叫一声,捂住了脸。

“就是现在!”

我推开车门,和我爸一起冲了出去。林慧在车里,按下了发送键。

我们冲到跟前,我一脚踹在张伟的肚子上,他踉跄着后退,撞在柱子上。

我爸举起拐杖,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这一拐杖,凝聚了一个父亲的愤怒,一个男人的愧疚,和一个老兵的尊严。

张伟被激怒了,他抹了一把脸,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你们敢动我?找死!”

他从腰后,竟然摸出了一把折叠刀!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把青禾和我爸护在身后。

“一个的,一个,还想学人英雄救美?”张伟挥舞着刀,逼了上来。

地下车库里,我们三个人和他一个人,对峙着。空气紧张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几辆车从不同的入口冲了进来,把我们团团围住。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手持相机和手机的男男女女。

是媒体!

闪光灯疯狂地亮起,把这阴暗的角落照得如同白昼。

张伟愣住了。他脸上的凶狠瞬间变成了惊慌。他想跑,却被几个记者堵住了去路。

“张老师,请问您对殴打妻子一事有何解释?”

“张老师,网上流传的录音是否属实?”

“请问您作为教师,如此行为是否为人师表?”

一个个问题像炮弹一样砸向他。他挥舞着刀,色厉内荏地喊:“别拍了!都给我滚!”

就在一片混乱中,一直躲在我身后的青禾,突然走了出去。

她走到镜头的最中央,面对着所有的相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就是苏青禾。我实名举报,我的丈夫,市第三中学的教师张伟,长期对我实施家庭暴力。我有人证,有物证。我今天站出来,就是不想再有下一个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震得整个车库嗡嗡作响。

张伟彻底崩溃了。他扔掉刀,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我看着青禾的背影,那个曾经连头都不敢抬的女人,此刻,却像一座山。

第五章

警察来的时候,张伟还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媒体记者们则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这场精心策划的“围猎”成功了。

我和父亲、青禾、林慧,作为当事人,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

这一次,接待我们的还是上次那位年轻的民警。他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几分敬佩。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他一边记录,一边摇头。

我爸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邪不压正。”

青禾把所有的证据,包括那段完整的、记录了张伟施暴和威胁的视频,都交给了警方。当视频在审讯室的电脑上播放时,连见多识广的民警都皱起了眉头。

张伟被刑事拘留了。故意伤害,加上之前累积的案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第二天,市教育局就发布了通报,将其开除公职。各大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家暴教师”成了全城热议的话题。

事情,似乎尘埃落定了。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深夜。我们四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一片狼藉的客厅还没来得及收拾。林慧默默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扫帚:“我来。”

她没跟我争,转身去厨房烧水了。

我爸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这是他戒了十年的烟。烟雾缭M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青禾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我们,突然又哭了。但这次,不是压抑的抽泣,而是嚎啕大哭。她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恐惧、痛苦,都哭了出来。

林慧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哭声渐渐停了。

“陈大哥,林慧姐,陈伯伯,”青禾擦干眼泪,看着我们,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已经死了。”

“别这么说。”林慧扶起她,“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从林慧口中说出这三个字,分量如此之重。

我看着妻子,又看了看父亲。我们经历了一场风暴,这个家差点散了,但此刻,我们却前所未有地紧密。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林慧已经不在身边。

我走到客厅,看到厨房里,她和青禾正一起准备早餐。晨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她们俩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林慧在教青禾怎么用破壁机打豆浆,青禾听得很认真,脸上带着一丝久违的、轻松的笑意。

我爸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他那个宝贝 thermos,正看着楼下公园里晨练的人们。电视机没有开。

妞妞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青禾,不再躲闪,而是好奇地凑过去:“青禾阿姨,你在做什么呀?”

“在做豆浆,妞妞要喝吗?”青禾温柔地问。

“要!”妞妞开心地拍手。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切,鼻头一酸。

一个人的屋檐,是瓦片。一家人的屋檐,是盾牌。父亲的话,此刻我才真正懂得。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是这些天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青禾,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爸问。

青禾想了想,说:“我想……我想找个工作,自己租个房子,重新开始。”她的眼神里,有了光。

林慧说:“工作的事不急,先在我们这儿安心住下。你之前是学会计的吧?我有个朋友公司正好在招人,回头我帮你问问。”

“谢谢你,林慧姐。”青禾感激地说。

我看着她们,心里暖洋洋的。我拿出手机,默默地在网上搜索着什么。

下午,我爸在午睡。我把林慧拉到阳台。

“怎么了?”她问。

我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她打开一看,是一对精致的耳环。是她上次逛街时看了好几眼,但嫌贵没舍得买的那对。

“你……”她有些惊讶。

“对不起。”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林慧的眼圈红了。她没说话,只是主动上前,抱住了我。

这个拥抱,我们等了太久。

在争吵最激烈的时刻过后,这迟来的温情,像冬日里的暖阳,融化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冰封。

晚上,我走进书房,看到我爸正戴着老花镜,费力地拼接那些被撕碎的通讯录。我走过去,把一张新的打印纸放在他面前。

上面,是我托人从公安系统里查到的,他那些老战友的最新联系方式。

他愣住了,抬头看着我。

“爸,有空多跟他们联系联系。”我说。

他没说话,只是摘下眼镜,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叫住我。

“陈阳。”

“嗯?”

“那个电视……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我笑了:“没事。您听着舒服就行。”

我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把音量从他习惯的35,调到了25。然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全新的、专门给老人用的无线电视耳机。

“这个,连上电视,声音只有您自己听得到。想开多大声都行。”我教他怎么用。他笨拙地戴上,我帮他打开开关。

“听到了吗?”

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第六章

生活似乎回归了正轨,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青禾在我们家又住了一个月。在林慧的帮助下,她很快找到了新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当会计。她用第一笔工资,给我们每个人都买了礼物。给我爸的是一套保暖内衣,给林慧的是一条丝巾,给我的是一盒好茶,给妞妞的是一个巨大的毛绒熊。

她还坚持要交房租和生活费,被林慧笑着拒绝了:“等你以后自己买了房,再请我们去暖房就行。”

搬家那天,我们全家出动帮她。新租的房子不大,但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阳台上摆满了绿植。阳光照进来,满室生机。

看着她在属于自己的小厨房里忙碌,脸上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憧憬,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我爸的变化最大。他不再执着于那个35的音量,每天戴着我给他买的无线耳机看电视,自得其乐。他开始频繁地跟那些老战友通电话,甚至学会了用微信视频。有几次,我看到他对着手机屏幕,跟一个远方的老人,聊着过去的糗事,笑得像个孩子。

他那句口头禅“人活一辈子,图个啥”,也说得少了。偶尔提起,也是在晚饭后,看着妞妞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时,带着笑意对我说:“人活一辈子,图个啥?就图个安稳,图个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那份沉重的愧疚,似乎终于被他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的、温暖的满足。

我和林慧的关系,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冷战。那场风波像一场淬炼,让我们都看到了彼此内心最坚韧,也最柔软的部分。

有一次,我们俩在楼下公园散步,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阳,你说,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让青禾留下,会怎么样?”林慧突然问。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可能我们的生活会很平静,但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爸也是。”

林慧点了点头,挽住了我的胳膊:“是啊。家人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隔着一扇门,而是隔着一颗猜忌的心。”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是啊,我们差点就因为猜忌,而永远地失去了彼此。

妞妞也长大了不少。有一天,她拿着一张画跑过来给我看。画上是五个人,手拉着手。一个爷爷,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长头发的阿姨。

“爸爸,你看,这是我们一家人。”她指着画上的人,骄傲地说。

我把她抱进怀里,心里百感交集。在孩子最纯净的世界里,爱与接纳,是如此简单。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

张伟的案子判了,数罪并罚,判了三年。青禾彻底摆脱了噩梦。她工作很努力,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还利用业余时间去学了插花。她的朋友圈里,不再是灰暗的色调,而是明媚的阳光,和一束束美丽的鲜花。

一个周六的下午,我闲来无事,整理家里的储物间。那个小小的空间,曾是我们争吵的战场之一。现在,里面堆放的东西,似乎也变得温和起来。

我打开那个我曾经撬开过的、属于父亲的书房抽屉。里面,那张泛黄的老照片,那个被撕碎又被粘好的旧通讯录,都还静静地躺着。

在它们旁边,多了一张新的照片。

是前几天,青禾请我们吃饭时,在餐厅拍的合影。照片上,我爸和林慧坐在中间,笑得开怀。我、青禾、妞妞站在后面。青禾的笑容,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明亮而温暖。

我拿起那张新照片,摩挲着上面每一个人的笑脸。

我的目光,落在了父亲那张饱经风霜却又无比满足的脸上。他标志性的动作——推眼镜——在这张照片里定格。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在训练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翻到青禾的微信。她的头像,换成了一盆向日葵。

我点开对话框,想问问她最近好不好,新学的插花课有没有意思。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下了一行字,又删掉。

最后,我只是点开了她的朋友圈,看到她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半小时前发的:

“阳光正好,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配图是她插的一瓶花,放在洒满阳光的窗台上。

我笑了笑,退出了微信。

我把那张新的合影,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和我父亲的那张老照片并排放在一起。一张是愧疚与承诺的开始,一张是救赎与团圆的见证。

我关上抽屉,仿佛封存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岁月。

窗外,阳光正好。

我走到阳台,看到林慧正在给妞妞讲故事。我爸戴着耳机,在藤椅上打起了瞌睡。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通讯录,找到了青禾的名字。我想,我还是该给她打个电话,不为别的,就以家人的名义,问候一声。

我的拇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半秒。

最终,我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她清脆的声音:“喂,陈大哥?”

声音里,满是阳光。

来源:愉悦的小鱼L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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