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我们快要成婚之际,他爱上了行医江湖的孤女,回京后便与我退了婚。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宫中一直有一个传言:谁娶我,谁便是未来天子。
可唯独太子李锦渊不信。
在我们快要成婚之际,他爱上了行医江湖的孤女,回京后便与我退了婚。
他笑着说:“桐华,孤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会理解孤的,对吗?”
众人嘲笑太子的荒唐,宁愿为一民间孤女失去我家族的倚仗。
但我知道,一个手握实权的皇位继承者,怎么可能忌惮手下的臣子?
1
李锦渊前来退婚那日,姜府上下皆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父亲闻此消息,气得浑身颤抖,险些晕厥过去。
姜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皆目睹了当今太子李锦渊,将那一桩桩聘礼抬走。
他抬眸,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随即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桐华,孤已有意中人,你向来懂事,必然会理解孤的,对吗?”
我恍惚间忆起,当初我们的婚约,还是李锦渊亲自开口向陛下求旨的。
喜欢我的那几年,李锦渊三天两头便往姜家跑。
“桐华,瞧瞧孤给你带了什么稀罕玩意儿。”他总是这般兴高采烈地唤我。
什么稀奇玩意儿,他都先往我院子里送。
连府中的下人也曾无比羡慕,私下里议论纷纷。
“太子对咱们小姐可真是一往情深,世间少有的痴情人呐。”
就连我自己,也曾满心欢喜,以为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妃,陪伴李锦渊走上那最高的位置。
可如今,感情这种东西,终究还是会变的。
我虽心生不解,满心疑惑,但碍于李锦渊太子的身份,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苦涩,妥协道:
“桐华明白,桐华自知与殿下情浅缘薄,今此一别,祝殿下与未来太子妃恩爱白头。”
话已说完,李锦渊眼眸一顿,似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大方,竟不吵不闹。
“桐华果真比孤想象中的更为善解人意,也愿你早遇良人。”他微微颔首,说道。
太子前脚刚离开,父亲便沉着脸,将我唤到书房。
“我姜家就算不是皇亲贵族,也不可让太子殿下这般侮辱!”父亲气得拍案而起。
“婚已经退了,父亲打算如何?”我轻声问道。
“自然是入宫面见陛下,还我姜家一个交代!太子贸然退婚,叫我姜家以后在朝堂如何自处?”父亲怒目圆睁,愤愤不平。
太子这大张旗鼓的一闹,满京城皆知我被太子退婚。
这番羞辱,着实让人恼怒不已。
可若是姜家不识好歹,到陛下面前讨说法,怕是会惹得太子不悦。
我赶忙拦住父亲,劝道:“父亲,您一旦到了圣驾前,姜家与太子的关系可就真的无法补救了。”
父亲皱眉,冷哼一声:“宫中不止太子一位皇子!”
我心中一惊,急忙阻止父亲继续说下去,警惕地看了门外一眼,低声道:
“父亲,谨言慎行!”
父亲反应过来后,也是满脸冷汗,失落地坐回椅子上,长叹一声:
“唉,是父亲鲁莽了。”
我道:“父亲,不能与太子交恶。”
“那是未来天子,也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我进一步解释道。
父亲虽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也不能挑战未来君王的权威。
父亲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一脸愁容。
我离开书房,回到自己的庭院,不由得看了看院中那颗已经开花的梨树。
这是李锦渊年少时送我的。
那年,皇后娘娘带我去了东宫,我第一次见到李锦渊。
他眉目温柔,正坐在一颗梨树下写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少年的李锦渊光彩照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好看得像一道绝美的风景。
见到我,他有些愣住,随即站起身来,笑着问道:
“母后,这位妹妹是谁呀?好漂亮的妹妹。”
皇后娘娘捂嘴笑:“那也要让桐华点头啊。”
李锦渊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好妹妹,你愿意以后嫁给渊儿吗?”
后来,李锦渊便让人将这棵梨树挖了,种到我的院中。
他笑脸盈盈地拿着刀在树上刻字,一边刻一边念道:
“卿卿桐华,宜室宜家。与子同心,满城佳话。”
刻完后,他得意地看着我:“桐华,以后这就是我们的见证。”
因为我与李锦渊的婚约,父亲本是支持三皇子的,后也转头支持太子。
但母亲却摇头叹息,一脸忧虑。
“年少的感情确实炽热,可也极为脆弱,当新鲜感褪去,剩下的只凭良心。”母亲缓缓说道。
事实上,的确如母亲所言。
太子在一次外出打猎的途中,遇上了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他立即找到我,满脸歉意地说道:
“桐华,见了她,孤才知何为喜欢,孤对你,终究只是兄妹之情。”
一句兄妹之情,让我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殿下,您当真如此狠心?”我眼中含泪,问道。
他低下头,不敢看我:“桐华,是孤对不住你。”
当晚,我靠在梨花树下坐了一夜。
我想不明白,李锦渊何为会为了一个民间女子舍弃姜家?
“什么样的女人,有那般实力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我喃喃自语道。
直到我去东宫,想要寻求一个真实的答案,意外见到了李锦渊捧在手心的女子。
2
那女子,名唤沈如意,乃是一位游走于民间、无依无靠的孤女,却也是一位医术精湛、令人称奇的医者。
她见了我,微微欠身,盈盈一礼,轻声道:“姜小姐,您与阿渊退婚一事,并非我从中搅和。”
“阿渊?”我闻言,微微挑眉,心中暗自诧异。
她竟然称呼当今太子为阿渊?
当真是被偏爱者有恃无恐,在她看来,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太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罢了。
我心中竟莫名有点欣赏她的胆识了,嘴角微扬,道:“哦?你倒是说说看。”
我打量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太子说,他在狩猎途中险些遇刺,是你救了他?”
沈如意神色平静,微微颔首,道:“身为医者,救人是本分,理应如此。”
我点头,表示认可,然后看向四周的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药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见我感兴趣,沈如意便走到一处架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黑色的药材递给我,道:“看小姐脸色,应当是气血亏虚引起的身子孱弱,此药唤作黑玉芝,可提神醒脑,补血补气。”
我接过东西,随口道谢:“多谢沈姑娘。”
我顿了顿,又道:“沈姑娘,你与太子之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皇家的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淌的,你好自为之。”
如我所料,太子与我退婚一事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陛下当即下旨,意欲处死沈如意。
李锦渊为救沈如意,竟直接跪在了陛下的寝宫外,苦苦哀求。
父亲与我说起此事,脸上露出一丝快意,好似出了口恶气。
我捧着茶杯,淡淡道:“太子是聪明人,如今为了一个孤女与陛下叫嚣,委实失了理智。”
父亲看着我,问道:“桐华,你心中没有半点怨气?”
我盯着茶杯出神,缓缓道:“有何可怨的?”
我抬头看向父亲,继续道:“少年时的情深似海,本就经不起时间的蹉跎。”
我微微叹息,道:“我从未想过,李锦渊会一生一世待我如初。”
“寻常男人在一生中,也难免会遇上一个比一个更让人心动的人,何况还是未来的天子。”
“他今后所遇到的诱惑,比寻常男人只多不少。”
“真心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永远不发生变化呢?”
“只是我唯独没有想到,李锦渊会在我们快要成婚的时候悔婚。”
陛下身子大不如前,皇室斗争更为惨烈,暗流涌动。
如今的皇宫,明争暗斗,早就成了各方势力的权力漩涡,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李锦渊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我解除婚约,正好如了许多人的愿。
父亲说:“已经有不少人偷偷暗示我,想要与姜家结盟。”
“这其中,不乏宫中那些位高权重的皇子。”
父亲看着我,问道:“桐华,你有何打算?”
父亲没有接受那些抛来的橄榄枝,而是回家与我商议。
他不理解,问道:“桐华,太子为人处事不够精明,大是大非上不够圆滑,你为何会看重他?”
我微微一笑,道:“因为,他是太子。”
“太子虽然不一定登基,但只要李锦渊不死,或是不触及陛下的底线,那他,自然就比其他皇子更有优势。”
隔日,丫鬟为我梳妆,一边梳着一边道:“小姐,听说太子跪倒在陛下寝宫外呢。”
我问道:“哦?为何如此?”
丫鬟道:“传言说是昨晚下了场大雨,李锦渊跪得太久,早已疲惫不堪,始终没有等到陛下心软。”
我闻言,只是默不作声,心中却思绪万千。
母亲前来寻我,道:“桐华,你陪我一同入宫吧。”
我问道:“母亲突然入宫,是何人所请?”
母亲道:“陛下与皇后娘娘。”
看来,李锦渊如此作为,果真是涉及到姜家了。
我穿戴整齐,陪母亲坐上同一辆马车。
路上,母亲低声道:“昨日那孤女陪着太子一同跪下,看上去倒是情真意切。”
我道:“母亲,别人的事,我们便不用操心了。”
母亲看着我,问道:“我说这些,只想问你,若是陛下执意撮合你与太子,你当如何?”
我看向母亲,她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紧张。
我笑着说:“母亲放心,我自有应对之法。”
3
果不其然,李锦渊与沈如意亦在乾坤殿中。
只见他们二人跪于地上,那模样,恰似一对无端遭人拆散的苦命鸳鸯,令人心生怜悯。
皇后瞧见我,原本愁眉不展的面容瞬间绽出一丝笑容,轻声言道:“桐华,你且过来。”
我依言上前,皇后拉着我的手,温声道:“桐华,你与渊儿的婚事依旧作数。太子年轻,说话做事没个分寸,你莫要放在心上。”
此时,沈如意眼珠微红,低着头,轻轻抹泪,那模样好不楚楚可怜。
太子李锦渊闻言,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失望,竟道:“桐华,你为何如此固执?”
瞧他这副模样,倒像是我成了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一般,我心中暗自恼怒,却仍走上前,恭敬行礼道:“陛下,娘娘,婚姻之事向来讲求你情我愿。太子已有意中人,桐华实在不忍拆散他们。”
李锦渊与沈如意二人同时抬头看向我,那眼中的期待莫名有些刺眼。
陛下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道:“什么意中人,不过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乡野村妇罢了。”
太子李锦渊闻言,支起身子,反驳道:“父皇,萧淑妃当年也是您从民间带回来的女子,难道她也是村妇不成?”
陛下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你个逆子,竟敢如此顶撞朕!”
皇后娘娘见状,赶忙轻拍陛下的后背,柔声顺气道:“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太子李锦渊俯身磕了一个响头,言辞恳切道:“父皇,母后,若是不能娶如意为妻,儿臣愿舍弃这太子之位,陪如意潇洒江湖。”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静寂,众人皆被太子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与母亲对视一眼,母亲朝我微微摇头,示意我退到一边。
半晌后,陛下沉着脸,大声叫人拿来笔墨,打算重新拟旨。
皇后脸色也不太好,心中焦急,想阻止却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她将目光对准了我,缓缓言道:“陛下,不如这样吧,让渊儿娶桐华为妻,纳沈如意为妾。”
陛下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我问道:“桐华,你意下如何?”
还未等我开口,李锦渊便高声道:“父皇,儿臣怎么能让如意做妾?如意与儿臣情投意合,儿臣定不能委屈了她。”
陛下闻言,怒目圆睁,喝道:“你做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皇后见势不妙,赶紧让人把他二人强行带走,又急忙安抚陛下情绪,轻声细语道:“陛下莫要动怒,渊儿年少无知,不懂事,您莫要与他计较。”
这场闹剧总算结束,皇后娘娘将我带到她的寝宫,支走了所有仆从。
她看着我,缓缓问道:“桐华,你可知陛下与萧淑妃之间的事?”
我微微摇头,道:“有所耳闻,只是所知不多,还望娘娘赐教。”
皇后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看着高耸的宫墙,悠悠说道:“当年陛下还是太子时,也曾面临权力与女人的抉择。”
“萧淑妃本是江湖侠女,性子泼辣顽劣。一次偶然,她在江南救下被强盗拦截的太子,二人相处半月便心生情愫。”
“那时的萧淑妃并不知太子身份,以为对方只是一介商客。两人曾经在江湖游走,劫富济贫,宛若一对恩爱的江湖爱侣,好不自在。”
“后来,还未登基的陛下便三言两语便将她带入了东宫。就此,萧淑妃便成为了太子妾室,连个侧妃的身份都不曾拥有。”
皇后说完这些,顿了顿,又道:“当年本宫已是先皇钦定的太子妃,而萧淑妃,以身家性命要挟陛下,想要顶替本宫的位置。”
我呆滞一瞬,心中好奇,问道:“之后呢?”
皇后娘娘笑了笑,道:“之后?陛下没有犹豫,直接将本宫娶进了东宫,断了萧淑妃的念想。”
“自那之后,萧淑妃便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深宫,整日郁郁寡欢。”
“所以,男人的喜欢是什么呢?陛下必然是真心实意对待萧淑妃的,只是比起爱意,他更在乎权力。”
皇后娘娘看着我,继续道:“桐华,你与本宫很像,本宫很希望你能嫁与渊儿,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姜家。”
我思索片刻,道:“娘娘,即便不嫁给太子殿下,姜家,依旧是天子最忠实的臣子,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皇后娘娘抬起眼眸,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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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那巍峨的太师府,脚步匆匆,径直走向母亲房中,与她细细说起今日和皇后娘娘的那一番谈话。
我眉间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母亲,您认为太子会像当年的陛下一样,在权力与情感之间选择权力吗?”
母亲轻轻摇头,眼神笃定:“不会!”
我微微皱眉,追问道:“为何母亲如此肯定?”
母亲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陛下心中所爱,一直都是当今皇后。这便是最好的例证。”
我低下头,细细琢磨母亲此话,又回想与皇后娘娘交谈的诸多细节,当即恍然大悟。
我抬起头,目光明亮:“母亲所言极是,真正手握皇权之人,又怎会轻易放弃心中所爱?”
朝中大臣,皆以为陛下娶皇后,不过是忌惮皇后娘家的势力。
我冷笑一声,说道:“可真实的情况,却是陛下原本就钟情于皇后,这才给了她这后位。”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陛下心仪之人是萧淑妃,那坐上皇后宝座的,也必然是萧淑妃无疑。”
“就像今天太子为了沈如意,宁可舍弃太子身份也要许她名分一样。”我微微摇头,感慨道。
如今想来,皇后与我说这些,也是话里有话,我轻声说道:“母亲,皇后娘娘与我说这些,想来也是希望我能为了家族嫁入东宫。”
我神色坚定,又道:“可惜啊,李锦渊不是当今陛下,我也不是萧淑妃。”
“若是真的嫁入东宫,便能保我姜家在皇权斗争中安然无恙,可就太过天真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许是李锦渊的痴情感动了上天,陛下竟迫于无奈投同意了他与沈如意的婚事。
我得知这个消息,静静地站在院中,默默地盯着那棵梨花树发呆。
随后,我唤来下人,吩咐道:“将这树挖了出来。”
待树挖出,我又命人备好车马,亲自送往东宫。
李锦渊见状,神色不悦,皱眉问道:“桐华,你这是做什么?想借此暗讽孤始乱终弃么?”
我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莫要多想,你我缘分已尽,曾经你送我的东西,也该一一奉还。”
除了梨树,我又让下人将李锦渊以前送我的所有东西,全部搬了出来,还了回来。
李锦渊没吭声,只是看着梨树若有所思。
这时,沈如意正巧出现,她带笑的脸在看到我后僵了僵。
她缓缓走到我面前,带着一丝感激说道:“姜小姐,我与阿渊,多谢你的成全。”
说罢,她竟跪在我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李锦渊没有阻止她,也朝我拱手,说道:“桐华,你送孤的东西,孤今日便让人整理出来尽早给你送去。”
我微微点头,说道:“多谢!”
我转身欲走,李锦渊突然叫住了我。
“桐华!”
我转身,问道:“殿下何事?”
李锦渊面露愧疚,说道:“是孤对不住你!”
我欠身,没再回话,转身离去。
很快便到了李锦渊大婚之日,我陪伴父亲母亲盛装出席。
李锦渊穿着婚服,脸上的笑容和煦又美好。
突然,我感受到一阵阴寒的气息,仿佛有一道目光在暗处注视着我。
我扭头一看,赫然看到了坐在角落独自饮酒的三皇子李长韫。
比起位高权重的太子,他这个三皇子的存在感可谓低到尘埃。
我心中暗自思量,轻声对身旁母亲说道:“母亲,那三皇子李长韫,本是萧淑妃的儿子,因为身份低下,空有皇子身份,却并无实权。”
母亲微微点头,说道:“可这样一个人,却曾经带兵打战,灭了整整一个大国。”
我接着说道:“绕是如此功绩,也换不来陛下半分赏识。”
母亲回忆道:“不过当年父亲倒是极为看重他,常言他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
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李长韫对我举了举酒杯。
我微微一笑,隔空与他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我以为,我与李长韫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没成想太子李锦渊刚成婚不过两天,李长韫便亲自前来姜家提亲。
父亲前来询问我的意思,字里行间皆是对三皇子的赞赏。
父亲说道:“桐华,三皇子亲自前来提亲,可见其诚意,为父觉得倒也不错。”
我没有答应,让丫鬟关紧了门窗。
我对父亲说道:“父亲,三皇子如今前来提亲,目的不纯,我担心会多生变故。”
父亲摸着下巴思索,问道:“桐华,依你之见?”
我神色严肃,说道:“父亲,姜家是忠君,并非是忠于其他势力,可莫要本末倒置啊。”
父亲懂了,当下便拒绝了三皇子的求婚。
谁知三皇子求亲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京城里开始出现我与三皇子的不少传闻。
李锦渊给姜家递来请柬,邀请我前往东宫一聚。
刚一见面,李锦渊便让一旁的沈如意离开了。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问道:“桐华,你看上三弟了?”
5
好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我徒然一惊,身子猛地一颤。
“未曾。”我垂眸,轻声应道。
“那真是可惜了,三弟才貌双全,京城多少贵女都想嫁给他。”那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试探。
这番试探之语,让我第一次这般明显地觉察出太子不同于寻常之处,心中不禁暗自警惕。
他携我前往那颗被我换回来的桃树旁,指着上面缺失的一块树皮,缓缓开口:“为了去掉那两行字,你直接消掉一大块皮,到底是孤高估了你的情意。”
我微微一怔,随即道:“殿下此言,倒是让桐华听不懂了。”
李锦渊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如渊:“桐华,你可怨孤?”
“不怨!”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为何?”他挑眉,似有不解。
“即便殿下不曾遇见沈姑娘,将来也会遇到其他心意的女子,故而,桐华从来不求男人真情。”我神色平静,语气淡淡。
生于世家,自当以家族为重,此乃我心中坚守之念。
儿女情长,不过过眼烟云,计较得太多,反倒会忘了初心,失了本心。
我们站立许久,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气息。
沈姑娘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她盈盈一笑,端来两碗香甜的羹汤。
“姜小姐,看您气色想必是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这是如意亲手熬的药汤,您可以尝尝。”她声音轻柔,如春风拂面。
我接过碗,却并未喝下,只是微微欠身:“多谢,我从来不喜欢喝这些,有心了!”
李锦渊从我手里拿过药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无妨,全当这树替你喝吧!”说罢,直接倒在梨花树下。
我看着浸入土里的药汤,神色平静,并未搭话。
李锦渊突然对我说:“桐华,京城里都在说,娶姜桐华者得天下,你怎么看?”
我后背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全身,心猛地一紧。
这才是李锦渊请我来的真正目的,我心中暗道。
他眼中带笑,看似和气温柔,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莫名让人胆寒。
“与你退婚后,朝中原本支持孤的大臣开始倒戈,”李锦渊逼近我,目光如炬,继续道:“孤在很早之前便听他们说过,你嫁给谁,谁才是未来天子。”
我赶紧欠身,神色恭谨:“殿下,这般不切实际的言论,你信吗?”
李锦渊后退一步,嘴角上扬:“自是不信,一个女人若真能左右天子的人选,岂非贻笑大方?”
“殿下所言甚是。”我微微点头,附和道。
他说得很对,若是谁娶了我便是天子,那可真是太小看皇室斗争的残酷了,这世间哪有如此简单之事。
我思虑左右,对上李锦渊的眼睛,目光坚定:“殿下,姜家,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李锦渊挑眉,有点意外:“为何?”
“桐华深知,只有殿下才能保住姜家。”我神色凝重,一字一顿道。
每一次帝王更替,总会伴随多数权臣世家落幕,甚至葬身于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姜家亦不能幸免。
姜家树大招风,早已是各大势力的眼中钉,每一次的抉择,都是一场生死博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出了东宫,我坐上马车后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所幸之前拒绝了三皇子的求亲,否则李锦渊必然对姜家起疑,舍弃姜家的支持,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深感疲惫,便闭上眼睛歇息,试图忘却这些烦心事。
迷迷糊糊间,我已经听不到四周商贩叫卖的声音,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等到我猛然睁眼,才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心中顿时一紧。
我赶紧打开车帘,看到的不是熟悉的街道巷子,而是座座高山,连绵不绝。
我出城了?我心中一惊,喃喃自语。
“阿四,你不带我回家跑外面做什么?”我大声喊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前方没有声音,一片寂静,仿佛无人回应。
我觉得不太对,刚想下车查看,一道身影迅速来到我面前,紧紧握住我的手腕。
“你……”我刚想开口,对方二话不说堵住我的唇,让我无法言语。
6
我心中惊恐与愤怒如潮水翻涌,却强自压下,猛地拔下发髻上的簪子,狠狠朝来人脖子扎去。
那人反应极快,瞬间一把握住我拿着簪子的手,冷笑道:“真够狠的!”
这声音……我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三皇子?”
对方放开我,似笑非笑地蹲在我面前,挑眉道:“怎么,姜小姐不认识本王了?”
我不解,蹙眉问道:“殿下这是做什么?为何突然出现,还这般对我?”
他从我手中取下簪子,动作温柔地插入我的发中,轻声道:“姜小姐想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言罢,他竟用手摸我的脸,眼神炙热如火。
我心中一凛,忙后退一步,警惕道:“殿下,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即便什么都没发生,一旦传出去,桐华的名声也毁了。”
李长韫眼神冰冷了几分,沉声道:“桐华,你心中当真只有李锦渊?”
我摇头,坚定道:“不,桐华心中只有自己和姜家。”
他闻言,眼神复杂,片刻后道:“若我答应你,登基之后绝不动姜家分毫,你可愿嫁我?”
我盯着他的脸,仔细端详,想从这话中找出一丝作假的痕迹,缓缓道:“殿下,此言当真?”
李长韫神色未变,道:“自然当真。”
我淡淡一笑,问道:“殿下,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你奉命前往禹州处理瘟疫一事?”
他放开我,神色淡然,道:“自然记得,怎么?桐华对此事感兴趣?”
我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正襟危坐,道:“殿下可以告诉我,当年你是怎么治理那场瘟疫的吗?”
李长韫脸色变得极为古怪,问道:“你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我淡淡一笑,道:“一场瘟疫,本不会死那么多人,可殿下为了防止瘟疫扩散,竟直接将满州之人屠杀殆尽。”
他闻言,眼神一凛,问道:“你如何得知?”
我轻声道:“好巧不巧,禹州爆发瘟疫那年,我与兄长奉父亲之命隐姓埋名前去查探,险些死在大屠杀中。”
李长韫眉头紧锁,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继续道:“我躲在暗处,亲眼看到李长韫下令焚烧尸体,烧了足足十日。”
他闻言,沉默片刻,道:“即便如此,你又待如何?”
我淡淡道:“禹州距离皇城太远,加之战乱频发,陛下无法抽身探查禹州的实情。后来敌军攻打禹州,李长韫分明兵力强盛,却选择弃城而去。”
李长韫眼神闪烁,问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我轻声道:“我与兄长赶到京城的时候,得知禹州被毁,李长韫上书,说是敌军入城所致。如此一来,李长韫便将屠城一事,顺理成章的嫁祸到敌军身上。”
他闻言,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聪明。”
我淡淡道:“殿下以为此事再无他人知晓,却独独留下了我这个隐患。也正是因为此事,我便知道李长韫此人,绝非善类,不可深交。”
李长韫听到我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问道:“桐华,你胆子真大,不怕我杀你灭口?”
我轻声道:“如今陛下身子欠安,皇室斗争越发恶劣,姜家是平衡权力的重要一环,殿下不会杀我。”
他勾起我的下巴,力道很大,沉声道:“好,很好,我原本是想趁机要了你,让你再无退路,如今想来,是我低估你了!”
言罢,他松开手,带我下了马车,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木屋。
木屋建立在山水之间,周围有一片竹林,偶尔有鸟从上方飞过,景色宜人。
只是这个地方,总是流露出一股悲凉之意,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李长韫熟练的为我泡了一杯茶,毫无顾忌的坐在我对面,道:“这是我母亲种的茶,尝尝?”
我抿了一口,颇为惊讶,道:“淑妃娘娘竟还有这等手艺。”
他轻声道:“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只是可惜,她到死也无法踏出宫墙半步。”
我闻言,心中一惊,问道:“死?萧淑妃不是在深宫闭门不出吗?怎么可能死了?”
李长韫眼神黯淡,道:“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7
我生平头一遭,在李长韫的脸上,窥见了那般浓重的悲凉与落寞之色。
“母亲素来钟情于江湖的逍遥日子,当年父皇不过一时兴起,便将她带回了这深宫之中,这一关,便是一辈子啊。”
李长韫絮絮说了许多,可他所言之事,与皇后娘娘曾告知于我的,竟是大相径庭。
从李长韫口中,我方得知,萧淑妃当初为何那般执着于太子妃之位。
“她竟是因知晓陛下心中唯有皇后,心寒之下,才想以死相逼,求陛下放她自由。”
我惊愕不已:“竟有此事?”
李长韫苦笑:“谁知陛下不为所动,竟让人废了她的武功,将她永远囚禁于宫殿之中。”
若非李长韫今日所言,我断然不可能知晓萧淑妃已然离世。
他目光坚定,望着我道:“桐华,我想让他给母亲陪葬,所以我必须坐上那皇位。”
我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露出一丝怯意。
“桐华,你会帮我的,对吗?”李长韫紧紧盯着我,目光中满是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姜家几百口人,我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和姜家的前途开玩笑。”
李长韫闻言,神色未变,只是郑重发誓:“桐华,我发誓,定能保住姜家。”
说罢,他走过来,轻轻抱住我,声音温柔:“我需要你帮我,我需要姜家的权势。”
我压制着内心的情绪,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李长韫松开我,笑了:“好,我给你时间考虑,桐华,我相信你会给出让我满意的答案。”
天黑之前,李长韫亲自将我送回府中。
父亲见我回来,脸上紧绷的表情才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
“桐华,你出了东宫便一直与三皇子在一起?”父亲关切地问道。
我点头:“是的,父亲。”
父亲眉头紧锁,满是担忧:“陛下的病越发严重了,皇宫,可能要变天了,你如今与三皇子走近,太子殿下那边……”
我安慰父亲道:“父亲放心,我自有定夺!”
想了想,我又问道:“父亲,您之前为何看重三皇子?”
父亲沉吟片刻,道:“野心,自古以来,无野心事不成。”
我冷笑一声:“父亲认为,三皇子一旦登基,姜家还有活路吗?”
父亲闻言,沉默不语。
我想他心中也很清楚,野心越大的人,越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
我望着父亲,认真道:“父亲,姜家以后还是尽量与太子保持距离。”
皇宫要变天,京城,也要变天了。
三月后,宫中传来消息,陛下的病情急剧恶化,闹得太医院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便掉了脑袋。
更有甚者,直接辞官回家,以求自保。
皇后娘娘的请柬于昨日刚送到姜家。
如此危急时刻,她召我入宫的目的,不言而喻。
待我入了宫,便看到李锦渊与沈如意也在。
陛下躺在床上,好似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性命,气若游丝。
沈如意正在为他施针,手法娴熟。
我这才恍惚地意识到,此女竟也是医者。
不过连太医院皆束手无策的病症,她一个游历在江湖的女子,能有法子吗?
沈如意收了针,朝皇后娘娘行礼:“母后,恕如意医术不精,难以彻底为父皇除去病根。”
皇后娘娘坐在床榻边上,面无血色,眼神中满是忧虑。
她向我招手,声音温柔:“桐华,过来。”
我走过去,双手被她紧紧握住,感受着她手心的凉意。
“桐华,今日召你来,是陛下的旨意。”皇后娘娘缓缓说道。
我对着床榻双膝跪地,恭敬道:“陛下可有要事吩咐?”
陛下侧过脸看我,气若游丝道:“桐华,朕听说,长韫前去姜家提亲了?”
我忍不住看了李锦渊一眼,只见他神色平静。
“陛下,桐华与三皇子并无缘分,当日便让父皇回绝了这门婚事。”我如实回答。
陛下微微点头,继续道:“姜家一片肝胆之心,朕,很是欣慰,以后太子之事,还需要你多操心。”
“桐华明白,定不负陛下所托!”我郑重承诺。
陛下开始咳嗽起来,突然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枕巾。
沈如意赶紧上前,焦急道:“父皇,您身子太弱,还是好生歇息吧!”
李锦渊也劝道:“父皇,您先休息,其他事情有儿臣在。”
说罢,他让沈如意陪皇后娘娘守护陛下,将我带到寝宫外。
见四下无人,李锦渊才负手而立,缓缓道:“桐华,你可知父皇身患何疾?”
我思索片刻,道:“父亲与我说过,陛下是操劳过度导致身子欠安。”
“操劳?”李锦渊讥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自孤与如意成婚后,父皇便将大部分政务交于孤处理,何来操劳?”
我微微皱眉:“太子妃医术超群,想必殿下已然知晓其中病症!”
李锦渊面对我,俯身在我耳边说了几个字,声音低沉而神秘。
8
我顿感惊骇莫名,心下翻涌如潮,一时之间,竟是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李锦渊目光深邃,缓缓言道:“桐华,你素来聪慧过人,孤心中明了,你定不会做出那等令孤失望之抉择。”
我诚惶诚恐,归至家中,即刻便让父亲撰写辞呈。
父亲面露不解之色,问道:“桐华,你为何要让为父辞官归隐,远离这朝堂纷争?”
我轻叹一声,言道:“父亲,宫中的火已然熊熊燃起,如今之际,唯一能明哲保身之法,唯有远离这朝堂之漩涡。”
“再者,兄长尚在边关,奋力御敌,保家卫国。”
“今日,李锦渊悄声告知于我,兄长近日竟也要回京了。”
“可之前我面见陛下之时,陛下却从未提及兄长回京一事。”
“那便说明,陛下并未下达任何旨意。”
“掌管朝堂几十万大军之大将军,突然无召回京,即便兄长忠心可鉴,也难免会引起朝中之人之猜疑。”
“届时,若那忤逆之罪名落到兄长头上,姜家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话音未落,母亲推开书房之门,亦是满脸愁容,忧心忡忡。
“夫君,朝堂出事了。”母亲急声道。
父亲闻言,猛地站起身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五皇子自缢而亡,六皇子淹死于家中荷塘!”母亲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恐惧。
我眉头紧锁,沉声道:“这二位皇子,皆是太子殿下之拥护者,他们一死,说明有人已是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能杀死两位皇子,还能做到滴水不漏,心思如此缜密之人,除了三皇子,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父亲沉思片刻,再次问道:“夫人,除了两位皇子,可还有其他人出现意外?”
母亲点了点头,言道:“刑部尚书魏大人,亦死于家中。”
“魏大人乃是太子一派之人,父亲曾说过,此人在两天前便已递交了辞呈。”
“这是要将太子的党羽一一清除么?”我喃喃自语,心中忧虑更甚。
父亲此刻也有些犹豫了,言道:“桐华,这一局,怕是为父辞官也难以躲过去了。”
夜深人静之时,我独自一人悄然前往李长韫之府邸。
他似乎早已知晓我会来此,竟提前为我倒好了酒。
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豪气干云。
李长韫打趣道:“桐华好胆量,竟不怕我下毒害你?”
我微微一笑,言道:“殿下若想害我,又何必等到今日?”
他盯着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言道:“桐华,你说过会给我一个答案,可却让我等了这么久!”
我心中明白,若是再拖些时日,他必然会对姜家下手,于是言道:“殿下,桐华愿携手姜家,助你一臂之力。”
“很好,”李长韫脸色缓和了许多,言道:“我若登基,定不亏待姜家,而你,姜桐华,会成为我的皇后。”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李长韫靠近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让我心中一颤。
那一双黑色的瞳孔,仿佛有种蛊惑人心之魔力,让我几乎沉醉其中。
他轻声言道:“桐华,你或许不知道,当初李锦渊求父皇为你们赐婚时,我也在。”
我微微一愣,问道:“殿下说这些做什么?”
“做什么?”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道:“我只想告诉你,那日除了李锦渊,我也当着父皇的面求父皇为我们赐婚。”
“可你知道父皇是怎么说的么?”李长韫一字一句道:“他说,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与太子相争?你也配?”
原来当年李锦渊求旨那日,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可李锦渊却从未与我说过这些。
李长韫一把抱住我,低头咬住我的唇。
我抵住他的胸膛,用力将他推开。
等他松开,我才言道:“殿下,桐华前来,只是来告知你答案,夜深了,还请殿下早些休息。”
我起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桐华,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恳求。
9
“殿下,桐华尚待字闺中,若今夜留于您府上,坏了名节尚且不论,姜家上下,又当如何自处?”我垂首,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
李长韫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勾住我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桐华,在你心中,姜家便胜过一切么?”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毫不犹豫:“自然!姜家乃我根本,岂能不顾?”
他微微一顿,随即松开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我不动你。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我如获大赦,迅速从他身上离开,退后几步,恭敬地欠身行礼:“桐华告辞。”
“桐华,”他忽然唤住我,声音低沉,“你可知你兄长即将回京?”
我身形一僵,猛地转身:“此事……与殿下有关?”
他缓缓走近,目光如炬:“你或许不知,当年我带兵攻打楚国之时,你兄长曾千里迢迢赶来相助。时至今日,我与他,依旧是挚交。”
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李长韫,你竟与兄长有这层关系?为何兄长从未提过?”
他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桐华,这便是我为何敢与太子撕破脸的原因之一。”
我如坠云雾,意志力一点点被抽离,喃喃道:“两位皇子与魏大人……”
他忽然凑近,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低声道:“你猜得不错,是我做的。”
我猛地推开他,转身逃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几日后,兄长果真回京了。
沈如意亲自来姜家见我,神色凝重:“姜小姐,你千万小心。”
我心中一紧:“沈小姐何出此言?”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兄长已然入宫,我……我担心有变。”
我在家中等了足足五日,也不见兄长回府。
心中不安愈甚,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直到父亲慌慌张张地回来,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衣衫凌乱。
“桐华,不好了!裴儿已被陛下打入死牢!”
我惊得后退一步,扶住桌角:“父亲,此言当真?”
话音未落,门外便冲进来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气势汹汹。
他们二话不说,便直接将父亲带走。
父亲扭头对我喊话,声音沙哑:“桐华,照顾好你母亲!”
父亲被抓走后,我即刻回到房间,提笔书信两封。
一封送到东宫,一封,则送往李长韫的府邸。
母亲平日沉稳内敛,此刻却险些失去理智,双手紧握成拳:“桐华,你且安心在家,我即刻回趟赵国公府!”
我急忙拦住她,声音急切:“母亲,不可!皇宫怕是乱成一锅粥了,不能牵连到外祖父!”
母亲眼珠赤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桐华,你父亲不会出事的,裴儿也不会出事的,对吗?”
我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坚定:“姜家忠心耿耿,父亲在朝辅佐君王,兄长在野镇守边关,陛下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当日,我便收到回信。
太子信中所说,陛下病重,不可能下旨囚禁兄长,更不可能带走父亲。
而李长韫的信却绝然相反。
他告诉我,太子已经知道姜家倒戈,这才对姜家出手了。
两人所言,我身在局外,不知真假。
我想出门,却发现门外全是来自宫中的士兵,严阵以待。
“姜小姐,无陛下诏令,任何人不得外出。”士兵头领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无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心中焦虑万分。
夜晚,我的案桌上多出了一封书信,没有署名。
我打开一看,紧绷的弦总算松懈下来。
信中言道,宫中的权力纷争,远比我想象中的更为惨烈。
除了姜家,还有朝堂诸多大臣也牵连其中。
姜家如今还只是处于监视之下,多方势力也并未真正对姜家赶尽杀绝。
但陈家、齐家便没有那么好运了。
这两家,是这次皇室斗争中率先牺牲的大家族。
同样,陈家与齐家,是太子那一派的人。
我当即将信烧毁,前往母亲的院子。
母亲一直没睡,只是望着夜空发呆,眼神空洞。
“桐华,”她见我进来,声音沙哑,“我得到消息,朝中世家贵族大多都出了事,尤其是朝中权臣的夫人,不知被抓去了哪里。”
我点头,神色凝重:“看来父亲被抓,并非是因为兄长的缘故。”
母亲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那是为何?”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宫变!囚禁大臣的夫人与子女,无异于变相威胁。”
母亲闻言,身体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我急忙扶住她,轻声安慰:“母亲,别怕,我们姜家不会有事的。”
三天后,皇宫的丧钟敲响,声震四方。
守在姜家的士兵随后撤离,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看着手中的信,心脏跳得厉害,手微微颤抖。
陛下,驾崩了?
10
我与母亲心急如焚,匆匆赶到皇宫。
甫一踏入宫门,便见那李长韫手握一把带血的利剑,大剌剌地坐在皇位之上。
他身旁,竟立着一位颇有江湖气息的女人。
我心中一惊,低声道:“萧淑妃?”
母亲亦是满脸惊愕:“李长韫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我冷哼一声:“看来,他嘴里也没一句实话。”
放眼看去,满朝文武百官皆在,他们面面相觑,满目惊恐。
那模样,宛如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我目光扫过众人,却见唯独父亲,被李长韫安排了座位。
此时,李长韫见到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朕的皇后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我,目光各异。
有大臣义愤填膺,站出来指着父亲大骂:“姜太师,先帝刚去,你便助纣为虐,如何对得起先帝的嘱托?”
父亲神色平静,还未说话。
李长韫却眉头一皱,将手中的剑猛地朝那大臣掷去。
“嗖”的一声,顷刻间,那人便被一剑穿喉,鲜血溅地。
我心中一紧,连忙跪在地上,急切劝诫道:“殿下,滥杀无辜,非君王所为啊!”
李长韫看着我,嘴角仍挂着笑:“皇后说的有道理,你既然开口了,那朕,便少杀几个。”
说罢,他轻轻摆手,几个大臣便被拖了出去。
李长韫目光扫过众人,高声道:“太子已死,皇室除我之外再无皇室血脉。”
“众卿若拥我称帝,便可回家与家人团聚,至于诸位的夫人,也能安然无恙的回家。”
话已至此,父亲第一个站出来,跪地拜道:“臣,姜回,恳请三殿下登基。”
父亲开口后,朝中大多数臣子纷纷效仿,跪地高呼。
我心中明白,这些大臣,有些与父亲交好,有些,曾受到父亲点拨与提拔。
至于那些还未服从之人,李长韫毫不犹豫,让人带到外面处决。
我心中焦急,再次开口:“殿下,如此忠义之士,您若是都杀了,如何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自古君王,向来以宽厚服众,以仁德治国,以善意待臣,您既欲称帝,应当有君王之风,让天下叹服。”
“还未登基便大肆杀虐臣子,此番所为,与恶魔何异?”
李长韫闻言,看了看身边的萧淑妃,只见对方朝他微微点头。
他才道:“好,朕不杀他们,来人,凡有不服者,且先打入死牢!”
当天,我便被李长韫留在皇宫。
不多时,萧淑妃前来见我。
她围着我打量了许久,眼中满是厌恶:“你身上有种让我极为厌恶的气息!”
我欠身行礼,轻声道:“淑妃娘娘是否在桐华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皇后娘娘说过,我跟她很像,如今看来,此话不假。”
萧淑妃冷笑一声:“可惜江玉婉提前跑了,否则我还真想看看她狼狈的样子!”
我微微皱眉,试探道:“淑妃娘娘,我曾经听皇后娘娘与三殿下皆说过你的往事,只是不知他们二人,谁的话更可信些。”
萧淑妃目光一冷:“哦?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将那些故事事无巨细讲给她听,暗暗观察她的神色。
萧淑妃听完,冷笑道:“当年我入宫后,才知他早有意中人,我找他要说法,他却将我关入深宫。”
“随着长韫逐渐长大,我以为他能放我出去,可笑啊,他竟然想让我死。”
我心中一动,问道:“陛下当时为何如此?”
萧淑妃恨声道:“听闻他怕我对皇后不利,便直接让人废去我的功夫,赐了白绫。”
“好在我常年混迹江湖,以假死逃过一劫。”
“连陛下,都以为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女子已死在深宫之中。”
我沉思片刻,问道:“所以陛下身上的毒,是您下的?”
“这是当初李锦渊告知我的秘密,也是导致陛下死亡的真正原因。”
萧淑妃目光一寒:“那毒我调了很长时间,也不枉我与他情深一场。”
闻言,我顿时不知该如何搭话,沉默片刻。
见我不语,萧淑妃自顾自的坐在我面前:“长韫说,要娶你为后,所以我才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他的眼。”
我抬头看向她,问道:“如今见到了,娘娘可还满意?”
她嗤笑道:“满意?我刚进来便说过了,你和江玉婉一样让我厌恶,皇后绝不会是你!”
她说完这句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道:“这本经书和木鱼,留给你。”
“你若识趣,便出家去吧。”
11
当晚,月色如霜,李长韫便悄然来了。
他将下巴轻轻搭在我肩上,声音低沉:“桐华,朕不能封你为后。”
果然,与我所料无异。
我心中并无一丝波动,淡淡道:“无妨,殿下,您登基之后,桐华便前往淮南庵出家,从此青灯古佛相伴。”
李长韫眉头一皱:“桐华,你这是在威胁朕?”
我微微摇头,将萧淑妃送我的东西递给他。
李长韫看了一眼,目光微凝,不用我多说,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若是母亲的意思,那你可先去安顿一段时间,等朕处理好朝中之事,必会争取母亲同意,将你接回来。”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李长韫从身后抱住我,手开始解我的衣服。
我伸手阻止他,声音坚定:“殿下,桐华尚未出阁,此举不妥。”
这一次,李长韫态度强硬,一把将我抱上床。
一夜荒唐,第二日我腰酸背痛地起身。
李长韫早已离开房间,只留下一室旖旎。
前来伺候我的丫鬟在为我穿衣的时候,偷偷在我手心塞了一样东西。
我仔细看着这个丫鬟,面容很陌生,但身形却极为眼熟,似曾相识。
丫鬟也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是没有说话。
我看着她的眼睛,猛然想起来了,这不是曾经在萧淑妃宫中见过的那个小丫鬟吗?
等她离开后,我才发现她递给我的是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
等到李长韫前来找我时,我便提出想见一见我兄长。
他有些犹豫,眉头紧锁:“桐华,朕已经答应过你不动姜家,你莫要得寸进尺。”
我心中一紧,质问道:“所以,殿下便要杀我兄长?”
李长韫摸我的脸,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冷意:“桐华,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留下任何隐患,姜裴手握几十万大军,他不死,朕如何顺利得到兵权?”
我满心悲戚,问道:“可,兄长不是殿下挚友吗?你们曾一起并肩作战,情同手足啊!”
李长韫低笑一声:“傻桐华,你怎么什么都信?在这权力面前,情谊又算得了什么?”
我满腹失望,一把推开他,怒道:“你要杀我兄长,至少也要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李长韫松口,亲自带我来到死牢。
牢中阴暗潮湿,兄长浑身是伤,正披头散发的坐在草埔上。
“桐华?你怎么来了?”兄长看到我,眼中满是惊讶。
他看向李长韫,怒道:“三殿下,你竟敢造反?你对得起陛下,对得起这天下百姓吗?”
李长韫低笑:“反便反了,你能如何?这天下,终究是要落在朕的手中。”
我赶紧上前,握紧兄长的手,泣声道:“大哥,桐华无能,救不了你。”
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钥匙塞到他手中,低声道:“大哥,这或许有一线生机。”
兄长却摇摇头,坚定道:“好妹妹,无须你救,身为将士自当以身殉国马革裹尸,陛下已故,我也不愿听从乱臣贼子的调遣。”
李长韫强行将我拖开,冷声道:“你已经看到你兄长了,走吧。”
回到寝宫,我心中忧虑更甚,问李长韫:“我想知道,殿下是如何让我兄长回京的?”
他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无诏不得回京,桐华不妨猜猜,朕会用什么法子让他单枪匹马赶回来?”
我心中一沉,脱口而出:“你,下了假诏?”
李长韫摇摇头:“你兄长非同一般,难不成分不出诏书真假?”
我瞬间呆滞,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不是假诏?
难道,他从一开始便控制了陛下?
那诏书,也是他逼着陛下写的?
难怪,那天陛下突然以皇后的名义将我叫到宫中。
许是当时的寝宫里安插了许多李长韫的眼睛,所以当时的陛下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隐晦地给我一些暗示。
陛下故去,全国上下为陛下服丧。
李长韫也不例外,身着素服,一脸哀戚。
正因如此,他的登基大典一拖再拖。
为了泄愤,他大肆屠杀民间对他不满的百姓,一时间,京城血流成河。
久而久之,在无人敢对他造反之事多加议论,人人自危。
最为可怜的便是宫廷中的史官。
他们提笔书写李长韫谋反,杀父弑兄,虐杀无辜百姓,言辞激烈。
李长韫得知后,大怒,砍了他们的脑袋,鲜血溅在史书上,触目惊心。
新任史官也是犟骨头,依旧书写事实,毫不畏惧。
李长韫再次大怒,新任史官也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后来,李长韫不顾守丧期限,亲自定下登基时日。
算算时间,也就在七天后。
我被囚禁于深宫无法回家,不知家中究竟如何。
李长韫虽答应我不会对付姜家,但只要萧淑妃开口,他必然也会改变主意。
毕竟,萧淑妃在他心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是不知道,兄长那边准备得如何了!是否已经联络好旧部,准备起兵反抗?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来到了李长韫的登基大典。
他身着龙袍,气宇轩昂的走上龙椅,接受群臣朝拜。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大喊道:“陛下,太子殿下他,他已经带人杀进皇宫了。”
12
李长韫眉头紧皱,神色阴鸷,径直在那皇位上坐下,龙袍一挥,尽显张狂。
“李锦渊不是死了么?朕亲手所杀,断不会出错!”他咬牙切齿,声音中满是笃定与狠厉。
说话间,一阵啸杀之声由远及近,似那催命的符咒,令人胆寒。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李锦渊身着战袍,如天神下凡般杀了过来,他目光如炬,气势逼人。
紧随其后的,便是我的父亲与兄长,他们神色肃穆,步伐坚定。
而那些将士,俨然都是跟随兄长镇守边关之人,他们个个身姿矫健,杀气腾腾。
我年迈的外祖父也披上戎装,手持长枪缓缓现身,虽一头白发,却依旧宝刀未老,威风凛凛。
李锦渊肃然道:“三弟,你可知罪?”
李长韫冷笑一声,满脸不屑:“罪?朕何罪之有?反倒是你,敢在朕登基之日带兵闯入皇宫,是想造反么?”
他话音刚落,埋藏在四处的弓箭手纷纷现身,拉着弓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
李锦渊目光冷峻,道:“造反之人,难道不是三弟你?你为了一己私欲,罔顾亲情,残害手足,如今又妄图篡夺皇位,此等行径,天理难容!”
李长韫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放箭!给朕射死他们!”
一瞬间,万箭齐发,如蝗虫过境般密集。众大臣纷纷惊慌失措,找寻躲避之处,一时间乱作一团。
而这些本该射向李锦渊的箭,却通通朝李长韫的方向射去,他大惊失色,急忙躲避。
李长韫沉下脸来,怒道:“如此看来,你早有准备。”
李锦渊冷冷道:“你的人早已被孤诛灭,三弟,死到临头,你也该清醒了。你若现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孤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李长韫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上毫无惧色,他仰天大笑:“李锦渊,你以为你能赢?朕乃天子,自有天命相护!”
他看向我,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桐华,你也参与了其中,是吗?”
我神色坚定,道:“殿下,我说过,姜家,只忠君。”
李长韫微微眯起眼睛,道:“你也说过,谁是君,并不重要。”
我道:“是,但是为人君者,不该是杀人如麻,毫无人性之人。君王面对的是国,是天下百姓。一个残暴的君王,对一个国家来说,只能是灾难。殿下,你若为君,天下必将生灵涂炭。”
李长韫没多说什么,亮出了手中的利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似在诉说着他的不甘与愤怒。
他还未动手,一个人被提到了他面前。
萧淑妃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她发丝凌乱,满脸狼狈,却仍挣扎着喊道:“长韫,跑,快跑!”
李长韫原本沉稳镇定的面容徒然大变,他怒目圆睁,吼道:“李锦渊,你敢用我母亲威胁我?”
话未说完,萧淑妃竟当着所有人的面咬舌自尽,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染红了地面。
李长韫疯了,他双眼通红,举起剑发起攻击,口中喊道:“李锦渊,我要杀了你!”
他虽勇猛,但终究抵不过人多势众,被李锦渊一剑刺穿心脏。
临死前,他将头往我这边转了转,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什么都没说,缓缓闭上了双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长韫已死,李锦渊拦下了所有登基的奏折。
他道:“父皇已故,孤自当守丧三年。在这三年里,孤定会恪尽职守,守护好这大好河山。”
这场宫变,到这一刻彻底结束。
李锦渊是太子,也是陛下钦定的皇位继承人。
他平了叛乱,走上皇位,本就是众望所归。
比起李长韫,他更深得人心,百姓们对他满是期待。
回家后,我问起兄长回京的真正原因。
兄长微微一笑,拿出一道圣旨:“我拿到圣旨的那一刻,便知这是陛下的求救信。”
我好奇地问道:“兄长如何得知?”
兄长道:“原来,陛下与兄长之间有属于仅他二人才看得懂的隐秘文字。这道圣旨里,便蕴含着求救的消息。所以我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若再晚一步,恐怕陛下就凶多吉少了。”
来源:桃气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