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山河故人，走着走着就散了：翻脸是关系的自然筛选》

摘要：我坐在窗户跟前，瞅着楼下那棵老槐树。叶子都开始发黄了，风一吹，就有那么几片打着转儿往下落。这场景让我想起去年这时候，也是这么个黄昏，我跟林然坐在树下。她咔嚓咔嚓啃着苹果，我捧着本旧书，俩人都没咋说话，可感觉比说啥都亲。

我坐在窗户跟前，瞅着楼下那棵老槐树。叶子都开始发黄了，风一吹，就有那么几片打着转儿往下落。这场景让我想起去年这时候，也是这么个黄昏，我跟林然坐在树下。她咔嚓咔嚓啃着苹果，我捧着本旧书，俩人都没咋说话，可感觉比说啥都亲。

如今呢，她跑到南方去了，咱中间隔着的可不只是几百公里路，还有那些再也没法填平的沟沟坎坎。

人们老说啥友谊能地久天长，爱情能海枯石烂，可我见多了那些原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人，最后变得跟陌生人似的。就好比走在一条老长老长的山路上，一开始大家一伙人有说有笑地走着，还互相分享水壶里的水和干粮。可走着走着，有人觉得太累了，有人想去的方向不一样，还有人就是看腻了一路上的风景。然后呢，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扭头走了，把你扔在原地，你要么接着往前走，要么就傻站着发愣。

苏轼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话听着挺想得开，仔细一琢磨，全是无奈。咱都是这世上的过客，谁能一直陪着谁走到头啊？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叫陈雯，我俩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她喜欢熄灯之后偷偷点蜡烛看书，我就给她放风；我痛经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她翘课去给我买红糖姜茶。那时候我觉着，我俩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大三那年，就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儿，我俩彻底闹掰了。其实事儿本身小得不能再小——她没经过我同意，用了我的洗发水，那瓶洗发水还是我专门从老家带来的，就剩半瓶了。她轻飘飘地说：“用一下咋了？又不是啥值钱玩意儿。”我一下子就火了，冲她吼起来，她也不甘示弱地跟我吵。那天晚上，我俩谁都没搭理谁。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把东西全搬到隔壁宿舍去了。

后来我俩碰过几次面，每次都尴尬得要死，就跟身上扎了好多小针似的。慢慢地，咱俩也不见面、不联系了。奇怪的是，我也没像自己想的那么难受。时间长了，我都记不清最开始为啥吵架了。就是有时候在超市看到她爱吃的牌子的饼干，会愣一下；或者在图书馆的哪个旮旯闻到熟悉的香水味儿，心里会“咯噔”一下。

现在回头想想，我俩闹掰，与其说是那瓶洗发水闹的，不如说是我俩骨子里就不一样，这差异终于露出来了。她就看重物质，我喜欢追求精神上的东西；她特别现实功利，我满脑子理想主义。这些不同平时被友情给盖住了，一遇到事儿，就像火山爆发一样，根本控制不住。翻脸说不定不是关系的结束，而是这关系本来就该散伙的信号。

我认识一对闺蜜，从小幼儿园就认识，一块儿上学，一块儿谈恋爱，连结婚都挑同一天。所有人都羡慕她们这铁打的友谊。结果十年之后，我在商场碰到其中一个，她轻描淡写地跟我说：“我俩早就不联系了。”原因特简单，她们老公成了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她们在对老公的忠诚和友情之间，不知道咋平衡。

这事儿让我明白，再深的关系，也经不住那些根本性的冲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脆弱得跟蝉翼似的，看着挺结实，其实一戳就破。我们总觉得有些关系不一样，不会被世俗的事儿影响，可实际上，再特别的关系也躲不过人性的弱点和现实的压力。

去年冬天，我爸走了。葬礼上，好多好多年没见的亲戚都来了，一个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好像跟我一样难受。结果葬礼办完还不到一个月，那些嘘寒问暖的电话没了，关心的短信也没影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在亲人离世这么大的事儿面前，人们表面上能表现得特别关心，可这关心就跟昙花一现似的，一会儿就没了。

这也没啥可气的，反倒让我心里挺平静。我开始懂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变来变去的，有好的时候，就有不好的时候。有的人能陪你熬过人生的低谷，有的人就只能跟你在好日子里一块儿走。重要的不是这关系能维持多久，而是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真心对待彼此。

我以前在日记里写过：“翻脸不是背叛，只是自然淘汰。”当时觉得这话挺狠的，现在再看，还真有点道理。就像森林里的树，有的能一起享受阳光雨露，有的就得抢那点有限的资源。这不是谁对谁错的事儿，是生存的本能和彼此的差异造成的。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些跟我疏远的人，心里头没恨，就是有点可惜。可惜咱们没能走得更远，可惜那些没完成的约定，可惜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可生活就是这样，不停地筛选人，把不合适的都淘汰掉，留下真正能陪你走下去的人。

前几天收拾旧东西，翻出一叠明信片。那是大学时候几个好朋友互相寄的，上面写满了青春时候的誓言和梦想。看着那些幼稚的字和夸张的话，我忍不住笑了。那时候我们还信誓旦旦地觉得，这些情谊能一辈子不变呢！现在那些朋友天南海北的，有的都没联系了。但这也没啥，那些明信片上的温暖，那些一起度过的日子，都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永远刻在我心里了。

站在人生半道上往回看，我发现人际关系就像一张变来变去的地图。有的路线清楚得很，有的早就模糊得不行了。有人半，有人新加入旅程，大多数时候，你只能自己往前走。这不是孤独，是成长必须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