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婆婆的七十大寿，定在小区附近的小饭馆。我提前三天就开始挑礼物，逛了金店、花店，最后在老凤祥专柜停住——柜台里躺着枚素圈金镯，二十克的足金，样式简单却打磨得极亮，像块温润的蜜蜡。
婆婆的七十大寿，定在小区附近的小饭馆。我提前三天就开始挑礼物，逛了金店、花店，最后在老凤祥专柜停住——柜台里躺着枚素圈金镯，二十克的足金，样式简单却打磨得极亮，像块温润的蜜蜡。
"就这个吧。"我指着镯子对导购说。导购笑着夸："阿姨戴这个肯定好看，素圈显手型，金质也实在。"
付完钱，我把镯子装在丝绒盒里，又在花店订了束百合。临出门前，老公陈默戳我胳膊："咱妈平时最不爱戴首饰，你买这个她能喜欢？"
"不爱戴也得收。"我塞给他张银行卡，"这是我攒的私房钱，你甭管。"
陈默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他最近总说"别给老人太大压力"，可我知道，婆婆一辈子要强，过生日没件像样的礼物，心里该多失落。
生日当天，小饭馆包间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味。婆婆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见我们进来，忙起身擦桌子："都坐都坐，菜都点好了。"
我把丝绒盒推到她面前："妈，生日快乐。"
婆婆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打开盒子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金镯上，晃得她眯起眼。"哎呦，这得不少钱吧？"她抬眼问我，"太贵重了，妈不要。"
"不贵。"我撒谎，"打折买的。"其实专柜标价六万二，我砍了半天价才拿到六万。
陈默在桌下踢我鞋跟："说真的，咱妈平时连金戒指都不戴。"
"戴不戴是她的事，送不送是我的心意。"我瞪他一眼，又转向婆婆，"妈，您就收着，等我以后有钱了，再给您买更好的。"
婆婆没再推辞，把镯子攥在手心，手指摩挲着镯壁。她女儿小芸从厨房端菜出来，瞥见镯子眼睛一亮："妈，这镯子真好看！"
"好看啥。"婆婆把镯子往抽屉里塞，"放着占地方。"
小芸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饭桌上，婆婆不停给我夹菜："多吃点，你最近瘦了。"又对陈默说："小默最近项目忙，别总熬夜。"
我看着她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上周去她屋里收拾，看见床头柜抽屉里锁着个铁皮盒。当时她慌忙抢过去："都是些老物件，别碰。"
现在想来，那铁皮盒里，或许藏着比这金镯更珍贵的东西。
第二章 走时的米袋子
生日宴散场时，婆婆往我手里塞了个布口袋。"这是妈给你装的米。"她笑着说，"自家种的，比买的香。"
我接过来，口袋沉甸甸的，隔着布能摸到硬邦邦的东西。"妈，这米哪来的？"
"楼下王婶给的。"婆婆转身往家走，"她儿子从老家捎来的，说是新米。"
陈默帮我提着米袋，凑近闻了闻："确实有股稻花香。"他没多想，只当是婆婆的心意。
回到家，我把米袋放进储物间。陈默在客厅拆礼盒，拆到一半突然愣住："哎，那镯子呢？"
我这才想起，婆婆临走前说"放抽屉里"，可刚才收拾桌子时，我没看见那枚金镯。
"可能落你妈那儿了。"我翻出手机，给婆婆发消息："妈，镯子放您那儿没事吧？"
过了半小时，婆婆回了个语音，背景音是电视里的戏曲声："在呢，在我枕头底下。"
陈默撇撇嘴："咱妈还挺宝贝这镯子。"
我没接话，心里却犯嘀咕。婆婆平时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怎么会把金镯当宝贝收着？
第三章 储物间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陈默要去公司加班，临走前说："我昨晚听见你妈屋里动静，好像在翻什么。"
我正蹲在储物间整理旧物，闻言抬头："你听见了？"
储物间的光线很暗，我打开灯，看见最里面的纸箱上落了层灰。那是我去年搬家时从老房子带来的，里面装着婆婆的老物件：褪色的结婚照、缺了口的瓷碗、还有个用红布包着的铁皮盒。
"陈默，"我喊住要出门的他，"你来看看这个。"
陈默凑过来，我掀开红布，铁皮盒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我用指甲抠开锁扣，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沓现金、一本存折，还有张房产证。
现金的封皮上写着"给小宝"，存折户名是婆婆的小名"李淑兰"，金额二十万。房产证的名字也是李淑兰，地址是郊区的一套老房子。
"这是......"陈默的声音在发抖。
我翻出房产证，背面有行字，是婆婆的笔迹："等小宝上小学，用这钱交择校费。"
陈默突然想起什么，冲进卧室翻出婆婆的体检报告——上个月婆婆查出血糖高，医生说要控制饮食，可她昨天生日宴上，还吃了半碗红烧肉。
"她根本没吃多少。"陈默喃喃道，"昨天她把排骨都夹给我和小宝了。"
我突然记起，上周婆婆说"楼下王婶给的米"，可王婶上个月刚搬去女儿家。我又翻出手机，查了查婆婆的银行流水——最近三个月，她每月固定往郊区一个账户打五千块。
"那是小芸的账户。"陈默突然说，"小芸不是说在深圳打工吗？"
我猛地想起，婆婆的女儿小芸，三年前离婚，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后来婆婆说"小芸去外地找工作了"，原来她是去深圳照顾孩子。
储物间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房产证上。我摸着那沓现金，突然明白婆婆为什么总说"不缺钱"，为什么总把好吃的留给我们，为什么连金镯都舍不得戴。
"她攒了二十年。"陈默轻声说，"从我们结婚那年，她就每月存五千。"
我翻出婆婆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小宝明年上小学，得攒够择校费。小芸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得帮衬着。我和小默的养老钱够，别让他们操心。"
第四章 真相大白
我把铁皮盒的事告诉婆婆时，她正蹲在阳台给小宝洗衣服。听见动静，她手一抖，肥皂掉在水里。
"妈，"我蹲下来，"您不用瞒着我们。"
婆婆的手指绞着衣角："我就是......想给你们减轻负担。小默工作忙，你又要带娃，我不想让你们觉得......"
"您觉得我们是贪您钱的人？"陈默走过来，蹲在婆婆身边，"您知道吗？上次小宝发烧，您在医院守了一夜，我给您转了两千块，您又给我转回来。"
"那能一样吗？"婆婆抹了把眼睛，"那是你们辛苦挣的。我这钱，是攒的养老钱，是给孙子的学费。"
我握住她的手："妈，我们知道您疼我们。可您也得疼疼自己。上个月您说腿疼，我去给您买按摩仪，您说'浪费钱'。可您知道吗？我看见您半夜起来揉腿，揉得枕头都湿了。"
婆婆的眼泪掉在洗衣盆里，溅起小水花："我就是......怕你们嫌我累赘。"
"怎么会？"陈默把婆婆扶起来，"您是我妈，是我们家的宝。"
那天晚上，我们全家挤在客厅吃火锅。婆婆把金镯子摘下来，戴在我手腕上："我就说这镯子适合你，比我戴好看。"
我摸着镯子，突然想起储物间里的铁皮盒。原来最珍贵的礼物，从来不是金镯，而是婆婆藏在岁月里的爱。
深夜，我和陈默躺在床上。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明天咱们把那二十万取出来，给小芸寄过去。"
"嗯。"我应着，突然想起什么，"还有那袋米。"
"米怎么了？"
"那不是王婶给的。"我笑了，"是咱妈攒的，要给小宝熬粥喝。"
陈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老婆，咱们以后别让妈这么累了。"
"好。"我往他怀里钻了钻，"咱们一起疼她。"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婆婆房间的门上。我知道，明天早上，她又会给我们煮红糖小米粥，会在我们上班时偷偷往兜里塞零花钱，会把所有的好，都藏在最朴素的日子里。
而这，就是家最珍贵的模样。
来源：糯米爱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