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据他后来所说,那日他在人间例行巡查,突然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扶着路边的梧桐树缓了许久,再抬头时,眼前闪过的全是我的身影——哭的笑的,闹的怒的,最后定格在我喝下孟婆汤时泪流满面的模样。
番外篇
01
蒋歆恢复记忆的过程并不如我那般戏剧性。
据他后来所说,那日他在人间例行巡查,突然心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扶着路边的梧桐树缓了许久,再抬头时,眼前闪过的全是我的身影——哭的笑的,闹的怒的,最后定格在我喝下孟婆汤时泪流满面的模样。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后来搂着我说,“酆都大帝给我的孟婆汤是兑了水的。”
原来那日酆都大帝表面震怒,实则心软。他早就看出蒋歆情根深种,强拆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故意将惩罚说得严重,又暗中让孟婆在汤里做了手脚。不仅蒋歆的孟婆汤是假的,连我的那份也只是暂时封印记忆,只要遇到强烈的感情冲击,封印就会松动。
“大哥在地府受罚是真,但没镜子里演的那么惨。”阎罗王有一次说漏了嘴,“那些刀山油锅的画面是我用幻术变的,就想试试你到底有多爱他。”
我气得拿起抱枕追着他打,蒋歆却笑着拉住我:“五弟也是好心,要不是他这一激,你怎么会当场哭晕过去,又怎么会在三年后看见我时突然恢复记忆?”
话虽如此,我还是扣了阎罗王三个月的香火供奉,让他好好记住乱演戏的代价。
02
恢复记忆后的蒋歆第一时间回了地府。
酆都大帝看着跪在殿前的他,长叹一声:“罢了,你既然已经恢复记忆,本帝也不再阻拦。但阴阳两界自有法则,你需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于是蒋歆开始了他漫长的“上下班”生活。
白天他在人间陪我,晚上则要回地府处理公务。有时候忙起来,连约会到一半都要突然消失,留下我和吃到一半的烛光晚餐。
起初我很不习惯。特别是每次他突然消失后,餐厅服务员那种“又逃单了”的眼神让我如坐针毡。后来蒋歆学聪明了,每次出门前都会在我包里塞满现金,还会提前结账。
但最让我头疼的不是这个,而是地府那帮“同事”。
自从阎罗王把我的联系方式在地府内部公开后,我的手机就成了24小时热线。
“大嫂,大哥在吗?生死簿系统又崩了!” “嫂子,能不能让老大批个文件?他手机关机了!” “弟妹啊,老五又闯祸了,能不能让老大回来一趟?”
最离谱的一次是孟婆亲自打来视频电话,背景是排成长队的鬼魂:“秦广王夫人,麻烦您催催殿下,汤料不够了,他答应今天送来的忘川水还没到......”
我举着手机目瞪口呆,视频里一个个鬼魂好奇地探头,还有个调皮的小鬼对着镜头比耶。
蒋歆从浴室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我举着手机和孟婆讨论忘川水快递业务的场面。
他哭笑不得地接过电话:“我马上处理。”然后转头看我,“要不我给你换个号码?”
我摇摇头:“不要,这样挺好的。”至少这样,我不会再觉得他离我很远。
03
褚甜甜和阎罗王的进展比我预想的要快。
自从那次阎罗王来人间传话,褚甜甜就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她总缠着我问地府的事情,尤其关心阎罗王有没有女朋友。
“你说,我要是死了下去,能走后门投个好胎吗?”有一次她悄悄问我。
我差点把奶茶喷出来:“你就这点出息?”
结果这话被路过的蒋歆听见了,他若有所思:“五弟确实单身几千年了。”
于是下一次阎罗王来人间出差时,我们特意组了个局。
ktv包房里,阎罗王正襟危坐,小麦色的脸上写满拘谨。褚甜甜却毫不在意,一把抢过话筒塞给他:“来都来了,唱一个!”
阎罗王看着话筒如临大敌:“地府不兴这个...”
“不会吧不会吧,堂堂阎王爷不会唱歌?”褚甜甜激他。
阎罗王果然上当,一把抓过话筒:“谁说的!本王当年也是酆都好声音冠军!”
然后他唱了一首《忘川河畔等你三千年》,声音意外的好听,就是歌词有点瘆人:“我在忘川河畔等你三千年/看尽彼岸花开花谢/孟婆汤里兑了多少水/才能让我不忘你的脸......”
褚甜甜听得如痴如醉,结束后啪啪鼓掌:“好听!再来一首《求佛》会不会?”
我看着阎罗王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踊跃,甚至和褚甜甜情歌对唱《今天你要嫁给我》,不由得对蒋歆竖起大拇指:“你们地府的都好单纯。”
蒋歆笑着搂住我:“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像我这么容易骗的阎王不多了。”
那天晚上阎罗王喝多了,抱着话筒不撒手,非说要给褚甜甜表演个“鬼上身”,被蒋歆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最后是褚甜甜扶着东倒西歪的阎罗王出的门,临走前他还抓着门框不放:“大嫂!下次我还来!人间真好玩!”
后来听说阎罗王回到地府后,被酆都大帝罚扫了一个月厕所,因为他身上的人间酒气熏晕了好几个新来的鬼魂。
但惩罚归惩罚,他还是隔三差五找借口上来“巡查”,每次都不忘给褚甜甜带地府特产——彼岸花做的精油、忘川水泡的茶(再三保证喝了不会失忆)、甚至还有孟婆汤口味的糖果。
褚甜甜把这些宝贝供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逢人就炫耀:“看,我男朋友从下面带来的。”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谈了个矿工。
04
我和蒋歆的婚礼定在清明那天。
选这个日子是因为蒋歆说“阴气重,好办事”,我爸妈的牌位也能来得方便些。
是的,自从蒋歆恢复职位后,他特意帮我查了父母的去向。原来他们早就在地府当上了公务员,一个管户籍一个管后勤,小日子过得比我还滋润。
婚礼请柬发出后,人间地府都炸了锅。
人间这边的朋友收到请柬时都很困惑:“为什么婚礼时间要选在凌晨零点?场地为什么在郊区的古宅?dress code为什么是红配绿?”
地府那边的同事则纷纷表示不满:“为什么要在阳间办?我们上去不方便啊!”“就是,歧视鬼啊!”“要求包往返香火!”
最后还是酆都大帝拍板:婚礼在阴阳交界处的一家老客栈办,这样两边客人都方便。
婚礼那天果然热闹非凡。
我的大学同学和蒋歆的地府同事混坐一桌,一边讨论股市行情一边交流投胎心得。孟婆负责酒水,特意调了一款“百年好合汤”,保证喝了只会忘记烦恼不会忘记爱人。牛头马面当迎宾,把几个迟到的同学吓得不轻。
褚甜甜是我的首席伴娘,阎罗王是伴郎。他俩站在一起格外登对,一个叽叽喳喳一个满脸无奈,但手始终牵着。
交换戒指时,蒋歆拿出那枚粉钻重新给我戴上:“这次别再摘下来了。”
我笑着点头,也给他戴上一枚黑曜石戒指:“这下你真的跑不掉了。”
证婚人酆都大帝看着我们,难得露出笑容:“蒋歆,叶雯,今日你二人结为夫妻,当谨记阴阳调和之理,互相扶持,共度......”
话没说完,突然有个小鬼急匆匆跑进来:“报——忘川河水倒灌,淹了奈何桥!”
宾客们一阵骚动,蒋歆却面不改色地搂住我的腰:“公务来了,夫人可愿与我同去?”
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笑着点头:“刀山火海都跟你去,何况区区奈何桥。”
红盖头被风吹起,我看见父母在角落里笑着挥手,褚甜甜激动得又哭又笑,阎罗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偷偷亲她的额头。
蒋歆带着我腾云而起,大红喜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下面的宾客纷纷仰头,人间来的拿出手机拍照,地府来的鼓掌叫好。
我紧紧搂着他的腰,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人间和云雾缭绕的地府,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在我耳边轻声问:“怕吗?”
我笑着摇头:“有你在,去哪都不怕。”
“那好,”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咱们先去治水,回来再洞房。”
红烛罗帐怕是还要再等几个时辰,但这就是嫁给阎王爷的日常。
人间烟火,地府公务,我都陪着他。
反正月老说了,我们的红线特别结实,绕了三界好几圈都扯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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