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种了三十年果树,被侄子嫌弃浪费土地,今年果园卖了320万!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两天就传遍了整个伏龙村。大家都说,大林子叔有先见之明,种了三十年的果树,终于熬出头了。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两天就传遍了整个伏龙村。大家都说,大林子叔有先见之明,种了三十年的果树,终于熬出头了。
我老家在湘西一个叫梅坑的小山村,那里山路弯弯,茅屋错落。村后的半山腰上有片板栗林,是我大伯王老栓的心血。
村里的人都知道这棵梨树,它长在我大伯家的院墙外,靠近那条通往西山的小路。说是院墙外,其实这墙早就塌了一半,剩下半截也被附近的孩子们踩出了一条小路,日子久了,大伯也懒得修。梨树是十五年前大伯种的,是一种当地叫”软黄”的梨,皮薄肉嫩,汁水甜得能把衣服前襟都打湿。
村口有个废弃的瓜棚,王婆常在那里摆小板凳,晒太阳的时候眯着眼睛,像在算账。这个瓜棚是村里不成文的”婚姻介绍所”,我小时候常钻进去听大人讲闲话,所以对王婆的第一印象是她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和沾满泥土的指甲缝。
“这荒坟谁的啊?怎么年年有人来?”我听见村里几个年轻人说话。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王婶。她跪在一座无名坟前,头发已经花白了,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腰弯着,像是被岁月压弯的老树。
昨个清早,我骑着三轮车去镇上送豆腐,远远就看见村头老王家门口停了辆黑色奥迪,车牌是外地的。这在我们上河村可不常见,大伙儿家里能有辆电动三轮就算阔气了。
村子里的人都管我叫”老八”。不是排行第八,是因为我家祖传卖豆腐,早些年我摆摊总爱吆喝”豆腐嘞,八分钱一块”,久而久之,大伙就叫我老八了。
东北的冷是和南方不一样的。南方的冷是湿的,能钻进骨头缝里,而咱们东北的冷是干脆利落的,像把刀子,一下就能把人脸划得生疼。
那是一个寻常的春节,我和父亲回到老家过年。村里人都知道老李这几天从省城回来了,非要请我父亲吃顿饭。酒席上坐满了七八位乡亲,屋里热气腾腾的,飘着家乡菜的香味,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
今年五月的阳光格外毒辣,我骑着电动车,沿着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去找我的堂哥。四年没见,听说他在村口的荒山上种了一片果树。
要说我们西河村最有名的人,十年前肯定是刘婶,不过那时候是”臭名昭著”的那种有名。
记得那年我十七岁,正上高三备战高考。爸爸下煤窑时被塌方砸断了腿,妈妈在县城小诊所打零工,家里穷得叮当响。
家里人都不在身边。我媳妇带着孩子回她娘家照顾她妈——岳母得了肺炎,住院半个月了。儿子在外地读大学,女儿嫁到了邻县。
刚过完年,村头的林记小卖部换了新招牌。玻璃门上贴着红底金字的”开业大吉”,门口还放了两个花篮,看着就喜庆。这是我侄女林小雨的第三家店了,就开在我家隔壁。
初秋的雾气裹着水泥厂的灰,在老家沟边村上空久久不散。那些烟囱,从我记事起就在那,跟着季节变色——夏天是灰白色,秋天偏灰黄,而到了冬天,整个村子的天空都是铅灰色的。
那年,我家刚买了台二手彩电。村里人都来看,一人一根烟,客厅里烟雾缭绕。
那天下午刚送走一个客户,手机响了,是村里老支书打来的。我听完愣在那儿,手指捏着烟头都不知道烫了。堂哥回来了,就在他家门口跪着,已经三天没起来了。
村口那条黄土路又坑坑洼洼了,前两天下了场雨,路边的水沟都溢了出来,像条脏兮兮的围巾。我骑着三轮车,载着从镇上买的饲料,一路颠簸。
村口的梧桐树叶落了又长,长了又落,七个轮回过去,刘叔的果园终于挂满了累累果实。今年的水蜜桃格外饱满,像孩子的脸蛋一样透着红润。
他七十多岁了,一个人住在村东头那间老屋里,屋顶的瓦片掉了好几块,下雨天漏水,他也不修。院子里种着几棵枣树和一棵石榴树,结的果子从来不摘,任由鸟儿啄食,掉在地上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