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面聆听了在当代新闻史上,很少有记者能够像侯长青这样,将一片土地、一群人的命运如此紧密地与自己的生命交织在一起。《我的下庄》不是一部普通的新闻报道集,而是一部跨越四分之一世纪的共生叙事,记录了一位新闻工作者如何从客观的记录者转变为下庄精神的参与者和传承者。这部
25年与共我的下庄
近日欣喜得知《万州今日》主编候长青,几易其稿由黄海出版社出版了《我的下庄》一书,感慨颇多,受益匪浅,感动之余,发表自己一家之言:
当面聆听了在当代新闻史上,很少有记者能够像侯长青这样,将一片土地、一群人的命运如此紧密地与自己的生命交织在一起。《我的下庄》不是一部普通的新闻报道集,而是一部跨越四分之一世纪的共生叙事,记录了一位新闻工作者如何从客观的记录者转变为下庄精神的参与者和传承者。这部作品打破了传统新闻报道的时空界限,构建了一种新型的记者——采访对象关系,最终呈现出新闻职业精神与人文关怀的完美融合。
侯长青与下庄的相遇始于1999年8月的一次常规采访,却意外开启了一段长达二十五年的命运交织。初入重庆市巫山县下庄时,他带着职业记者的客观视角,准备记录这个被世界遗忘的村庄。然而,下庄人“山凿一尺宽一尺,路修一丈长一丈”的坚韧精神,彻底颠覆了他的职业预设。在71次进出下庄的过程中,侯长青完成了一个从“他者”到“家人”的身份转变——这种转变不是刻意为之的报道策略,而是在长期共同生活中自然形成的情感连接。当他说“我见证并记录了‘下庄精神’的诞生全过程”时,这里的“我”已经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下庄故事的共同创作者。
《我的下庄》最打动人心的,莫过于侯长青对新闻专业主义的重新定义。传统新闻学强调客观中立,要求记者与报道对象保持距离。但侯长青的实践却告诉我们,真正的深度报道可能需要记者一定程度的情感投入。他不仅记录下庄的变化,更参与到这种变化中;不仅观察下庄人的生活,更与他们一起劳作、思考、欢笑与流泪。这种“参与式见证”产生了一种新型的新闻伦理——不是冷眼旁观的专业傲慢,而是将心比心的生命交融。正如书中所言:“总有些事情,让我们笑着流泪;总有些凡人,让我们温暖敬意”,这种情感的真实流露,恰恰成就了报道的深度与温度。
下庄精神的实质是一种面向未来的生存智慧。“就算我们这代人穷十年苦十年,也一定要让下辈人过上好日子”——这句朴实的话语蕴含着惊人的精神力量。侯长青敏锐地捕捉到,下庄人的坚韧不是固守传统的保守主义,而是为了改变命运的积极奋斗。从“被世界遗忘的村庄”到“开满鲜花的村庄”,这一转变过程正是中国当代农村发展的缩影。侯长青用二十五年的时间跨度,记录了这一转变中每一个细微的节点,使《我的下庄》具有了超越地域的普遍意义,成为理解中国农村现代化进程的珍贵文本。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我的下庄》所采用的叙事方式。这不是一部按照时间顺序编排的常规纪实作品,而是一种“生长式”的叙事结构——如同下庄的道路一样,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延伸、丰富。书中那些“刻骨铭心而又满心欢喜”的场景描写,构成了一个个情感高峰,而连接这些高峰的,是记者与村民之间日益深厚的情感纽带。侯长青坦言这是一篇“写了25年还没有完成的报道”,这种未完成状态恰恰体现了作品的开放性——下庄的故事仍在继续,记者的笔也不会停下。
在媒体环境剧变的今天,《我的下庄》提供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新闻实践样本。当越来越多的媒体追求点击量和即时传播效果时,侯长青却选择用二十五年的时间深耕一个村庄。这种“慢新闻”的实践方式,在快餐文化盛行的时代显得尤为珍贵。它提醒我们,真正有力量的新闻不一定是时效性最强的,但一定是扎根最深的。侯长青的职业生涯证明,记者的价值不在于报道了多少新闻,而在于这些报道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现实、温暖了人心。
《我的下庄》也是一部关于记者职业身份自我重构的隐喻之作。侯长青从报道者变为参与者,最终成为下庄精神的传承者,这一过程打破了传统新闻职业的边界限制。当他说“我为下庄的一点付出,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时,我们看到的不是一个职业记者的谦虚,而是一个家庭成员的真挚情感。这种身份的转变带来了叙事视角的革新——书中没有居高临下的启蒙姿态,只有平等对话的生命交流。
侯长青与下庄的故事,最终演变成一场双向救赎。下庄人通过记者的笔触被世界看见,而记者则通过下庄人的精神找到了职业的终极意义。“惟愿《我的下庄》,也能够融化成您的下庄”——这句深情的告白揭示了一个真相:当记者真正融入一片土地,报道就不再是职业行为,而成为生命经验的分享。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仅了解了一个村庄的变迁史,更见证了一种职业如何升华为使命。
在这个信息爆炸却情感匮乏的时代,《我的下庄》如同一股清流,让我们重新思考新闻的本质与人性的温度。侯长青用二十五年的坚守证明,最打动人心的报道不是最华丽的辞藻,而是最持久的陪伴;最有价值的新闻不是最轰动的独家,而是最深沉的爱与责任。当一位记者能够说“我的下庄”时,他已经超越了职业的限制,达到了新闻工作者难得的情感高度与精神境界。
合上这本书,我们仿佛能听见下庄花开的声音——那是生命绽放的声响,也是一位记者与一片土地共同谱写的命运交响。在这个意义上,《我的下庄》已经不仅是一部新闻作品,而是一部关于坚守、关于热爱、关于生命如何影响生命的永恒诗篇。
刘济熊,男,1968年出生,北大研究生,重庆万州区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过诗歌,小说,散文,教育多部著作,发表过网络小说500多万字,多次获得全国比赛大奖。
来源:中国香道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