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离婚协议,我签了。钢笔在纸上划出最后一道决绝的痕迹。丁瑶将笔帽扣上,推到对面的男人面前,声音平静无波:“从此,陆先生,我们两清。”
离婚协议,我签了。钢笔在纸上划出最后一道决绝的痕迹。丁瑶将笔帽扣上,推到对面的男人面前,声音平静无波:“从此,陆先生,我们两清。”
陆哲甚至没看她一眼,深邃的眼眸只盯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黑卡,像打发一个麻烦的下属:“里面的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密码是你生日。”
丁瑶笑了,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不必了,陆先生。结婚三年,你的生日我记得,我的生日,你可曾记得一次?”
陆哲的眉头终于不耐地蹙起,转过头来,那张英俊得让全城女人疯狂的脸上满是冰冷的审视:“丁瑶,别得寸进尺。你想要的,不就是钱么?”
“我想要的,是你签字。”丁瑶站起身,将那张黑卡推得更远,仿佛是什么脏东西,“我只要我婚前财产的合法增值部分,其余的,我一分不要。”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只带走一个行李箱,里面是她自己的几件衣服,和一本被翻得破旧的《高级口译实务》。
这栋她住了三年的豪华别墅,大得像个冰冷的宫殿,每一件家具都价值不菲,却没一件是她挑选的。
陆哲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竟升起一丝烦躁。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所有贪婪的女人一样,抱着他的大腿索要更多。
可她没有。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这三年的婚姻,对她而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交易,如今,交易结束,货物两讫。
“随你。”他冷哼一声,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为了苏晚,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一个丁瑶,算得了什么?
丁瑶拖着行李箱走出别墅大门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划开接听,对面传来一个略显焦急的男声:“请问是Echo吗?我是林涛,您还记得我吗?三年前联合国同声传译大会,您救过场的那次。”
丁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记忆被拉回三年前。那时她还不是陆太太,而是翻译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代号Echo。
“林先生,我记得。”
“太好了!”林涛的声音透着狂喜,“Echo,您退圈这三年,我们都觉得是翻译界巨大的损失!现在有个紧急任务,酬劳八位数,一场为期一周的跨国能源谈判,首席翻译突然食物中毒,后天就要开始,您能出山吗?”
丁瑶看着身后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那里,陆哲大概已经打给了苏晚,正柔声安慰着他那受了“委屈”的心上人。
她深吸一口气,城市的风吹起她的长发,也吹散了最后一点迷茫。
“地址发给我。”
丁瑶没有回家,直接打车去了林涛说的一家私人会所。
推开包厢门,里面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见到她,都愣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素面朝天,头发随意挽着,看起来和他们想象中那个传说里的“Echo”相去甚远。
林涛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地站起来:“Echo!您真的来了!”
他向在座的人介绍:“各位,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Echo,丁瑶老师。别看丁老师年轻,她在同传箱里,就是神!”
主位上一个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审视地看着丁瑶:“丁小姐,这次的谈判对手是中东的皇室财团,专业术语极其复杂,而且对方的英语口音……”
丁瑶没等他说完,拿起桌上的一份全英文资料,只扫了一眼,便流利地用带着标准伦敦腔的英语复述,并精准地切换成带着中东口音的模拟版本,最后,她用纯正的阿拉伯语总结道:“先生,您是担心这个吗?”
满座皆惊。
刚刚还带着疑虑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伸出手:“丁老师,失敬了。这次谈判,就拜托您了。”
丁-瑶这个名字,在结婚后,就渐渐被陆太太这个称呼所取代。她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学着煲汤,学着插花,学着做一个配得上陆哲的、安静的花瓶。
她以为,只要她够乖,够懂事,总能捂热那块石头。
可三年了,石头还是石头。苏晚一滴眼泪,就能让他扔下发着高烧的她,驱车一百公里去哄。
现在,她不想再做那个卑微的陆太太了。
她要做回丁瑶,做回那个在自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的Echo。
三天后,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陆哲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汇报:“陆总,和中东皇室财团的谈判陷入了僵局。我们请的首席翻译,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好几次都翻译错了关键数据,对方代表已经很不满了。”
这个项目关系到陆氏未来十年的能源布局,不容有失。
“废物!”陆哲一拳砸在桌上,“全公司养着那么多人,连个好翻译都找不到吗?!”
助理吓得一哆嗦,小声说:“听说……听说对方这次自己带了一个神级翻译,代号Echo,我们这边完全被压制了。”
Echo?
陆哲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他现在更烦的是另一件事。
丁瑶离开三天了,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他让助理去查,她没有回娘家,没有去朋友那,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心里莫名地空了一块。以前,无论他多晚回家,玄关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桌上总有温着的醒酒汤。现在,那栋别墅冷得像个坟墓。
就连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苏晚,最近也因为他没能立刻娶她而闹起了脾气。
“陆总,”助理硬着头皮继续说,“对方提出,如果我们的翻译团队水平还是这样,他们就要考虑我们的竞争对手,华盛集团了。”
陆哲脸色铁青:“安排一下,我亲自去谈判现场。”
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坏他的好事。
谈判室里,气氛凝重。
陆哲坐在己方阵营的后排,目光如炬,扫视着对面。
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化着淡妆的女人正坐在主谈人身边,神情专注。她戴着同传耳机,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气质清冷又强大。
在听到对方代表一句语速极快的阿拉伯语时,她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立刻用字正腔圆、清晰有力的中文翻译出来:“侯赛因先生的意思是,陆氏集团提供的技术参数虽然优秀,但缺乏在沙漠极端环境下的长期运营数据作为支撑,这让他们无法完全信任。”
这个声音……
陆哲猛地坐直了身体,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是她?
丁瑶?
那个每天在家洗手作羹汤,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甚至有些怯懦的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对方的首席翻译?
就在他震惊的片刻,丁瑶抬起头,目光无意中扫过他这边。
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只停留了零点一秒,便自然地移开,继续她的工作。
那一瞬间,陆哲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闷又疼。
原来,她不是不会发光,只是他亲手熄灭了她的光。
谈判因为丁瑶精准而出色的翻译,节奏完全被对方掌握。陆哲这边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谈崩。
中场休息时,陆哲快步追了出去,在走廊上拦住了丁瑶。
“丁瑶!”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怒火和委屈,“你到底在搞什么?”
丁瑶停下脚步,摘下耳机,平静地看着他:“陆先生,我现在是工作中,如果你想谈私事,请等我下班。如果你想谈公事,那么很抱歉,我们现在是对手。”
“对手?”陆哲被她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刺痛了,“你忘了你曾经是谁的妻子吗?你现在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丁瑶觉得可笑:“陆先生,第一,离婚协议我们都签了,我现在是单身。第二,我是一名职业翻译,我的职责是为我的雇主服务。第三,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不是吗?”
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刀刀扎在陆哲心上。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是啊,是他为了苏晚,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他艰难地问,声音沙哑。
“在你每一个不回家的夜晚,在你陪着苏晚风花雪月的时候,”丁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冷意,“陆哲,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妻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说完,她绕过他,径直走向洗手间。
陆哲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想起了三年前,他们刚结婚时,她好像提过,她以前是做翻译的。可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们陆家不缺钱,你一个女人,没必要出去抛头露面,在家好好当你的陆太太就行了。”
就这么一句话,他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还洋洋得意地以为,是给了她一个金丝雀的牢笼。
何其可笑!
接下来的谈判,陆哲如坐针毡。他看着丁瑶在谈判桌上游刃有余,逻辑清晰地反驳己方观点,为她的雇主争取最大的利益,那种陌生的、耀眼的光芒,让他觉得刺眼,又让他……不可自拔地被吸引。
这才是真正的她吗?
那过去三年那个温柔顺从的丁瑶,又是什么?
谈判最终以陆氏集团的惨败告终,对方财团和华盛集团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庆功宴上,丁瑶作为功臣,被众人围在中心。她换下了一身刻板的职业装,穿了条简单的黑色小礼服,优雅大方。她端着香槟,和那些商界大佬谈笑风生,应对自如。
陆哲站在角落里,像一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默默地看着她。
华盛集团的少东家,年轻有为的许阳端着酒杯走到丁瑶身边,笑得一脸欣赏:“丁老师,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进晚餐?”
丁瑶微笑着,正要开口。
“她没空。”
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陆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丁瑶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
“丁瑶,跟我回家。”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
丁瑶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陆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陆哲冷笑,眼底翻涌着赤红的嫉妒,“你跟别的男人在这里谈笑风生,就要我尊重?丁瑶,你别忘了,就算离婚了,你身上也刻着我陆哲的印记!”
这话,霸道又无理。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许阳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陆总,你喝多了吧?丁老师现在是自由身,她想跟谁吃饭,是她的自由。”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陆哲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狠狠地瞪着许阳。
丁瑶忍无可忍,抬手拿起桌上的一杯冰水,毫不犹豫地泼在了陆哲的脸上。
哗啦——
冰冷的液体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滑落,狼狈不堪。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陆哲,”丁瑶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听清楚。第一,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第二,收起你那套霸道总裁的戏码,我不吃这套。第三,别再来烦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更难堪。”
她甩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一脸错愕的许阳礼貌地笑了笑:“许总,抱歉,失陪一下。”
然后,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宴会厅。
陆哲被泼了一脸的冷水,却浇不熄心里的那团火。
他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丁瑶看他的眼神,那种冰冷的,不屑的,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他浑身湿透地回到别墅,苏晚立刻迎了上来,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惊呼一声:“阿哲,你怎么了?是不是丁瑶那个贱人又纠缠你了?”
以前听到苏晚骂丁瑶,陆哲只会觉得无所谓。可现在,听到“贱人”两个字,他心里莫名地刺痛。
“闭嘴!”他烦躁地低吼一声。
苏晚愣住了,眼圈瞬间红了:“阿哲,你凶我?你为了那个女人凶我?”
“我累了。”陆哲不想解释,他疲惫地走上楼,推开主卧的门。
房间里还残留着丁瑶惯用的百合香薰的味道,可那个每天会把他的睡衣和拖鞋准备好的人,已经不在了。
衣帽间里,属于她的那一边,空空荡荡。
他这才发现,她真的什么都没带走。那些他送给她的名牌包包,昂贵的珠宝,她一样都没碰。
她走得那么干净,那么彻底,仿佛急于要和他撇清一切关系。
陆哲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丁瑶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将您拉入黑名单。”
机械的女声,像一个无情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他不死心,换了助理的手机打过去。
电话通了。
“喂?”是丁瑶清冷的声音。
“丁瑶,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陆哲甚至能想象出她皱眉的样子。
“有事吗,陆先生?如果没有,我挂了。”
“你为什么拉黑我?”他质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陆先生记性不好吗?我昨天说过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那个姓许的,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嫉妒像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
丁瑶在那头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陆哲,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离婚,是为了谁?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就算我跟全世界的男人在一起,也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丁瑶的声音冷了下去,“陆哲,你以为你是谁?世界的中心吗?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该围着你转?我告诉你,三年前是我瞎了眼,现在我眼睛好了。你和你那位苏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别再来恶心我。”
说完,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陆哲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丁瑶看着窗外的夜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许阳坐在她对面,将一杯温水推了过去:“没事吧?”
“没事。”丁瑶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
“他就是你前夫?”许阳问。
丁瑶点点头。
“眼光不怎么样。”许阳毫不客气地评价,“放着珍珠不要,去捡鱼目。”
丁瑶被他逗笑了:“谢谢。”
“我说的也是实话。”许阳看着她,眼神真诚,“丁瑶,我不是趁人之危,但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三年前的联合国大会上。你当时在台上救场的样子,真的很迷人。这三年,我一直没忘记你。现在知道你单身了,我想,我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丁瑶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许总,我现在没有心情谈感情。”
“没关系,我可以等。”许阳笑得温和,“至少,先从朋友做起,可以吗?”
看着他坦荡的眼神,丁瑶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日子,陆哲像是疯了一样。
他查到丁瑶住的公寓,每天下班都开着他那辆骚包的阿斯顿马丁停在楼下。
丁瑶直接叫了保安。
他让助理以陆氏集团的名义,用十倍的价钱想挖走丁瑶,让她成为自己的专属翻译。
林涛直接把陆氏的合作邀请函当着助理的面扔进了碎纸机,还撂下话:“我们公司庙小,容不下陆总这尊大佛的前妻。”
他动用关系,想给丁瑶现在工作的公司施压。
结果发现,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翻译公司,背后居然有好几个国际财团的投资,其中就包括这次的那个中东皇室财团。他根本撼动不了。
他所有的手段,在丁瑶面前,都成了笑话。
而苏晚那边,也越来越沉不住气。她发现陆哲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她身上了,每天魂不守舍,嘴里念叨的都是丁瑶。
她开始变本加厉地闹,甚至跑到陆氏集团大吵大闹,说丁瑶是小三,破坏他们的感情。
这出闹剧很快就成了全城的笑柄。
所有人都知道,陆总是为了白月光苏晚抛弃了原配丁瑶,结果现在又对业务能力超强、清醒独立的前妻死缠烂打。
陆哲的形象,一落千丈。
一天晚上,陆哲喝得酩酊大醉,又跑到了丁瑶的公寓楼下。
这一次,他没开车,就那么站在瓢泼大雨里,任由雨水将他淋得湿透,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
丁瑶加班回来,许阳送她到楼下。
看到雨中那个狼狈的身影,许阳皱起了眉,下意识地将丁瑶护在身后。
陆哲看到他们,猩红的眼睛里燃起熊熊大火。
他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丁瑶的手臂:“你跟他在一起了?丁瑶,你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
“陆哲,你发什么疯!”丁瑶想挣脱,却被他死死攥住。
许阳上前,试图拉开陆哲:“陆总,请你放开她!”
“滚开!”陆哲一拳挥向许阳。
许阳侧身躲过,反手扣住陆哲的手腕,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醉醺醺的陆哲摔在了地上。
陆哲躺在冰冷的积水里,看着丁瑶紧张地检查许阳有没有受伤,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摔碎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大吼:“丁瑶!你跟我回去!你听见没有!我才是你男人!”
丁瑶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疲惫和厌恶。
“陆哲,你醒醒吧。你从来就不是我的男人,你只是我的前夫。一个,我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的,前夫。”
她扶着许阳,转身走进公寓大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大雨中,陆哲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是一个只会做饭的保姆,而是一个本可以和他并肩站立在世界之巅的灵魂伴侣。
是他,亲手把她推开了。
这场雨夜闹剧之后,陆哲消沉了很久。
他不见苏晚,也不去公司。整天把自己关在别墅里喝酒。
助理把公司一堆紧急文件送来,看到他颓废的样子,忍不住说:“陆总,苏小姐在外面造谣,说丁小姐用不正当手段抢走了中东的那个项目,还说……还说她上学的时候就不干净,现在公司的股价都跌了……”
陆哲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你说什么?”
“外面都这么传……”
陆=哲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他找到苏晚的时候,她正在一家咖啡馆里,和几个名媛添油加醋地抹黑丁瑶。
“……我跟你们说,那个丁瑶,看着清纯,其实手段多着呢!当年要不是她死缠烂打,阿哲怎么会娶她?现在离婚了还不甘心,跑去勾引阿哲的生意伙伴,就是想报复阿哲……”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苏晚的话。
苏晚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哲:“阿哲,你……你打我?”
陆哲的眼神冷得像冰:“苏晚,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单纯善良。”
他指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丁瑶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当年是全A的成绩考进的外交学院,是那一届唯一一个拿到联合国实习名额的人!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是我,是我混蛋,是我配不上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三年前,我公司那个快要破产的项目,为什么能奇迹般地起死回生?是我最近查了才知道,是丁瑶熬了好几个通宵,匿名帮我翻译了所有的技术资料,还找了她国外的导师帮忙分析了对方公司的文化背景,才让我拿下了那个合同!”
“而那个时候,我在干什么?我在因为你崴了脚,陪你在医院里守了一夜,连她的电话都没接!”
陆哲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血。
苏晚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周围的名媛们,也都目瞪口呆。
“我们之间,完了。”陆哲看着苏晚,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会让律师来跟你谈。”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苏晚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陆哲发了疯似的想找到丁瑶。
他想告诉她,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知道错了,他后悔了。
可丁瑶,像是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辞了职,换了手机号,公寓也退租了。
林涛和许阳都守口如瓶,他用尽所有办法,都找不到她的一丝踪迹。
一年后。
陆哲在一场国际经济论坛的直播上,再次看到了丁瑶。
她作为中方首席同声传译官,坐在会场最显眼的位置。她比一年前更加自信,更加耀眼,眉眼间的从容淡定,是岁月沉淀出的风华。
陆哲看着屏幕里的她,眼眶湿润。
他知道,她已经飞到了一个他再也够不到的高度。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订了最快的机票,飞往了那个城市。
在会场外,他等了整整两天。
终于,在论坛结束的那个黄昏,他看到了她。
她和许阳并肩走出来,两人正在说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
陆哲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冲了过去,拦在他们面前。
“瑶瑶……”他声音颤抖,带着卑微的乞求,“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丁瑶看着他,这个曾经在她世界里呼风唤雨的男人,如今憔悴落魄,眼中满是红血丝。
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
“陆先生,”她开口,声音疏离又客气,“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陆哲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瑶瑶,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爱?”丁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陆哲,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那个能证明你有多失败的我。你怀念的也不是我们的过去,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个被你弃如敝履的女人,离开你之后,能过得这么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陆-哲慌乱地摇头。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丁瑶向后退了一步,站到许阳身边,许阳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她看着陆哲,眼神清明,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释然。
“陆哲,镜子碎了,就算拼起来,也满是裂痕。更何况,我不想拼了。”
“我找到了更好的,不会再回头捡垃圾了。”
说完,她挽着许阳的手臂,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陆哲僵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人海里。
他口袋里,还揣着那枚他当年亲手为她戴上的婚戒。他本来想,求她重新戴上。
可现在,他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缓缓地蹲下身,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永远地失去她了。
而丁瑶,再也没有回头。
她的世界,从此天高海阔,再无陆哲。
来源:高山扎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