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景添脸色潮红大喊“来了”,然后对着手机说:“妈,你们自己玩吧,我今晚忙着给思嫣过生日,不回家,明天再吃炖牛腩。”
陈景添脸色潮红大喊“来了”,然后对着手机说:“妈,你们自己玩吧,我今晚忙着给思嫣过生日,不回家,明天再吃炖牛腩。”
“这样,我给你们打两千随便花,够了吧?”
“真麻烦,就不该结这个破婚,娶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把我妈带坏了……”
视频挂断的瞬间,婆婆的眼泪流了下来。
当年求婚,他说过要给我幸福,婆婆也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
可婚后我才知道他爱的是杨思嫣,娶我是因为她嫁给了别人。
他每天都在后悔没去抢婚,同时又气我真的接受他求婚。
于是他和杨思嫣重燃爱火,给她买奢侈品包,给她买我梦寐以求的别墅。
我想吃烤肉,他说没空,晚上却带着杨思嫣去高档餐厅。
我发烧,他不耐烦说多喝热水,然后带着打了个喷嚏的杨思嫣去医院。
就连今天这场烟花,也是我求了他很久都没得到的。
“碗刷了吗?衣服洗了吗?妈的洗脚水放虑舟了吗?你什么都没做还有空看烟花?”
“我们实验室的材料都很珍贵,光思更是倾注了我的心血,你以为谁都有资格看?”
杨思嫣的朋友圈里,她光着后背,缩在陈景添怀里和他深情接吻。
天边燃放着送给她的烟ɯd花。
可公交车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大人孩子,却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诗晚啊,是我没教好儿子,害了你,还缕皱害了这么多人啊……”
婆婆说完最后一句,身子一软倒在座位上,没了呼吸。
“妈!妈你别睡!”
我发了疯般去拍打窗户,可她却再也不会睁开眼,叫我一声“诗晚”。
这一刻,我恨不得把陈景添和杨思嫣千刀万剐!
而烟花不断的别墅区里,有人敲了卧室的门。
陈景添被吵的心烦,也不肯放开怀里一丝不挂的杨思嫣。
“滚蛋!”
门外的人惊慌失措:“陈总!公交车毒气泄漏的事,上了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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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上,公交车事件正处在烟花盛典的下面,给了很小的报道。
但因为篇幅小,照片也只有几张看不清人影的远景照。
他不知道,在这有些模糊的照片里就有生他养他的母亲,正浑身僵硬窝在车座里。
“这算什么事故,不就是车子抛锚?”
杨思嫣在身后被子里小声笑:“陈哥,还来吗?”
陈景添不想浪费时间,把人赶出去继续快活。
半小时后,烟花的燃放还没结束,他请来报道的记者们吃饱喝足,来感谢他。
“陈总不愧是当代的浪漫疯子,我们活了一辈子,这是看过的最精彩的烟花!”
“请问陈总,刚刚烟花里数次出现的sy字母,是您身边这位才貌双全的杨总吗?”
陈景添对记者的奉承很受用,干脆把杨思嫣搂进怀里亲了一口。
“没错,我的思嫣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女人。”
“在我枯燥的实验室生涯里,是思嫣一直陪在我身边,如果不是她,我根本研究不出光思。”
记者们的闪光灯频繁亮起,有人继续问:
“早就有传言说陈总研究光思,是为了匹配杨总研究的杀虫剂,看来是真的。”
“二人真是般配,要不是知道各自有家室,还以为你们是夫妻。”
年轻记者的直来直去让陈景添有些不悦,杨思嫣却往他怀里钻了钻。
“虽然我们各有家室,但我们的家庭都不幸福,正在离婚阶段。”
“等我和陈哥办婚礼的时候,会邀请大家来喝喜酒。”
陈景添激动不已,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终于愿意抛下那个男人,接纳他了!
远在唯华路上的我,也看到了这篇报道。
原来,我们正在离婚阶段。
ᴸᵛᶻᴴᴼᵁ我这个当事人,是最后一个知道我们要离婚的啊。
在陈景添追求我前,我也有大好前途。
我每天都窝在实验室做实验,帮导师完成各项研究,还发表过论文。
陈景添之所以追我,就是因为看到我在实验室的背影,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那天他单膝跪地向我求婚时说,即虑舟使结婚也不会限制我的事业。
可婚后没几天,老家的房子拆迁,他把年迈身体不好的婆婆接了过来。
婆婆泪眼婆娑说:“诗晚啊,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哪能耽误你?”
我狠狠心继续做实验,却又实在放心不下。
陈景添满脑子都是杨思嫣,没有我照顾,婆婆恐怕连顿安稳饭都吃不了。
为了把我当亲女儿的婆婆,我只好拜别导师找了份工资低但轻松的工作。
白天上班,其他时间都在家陪着她。
婆婆也总说儿媳比儿子强。
陈景添不给我家用,婆婆就拿养老金给我,还经常敲打他多陪我。
惹得他经常私下骂我:“你给我妈吃了什么迷魂药,她向着你,不帮我!”
我经常告诉婆婆,如果不是她,我早就和陈景添离婚了。
婆婆沉默良久才说:“你们离婚,我跟你走。”
“好。”
为了那一天,我拼命攒钱,想有一天抛下这个不爱我的男人,带婆婆走。
可这一天,我们都等不到了。
直至十点,这场旷日持久的浪漫烟花盛典才结束。
交通恢复,意犹未尽的记者们被ℨℌ警察强硬着叫来现场。
而此时,车上二十五名乘客已经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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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过记者的摄像机,开了直播。
夜里直播间人数少,我却熟视无睹走上公交车,两眼空洞对着镜头说。
“这辆公交车在八个小时前,发生了毒气泄漏。”
“毒气浓度过高,一旦接触空气就会爆炸。”
“唯一的办法就是关闭车门,封锁车窗,往里灌净化气体光思。”
“我们等了四个小时,终于有光思从外省送来,可已经晚了……”
“而离我们近的所有光思都被陈景添化作烟花,只为取悦一个女人!”
我指着前面的年轻妈妈和婴儿:
“这个孩子才两个月,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他还没吃过美食,没见过广阔世界,就在去打疫苗的路上,和妈妈一起死在公交车上。”
“这个司机大叔,今天是他最后一天班,明天他就能退休回家养老。”
……
“还有……这是我的婆婆,我父母早逝,婆婆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们约好了以后要环游世界,要过好日子……但今天她被困在车里,我却无能为力。”
“明明她亲生儿子研究出的光思就能救她的命,我却连一点材料都找不来……”
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
现场其他家属也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不过一分钟就哭倒一片。
记者也傻眼了,急忙到处宣传,让直播间涌进数十万人。
“我天!二十五个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死在公交车!”
“所以刚刚的烟花用的就是光思?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用来救人!”
“还不是因为那个狗男人想讨好他情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管了!”
在事件的影响度推到最高点的时候,陈景添着急忙慌赶过来。
“妈……妈你别闹了,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啊!”
我一巴掌甩过去,不解气又打一巴掌。
“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们在闹!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妈妈还亲自向你求救!”
“你却满脑子只想着给杨思嫣放烟花!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两巴掌把陈景添打倒在车厢,碰上来抬尸体的医疗人员,吓得尖叫出声。
“不可能!你们肯定还在演戏!妈你快起来啊!”
一直守在外面的家属们忍无可忍,把他拽下车狠狠围殴。
“你还我儿子的命!”
“要不是你根本不会出这种事!”
我跟着下车,冷冷看着他被失去理智的家属们暴揍。
摄影机对准他,让直播间的人更清晰的看到他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
忽然间,杨思嫣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现在是法制社会!再动手我就报警了!”
警察走过来:“我们就是警察,你就是杨思嫣?”
杨思嫣理直气壮:“对,就是我!”
一副手铐铐上去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被景添急忙拦住:“你们要带思嫣去哪儿!”
“杨思嫣涉嫌投毒,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什么……”
“经过查证,公交车上的那箱氧气罐就来自杨总的公司。为了节省成本,你们用不合格的杀虫罐,伪装成氧气罐高价卖出去,才导致公交车发生毒气泄漏。”
“这车上的二十五条人命,都是因为你的贪婪才殒命!”
杨思嫣被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哭着找陈景添求助。
陈景添摇头:“不,肯定是搞错了,思嫣压根不管公司事务,怎么会……”
“你还以ᴸᵛᶻᴴᴼᵁ为她真的与世无争?”
我走过来,双眼通红指着她:
“你派去管理公司的人早就被她收买,利润的百分之九十都进了她的口袋!”
“你以为她真要离婚改嫁你?你做梦吧,她正忙着卖你的别墅和实验成果,掏空你的钱给她老公花呢!”
陈景添脸色铁青,一把掐住杨思嫣的脖子:“贱女人,你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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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嫣被掐的无法呼吸,但警察也不管她,她只能用被铐住的手拍他。
“松开!陈景添!”
“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陈景添蓦地松开了手。
是啊,别墅是他自愿买的,公司也是他自愿给的!
小李的电话打过来:“哥,咱实验室怎么都被杨姐卖了,你自己不想要,也得给我留一间啊!”
“我们半辈子的心血都在里面,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都给杨思嫣!”
他手一松,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杨思嫣忙往后退,却又被警察推过来。
“陈景添,我告诉你警察还在,你敢……”
出乎意料的是,陈景添只是带着恨意盯着她,什么都没做。
“警察同志,把她带走吧。”
“不,不能带我走!我是无辜的!公司是陈景添开的,我只是挂名,你们找他去啊!”
人被带走了,陈景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妈……临死前有什么遗言吗……”
我点头。
“妈妈说,她很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陈景添浑身颤抖着,嚎啕大哭。
“我把她接来真的是想让她享福的,我爸走的早,她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想让她在城里过好日子……”
“我还想着,等我闲下来了就带她到处玩,她说想去北京看升旗,我想着再等等就带她去,但怎么……怎么就被我毁了!”
“杀虫气体是我研究的,当初就是怕伤到人才研究出光思,可我却为了杨思嫣用光了所有光思!是我害了她,是我亲手把我妈害死了!”
我看着他哭到不能自已,却还是觉得不够。
医护人员将婆婆放到担架上,抬下来时我让他们停下。
那张已经煞白没有生气的脸,出现在陈景添面前。
“妈,你好好看看这张脸,他说要等闲下来了就带你去北京看升旗。”
“现在他闲下来了,你还想去吗?”
已经死了的人,是不会点头的。
陈景添的脸变得惨白,眼睛涣散。
“你看,妈不愿意去了,你自己去吧。”
尸体被抬走,陈景添哭喊着要追上去,被我拉住狠狠踹在脚下。
“陈景添,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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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陈景添的钱都被杨思嫣偷偷转移,他甚至没有资产可以分配。
我提出要调查婚内财产,他也没有异议,只说着追回来的所有钱都归我。
说完,他就红着眼问我:
“诗晚,你能原谅我吗?”
我指着天空:“你问问咱妈,她会让我原谅你吗?”
他眼含热泪,抽泣着:“妈一直说,我娶了个好媳妇儿……还说以后咱们有孩子,她帮着带。”
我背过ггИИщ身不想看他。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咱妈说过如果我和你离婚,她跟我走。”
“所以从此以后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你不配做她的儿子。”
拿到离婚证那天,警察出现,说我和其他死者家属联名起诉陈景添和杨思嫣草菅人命,现在法院已经受理,要带他走。
陈景添却猛地抖了一下,扭头就跑。
我起初以为他是不想坐牢,而在一个周后我发呆的时候,看到年轻爸爸发来的新闻。
陈景添知道杨思嫣老公肯定会保她,就算开庭也判不了几年。
所以他哪儿都没去,就蹲在警察局门口,等杨思嫣被她老公搂着走出来就跟上去。
最后杨思嫣和她老公的尸体是在下水道发现的,都被切成小尸块,惨不忍睹。
陈景添上了通缉令,大街小巷都贴着他的照片。
年轻爸爸说:“我直到现在,做梦还会梦见我老婆和孩子,我要疯了。”
我看着手机上和婆婆的合影,也泣不成声。
在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天,都会让我想起和婆婆在一起的日子。
想起她买了菜给我做辣椒炒肉,给我盛一大碗米饭,笑脸盈盈看着我吃。
想起我发烧躺在床上,陈景添在陪杨思嫣,只有她彻夜不眠守着我。
“诗晚啊,快点好起来吧,妈妈给你煮汤喝啊。”
有时一闭眼,就是她端着一碗汤,催我趁热喝。
我也要疯了。
这种崩溃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
有个环卫工人打扫河边垃圾的时候,发现河里浮上一个尸体。
里面是已经变成巨人观的陈景添。
他存了必死的决心,先喝了一大罐自己研发的杀虫剂,然后靠最后的意识跳进河里。
这天开始,我梦见婆婆的频率少了很多。
但每次她都是慈眉善目的跟我聊天。
她问我,诗晚啊,你现在每天在忙什么?
我说,妈妈,我最近重新回到实验室,我又继续做我的事业了。
她又问我,诗晚啊,你是不是怪妈妈,没教育好儿子?
我说,妈妈,你哪有儿子,你只有我这一个闺女。
她笑呵呵的点头,对,我糊涂了,我只有你这一个闺女。
白天除了做实验,我和死者家属们经常聚在一起。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偶尔一起旅游,但从不坐公交车。
我们很少交流,大多数也只是安静坐在一起发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仿佛他们还在身边一样。
(完)
来源:小桃子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