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晚晴妆容精致,一袭香奈儿职业套装衬得她身姿挺拔,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腕上的卡地亚手表,催促道:“顾北弦,快签吧,别磨磨蹭蹭的。我都说了,这只是为了公司能拿到融资的权宜之计,是假离婚。”
民政局门口,灰色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晚晴妆容精致,一袭香奈儿职业套装衬得她身姿挺拔,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腕上的卡地亚手表,催促道:“顾北弦,快签吧,别磨磨蹭蹭的。我都说了,这只是为了公司能拿到融资的权宜之计,是假离婚。”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安抚:“等公司上市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顾北弦低头看着离婚协议上那几个刺眼的字,再看看自己那双因常年在工地上搬砖、和水泥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洗不掉的灰渍。
这双手,和眼前光鲜亮丽的苏晚晴,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他还是笑了,笑得有些憨厚:“晚晴,我信你。只要对你好,对你的事业有帮助,我做什么都行。”
说完,他拿起笔,在那份冰冷的协议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墨水渗透纸张,也仿佛抽干了他心里最后一丝暖意。
苏晚晴拿到签好字的协议,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她敷衍地拍了拍顾北弦的肩膀,那动作像是掸掉什么灰尘:“行了,我公司还有个重要的会,先走了。”
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去,背影决绝而潇洒。
顾北弦看着她消失在街角,心里空落落的。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存了三年的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块钱,是他一砖一瓦,一滴汗一滴血攒下来的。
他本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给苏晚晴一个惊喜。
他记得,她上个月对着一本杂志感叹,说最新款的爱马仕铂金包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等我们公司上市了,我一定买一个。”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顾北弦想,不等了,今天就让她实现梦想。
他攥着银行卡,走进了市中心最奢华的商场。
当他穿着一身汗迹斑斑的工装,出现在爱马仕专柜前时,柜姐鄙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
“先生,我们这里不……”
“这个包,我要了。”顾北弦指着橱窗里那个苏晚晴心心念念的包,直接将银行卡拍在了柜台上。
柜姐愣住了,随即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但当POS机吐出凭条,显示支付成功后,她的脸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顾北弦提着那个橙色的盒子,心里充满了期待。他想象着苏晚晴看到礼物时惊喜的表情,或许会抱着他,像他们刚在一起时那样,甜甜地喊他“老公”。
他打车来到苏晚晴的公司楼下,像个傻子一样,捧着礼物盒,在寒风中等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冻得嘴唇发紫,却依旧舍不得离开。
终于,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呼啸而来,稳稳地停在公司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走了下来,他径直走到副驾驶,绅士地拉开车门。
下一秒,顾北弦的瞳孔骤然紧缩。
苏晚晴从车上走了下来,她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很自然地挽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姿态亲昵。
“云帆,谢谢你送我回来。”
“晴晴,跟我还客气什么。”男人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对了,那个废物终于肯跟你离婚了?”
苏晚晴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语气轻蔑得像是在谈论一只苍蝇:“签了。要不是为了让他净身出户,我一天都忍不了他。你知道吗,他身上的汗臭味,熏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男人哈哈大笑:“辛苦你了宝贝,以后再也不用闻那个搬砖工的臭味了!走,今晚去我家,我新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讨厌!”苏晚晴娇嗔着,捶了一下男人的胸口,两人笑着,相拥着走进了高级公寓楼。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顾北弦站在雨中,浑身冰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原来,所谓的权宜之计,所谓的假离婚,全都是骗局。
原来,自己三年的付出,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废物。
他引以为傲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和笑话。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那个被雨水打湿的橙色盒子,里面装着他全部的积蓄和对未来的所有幻想。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他手臂一扬,那个价值五万块的包,连同他卑微的爱情一起,被狠狠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雨水混着泪水,从他脸上滑落,咸涩无比。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个三年未曾联系,被他刻意遗忘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喂?”
顾北弦深吸一口气,雨水呛得他剧烈咳嗽,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爷爷,我玩够了。”
“我,要回家。”
……
三年后。
江城国际会展中心,一场汇聚了华东地区所有顶尖企业家的商业酒会正在举行。
灯火辉煌,名流云集。
苏晚晴端着一杯香槟,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她创立的“晴天集团”经过三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业内新贵,而她本人,也成了江城商界最炙手可热的美女总裁。
她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享受着那些男人或惊艳或贪婪的目光。
这,才是她想要的人生。
“晚晴,你看那边。”身边的男友季云帆,也就是三年前那个法拉利男,捅了捅她。
苏晚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怔。
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Tom Ford高级定制西装,气质卓然,深邃的眼眸淡漠地扫视着全场,仿佛一切繁华都入不了他的眼。他身边坐着一位温婉美丽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那张脸……是顾北弦?
苏晚晴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年前,那个男人在签完离婚协议后就人间蒸发了,她还以为他没脸见人,回哪个穷山沟里继续搬砖去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遇见。
看他那一身行头,倒是人模狗样的。旁边还带着老婆孩子?呵,真是长本事了。
苏一凡心里一阵不屑。这种顶级的酒会,入场券都被炒到了六位数一张,他一个工地搬砖的,怎么可能混得进来?
肯定是找了什么关系,来这里攀附权贵,想一步登天。
想到这里,苏晚晴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她端着酒杯,踩着优雅的步伐,径直走了过去。
“顾北弦?”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优越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顾北弦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而陌生,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摸着怀里女儿的头发,动作温柔备至。
被无视的苏晚晴脸色一僵,心中怒火更盛。一个被她踹掉的废物,居然敢给她脸色看?
她提高了音量,刻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顾北弦,我劝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识相点就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
季云帆也跟了过来,一脸傲慢地附和道:“晴晴,跟这种人废什么话?一看就是个偷溜进来的土包子,保安呢?把这个不三不四的人给我赶出去!”
周围的人看着顾北弦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又看看苏晚晴和季云帆咄咄逼人的样子,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顾北弦怀里的小女孩被吓到了,怯生生地说:“爸爸,他们好凶……”
顾北弦拍了拍女儿的背,柔声安慰:“念念不怕,爸爸在。”
他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向苏晚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苏总,三年不见,你的教养还是这么差。”
“你!”苏晚晴气得脸色涨红。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酒会的主办方,身家百亿的商界巨鳄,连季云帆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的王德发王总,此刻正满头大汗地一路小跑过来。
所有人都以为王总是来处理这个“捣乱者”的。
季云帆更是得意洋洋地迎了上去:“王总,您来得正好,这里有个混进来的……”
然而,王德发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冲了过去,然后,在全场宾客震惊的目光中,对着顾北弦,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顾……顾先生!您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有失远迎,罪该万死!”王德发的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敬畏。
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是什么情况?
让王德发如此卑躬屈膝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晚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季云帆更是傻眼了,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滑稽的错愕。
顾北弦甚至没有起身,他只是淡淡地瞥了王德发一眼,语气平静无波:“处理一只苍蝇而已,惊动王总了。”
“不惊动,不惊动!”王德发连忙摆手,额头的冷汗涔涔直流,“是我的安保工作没做好,让苍蝇飞了进来,扰了顾先生的雅兴!”
说完,他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如刀,死死地瞪着苏晚晴和季云帆:“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出去!从今天起,我王德发旗下的所有产业,永久性拉黑晴天集团和季氏集团!”
王总的声音掷地有声,宛如一道惊雷,在苏晚晴和季云帆的耳边炸响。
苏晚晴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引以为傲的公司,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被江城最大的商业巨头之一封杀了?
这怎么可能!
她无法接受,她失魂落魄地看着顾北弦,那个她曾经鄙夷、抛弃的男人。
三年不见,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北弦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他抱起女儿,牵起身旁女人的手,柔声说:“星若,我们走吧,这里的空气不太好。”
“好。”名叫沈星若的女人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只留下苏晚晴,呆立当场,如坠冰窟。
酒会上的风波,像一阵飓风,迅速席卷了整个江城商圈。
苏晚晴和季云帆被王德发当众驱赶,并被宣布永久封杀的消息,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回到家的苏晚晴,烦躁地将手里的包扔在沙发上。
季云帆跟在她身后,脸色铁青:“妈的,那个顾北弦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巴结上王德发!”
苏晚晴心烦意乱地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巴结?你没看到王德发对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吗?那不叫巴结,那叫恐惧!”
“恐惧?”季云帆嗤笑一声,“就凭他一个搬砖的?你别开玩笑了!我猜,他肯定是给哪个大人物当了司机或者保镖,王德发怕的是他背后的人!”
苏晚晴沉默了。
这个解释,似乎更合理一些。
是啊,一个在工地上挥汗如雨三年的男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连王德发都要敬畏的大人物?
肯定是狐假虎威!
“对,一定是这样!”季云帆越想越觉得可能,他眼神一狠,“一个臭司机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晴晴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让他跪下来给你道歉!”
苏晚晴看着季云帆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季家在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虽然比不上王德发,但要对付一个司机,应该绰绰有余。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王德发的封杀。
第二天一早,坏消息接踵而至。
“苏总,不好了!我们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宏达建材’突然单方面撕毁了合同,说以后不再给我们供货了!”
“苏总,我们三个核心技术员昨天晚上集体递交了辞职信,听说被一家新成立的公司用三倍薪水挖走了!”
“苏总,城南那个我们跟了半年的项目,甲方刚刚通知我们,已经和别的公司签约了!”
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像一盆盆冷水,将苏晚晴从头浇到脚。
供应商、核心团队、关键项目……这些都是她公司的命脉!
一夜之间,全部被人釜底抽薪!
她瘫坐在老板椅上,手脚冰凉。
她知道,这不是巧合。
有一张看不见的大手,正在背后,将她引以为傲的一切,一点一点地捏碎。
是顾北弦!一定是他!
可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查!给我查!我要知道顾北弦这三年到底在干什么!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苏晚晴歇斯底里地冲着电话咆哮。
而此时的季云帆,也开始了行动。
他自视甚高,根本不把顾北弦放在眼里,直接动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他找了几个道上的混混,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司机。
“记住,别打死了,打断他一条腿,让他知道得罪我季少的下场!”季云帆恶狠狠地说道。
然而,几个小时后,他等来的不是好消息,而是警察的电话。
他派去的人,还没靠近顾北弦,就被一群突然出现的黑衣保镖制服,扭送到了警察局,并且一口咬定是季云帆指使的。
季云帆被带到警局“协助调查”,折腾了大半天才被他父亲保释出来。
他灰头土脸地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父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惊恐和愤怒。
“逆子!你到底在外面得罪了谁!我们季家的股票,被人恶意做空,一个小时,就蒸发了三十亿!公司所有的黑料,全都被人捅到了网上,税务、消防、工商的人现在全堵在我们公司门口!”
“爸,你说什么?”季云帆懵了,如遭雷击。
“说什么?我们的供应商全部停止供货,银行催着我们还贷,公司……我们季家,要破产了!”电话那头,季父的声音带着哭腔。
季云帆握着手机,浑身颤抖。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司机,而是一个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
他想起了顾北弦那双冰冷淡漠的眼睛。
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晴天集团的危机还在持续发酵。
不到三天,公司已经濒临倒闭。员工人心惶惶,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
苏晚晴焦头烂额,短短几天,就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岁。
她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却发现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曾经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如今都把她当成了瘟神。
她终于明白,季云帆说得对,这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一切。而这只手的主人,就是顾北弦。
她不甘心,她不相信!
那个被她像垃圾一样丢掉的男人,凭什么能主宰她的命运?
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一个消息传来。
今晚,江城会有一场顶级的慈善拍卖会,据说会有一位神秘的顶级富豪出席。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如果能在那样的场合,结识到真正的大人物,或许她的公司还有一线生机。
她用尽了最后的积蓄,买了一张入场券,换上了自己最昂贵的晚礼服,精心打扮,准备做最后一搏。
拍卖会现场,比上次的酒会更加奢华。
苏晚晴强撑着笑脸,试图融入其中,却发现根本没人搭理她。她公司即将破产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圈子。
她尴尬地站在角落,像一个小丑。
就在这时,会场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她抬头望去,只见顾北弦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他身边,还是那个叫沈星若的女人,一袭白色长裙,气质温婉,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无数商界大佬主动上前,恭敬地和他打招呼,而他只是淡淡地点头回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苏晚晴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亲眼看着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任她打骂的男人,如今站在了她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接受着万众瞩目。
凭什么?
嫉妒和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
拍卖会开始了。
前面的拍品,顾北弦都没有出手。
直到压轴的拍品被推了上来。
那是一条名为“海洋之心”的蓝钻项链,璀璨夺目,据说是某国皇室的旧藏,价值连城。
起拍价,一亿。
这个价格,让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望而却步。
主持人喊了几次,都无人应价。
苏晚晴看着那条项链,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她知道,这是她吸引全场注意力的唯一机会。只要她能拍下这条项链,就能证明自己还没有倒下!
她咬了咬牙,举起了号牌。
“一亿一千万!”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全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她身上,有惊讶,有疑惑,但更多的是看笑话。
一个公司都快破产的人,还敢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主持人也有些意外,但还是专业地喊道:“这位女士出价一亿一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就在苏晚晴以为自己会成为焦点时,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
“十亿。”
顾北弦连号牌都没举,只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两个字。
十……十亿?
全场哗然!
直接从一亿一千万加到了十亿?这是什么概念?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顾北弦。
苏晚晴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被狠狠地当众扇了一巴掌。
主持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十亿!这位先生出价十亿!还有没有更高的?十亿一次!十亿两次!十亿三次!成交!”
锤子落下,一锤定音。
在所有人羡慕和敬畏的目光中,主持人恭敬地请顾北弦上台。
苏晚晴死死地盯着他,她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顾北弦走到台上,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那个装着“海洋之心”的丝绒盒子。
他没有发表任何获奖感言,而是径直走下台,来到了沈星若的面前。
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打开盒子,取出那条璀璨夺目的项链,亲手为沈星若戴上。
蓝色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映衬着沈星若白皙的脖颈,美得不可方物。
“真漂亮。”顾北弦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沈星若羞涩地笑了笑:“太贵重了。”
“你值得。”
这温情的一幕,刺痛了苏晚晴的眼睛。
她曾经也拥有过这样的温柔,可是被她亲手丢掉了。
顾北弦为沈星若戴好项链后,才缓缓转过身,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苏晚晴那张惨白的脸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借这个机会,向大家正式介绍一下。”
他伸手,揽住沈星若的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位,是我的妻子,沈星若。”
“以及……”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地砸在苏晚晴的心上。
“顾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顾氏集团!
这四个字一出,全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顾氏集团!那个盘踞华夏,资产富可敌国,产业遍布全球,却又神秘无比,连掌门人姓甚名谁都无人知晓的隐世豪门!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顾氏集团的人?
不,他不是顾氏集团的人!
沈星若,是顾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那他……
他是顾氏集团的掌门人!那个传说中从不露面的神秘总裁!
这个认知,像一颗原子弹,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苏晚晴只觉得天旋地地转,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王德发会对他卑躬屈膝。
为什么季家会在一夜之间倾覆。
为什么她引以为傲的公司,在他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原来,她三年前抛弃的那个男人,那个她嫌弃满身汗臭味的工地搬砖工,竟然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是她,亲手将泼天的富贵,推出了门外。
是她,将一个神祇,当成了脚下的烂泥。
无尽的悔恨,像海啸一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想起了三年前,民政局门口,他签下名字时,眼中的信任和不舍。
她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出租屋里,他每次下班回来,都会把当天赚到的钱,开心地全部交到她手上。
她想起了他省吃俭用,自己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却愿意为她买下昂贵的化妆品。
那些她曾经嗤之以鼻,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付出,此刻却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脏。
她失去了什么?
她失去的,是整个世界。
“噗——”
一口鲜血,从苏晚晴口中喷出,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拍卖会的真相,如同病毒一般,疯狂地扩散开来。
顾北弦就是顾氏集团神秘掌门人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华夏商界。
而苏晚晴,这个抛弃了顾氏集团掌门人的女人,则彻底沦为了全天下最大的笑柄。
她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公司破产清算的通知书已经送到了她的床头。
她呕心沥血三年的事业,化为泡影。
她名下的房产、豪车,全被银行收走抵债。
一夜之间,她从风光无限的美女总裁,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而这,仅仅是开始。
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追求者,对她避如蛇蝎。
曾经和她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将她的电话拉黑。
她走在街上,都能感受到路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和毫不掩饰的嘲笑。
“快看,就是那个女人,把金龟婿当垃圾扔了的那个!”
“真是个蠢货,有眼无珠!”
“活该!这种拜金女,就该有这种下场!”
这些话语,像一根根毒刺,扎得她遍体鳞伤。
她失去了所有,众叛亲离,声名狼藉。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北弦,却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就让她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然后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她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报复都更让她痛苦。
苏晚晴不甘心,她不相信顾北弦对自己一点旧情都没有。
一定是那个叫沈星若的女人迷惑了他!
对,一定是这样!
只要让她再见到顾北弦,只要让她有机会解释,她一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可是,她连顾北弦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像个疯子一样,在江城四处寻找,却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她从一则财经新闻上,看到了一个机会。
顾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将要收购一个陷入困境的科技公司。
而那个科技公司的核心项目,正是她当年创业时,呕心沥血开发的那个项目!
当初公司倒闭,这个项目被低价转让了出去,没想到几经辗转,竟然要被顾氏收购。
苏晚晴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知道,这个项目对顾北弦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那是他们曾经共同的梦想!
他收购这个项目,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还念着旧情?
她最后的希望,是她那个核心项目。
她打听到,收购方是一个神秘的海外财团,但她坚信,这个财团的实际控制人,就是顾北弦。
她以为自己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疯了一样地联系那家科技公司的负责人,声称自己是项目的原始开发者,对项目最为了解,愿意无偿参与收购谈判。
对方大概也是觉得她有点用处,竟然同意了。
签约仪式当天,苏晚晴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自己仅剩的一件名牌套装,她站在会议室里,心情忐忑又激动。
她想象着,待会儿顾北弦推门而入,看到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一定会惊讶,会心软,会重新看到自己的价值。
会议室的门,开了。
走进来的人,却不是顾北弦,而是他的特助,林森。
“苏小姐?”林森看到她,似乎有些意外。
苏晚晴的心沉了一下,但还是强笑着问:“顾……顾先生呢?他今天不来吗?”
林森推了推金丝眼镜,公事公办地说道:“顾总日理万机,这种小规模的收购,不需要他亲自出面。我是他的全权代表。”
小规模的收购……
苏晚晴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她赌上一切的希望,在他眼里,不过是“小规模”而已。
她不死心,几乎是哀求道:“林特助,求求你,让我见见他,我……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林森的眼神闪过一丝怜悯,但还是摇了摇头:“抱歉,苏小姐,顾总不想见你。”
“不!他会想见我的!这个项目对他不一样,对我们……都不一样!”苏晚晴的情绪有些失控。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顾北弦抱着女儿念念,走了进来。
他身旁,依旧是那个温婉的沈星若。
“爸爸,这里好无聊呀。”念念在他怀里撒着娇。
顾北弦宠溺地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念念乖,爸爸处理完最后一点事,就带你去游乐园。”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苏晚晴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仿佛她只是会议室里的一件摆设,一团空气。
苏晚晴彻底崩溃了。
“北弦!”她冲了过去,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他的手臂。
两个黑衣保镖瞬间上前,将她拦住。
“北弦,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晚晴!”她哭喊着,妆都花了,狼狈不堪。
顾北弦终于转过头,看向她,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苏小姐,我们认识吗?”
一句“苏小姐”,将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苏晚晴的心,彻底碎了。
“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瘫倒在地,泣不成声,“我知道错了,北弦,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年我是有苦衷的!季云帆逼我,他说如果我不跟你离婚,他就要对付你!我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她开始胡言乱语,编造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企图唤起他一丝一毫的怜悯。
顾北弦怀里的念念,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苏晚晴,小声地问:“爸爸,那个阿姨为什么哭了呀?”
顾北弦低下头,温柔地擦了擦女儿的脸颊,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因为啊,这个阿姨以前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西瓜,可是她不喜欢,亲手把它扔掉了。”
“后来,她想去捡一粒小小的芝麻,却发现,连芝麻都捡不到了。”
“所以,她就哭了。”
这番话,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刀,精准地捅进了苏晚舍的心窝,然后狠狠地搅动。
杀人诛心。
苏晚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顾北弦不再看她,他对林森吩咐道:“林特助,签约吧。”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当着所有媒体的面,以一元钱的价格,象征性地收购。”
“另外,宣布将这家公司,改造成以我女儿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专门用于资助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
林森恭敬地点头:“是,顾总。”
一元钱……收购……
慈善基金会……
苏晚晴引以为傲的,最后的智慧结晶,就这样被他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彻底抹去了属于她的痕迹。
他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的商业版图里,出现任何与她相关的东西。
何其残忍。
何其决绝。
顾北弦抱着女儿,牵着妻子,从她身边走过,再也没有回头。
签约仪式轰动了全国。
顾氏集团一元收购,并将其改造成慈善基金会的新闻,登上了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顾北弦仁慈、慷慨的形象,深入人心。
而苏晚晴,则彻底成了一个笑话。一个连自己心血都被前夫拿去做慈善的可怜虫。
她一无所有了。
事业、金钱、名誉、尊严……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个男人,亲手碾得粉碎。
她变得疯疯癫癫,整日游荡在街头。
有一次,她在一个商场的巨型LED屏幕上,看到了顾北弦一家三口的专访。
画面里,他看着妻子和女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主持人问他:“顾先生,您认为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笑着回答:“是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
苏晚晴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幸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在雨中,将一个橙色的盒子,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原来,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
悔恨,像跗骨之蛆,将伴随她余生的每一个日夜。
夕阳下,顾北弦开着车载着妻女,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爸爸,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呀?”念念开心地问。
“念念想去哪里,爸爸就带你去哪里。”
沈星若看着窗外,轻声问:“真的……都放下了吗?”
顾北弦握住她放在一旁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
他没有回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是的,属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那个叫苏晚晴的女人,不过是他人生旅途中,一个被遗忘在起点的,错误的站牌而已。
来源:雪山下扎营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