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玄关水晶灯晃着细碎光斑，我斜倚门框，看林薇低头换鞋。米色羊绒大衣下摆沾着草屑，腕间那串珍珠手链泛着温润光泽——那是她和周明远在三亚时，他亲手给她戴上的。

玄关水晶灯晃着细碎光斑，我斜倚门框，看林薇低头换鞋。米色羊绒大衣下摆沾着草屑，腕间那串珍珠手链泛着温润光泽——那是她和周明远在三亚时，他亲手给她戴上的。

"今天没开玛莎拉蒂？"我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玻璃，冷得刺耳。

林薇解围巾的手顿在半空。楼下银灰色保时捷车标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正是她和周明远的座驾。"公司新配的车，带明远去郊区散心了。"她垂眼扯下围巾，发梢扫过锁骨间那枚蓝钻项链——周明远送的定情物，"你...今天没加班？"

我抬下巴指了指餐桌。牛皮纸封皮的离婚协议静静躺着，最上面一页"林薇"两个字的签名栏空着，像两把刀扎进她眼底。

"苏晚，你疯了？"林薇的高跟鞋碾过地板冲过来，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周明远，手里还提着阳澄湖大闸蟹礼盒——和去年他"送我生日礼物"的包装一模一样。

我瞥了眼手表，六点十七分。厨房砂锅里的莲藕排骨汤正慢慢凝固，油花在汤面结出薄壳。"没疯。"我起身时袖口带起协议边角，"这是你上周三在半岛酒店的房态确认短信。"我抽出打印纸拍在桌上，"还有你上个月转周先生的三百万，备注'给薇薇的安心费'。"

周明远的脸瞬间惨白。林薇的指甲掐进掌心，珍珠手链勒出红痕："你跟踪我？"

"只是没那么傻。"我掀开砂锅盖子，中药味混着排骨香涌出来——这是我上周刚开的宫寒调理方，"三年前你说要照顾怀孕的我，辞了投行工作。那时公司刚拿B轮融资，你每天熬五红汤，说等孩子出生要买最好的学区房。"

林薇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飞快瞥了周明远一眼又错开。

"孩子三岁你说要拼事业。"我调出手机聊天记录推过去，"你说'苏晚现在就是家庭主妇，公司她根本不懂'，周先生接话'等她签了离婚协议，公司和学区房都是你的'。"

周明远突然往前一步，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刺得我眼疼——那是我在拍卖会上拍的，他当时说是"给薇薇挑的生日礼物"。"苏总，我们是真心的。"他声音发颤，"薇薇说你最近查账，我们怕你误会..."

"误会？"我笑了，从抽屉抽出一沓文件，"周先生，你上个月以'项目合作'转走的两千万，是给供应商的预付款。"我翻开银行流水，"你名下空壳公司的注册人，是林薇表妹——代持股份？"

林薇手机突然炸响。她接完电话脸色煞白："客户要取消合作？"她猛地抬头，"是你搞的鬼！"

"客户是冲你来的。"我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她和周明远在客户会议室的亲密照，"上周三下午三点，你说在开会，实际在挑钻戒。"我指了指她无名指的素圈，"和你昨天说要送我的七周年礼物，同一款。"

周明远抓住林薇手腕："薇薇，先走！"

"走？"我挡住门，晃了晃红色房产证，"上个月藏在梳妆台暗格里的学区房本，是我婚前买的，你只住了半年。"又翻开股权证明，"三年前你说照顾家庭，主动转了30%股份，现在我要收回。"

林薇指甲几乎掐进周明远手背："你当初说养我一辈子！"

"我养的是妻子，不是第三者。"我退开半步，"离婚协议我签了，你们的财产转移记录已交给律师。"我看向周明远，"挪用公款的事，警察明天会找你。"

周明远脸色灰败，松开手踉跄后退，撞翻玄关花瓶。瓷片碎裂声里，林薇突然笑出哭腔："你以为赢了？没我谈客户，公司早黄了！"

"谈客户？"我抽出U盘按下播放键，去年冬夜的录音清晰响起："苏晚查账，让陈总把合同改到你公司...张太太的订单直接打你账户..."那时我正抱着发烧的孩子在客厅哄睡。

林薇嘴唇动了动没出声。周明远冲向玄关被我拦住，我指了指他脚边碎瓷片："你西装内袋的客户名单U盘，没用了——上周客户已签独家协议，他们说不想和出轨的老板合作。"

周明远夺门而逃。林薇要追，我拦住她。望着她眼底慌乱，突然想起七年前冬夜，她裹着我大衣在公司楼下等，鼻尖冻得通红："你说要一起把公司做到上市。"我摘下婚戒放在她手心，"现在，你自由了。"

她捏着婚戒的手发抖，珍珠手链在腕间晃成碎月光。"你真的不恨我？"

"恨过。"我走向厨房倒了凉透的汤，"但更可笑的是，我曾以为你只是累了。"拉开冰箱，冻着她上周包的荠菜饺子，"现在明白，有些心冷了，就捂不热了。"

深夜坐在飘窗看星星，手机亮起助理消息："苏总，明天董事会张董说您回来主持，我们都支持。"翻出相册，首页是婚礼上穿白纱的林薇，末页是去年孩子生日她抱蛋糕的笑。

风掀起相册，一张照片飘落——三年前冬夜，我给加班的林薇送热粥，她趴桌上睡着，我帮她理头发。背面是她字迹："要和苏晚把日子过成诗。"

我捡起照片放进抽屉最底层。月光漫在离婚协议上"苏晚"两个字，墨迹像道愈合不了的伤。

手机又响，是母亲的视频。父亲逗着小外孙，孩子肉乎乎的手抓着老花镜。"晚晚，明天回家吃饭，我炖了你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我对着屏幕笑了。风掀动窗帘，这一次，我没再把心锁在婚姻里。有些路，一个人走，反而更清楚方向。

凌晨三点，林薇消息弹出："离婚协议签了。珍珠手链是我让周明远退的。对不起。"

我盯着屏幕很久，回复："祝好。"

窗外泛白，我拉开窗帘。晨光里玉兰树抽了新芽，叶尖挂着夜露。深吸一口气走向书房，电脑屏幕亮起最新财报——这个月营收比去年同期涨了37%。

有些故事，总要走到结局，才能看见新的开始。

来源：西柚文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