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永元十三年冬,雪落满京城。我(苏凝脂)跪在九千岁魏承渊的府门前,身上单薄的素色襦裙早已被风雪打透,指尖冻得青紫,却死死攥着那封能救父亲性命的手谕——只要我替镇国公之女柳嫣嫁入皇宫,魏承渊就会在暴君萧烬面前,为获罪的父亲求一句“免死”。
第一章 替嫁:罪臣女入虎口,九千岁的算计
永元十三年冬,雪落满京城。我(苏凝脂)跪在九千岁魏承渊的府门前,身上单薄的素色襦裙早已被风雪打透,指尖冻得青紫,却死死攥着那封能救父亲性命的手谕——只要我替镇国公之女柳嫣嫁入皇宫,魏承渊就会在暴君萧烬面前,为获罪的父亲求一句“免死”。
“苏姑娘,该启程了。”魏承渊的贴身侍从青砚掀开马车帘,语气无波无澜。我抬头,看见马车里端坐的男人——玄色锦袍绣着暗纹蟒龙,玉扳指泛着冷光,眉眼间是权倾朝野的阴鸷与疏离。这是我第三次见魏承渊,每一次,他都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九千岁,”我声音发颤,“您答应过,会保我父亲平安。”
魏承渊抬眼,目光扫过我冻得通红的脸,指尖在膝上轻轻敲击:“苏姑娘只需记住,入宫后凡事听朕……听陛下的话,你父亲自然无事。”他刻意顿了顿,把“朕”字咽了回去——朝野皆知,九千岁魏承渊虽为宦官,却掌着半个朝堂的权,连暴君萧烬都要让他三分。
马车碾过积雪,驶向皇宫的方向。我缩在角落,想起三日前父亲被押入天牢时的场景——镇国公诬陷苏家通敌,满门抄斩的圣旨已拟好,是魏承渊突然出现,扔给我这桩“替嫁”的交易。他说:“陛下近日猜忌镇国公,需用一桩婚事稳住他,柳嫣是镇国公的心头肉,他舍不得;而你,苏凝脂,是罪臣之女,死了也没人在意——正好当这枚棋子。”
原来,我不仅是替身,还是枚随时可弃的挡箭牌。
入宫时已近深夜,坤宁宫的烛火亮得刺眼。萧烬坐在龙椅上,玄色龙袍拖在地上,像摊开的墨。他抬眼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你就是魏承渊送来的人?”
我屈膝行礼,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魏承渊的声音:“陛下,镇国公府派人来问,柳小姐是否安好。”
萧烬笑了,笑声冷得像殿外的雪:“告诉镇国公,他的女儿,朕会好好‘待’着。”他看向我,语气带着戏谑,“从今日起,你就住东宫,对外称是镇国公之女柳嫣——记住你的身份,别露了馅。”
我攥紧裙摆,指甲掐进掌心。魏承渊站在殿门口,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确认他的棋子是否已经就位。我忽然明白,这场交易里,我从头到尾都是牺牲品,而他,是那个操盘的人。
第二章 深宫:暴君的试探,九千岁的暗护
东宫很冷,比魏承渊府门前的雪夜还冷。没有宫女敢靠近我——毕竟“柳嫣”是陛下用来制衡镇国公的棋子,谁都怕惹祸上身。我索性自己打理房间,在窗边种了株腊梅,每日除了给萧烬请安,就躲在房里看书、制药。
我从小跟着祖母学医,一手医术虽不算顶尖,却也能治些寻常病症。入宫第三日,负责洒扫的宫女小桃突发高热,宫里的太医忙着伺候贵妃,没人管她。我看着小桃烧得迷糊的样子,想起了父亲府里的老仆,便偷偷拿出自己带的药材,给她熬了碗退热汤。
“姑娘,您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会被治罪的!”小桃喝完汤,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不过是碗汤,陛下不会在意的。”
可我没想到,萧烬不仅在意,还特意让人把我叫去了御书房。
“听说你给宫女治病?”萧烬放下奏折,指尖敲着桌案,“镇国公的女儿,竟还懂这些市井医术?”
我心头一紧,知道他在试探我。正想解释,殿外突然传来青砚的声音:“陛下,九千岁求见,说有边关急报。”
萧烬皱眉,却还是让魏承渊进来。魏承渊走进殿,目光先落在我身上,看到我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然后才递上奏折:“陛下,北狄异动,需增派兵力。”
萧烬接过奏折,看了几眼,又看向我:“你先回去,以后少管宫里的闲事。”
我屈膝告退,走到殿门口时,听见魏承渊的声音:“陛下,苏……柳姑娘年幼,不懂宫里的规矩,陛下不必苛责。”
我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在萧烬面前为我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小桃是萧烬派来试探我的人,若是我见死不救,他便会怀疑我不是真的“柳嫣”;而魏承渊,早就看穿了萧烬的算计,特意选在那时求见,帮我解了围。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烬的试探越来越多。他让我陪他看奏折,故意把关于苏家通敌的卷宗放在我面前;他带我去御花园,让镇国公府的人远远看见我,确认“柳嫣”还安好;他甚至在宴会上,让我给镇国公敬酒,看我是否会露出破绽。
每一次,魏承渊都会不动声色地帮我。他会在我看到苏家卷宗时,突然禀报军务,转移萧烬的注意力;他会在镇国公府的人偷看时,挡在我身前,遮住我的脸;他会在宴会上,假装失手打翻酒杯,弄湿我的裙摆,让我有理由提前离席。
我开始不懂他了。他明明把我当棋子,为什么还要护着我?难道是怕我太早暴露,坏了他的计划?
有一次,我在东宫的腊梅树下看书,魏承渊突然来了。他站在树旁,看着我手里的《本草纲目》,语气难得柔和:“你很喜欢医术?”
“嗯,”我抬头看他,“祖母说,医术能救人,也能自保。”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宫里危险,你要好好自保。”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个小瓷瓶,递给我,“这里面是解毒丸,宫里人心复杂,防着点好。”
我接过瓷瓶,指尖碰到他的手,温热的触感让我心头一跳。他却迅速收回手,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别让陛下看到。”
看着他的背影,我握紧了手里的瓷瓶。腊梅的香气飘过来,混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竟让我有了一丝错觉——也许,这枚棋子,在他心里,并非完全无足轻重。
第三章 真相:替身的秘密,心冷的开始
入宫三个月后,镇国公终于忍不住了。他联合几位大臣,以“陛下苛待柳嫣”为由,在朝堂上发难,想逼萧烬放了“柳嫣”。萧烬早有准备,当场拿出镇国公通敌的证据,下令抄家。
那天晚上,萧烬来东宫时,脸上带着笑意:“魏承渊的计策果然有用,镇国公已被拿下,你这枚棋子,也算完成了使命。”
我心里一沉:“陛下要杀我?”
“杀你?”萧烬笑了,“你是魏承渊送来的人,朕杀了你,他会不高兴的。不过,你也不能再留在东宫了——毕竟,真正的柳嫣,还在魏承渊手里。”
真正的柳嫣?我愣住了。
萧烬看着我震惊的样子,继续说:“魏承渊早就扣下了柳嫣,用你这个替身,一是为了稳住镇国公,二是为了让朕欠他一个人情——他想要镇国公手里的兵权,朕答应了。”
原来,我不仅是替嫁的替身,还是魏承渊和萧烬权力交易的筹码。他扣下柳嫣,用我来演戏,既除掉了镇国公,又拿到了兵权,而我,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柳嫣?”我声音发颤。
“当然,”萧烬说,“魏承渊第一次带你入宫,朕就看出来了——柳嫣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你,眼里有韧劲,手上有薄茧,一看就是吃过苦的人。”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复杂,“朕没拆穿,是想看看魏承渊到底要做什么,也想看看,你这个罪臣之女,能撑多久。”
我攥紧了手里的瓷瓶,指甲几乎要把瓷瓶捏碎。原来,所有的“保护”都是假的,他只是在利用我,连那瓶解毒丸,或许都是为了让我活得久一点,好完成他的计划。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天快亮时,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想偷偷离开皇宫——我知道,镇国公倒了,我这个替身也没用了,留在宫里,迟早会被魏承渊或萧烬灭口。
可我刚走到东宫门口,就撞见了魏承渊。他穿着玄色锦袍,站在晨雾里,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要去哪?”
“我要走。”我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九千岁的计划成功了,我这个棋子,也该退场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上前一步,想拉住我的手:“你不能走,宫里危险,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九千岁,你是在保护我,还是在保护你的下一枚棋子?你扣下柳嫣,用我替嫁,把我当挡箭牌,现在计划成了,你又说要保护我——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满是慌乱,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态。“凝脂,我……”
“别叫我凝脂。”我打断他,“我是苏凝脂,是罪臣之女,不是你手里的棋子,更不是柳嫣的替身。”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再看他一眼。
第四章 危机:权臣的杀机,九千岁的失控
我没能走出皇宫。刚到宫门,就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他们是镇国公的旧部,想抓我去要挟魏承渊,为镇国公报仇。
“柳嫣”是魏承渊用来扳倒镇国公的关键,他们以为抓了我,就能让魏承渊妥协。我拔出头上的银簪,想反抗,却被黑衣人死死按住,手臂被划伤,鲜血顺着衣袖流下来。
“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见魏承渊骑着马赶来,青砚和一群侍卫跟在他身后。他跳下马,眼神猩红,像疯了一样,拔出腰间的剑,对着黑衣人砍过去。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魏承渊。以前的他,总是冷静自持,哪怕面对萧烬,也带着三分从容;可现在,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每一剑都带着杀意,仿佛那些黑衣人伤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黑衣人很快被制服,魏承渊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我,动作轻柔得不像他。他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口,声音发颤:“疼吗?我带你去看太医。”
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抱在怀里。他的胸膛很暖,心跳得很快,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凝脂,对不起,”他贴着我的耳朵,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利用你,不该骗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对不起”,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哭。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些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突然就没了力气。
魏承渊把我带回东宫,亲自给我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很笨拙,好几次弄疼了我,却又立刻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凝脂,”他看着我,“我已经让人去接你父亲了,等风头过了,我带你离开京城,我们去江南,再也不回来。”
我看着他,心里满是疑惑:“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从你在东宫种腊梅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错了。我以为我能控制住感情,把你当棋子,可我看到你给小桃治病,看到你在腊梅树下看书,看到你被黑衣人划伤……我才发现,我早就不想让你做棋子了,我想让你活着,想让你开心。”
他顿了顿,又说:“我扣下柳嫣,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镇国公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你是替身,一定会杀了你。我以为只要计划成功,就能带你走,却没想到,会让你受这么多苦。”
我看着他眼底的真诚,心里泛起一丝动摇。也许,他真的不是故意要骗我,只是一开始,他习惯了用权力和算计去解决一切,却忘了,感情是不能被算计的。
第五章 离宫:染血的决绝,假死的布局
魏承渊开始为离开京城做准备。他把手里的部分兵权交给萧烬,只求萧烬能放过我和父亲;他派人去江南买了宅子,说要让我过上安稳的日子;他每天都来东宫陪我,给我带京城最好吃的点心,陪我看腊梅,像个普通的恋人一样。
可我心里,始终有一道坎。我忘不了他一开始的利用,忘不了自己是枚棋子,更忘不了,这座皇宫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沾着算计和鲜血。
萧烬看出了我的犹豫,他找我谈过一次:“苏凝脂,魏承渊这辈子,从没为谁低头过,你是第一个。但你要记住,他是九千岁,手里沾过太多血,你们就算离开京城,也未必能安稳——除非,你能让他彻底放下权力。”
我知道萧烬的意思。魏承渊权倾朝野,树敌太多,就算他放下权力,那些敌人也不会放过他。而我,不想再卷入权力斗争,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那天晚上,宫里突然发生火灾,东宫的偏殿被烧得面目全非。我看着熊熊烈火,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小桃,”我叫来了一直跟着我的小桃,“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让小桃找了具和我身形相似的女尸,穿上我的衣服,放在偏殿的废墟里;又让她对外宣称,我在火灾中被烧死了。而我,换上小桃的衣服,带着父亲,趁着混乱,偷偷离开了皇宫。
离开前,我去了魏承渊的府邸。他不在家,书房里还放着他为我画的画像——画里的我,站在腊梅树下,笑得很开心。画像旁边,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凝脂,江南的宅子已经备好,等你父亲来了,我们就走。”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轻轻把画像和纸折好,放在桌上。然后,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我别无选择。我和魏承渊,一个是罪臣之女,一个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我们的世界,本就不该有交集。他的后悔来得太晚,而我的心,已经冷了。
第六章 悔疯:东宫的废墟,帝王的对峙
我离开京城的第二天,魏承渊从边关回来了。他刚到东宫,就看到了被烧得焦黑的偏殿,和小桃手里那具“我的尸体”。
“这不是她!”魏承渊冲过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看到那张陌生的脸,却还是不肯相信,“她在哪?你们把她藏哪了?”
小桃哭着说:“九千岁,姑娘……姑娘真的被烧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魏承渊踉跄着后退,眼神空洞。他想起昨天离开前,还跟我说要带她去看江南的桃花;想起他为她准备的解毒丸,还没来得及给她;想起她站在腊梅树下,笑着说“医术能自保”的样子……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她答应过我,要跟我去江南的,她不会骗我的。”
他疯了一样,下令全城搜查,找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却连我的影子都没找到。他去问萧烬,萧烬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魏承渊,你还是输了——你用权力算计了所有人,却没算计到,她会选择离开你。”
“是你!”魏承渊红着眼,抓住萧烬的衣领,“是你逼她走的,对不对?”
“我没逼她,”萧烬推开他,“是你自己逼她的。你把她当棋子,骗她,利用她,等你后悔了,她已经不想回头了。”
魏承渊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突然疯了一样,冲向东宫的废墟,用手去挖那些焦黑的木头和瓦砾,指甲被磨得鲜血淋漓,却还在不停地挖。
“凝脂,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他嘶吼着,声音沙哑,“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算计了,我带你去江南,我们再也不回来,你出来好不好?”
侍卫想拦住他,却被他推开。他挖了整整一夜,直到双手血肉模糊,再也挖不动了,才瘫坐在废墟里,看着满地的焦土,眼泪掉了下来。
“我拆了它,”他突然说,声音带着决绝,“我拆了这座东宫,拆了所有让你受苦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魏承渊真的让人拆了东宫。曾经华丽的宫殿,被一点点拆成废墟,像他那颗被掏空的心。朝野上下都知道,九千岁疯了,为了一个死去的替身,拆了皇帝的东宫。
萧烬看着被拆成废墟的东宫,没有生气,只是说:“魏承渊,你这是在惩罚自己。”
魏承渊没有说话,只是每天都坐在东宫的废墟里,手里拿着我留下的那支银簪——那是他在废墟里找到的,也是我故意留下的。他以为那是我唯一的遗物,却不知道,我已经带着父亲,在去江南的路上了。
第七章 寻踪:权力的让步,迟来的真心
我和父亲在江南的一个小镇定居下来。我开了家小小的医馆,每天给镇上的人看病,父亲则在医馆里帮忙抓药。日子很平淡,却很安稳,没有皇宫的算计,没有权力的斗争,只有淡淡的药香和小镇的烟火气。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和魏承渊有交集了。可没想到,一年后,他还是找到了我。
那天我正在医馆里给一个老人诊脉,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凝脂。”
我抬头,看见魏承渊站在门口。他瘦了很多,玄色锦袍换成了普通的青衫,玉扳指也不见了,眼神里没有了以前的阴鸷,只剩下疲惫和期待。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放下脉枕,语气平静。
“我找了你一年,”他走进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怕我会突然消失,“我把手里的权力都给了陛下,只求他告诉我你的下落。”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他会为了找我,放弃他经营了一辈子的权力。
“凝脂,”他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利用你,骗你,让你受了很多苦。我不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九千岁了,我没有权力了,也没有敌人了,我只想陪在你身边,给你做饭,给你煎药,哪怕只是做个普通的伙计,我也愿意。”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眼神里满是卑微。这是那个曾经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第一次在我面前,放下所有的骄傲。
父亲从里屋走出来,看着魏承渊,叹了口气:“年轻人,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你能放下权力,来找凝脂,说明你是真心的。但凝脂愿不愿意原谅你,要看她自己。”
我看着魏承渊,心里很复杂。我恨过他,怨过他,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看到他为我放弃了一切,我又有些动摇。
“你先住下来吧,”我最终还是软了心,“镇上有间空房,你可以先住着。但我没说要原谅你,也没说要跟你在一起——你能不能留下,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魏承渊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看到了希望:“谢谢你,凝脂,我会好好表现的!”
第八章 重逢:释然的她,放手的他
魏承渊真的留在了小镇。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发号施令,而是每天早早地来医馆帮忙,打扫卫生,抓药,给病人端茶倒水,做得一丝不苟。他学做饭,一开始做得很难吃,却每天都坚持做,慢慢的,竟也做得有模有样;他学煎药,记不住药材的名字,就把药材的样子画在纸上,每天背;他甚至学着跟镇上的人打交道,不再像以前一样冷漠,偶尔还会跟老人下棋,跟孩子玩闹。
小镇上的人都很喜欢他,说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却没人知道,他曾经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我看着他的变化,心里的坎,慢慢开始松动。有一次,我半夜发烧,他守在我床边,一夜没睡,不停地给我擦汗,喂我喝水,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我。第二天我醒来时,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心里突然就软了。
“魏承渊,”我叫他的名字,第一次没有带任何疏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语气很轻:“因为我后悔了。我后悔把你当棋子,后悔没早点告诉你我的心意,后悔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凝脂,我这辈子,从来没为谁这么上心过,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感动。也许,有些错误,真的可以被原谅;有些感情,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可就在我准备原谅他的时候,萧烬却来了。他带来了一个消息:魏承渊的旧敌,知道他放弃了权力,想趁机报复,已经派人去了京城,抓了魏承渊的贴身侍从青砚,要挟他回去。
“魏承渊,”萧烬看着他,“你要是不回去,青砚就会死;你要是回去,你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魏承渊的脸色变了。青砚跟着他二十年,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知道他所有秘密的人。他不能不管青砚。
“凝脂,”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痛苦,“我……”
“你回去吧,”我打断他,笑着说,“青砚不能死,你的责任,你得去承担。”
“可我不想离开你!”他抓住我的手,不肯放开。
“我等你,”我看着他,“我在医馆等你,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看江南的桃花。”
他看着我,眼泪掉了下来,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回来,一定。”
魏承渊跟着萧烬回了京城。我每天都在医馆里等他,看着窗外的桃花开了又谢,却始终没等到他的消息。
直到三个月后,青砚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递给我:“姑娘,这是九千岁让我交给你的。”
我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支玉簪,和一封信。信上的字迹,是魏承渊的:“凝脂,对不起,我可能回不去了。旧敌的势力太大,我为了保护你和青砚,只能跟他们同归于尽。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你;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陪你看完江南的桃花。你要好好活着,找个爱你的人,过安稳的日子,别再想起我。”
我的眼泪掉在信上,晕开了字迹。青砚站在旁边,哭着说:“姑娘,九千岁在最后一刻,还在喊你的名字……他说,他不后悔,就算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认识你。”
尾声:各自的归宿,遗憾的圆满
我没有找别的人,也没有离开小镇。我继续经营着医馆,给镇上的人看病,偶尔会想起魏承渊——想起他在东宫的腊梅树下为我说话,想起他为我拆了东宫,想起他在江南小镇给我做饭的样子。
我把那支玉簪戴在头上,把那封信放在锦盒里,藏在抽屉的最深处。我知道,魏承渊虽然不在了,但他的真心,永远留在了我心里。
后来,萧烬派人来告诉我,他已经肃清了魏承渊的旧敌,为魏承渊报了仇。他还说,魏承渊在临死前,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灾区,只留下一句话:“别让凝脂受委屈。”
我站在医馆的门口,看着江南的桃花开得正好,心里满是平静。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魏承渊用他的生命,弥补了曾经的过错;而我,带着他的真心,好好地活着,活成了他希望的样子。
有时候,我会坐在医馆的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想起魏承渊说过的话:“凝脂,医术能救人,也能自保。”现在的我,不仅能救别人,也能保护自己,还能给别人带来温暖——这大概,就是他最想看到的吧。
江南的雨,又开始下了。我拿起伞,走出医馆,去给镇上的老人送药。雨丝落在伞上,轻轻的,像魏承渊曾经的温柔。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在我心里,在江南的桃花里,在每一个安稳的日子里。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