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十万!云浅,你妈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为了她,我们全家策划了半年的云南旅行都要泡汤了!你安的什么心!”
“五十万!云浅,你妈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为了她,我们全家策划了半年的云南旅行都要泡汤了!你安的什么心!”
医院冰冷的走廊里,婆婆钱秀莲尖利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云浅的耳膜。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钱秀莲的小腿,昂着满是泪痕的脸,卑微地乞求:“妈,我求求您了!医生说我妈再不动手术就真的没命了!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钱秀莲穿着一身准备登机的新衣服,厌恶地甩着腿,像是要甩掉什么肮脏的东西:“人命?她的命是命,我儿子的钱就不是钱了?我们一家为了你这个扫把星,吃了多少苦?现在好不容易要去享受一下,你妈又来添堵!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
站在一旁的丈夫顾伟诚,低着头玩手机,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身上那件昂贵的冲锋衣,还是云浅省吃俭用一个月,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伟诚!”云浅绝望地转向他,“那是我妈啊!当初我们结婚,你答应过会和我一起孝顺她的!”
顾伟诚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不耐:“你能不能懂点事?我妈都说了,这次旅行很重要。你妈的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挑这个时候!你这不是成心给我们添堵吗?”
一字一句,像一把把钝刀,割在云浅心上,鲜血淋漓。
五年前,她不顾母亲反对,嫁给了当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顾伟诚。婚后,她辞去工作,成了全职太太,伺候公婆,照顾丈夫,带大儿子,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五年过去,她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整个顾家深入骨髓的鄙夷。
他们把她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把她当成一个不花钱的保姆。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钱秀莲一把将云浅推开,力道之大,让她狼狈地摔倒在地。
“爸,妈,咱们走,别理这个疯婆子,赶不上飞机了!”顾伟诚拉起行李箱,看都没看地上的妻子一眼。
公公顾建军从头到尾冷眼旁观,此刻终于开口,却是冰冷刺骨的四个字:“无理取闹。”
一家三口,拖着崭新的行李箱,从跪倒在地的云浅身边,头也不回地走过。那滚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像是碾碎了云浅最后的一丝希望。
走廊尽头,传来钱秀莲兴奋的声音:“儿子,快点,到了云南,妈给你买正宗的普洱茶!”
云浅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感觉不到地面的寒冷,因为她的心,已经冻成了冰坨。
“32床家属!云浅!”护士长从ICU门口探出头,语气严肃,“费用再不交,我们只能按规定停掉呼吸机和药物了,你母亲的情况……你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云浅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她踉踉跄跄地走到ICU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生命体征微弱的母亲,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最后一次拨通了顾伟诚的电话。
关机。
她不甘心,又打给钱秀莲。
这次通了,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钱秀莲的声音,而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各位游客朋友们!我们现在已经到达了美丽的苍山脚下,请大家带好随身物品,跟上我的脚步哦!”
是导游的声音!
云浅浑身一震,如坠冰窟。
她木然地挂掉电话,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就是钱秀莲半分钟前发的。
九张精修过的风景照,蓝天白云,苍山洱海,她和顾伟诚、顾建军三个人,在镜头前笑得无比灿烂。有的骑在马上,有的在吃丰盛的过桥米线,有的在洱海边比着剪刀手。
配文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甩掉包袱,一身轻松!”
甩掉包袱……
原来,在她和她的母亲,就是那个被他们心安理得甩掉的包袱!
极致的背叛,极致的冷血,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云浅所有的精神防线。
“啊——!”
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她无力地靠在ICU的玻璃墙上,缓缓滑落在地。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放弃了一切,为了这个家,活得像个陀螺,不敢病,不敢累,不敢有自己的生活。可到头来,在他们眼里,她和她母亲的命,竟然比不上一场旅行!
绝望、怨恨、不甘,所有的负面情绪在她胸中翻涌,几乎要将她撕裂。
泪眼模糊中,她握住了母亲前几天塞给她的那枚旧玉佩。这是母亲的嫁妆,母亲说,这是外婆传下来的,能保平安。
一滴滚烫的泪水,恰好滴落在冰凉的玉佩上。
嗡!
刹那间,玉佩发出一阵温润的白光,随即化作一道暖流,顺着她的手心,钻入了她的身体。
云浅猛地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机械而空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感波动,符合激活条件……】
【绑定成功!宿主:云浅。】
【新手礼包发放:初始生命能量100点。】
云浅懵了,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
可下一秒,她眼前的世界,彻底变了。
透过ICU的玻璃,她看到的不再是母亲苍白的脸和复杂的仪器,而是一具由无数光线组成的人体轮廓。
那轮廓大部分是明亮的,唯有心脏和肺部的位置,光线黯淡断裂,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散发着死寂的灰色气息。一条若有若无的主线,从头顶延伸至脚底,此刻也已经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目标:周兰(宿主母亲)。】
【生命体征:濒危。】
【生命线完整度:1%。】
【修复方案:消耗100点生命能量,可修复心肺关键组织,将生命线完整度提升至30%,脱离生命危险。】
脑海中的信息清晰无比,云浅瞬间明白了什么。
是这个系统!这个叫“生命编织系统”的东西,能救妈妈!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去思考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妈妈!
“使用全部生命能量,修复我妈妈!”她在心中狂喊。
【指令确认。消耗100点生命能量,开始修复。】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云浅仿佛看到一股无形的能量从自己体内涌出,穿透玻璃墙,化作无数纤细的光丝,精准地注入母亲体内。那些原本黯淡断裂的生命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重新编织、连接、点亮!
灰败的死气被驱散,取而代代的是柔和而旺盛的生命光芒!
与此同时,ICU病房内,警报声大作!
“滴滴滴!警告!32床病人……心率……心率在回升!”
“血压在恢复正常!”
“血氧饱和度99%了!我的天!”
几个原本正在做最后努力的医生和护士,全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监护仪上那条几乎要拉成直线的心率曲线,此刻正像过山车一样疯狂上扬,最终稳定在一个强健有力的正常区间。
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老人,此刻脸色竟然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这……这是怎么回事?”主治医生张主任扶了扶眼镜,从业三十年,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他快步上前,用听诊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看各项仪器的数据,整个人都傻了。
“奇迹……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病房外的云浅,听着里面的惊呼,看着母亲身上重新亮起的生命之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靠着墙,缓缓坐倒在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一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妈妈有救了!
从这一刻起,她云浅,再也不是那个只能跪地求人的废物了!
顾家,钱秀莲,顾伟诚……你们给我等着!
你们今日所施加在我身上和我母亲身上的所有屈辱,我云浅,必定百倍、千倍地奉还!
母亲脱离了危险,但系统提示,想要彻底根治,还需要更多的生命能量。云浅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将母亲转到了普通病房,每天悉心照料。而系统告诉她,获取生命能量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吸收天材地宝的灵气,二是通过救治他人,获得对方生命力反馈的能量。
第一种对现在的她来说遥不可及,她只能选择第二种。
于是,白天照顾母亲,晚上,云浅就悄悄在医院里游走。她开启系统,寻找那些生命线黯淡的重症病人。她就像一个暗夜里的幽灵医生,不求名,不为利,只为收集那救命的能量。
她走进一个刚做完大手术,因为感染而生命垂危的老大爷病房,趁着夜深人静,她将手轻轻放在老大爷身上,渡过去5点能量。第二天,老大爷高烧退去,感染指标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
她路过一个因为车祸而陷入深度昏迷的年轻人病房,看到他脑部的生命线几乎完全断裂。她咬咬牙,耗费了15点能量为他修复。第三天,昏迷了半个月的年轻人,睁开了眼睛。
一个个医学奇迹在江城中心医院悄然上演,却没人知道是谁做的。医生们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其归结为“小概率的奇迹事件”和“病人顽强的求生意志”。
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些奇迹,很快就传到了一个人的耳朵里——江城首富,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振雄。
秦老爷子已经八十高龄,身患绝症,被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判了死刑,生命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秦家动用所有力量,终于查到,那些发生奇迹的病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病房,都和一个名叫云浅的女人离得很近。
这天,云浅刚给母亲喂完饭,病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砰”的一声巨响,吓了母女俩一跳。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潮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满脸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带着四个黑衣保镖,堵在了门口。
“你就是云浅?”年轻人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仿佛在看一只路边的蚂蚁。
云浅皱了皱眉,将母亲护在身后,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
“我?”年轻人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啪”地一声甩在桌上,“我是给你送钱的人。我叫秦非凡,秦氏集团的秦。听说你最近在医院里装神弄鬼,到处骗人?”
云浅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救人,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更没想到会惹来这种麻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不要打扰我母亲休息。”
“呦呵,还挺能装?”秦非凡被她的冷淡激怒了,“别给脸不要脸!我爷爷病了,现在就跟我走一趟。治好了,这张支票上的数字你随便填。治不好,或者敢耍花样,我就把你和你这个病痨鬼妈,一起从江城丢出去!”
他嚣张的态度,和他口中“病痨鬼”三个字,彻底点燃了云浅的怒火。
那是她用尽一切才救回来的母亲,是她的逆鳞!
云浅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同数九寒冬的冰凌。
“滚!”
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秦非凡愣住了。他横行江城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你他妈说什么?你敢叫我滚?”他怒极反笑,对身后的保镖一挥手,“把她给我‘请’走!敬酒不吃吃罚酒!”
四个黑衣保镖立刻围了上来。
云浅的母亲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云浅却异常冷静。她扶着母亲躺下,柔声说:“妈,别怕,有我在。”
说完,她转过身,直面那四个气势汹汹的保镖。在系统视角下,她能清晰地看到这几个人身上的暗伤和健康隐患。
她看着最左边那个保镖,冷冷开口:“你,左膝半月板三级撕裂,强行运动,不出一个月,整条腿都会废掉。”
那保镖脸色一变。
她又看向右边那个:“你,常年酗酒,肝硬化早期,再不戒酒,神仙也救不了你。”
第二个保镖也僵住了。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秦非凡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至于你,秦大少爷,夜夜笙歌,掏空了身体。你以为你那方面的问题,吃再多蓝色小药丸就有用吗?你的生命线已经因为过度透支而出现裂痕,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年,你就会彻底丧失功能,甚至活不过三十岁。”
秦非凡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恐慌。
他那方面有隐疾,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他自己和几个国外最顶尖的私人医生,根本没人知道!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你胡说八道!”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云浅向前一步,气势凌人,“现在,带着你的人,从我面前消失。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提前体验一下我说的那种后果。”
她说话间,悄悄动用了一丝生命能量,精准地弹入秦非凡体内,在他某处关键的生命线上,造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堵塞。
秦非凡只觉得下半身猛地一凉,随即传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快速离他而去。
“啊!”他惊恐地大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妖……妖术!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浅淡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四个保镖也被云浅精准的诊断吓住了,一时间竟不敢再上前。
秦非凡是真的怕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惹怒这个女人,她说不定真的能让他彻底废掉!
“你……你等着!”他扔下一句狠话,连滚带爬地带着人跑了。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云浅的母亲担忧地问:“浅浅,你……你什么时候会看病了?会不会有麻烦?”
云浅握住母亲的手,微笑道:“妈,您放心。从今以后,只有我们给别人找麻烦,没有人能再欺负我们。”
她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而又带着一丝恳求的声音:“喂,是云浅吗?我是顾伟诚。”
云浅的心猛地一沉。
顾伟诚?他不是在云南潇洒吗?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有事?”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电话那头的顾伟诚似乎没听出她的冷漠,急切地说道:“浅浅,你在哪?我回来了。我们见一面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没空。”云浅直接拒绝。
“别啊浅浅!”顾伟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有急事!我把我们家那套老城区的房子给你,不,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你能不能……先跟我去一趟民政局?”
云浅冷笑一声。
果然,从云南回来,就是为了逼她离婚,好跟她和母亲彻底撇清关系。
也好,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家庭,她早就受够了!
“可以。”她干脆利落地答应,“时间,地点。”
“太好了!”顾伟诚如释重负,“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我……我把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
挂了电话,云浅看着窗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离婚,净身出户?
顾伟诚,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这个“包袱”了吗?
你太天真了。
游戏,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秦非凡狼狈地逃回秦家豪宅,立刻找来家庭医生检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可那种无力的感觉却越来越真实。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一个真正的高人。
他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病榻上的爷爷秦振雄。
秦振雄听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不看仪器,不问病情,一眼就能看穿病灶……这是神人!是能救我命的神人啊!”老爷子激动地咳嗽起来,“非凡,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让你去请神医,你竟然敢去得罪她!”
“爷爷,我……”
“别说了!”秦振雄猛地一拍床沿,“备车!我要亲自去赔罪!无论用什么方法,花多大代价,都必须把云医师请来!”
第二天上午,云浅安顿好母亲,准时来到民政局门口。
顾伟诚早就在那等着了,眼下一片乌青,神色憔悴,完全没有了去旅游前的意气风发。
看到云浅,他立刻迎了上来,将一份文件递给她:“浅浅,你来了。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我把城西那套老破小给你,虽然旧了点,但好歹是个住处。我们夫妻一场,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牺牲。
云浅接过协议,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笔。”
顾伟诚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爽快,连忙递上笔。
云浅正要签字,一排黑色的顶级豪车却突然疾驰而来,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车门打开,秦非凡从车上连滚带爬地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心翼翼搀扶着一个病弱老人的保镖。
“云神医!云神医留步!”
秦非凡一看到云浅,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直接冲了过来,“噗通”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云浅跪下了。
这一下,把顾伟诚和周围的路人都看傻了。
这不是江城那位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秦家大少爷吗?他怎么给云浅跪下了?
“云神医,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给您磕头赔罪了!”秦非凡一边说,一边真的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爷爷,也救救我吧!”
这时,被搀扶过来的秦振雄也对着云浅,虚弱地拱了拱手,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敬意:“云医师,老朽秦振雄,管教无方,还望海涵。只要您肯出手,我秦家愿奉上万贯家财,终生报答!”
江城首富,秦振雄!
顾伟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浅什么时候成了神医?还让秦家祖孙俩如此低声下气地来求她?
云浅看都没看他们,只是对顾伟诚淡淡地说:“签字吧,别浪费时间。”
“浅浅……这……”顾伟诚彻底懵了。
云浅却懒得再理他,提起笔,正要在自己的名字上落下最后一笔。
“不要!”秦振雄突然急了,他一把抢过云浅手中的协议书,几下就撕得粉碎。
“云医师!”他激动地看着云浅,“您这样的神人,怎么能被这种凡夫俗子束缚!他给您一套老破小?我秦家送您一套云顶山庄的别墅!他跟您离婚?简直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不懂珍惜!您放心,从今天起,谁敢对您不敬,就是与我整个秦家为敌!”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顾伟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扇了无数个耳光。
他引以为傲的家世,在秦家面前,连提鞋都不配。他用来打发云浅的老破小,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这时,云浅的手机又响了。
是顾伟诚的妈妈,钱秀莲。
云浅皱了皱眉,按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钱秀莲那尖锐惊惶的哭喊声就传了出来,响彻整个民政局门口。
“伟诚!伟诚你在哪啊!你快回来啊!你爸……你爸他突发脑溢血,不行了!云南这边的医生说没救了,让我们准备后事啊!呜呜呜……”
顾伟诚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妈,你……你说什么?爸他怎么了?”
“医生说……说除非有神仙下凡,否则谁也救不了了!伟诚啊,我们该怎么办啊!”钱秀莲在电话那头哭得撕心裂肺。
顾伟诚手脚冰凉,六神无主。
而一旁的秦振雄,听到“神仙下凡”四个字,眼睛骤然一亮。
他猛地看向云浅,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神仙?
眼前不就站着一位活神仙吗!
他立刻对身边的助理低声吩咐了几句。助理点点头,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到一分钟,助理走回来,在秦振雄耳边说:“董事长,查清楚了。顾家的人现在在云南大理第一人民医院,他们正在托关系,满世界找一个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听说咱们江城出了一个,正想办法联系呢……”
秦振雄听完,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走到还在慌乱中的顾伟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怜悯又嘲讽的语气说道:
“年轻人,别急。我倒是知道,你们顾家想找的那位江城神医,现在在哪里。”
顾伟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问:“秦董,您知道?她在哪?求您告诉我!”
秦振雄笑了,他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云浅。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们全家费尽心机想要求见的神医,不就是你刚刚逼着离婚,用一套老破小就想打发掉的前妻——云浅,云神医吗?”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在了顾伟诚的头顶。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云浅,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把唯一能救他父亲命的活神仙,亲手推开了?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周围的路人也炸开了锅。
“天哪!原来她就是传说中那个神医啊!”
“这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老婆这么厉害,他居然要离婚?”
“听刚才电话里说,他妈好像还在云南旅游呢,婆婆在外面潇洒,儿媳妇的妈在ICU等死,现在他爹出事了,又想回头来求人家?活该!”
议论声像一把把尖刀,刺进顾伟诚的耳朵里。
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云浅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冰冷。
她转身对秦振雄说:“秦老先生,我答应为你治病。但不是现在。”
说完,她转身就走。
“云神医!”顾伟诚反应过来,疯了一样扑上去,想要抱住云浅的腿,却被秦家的保镖死死拦住。
“浅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不离婚了!求你救救我爸!我求你了!”他哭喊着,声音凄厉。
云浅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救你爸?
当初我跪在地上求你们救我妈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现在,轮到你们了。
好好享受这份绝望吧。
顾家彻底乱了套。
钱秀莲和顾伟诚连夜包机,将已经处于深度昏迷、只靠仪器吊着一口气的顾建军,从云南运回了江城。
他们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关系,想要求见云浅一面,却连云浅的影子都见不到。
云浅已经搬进了秦家赠予的云顶山庄一号别墅,这里是江城安保最严格的富人区,没有她的允许,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她把母亲也接了过来,用积攒的生命能量,将母亲的身体彻底调理好。看着母亲恢复了往日的健康和笑容,云浅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而她“云神医”的名号,在治好了秦振雄之后,彻底响彻了整个江城,甚至传遍了全国。
无数权贵富豪,捧着重金,带着奇珍异宝,只为求她出手一次。云浅开设了一家私人诊所,取名“回春堂”,但她立下规矩,救与不救,全凭她心意。
她不再是那个卑微无助的全职太太,而是手握生死大权的云医师,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而顾家,则在这煎熬中,一天天走向崩溃。
顾建军的情况越来越差,医院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钱秀莲的头发在短短几天内白了一半,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顾伟诚更是丢了工作,整天像个游魂一样,四处打探云浅的消息。
他们终于意识到,现在唯一能救顾建军的,只有云浅。
于是,一幕荒诞的场景,在回春堂诊所门口上演了。
顾家全员,钱秀莲、顾伟诚,还有他们顾家的一众亲戚,齐刷刷地跪在了诊所的大门外。
“云浅!求求你出来见我们一面吧!”
“儿媳妇,妈知道错了!妈给你磕头了!”
钱秀莲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此刻跪在地上,涕泗横流,一边哭喊,一边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力气,很快,她的脸就又红又肿。
“是我瞎了眼!是我猪狗不如!我不该在你妈病危的时候还去旅游!我不该骂你妈是无底洞!都是我的错!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你爸吧!”
顾伟诚更是将家里的房产证、银行卡、车钥匙,全都堆在地上,对着诊所大门,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
“浅浅!只要你肯救我爸,这些全都是你的!我净身出户,我什么都不要!儿子也归你!我们不离婚了,我们复婚好不好?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们的哭嚎引来了无数媒体和围观群众,长枪短炮对着他们一顿猛拍,将顾家人的丑态,直播给了全江城的人看。
昔日高高在上的顾家人,如今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真是天道好轮回!
诊所内,云浅通过监控,冷漠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她的助理小声道:“云医师,要不要让保安把他们赶走?”
“不用。”云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让他们跪着。当初我所承受的,我要让他们,加倍还回来。”
她就这么让他们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中午,顾家人都快要虚脱的时候,诊所那扇紧闭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云浅穿着一身洁白的医师袍,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
她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宛如九天玄女,俯视着脚下跪着的蝼蚁。
“云……云浅!”钱秀莲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挣扎着想爬过来,却被保镖拦住。
云浅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想让我救人?”
“想!想!求求你了!”钱秀莲点头如捣蒜。
“可以。”云浅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冷,“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她看向钱秀莲,对着周围无数的摄像头,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把你当初在医院走廊里,是怎么羞辱我,怎么骂我妈的,一字不漏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说一遍。”
钱秀莲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当众复述自己当初的恶毒言语,这比杀了她还难受!这是要将她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我……”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不说?”云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那就算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别!别走!我说!我说!”顾伟诚吓坏了,连忙按住他妈的肩膀,急道,“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及什么脸面!爸的命重要啊!”
钱秀莲浑身颤抖,最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闭上眼睛,用一种屈辱到极致的声音,开始复述。
“我……我说……‘你妈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我说……‘她的命是命,我儿子的钱就不是钱了’……”
“我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自己和整个顾家的脸上。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阵鄙夷的嘘声。
等她说完,整个人已经虚脱,瘫软在地。
云浅的目光,又转向了顾伟诚。
“第二个条件。”
她示意助理拿来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这是离婚协议。你净身出户,放弃儿子的抚养权。现在,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签字,按手印。”
顾伟诚看着那份协议,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净身出户,意味着他将一无所有。他奋斗了半辈子的所有东西,都将化为乌有。
他抬起头,哀求地看着云浅:“浅浅,我们……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吗?看在儿子的份上……”
“儿子?”云浅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在你跟着你妈去云南潇洒的时候,在你拿着离婚协议逼我净身出户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儿子?”
“别废话,签,还是不签?”
顾伟诚看着云浅那双冰冷的眼睛,知道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颤抖着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嚎啕大哭起来。
整个顾家,在这一刻,尊严尽失,颜面扫地。
云浅看着他们彻底崩溃的样子,心中那口积郁了五年的恶气,终于彻底散去。
她抬起手,对着医院的方向,遥遥一指。
一缕微不可见的生命能量,跨越了数公里的距离,精准地注入了顾建军的体内。
“医者仁心。”
她淡淡地丢下四个字,转身走回了诊所,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
她救了人。
但她也给了他们最狠的惩罚——让他们活着,永远活在今天的耻辱和无尽的悔恨之中。
半小时后,江城中心医院传来消息,被宣布脑死亡的顾建军,奇迹般地恢复了心跳和微弱的自主呼吸。虽然没能彻底痊癒,成了一个需要终生卧床的植物人,但命,总算是保住了。
顾家变卖了所有家产,才勉强凑够了后续高昂的治疗费用。钱秀莲一夜白头,每天以泪洗面,照顾着床上的丈夫和一蹶不振的儿子。顾伟诚则彻底成了一个废人,一无所有,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成了全江城的笑柄。
他们得到了最想要的“命”,却失去了活下去的“脸”。
而云浅的人生,则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她带着康复的母亲和懂事的儿子,住进了云顶山庄,她的回春堂诊所,成了无数人向往的生命圣地。她不再为任何人而活,她的人生,从依附于人的藤蔓,长成了自己的一片天空,自由而璀璨。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云浅陪着母亲和儿子在花园里喝茶。
她的手机响起,是一个来自京城的加密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而又充满敬意的声音。
“您好,是云神医吗?这里是中枢保健局,我们有一位非常重要的首长,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想恳请您……”
云浅看着远处正在草坪上追逐蝴蝶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从容而自信的微笑。
她的世界,远不止一个江城。
更广阔的未来,正在她脚下,缓缓展开。
来源:云海间漫步的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