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80年前，我们的英雄先辈前赴后继，为了祖国不被蹂躏、人民不再遭受苦难，英勇抗战，用了14年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80年后，在这个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的大日子里，我们的核心任务之一便是，如何讲好历史真相，如何正确地理解我们的过去。

80年前，我们的英雄先辈前赴后继，为了祖国不被蹂躏、人民不再遭受苦难，英勇抗战，用了14年将日本鬼子赶出中国。80年后，在这个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的大日子里，我们的核心任务之一便是，如何讲好历史真相，如何正确地理解我们的过去。

14年抗日战争对中华民族和全球反法西斯战争的意义何在？中国参与建设的二战秩序，如何影响着当今中国的对外关系？理解历史，是为了开创未来。中国当下的外交又如何从历史中吸取经验教训？如今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又将如何在世界新秩序重建中发挥作用？

观察者网日前连线武汉大学历史学教授胡德坤，请他来回答这些读者关心的问题。胡德坤教授长期从事第二次世界大战与中日战争史、现代国际关系与中外关系史、大国海洋政策史、中国海疆史等领域研究，也在担任中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史学会会长等学术职务。

武汉大学历史学教授胡德坤

【对话/观察者网 高艳平】

抗战胜利是中华民族复兴的起点

观察者网：中国人民14年抗日战争，军民伤亡达到3500万人，可能是世界上死伤最多、被战争破坏最严重的国家。14年抗战也给中华民族留下很多宝贵的精神遗产。与此同时，中国的抗日战争对整个反法西斯战争也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所以，首先想请您从国内和国际角度，对抗战胜利的意义分享一下您的看法？

胡德坤 ： 今年是二战胜利80周年，也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中国的抗日战争是一场持续时间最长、打得最艰苦的战争，长达14年之久。因此中国成为反法西斯东方主战场是名副其实的。

这场战争，我们和世界各国，包括美、英、苏和其他反法西斯国家共同取得了胜利。战争的胜利，对我们国家来说，是中国历史的转折点，也是中华民族复兴的转折点。因为近代以来，中国在抵抗外来侵略战争中屡战屡败，直到抗日战争，我们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进步，它是中华民族抵抗外来侵略的战争中，第一次取得完全胜利的战争。

这场战争改变了中国。为什么这么说？中国能取得这次抗日战争的胜利，是因为有了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正是在抗日战争期间发展壮大起来的，它充分动员了广大民众，尤其是敌后根据地的人民群众，进行了一场以人民战争为主体的抗日战争。

在同日本军队的战斗中，中国共产党开创性地将游击战争提升到战略高度，农村包围城市，经受住了血与火的考验，不断发展壮大：从抗战初期3万党员，到战争结束时发展为120多万党员；军队也从3万余人发展到127万人，为抗战结束后解放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百团大战是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中的著名战役。图自百团大战纪念馆

中国共产党站在抗战最前列，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拥护，深得民心。而国民党脱离群众， 进行片面抗战，还在1944年的豫湘桂战役中连遭溃败，大失民心。

广大人民群众和各阶层人民对都会问：抗战胜利后，为什么国民党在高出共产党几倍兵力的情况下，三年解放战争中会被打垮？就是因为他们不得人心。

人心向背决定战争的胜负。中国共产党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抗战胜利之后，又在解放战争中取得了胜利，才有了新中国的诞生。因此新中国的诞生跟抗日战争密切相关。

就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华民族才真正站起来了。新中国的完全独立，中华民族的复兴才真正开始。因此抗日战争胜利是中国历史的转折点。它改变了中国历史的方向，使得中国从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最终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

二战胜利动摇了帝国主义侵略式发展模式

观察者网：那么您怎么评价抗战胜利对世界历史的意义？

胡德坤： 对于世界历史而言，中国抗日战争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也是世界历史的转折点。

自从帝国主义出现之后，世界上就形成了一种西方国家的发展模式，这个模式是一种侵略型的发展模式，谁占有殖民地最多，谁就发展更快。因此，争夺殖民地就是帝国主义国家的本性。在20世纪初，这个世界已被瓜分完毕。在这个情况之下，后发展起来的帝国主义国家想要占有更多的殖民地，只有从老牌的殖民帝国那里争抢，这就引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这种侵略发展模式没有改变，也就是说，一战以后的国际秩序还是维护殖民体系的旧秩序。因此，第二次世界大战再次爆发，这也是德意日等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为了争夺殖民地、争夺势力范围、争夺世界霸权而发起的侵略战争。

这两场世界大战给人类带来了无穷的灾难。所以人们都在思考能不能改变这种格局，改变这种侵略发展模式。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就起了这个作用。这场战争打败了法西斯，也动摇了殖民主义的统治。

二战胜利之后，英法等帝国主义国家想重返殖民地，却处处遭到了殖民地人民的抵制和反抗，所以才有了战后的民族解放运动。在战争时期，这些殖民地国家积极参战，他们都为二战做了贡献；战后，他们要求独立，要求解放，也走上开战武装斗争，争取民族解放的道路。所以二战后，殖民体系也就开始崩溃，很多国家走向独立和解放，帝国主义的发展模式也就失去了根基。

因此，二战胜利带来的一个巨大改变就是，世界主流的发展模式从原来的侵略发展模式改变为战后的自我发展模式。也从战争与动荡的时期，转变成战后的和平发展时期，才有了战后世界新秩序的创建。所以说，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对世界历史而言，也是一次重大转折。

或者说，战后的和平力量、社会主义力量、发展中国家的力量不断增长，使得这个世界不再是帝国主义国家为所欲为的时代，也不是由帝国主义国家决定其他国家利益的时代。战后的世界，以联合国为核心，建立了国际新秩序，为各国的独立发展提供了机遇。因此这场战争是改变世界的战争、改变时代的战争，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

观察者网：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在您刚刚说的战后民族解放运动和战后国际秩序建设当中，也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是吧？

胡德坤 ： 那当然。中国作为一个半殖民地国家，战时我们的国际地位迅速上升，成为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重要东方国家，有权成为战后秩序的设计者。在联合国创立之后，我们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始终代表了殖民地国家和中小国家的利益。

从这点上来讲，中国抗战的胜利和民族解放运动的胜利，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对殖民地国家、对弱小国家都是一种鼓舞。

1945年，董必武在旧金山联合国制宪会议上签字。

我们都一直在呼吁和坚决支持殖民地国家的民族独立，尤其是中国周边的国家，这对于整个殖民体系的崩溃，也起到非常大的表率作用。因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改变了战后的国际格局。不仅是因为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中国的民族独立加强了社会主义的力量，而且也因为，中国也为发展中国家树立了一个榜样，成为维护世界和平的中坚力量。

所以，中国的贡献，不仅仅体现在战时的贡献，我们在战后的贡献是历史的一种延续和发展。中国的抗日战争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大意义，反映在了战后国际关系、中外关系的方方面面。到现在，我们看整个国际社会许多问题，还跟二次大战密切相关。

日美同盟的阴影：从日本逃避罪责到当今领土争端

观察者网： 既然您说到了当下，最近日本各个党派发布了战争结束80周年的声明，包括共产党、立宪民主党，还有自民党。尤其是执政党的声明，从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日本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战争受害者”，和“世界和平的旗手”。

为什么在80年之后，我们民间对于日本耿耿于怀，是否是当时对日本战犯罪责的认定和战争赔偿等追责不彻底造成的？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美国的因素有多大？这些遗留问题如何影响到了我们对日本和美国的关系？

胡德坤 ： 这些都是有历史原因的。至今日本社会从政治家到知识界对日本侵华的罪行认知都存在问题，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正确的二战史观。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美国战后单独占领日本造成的。

美国战后对日本法西斯势力也进行了清洗，其中包括政治上的，比如东京审判，一批甲级战犯被绳之以法；也将大大小小的好战分子开除公职；并推行天皇制改革。过去天皇也是陆军、海军总司令，手握军政大权，改制后的天皇，更多成为类似英国女王一样的国家象征。

经济上，对过去支持战争的财阀进行解散重组，使得这些财阀后来再没有能力操纵国家政治。还对农村的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进行了改革，使农村也走上了资本主义道路。美国主导的日本战后的改革，总体上有利于日本走上一个和平发展的道路。

但问题在于，改革不彻底。冷战爆发之后，新中国的成立也出乎美国意料，他们没想到共产党这么快就掌握了政权。这使美国在冷战时期，在世界的东方，将中国列为仅次于苏联的社会主义阵营的敌人，尤其是朝鲜战争爆发之后，美国就反过来扶植日本，使其在东方成为牵制中国、牵制苏联的前哨阵地。

总的来说，美国主导的对日本的改革，包括对战犯的清理都不彻底，对日本军国主义思想的批判也非常不够。所以日美同盟体系建立之后，到了60年、70年代以后，日本经济又起飞了。在美国的支持之下，日本的军国主义思想、法西斯思想还在继续蔓延，当时兴起的日本共产党以及其他的进步力量也逐渐被打压，日本的右翼否定战争罪行的思潮接连出现。

所以，中日关系的根源在于冷战，责任主要在美国。当然美国对日本也是有牵制的，我们也要很清晰地看到，美国在日本驻军不仅仅是服务于针对中国和苏联的冷战战略，其目的也是要控制日本。

但是日本人并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他们充分利用美国的支持，对战争既没有进行反省，反倒是坚持一种错误的发展史观。所以，多个原因导致日本对于战争的认识和反思不彻底。

赔偿的问题有点复杂，战后日本的主要工业已被摧毁，它的主要城市遭到轰炸，所以已经没有什么赔偿能力。中国也得到了一些战争赔偿，但不是很多，那时是国民政府时期。后来中日建交的时候，因为我们对未来的中日关系的发展寄予了厚望，于是放弃了战争赔偿，这是中国很大度的表现。

我们应该看到，中日关系存在的这样和那样的问题，其中一部分根源是美国在幕前幕后对日本的支持产生的。中美关系比较好的时期，中日关系就会很好，当中美关系出现问题的时候，中日关系也会出现问题。甚至是对韩国的关系也都是如此。

观察者网：领土归属和边界争端，也是我们跟亚洲国家，包括跟美国处理双边关系中非常敏感的问题，很多也与二战结束时的安排有关，具体情况是否可以请您讲一讲？

胡德坤 ： 是的。1943 年开罗会议召开之前，美国希望中国能保持对日抵抗，这样既能减轻美国在太平洋战场的作战难度，也能牵制日本，使得日本无法进攻苏联，让苏联能集中力量去打败德国。所以当时美国是有求于中国的，美国就支持中国，要把日本侵占中国的领土归还中国。

于是，1943年11月公布的《开罗宣言》明确约定，日本侵占中国的一切领土归还中国。日本投降的时候发布的《中英美促令日本投降之波茨坦公告》，也承认《开罗宣言》的效力。

1943年，中美英三国首脑在开罗。

但是，战后美国单独占领日本之后，1946年，盟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简称“盟总”）提出日本领土的处置方案，规定日本的四个大岛以及周围的一千个岛屿归属，全部作为“战略区域”实行托管统治。

到了1951年冷战开始，朝鲜战争爆发，美国在中国领土的归属和其他的很多方面，对日本的限制大大地放松了。在中国未参与的情况下，美国联合48个战胜国与战败国日本于1951年9月8日在美国旧金山签订《旧金山和约》，来处理战败国日本的领土及国际地位问题。该和约声明：日本承认朝鲜半岛之独立、放弃台湾、澎湖、千岛群岛、库页岛、南沙群岛、西沙群岛等岛屿的主权。

按照战时盟国的规定，对战败国的处理都要遵循四大盟国一致的原则，但是这个和约排斥中国，也不顾苏联反对，强行通过，这违背了大国一致的原则。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立即发布声明，该和约是非法的。直到现在我们仍然重申这个条约是非法的和无效的。

根据《旧金山和约》的规定，《开罗宣言》中关于中国领土归属的措辞，从过去的“日本归还侵占中国的一切领土”，改成“日本放弃”这一模糊的说法。正是由于盟总时期在领土问题上的模糊其词，使得一些国家有机可乘，成为日本和我国的领土争端，以及日本和俄罗斯、韩国等国领土争端的根源。

台湾的归属在战后也一度出现过争议，即所谓“台湾地位未定论”，给了一些“台独”势力搞“一中一台”或者“两个中国”论可乘之机。但由于两岸都在反对，蒋介石和台湾当局也反对，因此他们的阴谋没有实现。

后来中国重返联合国的时候重申，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唯一的合法政府，台湾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中国与各个国家建交都要求遵守一个中国原则，因此台湾的归属已被国际社会认可。

总之，二战后遗留的领土归属问题，显然是美国违反了它亲手制定的《开罗宣言》造成的，其根源在于美国主导的《旧金山和约》。

世界历史的十字路口，中国为世界树立了新的典范

观察者网：您刚刚也提到，在战后秩序重建的时候，中国作为战胜国，也成为了战后秩序的设计者之一，为此做了非常积极的贡献。可否请您就这个问题展开讲一讲？另外80年之后，当下的世界格局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美国作为战后秩序的主导者，在亲手破坏自己建立起来的国际秩序。很多像中、印、俄等这些全球南方国家崛起之后，一个多级化的秩序正在加速形成。那么，面对新局面和新的国际局势，已经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对于新的国际秩序的建设和改革，是否可以发挥更大的积极作用？

胡德坤： 讲到当前的国际秩序，我们应该很好地总结二战的经验教训，包括反法西斯大国之间的合作经验。

中国最早起来抵抗法西斯侵略的时候，英美法这些国家都实施的是绥靖政策，他们都不希望战争发生到他们的国土上，他们不愿意支持中国而过早地与日本对抗。后来德国发动侵略的时候，英法同样是采取绥靖政策，那就是希望把战争的祸水留在中国，引向苏联，这是他们非常自私的想法和政策。直到战火烧到英美法等国家之后，他们才感到相互合作支持的必要，才愿意与中国和苏联结成同盟。

这是当下我们提出“命运共同体”的一个历史镜鉴。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不同宗教信仰的国家、不同文明的国家都可以合作呢？是因为法西斯势力是当时各国面对的共同敌人，它扬言要统治全世界，全世界反法西斯国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大家合作起来联合击败了法西斯的势力。

而战时形成的这种合作的国际关系，为战后的国际秩序的建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虽然后来出现冷战对立格局，但是战后建立的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秩序，总体上还是维护了世界的整体和平。

即便是冷战期间，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剑拔弩张，但是这两个国家一直到苏联解体都没有打过仗，说明在国际秩序的约束下，它们没有将矛盾演变成为世界大战。

苏联解体之后，这个世界又发生了新的变化，部分发展中国家、全球南方国家迅速崛起，而美西方发达国家进入了发展想对迟缓期。

除了美国经济的发展比较快，西方世界普遍遭遇发展难题，他们不再认为经济全球化是一种机遇而是冲击。因此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开始建起贸易壁垒，发动贸易战关税战，对原来行之有效的国际经济秩序构成了挑战。这是目前我们面临最大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顺应了经济全球化的潮流，充分利用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发展机遇，推动我们国家进一步地开放，更好地融入世界。从一带一路的项目实施就可以看出，经济全球化不是关门了，而是门开得更大了。这是很了不起的一种认知。

经济全球化仍然是全球发展大趋势，世界历史的发展从过去分散的发展，到现在各国联系紧密的发展，需要各国进一步地开放，将世界连为一体。

另一方面，全球政治出现多极化的趋势。我们认可这种多极化发展趋势，在此趋势下，各国有权选择自己发展道路，有权选择自己的社会制度，国家无论大小，富裕还是贫穷，都有发展的主权，都应该在全球化中实现合作共赢。

这是我们国家给世界提供的智慧，中国的发展道路为世界树起了一面旗帜，那就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目标是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才是我们整个中国外交，或者说我们应该从二战历史中汲取的经验和教训。

在处理周边国家问题上，即便是与他们有领土争端，我们也非常大度地从两国关系的大局出发，不仅仅考虑中国的利益，也考虑到相关国家的利益，愿意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合作共赢。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外交以及自身的发展，都处在世界历史转折的十字路口上，而我们正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给世界发展树起了一个成功典范。

纪念的意义

观察者网：最后追问一个问题，在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的时候，南京大屠杀、731部队等等揭露历史真相的信息很多。我们偶尔也会听到一些杂音，比如日本人包括中国民间的一些声音也会说，这是在传播仇恨；包括我们在与一些历史学家交流的时候，一些海外人士不经意间会流露说，中国高调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就是在“秀肌肉”。对于国际社会上的这些说辞，您怎么反驳？

胡德坤 ：不是中国一个国家，所有的反法西斯国家，包括美国、英国，还有欧洲一些国家，都在以不同的形式举行反法西斯胜利的纪念活动。所有国家中，俄罗斯的纪念规格是最高的，因为每年俄罗斯都在卫国战争胜利日举行阅兵仪式。而我们是十年举办一次大型的纪念活动。

在俄罗斯的卫国战争70 周年的时候，我参加过俄罗斯举办的学术研讨会。我感到这个国家的二战胜利纪念日，是全民参与的一个重大节日。我去他们的卫国战争陈列馆参观的时候，那些老兵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去参观，还有青少年给老兵献花。斯大林，这个有争议的人物，在卫国战争纪念馆广场上还有他的巨幅照片，卫国战争时期的著名将领朱可夫的巨幅照片也都很醒目地出现在广场上。

俄罗斯卫国战争胜利80周年纪念日期间，普京总统慰问二战老兵。

虽然，俄罗斯也不是苏联了，执政党也不是苏联共产党了，但俄罗斯为什么还要高调纪念卫国战争胜利日？那就是希望告诉世界：苏联是在二战中打败德国法西斯、为世界带来和平的国家；国际上应该有俄罗斯的话语权，而不应该对俄罗斯进行打压，隆重纪念胜利日，是一种显彰显国际话语权的重要活动。

现在我们每十年举行一次大型庆祝活动，同样也有这个目的：我们要铭记先辈英烈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所做出巨大贡献的历史，彰显我国当今在国际上的国际地位和发言权，同时也是对那些美化侵略历史，或者否定侵略的不正确的、甚至反动的二战史观的坚决反击。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隆重纪念抗日战争和反法西斯胜利80周年，就是要维持战时制定的国际秩序的基本原则。我们也要警示，有些国家不要忘了，战时这些规则都是你们参与制定的，甚至主导制定的，如果你来破坏，这就是对历史的不尊重，也是对未来的不负责任。

另外，我们隆重纪念抗日战争和反法西斯胜利80周年，也是对日本右翼势力的警告。我们铭记历史，是以历史为借鉴，是为了开创未来，不是延续仇恨。一些真正的有识之士，包括日本的前首相鸠山由纪夫、"继承和发展村山谈话会"理事长藤田高景、731队员清水英男等，他们都是对日本的侵略战争进行彻底反省的代表。他们的很多观点，我相信很多日本人以及国内公众会认可，但这都需要时间。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阅兵式直播画面

我们的纪念活动是对日本法西斯暴行的谴责，不是渲染对广大普通日本人民的仇恨，这个要分清楚。现在日本真正的右翼也是少数。所以我们要做好这个民间的工作。战后中日两国从敌对状态走向友好，签订友好条约，建立外交关系，周恩来总理就说，这个是民间的作用，以民促官，促成了中日关系的恢复。现在我们中日关系出现问题，同样需要用民间的行动来促进日本官方的改变。所以我们得有耐心。

我们隆重纪念抗日战争和反法西斯胜利80周年，也是要让中国的年轻一代知道战争真相，要让日本和其他国家的年轻一代了解战争的真相，这样才能形成正确的二战史观。这是一个非常严峻的任务，也是一个很长期的任务。

同时我们也可以告诉像美国、英国这样的国家，当年我们都是盟友，曾经为了对抗法西斯通力合作，共同打败法西斯。我们隆重纪念抗战胜利和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也是要提醒他们，在当今我们的双边关系遇到困难的时候，也应该继承二战合作的历史遗产，让我们能够在面对挑战的时候，更多地开展合作，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来源：金钱猎人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