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四年前那场森林救火行动中,退役警犬训导员林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闪电被烈火吞噬,从此她的世界崩塌了一半。
那个眼角带疤的狼群首领,是我失踪了四年的战友。
四年前那场森林救火行动中,退役警犬训导员林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闪电被烈火吞噬,从此她的世界崩塌了一半。
四年后的今天,她在藏北无人区执行生态考察任务时迷失了方向,当狼群将她团团围住时,她以为这次真的要撑不过去了。
可当那只眼角带疤的银灰色头狼缓缓走出灌木丛时,林雪整个人怔住了,那道熟悉的伤痕让她呼吸骤然急促...
01
2025年8月的一个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书桌上洒下细碎的光点。
林雪正在清点即将进山的物资,登山包、保暖毯、高强度头灯、卫星电话,每件物品都反复确认。
她的指尖碰触到一个硬物,从背包内侧摸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相片。
相片上是一个身着作训服的年轻女兵,身旁趴着一只刚满三个月的马里努阿犬幼崽。
相片背面用墨水笔写着几个字:闪电,2020年5月12日。
林雪的呼吸一滞,眼眶微微发酸。
那是她刚从武警警犬训练基地分配到特警中队时拍的第一张合影。
闪电当时还是只毛茸茸的小不点,刚离开母亲的它总是怯生生的,经常躲在犬舍的角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初次见面时,林雪伸手想要抚摸它,小闪电害怕得直往后缩,四只小爪子在水泥地上划拉着,眼神里写满惶恐与不安。
但林雪从不缺少耐心。
每天清晨训练结束,她都会坐在犬舍前和小闪电轻声说话,声音柔得像在哄睡一个易醒的婴儿。
“小不点,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瞧,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零食,闻起来可香了。”
“今天阳光真暖和,等你再长大些,我们一起去训练场玩耍好不好?”
小闪电起初只是蜷在角落里,棕色的小眼睛悄悄打量着这个每天都来的陌生人。
慢慢地,它开始愿意靠近一些,先是探出小脑袋闻闻林雪的气息,后来干脆趴在犬舍门边听她说话。
第八天的时候,小闪电终于鼓起勇气,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碰了碰林雪的手背。
那一刹那,林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融化了,暖融融的,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从那以后,林雪和闪电始终形影不离的在一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闪电已经从一只小不点长成了英姿飒爽的成年警犬。
它的毛色变得更加亮泽,肌肉线条优美有力,最吸引人的是那双棕色的眼睛,总是跳动着灵动的光彩。
训练场上,林雪教闪电各项本领。
追踪训练时,她会把一些物品藏在不同的角落,然后让闪电去搜寻。
闪电总是能精准地找到目标,然后衔着物品跑回来,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扑咬训练更是闪电的拿手好戏。
当林雪发出指令时,闪电会瞬间从温顺的状态切换到战斗模式,速度快得惊人,咬合力强得能把训练用的防护袖咬出深深的牙印。
但最让林雪感动的是闪电的体贴入微。
每当林雪心情不好的时候,闪电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它会安静地卧在林雪身旁,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蹭她的腿,或者轻轻用爪子碰碰她的手臂。
有一次林雪因为训练考核不合格被中队长训了一顿,回到犬舍时情绪低落。
闪电立刻察觉到了主人的异常,它没有像平时那样欢快地扑上来,而是静静地坐在林雪面前,用那双棕色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
然后,闪电做了一个让林雪永生难忘的动作。
它缓缓抬起前爪,轻轻放在林雪的膝盖上,就像在说:
“不要难过,有我在。”
02
那一刻,林雪觉得自己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伙伴。
深夜其他训导员都回营房休息了,林雪总是陪闪电在犬舍里待到最晚。
她会给闪电梳理皮毛,检查它身上有没有擦伤,跟它说今天训练的趣事。
闪电也会用它的方式回应,时而轻哼几声,时而用鼻子碰碰林雪的手背。
有一回林雪肠胃不适,队医建议她在营房休养两天。
那天深夜,林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中听到犬舍那边传来闪电焦躁的吠叫。
次日清晨,同寝室的战友告诉她:
“你家闪电昨晚一整夜都守在犬舍门口,粮也不吃,水也不喝,一直在那儿望着营房的方向。”
林雪听了心里一阵发紧。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起床,摇摇晃晃地走到犬舍。
闪电看到她的刹那,眼睛里的神采简直要把人给融化了。
它激动地在原地打转,然后冲过来用脑袋使劲蹭林雪的手,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就像在说:
“你总算来了,我好想你。”
从那时起,林雪就明白,这不只是一只警犬,更是她最忠实的战友和伙伴。
三年的日夜相伴,她们之间建立了超越人犬情谊的深厚感情。
林雪能从闪电的眼神中读懂它的心思,闪电也能准确领会林雪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其他战友都说,林雪和闪电就像一个人分成了两半,配合得行云流水。
在一次总队组织的技能比武中,林雪和闪电搭档参加追踪项目。
比赛要求在规定时间内找到隐藏在丛林中的“目标”,难度相当高。
林雪只是轻轻指了指丛林的方向,闪电立刻领会了她的意图。
它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冲进丛林,不到八分钟就精准锁定了目标位置。
最终她们以绝对优势夺得了第一名,闪电得到了一枚特制的警犬奖章。
那天傍晚,林雪把奖章系在闪电的项圈上,闪电自豪地昂着头,眼神里满是骄傲。
“真厉害,闪电,你是最优秀的。”
林雪抚摸着闪电的脑袋说道。
闪电用鼻子碰了碰林雪的手腕,然后安静地卧在她脚边,就像在说:
“因为我有最好的搭档。”
2022年的秋天来得格外干燥,整个藏北地区连续高温已经持续了二十天。
九月初的一个凌晨,林雪被紧急集合的警报声惊醒。
“全体人员立即集合!藏北地区发生特大森林火灾,我们奉命紧急赶赴火场参与灭火救援!”
中队长的声音在黎明时分显得格外凝重。
林雪快速穿戴好装备,跑到犬舍唤醒闪电。
闪电一听到紧急集合的警报就已经警觉起来,它站在犬舍门口,神情专注而凝重,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任务的紧迫性。
“出发,闪电,该执行任务了。”林雪说道。
闪电立刻跟在林雪身后,步伐稳健有力。
救援车队连夜赶路,经过十多个小时的奔波,终于到达了火场。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整片森林有三分之一被烈火吞噬,橙红的火焰在树木间疯狂舞动,无数树木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树干,一些较矮的植被已经完全化为灰烬。
到处都是哭喊声、呼救声,还有树木倒塌时发出的噼啪声。
03
林雪和闪电立刻投入到搜救工作中。
她们的任务是在被烈火包围的区域中寻找被困人员。
闪电的嗅觉在这种环境下发挥了巨大作用,它能够精准地定位被困人员的位置,为救援争取宝贵的时间。
第一天,她们成功救出了两名被困群众。
第二天,又救出了一家四口人。
每一次成功的救援,闪电都会欢快地摇尾巴,眼神里跳动着自豪的光芒。
但林雪知道,最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第三天的任务是最危险的一次。
指挥部接到报告:在距离救援点三公里外的一处民房里,可能还有被困人员。
但那处房屋已经被烈火包围了整整两天,建筑结构受损严重,随时可能坍塌。
其他几支救援队都认为风险太大,不建议强行进入。
“房屋已经开始变形了,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现场指挥员神情凝重地说道。
林雪看了看身边的闪电,闪电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退缩。
“报告,我和闪电愿意进去试试。”
林雪主动请战。
“太危险了,那处房屋随时可能倒塌。”
“正因为危险,才更需要有人去救他们。”
林雪的声音很坚定,
“而且闪电的嗅觉能够精确定位被困人员,这样可以缩短搜救时间。”
指挥员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了。
林雪和闪电乘坐消防车靠近那处摇摇欲坠的民房。
房屋已经明显变形,墙体上布满了裂痕,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闪电,这次任务很危险,你怕不怕?”
林雪抚摸着闪电的脑袋问道。
闪电用鼻子碰了碰林雪的手背,然后坚定地看着前方的房屋,意思很明确:
你不怕,我也不怕。
她们进入屋内,浓烟已经弥漫到胸口的高度,楼梯摇摇欲坠,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
闪电在前面探路,鼻子贴着地面仔细搜寻。
突然,它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冲着门内低吠了几声。
“有人吗?我们是救援队,来救你们了!”
林雪大声喊道。
房间里传来微弱的回应声:“救命...我们在这里...”
林雪撞开已经变形的房门,看到一对年迈的夫妇被困在房间里。
老大爷手臂受伤,老奶奶因为吸入浓烟已经半昏迷状态。
“别怕,我们这就带你们出去。
”林雪说道。
就在这时,整栋房屋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的裂痕迅速扩大,天花板开始掉落碎块。
房屋要塌了!
林雪迅速背起老奶奶,闪电叼住老大爷的衣领,拖拽着他往楼下移动。
楼梯在他们脚下摇摇欲坠,每一步都像在悬崖边行走。
“快,快,房要塌了!”
林雪大声喊道。
闪电拖着老大爷的动作变得更加迅速,但又很轻柔,生怕伤到了老人。
当他们冲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整栋房屋开始朝他们这边倾斜倒塌!
千钧一发之际,林雪和闪电同时发力,冲出了房门。
就在他们脚步踏出房门的瞬间,整栋三层民房轰然倒塌,掀起巨大的烟尘和火星。
林雪紧紧护着老奶奶,闪电护着老大爷,两人一犬在废墟前相拥而立。
04
那一刻,林雪从闪电的眼中看到了生死与共的信任和默契。
她们不只是主人和警犬,更是可以把生命托付给对方的战友。
围观的救援人员都鼓起了掌,有人悄悄擦眼泪。
“真了不起,林雪!闪电真是条好犬!”
老大爷被抬上担架的时候,颤抖着手想要摸摸闪电。
闪电很温顺地把头凑过去,让老人抚了抚它的头顶。
“谢谢你们...谢谢...”
老大爷的声音哽咽了。
林雪抚摸着闪电的背,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这就是她和闪电存在的意义,为了守护更多的生命。
但她们都不知道,最艰难的考验还在后面等着她们。
最后一次任务发生在一个狂风大作的暴雨夜。
连续多日的高温让火势变得更加猛烈,一个叫做青山村的小村庄被烈火完全包围。
指挥部接到紧急求救电话:村里有个七岁的孩子被困在山腰的一棵大树上,火势还在持续蔓延,情况万分危急。
“那棵树最多还能坚持一个半小时,必须立即组织救援。”
现场指挥员看着手表说道。
其他救援队都尝试过了,但火势太大,根本无法靠近那棵树。
林雪站在山脚下,借着火光看向山腰。
大约四十米外,一棵粗壮的松树在烈火中摇曳,树冠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听起来已经很虚弱了。
“我和闪电去试试。”
林雪主动请战。
“太危险了,那火势蔓延速度太快,人上去就会被困住。”
“但孩子等不起了。”
林雪的声音很坚定。
她转头看向闪电,闪电正专注地望着山腰的那棵树,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
救援队员找来一根四十米长的防火绳,林雪把绳子的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拴在山脚的一棵大树上。
闪电咬住绳子的中段,准备和主人一起上山救人。
火星溅在脸上发烫,林雪抚了抚闪电被熏黑的毛发。
“闪电,这次可能很危险,你准备好了吗?”
闪电低吠了一声,用头蹭了蹭林雪的手,眼神坚定得令人动容。
“好,我们一起上。”
林雪和闪电同时冲入炽热的火场。
火势的灼热感比想象中更强,林雪瞬间就被热浪逼得呼吸困难,吸了好几口呛人的浓烟。
闪电在旁边奋力前进,嘴里紧紧咬着绳子,用自己的身体为林雪挡住一些热浪。
四十米的距离在平时不过是一分钟的事情,但在这炽热的火场中,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好不容易冲到树下,林雪抱住树干,闪电也用爪子紧紧抓住树皮。
树上的孩子看到救援人员,哭得更加厉害了。
“阿姨,我害怕...”
“别怕,姐姐这就带你回家。”
林雪安慰道。
她让孩子从树上爬到自己背上,然后准备返回山下。
闪电叼着绳子在前面开路,林雪背着孩子跟在后面。
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山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一块巨大的岩石被烈火烤松,直直地滚向他们!
岩石有磨盘那么大,被火势推着飞速滚来,撞击力足以要人命。
05
千钧一发之际,闪电松开了嘴里的绳子。
它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林雪和孩子,让他们避开了致命的撞击。
但闪电自己却被岩石结结实实地撞中了。
“闪电!”
林雪声嘶力竭地喊道。
她眼睁睁看着闪电在火场中翻滚挣扎,拼命想要冲过去救它。
但火势太猛了,而且林雪还背着孩子,根本无法行动。
山下的救援人员迅速拉紧绳子,把林雪和孩子拖回了山下。
林雪一落地就想再次冲入火场去救闪电,但被好几个战友死死拉住。
“放开我!我要去救闪电!”
“林雪,冷静点!那里太危险了!”
“闪电还在火里!我不能丢下它!”
林雪挣扎着想要摆脱战友们的阻拦,眼泪混合着烟灰从脸上滑落。
但炽热的火场中,再也看不到闪电的身影了。
那一夜,林雪哭得像个孩子。
她坐在山脚下,一遍遍地呼喊着闪电的名字,声音逐渐嘶哑,最后完全说不出话来。
战友们轮流陪着她,但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闪电在火场中消失了,生死不明。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雪发了疯一样沿着山脊寻找闪电的踪迹。
她请了假,独自一人沿着火场边缘走了几十公里,询问沿途的每一个村民,查看每一具被发现的动物尸体。
“老乡,你见过一只银灰色的大狗吗?右眼角有道疤...”
“同志,山里有没有发现过狗的尸体?”
“大姐,麻烦您帮忙留意一下,如果看到一只银灰色的狗...”
但始终没有找到闪电的任何踪迹。
失去闪电让林雪彻底崩溃了。
她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闪电被烈火吞噬的那一幕。
她不愿意接触其他警犬,一看到那些银灰色的身影就会想起闪电。
训练时她心不在焉,几次差点出现安全事故。
战友们都能看出她的痛苦,但谁也无法真正理解失去最亲密战友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6个月后,林雪辞掉了这份工作。
她不能再继续从事这项工作了,因为看到任何一只警犬都会想起闪电。
退役后的林雪来到了藏北高原的一个生态监测站工作。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四面环山,空气稀薄,她希望在广阔的自然环境中慢慢抚平内心的创伤。
监测站只有四个工作人员,站长老赵快要退休了,林雪和另外两个叫王明远的护林员负责日常的监测工作。
王明远四十八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片高原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他话不多,但人很实在,知道林雪是从警队退役的,对她格外关照。
“小林,在警队的时候是做什么的?”
王明远有一次问道。
“警犬训导员。”
林雪简单地回答。
王明远看出她不愿意多谈,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监测站的工作相对简单,主要是定期进山监测,记录野生动物的活动情况,防止盗猎行为的发生。
林雪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节奏,每天早出晚归,在高原上行走,渐渐地心情平复了一些。
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闪电。
06
想起它温暖的体温,想起它专注的眼神,想起它救人时毫不犹豫的勇敢。
这份思念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里,时不时地刺痛着她。
四年过去了,林雪依然无法完全走出失去闪电的阴霾。
直到那次进山考察,一切都改变了。
2025年8月中旬,监测站接到上级的指示,要求对保护区内的野生动物情况进行一次全面考察。
最近有牧民反映高原上出现了狼群,还有人声称看到过野兽袭击牲畜的痕迹,上级部门对此很重视。
“小林,这次考察任务比较重,需要在山里待十天,你可以吗?”
站长老赵问道。
“我可以的。”
林雪点头答应。
王明远也要一起去,两个人搭档进山考察。
出发前一天晚上,林雪仔细检查装备:帐篷、食物、水、药品、强光头灯、卫星电话,还有一些监测设备。
王明远在一旁喝着茶,神情有些凝重。
“怎么了,老王?”
林雪问道。
“最近牧民们传言高原上的狼群有些不正常,说有人看到过一只特别大的银灰狼,眼神很凶。”
王明远喝了一口茶,
“我在这高原上生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见过狼群主动靠近牧区的。”
林雪没有多想。
第二天一早,两人背着行囊进山了。
山路崎岖难行,高原上不时传来风声和动物的叫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雪崩的轰鸣声。
走了大约三个小时,王明远在一处山脊上停下了脚步。
“小林,你看这里。”
他指着地面说道。
林雪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面上有一串清晰的脚印。
脚印很大,爪痕深深地印在冻土里。
“这是狼的脚印。”
王明远确认道,“而且是只很大的狼。”
继续深入高原,两人发现了更多狼群活动的痕迹。
被撕咬的动物残骸,散落在草丛中的狼毛,还有一些明显是狼群聚集留下的痕迹。
“看起来这群狼的数量不少。”
王明远分析道,“而且它们很狡猾,知道选择隐蔽性好的地方活动。”
傍晚的时候,两人遇到了几个下山的牧民。
牧民们看到林雪和王明远,连忙围了上来。
“你们是去调查狼群的吧?”
一个中年女人问道。
“是的,最近情况怎么样?”
王明远回答。
“越来越严重了。”
另一个牧民接话道,
“昨天晚上老张家的牦牛又被咬死了两头,现在大家都不敢单独放牧了。”
“那群狼很奇怪,”
一个老人突然开口,
“领头的是一只银灰狼,个头特别大,右眼角还有道疤。那眼神...看一眼就让人心里发慌。”
听到“右眼角有疤”这个细节,林雪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喉咙发干。
闪电的右眼角也有一道疤,那是四年前在一次训练中被树枝划伤留下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
闪电四年前就被烈火吞噬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且就算闪电还活着,它也不可能变成狼群的首领。
林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世界上长得像的动物多了去了,不可能每只右眼角有疤的银灰色动物都是闪电。
07
当天深夜,两人在山谷中搭建了临时营地。
篝火在夜色中跳动着,驱散了高原的寒意。
王明远煮了一壶酥油茶,两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喝茶聊天。
“小林,我看你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明远关心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走山路有些累了。”
林雪勉强笑了笑。
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脑海里一直在想着白天牧民说的那只银灰狼。
夜深了,王明远钻进帐篷休息,林雪独自坐在篝火旁值夜。
高原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风吹过草甸发出“簌簌”的响声,远处偶尔传来野狼的叫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那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得很远。
林雪听到这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声狼嚎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像...就像闪电小时候撒娇时发出的低吟声的放大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雪摇摇头,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
但心里那个声音又开始说话了:如果真的是闪电,它现在过得怎么样?它还记得我吗?
林雪就这样想了一夜,没睡着觉。
第二天清晨,王明远发现自己有些发烧,浑身无力。
“老王,你的脸色不太好。”
林雪摸了摸王明远的额头,很烫。
“可能是昨晚受凉了,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王明远虚弱地说道。
但到了中午,王明远的烧更严重了,还开始咳嗽。
林雪有些担心,高原医疗条件有限,如果病情加重会很麻烦。
“老王,我看还是先送你下山吧,在山里拖着容易出问题。”
“那考察任务怎么办?”
王明远担心地问。
“我一个人继续考察,你的身体更重要。”
林雪扶着发烧的王明远往山下走,但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前面的路被山体滑坡堵住了。
连日的降雨导致山体滑坡,原来的山路被冲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通行。
“这下麻烦了。”
王明远有气无力地说道。
林雪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发现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是沿着相对安全的小路绕行,但距离很远,至少需要大半天时间。
另一条是走山脊上的小径,距离近但比较危险。
“老王,你走小路下山,我来接应你。”
林雪做了决定。
“不行,高原上真的有狼群,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王明远坚持道。
“没事,我会小心的。而且你现在发烧,不能在山里耽误太久。”
最终,王明远拗不过林雪,只能同意分开行动。
分别的时候,王明远担心地握住林雪的手。
“小林,高原上真的有狼群,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逞强。”
“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
林雪点头道。
看着王明远渐渐消失在山路上,林雪转身向山脊深处走去。
独自一人在高原上穿行,林雪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一些。
她喜欢这种宁静的感觉,只有自己和广袤天地,没有其他的干扰。
沿着山脊走了大约三个小时,林雪来到一处开阔的高地。
这里视野很好,可以看到远处连绵的雪峰,还有山谷中若隐若现的冰川。
08
林雪拿出卫星电话查看位置,发现自己已经深入保护区的核心地带了。
这里人迹罕至,是真正的无人区。
如果那群狼真的存在,很可能就在这附近活动。
想到这里,林雪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期待,或者两种情感都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雪需要找个地方过夜。
她在两处巨石之间的开阔地停下,这里相对安全,而且视野开阔,不容易被偷袭。
林雪熟练地搭建临时营地,生起篝火,准备简单的晚餐。
夜幕降临,高原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篝火的光芒只能照亮周围几米的范围,再远就是一片黑暗。
林雪坐在篝火旁,手里握着强光头灯,耳朵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林雪的心跳瞬间加速,手心开始出汗。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狼嚎声此起彼伏,听起来数量不少,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林雪站起身,背靠着身后的巨石,手里紧紧握着求生刀。
在强光头灯的照射下,她看到远处有好几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狼群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林雪数了数,至少有八九只。
它们排成一个包围圈,步伐谨慎而有序,明显是训练有素的集体行动。
林雪的手心全是汗,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她知道面对狼群绝对不能表现出害怕,否则它们会立刻发起攻击。
狼群越来越近,林雪能够清楚地看到它们的样子。
每一只都很强壮,毛色发亮,眼神凶狠而狡猾。
领头的是一只体型稍小的灰狼,它不停地发出低吼声,似乎在指挥其他成员的行动。
就在狼群即将缩小包围圈的时候,灌木丛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而威严的狼嚎。
这声嚎叫让所有的狼都停下了脚步,恭敬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林雪也看向那个方向,心跳得如擂鼓一般。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走出灌木丛。
那是一只比其他狼大一圈的银灰色巨狼,它的毛色银灰发亮,肌肉线条流畅有力,每一步都透着王者的威严。
但真正让林雪震惊的是,这只银灰狼的右眼角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那道疤痕林雪永远不会忘记,那是四年前闪电在一次训练中被树枝划伤留下的。
林雪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09
银灰狼王的鼻子刚碰到我衣角,远处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牧民们的吆喝声。
我抬头一看,七八个人举着木棍、背着猎枪往这边跑,为首的是白天遇到的那个中年牧民老张,他脸涨得通红,老远就喊:
“就是这群狼!咬死我家两头牦牛,今天非得讨个说法!”
狼群瞬间炸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冲过来的牧民,摆出要攻击的架势。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挡在狼王前面。
不管它是不是闪电,这么多牧民带着家伙,真打起来两边都得受伤。
可没等我开口,狼王突然往我身前挪了挪,用庞大的身躯把我护在后面,对着牧民们低吼了一声。
那声音不像要攻击,反而带着点急促的意味,像是在解释什么。
老张跑到跟前,看到狼王,
“就是你这领头的!前天晚上我在牛圈里看到的就是你,眼角有道疤,错不了!”
他举起木棍就要打,旁边的牧民也跟着往前凑,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赶紧拉住老张:
“张叔,你先别激动,是不是狼群咬的还不一定呢,咱们再看看!”
“还看什么?”
老张甩开我的手,指着狼王,
“我家牦牛尸体上全是狼咬的印子,这附近除了它们,还有别的野兽吗?”
其他牧民也跟着附和,有的已经把猎枪端了起来,手指扣在扳机上,就等老张下令。
狼王似乎察觉到危险,却没后退,反而转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特别复杂,有焦急,还有点……委屈?
我心里突然一动,想起白天王明远说的,这狼群最近总在牧区附近晃,可要是真要伤人,牧民们早就出事了,怎么只咬了牦牛?
就在这时,狼王突然对着身后的灌木丛低吼了两声。
没过几秒,两只体型壮实的灰狼从里面跑出来,嘴里还叼着个东西,是一只受伤的雪豹!
雪豹的前爪被撕开了个口子,还在滴血,爪子上沾着的褐色毛发,一看就是牦牛身上的。
牧民们都愣住了,老张举着木棍的手也停在半空。
狼王往前走了两步,用鼻子把雪豹往牧民那边推了推,又回头看了看我,尾巴轻轻晃了晃。
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当年在警队,闪电找到犯罪嫌疑人遗留的物品时,就是这样把东西推到我面前,然后等着我夸它。
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雪豹的爪子,又想起老张说的牦牛尸体:
“张叔,你看这雪豹爪子上的毛,跟你家牦牛的是不是一样?而且雪豹也会攻击牲畜,说不定咬牦牛的是它,不是狼群!”
老张皱着眉头,凑过来瞅了瞅,又回头问跟来的牧民:
“你们昨天去看牦牛尸体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别的脚印?”
一个年轻牧民想了想:
“好像有,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确实有比狼脚印小一点的,说不定就是这雪豹的!”
可老张还是有点怀疑,盯着狼王:
“那它们老在牧区晃悠干啥?不是想偷牛吗?”
狼王像是听懂了,又对着灌木丛低吼了一声,这次跑出来的狼嘴里叼着几根牦牛毛,还有一块带血的肉,看那样子,是从雪豹巢穴里拖出来的。
我心里越来越确定这就是闪电了,它这是在找证据自证清白!
我站起来,看着老张:
“张叔,你看,狼群要是想偷牛,直接下手就行,没必要把雪豹拖出来给咱们看。我觉得它们可能是发现雪豹在咬牦牛,想过来阻止,结果被你们误会了!”
老张沉默了,手里的木棍慢慢放了下来。
其他牧民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可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有人喊:
“别被它骗了!狼哪有这么聪明?说不定是这女的跟狼一伙的,想骗咱们!”
10
喊这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记得他是老张的侄子,叫李磊,白天跟我们说狼群很凶的就是他。
他这么一喊,刚平静下来的牧民又开始骚动,老张也犹豫起来,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点怀疑。
我心里有点急,转头看向狼王,它正好也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坚定。
突然,它往前走了几步,用鼻子蹭了蹭我的手,然后转身往山谷深处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我,像是在说“跟我来”。
我一下子明白了,它是想带我们去雪豹的巢穴,找到更多证据!
我赶紧对老张说:
“张叔,要不咱们跟它去看看?要是能找到雪豹咬牦牛的证据,不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吗?要是我骗你们,你们再处置我和狼群也不迟!”
老张想了想,点了点头:
“行,就信你一次!但要是找不到证据,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磊还想反对,被老张瞪了一眼,只好跟着走。
狼王走在最前面,步伐不快,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怕我们跟不上。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还能看到散落的牦牛骨头。
狼王对着山洞低吼了一声,里面传来雪豹的嘶吼声,显然还在里面。
老张和牧民们都惊呆了,赶紧凑过去看,山洞里果然有不少牦牛的尸体残骸,还有雪豹的粪便,里面全是未消化的牛肉。
李磊也凑过去看了看,脸一下子红了,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真……真是雪豹干的!”
老张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小林同志,刚才是我们误会了,还差点伤了你们,对不住啊!”
其他牧民也跟着道歉,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
我笑着摇摇头,转头看向狼王,它正蹲在我身边,像个等着被夸的孩子。
我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它的头,手指碰到它眼角的伤疤时,它轻轻蹭了蹭我的手心。
这个动作彻底戳中了我的泪点,我哽咽着说:
“闪电,是你吧?四年了,我找了你四年……”
狼王像是听懂了,突然站起来,围着我转了两圈,然后走到一块平坦的石头前,用爪子扒拉了扒拉石头上的土,露出下面的一个小金属片,是当年警队给闪电戴的身份牌!
上面虽然有点生锈,但“闪电”两个字还能看清,还有它的编号。
所有人都惊呆了,老张凑过来一看,忍不住说:
“这……这不是警犬的身份牌吗?它原来是警犬啊!”
我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它是我当年的战友,四年前在森林火灾里失踪了,我以为它不在了,没想到它竟然在这里,还成了狼王!”
李磊站在后面,脸涨得通红,刚才他还说我跟狼一伙的,现在知道这狼王是功勋警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犹豫了半天,走到我面前,小声说: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乱说话,没想到它这么厉害,还保护牧民……”
狼王像是原谅了他,走过去用鼻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手。
李磊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头,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后来,我们把受伤的雪豹交给了森林公安,老张还特意杀了只羊,邀请我和王明远还有“闪电”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闪电就坐在我身边,跟当年在警队一样,我给它夹肉,它就乖乖吃,时不时蹭蹭我的手。
老张看着闪电,感慨地说:
“没想到咱们牧区还有这么厉害的守护神,以后有它在,咱们再也不怕野兽咬牲畜了!”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满是欣慰,原来闪电这四年,一直用它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就像当年守护我一样。
而那些误会它的牧民,现在都成了它的朋友,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反转,也是最温暖的结局。
来源: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