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虽然焦点将集中在参议院民主党人与唐纳德·特朗普的对决上，但一个次要情节正在酝酿：由共和党领导但得到过多民主党人支持的众议院和参议院，正在就五角大楼预算规模展开争斗。众议院已投票通过特朗普要求的万亿美元预算，而参议院则要求再增加220亿美元。

随着国会结束夏季休会期重返工作，华盛顿的注意力正转向可能出现的政府停摆。

虽然焦点将集中在参议院民主党人与唐纳德·特朗普的对决上，但一个次要情节正在酝酿：由共和党领导但得到过多民主党人支持的众议院和参议院，正在就五角大楼预算规模展开争斗。众议院已投票通过特朗普要求的万亿美元预算，而参议院则要求再增加220亿美元。

为证明这一历史性巨额开支的合理性，特朗普和国会给出了相同的理由：以实力求和平。回溯罗纳德·里根在冷战时期的军费狂潮，如今这种论调往往归结为一个简单的理念：给五角大楼更多资金。但鉴于里根著名的扩军计划实际耗资远低于此，我们有必要质疑问题是否真的在于资金不足

四十年前，舰队中最新的航空母舰是西奥多·罗斯福号。那是一个非凡的采购项目，提前整整16个月完工，且预算节省超过8000万美元。而如今，最新的杰拉尔德·福特号航母却超支数十亿美元，并且交付延期数年。即便考虑通货膨胀因素，福特级航母的造价仍远高于其正在替代的尼米兹级航母，且成本可能持续攀升。这些成本问题甚至尚未触及航母是否真正匹配军队当前需求的核心议题，更不用说考量它们未来数十年的服役期适应性了。

可悲的是，这种成本爆炸式增长与现代战争需求的不匹配远非航空母舰独有。快速搜索F-35战斗机、滨海战斗舰、哨兵洲际弹道导弹或任何其他近期劳民伤财的项目都会发现相同情况。如今五角大楼几乎所有采购项目都混乱不堪——交付延期、预算超支，且造价远超被替代的武器和平台。

五角大楼采购体系陷入功能失调的崩溃状态，并不能归咎于资金不足。尽管冷战结束后支出确实有所下降，但近二十五年来五角大楼始终处于预算空前的巨额资金时代。更多资金未能解决这个问题，且毫无理由认为进一步增加预算除了让情况恶化外会有任何作用。

在深入探讨之前，有必要审视成本飙升的两个最常见理由：技术与人员。

你很可能正用像iPhone这样的智能手机阅读此文，它生动体现了过去40年间科技如何以惊人速度提升性能并降低成本。1985年，CRAY-2是全球最强大的超级计算机，其成本经通胀调整后达3500万至5000万美元，重量近3吨。而如今你手中的iPhone仅重百余克，售价约1000美元，运算能力却高出数千倍——还能打电话、播放音乐、拍摄照片视频、上网冲浪，功能远不止于此。

换句话说，你口袋里的计算能力远超四十年前美国军队的整体水平，而你甚至不需要花费数十亿美元就能拥有。然而，每当有人试图解释为何五角大楼如今需要一万亿美元时，答案总离不开先进技术在当今军事中的角色。技术是否更普及、更复杂？毫无疑问。与四十年前相比，如今的技术不仅强大得多，而且便宜得多。里根时代的军队并非驾驶帆船和使用算盘。他们购买了当时大多数超级计算机，并运用了一些最尖端的技术。

然而不知何故，在我们普通人口袋里都装着廉价超级计算机的今天，五角大楼的开支却达到了历史新高。

当然，五角大楼不仅采购物资，它还是美国最大的雇主——增加预算的理由之一便是如今人力成本较以往更高。我们首先要承认两个事实：过去40年间，军队人员的薪酬福利确实获得了实质性提升；但与此同时，特别是低阶军人的待遇仍然低得可怜，理应进一步改善。

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特朗普执政期间的军队规模远小于里根时期。1985年，现役军人数量达215万，另有110万文职人员提供支持。如今，这些数字已缩减超过三分之一。因此，虽然人均成本因薪资福利提升而增加确实构成预算压力的部分理由，但任何公允的计算都必须考虑到军装内外劳动力规模缩减带来的显著成本节约。事实上，我们如今花费更多资金供养的军民劳动力规模却比四十年前小得多。鉴于华盛顿"多多益善"的作风，我们不禁要问：劳动力规模缩减与技术成本持续下降所产生的节约效益，究竟流向了何方？

值得补充考虑的是军队的实际行动。毫无疑问，战时军队的开支远高于和平时期。如今要求增加预算的核心论点正是所谓的"大国竞争回归"。再加上复苏且具有侵略性的俄罗斯、持续不断的中东危机以及朝鲜等其他挑战，五角大楼的支持者声称当前威胁环境的复杂程度远超40年前。

然而接受这种逻辑，就需要大幅淡化冷战的复杂性——当然，如果你忽略阿富汗、中美洲和两伊战争等冲突，冷战确实只能算是"冷"。当时美国还支持过蒙博托、皮诺切特和苏哈托等残暴独裁者及其军队。如今的威胁环境无疑很复杂，但里根执政时期也绝非廉价的全球和平时代。

特朗普的万亿美元预算规模远超近期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同时部署多达20万军力积极作战时期的水平。尽管如今美国在中东和北非地区无疑仍保持着相当可观的行动节奏，但这与那些战争高峰年份相比已相去甚远。

人们不得不质疑：五角大楼为何在未参与战争的情况下，竟比同时打两场战争时还需要更多资金。

综合来看，华盛顿需要对五角大楼的预算提出一些尖锐问题，而其中绝不应该包括"我们能否再增加220亿美元？"更多资金如何能修复完全崩溃的采购体系？技术成本降低和军队规模缩小带来的节省资金去向何处？为何未来的军事任务成本竟远高于以往？归根结底，若希望国家实现和平与强盛，就需要回答这些及其他问题，而非仅仅向五角大楼投入更多资金。

来源：沙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