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第二日，秦陌川站在暖棚前，望着被热气掀开的棚顶，眉头紧锁。外面风雪依然肆虐，从破口处灌进来，将棚内的热气吹得七零八落。他伸手摸了摸断裂的陶管，指尖传来灼热的触感。

第二日，秦陌川站在暖棚前，望着被热气掀开的棚顶，眉头紧锁。外面风雪依然肆虐，从破口处灌进来，将棚内的热气吹得七零八落。他伸手摸了摸断裂的陶管，指尖传来灼热的触感。

"还是太脆了，受不住高温。"他喃喃自语。这些陶管是他亲手烧制的，本以为能承受住暖棚的热气，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现在暖棚里温度很低，再不想法子这地很快就要冻上。

“娘子，拿几个火盆进来，先点上几盆火，莫叫这地冻上了。”

“知道了。”柳如烟去了灶房拿火盆。

石头进来看见刚盖好的暖棚被掀了顶，吓了一跳“秦哥，这是怎的了？”

秦陌川看了看他道“这地热太热了，温度掌控不了，一晚上着陶管受不住热气将屋顶给炸开了个洞。”

“啊？这可如何是好？”

“只能想法子做一个铁管加个阀门上去，能控制这地热。”

“铁管？”石头惊讶的看着他。

“可是咱们这里也没有铁匠铺，这上哪里去找这铁管呢？”

“要不·······我把家里的斧子还有刀拿过来？”说罢就要去拿。

“石头，回来！”秦陌川忙出声叫住了他。

“啊？怎么了秦哥？”

“没用的，家里不过活了吗？”

“可是，那怎么整吗？总不能好不容易建好的暖棚就这么糟践了。”石头看着这个大暖棚喜欢的很，心里一阵难过。

“当然得想法子，只是我们要找到铁矿才行？”

“铁矿？哥，这东西朝廷禁止的，更何况咱们如今在这深山里头，上哪里去？”突然他想起来先前做火药的时候，秦陌川就带着他找到了硝石矿，莫不是他还知道铁矿在哪里？

想到这个可能性又觉得有些夸张，赶紧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还没回过神就听秦陌川道“我知道。”

“咳咳咳！什么？秦哥你可别吓我？”差点被口水呛到的石头一脸惊恐的看着秦陌川。

见他眼中的认真，心里咯噔一下，秦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摇了摇头，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秦哥可是他的好兄弟。

“只不过，眼下这般大的雪，没法出出门，只能想想办法补救一下。”

他转身走进屋内，从墙角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刀。这是他常年打猎用的，刀身已经布满缺口，刀刃也钝得不成样子。家里的铁器本就少，除了炒菜的锅便只有刀和斧子了。秦陌川握紧刀柄，指节发白。这把刀陪伴了他整整十年，如今却要亲手将它熔掉。

“哥，这刀？”石头岂能不认识这把刀呢？伸手拉住他，想要拦下。

秦陌川摇了摇头道“无妨，以后再打一把新的。”

旁边就是烧陶管的土窑，他搭了个棚子，夏天烧完陶管之后这土窑就一直没用过了。

秦陌川点燃火，拉开了风箱，炉火熊熊，破刀在高温中渐渐变形。秦陌川盯着跳动的火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神秘的山洞。

那张羊皮地图上的各种标记，上一次他们找到了这其中一个硝石矿，如今他猜测这里一定有铁矿，甚至还有金矿，想到这里他越发确定，将军墓里宝藏怕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宝藏怕是这份地图，若是叫有心之人得到了这些矿那真是·····

当时他并未在意，毕竟找硝石矿也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这些宝藏的守护人，不应该去动，可是当时若不能及时将这山洞封死，一旦那些流寇乱比进来了，这里的一切早晚都保不住。

"嗷呜！"大灰的叫声将秦陌川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炉火已经将破刀完全熔化，连忙用铁钳夹起坩埚，将铁水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模具中。待铁水冷却，一个粗糙的阀门渐渐成型。

重新烧制了几根陶管，做的更粗更结实一些，等到安装好阀门，暖棚内的温度终于稳定下来。

石头帮着他把暖棚的屋顶重新盖好了，两个人仔细的检查了棚里的陶管，发现没有大问题之后便放心回去了。

秦陌川却久久无法平静，那个红色标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起身回到了屋里走到柜子前，取出那张羊皮地图。

地图在油灯下泛着微光，那些神秘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在纸上缓缓流动。秦陌川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在红色标记处停下。他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端倪，虽然有了一部分将军的记忆，能看懂这些古老方符号。

可是这地图画的实在是诡异，一时也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上次那座硝石矿他们便费了了好多心思才半猜半蒙对了。看着地图上画着的一座座山的轮廓，蜿蜒的小溪，他脑袋有些大了。

这个地方他似乎见过，又似乎没见过，瞧着和他经常打猎的那些山林都很像，但又分不清是哪一座。

夜色渐深，秦陌川却毫无睡意。他披上外衣，走到院子里。大灰跟在他身后，尾巴轻轻摇晃。

"大灰，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找那个铁矿？"秦陌川蹲下身，揉了揉黑子的脑袋。大灰歪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回应主人的话。“如烟妹子，我来了！”杨妞花昨日在家忙着给羊群剪毛，没有过来，石头回去说暖棚已经修好了，可把她高兴坏了，上次两个人就商量好了种些什么菜了。

往年这大半年他们都得嚼干菜叶子，吃腌菜，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冬日里能见着绿色菜的，可不把她馋的不行，他们猎户家里常年不缺肉吃，倒是这些青菜少的很。

今年在山里摘了不少苹果，一直放在地窖里能放许久，这还算是好的，冬日里能吃到几个新鲜果子。

柳如烟见她来忙高兴道“花姐，我在这儿呢。”

看着从暖棚里探出头的柳如烟，杨妞花激动不已，撸起袖子进了暖棚，见她已经挖了不少地，赶紧上去帮忙。

“哎呀！你怎的不等我来一起种呢？要论这种地还得是你厉害，我们这山里人，压根就不懂种地，瞧瞧你这菜畦挖的真好，这还留这么多沟渠作甚？”

“这个排水用的，这地外一浇多了水这菜就容易烂根了，有了这沟渠，就能及时把多余的水排出去了。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在冬日里种地，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见她手法纯熟，知道她是个谦虚的，笑道“我觉着定是能成的，你瞧瞧你这菜种的，那叫一个细心，不像我胡乱撒里头就是了。”

柳如烟听完愣了一下，想想那个画面确实是好笑，忍不住笑弯了腰，花姐是个豪爽性子，做事也麻利打猎也是一把好手，就是这精细活确实是有些为难她。

两人边聊着边把菜种子撒进土里，花姐好奇的将这竹筒洒水器打开，发现这东西真是好用的很佩服的道"要不说你们两口子都是个灵利的，就这法子打死我家那块臭石头也想不出来。”

刚说完就听见门外石头进来道“婆娘，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叫我得个正着吧？”

“还怕你听了去不成？来来来，你来瞧瞧，瞪大你那牛眼好好看看，这东西，你想的出来吗？”

石头看了看那竹筒，又瞧了瞧自己的双手，摸了摸鼻子，转头看着秦陌川道“秦哥，你瞧跟你在一块儿，我就是一坨牛屎，咋看咋不顺眼！”

“噗嗤！~”柳如烟听完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又不好意思看了看花姐和石头兄弟，使劲儿憋着要笑不笑脸都憋红了，秦陌川见她憋的辛苦，上前道“无妨，娘子要笑便笑，石头向来没个忌讳的，他既自比了牛屎，就不怕咱笑话的。”

“哈哈哈哈·············”柳如烟趴在他肩头笑的浑身发颤，这，这人怎的这般蔫坏，讨厌啦。

石头和花姐两口子早就习惯了，也跟着笑开了，一时间这暖棚里倒是欢乐的很。

“哈哈哈········”几个稚嫩的笑声从门口传来，四个大人抬头竟然看见门口探出来几颗小脑袋，一个个喜笑颜开，虽然不知道大人笑什么，也跟着傻笑就对了。

看的几个大人无奈“快都进来，站在门口作甚，怪冷的。”

三丫，大宝小宝几个都来了，几个小娃娃东瞧瞧西看看，显然是对这暖棚好奇的很，尤其是三丫两眼放光看着自家阿姐姐夫道“阿姐，姐夫，我也要种草药。”

柳如烟扶额摇了摇头，怎的把这个小魔头给忘了，这家伙一直就痴迷种草药，如今见了这宝地岂有放过的道理。

柳如烟看了秦陌川一眼，他满眼笑意这些事自来都是她决定的，看着小丫头一脸的期盼，柳如烟指了指东边角上道“诺，那一菜畦给你了，剩下的我都有用，菜种都泡好了，不种不行。”

小丫头倒也不贪多，点了点头，就跑去杂物房拿了自己的小锄头小铲子过来。

大宝小宝见状赶紧去帮忙，看着三个小鬼头忙的不亦乐乎，花姐啧啧称奇道“大妹子，没想到你家三丫头这般能干，小小年纪就知道种药，瞧瞧我家那两个傻小子，跟他爹一个德行。”

无辜躺枪的石头瞪大了眼睛看了自家婆娘一眼，憋屈的低下装作干活的样子，这一幕实在是叫人发笑。

秦陌川看着自家这个笑的见牙不见眼，无奈了的摸了摸她的头。

外头寒风呼啸，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窗棂上，暖棚里一片温暖。

接下来几日，杨妞花一早就带着锄头来了。她是个爽利的性子，一进暖棚就挽起袖子："如烟妹子，怎么样？发芽了吗？"

柳如烟看了看已经冒出了头的绿芽欣喜不已“你自己瞧瞧？”

“哎呀妈呀！真的成了，这这可真是太神奇了，大妹子你可真是厉害。”花姐笑的不行。

柳如烟笑了笑："以前在娘家的时候，跟着娘学过一些。"

暖棚里温度越来越高，两人都出了汗。杨妞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暖棚可真暖和，比屋里还热呢。"

柳如烟走到门口，掀开帘子放了一丝冷气进来："是啊，得通通风，不然菜苗该闷坏了。"

秦陌川也没闲着，他在暖棚一角忙活着。只见他将一根根竹子打通，在上头钻出细密的小孔，又用陶管连接起来，一直通到外面的小溪旁的水车那边。

"这是做什么？"柳如烟好奇地问。

秦陌川擦了把汗："我琢磨着，这么大片地，浇水太费劲。干脆做个浇灌的机关，把这个浇水的竹筒改进一下。连到外头的磨坊水车那里，回头只要打开水闸，水就会顺着外边的竹管流出来，从小孔里喷出来浇地。"

杨妞花瞪大了眼睛："陌川哥，你可真聪明！"

柳如烟看着丈夫专注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甜蜜。这个男人虽然不善言辞，却总是那般细心。

看着这菜种撒下去才七八天就冒出了嫩绿的小芽。柳如烟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接下来柳如烟照每日都要来查看菜苗，发现这暖棚里的菜苗长势快得惊人，昨天才刚冒头的小白菜，今天就已经长出了两片真叶。

"花姐，你来看看。"柳如烟招呼道，"这菜苗长得是不是太快了？"

杨妞花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也皱起眉头："是，这可真是奇了，这菜竟然比夏天长得都要好。”

“嗯，看来这暖棚还真能种出菜来。我去拿些兔子粪过来，那东西可肥地了。”

“可不是，你们种的玉米都比别家要高出一头。”

“呵呵 回头我教你怎么弄，你家的兔子也不少了吧？”

“哈哈，托你的福，一百来只了，我这心里啊乐呵着呢。”看着这才十几日便绿油油的小菜苗，柳如烟心里欢喜的不行。

“花姐，今日我给你们做一道好吃的。”

“真的？”花姐这些日子在秦家都吃胖了，如烟妹子的手艺真是没话说，这会儿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做的是猪食了。

“当然是，花姐等着我去拿锅 ，你去架火，今日咱们就在这暖棚里吃。”

“哎呀！那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瞧着这些嫩绿嫩绿的小可爱我就忍不不住想要咽口水。”

“哈哈，今日咱们管够，自己想吃哪个摘哪个。”

“太好了！我家臭小子定要美的上天了，你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巴不得住在你家不回去了。”

“那感情好，我还把西屋留着呢你们随时去住。”

“这几个皮猴说是和三丫去马圈那边喂马去了，我去瞧瞧可别去霍霍了，我家那些兔子，山鸡被这几个小崽子整日撵的鸡飞狗跳的。”

柳如烟见她风风火火的走进雪慕里朝着旁边院子的走去了。

入了冬，这天气越发的冷了，寒风呼啸着掠过山岗，到处一片雪白。

此刻，秦陌川家的暖棚里却是一片春意盎然。准备好了陶锅，还有香料，柳如烟蹲在菜畦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一片嫩绿的菜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小白菜长得可真好。"指尖触到叶片上凝结的水珠，凉丝丝的，暖棚里雾气氤氲。

许久她才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她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夹袄，袖口绣着几朵淡雅的梅花，是她和二丫用花瓣新染的布料做的，这衣裳衬得她愈发清丽动人。她环顾四周，看着暖棚里各色菜苗，绿油油的一片，长势喜人的很。

飞快的摘了些菜苗拿到一旁去洗干净，然后转身走向暖棚角落。那里支着一个简易的炉子，旁边摆着一个陶锅，已经擦得锃亮。

花姐去叫三丫和大宝二宝，顾估计娘几个又较上劲了，这会儿还没见她回来便知道了。

柳如烟蹲下身，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木炭。火苗很快蹿了起来，映得她脸颊微红。她想起小时候，爹爹从北地回来，说起那边的人冬日里最爱吃一种叫"涮锅子"的东西。热气腾腾的汤底，新鲜的菜肉，在锅里一涮就熟，蘸着酱料吃，暖身又解馋。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机会试试这个。"她抿嘴一笑，从一旁的篮子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大骨汤。这是秦陌川前几日从陷阱里带回来的野猪，剁了大骨，已经炖了几个时辰，汤色乳白，香气扑鼻。

她将陶锅架在炉子上，倒入大骨汤。她又取来一个小碗，里面是她精心调配的香料：花椒、八角、桂皮，还有晒干的辣椒。这些都是她平日里在山上一点点收集的，就等着今日派上用场。

油锅烧热，香料下锅，顿时香气四溢。柳如烟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她将炒好的香料倒入陶锅，红亮的辣油在汤面上晕开，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增。

"阿姐，你在做什么呀？"二丫掀开暖棚的帘子钻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丫。两个小姑娘被香气吸引，凑到锅边直咽口水。

"今日咱们吃个新鲜的。"柳如烟笑着摸了摸妹妹们的头，"去把那边的小陶锅也支起来，给你们煮个清汤的。"

二丫和三丫欢呼一声，麻利地忙活起来。柳如烟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她转身去菜畦里摘了些新鲜菜苗：嫩绿的小白菜、水灵灵的菠菜、还有几根脆生生的萝卜。

暖棚里渐渐热闹起来。过了一会儿花姐也来了，她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蘑菇。"听不好意如烟妹子，我家两个皮猴子摔了一身泥，我领着回去洗漱了一番，耽搁了，叫你一个人受累了。"花姐不好意思道。

“哎呀！花姐咱们姐妹还需客气么？我就猜到了，不过毕竟是孩子莫要同真他们生气。”柳如烟接过篮子笑道。

花姐帮着她将蘑菇洗净，又切了些野猪肉片“唉！你是不知道，好在你家安儿和宁儿是个乖巧的，我家这两个简直就是山上的野猴子下地。”

“哈哈，花姐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若是猴子，你成啥了？母猴子？”

“去，讨打！”

“哈哈哈……”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秦陌川和石头回来了。

天色渐暗，暖棚里点起了油灯。炉火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陶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就在这时，帘子被掀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我回来了。"秦陌川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肩上扛着一只野鹿，身上还带着山间的寒气。柳如烟连忙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猎物。

石头也跟着进来了，身上挂着不少山鸡野兔。

"快，都进屋去暖暖。"

柳如烟上前替他拍去肩上的雪花。秦陌川握住她的手，眉头微皱："手怎么这么凉？"

"不碍事的。"柳如烟抽回手，脸上泛起红晕，"快坐下，今日我做了新菜式。"

大家围坐在炉边，暖意融融。柳如烟将菜苗、肉片、蘑菇一一摆好，教大家如何涮着吃。秦陌川学着她的样子，夹起一片野猪肉在锅里涮了涮，蘸上酱料送入口中。

"好吃。"他眼睛一亮，"这辣味正合适，配上野猪肉的鲜嫩，绝了。"

二丫和三丫在清汤锅里涮着小白菜，吃得满嘴流油。石头更是大快朵颐，被花姐嫌弃地拍了一下："猪呢？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柳如烟看着大家吃得开心，心里美滋滋的。她夹起一片蘑菇，正要下锅，却被秦陌川拦住。

"我来。"他接过筷子，仔细地将蘑菇涮熟，又蘸好酱料，这才送到柳如烟碗里，"你忙了一天，也该好好尝尝。"

柳如烟低头吃着蘑菇，只觉得比平日里更香了几分。暖棚里欢声笑语不断，锅里的热气袅袅上升，在油纸顶上凝结成水珠，又滴落下来。

"阿姐，这个涮锅子真好吃！"二丫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以后咱们天天吃好不好？"

"那可不行。"柳如烟笑着摇头，"这菜苗长得再快，也经不起天天这么吃。不过..."她看了眼秦陌川，"等开春了，咱们在院子里多种些菜，到时候想吃多少有多少。"

秦陌川会意地点头："都听你的。"他伸手替柳如烟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眼中满是柔情。

夜色渐深，暖棚里的欢声笑语却久久不散。炉火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陶锅里的汤依然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四溢。柳如烟靠在秦陌川肩头，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秦陌川每日早晨都要把院子的雪扫一遍，好在建了暖棚之后，这院子里的雪化的快。

他用河边捡来的青石板将院子里的路都铺了一下，这样下雨下雪就不那么泥泞了。

这阵子忙着搭暖棚，这马厩也好些日子没打扫了，拿了扫把进了马厩，看见几匹马儿悠闲的吃着草料和油饼渣，摸了摸毛发倒是越发温顺了些。

大灰跟了过来，去了羊圈里找小羊玩儿，前几日刚下了一只羊崽，这群羊已经习惯了大灰，倒也安静的很。

还有秦陌川当时抱回来的那只小羊，一直被三丫细心照顾，长得很不错，这毛发雪白干净，看的出来没少花心思。

突然，秦陌川握着竹扫帚的手微微一顿。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是白狼。

马厩里弥漫着干草和牲畜的气息，白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秦陌川心里一紧，忙上前查看。

白狼通体雪白，它的毛发有些凌乱，右前爪微微蜷着，似乎受了伤。最让秦陌川不安的是它的眼神——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焦躁，时不时回头望向深山的方向。

"你怎会在此？白狐呢？"秦陌川放下扫帚，蹲下身轻声问道。

白狼低低呜咽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这个动作它重复了好几次，像是在催促。

不好定是出事了，秦陌川的心猛地揪紧了。他快步走进屋里，柳如烟正在缝补衣裳，“娘子，白狼来了，我有事同它去一趟古墓，这几日你们关好门窗。”

“嗯，知道了。”她将一件新种的兔毛棉袄给他穿上“山里冷，穿这件暖和。”

“嗯，我走了。”他亲了亲两个孩子，便带着大灰一同出发了。

秦陌川握紧了手中的弓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白狼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在他院中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白狼平日里总是沉稳如山，今日却一反常态，显然出了大事。

"走！"秦陌川低喝一声，白狼立刻蹿了出去，他紧随其后。

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尽，一人二狼朝着山林深处狂奔而去，风呼啸着划过耳边，大雪飞舞着，走了几个时辰

秦陌川的鼻子微微抽动，这种气味他再熟悉不过他的心猛地揪紧了，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白将军墓就在前方，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古墓，入口处原本被他们用巨石封死，可现在......

秦陌川的瞳孔猛地收缩。封住入口的巨石被人移开了，而且手法相当专业，石块被整齐地切割成小块，显然是用了专门的工具。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地面，泥土上留着杂乱的脚印，有靴印，也有......爪印。

"白狐！"秦陌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白狼已经冲进了墓室，秦陌川紧随其后。墓室内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机关被触发了，地面上散落着几支折断的箭矢，墙壁上的火把歪歪斜斜地挂着，火光摇曳，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有人来过。"秦陌川喃喃自语，他的目光扫过地面，突然定格在一处暗红色的痕迹上。那是血迹，还未完全干涸。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血迹粘稠，带着余温。

白狼突然发出一声低吼，秦陌川循声望去，只见墓室一角的地面上，赫然多出了一个洞口。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仓促间挖出来的。

"这里怎么会有盗洞？"秦陌川的心跳加快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他进来的时候这里明明是一整块完整的石板。除非......有人从外面挖通了这里。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发冷。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对这座墓的了解，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

白狼已经钻进了盗洞，秦陌川咬了咬牙，取下背上的弓箭，也跟着钻了进去。洞内很窄，他的肩膀不时擦到洞壁，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爬了约莫十几米，前方突然开阔起来。

这是一个地下通道，墙壁上依稀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秦陌川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从不知道白将军墓还有这样的密道。通道很暗，只有零星的火把插在墙上，火光微弱，勉强能照亮脚下的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霉味，又像是......血腥味。秦陌川的鼻子微微抽动，他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是白狐的味道，还混杂着一股陌生的、令人不安的气息。白狼突然停下脚步，耳朵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秦陌川立刻警觉起来，他贴着墙壁，屏住呼吸。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有人在前面！

秦陌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轻轻拍了拍白狼的头，示意它安静。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交谈声。

"......跑不了多远......"

"小心点，听说这墓里机关重重......"

"怕什么，有那老东西的地图......"

秦陌川的瞳孔猛地收缩。地图？他们怎么会有地图？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现在不能乱，必须要冷静他告诉自己。

脚步声渐渐远去，秦陌川这才松了口气。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潮湿的泥土上留着杂乱的脚印，还有......几根白色的毛发。

是白狐的毛！

秦陌川的心猛地揪紧了。他捡起一根毛发，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是血！白狐受伤了！

白狼似乎也闻到了它焦躁地在地上嗅来嗅去，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蹿了出去。秦陌川连忙跟上，他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秦陌川不得不弯下腰，才能继续前进。突然，白狼停下了脚步，它的耳朵竖起，身体微微下伏，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秦陌川屏住呼吸，他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声音——是痛苦的呜咽声，还有铁链碰撞的声响。

是白狐！

他正要冲出去，突然听到另一个声音："别动！"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冰冷而威严。秦陌川的心猛地一跳，他从未在墓中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他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来源：花开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