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柔女友的日记里住着另一个人, 她说- 你的眼睛很干净, 像玩具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26 16:18 4

摘要:他是在一个雨天遇见林知微的。那天他没带伞,在公司楼下狼狈地躲雨,是她撑着一把透明的伞,走到他面前,声音温软地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江白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他是在一个雨天遇见林知微的。那天他没带伞,在公司楼下狼狈地躲雨,是她撑着一把透明的伞,走到他面前,声音温软地问:“先生,需要帮忙吗?”

伞下的空间很小,他能闻到她发梢上洗发水的清香,是淡淡的白茶味。她的侧脸在雨幕的映衬下,像一幅精雕细琢的工笔画,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从那天起,他的世界就被这个叫林知微的女孩点亮了。

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交往一年后,又顺理成章地同居。林知微是个完美的女友,温柔体贴,做得一手好菜,总能在他疲惫时给他最温暖的拥抱。她从不无理取闹,也从不追问他的过去,仿佛她生来就是为了爱他。

他们的出租屋不大,但被她收拾得温馨雅致。阳台上的多肉植物,书架上按颜色排列的书,冰箱上用磁力贴固定的便利贴,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白术,今天降温,记得穿厚一点哦,爱你。”

江白术常常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着万家灯火,心中就涌起一股暖流。【能和知微在一起,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这份幸福,真实得像一个易碎的梦。

直到那天,他因为一份紧急文件需要在家加班,提前回了家。

屋子里很安静,林知微不在。他走进卧室,准备开电脑,却无意中瞥见床头柜的抽屉虚掩着,露出一个暗红色封皮的本子。

那不是他的东西。

江白术知道偷看别人的隐私不对,但他心中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好奇。他和知微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她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除了……她的过去。她似乎很不喜欢提及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每次他问起,她都会巧妙地转移话题。

【或许,这里面有她的故事。】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出了那个本子。

封皮是硬壳的,已经有些磨损了。他翻开第一页,一股陈旧的纸张气味扑面而来。

上面的字迹,和冰箱贴上的一模一样,是林知微的字。但内容,却让他如坠冰窟。

“10月3日,晴。”

“我又看见‘她’了。在我照镜子的时候。‘她’就站在我身后,对我笑。我知道那不是幻觉,因为镜子里的我,没有笑。”

江白术的心猛地一沉。他快速地往后翻。

“10月17日,阴。”

“我不敢睡觉了。我一闭上眼,‘她’就会在我的梦里出现。‘她’说,这具身体很不错,‘她’很喜欢。我求‘她’放过我,‘她’只是笑,笑得那么开心。我到底是谁?我还是我吗?”

“11月5日,雨。”

“今天江白术向我告白了。我答应了。因为‘她’喜欢他。‘她’说,他的眼睛很干净,像没有被污染过的泉水。‘她’让我好好待在他身边。我好害怕,我怕‘她’会伤害他。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

“12月1日,雪。”

“‘她’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今天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厨房里,手里拿着一把刀。而白术,就睡在卧室里。我吓得把刀扔了,躲在厕所里哭了一整夜。我必须想办法告诉他,让他快跑!离我远一点!可是我开不了口,‘她’不让。”

江白术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他手中的日记本仿佛有千斤重。

这上面记录的,是一个被“她”折磨、深陷恐惧与绝望的灵魂。这个灵魂深爱着他,却又因为另一个“她”的存在而痛苦不堪。

【知微……她有双重人格?】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一个是他深爱着的、温柔善良的林知微;另一个,是日记里那个被称为“她”的,充满恶意与危险的存在。

他继续往后翻,日记的记录越来越稀疏,字迹也越来越潦草,充满了惊恐的涂抹痕迹。

最后一篇日记,只有短短一行字。

“救救我。”

后面是大片的空白。

江白术全身冰冷,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他一直以为的完美爱情,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惊悚的秘密。他爱的那个知微,究竟是哪个?是那个温柔体셔的女孩,还是那个潜藏在她身体里的“她”?

这时,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林知微回来了。

“白术?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提着购物袋,看到坐在卧室床边的江白术,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那笑容,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温暖而明媚。

但此刻,江白术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慌乱地将日记本塞回抽屉,站起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早点回来了。”

“正好,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排骨,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好不好?”她走过来,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熟悉的白茶香味传来,江白术的身体却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现在靠着我的,是哪个“她”?】

这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理智。

从那天起,江白术的世界彻底变了样。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林知微。他像一个侦探,搜集着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试图分辨出她身体里的两个人。

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依旧是那个完美的林知微,对他无微不至,笑容甜美。她会像往常一样,在他打游戏时送上切好的水果;会在他晚归时,留一盏温暖的夜灯。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难道……是我想多了?那本日记只是她以前写的小说或者随笔?】

这个念头让他稍微松了口气。或许是他自己太敏感了,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然而,一周后的一个晚上,他彻底打消了这个侥MAO幸的念头。

那天晚上,他们依偎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一部江白术很喜欢的文艺片。看到一半,林知微突然轻声说:“白术,我想喝可乐。”

江白术愣了一下,因为林知微从来不喝碳酸饮料。她说那是“肥宅快乐水”,对身体不好。她只喝白开水和花茶。

“怎么突然想喝可乐了?”他试探着问。

林知微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慵懒而戏谑的光。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狡黠的弧度。

“就突然想尝尝,你说的‘快乐’是什么味道。”她说这话的语气,也和往常的温软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挑逗。

江白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这个眼神,这个语气……是“她”。**

他强作镇定,起身去冰箱拿可乐。打开冰箱门的一瞬间,他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到沙发上的林知微正盯着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玩味和审视,就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那一刻,江白术感觉自己的后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拿出可乐,递给她。她接过来,熟练地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嗯,味道不错。”她舔了舔嘴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比白开水有意思多了。”

江白术坐在她身边,感觉沙发都变成了针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电影。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凑过来,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轻声问:“白术,你是不是……在怕我?”

江白术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他转过头,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明亮,但深处却藏着他看不懂的漩涡。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承认?还是否认?

见他不说话,她轻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冰凉。

“别怕。”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但江白-术却觉得这温柔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我不会伤害你的。毕竟,我这么喜欢你。”

说完,她主动吻了上来。

这个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再是温柔的唇瓣相贴,而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江白术几乎能感觉到,她在用这个吻向他宣示着主权。

那一晚,江白术彻夜未眠。

他躺在林知微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却感觉自己像是睡在一条美女蛇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她一口吞掉。

他终于确定,日记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林知微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他所熟悉的、胆小怯懦、深爱着他的“知微”;另一个,是这个强大、自信、充满危险气息的“她”。

而他,似乎更受“她”的青睐。

这之后,江白术开始刻意地留意“她”出现的规律。

他发现,“她”似乎没有固定的出现时间,完全是随机的。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是他熟悉的那个知微,有时候一天之内会切换好几次。

他渐渐摸索出一些分辨她们的方法。

知微喜欢甜食,而“她”偏爱辛辣;知微喜欢穿棉麻质地的素色衣服,“她”则喜欢丝绸和蕾丝,颜色也更加艳丽;知微走路总是很安静,“她”走路时腰肢会不自觉地摆动,带着一种天生的风情。

最明显的区别,在于眼神。知微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受惊的小鹿;而“她”的眼神,则永远充满了自信和掌控力。

江白术像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每天都在和两个不同的人谈恋爱。

当知微在的时候,他会感到心疼和愧疚。他想保护她,想把她从“她”的阴影中解救出来。他会带她去吃她最爱的提拉米苏,会给她讲笑话,看着她露出羞涩而安心的笑容,他会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而当“她”出现的时候,江白术的内心则充满了矛盾和恐惧。

“她”聪明、迷人,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她会拉着他去酒吧,在舞池里尽情摇摆;她会和他讨论哲学和艺术,见解独到深刻;她甚至会在他工作遇到瓶颈时,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江-白术不得不承认,和“她”在一起,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被“她”所吸引。

【我疯了,我竟然会觉得这个危险的家伙有魅力。】他在心里唾弃自己。

他试图寻找帮助。他匿名在网上发帖,咨询关于双重人格的问题。网友们的回答五花八门,有的建议他带女友去看心理医生,有的则劝他赶紧分手,保命要紧。

看心理医生?江白术不敢。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如果激怒了“她”,后果不堪设想。日记里那个拿着刀站在厨房的场景,时常在他脑海中浮现。

分手?他更做不到。他放不下那个胆小怯懦的知微。他觉得,自己是她唯一的希望。

他只能继续维持着这种畸形的生活,在两个灵魂之间周旋。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真相,他开始秘密调查林知微的过去。她从不提及自己的家乡和亲人,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小县城。

他请了年假,以出差为名,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往那个县城的火车。

那个县城偏远而破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江白术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区。

他拿着林知微的照片,向小卖部的老板打听。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照片,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个姑娘。这片儿住的都是老街坊,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肯定有印象。”

江白术又问了几个邻居,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

【怎么会这样?难道地址是假的?】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坐在墙角晒太阳的老太太突然叫住了他。

“小伙子,你照片上这个姑娘,我好像见过。”

江-白术心中一喜,赶紧走过去:“阿婆,您在哪里见过她?”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盯着照片,慢悠悠地说:“她不住在这里。她是林家那个可怜的女娃子……叫,叫知微,对,林知微。”

“林家?”

“是啊,就住在山那头的老宅里。他们家……邪门得很。”老太太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许多,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你最好别去招惹他们家。”

邪门?江白术的心沉了下去。他追问老太太,但老太太却怎么也不肯再多说一句,只是一个劲地摆手,让他快走。

尽管心中不安,江白术还是决定去林家老宅看一看。他从老太太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那里隐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他打了一辆三轮车,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所谓的林家老宅。

那是一座被荒草包围的中式宅院,青砖黛瓦,朱漆大门已经斑驳脱落,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整座宅子都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与周围的青山绿水格格不入。

【这里……就是知微长大的地方?】

江白术绕着宅子走了一圈,发现后院的围墙有一处坍塌了,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钻了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无处下脚。正堂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一股浓重的尘土和腐朽木头的味道呛得他直咳嗽。

屋内的光线很暗,家具上都蒙着厚厚的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他壮着胆子,一间一间屋子地查看。最后,在东边的一间厢房里,他有了发现。

那间房的陈设,看起来像是一个女孩的闺房。梳妆台上还摆着一个音乐盒,他打开,里面传出清脆的《致爱丽丝》的旋律。

在床底的一个角落,他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木箱子。他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锁撬开。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堆旧报纸,和一本厚厚的相册。

江白-术先拿起了报纸。报纸的日期是十五年前,本地的一份晚报。其中一版的社会新闻,标题用黑体字加粗,格外醒目:

**“古宅祭祀酿惨剧,妙龄少女离奇失踪”**

报道的内容大致是说,林家是本地一个传承已久的古老家族,一直保留着一种神秘的“请仙”祭祀仪式。十五年前的一次祭祀中,发生了意外,林家年仅七岁的女儿林知微,在仪式上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调查了很久,最后也只能以失踪案结案。

江白术拿着报纸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失踪?知微不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他压下心中的惊骇,翻开了那本相册。

相册里是同一个女孩从婴儿到六七岁的照片。女孩笑得很甜,有一双和知微一模一样的眼睛。

但在相册的最后几页,照片的风格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那是在林家老宅拍的照片,似乎就是那场祭祀仪式的现场。照片的色调昏暗,背景里摆着奇怪的法器和符咒。

其中一张照片里,小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站在一个画着复杂图案的法阵中央。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和恐惧。

而最让江白术毛骨悚然的,是最后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合影。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是小女孩林知微,一个是看起来像是她母亲的女人。而在她们两人中间,站着另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穿着和林知微一模一样的白色裙子,年纪也相仿。她的脸,和林知微长得……一模一样!

两个林知微!

江白术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双胞胎?知微有双胞胎姐妹?】

他仔细地看着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小女孩,虽然长得一样,但神态却截然不同。左边的那个,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衣角。而右边的那个,则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年龄不符的诡异微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江白术的脑海中疯狂滋长。

【日记里的“我”,是左边这个女孩。而“她”,是右边这个……】

【十五年前失踪的,到底是哪一个?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又是哪一个?或者说……她们两个,都在?】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知微”。

江白术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白术?”电话那头传来林知微温柔的声音,“你在哪里呀?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想你。”

是知微的声音,是他熟悉的那个知微。

江白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白术?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焦急。

“我……我没事。”江白术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可能要晚一两天才能回去。”

“哦……那你自己要小心,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挂掉电话,江-白术瘫坐在地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他必须搞清楚真相,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那个在日记里向他求救的灵魂。

他决定,回去之后,要和“她”摊牌。

江白术回到家的那天,是个阴天。

他推开门,林知微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听到声音,她回过头,对他展颜一笑:“回来啦?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了。”

她的笑容依旧温暖,眼神依旧清澈。

是知微。

江白术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决定,等“她”出现的时候,再进行那场艰难的对话。

一顿饭吃得心事重重。林知微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关切地问:“白术,你是不是出差不顺利?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江白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江白术却毫无睡意。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在老宅里看到的一切。

身边的林知微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

就在江白术以为今晚会平安无事地过去时,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然后,一具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睡不着?”

是“她”的声音。慵懒,性感,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江白术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转过身,在黑暗中对上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

“我们……谈谈吧。”江白-术鼓起所有的勇气,开口说道。

黑暗中的女人轻笑了一声:“好啊,你想谈什么?”

“你是谁?”江白术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是谁?”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撑起身体,打开了床头的夜灯。橘黄色的光线下,她的脸一半明一半暗,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我?”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就是林知微啊。”

“不,你不是。”江白-术从床上坐起来,直视着她的眼睛,“至少,不完全是。还有另一个她,对不对?”

他看到她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收缩了一下。

长久的沉默。

就在江白术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叹了口气,脸上那种玩味戏谑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哀伤。

“你都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江白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低下头,双手抱着膝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过了很久,她才重新抬起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对,你说的没错。”她哽咽着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知微。”

江白术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那你是谁?”

“我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林知夏。”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江白术的脑中炸响。

林知夏……

“我们家的情况很复杂。”林知夏,或者说现在这个自称是林知夏的女人,开始讲述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她说,她们家世代信奉一个邪神,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举行“请仙”仪式,为邪神献上祭品。而她们这一代,被选为祭品的,就是妹妹林知微。

林知微从小体弱多病,性格胆小懦弱。而姐姐林知夏,则正好相反,她聪明、大胆,从小就保护着妹妹。

十五年前那场祭祀,本来是要献祭林知微的。但在仪式开始前,林知夏偷偷和妹妹换了衣服,代替她走进了法阵。

“我以为,凭我的意志力,可以抵抗那个东西。但-我错了。”林知夏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个东西,太强大了。它侵入了我的身体,想要吞噬我的灵魂。”

她拼尽全力,和那个东西抗争。最后的结果是,她和那个“东西”一起,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

而真正的林知微,在那场混乱中,被父母偷偷送走了。从此音讯全无。

“这些年,我一直在和它斗争。它想彻底占据这具身体,而我,只想保护好妹妹留下的这个躯壳。”林知夏泪流满面,“日记,是知微离开前写的。她那时候,已经察觉到家里要对她不利,她把所有的恐惧都写了下来。”

江白术听得目瞪口呆。

【日记不是身体里的“知微”写的?而是真正的知微写的?】

“那……那个日记里提到的‘她’,就是那个‘东西’?”

林知夏点了点头:“是的。它没有名字,就是一个纯粹的、恶意的集合体。它会随机出现,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我之所以会表现出和知微完全不同的性格,就是为了对抗它,不让它得逞。”

“那你为什么会用林知微的身份?”

“因为父母对外宣称,失踪的是我。他们需要一个‘林知微’来应付外界。而我,也需要这个身份,来寻找我真正的妹妹。”

她看着江白-术,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乞求:“白术,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故意的。我遇到你的时候,正是被那个‘东西’压制得最厉害的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后来,我发现它很喜欢你,在你身边的时候,它会变得很安分。所以我才会……自私地留在你身边。”

“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她说,“我只是在利用你,压制它。”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江白术的心脏。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和两个人谈恋爱,却没想到,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一个一直在和他演戏的,叫林知夏的女人。

他所爱上的温柔,是她伪装出来的;他所恐惧的危险,是她对抗邪恶的武器。

“那……‘它’呢?”江白-术艰难地问。

“它还在。”林知夏的脸色变得苍白,“它只是暂时被压制了。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次爆发。白术,你快走吧,离开我。我是一个危险的人,我不想伤害你。”

江白术看着眼前这个流着泪,让他离开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真相如此残酷,却又似乎合情合理。它解释了所有的疑点: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失踪案,日记,以及她身上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感到愤怒,因为自己被欺骗了这么久。

他也感到心疼,心疼眼前这个独自背负着如此沉重秘密,与恶魔抗争了十五年的女人。

他该怎么办?

离开她?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个未知的“东西”?

江白术做不到。

他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说:“我不走。”

林知夏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说,我不走。”江白术重复了一遍,眼神坚定,“你说你一直在和它斗争,那从今天起,我陪你一起。”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爱,还是出于同情,又或者,是出于一种不甘心。他只知道,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她一个人。

林知夏的眼泪再次决堤。她扑进江白术的怀里,放声大哭。那是压抑了十五年的恐惧、委屈和绝望。

江白术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都传递给她。

【不管你是谁,是知微,还是知夏。从现在起,由我来保护你。】

这个拥抱,像是一个誓言。

一个男人,对一个被诅咒的女人,许下的誓言。

在得知“真相”之后,江白-术和林知夏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新的、微妙的平衡。

江白术不再需要每天提心吊胆地去分辨她是“谁”。他知道,无论是温柔还是强势,都是林知夏的一部分。温柔是她对妹妹的怀念和模仿,强势是她对抗恶魔的盔甲。

他开始主动配合她。当她表现出强势的一面时,他知道那是她在对抗体内的“东西”,他会默默地支持她,给她空间。当她变得温柔安静时,他知道那是她感到疲惫,需要休息,他会给她最温暖的陪伴。

他甚至开始研究一些宗教和心理学的书籍,希望能找到压制那个“东西”的方法。

林知夏也不再对他隐瞒。她会告诉他,今天“它”又出来了几次,又说了些什么话。他们像战友一样,共同对抗着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他们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加牢固了。

江白术以为,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虽然危险,但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甚至开始计划,带林知夏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他太天真了。

他以为自己看清了旋涡的全貌,却不知道,自己只是站在了旋涡的边缘。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那天,江白-术的公司组织体检,他抽完血后,感觉有些头晕,便请了半天假回家休息。

他回到家,发现林知夏不在。他猜她可能是出去买菜了,便没有在意,自己躺到床上睡了一会儿。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他还是觉得有些乏力,便想找点东西吃。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想找包饼干,却摸到了一个坚硬的边角。

是那本日记。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本日记了。自从林知夏告诉他“真相”后,他便把这本日记当作是真正的林知微留下的遗物,没有再去触碰。

此刻,他心中一动,又拿出了日记本。

他想再看看,那个可怜的女孩,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一页一页地翻着,熟悉的字迹,绝望的文字,让他再次感到心痛。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就是那句“救救我”时,他的手指无意中碰到了页脚。他感觉那里的纸张似乎比别处要厚一些。

他仔细一看,发现最后一页和封底之间,似乎是粘在一起的。

【这里面……还有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将粘合的地方一点点地撬开。

里面果然还藏着一页纸。

那是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看起来像是一张剪下来的报纸。

江白术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有一种预感,这张纸上,记载着他不知道的、最终极的秘密。

他颤抖着手,展开了那张已经泛黄的报纸。

那同样是十五年前的本地晚报,但日期,比他在老宅里看到的那份,要晚一个星期。

标题依旧是用黑体字加粗,但内容,却让他如遭雷击。

**“林宅失踪案告破,真相令人扼腕!双胞胎姐妹,一死一疯!”**

报道里写着,警方在林家老宅的后山,找到了失踪的林知微的尸体。法医鉴定,她是被人掐死的。

而在林家老宅里,警方发现了精神失常的姐姐,林知夏。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对着空气说话,时而哭时而笑。

经过调查,警方最终认定,是精神失常的林知夏,在祭祀仪式上杀害了妹妹林知微,然后将她藏尸后山。由于林知夏是限制行为能力人,最后她被送往了精神病院进行强制治疗。

报道的最后,还附上了一张照片。

是林知夏被警察带出老宅时的照片。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头发凌乱,眼神呆滞,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那微笑,江白术无比熟悉。

那是“她”的微笑。

轰隆!

江白术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了。

他手中的报纸,飘然落地。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没有邪神,没有祭祀,没有身体里的“东西”。

所谓的“真相”,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一个精神病患者,为了掩盖自己杀害妹妹的事实,编造出来的、天衣无缝的谎言!

她根本不是什么和恶魔斗争的英雄。

**她就是恶魔!**

那个温柔的“知微”,是她模仿出来的受害者形象。

那个强势的“知夏”,是她为自己的残忍和疯狂披上的英雄外衣。

她用这个故事,骗过了所有人,骗过了医生,也骗过了他。她从精神病院里逃了出来,用林知微的身份,开始了新的生活。

直到遇见他。

日记……对了,日记!

江白-术猛地想起那本日记。

那本日记,根本不是林知微写的。

**是林知夏写的!**

那个所谓的、被“她”困住的“我”,就是林知夏原本的人格!那个胆小、懦弱、甚至有些精神问题的林知夏!

而“她”,是林知夏分裂出来的,那个杀害了自己妹妹的、残忍、强大、充满掌控欲的第二人格!

江白术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护一个受害者。

他错了。

他一直在和一个杀人凶手,同床共枕!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复杂而可怜的灵魂。

他错了。

他爱上的,是那个杀人凶手分裂出来的、用来伪装和捕猎的拟态!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发出清晰的声响,像是在为他倒计时。

江白术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报警?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110”三个数字上悬停了许久,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他一报警,她就会被抓走,重新送回那个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或者监狱。

可是……他……

他脑海中浮现出她温柔的笑脸,她强势的眼神,她在他怀里痛哭的样子……

那些都是假的吗?

那些感情,那些依赖,那些共同对抗“敌人”的日日夜夜,难道没有一丝一毫是真的吗?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回来了。

江白术像触电一样,猛地将地上的报纸塞进口袋,将日记本胡乱地塞回抽屉。

他抬起头,看到林知微……或者说,林知夏,提着购物袋,站在门口,对他微笑。

“我回来啦。”她说,“晚上想吃什么?”

她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温暖而无害。

但江白-术看着这张脸,却感觉自己仿佛在凝视着深渊。

而深渊,也在凝视着他。

他知道,她已经看到了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惊恐。

她的笑容,微微一僵。

然后,她缓缓地放下购物袋,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她的眼神,在短短几秒钟内,发生了变化。

那份温柔和无辜,像潮水一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江白术曾经见过的,那种慵懒的、戏谑的、洞悉一切的眼神。

是“她”。

是那个真正的,主宰着这具身体的灵魂。

“你……”她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个弧度,“好像……又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呢。”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却让江白-术的汗毛一根根地倒竖起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真相。

这场危险的游戏,进行到了最后的终局。

江白术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缓缓地蹲下身,与他平视。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

“别怕。”她轻声说,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温度,“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会伤害你的。”

“毕竟……”

她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我这么喜欢你。”**

“你的眼睛那么干净,像没有被污染过的泉水。我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像你这么完美的玩具。”

玩具……

江白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句话狠狠地刺穿了。

他终于明白,日记里那句话,到底是谁说的了。

他所有的爱,所有的同情,所有的挣扎和保护,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而他,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最可悲的玩具。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张他曾深爱过的脸,此刻却比任何恶鬼都更加可怖。

他想逃,可是他的手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她似乎很满意他此刻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站起身,走到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然后,她转过身,拿着刀,一步一步地,重新向他走来。

刀锋在阴天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江白术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结局。】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听到“噗嗤”一声,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

只见她,或者说林知夏,倒在了地上。那把水果刀,插在她的腹部,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她的脸上,是那种江白术许久未见的、属于真正“知夏”的,懦弱而恐惧的表情。

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解脱。

“快……快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道,“‘她’要出来了……我……我只能这样……阻止‘她’……”

她用自残的方式,夺回了片刻的身体控制权。

用自己的生命,为他创造了一个逃跑的机会。

江白术愣住了。

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大脑一片混乱。

【她……在救我?那个杀人凶手……在救我?】

【原来,那个胆小懦弱的灵魂,也一直都在?】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必须逃。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冲下楼梯,冲进那个阴沉沉的下午。

他一直在跑,不敢回头。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报了警。

用一个公用电话。

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只是说出了地址,说那里发生了命案。

然后,他买了一张最快离开这座城市的火车票,永远地离开了那里。

很多年后,江白-术已经结婚生子,过上了普通而平静的生活。

他再也没有听过关于林知夏的任何消息。

他不知道她那天是死是活。

他努力地想把那段记忆从脑海中抹去,把它当作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但有时候,在午夜梦回时,他还是会想起那张脸。

那张时而温柔,时而强势,时而恐惧,时而疯狂的脸。

他依旧分不清,自己爱上的,究竟是谁。

是那个活在日记里的、胆小怯懦的“我”?

还是那个强大迷人、却也残忍致命的“她”?

又或者,他爱的,只是那个由无数谎言和表演构筑起来的、完美的幻影。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那天,他带着妻儿去逛商场。在一家首饰店的橱窗前,他停住了脚步。

橱窗里,正在展示一款新的情侣对戒。

而那个正在为顾客介绍戒指的专柜小姐,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她抬起头,视线无意中和他对上。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职业化的、礼貌的微笑。

那张脸……

江白术感觉自己的呼吸,在瞬间停止了。

那张脸,他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她似乎也认出了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她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江白-术无比熟悉的,那种慵懒而玩味的微笑。

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江白术读懂了她的唇语。

她说的是——

**“找到你了。”**

来源:在河边垂钓的悠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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