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里救了五皇子,瞥见他腿间异物,我一把攥住:什么丑东西?割了吧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2 14:50 1

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从水里救了五皇子,瞥见他腿间异物,我一把攥住:什么丑东西?割了吧,完结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从水里救了五皇子,瞥见他腿间异物,我一把攥住:什么丑东西?割了吧,完结

第1章:裂痕

七岁那年,我救了失足落水的五皇子谢临渊。

在把他从冰冷的池水里拖出来时,我眼尖地发现了他腿间那个多出来的东西,还湿乎乎的手下意识就抓了一把:

“这什么丑玩意儿?为什么你长了,我却没有?”

谢临渊一张脸瞬间红到耳根,想把我的手推开。

我却不依不饶,眉头拧成一团:“干脆割了!咱俩得一模一样才行。”

这话让他母妃听见了,她笑得花枝乱颤:“我们阿樱以后要是给渊儿当小娘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管着他的命根子啦。”

一句玩笑话,竟成了宫里流传多年的佳话。

光阴荏苒,我十五岁生辰那晚,他领着我偷偷溜出了宫墙。

在城外一座破庙里,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下,少年指尖颤抖地将一枚温润的玉佩系上我的脖颈:

“阿樱,这是母妃留下的,只传给谢家嫡妻。”

变故发生在十七岁。他的母亲淑妃娘娘被构陷入了冷宫,而宰相的千金苏江月,只为了一支发簪,就逼得淑妃娘娘在冷宫悬梁自尽。

事情还没完,苏江月竟命人将谢临渊绑在马车后,让他在混着泥水的血泊里,像狗一样爬。

“爬三圈,再学几声狗叫,本小姐就赏你一具全尸。”

是我,拎着一整罐火油冲了过去,以同归于尽的决绝,才为他换回了一条命。

此后的整整七年,我们在冷宫那方寸之地相依为命,我成了他唯一的光。

终于,太子病故,皇子们为了那个位子争得你死我活,最终死的死,伤的伤。

谁也没想到,最后是谢临渊坐上了那个龙椅。

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力排众议,封我为后。

红烛帐暖,我们彻夜缠绵,抵死温存。

所有人都说,帝后情深,羡煞旁人。

就连我无意中多看了一眼的点心,他都能亲自快马加鞭,奔波数百里为我买回。

这份情深,我曾以为能到白头。

直到那天,我在他御书房最深处的暗格里,指尖触到了一件金丝莲纹的肚兜。

肚兜一角那个小小的“苏”字,针脚细密,我至死都不会认错——

那分明是当年逼死他母亲的仇人,苏江月大小姐的贴身之物。

第2章:背叛

“……还是不舒服吗?”

谢临渊察觉到我眉间的痛楚,停下了动作。

他沉默地从我身上离开,翻身躺在一侧。

汗水浸湿了他英俊的脸庞,上面写满了无法掩饰的颓唐。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他替我拉好被角,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自己先去洗漱,好吗?”

临走前,他在我额角落下一个轻吻,披上寝衣便离开了。

我强忍着双腿间传来的酸软,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只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御书房。

透过门缝,我看见他竟半跪在那个暗格前,小心翼翼地捧出了那件肚兜。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随即猛地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压抑而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一声满足的低吟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刺入我的耳膜。

指甲早已深陷入掌心,就在我准备推门而入的那一刻——

廊下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谢临渊惊慌地藏好肚兜,快步离去,全程没有再看我的寝宫一眼。

他的车驾最终停在了冷宫一处偏僻的别苑前。

这里守卫稀疏,像一座为某人精心打造的华丽囚笼。

我还没走近,一声压抑的闷哼就从马厩的方向传了过来。

谢临渊正将苏江月死死抵在车厢壁上,整个车身都因他剧烈的动作而震颤。

苏江月的声音发着抖,带着哭腔:“谢临渊!你敢这么羞辱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谢临渊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阴鸷,他死死捏住她的下巴:

“苏江月,当初你逼死我母妃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刺啦——”

一声裂帛声响起,他撕开了她身上本就单薄的绸裙,大手毫不留情地探了进去。

苏江月奋力挣扎:“谢临渊,你已经有了明媒正娶的皇后,要发泄就去找她……”

话没说完,就被他更加粗暴的动作打断。

他箍紧她的腰,语气里带着残忍的快意:

“放心,我对我的皇后,自然是千般怜惜,万般呵护。”

“但是对你……我何须心软?”

他嘴上说着最狠的话,看向苏江月的目光里,却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扭曲的迷恋。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我原以为,他私藏仇人的贴身衣物自我慰藉,已经是极致的羞辱。

却没想到,他竟然把苏江月囚禁在这座冷宫别苑——这个我们曾经相依为命、互相取暖的地方。

他曾在这里拥着我泣血发誓,定要让苏家血债血偿。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偿债”方式!

只听苏江月突然惊叫起来:“不!别弄在里面……”

“晚了。”谢临渊的嗓音低哑而残忍,“你越是不想要,朕偏要你生下来。”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婚后,我们夜夜缠绵,他却为了让我免受汤药之苦,亲口告诉我,他已服下西域秘药,此生再无子嗣……

我曾哭着求他停药,想为他开枝散叶,他却只是温柔地拒绝了。

他说江山未稳,只想全心全意地对我一人,不想为子嗣分心。

我体谅他的苦心,只觉得来日方长。

却没想到,当对象换成苏江月时,他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温柔都消失了,只剩下最原始的占有和对子嗣的强求。

第3章:摊牌

回到寝宫,我的眼神空洞地扫过那几口巨大的木箱。

里面是谢临渊这些年赏赐给我的无数珍宝:南海的夜明珠、西域的羊脂玉、流光溢彩的金丝凤钗……

如今再看,这些哪里是爱意的证明,分明是他内心愧疚不安的补偿。

我与谢临渊,青梅竹马,何止是情谊深厚。

七岁那年,我随守寡的母亲入宫,侍奉他那位备受先帝宠爱的母妃。

那时的谢临渊,不过是个怯生生、不爱说话的小皇子。

在宫闱的诡谲与冰冷中,他是照亮我灰暗童年的唯一一束光。

我陪他读书,替他挡下来自其他皇子的欺凌,眼看着他从一个稚嫩的孩童,长成清隽挺拔的少年。

情愫就像藤蔓,在我们不经意间悄然滋生。

他是我呵护的幼弟,是让我情窦初开的少年,更是我认定了要托付一生的良人。

在无数个相视而笑的瞬间,他第一次笨拙地吻上我的额头,我们以为,这条路可以一直走到白发苍苍。

直到苏江月的出现,粉碎了这一切。

她是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金枝玉叶,却跋扈张扬到了极致。

她看中了谢临渊母妃的一根发簪,求而不得,便在宫中散播谣言,说那是淑妃与人私通的信物。

当时的皇帝本就多疑,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淑妃娘娘为了不连累谢临渊,只能用一条白绫自证清白。

血案未平,苏江月竟还嫌不够,在大庭广众之下,逼着谢临渊跪地学狗叫。

是我,手持浸满火油的布条和火折子,用一种玉石俱焚的姿态,才逼退了她。

那天,谢临渊滚烫的泪砸在我的手背上,烙铁一般。

他声音发颤:“阿樱,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千百倍奉还!”

誓言言犹在耳,可如今,他却夜夜流连在仇人的寝宫,要那个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女人,为他孕育子嗣。

我屏退了所有宫人,只低声对心腹吩咐了一句:

“去找‘诡先生’,告诉他,我需要一个天衣无缝的‘金蝉脱壳’之计。”

处理完变卖珍宝的后续事宜,窗外已是墨色沉沉。

殿门被轻轻推开,谢临渊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眉眼间带着刻意的温柔笑意:

“朕亲手为你熬的参汤,足足炖了两个时辰,火候正好,快趁热喝了……”

我背对着他,声音干涩得像砂纸:“陛下自己用吧,臣妾有些乏了。”

他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离去,只留下门外一句温和的嘱咐:

“阿樱好好休息,前朝有紧急军报,朕去去就回,不必等我。”

这声“阿樱”,耗尽了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让我肝肠寸断。

可片刻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鬼魅般从雕花长窗外传了进来——

“裴樱。”

是苏江月!我的脊背瞬间僵直。

她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怨毒:“当了几年皇后,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

“管好你那条疯狗皇帝!他把我父亲沉了冰湖,把我兄长做成了人彘立在宫门外……”

“现在又把我囚禁在这座冷宫里,夜夜撕扯我的衣衫……只为了逼我怀上他的孽种!”

我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炭。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我是让你把他拴回去!我嫌他恶心!他嘴上说恨我入骨,却偏要在我血肉里烙下他的印记……”

“裴樱,他跟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试探。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

他竟然……竟然连这种闺房秘事都告诉了她?

苏江月的声音像一条毒蛇,紧紧缠绕上来。

“他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没等我做出任何回应,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江月的身影随之消失。

只留下那阵犹豫的、似乎不知该去向何方的脚步声。

第4章:崩塌

子时已过,我浑身滚烫,头痛得像是要裂开。

混沌中,我摸索着去拿枕边的那个小巧玉铃。

——那是他登基后亲手给我的,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摇响它,我就会立刻出现”。

我用尽全身力气摇动,回应我的,却只有窗外呼啸的寒风。

我蜷缩在锦被中,低低地笑出了声。

真是烧糊涂了,竟然还会相信帝王的承诺。

我强撑着唤来心腹宫女,声音嘶哑:“传……太医令。”

肩舆刚抬到太医院外,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低斥。

那道早已刻入我骨髓的清冷嗓音,此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都让开!解药呢!”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抱着一个红衣女子,像一阵风般从我眼前掠过,径直冲向了太医院最深处那间专供皇亲国戚的静室。

那女子身上盖着的狐裘滑落一角,露出的正是苏江月那张苍白的脸。

我的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的软肉里。

原来,这便是他御书房中,那封十万火急的“军报”里,真正重要的“军情”。

半个时辰后,我撑着发软的身体去净室,路过了那间静室。

虚掩的雕花门内,飘出了苏江月带着哭腔的嗔怨:

“都怪你……非要在寒玉池里折腾……明知道我畏寒的旧疾还没好……谢临渊,我可不是来你这里受罪的!”

谢临渊的声音低沉,竟然带着一丝罕见的妥协和宠溺。

“是我的错。”

我透过门缝,看见他单膝半跪在床榻前,宽大的手掌覆在苏江月的脚踝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苏江月似乎也愣住了,眼中的怨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逞的媚笑:

“陛下也会认错?那好,我要吃城南‘云香记’新出的玉髓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

“现在已是子时,宫门早就落钥了。”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她语气斩钉截铁,“陛下不是说,要好好‘补偿’我吗?”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我听见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好。”

门被拉开,谢临渊正低声吩咐内侍备马出宫。

一抬眸,他撞见了我惨白的脸,周身的帝王威仪瞬间凝固。

“阿……阿樱?!”他脸色剧变,快步上前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什么时候病的?为什么不派人通传朕?!”

他显然已经忘了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玉铃。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静室的方向。

珠帘后,苏江月倚着软枕的身影若隐若现,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他温热的大手突然覆上我冰凉的手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颤抖:

“是……是苏尚书旧疾复发,他女儿因为侍疾过度晕了过去,毕竟是肱股之臣,朕不能不管……”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容我抗拒地将我揽住,往我的寝宫走,“阿樱的寝殿有些湿冷,朕立刻命人将你移到暖阁去。”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立刻命人备好暖轿,亲自扶我坐稳,又让人端来驱寒的汤药。

他甚至亲手拧了热毛巾,想要为我擦拭额头的冷汗。

热气氤氲了我的视线,我正准备解开被冷汗浸湿的中衣系带。

殿外忽然传来内监急促的通报:“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

谢临渊拿着毛巾的手猛地一顿。

他看向我,那双深邃的凤眸中,挣扎与歉意激烈交织,最终还是化为了帝王的决断:“阿樱,”

他放下毛巾,语气艰涩:“……兵部急务,事关边疆安危,朕……必须立刻过去一趟。”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转身就走。

或许是出于那丝微薄的愧疚,他迟疑地补充道:“如果阿樱不愿意……朕就……”

“好。”我的声音轻得像一缕青烟,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

轻到他似乎都没听清。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好,你去吧。”

他紧绷的肩膀瞬间松懈下来。

“朕很快就回来!”

他转身离去,明黄的龙袍在烛火下拖出一个决绝的影子。

我望着他消失在重重宫门后的背影,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他总是拿国事当幌子,一次又一次地奔向那个曾将他踩在脚下、逼死他母亲的女人。

第5章:炼狱

天刚蒙蒙亮,寝宫的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苏江月裹着一身刺目的红衣闯了进来,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和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拥着被子坐起身,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七年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

她就站在门口,用一种审视和挑剔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刮了一遍。

谢临渊把她养得真好,她依旧是当年那个众星捧月、明艳张扬的苏家嫡女。

再看看我自己呢?

在这深宫的忧思和苦熬中,早已耗尽了所有颜色,眼下的青黑浓得化不开,眼神黯淡如死水。

“你来做什么?”我开口,声音是久未说话的沙哑。

苏江月唇角勾起一抹淬了毒的笑。

“没什么,”她慢悠悠地踱步进来,目光轻蔑地扫过殿内的陈设,“只是来确认一件事而已。”

话音未落,她猛地抄起桌上那只烧得滚沸的青玉茶釜,手臂一扬,滚烫的茶水便朝我当头泼来!

“啊——!!!”

灼烧的剧痛瞬间在我身上炸开,尖锐得仿佛能撕裂灵魂。

在我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谢临渊疯了一样冲了进来。

“裴樱!”

他甚至看都没看苏江月一眼,俯身将我从床上打横抱起,疾步冲向殿后的浴间。

冰凉的泉水哗哗地冲刷在我火辣剧痛的肌肤上,稍微缓解了那份痛苦。

在哗哗的水流声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连同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

“忍……忍一忍……”

他的声音紧绷,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恐慌。

“太医马上就到!”

可下一秒,我听见他冲了出去,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扼住了苏江月的脖颈。

“苏江月,你找死!”

他死死掐着不断挣扎的苏江月,那双赤红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的承诺。

“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你给我等着!”

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合拢,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雪。

我浑身疼痛,动作迟滞,几乎是凭着本能,挣扎着爬到门边。

不知过了多久,外殿隐约传来布料被猛烈撕扯的声音!

“嘶啦——!”

紧接着,是苏江月尖利到变调的哭喊:

“谢临渊!你放开我——!”

谢临渊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酝酿着一场风暴。

“现在知道怕了?用滚水泼她的时候,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嗯?”

又是一阵混乱的推搡和器物翻倒的闷响。

“啊!你别……别碰那里……”

苏江月的哭喊骤然拔高,随即又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声音陡然软了下去,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别这样……别这样惩罚我……”

那声音里的恐惧渐渐消失了,反而渗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黏腻得让人作呕。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强撑着剧痛的身体,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七年前,他母妃被苏家构陷,惨死冷宫,他成了人人可欺的废皇子。

他谢家仅存的几间商铺,也被苏家强行夺走。

苏家甚至以“做假账”为名,反咬一口,逼他背上了五百两黄金的巨额债务。

是我,偷偷卖掉了父母留给我唯一安身立命的小院子。

为了凑齐剩下的钱,我在寒冬腊月去浆洗房,十指冻得开裂流脓;

我在酷暑三伏天去后厨帮佣,累到晕厥吐血被人抬回来……

可苏江月,她何曾放过我们?

她买通了市井的无赖,将我堵在漆黑的暗巷,剥光了我的衣衫。

当时,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轻描淡写地说:“裴樱,这样来钱不是快一些吗?不也是为了替你的心上人还债?”

此刻,谢临渊在那场“惩罚”中躲闪的眼神,无声地印证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那些屈辱的伤痕,从未真正愈合。

我的心口像是被生生掏空了,只余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第6章:终局

凤仪宫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忽明忽暗。

“娘娘,陛下又出宫了,连身上的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就……”

我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呈上了一封信。

我展开一看,是苏江月的字迹,张扬而得意:

“我忽然觉得陛下这个人,甚是有趣。但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男人。明日戌时,邀皇后娘娘至琼华阁一叙。有些事,还是亲眼见了,才会死心。”

信纸被我死死攥在手心,几乎要被捏碎。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陷 ઉ阱,但我还是想去,想亲眼看看,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次日黄昏,我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裙,独自前往琼华阁。

这里曾是先帝最宠爱的贵妃的居所,如今却成了谢临渊金屋藏娇的地方。

刚走近,几个宫人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就清晰地钻入了我的耳朵:

“听说当年苏小姐害死淑妃娘娘的时候,陛下可是发过毒誓,要让她血债血偿的……”

“嘘!小声点!如今那位苏小姐一句话,陛下连早朝都能免了。”

“唉,这便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啊!可怜我们皇后娘娘,陪他吃了那么多苦,到头来,竟还不如一个仇人的女儿得他欢心……”

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却不慎碰倒了廊下的青瓷花瓶。

“皇后娘娘?”

苏江月娇媚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众人当即噤若寒蝉。

她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我一眼就看到了她颈间的那枚玉佩,那样的刺眼——那是谢家的传家宝,只传给正妻的信物。

她一步步走近,唇边的笑意愈发清晰而残忍。

就在她离我仅有三步之遥时,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哐——”

我抬头,只见那盏巨大华丽的琉璃宫灯,正从房梁上直直地坠落下来!

“小心!”

谢临渊的惊呼与金属断裂的巨响同时炸开。

电光石火之间,我看见他像一支离弦的箭,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苏江月,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牢牢护在了怀中。

“轰——!”

剧痛从肩背处蔓延至全身,我被坠落的宫灯砸倒在地。

碎裂的琉璃深深割入皮肉,温热的血液瞬间浸透了我的衣衫。

在模糊的视线里,我只看到谢临渊正颤抖着抱起苏江月,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倒在血泊中的我。

“皇后娘娘!”

直到宫人们惊慌地围了上来,谢临渊才仿佛如梦初醒。

他放下苏江月想要冲过来,却被赶来的太医拦住。

“陛下!苏小姐受惊过度,必须立刻诊治!”

谢临渊伸向我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

最终,他还是转身,大步抱着苏江月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照顾好皇后。”

在剧痛和黑暗吞噬我之前,我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借着换药的间隙,对早已安排好、藏在药箱中的暗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道:

“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一滴滚烫的泪,滑落鬓角。

我知道,当明日“裴皇后伤重不治,薨逝”的消息传遍皇宫时,这深宫之中,便再也不会有我裴樱的半分痕迹。

谢临渊,从此山高水远,我们,再不复相见。

第7章:独角戏

苏江月醒来时,身上的伤口让她痛得几乎窒息。

守在床榻边的谢临渊立刻被惊醒,他眼底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尽是一夜未眠的疲惫和后怕。

“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苏江月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眼底那无法掩饰的关切,一丝隐秘的得意,在她心底悄然蔓延。

“陛下,您守了我整整三天三夜……是不是,早就对我动心了?”

寝殿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良久,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清晰地砸在了苏江月的心口:

“若朕……说是呢?”

那道炙热的目光,瞬间攫住了苏江月的呼吸。

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巨大的喜悦猛地将她淹没,她伸出指尖,带着滚烫的渴望,抚上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陛下……”

这声低唤,像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干柴。

谢临渊眼底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崩塌。

他猛地俯下身,滚烫的唇碾过她的肩颈,留下一个带着血腥味的齿痕。

“呃!”

苏江月痛得弓起了身子。

衣帛碎裂的“嗤啦”声刺耳地响起。

下一刻,苏江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谢临渊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捞起,不容置喙地让她跨坐在自己腰间。

炽热的龙涎香瞬间将她彻底包围。

“自己来。”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又混杂着诱哄的喘息。

“朕教你……如何取悦朕。”

他半眯着眼,却又恶劣地放缓了节奏,指尖若即若离地撩拨着她每一寸敏感。

“唔……”

苏江月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在他宽阔的后背上留下几道刺目的红痕,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

“别……别停……”

谢临渊猛地箍紧她的腰,骤然加快了速度和力度。

“如你所愿。”

寝殿内只剩下紊乱的喘息,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情欲气息。

然而激情退去后,巨大的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漫上了谢临渊的心头。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尖锐的、对他自己的厌恶和愧疚。

苏江月却仰起脸,红唇凑近他的耳廓,声音甜腻如蜜糖,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废了裴樱,立我为后!从今往后,陛下想怎么样,臣妾都依你,绝无二话!”

“不可能!”

谢临渊几乎是瞬间爆发,猛地挥开她缠绕的手臂,坐直了身体。

方才的旖旎温存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帝王不容置疑的冰冷。

他侧过脸,下颌线绷得像一把锋利的刀,眼神锐利如冰锥,直直刺向苏江月。

“朕是喜欢你,但皇后之位,永远只能是裴樱的!她一日是朕的皇后,终身都是朕的皇后!”

苏江月狼狈地撑起身子,不顾腿上伤口撕裂的剧痛,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地刺破了殿内的死寂:

“你说什么?谢临渊,你耍我?你把我苏江月当成什么了?一个供你消遣解闷的玩意儿吗?!”

他不再看她一眼,径直翻身下榻。

宫人早已无声地侍立在一旁,为他更衣。

他张开双臂任由侍奉,动作间带着一种急于摆脱什么的仓促。

穿戴整齐后,他又恢复了那个年轻帝王的威严模样,只是眉宇间那缕化不开的郁结,更深了。

“朕去看看皇后。”

走到门口,他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声音缓和下来,却像是一种施舍般的安抚:

“江月,你该知足。朕给你的荣宠和体面,还不够吗?安分一些,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殿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苏江月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充满怨毒的目光。

第8章:失控的占有

苏江月那含泪的一瞥,像一星火燎过谢临渊的心尖,瞬间的刺痛后,紧接着涌起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报复性快感。

是他,用强硬的手段将她禁锢在身边;是他,肆无忌惮地掠夺了她的一切。

他就是要看到她如今这副离不开他的模样,像藤蔓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渴望着他的“滋养”,才能确认自己的胜利。

至于裴樱……

这个名字像一枚冰针,让谢临渊的心蓦地沉了下去,但那点凉意很快就被一种偏执的笃定所覆盖。

裴樱是不一样的。

她是他在这个世间仅存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在当年那场你死我活的夺嫡风暴里,是她,始终不离不弃地站在自己身后。他谢临渊再不是个东西,也做不出那种抛弃糟糠之妻,任由天下人戳脊梁骨的畜/生行径。

他近乎自负地认定,裴樱爱他入骨。只要他肯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回去温言软语地哄一哄,她终究会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会体谅他的“苦衷”。

他能给她至高无上的皇后尊荣,能给她一个后位永固的承诺!

想到这里,盘踞在胸中的那股烦躁总算被压下去了几分。

这么久没见,也该去看看她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心底竟泛起了一丝久违的牵绊和……想念。

就在他抬步欲走之际,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小宫女连滚带爬地扑跪在游廊尽头,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陛下不好了!江月娘娘晕过去了!还、还流了好多的血!”

谢临渊的脚步猛然顿住,整个人的身体像是被瞬间拉满的弓,绷得死紧。

仅仅一刹那的停顿,他已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来路折返,只留下一句冰冷急促的命令,砸在微凉的空气里:

“传太医,速去瑶华宫!”

王德全愣了一下,赶紧提着袍角小跑着跟了上去。

瑶华宫内,浓重的血腥气和药草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苏江月安静地躺在宽大的锦榻上,一张脸比身下的素色锦缎还要苍白,而那刺目的殷红,已经染透了半边床褥。

谢临渊携着一身寒气闯入,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怎么回事?!”

榻上的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赌气一般,用力将脸扭向了里侧,不去看他。

谢临渊几步走到榻边,视线落在她肩胛处那狰狞的伤口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禀:

“回陛下,江月娘娘她……似乎是自己不小心……导致伤口再次崩裂,臣等……”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江月压抑的啜泣声给打断了。

谢临渊沉默半晌,疲惫地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他在榻边坐下,伸手去拿药箱里的纱布和药瓶,动作并不熟练,甚至带着几分生硬。

“嘶——”苏江月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发出一声痛极了的惊呼,“你……你就不能轻点!”

剧痛让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他。

谢临渊非但没放轻,手下反而故意又加重了一分力道。看着她疼得眼泪簌簌往下掉,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恶劣的浅笑:

“朕就是故意的。怎么,终于肯拿正眼瞧朕了?”

苏江月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只能鼓着腮帮子瞪他,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谢临渊没再逗她,手上的动作总算放轻了些,利落地为她清理伤口、上药,再用干净的纱布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袖,看样子竟是打算直接离开。

“你……”苏江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不顾一切地死死抓住他的袖口,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出青白。

“你又要走?!你又要去找那个女人是不是?”

她仰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泪水冲花了精致的妆容,声音凄厉。

“你看我伤成这样就不管了?你就不会哄哄我吗?你对裴樱就能千依百顺,对我呢?不是冷着脸就是折磨我!”

“合着你的温柔体贴,都只给了裴樱一个人?!”

他忽然反手,一把扣住了苏江月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痛呼出声。

“江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颤的寒意,“别拿自己跟皇后比,朕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一个字。”

那冰冷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像一盆淬了冰的雪水,从苏江月的头顶浇灌而下。

她猛地用力挣脱出来,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妥协: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提她!”

然而,下一刻,苏江月仿佛彻底变了个人。她像一株骤然失去了所有支撑的藤蔓,疯狂地、不顾一切地缠上了他这棵唯一可以依附的大树。

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攫住了他。

“陛下!”她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吐气如兰,“谢陛下恩典!”

谢临渊的眼神骤然暗沉下去,方才那点游离的思绪,瞬间被一种更原始、更具侵略性的冲动所取代。

“就这么谢朕?”

他的声音变得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话音未落,苏江月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他拦腰抱起,双脚离地。

谢临渊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内殿,毫不怜惜地一脚踹开了殿门。

殿门在他们身后“砰”地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与声。

光影摇曳,满室昏沉。龙榻上的锦被早已凌乱不堪,撕裂的薄纱寝衣散落各处。红烛一根接一根地燃尽,又立刻有新的换上,让这殿内永远维持着一种不见天日的暧昧。

终于,在又一次激烈的沉沦之后,苏江月带着极致的疲惫沉沉睡去。

谢临渊悄然起身。

上身布满了女人留下的抓痕,而一股倦怠感却沉重地,仿佛浸透了骨髓。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

就像在平地上走着,却猛然一脚踏空,直直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

他有点想念裴樱了。

想念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如同雨后青草般的自然气息。

而不是此刻鼻端萦绕不去的、甜到发腻的香精味。

第9章:惊雷

他想去找裴樱,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没有在宫里找到她的身影。

心里某个角落,正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眼底泛着红血丝,几乎是咆哮着命令暗卫去寻人。

内侍监躬着身子上前,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陛下!暗卫……仍未寻到皇后娘娘的踪迹。”

谢临渊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顿,“会不会……是遭遇了不测?”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狠狠一震。

近来苏江月恩宠愈盛,言行举止也愈发骄纵,连前朝都有些风言风语。

不久前御花园宴饮,镇国公那个不学无术的世子,就曾醉醺醺地举杯敬他:

“陛下真是好手段!想当初那般宁折不弯的苏家嫡女,如今不也向您低了头,甚至默许了贵妃……”

谢临渊却无心听这些肉麻的奉承,只蹙眉打断他:

“你麾下的禁军负责巡查京畿,可曾有过皇后的消息?”

那世子一愣,随即讪讪地摇了摇头。

一股莫名的焦躁与不安,如同毒蛇般紧紧缠绕着谢临渊的心脏。

他的皇后,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竟像是滴入大海的一滴水,蒸发得无影无踪。

直至那夜宫宴,他多饮了几杯,结束后下意识地顺道走向苏江月的宫殿。

人还没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康乐郡主拔高的嬉笑声:

“你呀,还真就打算做这个横刀夺爱之人了?”

另一道女声紧接着响起,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得意:

“什么横刀夺爱!苏皇后早就死了……嘘,这事儿被捂得严实,我还当是陛下痛失所爱,不肯面对现实呢。江月,闹了半天,原是你早已将圣心独揽于一身了!”

哐当——!

殿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踹开,裹挟着寒意的狂风瞬间卷入内殿。

谢临渊站在门口,眼底是骇人的猩红戾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的冰碴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把你刚才的话——给朕,再说一遍!”

殿内原本的暖香瞬间凝滞,变得落针可闻。

“说!朕的皇后到底怎么了?!”

康乐郡主腿一软,整个人瘫跪在地,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臣女……臣女也只是听掌管宗人府的姑父醉后失言提过一嘴……说是太医院的院判亲自验的尸,柳太师亲自下令封口,其余的……其余的臣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她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求饶。

轰——!

谢临渊的颅内仿佛有万道惊雷同时炸开,耳边只剩下尖锐的鸣响。

他踉跄了一步,随即像疯了一样,转身冲向太医院的方向。

值夜的院判被他一把揪住前襟,几乎是双脚离地提了起来。

谢临渊目眦欲裂,嘶吼声震得房梁上的尘埃都簌簌而下。

“皇后那日受伤之后,究竟如何了?!”

院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牙齿打着颤道:

“娘娘……娘娘凤体受损过重,药石无灵……已、已然……薨了。”

谢临渊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当场。

他的声音变得空洞,带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茫然。

“为何无人报与朕知?!”

一旁的院使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回道:

“陛下,臣等当日接连派遣了三波宫人前往御书房报丧,可皆被拦了回来,传话的人说……说陛下您正在与大臣议事,任何人不得惊扰……”

“娘娘的后事……是她幼时在慈安苑的一位手帕交,依照娘娘的遗愿,将凤体接出宫去料理了。”

院使的话,像一记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谢临渊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另一位太医也颤巍巍地补充道:

“陛下,此事……也实在怪不得臣等!娘娘弥留之际曾留下遗言,说她……她已经自请废后,于玉牒之上除名,从宗法上而言,与陛下您……再无任何干系了。”

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胸腔剧烈起伏,震惊与暴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狂。

“你说什么!”

谢临渊狂奔回宫,一脚踹开存放皇室宗卷的秘阁大门,厉声嘶吼着让人翻找他与裴樱的婚书、金册以及一切相关的文书旨意。

掌印太监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出来,面无人色,颤抖着双手捧出一卷明黄色的帛书:

“陛、陛下,娘娘离宫前的第三日,内阁确实……确实收到过一封盖有凤印的陈情书,泣血自请废后,言说自己德行有亏,不堪为中宫表率……”

“陛下您、您当时……亲笔批了‘准’……宗人府已经依制……将娘娘的名讳从玉碟之中……除去了……”

谢临渊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高大的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险些栽倒,慌乱中伸手撑住冰冷的御案,指节却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得无法抑制。

“陛……陛下,此册……已然生效,不可更改了……”

谢临渊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虚晃着猛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

宗令骇得魂飞魄散:“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剧烈的耳鸣吞噬了一切声音。

谢临渊的手指冰冷僵硬,冷汗自额角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

怎么会……自请废后?

她怎么会……真的,不要他了?

裴樱真的,走了。

第10章:疯魔

她竟敢自请废后!

谢临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那么爱他,从他还是那个备受冷落、在深宫里步履维艰的皇子时,她就从未离开过他。

她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就这么留下一纸绝情的书信,撒手人寰?

她为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可现在……她竟然用这种最决绝的方式,彻底地、永远地离开了他!

然而,锥心刺骨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在彻查了宫禁所有的出入记录后,谢临渊才骇然发觉,内务府的记录册上,那个手持皇后信物、接走她“凤体”的人,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完全陌生的名字。

他甚至,连她最后葬在了何处都不知道!

谢临渊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疯了一样动用了所有暗卫,几乎翻遍了京畿内外所有新起的坟茔,结果却一无所获。

他将苏江月派人送来的一盅盅补汤,连同那些写着嘘寒问暖的纸条,尽数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御书房内,死寂得可怕。

他一脚踢开倾覆在脚边的酒坛,踉跄着扑倒在那张宽大的龙床上——这里,曾是他们无数个夜晚相拥而眠的地方。

目光所及之处,床头原本悬挂着的那幅大婚时的《帝后并坐图》,竟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人取了下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谢临渊偏执地从床上爬起,赤红着一双眼,开始在宫殿里疯狂地翻找,试图寻找任何带有她气息的物品,尤其是那幅画。

橱柜、箱笼、甚至是御案下的暗格……他几乎将整个寝殿都掀了个底朝天,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他想要寻觅的温暖。

恐慌如毒藤一般,死死缠绕并勒紧了他的心脏。

直到,他在一个存放旧物的抽屉最深处,摸到了一角冰凉滑腻的丝绸。

他颤抖着手抽出来,发现那竟是一幅裴樱未出阁时的单人小像。

画中的少女巧笑嫣然,眉目间还带着不谙世事的明媚与鲜活,那正是他记忆中,最初心动的模样。

他颓然地倚着柜子滑坐在地,呼吸急促,眼神迷乱。

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画中人的脸颊,另一只手却颤抖着,解开了身上明黄色的龙纹腰带……

他半眯起眼,嗓音沙哑破碎,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一遍遍地低声唤着:

“裴樱……别离开朕!”

殿内,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最终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谢临渊颓然垂下头,眼眶中蓄满的泪水,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重重地砸落在了画像上,洇开了一小片水渍。

……

宫门外,苏江月的鸾驾悄然停下。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让宫人前去叩门,殿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

“陛……陛下,”她眼眶一热,泪水便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您为何不肯见臣妾?连臣妾亲手为您炖的汤羹也……”

她猛地扑进谢临渊的怀里,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她知道自己早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却没想到,这情根竟已种得如此之深。

明明最初,她是那般轻视他,仗着家世将他的尊严狠狠碾碎在尘埃里。

谢临渊的下颌冒出了青郁的胡茬,身上的龙袍也有些凌乱不堪。

苏江月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用力吻上他紧抿的薄唇。她急切地解着他胸前的盘扣,同时也扯落了自己的外衫。

她似乎只想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仍能挑起这个男人的欲望,证明她在他心中,仍旧占有一席之地。

谢临渊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他一言不发,沉默地拉着她步入内殿,然后扯动了所有帷幔的系绳,厚重的帘幕层层叠叠地落下。

甚至,他吹熄了殿内所有的灯烛,只留下一片近乎完全的黑暗。

一双手,牵引着苏江月,将她带至那张冰冷的御榻边。

整个过程中,只有苏江月在主动,在扭动,她忘情地呼唤着帝王的名讳,试图用尽浑身解数来唤醒他的热情。

她甚至卑微地俯下身去,想要用最屈辱的方式,来取悦他。

第11章:报复

事后,从昏睡中惊醒的苏江月,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腿,泣不成声。

“臣妾……臣妾已经离不开您了,求求您,您不能丢下臣妾!”

谢临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慢慢俯下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带你去看样东西。”

苏江月忙不迭地起身,踉跄地跟在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之后。

他带她去的地方不是寝殿,而是一间密室。

下一刻,一幅画轴被他狠狠掷在她脚下。

卷轴骨碌碌滚开,一幅旖旎艳俗的画面,毫无遮拦地撞入了她的眼帘——那上面赤身裸体、交颈缠绵的男女,女的赫然是她,而那个男人……

苏江月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谢临渊!

“啊——!”

苏江月凄厉的尖叫撕裂了密室的死寂。

“谢临渊!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

他却只是嫌恶地掸了掸龙袍上被她碰过的下摆,眼神冰冷。

“朕不是人?苏江月,朕待你还不够优容吗?让你安安分分地做你的笼中雀,给你锦衣玉食,珠玉珍宝,朕哪一样短了你的?”

“你为何偏偏不肯放过裴樱?她死了,你就以为能顺理成章地坐上这中宫之位了?”

他缓缓俯身,凑到她的耳边,眼底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一字一句地,将她钉死在原地:

“你苏江月,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苏江月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她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奔涌而出:

“我不配?哈哈哈哈!对,我是不配!”

“可你呢谢临渊?你现在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又是装出来恶心给谁看?背叛裴樱的事,你做得还少吗?”

“她被你打入冷宫,磋磨得不成人形、等死的时候,你的深情又在哪里?你抱着我,吻着我,嘴里却喊着她的名字的时候,你的深情又在哪里!”

“你说裴樱是我逼死的?谢临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她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一切了!她亲眼看见过!你猜,她死前最后一刻,躺在冰冷的宫殿里,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谢临渊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冻结,让他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猛地出手掐住苏江月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面目扭曲,状若恶鬼:

“苏江月,你当真是活腻了!”

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苏江月痛苦地瞪大了双眼,脸色由白转青,眼珠控制不住地向上翻起。

就在她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颈间的力道却倏地松开了。

新鲜的空气猛地涌入肺腑,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临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阴鸷得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想死?太便宜你了。”

“你不是向来以苏家嫡女的身份自傲吗?不是自诩清贵,不肯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吗?”

他的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刀,带着残忍的快意,字字诛心。

“朕倒要看看,待这些画流传出去,让天下人都瞧瞧,你苏江月私下里是何等放浪形骸的模样,你还如何高傲得起来!”

谢临渊言出必践。

不久后,由宫廷画师精心绘制的数十幅艳图,在京城的权贵圈里轰然炸开,激起了无数的窃窃私语和鄙夷的笑声。

第12章:终局

我没想到,谢临渊会追到江南来。

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烟雨蒙蒙的午后。

他瘦了太多,眼下是两团浓重到化不开的青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掏空了的憔悴。

“裴……裴樱!”

他猛地停住脚步转过身,喉头剧烈地滚动着,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层湿红。

他竟是连天子的威仪都忘了,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来抓我的手腕。

“你听朕解释!”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段疏离的距离。

谢临渊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曾是我倾尽所有去爱恋的少年郎,也曾是我在这座吃人的深宫之中,视作唯一亲人的存在。

可也正是他,忍心用最残忍的方式,一刀一刀,将我剐得血肉模糊。

事到如今,我与他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谢临渊浑身僵硬,脸色苍白得吓人。

许久,他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裴樱,是朕……是朕错了。求你,再给朕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他竟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个“求”字,还能心安理得地索要一个机会。

我极淡地笑了一下,再次后退一步,拉开了更远的距离:

“陛下,您何苦……如此不顾颜面?是您,是您亲手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毁得干干净净了!”

谢临渊闻言,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声音哆嗦得厉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稳:“是朕……都怪朕!”

他惶恐地望向我的眼睛,急切地在里面搜寻着什么。

可那里,曾经像火焰一般炽烈燃烧的爱意,早就被他亲手扑灭了,如今只剩下一片冷寂的、燃尽后的灰烬。

是他,亲手毁掉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我。

他又一次伸出手,不管不顾地想要拉住我。

远处,宫人的身影隐约可见,他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一般,眼中只有我。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忽地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一道嫣红的身影如同疯魔了一般,从不远处的廊柱后疾奔而出!

直直地冲我而来。

她手中,有寒光一闪而过,刺目惊心!

“裴樱!你去死吧!”

“裴樱——!”

谢临渊的瞳孔骤然紧缩,几乎是身体快于思想的本能反应,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身将我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自己身后。

他用自己的胸膛,正面迎上了那把淬了毒的利刃。

噗嗤——!

利刃割开皮肉的闷响,在寂静的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对面行凶者满脸满身。

那一刻,苏江月似乎被那滚烫的猩红给烫着了,猛地松开了握刀的手,惊骇地闭上了眼。

直到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钻入鼻腔,她才如梦初醒般跌坐在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发出了凄厉的哭嚎:“怀瑾!”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她语无伦次,涕泪纵横。

“你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就不要我了?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羞辱,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疯疯癫癫,不成样子。

我被他牢牢地护在身后,毫发无伤。

谢临渊痛得浑身痉挛,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在地上哭嚎的苏江月,一双渐渐失焦的眼,只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嘴唇艰难地翕动着:

“裴……裴樱……你……肯…原谅朕了吗……”

“别说话!撑住!”

我的声音有些发紧,手下用力地按压着他背后的伤口,可鲜红的血液依旧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溢出。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我站在殿外的廊下,看着太医端出一盆又一盆被血染红的清水。

我早就不爱他了,却也不想他就这样死去。

我们,都不过是在这座吃人的宫廷里,挣扎求生的人罢了。

他从一个无名小卒,靠着我们两家的扶持,一路走到权倾天下,每一步都浸透了血泪和算计。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这位年轻的帝王,就这样荒唐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苏江月是真的疯了,又哭又笑地被侍卫拖了下去。

而我,在确认了他的死讯之后,转身离去,身影决绝,再无半分留恋。

失去了痴缠一生的爱与恨,这世上,总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来源:无忧的松鼠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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