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秋的夕阳西下,华北平原上的柳树湾村被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着。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稀稀拉拉地散落在田野边上,看起来格外萧条。
文:清风唏嘘语
深秋的华北平原,一个偏僻的小村庄迎来了三个疲惫的八路军战士。
村里的孤寡老人韩大娘热情地收留了他们,还要亲自下厨为战士们熬制一锅香喷喷的鱼汤。
这本该是一个温暖的故事,可老班长敏锐的直觉却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战士们正要品尝这热腾腾的鱼汤时,一声急促的呼喊划破了宁静。
01
深秋的夕阳西下,华北平原上的柳树湾村被一层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着。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稀稀拉拉地散落在田野边上,看起来格外萧条。
陈满仓带着小虎子和二柱三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走进了村子。他们穿着打满补丁的灰色军装,脚上的布鞋早已磨得露出了脚趾头。刚刚执行完任务的三个人在撤退时与大部队走散了,这会儿又累又饿,急需找个地方歇脚。
“班长,俺饿得走不动了。”十八岁的小虎子扶着墙根,脸色苍白地说道。
“再坚持一下,咱们先在这村子里过一夜,明天再想办法找部队。”陈满仓是个三十五岁的老兵,虽然同样疲惫不堪,但还是强撑着精神照顾着两个年轻的战士。
村民们看到这三个不速之客,纷纷关上了门窗。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这些当兵的是什么来路。
就在三个人不知道该去哪里借宿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一处破旧的院子里走了出来。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
“兵娃子们,你们是八路军吧?”妇人走到他们面前,仔细打量着三个人。
“大娘,我们是八路军,您怎么看出来的?”陈满仓有些警惕地问道。
“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身上没有那股子土匪气,眼神也不像伪军那样鬼鬼祟祟的。”妇人笑了笑,“俺叫韩秀莲,你们就叫俺韩大娘吧。天快黑了,你们跟俺回家吧。”
三个战士相视一眼,陈满仓点了点头。
韩大娘的家就在村东头,是个很小的院子。推开门,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看得出来很久没有好好收拾过了。房子也是土坯房,墙皮斑驳,显得格外破败。
“家里简陋,你们别嫌弃。”韩大娘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三个人进了屋。
屋子里更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破旧的炕,几个破瓦罐,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了。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得很英俊。
韩大娘看到小虎子走到照片前面,忽然愣住了。她盯着小虎子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的神色。
“大娘,这是您的儿子吗?”小虎子天真地问道。
“是啊,是俺的栓子。”韩大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已经去了三年了。”
说着,她的眼眶红了起来。
“像,真像啊...”韩大娘喃喃自语着,看小虎子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陈满仓注意到了韩大娘的异常表现,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点。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班长,他对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格外敏感。
“大娘,您一个人过吗?”二柱憨厚地问道。
“就俺一个人。栓子没了之后,俺就一个人过到现在。”韩大娘擦了擦眼角,强笑着说道,“你们先歇着,俺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说完,她就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02
韩大娘从一个破旧的木箱子里翻出了一小袋玉米面,又从另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把干菜叶子。这些东西放在一起,也就够煮一锅稀粥的。
“大娘,您别忙活了,我们有干粮。”陈满仓看到韩大娘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粮食都拿了出来,心里很不忍。
“那哪行!你们为了咱老百姓打仗,到了俺家里,俺哪能让你们吃干粮!”韩大娘摆摆手,坚持要为他们做饭。
她把玉米面和干菜放进锅里,添上水,开始烧火做饭。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格外慈祥。
小虎子坐在炕沿上,看着忙碌的韩大娘,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从小就没了娘的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母亲般的关怀了。
“大娘,您的儿子是怎么没的?”小虎子小声问道。
韩大娘手里的活停了停,眼中又闪过一丝悲伤。
“栓子啊,他是三年前得病走的。那时候他刚二十五岁,正是好年纪。”韩大娘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从小就没了爹,是俺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他最孝顺了,什么都听俺的话。”
说着说着,韩大娘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大娘,您别难过。”小虎子也红了眼眶。
“没事没事,俺就是看到你们,想起了栓子。”韩大娘赶紧擦干眼泪,继续忙活着。
陈满仓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韩大娘的表情和举动。他发现韩大娘时不时地会偷偷看小虎子,那种眼神很特别,像是在看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稀粥很快就煮好了。韩大娘盛了三碗,递给三个战士。
“快趁热喝吧,虽然没什么油水,但好歹能填填肚子。”
三个人接过碗,开始喝粥。粥很稀,几乎看得到碗底,但对于饿了一天的他们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韩大娘坐在一旁,看着三个年轻人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满含着心疼。她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小虎子身上,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慈母般的笑容。
“慢点吃,慢点吃,别烫着。”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给小虎子的碗里添粥。
吃完饭,三个人帮着韩大娘收拾碗筷。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你们就在这炕上睡吧,俺去隔壁小屋睡。”韩大娘指了指炕说道。
“大娘,我们睡地上就行,您别折腾了。”陈满仓说道。
“那哪行!你们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睡地上的道理。”韩大娘坚持让他们睡炕。
安顿好三个战士后,韩大娘才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满仓听到隔壁传来了轻微的动静,好像是韩大娘在翻找什么东西。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只听到韩大娘轻手轻脚地走动,还有搬动什么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陈满仓心里的不安感更强了。他总觉得这个韩大娘有些不对劲,虽然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但直觉告诉他要小心。
03
第二天清晨,公鸡刚刚打鸣,韩大娘就起床了。她悄悄地推开门,拿着一张破旧的渔网,朝着村东的小河走去。
这条小河不大,水也不深,但水质清澈,里面确实有一些鱼。河边的柳树已经开始落叶,金黄的叶子飘洒在水面上,显得格外凄美。
韩大娘站在河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思绪又飞回到了从前。
这里是栓子从小最喜欢来的地方。栓子五岁的时候,她就带着他到这里来玩水。后来栓子长大了,就跟着村里的老渔夫学会了捕鱼。栓子的手艺很好,每次都能捕到不少鱼,拿到集市上卖了贴补家用。
“栓子啊,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韩大娘对着河水轻声说道,仿佛她的儿子就站在身边一样。
栓子最后一次来这里捕鱼,是在他病重的那段时间。那时候他已经很虚弱了,脸色苍白,浑身发热,但还是坚持要来河边看看。
“娘,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一个人要好好活着。”栓子当时就是这样对她说的。
韩大娘现在想起这句话,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栓子得的那个病很奇怪,开始只是有点发烧,后来就越来越严重。他说自己浑身都像火烧一样,还时常说胡话。村里的土医生看了,说是中了什么毒,但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毒。
不到一个月,栓子就走了。走的时候才二十五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韩大娘用力地摇了摇头,把这些悲伤的回忆甩开。她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的。
昨天晚上,她从床底下取出了一个陶罐,里面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一点盐巴,还有几条栓子生前晒制的小鱼干。她决定今天要给那三个战士做一顿好的,特别是那个像栓子的小虎子。
韩大娘笨拙地把渔网撒进河里。她的技术远不如栓子,撒了好几次都没有撒好。好不容易撒开了网,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收获。
“栓子啊,要是你在就好了。你最会捕鱼了。”韩大娘自言自语着。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网里突然传来了扑腾声。她赶紧拉起网,发现网里有两条不大不小的鲤鱼。
“栓子,是你在帮娘吗?”韩大娘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把鱼装进篓子里,准备回家。路上,她又在河边采了一些野菜,这些都是做鱼汤的好配菜。
回到家的时候,三个战士还没有起床。韩大娘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她的“大餐”。
04
韩大娘先把鱼处理干净,然后开始生火。她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三个战士。
等火旺起来之后,她把鱼放进锅里,添上水,开始慢慢地炖煮。鱼汤的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让整个小院子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煮了一会儿之后,韩大娘走到柜子前面,从最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纸包。这个纸包已经很旧了,纸都有些发黄了。她小心地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些晒干的野菜和不知名的草药。
这是栓子生前常用的秘方。栓子说这些草药能让鱼汤更香更有营养,每次做鱼汤的时候他都会放一些。
“栓子啊,娘今天用你的法子给咱们的兵熬汤。你在天上看着,一定很高兴吧。”韩大娘一边往锅里放草药,一边自言自语着。
她的眼中闪着一种奇特的光芒,好像真的看到了栓子就在她身边一样。
这些草药一放进去,鱼汤的香味就更浓了。韩大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慢慢地炖煮着。
外面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是陈满仓起床了。他在院子里练习着擦枪的动作,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陈满仓一边擦枪,一边留意着厨房里的动静。他隐约听到韩大娘在自言自语,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这让他心里更加不安了。
“班长,什么味道这么香啊?”小虎子也醒了,伸着鼻子闻着空气中的香味。
“是韩大娘在做饭呢。”陈满仓回答道,但眼睛还是盯着厨房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二柱也醒了。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等着韩大娘的早饭。
厨房里,韩大娘还在忙碌着。她时不时地尝一口汤,调整着味道。每当她尝到汤的时候,脸上都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栓子的手艺就是好。这汤的味道和以前一模一样。”她对着锅子说道,仿佛栓子就在旁边看着她一样。
05
鱼汤在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香味越来越浓。韩大娘掀开锅盖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汤已经炖得差不多了,鱼肉酥烂,汤色浓白,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差不多了,栓子。娘这就给他们盛汤。”韩大娘对着空气说道。
她拿出三个碗,小心地盛满了鱼汤。每个碗里都有一块鱼肉,还漂着绿色的野菜叶子。汤的颜色看起来有些特别,比普通的鱼汤要深一些,散发着一种浓郁的香味。
“兵娃子们,吃饭了!”韩大娘端着托盘走出了厨房。
三个战士立刻围了过来。他们已经闻了半天香味了,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哇,韩大娘,您这手艺真是太好了!”小虎子看着热腾腾的鱼汤,眼睛都亮了。
“快喝吧,孩子们。这是用俺栓子的法子熬的,可香了!”韩大娘催促道,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她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小虎子身上,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情。那种眼神让陈满仓感到有些奇怪,好像韩大娘不是在看一个陌生的战士,而是在看自己最亲近的人一样。
小虎子端起碗,正要喝汤。汤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想要马上品尝。
“栓子最爱喝俺熬的鱼汤了。每次俺一熬鱼汤,他就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韩大娘看着小虎子,眼中闪着泪光。
陈满仓注意到韩大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奇怪。她好像不是在对他们说话,而是在对着小虎子一个人说话。而且她看小虎子的眼神,充满了一种母亲对儿子的深情。
就在小虎子要把碗端到嘴边的时候,陈满仓突然注意到韩大娘的手在微微颤抖。那种颤抖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带着一种紧张和不安。
他又仔细看了看鱼汤的颜色,发现汤确实有些异常。虽然香味很浓,但颜色比普通的鱼汤要深,而且飘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特殊味道。
作为在农村长大的他,对各种野菜草药都有一定的了解。这种味道让他想起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先别喝!”就在小虎子要喝汤的瞬间,陈满仓猛地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
06
陈满仓的突然喊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小虎子端着碗,不知所措地看着班长。二柱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望着陈满仓。
韩大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抖得更厉害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好像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班长,怎么了?”小虎子问道。
陈满仓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鱼汤前面,仔细地观察着。他用勺子舀起一些汤,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那种特殊的香味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大娘,您在汤里加了什么?”陈满仓直视着韩大娘的眼睛问道。
韩大娘的身体开始颤抖,眼泪开始往下流。她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娘,您实话告诉我们,汤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陈满仓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小虎子和二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碗,紧张地看着韩大娘。
“是...是栓子留下的草药...”韩大娘终于开口了,声音颤抖得厉害。
“什么草药?您拿给我看看。”陈满仓说道。
韩大娘哭着走进厨房,拿出了那个小纸包。纸包里还剩下一些晒干的草药,陈满仓接过来仔细辨认。
看到这些草药的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认出了其中一种植物,那是一种在农村被称为“断肠草”的有毒植物。虽然少量不会致命,但会让人产生幻觉,严重的话还会中毒。
“大娘,您知道这是什么吗?”陈满仓举着草药问道。
韩大娘摇了摇头,眼泪越流越多:“俺不知道啊,这是栓子留下的。他说这些草药能让鱼汤更香,俺就一直用着。”
陈满仓的心沉了下去。他开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大娘,您的儿子是怎么去世的?请您仔细想想。”陈满仓问道。
韩大娘一听到这个问题,突然崩溃了。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俺说了实话,你们别打俺。栓子...栓子不是病死的...他是...他是中毒死的...”
07
听到韩大娘的话,三个战士都震惊了。陈满仓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大娘,您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大娘哭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
“三年前的秋天,俺得了一场大病,发高烧不退。栓子看俺病得厉害,就跑到山里去给俺采药。他采回来一大堆草药,说是能治俺的病。”
韩大娘的声音哽咽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栓子把那些草药熬成汤给俺喝,俺喝了之后确实退烧了。栓子高兴坏了,说这些草药真管用。后来他就经常去山里采这种草药,说要存起来以后用。”
陈满仓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大半。他看了看手中的草药,确认其中确实有断肠草的成分。
“后来栓子就喜欢上了这些草药。他说这些草药不光能治病,还能让做出来的菜更香。所以每次做鱼汤的时候,他都要放一些。”韩大娘继续说道。
“那您儿子是怎么中毒的?”二柱忍不住问道。
韩大娘的哭声更大了:“栓子他...他有一天采药的时候,不小心吃了太多这种草药。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烧,说胡话,浑身像火烧一样。俺以为他是累着了,就让他歇着。”
“可是他越来越严重,最后...最后就走了。村里的土医生说他是中毒了,但俺不相信。俺一直以为那些草药是好东西,是能治病的。”
陈满仓仔细看了看草药后震惊了。这些草药中不光有断肠草,还混杂着一些其他的有毒植物。栓子能够用这些草药治好母亲的病,纯粹是运气好,用量少没有中毒。但长期使用这些有毒的草药,中毒是迟早的事。
“大娘,您为什么要给我们喝这种汤?”小虎子问道。
韩大娘抬起头,看着小虎子,眼中满含着复杂的情感。
“俺...俺就是想让你们尝尝栓子的手艺。栓子最拿手的就是熬鱼汤。俺看到你,就想起了俺的栓子。你们长得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韩大娘的话让三个战士明白了真相。原来韩大娘因为失去儿子,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在她眼里,小虎子就是她的栓子回来了。
“俺没想害你们,俺真的没想害你们。俺只是...只是太想栓子了。俺以为那些草药是好东西,俺以为...”韩大娘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陈满仓这才完全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韩大娘的儿子栓子三年前误食有毒草药中毒而死,但韩大娘一直不相信这些草药有毒。她把这些草药当成了儿子留下的宝贝,一直保存着。
当她看到长得像儿子的小虎子时,思子之情让她失去了理智。她想用儿子的“秘方”给这些战士做最好的饭菜,却不知道这些“秘方”其实是致命的毒药。
08
真相大白之后,院子里陷入了沉默。三个战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韩大娘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大娘,您起来吧。我们不怪您。”陈满仓扶起了韩大娘。
“俺对不起你们,俺差点害了你们。”韩大娘哭着说道。
“您不是故意的,我们都明白。”小虎子也走过来安慰韩大娘。
韩大娘看着小虎子,眼中的慈爱依然没有消失。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虎子的脸。
“孩子,你真的很像俺的栓子。要是栓子还在,也像你这么大了。”
小虎子的眼圈红了。他想到了自己死去的母亲,也想到了这个失去儿子的可怜老人。
三个战士默默地陪着韩大娘坐了一整天。他们帮她收拾房子,听她讲栓子小时候的故事,尽量让她开心一些。
第二天清晨,他们必须离开去寻找部队了。临走的时候,陈满仓把身上所有的粮票都留给了韩大娘,还留下了一些钱。
“大娘,您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别再用那些草药了。”陈满仓说道。
“俺知道了,俺以后不用了。”韩大娘点点头。
小虎子走到韩大娘面前,给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娘,谢谢您的照顾。您要是我的娘就好了。”
韩大娘听了这话,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抱住小虎子,就像抱住自己的儿子一样。
“孩子,你们要小心啊。要好好活着回来。”
三个战士告别了韩大娘,踏上了寻找部队的路。回头看去,韩大娘还站在院子门口,向他们挥手告别。
一个月后,有路过的村民发现韩大娘安详地躺在床上,已经去世多日了。床头放着那张栓子的照片,旁边是三个空碗。
村民们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栓子,娘来找你了。”
原来在那三个战士离开后,韩大娘一个人把剩下的鱼汤全部喝完了。她知道那汤有毒,但她已经活够了。她太想念她的栓子了,想念得快要发疯了。
村民们在院子里发现了那包草药,已经被韩大娘烧成了灰烬。她终于明白了这些草药的真相,也终于明白了儿子死亡的原因。
韩大娘被安葬在村后的小山坡上,就在栓子的墓旁边。村里人说,那天下葬的时候,天空中飞过一群归雁,叫声凄凉,像是在为这对可怜的母子送行。
柳树湾的小河依然静静地流淌着,河边的柳树依然在秋风中摇摆。只是再也没有人来这里捕鱼了,再也没有人在这里熬制那种香喷喷的鱼汤了。
战争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也摧残了太多活着的人的心灵。韩大娘和栓子的悲剧,只是那个时代无数悲剧中的一个。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陈满仓他们后来再也没有回过柳树湾,他们甚至不知道韩大娘已经去世了。但小虎子经常会想起那个慈祥的老人,想起她眼中的深情,想起她做的那锅差点要了他们命的鱼汤。
在战争结束很多年后,小虎子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他有时候还会梦到韩大娘,梦到她在河边捕鱼,在厨房里熬汤,在院子里等待着儿子归来。
那些草药的香味,那种母亲般的关怀,还有那个悲伤的结局,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成为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记忆。
来源:美妆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