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酒文化常被视为中国古韵之一,但中国人均酒精消费并不高。清朝传教士就发现中国人有酒士却少酒鬼,餐酒传统不显著,酒桌文化倒是突出,自己吃饭却很少小酌。即便如今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酒精消费也不算“强国”,主要因缺乏餐酒传统。据世界卫生组织资料,中国15岁以上
酒文化常被视为中国古韵之一,但中国人均酒精消费并不高。清朝传教士就发现中国人有酒士却少酒鬼,餐酒传统不显著,酒桌文化倒是突出,自己吃饭却很少小酌。即便如今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酒精消费也不算“强国”,主要因缺乏餐酒传统。据世界卫生组织资料,中国15岁以上人口年人均消费酒精约4.5升,还略低于世界平均水平5升。而酒精消费水平高的国家多有餐酒文化传统,如俄罗斯10.5升、罗马尼亚17.1升,连亚洲的韩国也有8.4升。虽有人称韩国人因冬季长需饮酒御寒,但暖和的泰国及非洲的尼日利亚、乌干达酒精消费也不低。尽管中国人不好酒,却盛产大量居心叵测的劝酒士。
如今社会上盛行的“酒桌文化”堪称文化糟粕、酒桌陋习,与古代酒文化大相径庭。中国古代,人们多饮用十几度的黄酒、果酒,不易喝醉,且追求“微醺”之感。酒局上,没有相互劝酒、划拳行令,而是以文会友、以酒助兴。如李白,因酒度数低,微醺时能借酒兴吟诗作赋,其《春夜宴桃李园序》中罚酒也是为作诗助兴;欧阳修在《醉翁亭记》里表明,酒是承载山水之乐的工具,若他猛灌高度酒,定无法领略山水之美。由此可见,中国古代酒文化核心在于“文化”,饮酒或是为了助兴,或是借以消愁,酒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现代酒桌文化则早已失去了精神内涵,只剩下庸俗的表演与权力的角力。
不良酒桌文化,如吹牛逞强、拼酒斗狠、以人出丑为乐,实则源自苏联的饮酒传统。斯拉夫人自古嗜酒,尤好伏特加,甚至在语言中将其视作“水”,对烈酒依赖之深可见一斑。这种酗酒风气不仅导致国内社会问题频发,如冬季冻死酒鬼屡见不鲜,还使俄国男性平均寿命比女性短十余年。更深层次上,苏联酒桌文化的核心并非单纯饮酒,而是借酒进行训话和施压,从而维系权力秩序。在国际外交中,他们更将酒桌视为博弈场,奉行“乌斯季诺夫法则”,即在谈判前必须先在酒桌上击败对手,以此获取话语权和心理优势。随着苏联势力扩张,这种文化糟粕逐渐传播到其友好国家,中国也在其中深受其害。
酒桌与权力之间往往存在某种隐秘的联系,正如法国历史学家马克·阿尔贝在《权力的餐桌》中所揭示的那样,从古希腊的公众宴会到法国国王的豪华餐桌,再到现代政要的国宴,餐桌始终承载着权力运作和关系调节的功能。同理,在我国官场,酒桌早已不仅是单纯的吃喝场合,而是权力博弈和人情往来的重要场域。酒成为干部交流、试探和选拔的工具,甚至被当作一种隐形的考核方式。流行的“敬酒令”折射出酒量被视为能力、忠诚乃至政治潜力的象征,而拒绝饮酒则可能被解读为不合群、缺乏担当,甚至影响仕途。喝死在酒桌并非耸人听闻的孤例,2022年青海省就曾发生“六名干部聚餐喝死一人”事件。
在权力的酒桌上,喝酒成为一种考验,事情能否办成、个人能否提拔,常取决于会不会喝酒。这种有送命之虞的酒桌现象,虽有传统酒桌文化催化,但根源在于权力文化的助兴。喝什么酒、如何敬酒乃至挡酒,都是权力文化中需精细拿捏分寸的事,本质是权力秩序的外延,以微妙方式显示权力在场。多数人面对酒桌闹剧会反思酒桌文化,中纪委纪录片也指出“酒桌文化害死人”,然而,若没有可以驯服酒桌的权力,酒桌文化不会如此有害。不祛除酒桌文化中被“喝坏”的权力基因,反思酒桌文化也只是隔靴搔痒,移风易俗更是难以实现。除了禁酒唯有约束权力,才能整治根治酒桌背后的不良文化,别无他法。
再者就是关于“适度喝酒有益健康”的说法需要澄清。一些人鼓吹白酒抗癌、红酒养颜、啤酒防心血管疾病,吹嘘起来好似华佗在世。但实际上,世界卫生组织早已将酒精列为一级致癌物,即便适量饮酒,对身体也无益处,更不会有益健康。我国每年有70万人因饮酒死亡,近十年死亡人数超千万,酒场如坟场并非虚言。从全球范围看,5.8%的癌症死亡由酒精导致,每18个癌症患者就有1个是喝酒喝出来的,且酒精是60种病的元凶,像口腔癌、肝癌、胰腺炎等,饮酒已成为全球第七大致死因素。然而,劝酒者却常以“喝一杯没关系”“少喝对身体好”为由,一杯接一杯灌酒,让“适量”变成了“过量”。
来源:知更说法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