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宓成就了清华国学院四大导师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31 16:20 2

摘要:中国教育史上非常值得注意也是非常动人的事件之一,应数清华大学成立国学研究院,聘请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和赵元任为四大导师,标榜“用现代学术观念来治理传统中国学问,主要研究古代中国经史古学,并培养国学教师以及学术研究人才。”

曾被誉为“史上最牛毕业证”,李鸿樾的毕业证书上有清华四大导师的名字和签章

中国教育史上非常值得注意也是非常动人的事件之一,应数清华大学成立国学研究院,聘请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和赵元任为四大导师,标榜“用现代学术观念来治理传统中国学问,主要研究古代中国经史古学,并培养国学教师以及学术研究人才。”

国学研究院从1925年开办,1928年结束,招生四届,毕业学生74人。名师出高徒,其中较为台湾读者所知的有王力、刘节、张荫麟、蒋天枢、黎东方、季羡林这些人。

1926年,清华国学研究院首届毕业生师生合影。四大导师在前排就座。

提起清华大学,大家首先会想到校长梅贻琦,事实上在设立国学院时,校长是曹云祥,梅贻琦是教务长。

当时清华有三大教学部门,即国学研究院、大学部和留美预备部。国学研究院由吴宓担任主任。学院成立和聘请导师,是由吴宓经手的。他自己学养深厚,而对人谦恭有礼,所以能请到四大名师。

国学院原来想延揽胡适,胡适说他的学识不够资格。他推荐章太炎,章太炎不就,梁启超推荐陈寅恪。曹云祥问陈有什么学位?陈寅恪留学各国,只“读书”,不读“学位”,梁启超很不高兴地答复曹云祥,他梁某人也没有学位;若论学问,则远远不及陈寅恪。于是“四大导师”就此定案。其实,吴宓自己也够资格作导师。较之王、梁、陈、赵,他并不逊色。

被视为清华精神力量

吴宓,字雨僧,1894年出生在陕西省泾阳县。他从小聪慧好学,17岁进入清华学堂,23岁赴美留学,先到维吉尼亚大学攻读英文,获文学学士学位;又入哈佛大学比较文学系,获硕士学位。

27岁那年,吴宓回国,先后在南京高师、国立东南大学和东北大学任教,讲授世界文学史等课程。虽然主要介绍西洋文学,但他主张维护中国传统文化的应有价值,不赞成“全盘西化”,对倡导白话文的胡适有些意见。1925年,吴宓来到清华大学,在外文系任教。后受命筹建清华国学研究院,居然在短短几个月内,请来了梁、王、陈、赵四位顶级大师,轰动了整个学术界。

清华大学校园内矗立四大导师塑像:梁启超(左起)、赵元任、王国维和陈寅恪

请大师并不容易。譬如,王国维曾是末代皇帝溥仪的老师,在学界地位也高。《南方人物周刊》在《沉重的虚无》一文里提到,1925年2月中旬,吴宓到王国维家中送清华的聘书。一进厅堂,先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再说明来意。王国维到职后对吴宓说:“我本不愿意到清华任教,但见你执礼甚恭,大受感动,所以才受聘。”

在清华期间,吴宓被视为“清华的一个精神力量”。这不仅是由于他的巨大感召力,还在于他的“奇特”和身为老师的一丝不苟。

吴宓的学生、在中国大陆有“国学大师”之称的季羡林,曾在《回忆雨僧先生》一文中说:“他古貌古心,同其他教授不一样,所以奇特。他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同其他教授不一样,所以奇特。别人写白话文,写新诗;他偏写古文,写旧诗,所以奇特。”

在课堂上,吴宓也给学生留下深刻的印象。清华学生、曾任中华民国驻希腊大使的温源宁,在《吴宓先生》一文中描写道:“他严守时刻,像一座钟;讲课勤勤恳恳,像个苦力。别人有所引证,总是打开书本念原文,他呢,不管引文多么长,总是背诵。无论讲解什么问题,他跟练兵的士官一样,讲得有条有理。”

西方语言文学大师、曾在清华和北大任教的李赋宁,在回忆吴宓时说:“先生写汉字,从不写简笔字,字体总是正楷,端庄方正,一丝不苟。这种严谨的学风熏陶了我,使我终生受益匪浅……先生每问必答,热情、严肃对待学生的问题……先生批改学生的作业更是细心、认真,圈点学生写的好句子和精采的地方,并写出具体的评语,帮助学生改正错误,不断进步。”

节俭自律乐于助人

在别人眼中,吴宓还是个非常注重仪表的人。抗日战争爆发后,北大、清华、南开三所大学共同组成西南联合大学,由于战事吃紧,校址几次搬迁。西南联大学生刘兆吉在《我所知道的吴宓先生》一文中说,即使在这样的战乱中,“无论在长沙、南岳还是蒙自、昆明,吴先生都是西服革履,脸上的络腮胡刮得光光的。”但是,注重仪表整洁不等于在生活上花大钱。相反,吴宓节俭自律,不吸烟不喝酒,平常粗茶淡饭;一顶蚊帐从1938年一直用到文革,用了将近40年。这样的吴宓,同时非常愿意帮助别人。

他曾自言:“宓就是乐于助人,并无其他目的,亦不望人报答。”20世纪30年代,一名学生要去美国留学,可是费用不够,无法成行。吴宓知道后,慷慨解囊,资助300元,还再三说明这是赞助,不用偿还。

抗战胜利后,由于个人原因,加上国共内战北方动荡不安,吴宓没有随大家北归,而是留在了西南。辗转几所大学后,1950年10月,他最终在西南师范学院落脚。那时候,他最忙的就是发工资的那天。忙什么呢?给亲友、学生汇款资助他们。每次汇完款,他自己就所剩无几,甚至要向邻居借钱。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会想:1950年,中共已经取得政权了,吴宓怎么没在1949年出走,而是留在了大陆呢?1941年,吴宓被教育部聘为首批“部聘教授”,也就是当时中国最顶尖的30位学者之一。这样的大师,国民政府不争取“带走”吗?

当然不是。《先生归来》一书记录:当时,国民政府教育部长杭立武、台湾大学校长傅斯年特地以学生、老友的身分,安排专人到西南师范学院相邀,希望吴宓去台大任文学院长。来人软硬兼施,把吴宓塞进汽车带到宾馆,准备第二天飞往台北。结果,吴宓半夜藉词去厕所,偷偷溜了出来。除了台湾方面的力邀,吴宓原本还有机会赴美国讲学,钱穆也多次邀请他去香港,共同创办“新亚书院”。但是,他最终放弃了这些机会。

为什么选择留在大陆呢?我们或许能从吴宓的日记中找到一些答案。他说,自己“似苏格拉底之愿死于雅典,而不效但丁之终身出亡、沦落异域者矣”,认为“父母之邦,不可弃也”。那时,吴‬宓‬也无法预料自己将为留下的决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文革时遭批斗至残

图为1937年春,吴宓摄于清华园。

1957年“反右”期间,吴宓因评论简体字的不当与不便,被打成右派。文革时更是因此被批斗,被戴上“反动学术权威、封建走狗、蒋介石文化打手、美帝国主义帮凶”等帽子,被下放到四川梁平县劳动改造。

曾和吴宓有过交往的李永晖,在《我所知道的吴宓先生》中描述了1966年夏天,他亲眼目睹的一些“批判”场景:一种是“群丑亮相”,就是把包括吴宓在内的数十个“走资派”和“牛鬼蛇神”弄到网球场挂黑牌、戴高帽,“坐喷气式飞机”,让烈日曝晒。这些人一个个被折腾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苦不堪言。第二种是游街示众,吴宓等这些“黑帮分子”挂着黑牌,押着到北碚游街,进行人格侮辱,如若哪个敢不低头或走得慢了点,就要被骂被打。

还有一种是“开小灶”,就是在大礼堂单独批判吴宓。李永晖说,尽管场内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先生总是埋着头、眯着眼,一声不吭。一位“小将”见先生如此“顽固”,就气急败坏地冲上台,挥起皮带朝他头上一阵猛抽。吴宓痛苦地用双手捂住头顶说:“同学,别打了,已经流血了。”

吴宓长期写日记,他在日记中记录了一些挨斗场景。在1969年5月9日的一次大会上,他被两个学生狠狠从高台上推下来,摔断左腿。之后,他拖着断腿被迫跪坐在地上,“斗争凡历三小时”。大会结束后,吴宓被架回住处时“已成半死”,“全身疼痛,在昏瞀之中,似两日未饮、未食,亦未大小便。”即使这样,他还要被迫写交代材料,接受批判。

腿断后,吴宓只能爬着要几口水喝、几口饭吃。有时,连水饭也没有。一次,他困在工棚里,对着窗外大喊:“给我水喝,我是吴宓教授。给我饭吃,我是吴宓教授。”当腿脚稍微好一些后,他又被派去做扫厕所、刷尿池、刮粪便一类的活儿。

到1974年“批林批孔”时,饱经政治迫害的吴宓坚持不肯批孔子。他说,“如果没有孔子,中国仍在混沌之中”,并说“宁愿杀头也不批孔”。结果,他又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当时这个罪名,可是不得了的重,所受的折磨也就不难想象。

1977年,83岁的吴宓生活已经不能自理,堂妹吴须曼在请示上级后,把他接回陕西泾阳老家照料。每次吃饭时吴宓总要问:“还要请示吗?”吴须曼告诉他说:“四人帮已经被打倒了,不请示了。”有时候夜间,他起床喊:“快开灯,我是吴宓教授,我很饿,给我一碗稀饭喝吧。”1978年1月14日因突发脑血管疾病入院治疗,1月17日病逝,84岁。

与陈寅恪半世纪友谊

吴宓与陈寅恪两人当年都是名家,他们的学术活动及友谊,为20世纪学术史上非常重要的篇章之一。

吴宓的女儿吴学昭,以父亲的日记、书信、遗稿为依据,写成《吴宓与陈寅恪》这本书,记录了吴陈两人从哈佛同窗、清华同事、西南联大和燕京大学讲学,直到抗战胜利后劳燕分飞,四川与广东相隔,但仍书信往返,维持了半个世纪的友谊。其间还蕴含了他们对中华文化、对中国传统价值的坚守。

吴宓1917年从清华毕业后赴美留学,两年后,在哈佛大学读书时,经同学俞大维介绍,结识了从欧洲来此游学的陈寅恪。时吴宓25岁,陈寅恪29岁。两个年轻人都志在学术,情趣相投,很快就成为密切来往的朋友。

吴宓学成回国后,1925年应聘到清华筹建国学研究院,陈寅恪来清华任教,成为“四大导师”之一,与吴宓更是朝夕相处。

解放后,陈寅恪任广州中山大学教授,吴宓在重庆西南师院任教,两人天各一方。陈寅恪因患眼疾,接近于失明,加上日渐年迈,过着几近与世隔绝的日子。年过古稀之时,1961年夏天,吴宓来了。

吴宓与陈寅恪此前已阔别十余年。1961年7月30日,吴宓自重庆给陈寅恪写了一封长信,除了述说近况,还提出“来粤晋谒”。陈寅恪收到信后,立即于8月4日由夫人代笔覆信,告知到广州所应注意的事项,包括怎样选择到中山大学的路线、车资几何、饮食住宿等等,甚为详尽,据说这是自1949年后,陈寅恪来往信函中字数最多的一封,可见他对这次老友来访的看重和期盼。

8月30日夜,吴宓乘火车抵达广州,陈寅恪派两个女儿等亲属去迎接,吴宓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乘中山大学之汽车,过珠海桥,行久久(似甚远),方到中山大学;即入校,直抵东南区一号(洋楼)楼上陈宅。寅恪兄犹坐待宓来(此时已过夜半,十二时矣)相见。”

吴宓在广州逗留五天,每天都去陈宅探访,有时不止一趟。他们叙旧、吟诗、论学,陈寅恪向吴宓介绍了自己的生活状况,吴宓在日记中说:“寅恪兄自处与发言亦极审慎,即不谈政治,不论时事,不臧否人物,不接见任何外国客人,尤以病盲,得免一切周旋,安居自守,乐其所乐,不降志,不辱身,堪诚为人所难及!”短短数日,陈寅恪夫妇分别多次题诗相赠,陈诗中有“五羊重见九回肠”之句,足见吴宓的这次到访,于陈寅恪而言,绝非一种礼节上的往还,而是打破了他多年生活上的平静和寂寞。

当年正值“困难时期”,吃饭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吴宓在广州的几天,得到了陈寅恪夫妇细心且丰盛的款待。临别,陈夫人又将自种的花生“剥而炒之,强宓带去一包”。

9月3日,是吴宓在广州的最后一天,陈寅恪写了四首七言绝句,总题为《赠吴雨僧》,其中一首为:

问疾宁辞蜀道难,相逢握手泪汛澜;暮年一晤非容易,应作生离死别看。

果然,两位老友自此一别,即未能再见。

(本文参考《文汇报》的报道,和刘仰东、李永晖、吴学昭的相关文章。)

吴宓的婚姻与感情

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恐怕要把吴宓列入“老派人物”,但他的婚姻与感情,却也轰动一时。他元配是陈心一,因他热恋毛彦文而离异。毛,美国密西根大学硕士,曾任暨南大学和复旦大学教授。吴宓追求她,付出很多感情。曾赋诗明志:

吴宓苦恋毛彦文九洲人士共惊闻离婚不畏圣贤讥金钱名誉何足论

但37岁的毛彦文最后嫁给了65岁的国务总理熊希龄。后来她在回忆录有一章《有关吴宓先生的一段往事》,说道,她与吴宓并无“爱情”关系。

吴宓的第二任妻子是重庆大学毕业的邹兰芳,因肺结核病早逝。

吴宓(1894-1978)

原名玉衡,又名陀曼,字雨僧(亦作雨生)、玉衡,笔名余生,陕西省泾阳县人。中国现代著名西洋文学家、国学大师、诗人,清华大学国学院创办人之一。被称为中国比较文学之父,与陈寅恪、汤用彤并称“哈佛三杰”。著作有《吴宓诗集》《文学与人生》《吴宓日记》等。

来源:职场tan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