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以死“殉葬”吞200粒安眠药去世，蒋介石书横匾：当代完人

摘要：“永熙，好好活着，不要像我一样走不出去。”——1948年11月13日深夜，陈布雷在南京太平路寓所里，拉着女婿陈永熙的手，仅留下一句微弱的告诫。灯光晃动，他身边那瓶装着安眠药的玻璃罐已被拧开，白色药片悄然洒落在青花瓷盘上。次日清晨，一代“文胆”静静倒在书桌前，再

“永熙，好好活着，不要像我一样走不出去。”——1948年11月13日深夜，陈布雷在南京太平路寓所里，拉着女婿陈永熙的手，仅留下一句微弱的告诫。灯光晃动，他身边那瓶装着安眠药的玻璃罐已被拧开，白色药片悄然洒落在青花瓷盘上。次日清晨，一代“文胆”静静倒在书桌前，再无声息。

他决绝地咽下约两百粒安眠药的原因，看似是个人命运的终点，实则牵连着民国政局、知识分子归宿与家国风雨。要弄清这一步是怎样被一步步逼出的，得把时间拨回几十年。

1908年，浙江绍兴。21岁的陈布雷决定弃教从文，跑到上海闯荡。他的底子是“四书五经”，笔触却锐利，《天铎报》连续刊出他批北洋军阀的时评，引来不少读者点赞，也惹怒了地方当局。有人劝他低头，他回一句：“笔可杀人，亦可救人。”这种锋芒，为之后被蒋介石相中埋下伏笔。

1926年初夏，国民革命军北伐在即，陈果夫在广州见到他，递上一张船票：“去见委员长，他缺个敢写、能写的人。”陈布雷没多问，扛着行李登船。两个月后，蒋介石第一次见面就抛出难题：“如何解除上海的赤化威胁？”陈布雷答得简单——“外压内分，借力帮会”，句句直指要害。蒋介石先是不语，旋即吩咐幕僚：“筹备文书处，让陈先生坐镇。”文胆位置，就此定下。

国民党统治二十余年，进退失据的文件、电报、通电、宣言，八成都出自陈布雷之手。他写得快，改得更快，不到一夜，一份五千字的对日抗战檄文就能寄到汉口前线。蒋介石习惯凌晨批示，旁人挨骂是常事，唯独陈布雷房门前，侍卫再粗鲁也得轻声示意：“报告，委员长请您一叙。”这种体面，在国民政府里屈指可数。

然而，待遇优渥并未消除他心底的麻刺。七七事变后，中国社会急剧分化：前线缺枪、后方通胀，民怨四起，党员争利。陈布雷在日记里写道：“我辈惟以文字涂脂抹粉，一旦真相剥落，恐成千古罪人。”这一行淡墨，后来被研究者视作他信念动摇的开始。

动摇不仅源自政局，还有家庭。长女陈琏早在重庆秘密加入中共；女婿陈永熙更是公开赞同土地改革。1947年冬，他们在北平被军统扣押，送往南京。陈布雷按惯例呈上一封便笺：“法度所归，不徇私情。”他知道这句等同把亲骨肉推到生死线上，却依旧签名画押。讽刺的是，这份“公事公办”让蒋介石反倒不好下手，最终下令释放，仅嘱“严加管教”。

自此，陈布雷夜里常惊醒。身边人听见他喃喃：“法度？公平？我写的东西……真的有用吗？”白昼，他仍旧坐在黄花梨书桌前起草文告，夕阳一落，整个人像被抽空。矛盾撕扯，日以继夜。

1948年秋，解放军连克济南、锦州。国民党高层议论纷纷，台海成了最后退路。蒋介石劝陈布雷随行台湾，他却婉拒：“山水有灵，留我魂魄大陆。”蒋面露不悦，沉默良久说：“先生若去，亦为国社之幸。”陈布雷只是拱手，没有回话。

十一月的南京已透寒气。陈布雷遣散仆役，只留长女、女婿在侧。13日黄昏，他翻出两年前写好的《投药自尽书》，加了一行：“此生负苍生，死亦难赎。”夜半，他让人准备热水，随后服药。窗外风吹枯叶，一片接一片落在院中石板——声音细碎，却像沉钟。

噩耗传到台北寓所，蒋介石先是错愕，继而沉默，据说握着电报站了足足半刻钟。翌日，他亲批葬仪事宜，悬笔题匾“当代完人”。这四字让不少将领皱眉：一个自杀的幕僚，何德何能称“完人”？蒋介石只说了一句：“他无私，我欠他。”外人听来不过场面话，内里却藏着复杂的政治用意——用“完人”二字，既树立忠臣典范，也掩盖政权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