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耗三天打磨的零件被新厂长当垃圾扔掉,总部调令来后他愣住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30 22:14 3

摘要:姜奉耗费了三天三夜,亲手打磨出的那枚精度达到0.001毫米的轴承套,被新上任的海归厂长凌霄,像扔垃圾一样,轻蔑地丢进了废料桶。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轰鸣的车间里格外清晰。

姜奉耗费了三天三夜,亲手打磨出的那枚精度达到0.001毫米的轴承套,被新上任的海归厂长凌霄,像扔垃圾一样,轻蔑地丢进了废料桶。

“姜师傅,时代变了。”凌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你这种手工作坊式的玩意儿,效率太低,是垃圾。”

他拍了拍身边那台崭新的德国进口数控机床,声音拔高了八度,好让整个车间的工人都听得见:“看到没有?这,才是未来!一天能生产一千个,精度比你熬瞎了眼磨出来的更高!而你,和你的这些破铜烂铁,都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周围的工友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

姜奉五十岁了,是国营红星机械厂里,唯一一个凭手艺吃饭的八级钳工。他这双手,摸过的零件比凌霄见过的都多。可现在,在这位三十出头、满口洋文的厂长眼里,他一文不值。

他沉默地看着废料桶里那个闪着微光,凝聚了他半生心血的零件,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零件,那是为了一台老旧的功勋设备特制的“心脏”,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没有它,那台机器就得报废。

“还有,”凌霄仿佛嫌羞辱得不够,从助理手里拿过一张A4纸,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根据集团总部的最新改革方针,为了提高生产效率,优化人员结构,经厂部研究决定,第一批优化裁员名单如下……”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定格在姜奉身上。

“姜奉。”

两个字,像两颗子弹,击中了在场所有老工人的心。

连姜师傅都要被裁?那个靠一把锉刀就能锉出镜面,被誉为“厂魂”的姜师傅?

姜奉的身子微微一晃,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在这间工厂干了三十年,从一个毛头小子,到两鬓斑白,他把最好的青春都献给了这些冰冷的钢铁。他以为,凭着这身手艺,怎么也能混口饭吃,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工业垃圾”的下场。

他默默地脱下身上那套洗得发白的蓝色工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工作台上。他没说一句话,甚至没再看凌霄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付出一生,也伤透他心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满脸焦急。

“请问,哪位是姜工?”女孩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颤抖。

凌霄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什么姜工?这里只有被淘汰的老工人。有事快说!”

女孩被他凶恶的态度吓了一跳,但还是鼓起勇气,举起手里的文件:“这里有一份集团总部的紧急征调令,点名要姜工立刻去总部会议室参加技术攻关会!”

这话一出,整个车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奉身上。

凌霄第一个笑出了声:“搞错了吧?总部技术攻关会?让他去?去干什么?去给那些博士、专家们表演怎么用锉刀吗?”

工友们也觉得不可思议。总部,那是整个集团的大脑,是只有顶尖精英才能去的地方。姜师傅手艺是好,可他连电脑都不太会用,去总部能干嘛?

姜奉自己也愣住了。他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省城,集团总部那金碧辉煌的大楼,他只在电视上见过。

“没……没搞错。”女孩叫慕晚晴,是总部行政部的实习生。她核对了一下调令上的名字和工号,确认道:“就是红星厂的,姜奉同志。”

凌霄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刚刚才把姜奉贬得一文不值,宣布要开除他,结果下一秒总部的调令就来了。这不等于当众打他的脸吗?

“哼,总部的人事系统也该更新了,什么老古董都往上调。”凌霄冷哼一声,不阴不阳地对姜奉说,“既然是总部的命令,那你就去吧。正好也让你这种井底之蛙开开眼,看看真正的高科技是什么样的,别整天抱着你那些老掉牙的手艺当宝贝。”

姜奉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他只是接过那份调令,默默地看了一眼。然后,他重新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服,一言不发地跟着慕晚晴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总部为什么会找他,或许真的搞错了。但他想去看看,看看那个把他定义为“垃圾”的新时代,到底是什么模样。

一个小时后,姜奉站在了集团总部大厦一楼。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穿着考究西装、踩着高跟鞋的白领们行色匆匆,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高级香水的味道。这一切,都与他身上那股机油味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身蓝色工服,脚上是一双沾着铁屑的劳保鞋,站在这里,像一个走错了片场的群众演员。路过的人都向他投来好奇、鄙夷、甚至带着几分怜悯的目光。

慕晚晴有些不忍,小声说:“姜师傅,要不……我带您去换身衣服?”

姜奉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用,我就是个工人,就该穿这身衣服。”

他的固执让慕晚晴有些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他走进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

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一个巨大的会议室展现在眼前。环形的会议桌坐满了人,每个人面前都放着笔记本电脑,正中央的巨大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份复杂的机械结构图和密密麻麻的数据。

主位上坐着的,赫然就是刚刚才羞辱过他的凌霄。原来,他不仅是红星厂的新厂长,还是集团总裁的儿子,技术革新项目的总负责人。

当姜奉走进来时,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闯进瓷器店的公牛,充满了惊愕与不解。

“凌总,这位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技术总工的中年人疑惑地问道。

凌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靠在椅背上,摊了摊手:“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我们红星厂的姜奉,姜师傅。据说,是总部点名要来的‘技术专家’。”

他特意在“技术专家”四个字上加了重音,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声。

“开什么玩笑?让一个一线工人来参加我们的核心技术攻关会?”

“你看他那身衣服,怕是连PPT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人事部疯了吗?这是病急乱投医啊!”

窃窃私语声像针一样扎在姜奉的耳膜上。他握紧了粗糙的双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老茧里。他一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慕晚晴在一旁急得快哭了,她隐约感觉自己可能闯了祸。这份调令本是要发给一位已经退休、名字发音相似的集团总工程师“姜博导”的,她一个疏忽,发到了红星厂的钳工姜奉这里。

她想解释,但看到凌霄那看好戏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现在说出来,只会让姜师傅更加难堪。

“好了,各位安静。”一个金发碧眼的德国人开口了,他是德国克劳斯集团的首席工程师,施密特先生。他通过翻译,傲慢地说道:“不管他是谁,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我们克劳斯公司生产的这台‘精密之心’母机,它的核心驱动组件已经永久性损坏,不可修复。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从我们公司重新订购一台,价格是三亿欧元。”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台母机是集团花费了数十亿从德国引进的,是整个生产线的核心。它要是停摆,集团每天的损失都以千万计。现在德国人说坏了就得买新的,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技术总工脸色铁青:“施密特先生,我们已经组织了国内外最顶尖的专家团队,进行了三天三夜的会诊,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修复的可能吗?”

施密特轻蔑地笑了笑,指着大屏幕上的三维模型和各种曲线图:“数据是不会骗人的。我们通过超声波、X光、磁粉探伤等所有能用的手段,都无法定位到它的初始故障点。它的内部结构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理解的链式崩溃。我再说一遍,It's impossible to fix.(修复是不可能的)”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绝望的死寂。连国内最顶尖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凌霄清了清嗓子,正准备顺水推舟,宣布启动采购新设备的方案,却看到角落里的姜奉,依然像一尊雕塑般站着。他心中恶作剧的念头一起,忽然笑着对姜奉说:

“姜师傅,你不是我们红星厂的‘老师傅’吗?你不是号称一把锉刀能定乾坤吗?现在,集团遇到了大麻烦,这些博士、专家们都搞不定,要不……你上去给我们讲两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你们‘老师傅’的本事?”

这番话,诛心至极。

所有人都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姜奉。

慕晚晴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拉了拉姜奉的衣角,小声说:“姜师傅,我们走吧,这不关我们的事。”

姜奉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一次直视着凌霄,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带我去看。”

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四个字,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凌霄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有胆色!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走,我们所有人都去现场,亲眼看看我们的‘姜大师’,如何力挽狂澜!”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位于地下的恒温恒湿精密车间。

那台被称为“精密之心”的母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它那颗被拆下来的“心脏”——核心驱动组件,一个结构极其复杂、布满齿轮和传动轴的银白色金属体,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铺着天鹅绒的工作台上。

一群专家围着它,拿着各种精密的仪器,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挫败。

“姜师傅,请吧。”凌霄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姜奉缓缓走了过去。

他没有去看那些花里胡哨的仪器,也没有去看屏幕上跳动的数据。他只是戴上了一副老花镜,弯下腰,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静静地看着那个报废的组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会议室里的精英们开始不耐烦了。

“装模作样,他到底在看什么?”

“浪费大家时间,一个钳工,能看出什么名堂?”

德国专家施密特更是抱着双臂,冷笑道:“如果用眼睛就能看出问题,那我们还需要花几千万欧元买这些检测设备干什么?简直是愚昧的巫术。”

就在凌霄准备开口赶人时,姜奉动了。

他伸出一根食指,那根因为常年和钢铁打交道而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指,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在组件的外壳上。

“咚……咚咚……咚……”

他闭上了眼睛,侧着耳朵,神情专注到了极点,仿佛不是在敲击金属,而是在聆听一个垂死病人的心跳。

整个车间,只剩下他手指敲击的清脆回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他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镇住了。这人是疯了吗?

凌霄张了张嘴,想骂一句“神经病”,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足足过了三分钟,姜奉的手指停下了。

他睁开眼,取下老花镜,用那根敲击过的手指,准确地指向了组件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问题,在这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死寂的车间里炸响。

技术总工立刻凑了过去,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那个位置,看了半天,疑惑地摇了摇头:“这里很光滑,没有任何损伤痕迹啊。”

施密特也走了过来,用便携式显微镜对准了那个点,屏幕上放大了一百倍,依然什么都没有。他嘲讽地笑道:“这位先生,你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这里比我妻子的皮肤还要光滑。”

姜奉没有理会他,只是对技术总工说:“给我一把最小号的尖头锤,还有一根钢针。”

技术总工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找来了工具。

姜奉拿起小锤和钢针,对准他刚才指的那个点,深吸一口气,手腕猛地一抖!

“叮!”

一声极其清脆的轻响。

然后,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以钢针落点为中心,一道比头发丝还要细微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来!

“我的上帝!”施密特失声惊呼,手里的显微镜差点掉在地上。

技术总工和一群专家也全都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骇然。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裂纹的源头,深藏在金属结构内部,被表层完美的金属原子紧紧包裹,别说是电子显微镜,就算是工业CT扫描都未必能发现!

他……他到底是怎么找到的?!就凭一根手指的敲击?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姜奉。刚才还满是嘲讽和鄙夷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惊骇和匪夷所思。

凌霄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E掌。

姜奉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放下工具,平静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施密特,缓缓说道:

“金属,也是有生命的。你们用仪器听它的表皮,而我,用手听它的心跳。它告诉我,它从这里开始疼。”

“它的内部,因为一次百万分之一秒的过载,产生了一处分子结构疲劳。这个疲劳点,就是一切崩溃的开始。你们找不到它,它就会一直‘疼’下去,直到彻底‘死亡’。”

他的话,如同天方夜谭,却又让他们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施密特脸色煞白,他作为德国最顶尖的材料学专家,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理论体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科学……这简直是魔法……”

“这不是魔法。”姜奉看着他,眼神里第一次有了锋芒,“这是手艺。”

技术总工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冲上前,紧紧抓住姜奉的手,语无伦次地问:“姜……姜师傅!既然找到了病根,那……那还有救吗?还能修复吗?”

所有人都把期盼的目光投向姜奉。如果能修复,那就能为集团省下几十个亿!

姜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能修。”

“太好了!”技术总工几乎要跳起来。

然而,施密特却立刻泼了一盆冷水,他回过神来,固执地摇头:“不可能!就算找到了裂纹源头又怎么样?这种深层结构损伤是不可逆的!你们根本没有相应的技术和设备来进行微米级的修复!任何焊接都会破坏它原有的分子结构平衡,后果只会更糟!”

他说的也是事实。发现问题是一回事,解决问题是另一回事。这种精密度的修复,难度堪比在米粒上雕刻。

“我们确实没有你们那种先进的设备。”姜奉承认道,但他话锋一转,“但是,我们有老祖宗传下来的办法。”

他看着那个裂纹,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要用‘冷锻嵌合’技术来修复它。”

“冷锻嵌合?”技术总工和在场的所有国内专家都愣住了,这个词他们只在一些古老的工艺典籍里见过,据说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顶级手艺。

施密特通过翻译听了这个词,更是嗤之以鼻:“什么冷锻……简直是胡闹!是巫术!我绝不允许你们用这种原始、野蛮的方法来对待我们克劳斯集团最精密的杰作!”

“那你就等着它变成一堆废铁。”姜奉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眼看双方就要吵起来,凌霄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姜奉的出彩,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羞辱和威胁。他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技术革新,淘汰落后”的氛围,被这个老家伙一根手指就给戳破了。如果真让他修好了,那他凌霄岂不成了全集团的笑话?他引进新生产线的计划,还有他能拿到的巨额回扣,岂不是全都要泡汤?

不行,绝不能让他成功!

凌霄心里打定了主意,表面上却装出一副顾全大局的样子,对姜奉说:“姜师傅,既然你说能修,那我们大家就相信你一次。但是,丑话说在前面,这组件价值连城,万一在你手里彻底报废,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这明显是在施压和威胁。

所有人都替姜奉捏了一把汗。

姜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看着那个组件,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三天。”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之内,如果修不好,我姜奉分文不取,净身出户,这辈子永远离开制造业。如果修好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凌霄和施密特:“我要你们,向我们这些被你们看不起的‘老旧资产’,道歉。”

好大的口气!

在场所有精英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老工人,是疯了吗?他居然敢跟总裁的儿子和德国专家立下这种军令状!

凌霄气得笑了:“好!好一个姜奉!我倒要看看,三天后,你怎么收场!技术部,给他提供一切他需要的‘简陋工具’,我等着看好戏!”

说完,他拂袖而去。

一场关乎集团命运、也关乎一个老工匠尊严的豪赌,就此拉开序幕。

姜奉没有要任何高精尖的设备,他只要了一间最普通的小型锻造室,里面只有最原始的炉子、铁锤和几把锉刀。

在接下来三天里,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把自己关在锻造室里,不眠不休。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只能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时而急促如暴雨,时而舒缓如流水。

慕晚晴成了他唯一的联络员,每天负责给他送饭送水。她透过门缝,看到姜奉赤着上身,浑身是汗,肌肉虬结的臂膀挥舞着铁锤,火星四溅。那一刻,他不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而像一个用火焰和钢铁铸造神器的神祇。

而另一边,凌霄也没闲着。他表面上不闻不问,暗地里却和德国克劳斯公司的代表通了电话。

“汉斯先生,事情有点小麻烦。”凌霄压低声音,“我们这边有个老顽固,居然夸下海口说能修好那个组件。”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傲慢的声音:“凌,你在开玩笑吗?那东西连我们都修不好,一个中国工人?他以为他是谁?上帝吗?”

“我当然不信他。”凌霄冷笑道,“但我担心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需要你们的配合,确保这次修复百分之百失败。事成之后,新生产线的合同就是我们的,你的那份回扣,我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你的瑞士账户。”

“没问题,我的朋友。我会让施密特‘配合’他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时间来到了第三天晚上,这是修复工作的最后期限。

修复工作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淬火。

这是“冷锻嵌合”技术中最精妙也最危险的一步。姜奉用一种秘法,将他亲手锻造的、成分特殊的超微合金颗粒,通过高频振动,填充进了那道微观裂纹之中。现在,他需要通过一次精准到毫秒、温度精准到零点一度的淬火,让这些合金颗粒与原有的金属结构完美融合,不留一丝痕迹。

温度高了,组件会变形;温度低了,融合会失败。一旦失误,整个组件将彻底报废,神仙难救。

整个精密车间灯火通明,所有技术专家,包括施密特和凌霄,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姜奉小心翼翼地将修复好的组件放入特制的电热淬火油槽中,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控制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温度数字。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873.4度……874.1度……874.8度……”

温度正在缓慢而稳定地接近淬火所需的临界点——875度。

“就是现在!”

就在温度计跳到“875.0”的一瞬间,姜奉眼中精光一闪,正要按下淬火按钮。

突然!

“啪!”

整个车间的所有灯光,连同淬火油槽的电源,瞬间熄灭!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死寂!

“怎么回事?!”

“停电了!快去检查备用电源!”

“完了!彻底完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惊呼和混乱。技术总工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喊道:“温度!温度一旦降下去,热胀冷缩不均,组件内部会产生巨大的应力,会直接碎裂的!”

施密特则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冷笑。

黑暗中,只有凌霄的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弧度。没错,电闸,就是他派心腹偷偷拉掉的。

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这场豪赌,以姜奉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然而,就在这片绝望的黑暗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姜奉的身影,动了。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在这绝对的黑暗里,他的双眼仿佛能穿透一切。不,他靠的不是眼睛。

是手!

他那双被誉为“天工神手”的手!

他闪电般地将手伸向了正在冷却的油槽。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滚烫的组件外壳时,却又猛地停住,悬停在距离表面一毫米的地方。

他闭上了眼睛,凭借着数十年磨练出的、对温度的绝对感知,他能清晰地“看”到组件上每一处温度的细微变化,能“听”到金属分子在冷却过程中发出的细微呻吟。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台比任何超级计算机都更精密的处理器。

“温度下降0.3度……应力开始集中……左下角……结构不稳……”

他嘴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抄起旁边一把不知是什么的工具,在黑暗中,凭着肌肉记忆和绝对手感,对着组件的某个部位,闪电般地敲击了三下!

“叮!叮!叮!”

三声轻响,如同暮鼓晨钟,在混乱的车间里清晰可闻。

也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备用电源接通,灯光重新亮起。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姜奉的手,还保持着敲击的姿势。而那个被所有人认为已经报废的组件,静静地躺在油槽里,通体散发着一层温润而均匀的光泽,完美得像一件新生的艺术品。

“这……这……”技术总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施密特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专业的检测仪器对着组件一通扫描,屏幕上显示出的数据让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完美!所有内部结构数据,完美!应力平衡,完美!比……比出厂时的数据还要完美!这怎么可能?!停电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像疯了一样,揪着姜奉的衣领问道。

姜奉轻轻推开他,淡淡地说:“电停了,我的手,没停。”

一句话,让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这是何等的神乎其技!这已经超出了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爷爷?您怎么来了?”凌霄看到来人,脸色一变。

来人正是集团的创始人,早已退居二线多年的老董事长,凌振山。

凌振山没有理会自己的孙子,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姜奉刚才敲击组件的手法上,浑身激动得微微颤抖。

他快步走到姜奉面前,声音都带着颤音:“你……你刚才那个手法,是‘三叠浪’听劲法?这世上,除了‘姜天工’前辈,不可能有人会用!你……你是‘姜天工’的传人?”

姜奉看着眼前这位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块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他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枚已经有些发黑的铜制令牌,上面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天工。

“家师,正是姜天工。”

轰!

老董事长如遭雷击,当场老泪纵横。他一把抓住姜奉的手,激动地喊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们华夏工业的根,没有断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蒙了。

凌振山擦了擦眼泪,向众人解释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几十年前,我们国家工业基础薄弱,全靠一批像‘姜天工’前辈这样身怀绝技的大国工匠,用双手撑起了共和国的工业脊梁!我年轻时,有幸见过姜老前辈出手,他那一手‘天工开物’的绝技,能化腐朽为神奇!可惜,姜老前辈一生淡泊名利,晚年隐居,一身绝学眼看就要失传。我找了他老人家的传人,找了整整二十年啊!”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凌霄,痛心疾首地骂道:“你这个不肖子孙!有眼不识泰山!差点把我们集团的定海神针,当成垃圾给扔了!你知不知道,一位‘天工’传人,他的价值,比一百条德国生产线还要珍贵!”

凌霄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一直瞧不起的老钳工,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身份!

“爷爷,我……”他还想辩解什么。

“你给我闭嘴!”凌振山怒喝一声,“回去再跟你算账!”

然后,他转向姜奉,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姜师傅,我代表集团,为我孙子的无知道歉!请您无论如何,留下来,帮助我们!”

风向,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修复成功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集团。

德国克劳斯公司的代表团很快就赶来了,带队的还是那个汉斯。他们本来是来签新合同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组件被修复的消息。

“不可能!”汉斯在董事会上,歇斯底里地叫道,“这绝对不可能!那一定是表面修复,是骗局!我要求立刻对修复后的组件进行极限压力测试!用事实戳穿你们的谎言!”

他表现得比谁都激动,因为他心里有鬼。

凌霄此刻已经成了惊弓之劳,他知道自己的回扣计划泡汤了,但他不甘心失败。他决定做最后一搏,和德国人站在一起。

他站起来,拿出几份伪造的“检测报告”,煞有介事地说:“董事长,各位董事,汉斯先生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也认为,这种传统手法的修复,可靠性存疑。为了集团的生产安全,我同样建议,立刻进行全集团直播的极限压力测试!如果测试失败,不仅证明了我的判断,也能让我们在与克劳斯公司的谈判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把姜奉往死里推。他笃定,那组件在设计之初就被德国人留了后门,绝不可能通过超负荷的极限测试。只要组件当众报废,他就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姜奉身上,反败为胜。

老董事长凌振山看向姜奉,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姜奉面无表情,只说了两个字:“可以。”

重启仪式在集团最大的总装车间举行,全集团数万员工通过内部网络观看直播。

修复好的核心组件被重新安装回了“精密之心”母机上。姜奉、凌霄、德国代表团、集团所有高管,都站在主控台前。

“启动测试!”随着总工程师一声令下。

巨大的母机开始缓缓运转,主控台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各项运行数据,其中最核心的,就是压力指数。

“压力值,百分之十……一切正常!”

“百分之三十……运行平稳!”

“百分之六十……数据完美!”

数值在不断攀升,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百分之九十……百分之九十五……即将到达原厂设计的安全阈值——百分之百!”

所有工程师都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按照设计,超过这个数值,机器随时可能崩溃。

汉斯和凌霄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继续加压!”凌霄对着话筒,下达了冷酷的命令。

“压力值,百分之一百一十!”

“百分之一百二十!”

机器发出了刺耳的尖啸,仿佛在痛苦地呻吟。在场许多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到它下一秒分崩离析的惨状。

然而,奇迹发生了!

当压力值飙升到百分之一百五十这个恐怖的数字时,那刺耳的尖啸声,居然慢慢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劲、更加稳健、充满了力量感的轰鸣!

大屏幕上,所有的运行数据曲线,都从危险的红色,变成了一片代表着完美状态的绿色!

“天哪!”总工程师看着数据,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台机器的性能,比新出厂时,提升了至少百分之五十!这……这简直是脱胎换骨啊!”

全场,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汉斯和他的德国团队,面如死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凌霄更是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设计图纸上明明……”

“你是在说这个吗?”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姜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主控台前,他手里拿着一张从废纸堆里找出来的原始设计图纸,指着上面一个极其隐蔽的结构点,对着镜头,缓缓开口。

“德国克劳斯公司,在设计这个核心组件的时候,故意在这里,用了一种特殊的合金材料。这种材料在正常使用寿命的前半段,性能优异。但一旦运行时间超过五千小时,它的内部金属晶体结构就会开始不可逆地衰变,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计划性报废’,对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所做的,不仅仅是修复了那道裂纹。”姜奉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刺脸色惨白的汉斯,“我还用我们‘天工’一脉的独门‘渗碳’手法,彻底改变了这块区域的材料属性,解除了你们埋下的这颗‘炸弹’。所以,它现在,比新的更强,更耐用。”

“至于证据,”姜奉将图纸扔在汉斯面前,“我想,你们克劳斯公司的内部存档里,应该有更详细的资料吧?”

这番话,如同终审的判决!

汉斯浑身一软,彻底瘫倒在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质量问题,而是商业欺诈!是足以让一个百年企业身败名裂的巨大丑闻!

而凌霄,也终于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彻底崩溃了。他的阴谋,他的野心,他在众人面前伪装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那个他最看不起的老工人,撕得粉碎。

故事的结局,没有任何悬念。

凌霄因涉嫌商业欺诈、挪用公款、故意破坏公司财产等多项罪名,被董事会当场罢免,随后被司法机关带走调查。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集团法务部立刻向德国克劳斯公司发起了天价索赔和反垄断调查,打得对方焦头烂额,不得不派出最高层前来道歉和谈判。

老董事长凌振山在全集团的表彰大会上,当众宣布,任命姜奉为集团“终身首席技术官”,并以他的名字,联合国家科学院,成立国家级的“大国工匠实验室”,致力于传承和发扬华夏的顶级传统工艺。

曾经那些嘲讽过姜奉的西装精英们,此刻一个个都换上了最谦卑的笑容,排着队,拿着各种名贵的礼物,想要拜姜奉为师,哪怕只是学到一招半式。

面对这一切,姜奉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他拒绝了集团奖励的豪车别墅,也谢绝了“首席技术官”的任命。

颁奖典礼结束的第二天,他穿上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服,回到了红星机械厂。

车间门口,所有的老工友们都自发地站在那里迎接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骄傲和自豪。

姜奉看着这些和自己一样,默默无闻,用双手和汗水撑起国家工业的兄弟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质朴的笑容。

他走上前,拍了拍一个老伙计的肩膀,拿起一把熟悉的锉刀,掂了掂,然后朗声对所有人说:

“都回去干活吧。总部那地方,不适合咱们。”

他举起手中的锉刀,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只要咱们这双手还能动,咱们的活儿,就永远不会过时。”

来源:花径寻芳草的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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