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灼骑着一辆破旧的电瓶车,在车流中穿梭,雨水顺着头盔的缝隙灌进衣领,冰冷刺骨。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订单信息——海天大酒店,总统套房。
暴雨如注,冲刷着海城的霓虹。
江灼骑着一辆破旧的电瓶车,在车流中穿梭,雨水顺着头盔的缝隙灌进衣领,冰冷刺骨。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订单信息——海天大酒店,总统套房。
送完这单,就能凑够下个月的房租了。
三分钟后,他提着打包好的顶级佛跳墙,浑身湿透地站在金碧辉煌的海天大酒店门口。旋转门内是另一个世界,衣香鬓影,笑语晏晏,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今天是父亲江国栋的七十八岁寿宴,江家包下了整个顶层。
讽刺的是,作为江国栋的亲生儿子,他连踏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以一个外卖员的身份,卑微地站在门外。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江家的大哥吗?怎么,混不下去,来门口要饭了?”
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
江灼抬起头,看到了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江燃,一身高定西装,搂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满脸讥诮地看着他。
那个女人,是许倩倩,他曾经的未婚妻。三年前,在他被江家扫地出门的第二天,她就投入了江燃的怀抱。
江灼面无表情,将外卖递过去:“你的餐。”
许倩倩夸张地捏住鼻子,满眼嫌恶:“江燃,你快看他这身馊味,别让他靠近我,脏死了!”
江燃一把夺过外卖,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狠狠甩在江灼的脸上。
“拿着,赏你的!滚远点,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我们江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沾上了泥水,像一张张嘲讽的嘴脸。
周围的亲戚们也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哎,这就是江灼啊?当年多风光,现在怎么成了个送外卖的?”
“听说三年前偷公司的钱被抓了,真是家门不幸!”
“活该!谁让他得罪了江燃呢,国栋最疼的就是小儿子。”
一句句议论像钢针一样扎进江灼的心里。他偷公司的钱?那是江燃设下的圈套,父亲江国栋为了保全小儿子的名声,硬生生将所有罪名按在了他头上。
他没有辩解,只是弯下腰,准备捡起地上的钱。
这是他的血汗钱,他不能不要。
“住手!”江燃一脚踩在钞票上,用昂贵的皮鞋碾了碾,“想拿钱?可以,跪下来,像狗一样爬过来,我就给你。”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江灼的身体僵住了,拳头在雨水中握得发白。三年来,他受尽了白眼与冷遇,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可此刻,那股被压抑的怒火,还是不可遏制地燃烧起来。
就在这时,酒店的旋转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以一种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来。
“李……李总?”江燃愣住了。
来人正是海天大酒店的总经理李卫东,在海城跺跺脚都能让商界抖三抖的大人物。
所有亲戚都惊呆了,以为李总也是出来祝寿的,纷纷挤出谄媚的笑容。
然而,李卫东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冲到江灼面前,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声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老板,您……您怎么亲自来了!您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您啊!”
整个世界,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眼珠子瞪得像要掉出来。
老板?
李卫东管一个臭送外卖的叫老板?
江燃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指着李卫东的鼻子破口大骂:“李卫东,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他就是个送外卖的,是我们江家不要的垃圾!你管他叫老板?”
许倩倩也尖声附和:“就是!李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叫江灼,三年前就净身出户了,现在穷得叮当响!”
李卫东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他根本不敢抬头看江灼,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闭嘴!你们这群蠢货!你们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保安!保安呢!”江燃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觉得李卫东一定是吃错药了,指着江灼吼道,“把这个骗子给我轰出去!立刻!马上!”
几个保安闻声赶来,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听谁的。
江灼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他缓缓抬起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啪。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瞬间,酒店内外,数十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和耳麦的保镖从四面八方涌出,动作整齐划一,气势森然,瞬间控制了全场。
一个身穿唐装、精神矍铄的老者,迈着沉稳的步子,穿过保镖组成的人墙,来到江灼身后,恭敬地躬身。
“少主。”
老者名叫苍叔,是天枢集团的首席大管家。
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江灼被父亲以“晦气”为由在母亲忌日当天赶出家门,身无分文,高烧病倒在街角。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一行冰冷的文字改变了他的人生:
【天枢集团继承系统已激活,恭喜您,少主。】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那早逝的母亲,竟是全球顶级财阀“天枢集团”失散多年的独女。而他,是天枢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这三年,他没有动用一分钱,没有联系过任何人。他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让所有曾经欺辱过他的人,都万劫不复的机会。
今天,这个机会来了。
苍叔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已经吓傻的李卫东,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从三分钟前起,海天大酒店连同其母公司,已由天枢集团全资收购,现已归于江灼先生的私人名下。”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江燃、许倩倩和那群还在发愣的亲戚。
“现在,我以老板的名义宣布:将江燃、许倩倩,以及刚才所有对江灼先生出言不逊的人,永久列入本酒店及天枢集团旗下所有产业的黑名单!”
“另外,”苍叔的目光落在江燃踩着钱的那只脚上,“江燃先生,你侮辱、踩踏、毁坏我主人的私人财物,并对其进行人身攻击。安保,打断他的腿,然后把他和这位女士,一起扔到街上去。”
“是!”
两名身高近两米的保镖应声上前,根本不给江燃任何反应的机会,一人抓住他一条胳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啊——!”
江燃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广场。
许倩倩吓得瘫软在地,裤子瞬间湿了一片。
那些刚刚还在叽叽喳喳的亲戚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面如死灰,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灼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弯下腰,将地上那些被踩脏的钱,一张一张,仔细地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泥水,放回口袋。
然后,他转身,在苍叔和数十名保镖的簇拥下,如同君王般,走进了那扇他刚才连踏入资格都没有的旋转门。
只留下一句话,在冰冷的雨夜里回荡:
“告诉江国栋,他的寿宴,被我取消了。”
酒店总统套房内,江灼脱下湿透的外卖服,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意大利手工西装。镜子里的男人,面容俊朗,眼神深邃,三年的风霜在他身上沉淀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冷冽。
苍叔站在他身后,恭敬地汇报:“少主,江燃的腿已经处理好送去医院了。江国栋和他那群亲戚,也都被‘请’出了酒店。”
“嗯。”江灼淡淡应了一声,端起一杯红酒,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海城的夜景。
“查一下,江燃现在靠什么活着。”
“是。”苍叔立刻回答,“三年前,江家老宅拆迁,分得补偿款790万元。江国栋将这笔钱全部给了江燃。江燃用这笔钱,加上许倩倩家的一些资助,开了一家小型的建筑公司,主要靠着他未来岳父,钱万里的关系,接一些市政工程的下游分包项目,年利润大概在两三百万左右。”
“钱万里?”江灼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是的,钱氏集团的董事长,海城二流上市公司,总市值约三十亿。许倩倩是他的独生女。”
江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790万拆迁款。
那栋老宅,是他母亲唯一的遗物。当年拆迁,父亲江国栋哄骗他说,补偿款会用来给他创业,结果转头就全给了江燃。
那是属于他母亲的东西!
“苍叔。”江灼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要江燃的公司,三天之内,从海城消失。”
“明白。”苍叔没有丝毫犹豫。
“另外,放出消息,就说天枢集团准备在海城投资一个千亿级别的项目,需要寻找本地合作伙伴。”
苍叔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江灼的意图:“少主是想……引蛇出洞?”
“不,”江灼摇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是关门打狗。”
第二天,海城商界就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名不见经传的“燃起建筑公司”,一夜之间被爆出偷工减料、财务造假、恶意拖欠工人工资等多项丑闻,所有合作方同时宣布解约,银行冻结其全部账户,税务、工商、消防部门联合上门调查。
公司法人江燃,因腿部重伤还在医院,直接被警方带走,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第二件,一个名为“天枢集团”的神秘巨头,宣布将斥资一千亿,在海城打造一个全新的国际金融中心。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海城乃至全国的商界。一千亿!这是什么概念?足以让海城的经济水平直接跃升一个台阶!
所有人都疯了,无数企业想方设法,削尖了脑袋,都想和这个天M枢集团搭上线,哪怕能从这个千亿项目里分到一小口汤,都足以让他们吃得盆满钵满。
此时的江家老宅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江国栋坐在太师椅上,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群亲戚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吵得他头痛欲裂。
“国栋啊,这可怎么办啊!小燃被抓了,公司也完了!”
“都怪那个江灼!那个白眼狼!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他现在有钱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心也太狠了!”
“都给我闭嘴!”江国栋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那个被他视为废物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连李卫东都要卑躬屈膝的“老板”?
就在这时,许倩倩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江叔叔,不好了!我爸……我爸要跟我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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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一愣:“什么?钱万里要退婚?”
许倩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爸说,江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钱家不能被他拖下水!他还说……他还说……”
“说什么!”
“他说我们江家,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江国栋心上。
连钱万里都这么说,难道那个逆子,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攀上了哪个大人物!对,一定是这样!
“不行!”江国栋猛地站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江灼再狠,也是我儿子!血浓于水,他敢不认我这个爹?走!我们一起去找他!我就不信,他敢当着外人的面,对我这个老父亲动手!”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海天大酒店。
他们被拦在了楼下。
江国栋摆出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对着保安怒吼:“让他下来见我!我是他老子!”
保安面无表情:“抱歉,没有预约,谁都不能上去。”
“反了天了!”一个舅舅叫嚣道,“他这是六亲不认啊!走,我们就在这儿闹!让记者来拍,让所有人都看看,他是怎么对待自己家人的!我看他还要不要脸!”
说罢,这群人竟真的在大堂里撒起泼来,哭天抢地,控诉江灼的“不孝”与“冷血”。
江灼在顶层的监控室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少主,需要处理吗?”苍叔问道。
“不必。”江灼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群人的丑恶嘴脸。
正当江家人闹得不可开交时,一个穿着职业装,气质干练的年轻女子,带着一个摄像师挤了进来。
“大家好,我是海城电视台的记者,秦晚音。”女子举着话筒,声音清脆,“请问,你们在这里哭闹,是因为和天枢集团的江灼先生有什么家庭纠纷吗?”
江国栋一看记者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对着镜头老泪纵横地哭诉起来:“记者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那个儿子江灼,他……他发达了,就要把我们这些家人往死里逼啊!他把他亲弟弟送进了警察局,还要逼死我们这些长辈,天理何在啊!”
“对!他就是个白眼狼!”
“我们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亲戚们也纷纷对着镜头哭诉,一个个演得比真金还真。
秦晚音眉头微蹙,她不动声色地记录下一切。其实,她早就听说了江家的事。三年前,她还是个实习记者时,曾无意中采访过一个风雨无阻送外卖的年轻人,那个人就是江灼。她记得他当时虽然落魄,但眼神清澈,言谈举止间都透着一股不属于底层的教养。
她不相信那样一个人,会是口中这般无情无义之徒。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江灼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缓步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震惊,有嫉妒,有贪婪,也有恐惧。
江国栋看到他,立刻冲了上去,扬起手就要打他耳光:“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出来见我!”
巴掌在半空中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
江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冰冷:“我不是你儿子。三年前,你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我们的父子情分,就已经断了。”
“你……”江国栋气得浑身发抖,“你混账!没有我,哪有你!我生你养你,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要翻脸不认人?我告诉你,江灼,今天你要是不把你弟弟放出来,再给我们家一千万补偿,我就……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他竟真的从怀里摸出一把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对!你要是不给钱,我们今天就都死在这儿!”亲戚们也纷纷效仿,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秦晚音和摄像师都惊呆了,这哪里是家庭纠纷,这分明是集体道德绑架!
江灼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死?”他向前一步,逼视着江国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我会在乎?当年我妈病重,躺在医院里,需要三十万做手术。你却为了省钱给江燃买车,眼睁睁看着她错过最佳治疗时间!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死?”
“你……你胡说!”江国栋脸色大变,眼神躲闪。
“我胡说?”江灼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你敢不敢告诉我,妈的拆迁款,那790万,你为什么一分都没给我,全都给了你的宝贝小儿子?那是我妈用命换来的老宅!你凭什么!”
字字诛心。
江国栋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亲戚们也都不说话了,他们是知道这件事的。
江灼环视一圈,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失望。
“你们今天来,无非就是要钱。可以。”
他转头对苍叔说:“给他们开一张支票。”
众人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江国dong也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这招一定管用。
苍叔很快拿来了支票和笔。
江灼接过,在支票上迅速写下一串数字,然后递给江国栋。
“拿着,滚。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江国栋迫不及不及待地抢过支票,当他看清上面的数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然后,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冲上头顶。
“江灼!你耍我!”
只见支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四块四。
死吧死。
最恶毒的诅咒。
“噗——”
江国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爸!”
“国栋!”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江灼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只留给众人一个决绝的背影。
秦晚音看着这一幕,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迅速对摄像师说:“快,跟上江先生!我要对他做个独家专访!”
江国栋被紧急送往医院,而江灼“气死亲爹”的新闻,也在秦晚音的刻意引导和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下,迅速在网络上发酵。
然而,舆论却并没有像江家人预想的那样一边倒地谴责江灼。因为秦晚音在报道中,巧妙地将江灼当年被冤枉、母亲的拆迁款被霸占等事一并披露了出来。
一时间,网友们吵翻了天。
但这些,江灼都不关心。
他真正的目标,是钱万里。
钱万里最近春风得意。天枢集团的千亿项目,让他看到了让钱氏集团更上一层楼的希望。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终于得到了一个参加天枢集团项目说明会的机会。
这次说明会,规格极高,在海城国际会展中心举行,据说,天枢集团华夏区的最高负责人会亲临现场。
钱万里为此准备了许久,他相信,凭借自己的人脉和钱氏集团的实力,一定能拿下这个项目的一部分。
然而,当他在会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江灼!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仿佛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钱万里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他下意识地认为,江灼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肯定是混进来的。
一个臭送外卖的,也配和自己坐在同一个会场?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径直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灼,毫不客气地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出去。”
江灼抬了抬眼皮,懒得理他。
钱万里见他不动,更加恼火:“你耳朵聋了吗?一个靠着歪门邪道发了点小财的暴发户,真以为自己能挤进上流社会了?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垃圾!”
他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会场的大门被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气度不凡的老者,他虽然年过花甲,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炬,身上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
“是……是魏老!”
“天呐!华夏商业之神,魏江霖!”
“他竟然亲自来了!”
全场轰动!
魏江霖,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一手缔造了数个商业帝国,二十年前就已封神退隐,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钱万里也激动得浑身颤抖,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挤出最热情的笑容迎了上去。
“魏老!久仰大名!我是钱氏集团的钱万里,非常荣幸能见到您!”
他伸出双手,准备和这位商业之神握手。
然而,魏江霖却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钱万里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在全场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位被誉为华夏商业之神的传奇人物,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人面前。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掉下来的动作。
他对着江灼,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语气谦卑得如同一个下属在向上级汇报工作。
“老板,天枢集团关于全面收购钱氏集团的计划书,已经做好了,请您过目。”
轰!
整个会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原子弹,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傻!了!
老板?
华夏商业之神魏江霖,竟然管那个年轻人叫……老板?
那岂不是说,这个年轻人,就是传说中天枢集团的幕后掌控者?
钱万里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那个自己刚刚还在肆意嘲讽为“上不了台面的垃圾”的年轻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无法呼吸。
江灼接过计划书,随意地翻了翻,然后扔在桌上,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会场:
“收购?这种垃圾公司,有什么收购的价值?直接让它破产就行了。”
“是,老板,我明白了。”魏江霖连连点头,仿佛接到了一道圣旨。
“噗通!”
钱万里双腿一软,当场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电视机前,躺在病床上的江国栋,目睹了这颠覆他三观的一幕,第一次,从心底里涌起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他赶出家门的,不是一个废物,而是一条他永远也无法仰望的……真龙!
接下来的几天,海城商界风云突变。
钱氏集团股价一泻千里,三天之内市值蒸发百分之九十,所有合作银行同时抽贷,上下游供应链全部断裂,最终在一片哀嚎中,宣告破产。
钱万里因涉嫌多项金融犯罪,被检察机关立案调查,锒铛入狱。
而那些曾经在寿宴上嘲讽过江灼的亲戚们,他们所在的公司、他们引以为傲的事业,也都在天枢集团这台战争机器的碾压下,摧枯拉朽般地灰飞烟灭。
破产、失业、负债累累……
他们从前有多么得意,现在就有多么凄惨。
整个江氏家族,除了江灼这一脉,几乎全军覆没。
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江国栋的病情急转直下。
医生拿着诊断报告,神情凝重地对前来看望的江燃说:“你父亲是肝癌晚期,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肝移植手术。我们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专家,找到了合适的肝源,但手术费用……非常高昂,大概需要一千万。”
一千万!
对于早已破产,还背着一屁股债的江燃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爸!求求你了!”
医生叹了口气:“我们尽力,但费用的事,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走投无路的江燃,想到了唯一能救他父亲的人。
江灼。
他拖着那条还没痊癒的腿,一瘸一拐地来到海天大酒店楼下,一见到江灼的车队出来,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跪在车前,声泪俱下地磕头。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救救爸吧!他快不行了!只有你能救他了!”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陷害你,不该抢你的东西!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当牛做马!求你救救爸!”
他把头磕得砰砰响,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里,江灼面沉如水,没有丝毫动容。
“苍叔,开车。”
“是,少主。”
车子缓缓启动,绕过了跪在地上的江燃,绝尘而去。
江燃的哭求,很快就被那些嗅觉灵敏的媒体捕捉到了。
一时间,“亿万富豪见死不救,亲生父亲病危仍不肯出钱”的标题,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各大新闻头条。
那些破产的亲戚们,也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再次集结起来,围堵在海天大酒店门口,对着闻讯赶来的记者们,哭天抢地地控诉江灼的“不孝”与“冷血”。
“天理难容啊!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救,他还是人吗!”
“赚再多钱有什么用?没有人性!畜生不如!”
“我们呼吁全社会封杀这种道德败坏的企业家!”
在他们的煽动下,不明真相的舆论开始发酵,无数网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江灼展开了疯狂的口诛笔伐,骂他是“不孝子”、“冷血怪物”。
天枢集团的股价,也因此受到了轻微的波动。
苍叔有些担忧地向江灼汇报:“少主,舆论对我们很不利,需要进行公关处理吗?”
“不用。”江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们不是喜欢闹吗?那就给他们一个更大的舞台。”
他拿起电话,拨给了秦晚音。
“秦记者,帮我安排一场新闻发布会,就在医院,当着所有人的面。”
“好!”秦晚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坚信,江灼一定有他的后手。
第二天,江国栋所在的医院大厅里,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
江家的亲戚们坐在第一排,个个面带悲愤,准备在镜头前继续他们的表演。
病床上的江国栋也被推了出来,他插着氧气管,面色蜡黄,一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上午十点,江灼在一片闪光灯中,准时出现在发布会现场。
他一出现,就被无数长枪短炮包围。
“江先生,请问您真的要对病危的父亲见死不救吗?”
“外界都说您冷血无情,对此您有什么回应?”
“江先生,孝道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您这么做,不怕被全社会唾弃吗?”
面对潮水般的质问,江灼一言不发,径直走上发言台。
他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了江国栋那张虚伪的脸上。
“在回答大家的问题之前,我想先请各位听一段录音。”
说着,他拿出手机,连接上现场的音响。
会场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江灼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陈旧、带着杂音的对话,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那是一个男人暴躁的低吼声。
“什么?手术还要三十万?不做了!做什么做!人都快不行了,还浪费这个钱干什么!”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虚弱的哀求声。
“国栋……求你……救救我……我想活下去……我想看着阿灼长大……”
男人的声音变得更加不耐烦和狠毒。
“活什么活!你就是个药罐子!拖油瓶!这些年我受够了!早死早解脱,这个家也清净!这三十万,我还要留着给小燃买车呢!”
录音到此结束。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那个男人,就是江国栋!而那个女人,就是江灼的母亲!
真相,在这一刻,以最残酷的方式,被揭开!
江国栋所谓的肝癌,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他多年来因为心虚和愧疚,靠着酗酒麻痹自己,硬生生喝出来的!
“不……不是的……这不是我……”江国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否认,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些亲戚们,一个个面如土色,他们当年对这件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只是选择了集体沉默。
记者们疯了!他们手中的相机疯狂闪烁,记录下这惊天动地的一幕!
原来不是儿子不孝,而是父亲不仁!
为了省下医药费给小儿子买车,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病死!这是何等的狠毒!何等的自私!
舆论,瞬间逆转!
江灼拿起话筒,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你们还觉得,我应该救他吗?”
没有人能回答。
在铁证如山的真相面前,任何关于“孝道”的绑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江灼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并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外国口音的、恭敬的声音:“Mr. Jiang, I am Dr. Wilson. The surgery is ready. We can proceed anytime.”(江先生,我是威尔逊博士。手术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
是全球最权威的肝脏移植专家,威尔逊博士!
所有人都惊呆了,江灼竟然真的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请来了!他不是不救,他是一直在等!等一个揭开所有真相的机会!
江国栋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挣扎着想要求饶。
然而,江灼接下来说的话,却将他彻底打入了无间地狱。
“Doctor,”江灼的声音平静而冷酷,“cancel the surgery.”(博士,手术取消。)
“Why, Mr. Jiang?”(为什么,江先生?)
“That patient,”江灼看着江国栋那张绝望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doesn't deserve to live.”(那个病人,不配活。)
电话挂断。
江国栋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他张着嘴,发出了两声“嗬嗬”的怪响,然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不是病死的。
是活活,吓死的。
最终,江灼还是出钱安葬了江国栋。
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江燃必须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替父亲公开为母亲的死谢罪,并将那栋承载着母亲回忆的老宅,归还给他。
走投无路的江燃,照做了。
不久后,他和许倩倩因为在公司运营期间,涉嫌挪用公款、偷税漏税等多项罪名,被依法逮捕,锒铛入狱。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亲戚们,也都在破产和负债中,为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风波过后,海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江灼独自一人,回到了那栋尘封已久的老宅。
他亲手推开门,阳光洒了进来,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仿佛都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屋内的摆设,还和他母亲在世时一模一样。
江灼走到一张布满灰尘的旧书桌前,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一本相册映入眼帘。
他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他小时候和母亲的合影。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笑得温柔而灿烂,将小小的他紧紧抱在怀里。
江灼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母亲的脸庞,眼眶,不知不觉间湿润了。
“妈,我回来了。”
“我把我们的家,拿回来了。”
不知站了多久,苍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轻声报告:
“少主,那些曾经欺辱过您的家族,已经全部从海城除名,彻底破产了。”
江灼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合上相册,目光望向窗外。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属于他的新时代,才刚刚开始。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