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岁钳工岳父被调总部, 女婿当众羞辱我, 董事长冲进会场喊江工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30 05:51 2

摘要:“喂,小雅?你快劝劝爸!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总部那个地方是他能去的吗?他一个拧了几十年螺丝的老工人,跑去跟一群博士硕士待在一起,这不是把我们家的脸往地上扔吗!”

“喂,小雅?你快劝劝爸!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总部那个地方是他能去的吗?他一个拧了几十年螺丝的老工人,跑去跟一群博士硕士待在一起,这不是把我们家的脸往地上扔吗!”

电话那头,女婿程浩尖酸刻薄的声音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江振邦的耳朵里。

江振邦攥着那张崭新的人事调令,手背上青筋暴起。纸张的边角,已经被他粗糙的指腹摩挲得微微发卷。

他今年五十岁,是滨海重工第一车间的钳工,干了三十年,本以为等来的是退休通知,没想到却是一纸调令——调往集团总部。

“程浩,你把电话给爸。”女儿江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程浩不情不愿地把手机递过来,嘴里还在小声嘀咕:“丢人现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江振邦接过电话,沉默地听着。

“爸,”江雅的声音很轻,“我知道您有您的骄傲,可总部真的不一样。那里人人都穿着西装,讲着英文,做着PPT……您去了,能干什么呢?档案上写您是初中学历,人家会笑话您的。听我一句劝,就说是身体不好,别去了,啊?”

女儿的话,比女婿的嘲讽更让他心寒。

是啊,他江振邦,除了有一身力气,一双长满老茧的手,还有什么?在这个时代,他就像一台被淘汰的旧机器,格格不入。

可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三十年前,滨海重工还只是个小作坊,是他和几个老师傅用锤子和锉刀,硬生生敲出了公司的第一台设备。如今公司成了五百强,他这个元老,反倒成了累赘?

“我会去的。”江振邦的声音沙哑而坚定,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要去看一看,那个全是精英的总部,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

第二天,江振邦换上了他最体面的一件蓝色工装,走进了滨海重工那座高耸入云的总部大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他有些佝偻的身影和脚上那双沾着些许油污的劳保鞋,与周围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精英们显得格格不入。

“你好,我来报道。”他将调令递给前台。

前台小姐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职业性的微笑瞬间变得有些敷衍,拨通了内线:“张经理,人事调动……对,楼下的,已经到了。”

很快,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就是HR经理张伟。

张伟上下打量着江振邦,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就是江振邦?跟我来吧。”

他领着江振邦穿过开放式办公区,一路上,无数道好奇、轻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谁啊?新来的保洁大叔?”

“看他穿的,不会是哪个领导家的司机吧?”

议论声虽小,却清晰地钻入江振邦的耳朵。

张伟把他带到一间偏僻的办公室门口,推开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积灰的金属柜和泛黄的图纸。

“以后你就在这儿了,设备档案室。”张伟用下巴指了指里面,“工作很简单,就是整理这些旧资料,没什么事别出去乱走动,免得给公司形象抹黑。”

这哪是调岗,这分明就是发配。

江振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了进去。他知道,从他踏入这栋大楼开始,他就成了一个笑话。

刚拿起一块抹布,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冲了进来,他穿着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此刻却面色铁青,满眼焦躁。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年轻的工程师,一个个噤若寒蝉。

“废物!一群废物!”年轻人正是集团最年轻的项目总监,海归博士陆嘉宇。他将一叠报告狠狠摔在桌上,“一个小小的精度问题都解决不了!我们滨海重工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了江振邦身上,看到他一身工装,正在翻看一本落满灰尘的旧设备图纸,眼神里的烦躁瞬间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你又是谁?新来的杂工?”陆嘉宇冷笑一声,“怎么?看这些老古董图纸能看出花来?不知道现在都用三维建模了吗?时代淘汰的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江振邦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低头看图纸。

在他眼里,这些被陆嘉宇视为垃圾的图纸,才是滨海重工真正的根。

陆嘉宇见他一声不吭,更觉得无趣,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了。

江振邦的日子,就在这间被遗忘的档案室里一天天过去。女婿程浩的电话再也没打来过,女儿也只是偶尔发条信息,问他“还习惯吗”,字里行间透着疏离。

他成了总部大楼里的一个隐形人,一个活的笑话。

直到一周后的一天下午。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大楼,紧接着,应急灯闪烁起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C栋的精密制造中心出事了!”

江振邦听到动静,也走了出去。只见一大群人正焦急地涌向C栋,其中就有陆嘉宇和他那张写满惊慌的脸。

他也跟了过去。

出事的是整个集团最核心的设备——从德国进口的亨舍尔P-500型超精密母机,价值三千万!此刻,这台庞然大物彻底停摆,控制面板上红灯狂闪,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异响。

“陆总监,怎么办?所有项目都得用这台母机做核心件,它一停,整个生产线都瘫痪了!”

“德国专家呢?联系了没有?”陆嘉宇冲着助理怒吼。

“联系了!他们说最快也要下周才能派人过来!而且光是出差费就要五十万!”

陆嘉宇的脸瞬间白了。下周?公司正在攻关的“龙芯三号”项目,每天的违约金就是天文数字,等德国人来了,公司早就破产了!

一群顶着博士、硕士头衔的工程师围着机床团团转,拿着各种先进的检测仪器扫来扫去,却连问题出在哪都找不到。

“一定是主轴的磁悬浮轴承出了问题!”

“不对,我检测了,数据正常,我看是伺服电机过载了!”

“都别吵了!”陆嘉宇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都不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振邦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正侧耳倾听着机器的异响。

陆嘉宇看到他,像见了鬼一样,怒火中烧:“你个老东西跑来凑什么热闹?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滚出去!”

一名工程师也嘲笑道:“大叔,这可不是你家拖拉机,听声音就能修好。”

江振邦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了三十秒,那双浑浊的眼睛再次睁开时,仿佛有电光闪过。

他指着机床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断然道:“问题在那。第七号伺服系统的反馈齿轮,其中一个齿面出现了微米级的疲劳裂纹,导致数据链紊乱,系统自动锁死了。”

此言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微米级裂纹?你以为你是X光机啊?”

“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个位置我们用内窥镜都检查过了,好好的!”

陆嘉宇气得脸都绿了,指着保安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装神弄鬼的老骗子给我轰出去!”

江振邦却异常平静,他看着陆嘉宇,一字一句地说道:“让我试试。十分钟,修不好,我立刻卷铺盖走人。”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陆嘉宇莫名地心头一颤。

也许是死马当活马医,也许是被江振邦的气势所慑,陆嘉宇鬼使神差地没有再拒绝。

“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工人能耍出什么花样!修不好,你不仅要滚蛋,我还要告你破坏公司财产!”

江振邦不再多言,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他没有要任何精密仪器,只是对旁边的一个学徒说:“去,给我拿一套‘鱼牌’的什锦锉刀来。”

众人又是一愣。锉刀?修价值三千万的精密母机?这是疯了还是傻了?

学徒很快拿来了工具。江振邦从中抽出一把最细的三角锉,手指轻轻一弹,锉刀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他走到机器前,拧开护板,将手伸进狭窄复杂的机械结构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他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他甚至没有看,完全是凭着手感在操作。

锉刀与金属接触,发出一连串细微而极有韵律的“沙沙”声。那声音不大,却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陆嘉宇和他的团队都看傻了。这根本不是维修,这简直是一场艺术表演!江振邦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角度,每一分力道,都精准得如同电脑计算过一般。

不到十分钟,江振邦收回了手,将护板装好。

他拍了拍手上的铁屑,淡淡地对目瞪口呆的众人说:“好了,试试吧。”

陆嘉宇将信将疑地走到控制台前,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重启按钮。

预想中的警报声没有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平稳、流畅、悦耳至极的机械运转声。控制面板上所有的红灯全部熄灭,绿灯亮起,显示一切正常!

修……修好了?

一个价值三千万,连海归博士团队都束手无策的德国顶尖设备,被一个老工人,用一把几块钱的锉刀,花了十分钟,给修好了?

整个精密制造中心,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振邦身上,震惊、疑惑、难以置信。

陆嘉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冲到机器前,调出后台数据,看着上面完美无瑕的运行曲线,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是运气!”他喃喃自语,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江振邦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地穿上外套,转身离开了这个喧嚣的是非之地,留下身后一地惊掉的下巴。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嘲笑他的背影。

但正如陆嘉宇所说,大部分人,包括闻讯赶来的高层,都把这件事归结为一次惊人的“巧合”和“运气”。江振邦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档案室里偶尔会多几个年轻工程师,借着查资料的名义,偷偷地观察他。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滨海重工的命脉,眼下正系于“龙芯三号”项目上。这是一个国家级的重点项目,一旦成功,将彻底打破西方的技术垄断。但现在,项目卡在了一个最关键的环节——“超精密谐波减速器轴承”。

这种轴承的精度要求,达到了恐怖的0.5微米级,远远超出了现有所有精密机床的加工极限。公司投入了全部研发力量,尝试了上百种方案,烧掉了数亿资金,得到的却是一堆废品。

与合作方的对赌协议期限将至,如果再无法交付合格样品,滨海重工不仅要赔付百亿违约金,更会因此信誉扫地,直接破产。

整个集团总部,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项目总监陆嘉宇承受着最大的压力,整个人也变得越发偏执和暴躁。他将失败的原因,完全归咎于国内基础工业的落后。

“我们的理论设计是完美的!是世界顶级的!”他在项目会议上咆哮,“问题出在制造上!我们的材料不行,机床不行,工人更不行!一帮只懂得用蛮力的老家伙,怎么可能理解纳米级的精度艺术?”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会议室角落,负责端茶倒水的江振邦。

上次的机床事件后,陆嘉宇越想越觉得是江振邦让他丢了面子,处处找茬。他甚至写了一份报告,暗示那次故障就是江振邦这种“不专业”的辅助人员违规操作导致的,企图把黑锅甩到他头上。

这份报告,被直接送到了集团董事长秦晚舒的办公桌上。

秦晚舒,一个四十岁出头,以铁腕和远见著称的女企业家。她看着报告,又调出了江振邦的档案——初中学历,一线钳工,履历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但她也看到了那份关于亨舍尔母机维修的简报。

一个初中文化的老师傅,凭手感修好了德国专家都头疼的设备?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秦晚舒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江振邦,不简单。

她没有批复陆嘉宇的报告,而是不动声色地压了下来。

终于,到了决定项目生死的最终评审日。

巨大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董事长秦晚舒坐在主位,面沉似水。台下,是集团所有的核心高管和技术专家。

陆嘉宇和他的团队展示了他们最后的方案——一个需要从荷兰ASML公司进口核心组件的方案。

“……只要我们能拿到这套光刻蚀定位组件,再配合我们的设计,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造出合格的轴承!”陆嘉宇说得慷慨激昂。

“需要多少钱?多久能到?”秦晚舒冷冷地问。

“钱不是问题,大概五个亿……主要是,ASML公司对我们技术封锁,这套组件,他们不卖。”陆嘉宇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卖?”秦晚舒猛地一拍桌子,“一个买不到的东西,也叫方案?陆总监,我是在听你讲科幻故事吗?”

陆嘉宇的脸瞬间涨红。

接下来,一个个方案被提出,又一个个被否决。绝望的情绪,在会议室里蔓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沉默了。滨海重工,真的要走到尽头了吗?

秦晚舒环视全场,目光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在座的各位,都是行业的顶尖人才,难道我们就这样认输?”

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董,我……我倒是有个‘建议’。”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竟是江振邦的女婿,如今在项目组担任副经理的程浩。

程浩今天特意打扮得人模狗样,他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和谄媚的笑容,目光投向了正准备给领导们续水的江振邦。

“陆总监和各位专家都尽力了,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过,我们公司不是还有一位‘神人’吗?”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聚焦到了角落里那个穿着工装的身影上。

程浩指着自己的岳父,用一种近乎羞辱的语气,大声说道:“就是他,我的岳父,江振邦。他上次不是靠‘听’就修好了德国母机吗?这么神的‘老师傅’,说不定他有办法用锉刀给我们搓一个轴承出来呢!不如,让他上台试试?”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当着全公司高层的面,让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岳父,彻底出丑,然后灰溜溜地滚出总部!

“噗嗤——”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紧接着,整个会议室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

“哈哈哈哈,程经理你太幽默了!”

“用锉刀搓轴承?还是0.5微米精度的?他以为他是神仙吗?”

“一个勤杂工,也配上这种会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陆嘉宇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他看着江振邦,眼神里充满了快意和鄙夷,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所有的嘲笑、鄙夷、讥讽,像无数把尖刀,刺向那个沉默的老人。

江振邦站在那里,端着水壶的手,纹丝不动。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羞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成了全场的焦点,一个巨大的笑话。

程浩看着这一幕,心中得意非凡。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岳父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狼狈逃窜,而自己,则因为这个“有趣的提议”得到了陆总监的赏识。

然而,主位上的秦晚舒,却没有笑。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江振邦,那个在漫天嘲讽中依旧挺直脊梁的老人。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东西——那是一种被岁月和技艺沉淀下来的,绝对的自信。

全场的笑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等着看秦晚舒如何发落这个“小丑”。

秦晚舒的目光从江振邦身上移开,缓缓扫过全场,声音冰冷:“很好笑吗?”

笑声戛然而止。

“公司生死存亡之际,你们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却有心情在这里嘲笑一位为公司奉献了三十年的老员工?”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火辣辣的。

程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秦晚舒不再理会众人,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江振邦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郑重。

“江师傅,我想问您,您……真的有办法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董事长疯了吗?她竟然真的在问一个勤杂工?

陆嘉宇急了,连忙站起来:“秦董,您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不科学!纯手工达到0.5微米精度,是违反物理定律的!牛顿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秦晚舒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江振邦,等待他的回答。

江振邦终于动了。

他放下水壶,一步一步,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那双沾着油污的劳保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稳而有力的声响。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脏上。

他走到会议室中央,抬起头,迎着所有惊诧、怀疑、嘲弄的目光,看着秦晚舒,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我能行。”

没有激昂的陈词,没有慷慨的保证,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轰然炸响!

疯了!这个老头子真的疯了!

程浩更是面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的羞辱,竟然变成了给岳父搭的舞台!

陆嘉宇气得浑身发抖:“秦董,您不能信他!这是在拿公司的命运开玩笑!他要是能做出来,我,陆嘉宇,当场跪下来管他叫爷爷!”

“好。”秦晚舒站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赌了!”

她看着江振邦:“江师傅,您需要什么?”

江振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不要你们的设计室,不要你们的超级计算机。”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把废弃的第三车间给我。我需要一台80年代的C620普通车床,一台砂轮机,和我自己的那套工具。”

他的要求,让所有所谓的“专家”都感到了深深的侮辱。

用几十年前的老古董,去攻克世界最前沿的科技难题?

“另外,”江振邦补充道,“我需要一块T-10工具钢的废料,和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准打扰我。”

“没问题!”秦晚舒当机立断,“技术部,全力配合!把第三车间的实时监控画面,连接到这间会议室的大屏幕上!今天,我们所有人,就在这里,亲眼见证!”

一场关乎滨海重工命运的豪赌,就以这样一种荒诞而又震撼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很快,会议室中央巨大的高清屏幕亮了起来,画面里,是布满灰尘和油污的第三车间。

江振邦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工装,他站在那台老旧的绿色车床前,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钢铁,眼神温柔,像是在看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

这一幕,通过直播,清晰地呈现在每一个人的眼前。

会议室里,气氛诡异。大部分人依旧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交头接耳。

“我看他能撑多久,估计待会儿就要找借口说机器坏了。”

“这简直是行为艺术,我们五百强公司的最终评审会,竟然在看一个老头子玩泥巴。”

陆嘉宇更是当起了现场解说员,他指着屏幕,用他博士的专业知识,不断地向众人证明江振邦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大家看,他连防护镜都不戴,这是最基本的安全违规!他的手离卡盘那么近,容错率是零!还有他选用的刀具角度,完全不符合切削动力学原理,这样加工出来的东西,表面粗糙度能把人给磨死!”

程浩坐立不安,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现在只祈祷江振邦赶紧失败,越惨越好,这样他还能挽回一点面子。

屏幕里,江振邦开始了。

他没有用任何测量工具,只是将那块废料固定在卡盘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车床启动,发出沉闷的轰鸣。

他就这样闭着眼,静静地听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猛地睁开眼,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老人,而是一位掌控一切的宗师!

他右手握住进刀手轮,左手轻轻搭在刀架上,感受着刀具与工件每一次接触的细微震动。

他的动作不快,却充满了韵律感。车床在他的操控下,仿佛活了过来。

铁屑飞溅,如同银色的梨花。

陆嘉宇的嘲讽还在继续:“看啊,他在干什么?自由手操作?天哪,这是最原始的加工方式!误差会大到没边!现代工业早就淘汰这种凭感觉的玄学了!”

然而,渐渐地,会议室里的议论声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屏幕里的景象吸引了。

他们看到,江振邦的手稳得不可思议,仿佛焊在了手轮上。他的表情专注到了极致,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滚烫的铁屑上,瞬间蒸发。

那不是在工作,那是在创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陆嘉宇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滔滔不绝,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因为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理论知识,在江振邦神乎其技的操作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三个小时后,江振邦关掉了车床。

他从一堆铁屑中,用钳子夹起了一个小小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圆环。

轴承的雏形,完成了。

接下来,是打磨。

他走到砂轮机前,没有用任何夹具,直接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捏着那个小圆环,贴上了飞速旋转的砂轮。

“疯了!他疯了!”一个年轻工程师失声叫道,“砂轮转速那么高,他这样手持打磨,不怕把手磨掉吗?而且,他怎么控制精度?”

没人能回答他。

所有人都看到,江振邦的双手在砂轮上舞动,带出一片片绚烂的火花。他的身体随着机器的震动微微起伏,仿佛与机器融为了一体。

他就是机器,机器就是他。

又过了一个小时,江振邦停了下来。

他将手中那个已经打磨得光可鉴人的轴承,浸入了一旁的冷却油中。

“嗤啦——”

一阵青烟升起。

当他再次把轴承拿出来时,那枚小小的金属环,仿佛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他对着镜头,平静地点了点头。

完成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秦晚舒立刻下令:“快!拿去检测室!用最高精度的三坐标测量仪检测!”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枚还带着余温的轴承,飞奔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另一块屏幕,上面即将显示检测结果。

陆嘉宇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垃圾……粗糙度肯定超标几百倍……”

程浩已经快要瘫倒在椅子上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

几分钟后,检测结果出来了。

一行鲜红的数字,出现在屏幕上。

【样品:超精密谐波减速器轴承】

【径向跳动误差:0.00015 mm】

【端面跳动误差:0.00018 mm】

【综合精度等级:AAAAA级】

德国人制定的行业最高标准,是0.0005mm!

江振邦亲手打磨出的这枚轴承,精度,超越了德国标准的三倍!

“轰!”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这一刻炸开了。

死寂。

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紧接着,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天……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0.15微米?用手磨出来的?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这……这是神迹!是神迹啊!”

陆嘉宇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他引以为傲的科学观、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他“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这违反科学……不可能……”

程浩更是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秦晚舒激动得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她知道,她赌赢了!滨海重工,有救了!

就在全场陷入震撼的狂潮时,会议室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疾步走了进来。

“是老董事长!”

有人认出了他。这位是滨海重工的创始人,已经退居二线多年,几乎从不露面。

老董事长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问候,他径直走到大屏幕前,当他看到屏幕里那个穿着工装,满脸油污,却目光沉静的身影时,这位纵横商场一生的老人,眼眶瞬间红了。

他的嘴唇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屏幕,喊出了一声发自肺腑的、带着无尽感慨和激动的话语:

“江工!您……您终于肯出山了!”

“江工?”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上。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老董事长已经转向秦晚舒,激动地说道:“小舒,快!快把江工请过来!不,我亲自去请!”

老董事长竟然要亲自去请一个工人?

所有人都懵了。

这时,江振邦已经换下工装,默默地走进了会议室。

老董事长看到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老泪纵横:“振邦!我的老伙计!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江振邦看着老友,也是感慨万千,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了。”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秦晚舒也走上前来,对着江振邦,深深地鞠了一躬:“江工,我代表滨海重工,向您道歉。是我们有眼无珠。”

老董事长拉着江振邦,面向全场,声音洪亮地宣布:“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江振邦,不是什么勤杂工,更不是什么老师傅!”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和我一起创立滨海重工的元老!是我们公司第一台发动机的总设计师!更是我们国家第一批,也是最后一位,拥有‘八级钳工’资格认证的,国宝级大国工匠!”

八级钳工!

这四个字,在制造业领域,就如同传说中的神祇!代表着人类手工技艺的巅峰!早就失传了!

原来,他不是被时代淘汰的垃圾,他本身,就是一个时代!

老董事长继续说道:“当年,因为我和他在公司发展理念上产生分歧,他主张技术为本,我主张资本运作,他一气之下,才自愿放弃所有股份,隐退到一线车间!他的档案,是我亲自下令封存的,列为集团最高机密!”

“这次公司遇到危机,我实在没办法,才动用权限,把他‘调’来总部,就是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刻,救公司一命!没想到……没想到你们竟然……”

老董事长看着瘫在地上的陆嘉宇和晕过去的程浩,气得说不出话来。

真相大白!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曾经嘲笑过、鄙视过江振邦的人,此刻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用钢板狠狠地抽了无数个耳光。

陆嘉宇的技术信仰,彻底崩塌了。他被两个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嘴里还在念叨着“不可能”。

而悠悠转醒的程浩,看到站在人群中央,如同神明一般的岳父,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悔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连滚带爬地挪到江振邦面前,抱着他的腿,涕泪横流:“爸!爸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您饶了我吧!我给您磕头了!”

他真的开始“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江振邦只是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失望和疲惫。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腿抽了出来。

无声的轻视,才是最致命的惩罚。

风波过后,滨海重工凭借江振邦手工打造的“神级轴承”,不仅顺利交付了“龙芯三号”项目,更是一举震惊了全球工业界。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公司股价一飞冲天。

秦晚舒亲自登门,奉上了一份年薪千万,外加集团百分之五股份的合同,聘请江振邦担任集团终身技术总顾问。

江振邦却只是将合同推了回去。

“办公室和股权,我都不需要。”他看着窗外,淡淡地说,“秦董,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江工您说!”

“把第三车间,永久地留给我。”江振邦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芒,“再给我一个权限,让我在全公司范围内,挑选二十个有天赋、肯吃苦的年轻人。我要把我这身手艺,传下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这个国家,不能只有玩资本和做PPT的精英,更要有能用双手,创造国之重器的匠人。”

秦晚舒肃然起敬,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您!”

几天后,一则新闻在业内引起轰动:滨海重工成立“匠人传承计划”,由神秘的“八级钳工”亲自授课,旨在培养新一代的顶尖技工。

而江振邦,那个曾经被当成笑话的老人,此刻正站在他熟悉的第三车间里,身前,是二十张充满朝气和崇拜的年轻脸庞。

车床的轰鸣再次响起,锉刀与金属的交响,奏出了这个国家工业最强劲的脉动。

属于匠人的时代,或许从未远去,只是在等待着一次,王者归来。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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