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该载着镇国将军府嫡女慕清霜的八抬大轿,此刻却停在靖安侯府的门口,轿帘掀开,走下来的却是一身凤冠霞帔,满面春风的慕清莲——她的堂妹。
吉时已到。
本该载着镇国将军府嫡女慕清霜的八抬大轿,此刻却停在靖安侯府的门口,轿帘掀开,走下来的却是一身凤冠霞帔,满面春风的慕清莲——她的堂妹。
而她,慕清霜,真正的准新娘,却被孤零零地晾在将军府门口,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姐姐,别怪妹妹,实在是云舟哥哥太爱我了,他说侯府世子妃的位置,非我不可。”慕清莲依偎在未婚夫陆云舟的怀里,声音娇嗲,眼神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炫耀与恶毒。
陆云舟,那个曾对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此刻看她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厌恶与不耐。他随手一指,下人便牵来一匹瘦骨嶙峋的劣马。
“慕清霜,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本世子给你一个机会。”他语带施舍,声音传遍了看热闹的整条街,“你若真心想嫁,就骑上这匹马,跟在花轿后面,以妾室的身份入府。否则,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妾室?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慕清霜的心里。她堂堂将军府嫡女,竟要在大婚之日,被逼为妾?
人群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哄笑声,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将她的尊严割得鲜血淋漓。
她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父亲,镇国将军慕振山。
然而,慕振山却紧锁眉头,厉声呵斥:“清霜!休得胡闹!侯爷府肯让你做妾已是天大的恩赐,还不快快谢恩,跟世子爷走!”
旁边的继母王氏更是假惺惺地抹着眼泪:“清霜啊,你就听你爹的吧,女子无才便是德,能嫁入侯府是你的福气,别耍大小姐脾气了。”
福气?
无理取闹?
慕清霜的心,一寸寸沉入冰窖。这就是她的家人,为了攀附权贵,竟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如此羞辱,甚至还要亲手将她推入火坑。
她明白了。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陆云舟见她不动,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怎么?不愿意?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若还不上马,就别怪我靖安侯府无情,当众退婚!”
“一!”
“二!”
全城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着看她如何选择,是忍辱偷生,还是彻底沦为弃妇。
慕清霜缓缓抬起头,那张往日里温婉柔顺的脸上,此刻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懦弱。她的目光平静得可怕,缓缓扫过陆云舟那张得意的脸,扫过慕清莲那副胜利者的姿态,扫过父亲与继母冷漠的嘴脸。
最后,她的目光越过人群,定格在了靖安侯府迎亲队伍的末尾。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他身穿最普通的护卫服,身材高大,却因为一条腿有些跛,而被其他护卫挤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他的半边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破坏了本该俊朗的轮廓。
周围的人都在嘲笑她,唯独这个男人,他的眼神里没有讥讽,没有同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仿佛,他看透了她伪装的温顺,看到了她骨子里的孤傲。
一个是被家族抛弃、即将沦为全城笑柄的嫡女。
一个是身份卑微、身体残缺的护卫。
两道同样被世界遗弃的身影,在这一刻,隔着喧嚣的人群,产生了命运的交集。
“三!”陆云舟的声音带着最后的通牒响起。
就在所有人以为慕清霜会崩溃哭泣或屈辱上马时,她却做出了一个让全京城都为之震动的举动。
“撕拉——”
她竟亲手扯下了头上的红盖头,露出那张清丽绝伦却布满寒霜的脸。
紧接着,她取下头上那顶价值连城的珍珠凤冠,看都没看一眼,狠狠地朝着陆云舟的脚下砸去!
“砰!”
凤冠落地,珠玉四溅。
“陆云舟,你听好了。”慕清霜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你靖安侯府的门,我慕清霜——不屑进!”
全场死寂。
陆云舟和慕清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不等他们反应,慕清霜提着繁复的嫁衣裙摆,一步一步,穿过目瞪口呆的人群,径直走向了那个角落里的残疾护卫。
她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愿入赘我将军府?”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慕清霜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声音响彻长街:“我名下所有产业,包括我母亲留下的十里红妆,皆为你的聘礼!你,敢不敢娶?”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疯了!将军府的嫡小姐一定是疯了!
放着侯府世子不嫁,竟然要当街招一个残废护卫做赘婿?还要搭上自己全部的身家?
慕振山的脸已经黑如锅底,怒吼道:“孽女!你给我滚回来!”
王氏更是尖叫:“快!把大小姐拉回来,她失心疯了!”
然而,慕清霜充耳不闻。她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在众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那个脸上带着刀疤、腿脚不便的男人,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个字都没有,却胜过千言万语。
“好!”慕清霜笑了,那笑容,灿若夏花,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当即拉住他的手,那只手布满老茧,却异常温暖有力。她转身,对着早已呆若木鸡的陆云舟和慕清莲,宣布道:“从今日起,他,便是我慕清霜的夫君!”
说完,她看也不看身后气得快要昏厥的父亲,拉着那个男人,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下,直奔京兆府衙门。
“烦请府尹大人,即刻为我二人立下婚契,即时生效!”
京兆府尹看着这对奇特的组合,一个身着华贵嫁衣的绝色佳人,一个身穿破旧护卫服的残疾男子,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比他这辈子见过的都离奇。
但慕清霜直接从袖中拿出了一块代表她身份的玉佩和一沓厚厚的房契地契,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私产,足以买下半个京城。
“大人,这些,便是我为夫君备下的聘礼。白纸黑字,即刻入档。”
铁证如山,程序合规,京兆府尹不敢怠慢,当即提笔,写下婚书。
当鲜红的官印盖下的那一刻,陆云舟和慕清莲才疯了一样地冲进来,嘶吼着:“不行!慕清霜你这个贱人,你不能这么做!”
慕清霜接过婚书,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然后递给身边的男人一份。她这才冷冷地瞥向陆云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陆世子,现在,我和你再无半点关系。你和你身边的这位‘好妹妹’,可以继续你们的婚礼了。”她顿了顿,补上一刀,“哦,对了,以后见了我的夫君,记得行礼,毕竟,他现在可是比你这个侯府世子,要有钱得多了。”
一句话,让陆云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引以为傲的家世,在慕清霜丢出的那些地契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他本想羞辱她,让她成为全城的笑柄,结果,她却用一种最刚烈、最出人意料的方式,反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和整个靖安侯府,成了那个真正的笑话!
新郎大婚之日被新娘当场抛弃,新娘转头嫁给了一个残疾护卫!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回到将军府,慕清霜和她的新婚丈夫——萧临渊,得到的不是祝福,而是慕振山的一顿怒骂和一纸断绝供给的命令。
“我慕振山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搬到西边那个废弃的别院去住,府里不会再给你们一文钱,一粒米!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说完,慕振山拂袖而去,仿佛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
继母王氏和慕清莲更是幸灾乐祸。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世子妃不当,偏要和一个下等人过苦日子。”慕清莲假惺惺地叹气,“那个别院啊,听说闹鬼呢,姐姐和姐夫可要小心点。”
慕清霜面无表情,拉着萧临渊的手,转身就走。
废弃的别院杂草丛生,蛛网遍布,只有一张落满灰尘的破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
下人们送来的被褥,都是又薄又旧,散发着霉味。
这就是她的家人给她的“新房”。
“你后悔吗?”慕清霜看着身边始终沉默的男人,轻声问道。
萧临渊摇了摇头,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却异常坚定:“不悔。”
慕清霜笑了。
不悔,便好。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慕清霜,从来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她之所以隐忍,只是因为对那个家,对陆云舟,还抱有一丝幻想。
而今天,那丝幻想,被他们亲手碾得粉碎。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她更没有告诉任何人,她除了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外,还是遍布全国的第一商号“云上阁”的幕后东家,富可敌国。同时,她也是神医“玉玑子”的关门弟子,医毒双绝。
区区一个将军府的刁难,于她而言,不过是笑话。
当晚,慕清霜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房中的一盏旧油灯。她从袖中取出一套银针,看向萧临渊的腿。
“我懂些医术,让我看看你的腿。”
萧临渊的身体僵了一下,似乎很抗拒,但看着慕清霜清澈的眼眸,他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裤管挽起,那条腿上的伤势比想象中更严重。筋骨错位,经脉堵塞,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才导致了如今的跛行。
“这是战场上留下的?”慕清霜轻声问。
萧临渊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点了点头。
慕清霜不再多问,她的手指轻巧地落在他的穴位上,银针稳稳刺入。她的手法极为娴熟,快、准、狠,完全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
随着银针的捻动,一股暖流从萧临渊的腿部蔓延开来,那种久违的舒畅感让他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慕清霜一眼,这个女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慕清霜和萧临渊的生活看似清苦,实则有条不紊。
白天,慕清霜会亲自为萧临渊施针疗伤,并用她调配的秘药为他清洗脸上的伤疤。而萧临渊则会默默地将破败的院子打扫干净,修好缺腿的桌子,甚至用院子里的野草编了两个蒲团。
到了晚上,慕清霜会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离开将军府。
“云上阁”京城分号的密室里,掌柜正恭敬地向她汇报。
“主子,已经查清楚了。靖安侯府最近在江南有一批丝绸生意,利润极大,陆云舟几乎压上了全部身家。”
慕清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把价格给我压到最低,我要靖安侯府血本无归。”
“是!”
另一边,陆云舟和慕清莲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那场“换夫”闹剧让他们成了全京城的笑柄,靖安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陆云舟本想在生意上扳回一城,却没想到,市场上突然出现了一股神秘力量,疯狂地压低丝绸价格,让他的货全部砸在了手里。
短短几天,靖安侯府就亏损了数万两白银,资金链岌岌可危。
陆云舟焦头烂额,慕清莲也整日以泪洗面,两人为此争吵不休。
他们想上门找慕清霜的麻烦,却发现那个废弃的别院被萧临渊守得固若金汤,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一日,慕清莲实在气不过,带着几个恶奴冲到别院门口,指着慕清霜的鼻子大骂:“慕清霜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你以为嫁个残废就能报复我们吗?我告诉你,你和那个瘸子,这辈子都只能活在泥潭里!”
慕清霜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闻言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
“说完了吗?说完就滚。”
“你!”慕清莲气得发抖,“给我上!把这个院子给我砸了!”
几个恶奴刚要冲进去,一道黑影闪过,萧临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甚至没有出手,仅仅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让那几个恶奴吓得腿软,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的眼神,不像一个护卫,倒像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将军,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杀气。
慕清莲吓得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一个瘸子,神气什么!等云舟哥哥找了二皇子撑腰,你们就死定了!”
二皇子?
慕清霜的眼神微微一凝。
看来,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鱼。
没过几天,宫里就来了请柬,二皇子设宴,点名要慕清霜和她的“新夫君”一同参加。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慕振山幸灾乐祸地对慕清霜说:“你自找的苦果,自己去尝!二皇子殿下心狠手辣,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宴会当天,慕清霜为萧临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布衣。经过这些天的调理,他脸上的伤疤已经淡化了许多,露出的轮廓线条分明,英挺不凡。腿疾也好了大半,虽然走路还有些慢,但已经不再跛得那么明显。
两人并肩走进二皇子的府邸,立刻引来了无数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那就是被当街退婚的慕清霜?居然还真敢带着那个残废来。”
“你看她穿得那么素净,怕是连件像样的首饰都买不起了吧。”
陆云舟和慕清莲也赫然在列,他们站在二皇子身边,看着慕清霜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得意。
二皇子萧景瑞,生得一副俊俏皮囊,眼底却透着阴鸷。他举起酒杯,笑着对众人说:“今日请大家来,是想介绍两位‘奇人’给大家认识。”
他的手,直直地指向了慕清霜和萧临渊。
“一位是放着侯府世子妃不当,偏要嫁给一个护卫的慕大小姐。另一位,就是这位……不知名的护卫了。”
满堂哄笑。
二皇子故作惋惜地对慕清霜说:“慕小姐,本王听闻你名下的‘云上阁’富可敌国,何苦跟着一个残废受苦?这样吧,你将‘云上阁’献给本王,本王保你一世荣华,如何?”
这是赤裸裸的强取豪夺。
慕清霜还没开口,萧临渊已经往前站了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二皇子,一言不发。
“哟,一个残废还挺有脾气?”二皇子被他的眼神激怒,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来人!此人面见本王,竟敢不行跪拜之礼,给我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立刻有几个侍卫冲了上来。
陆云舟和慕清莲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萧临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场景。
慕清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出手,萧临渊却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只见他面对着冲上来的侍卫,非但没有半分惧色,反而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上面用金线刻着一个张扬的“靖”字。
当侍卫看清那块令牌时,脸色剧变,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块令牌。
二皇子也愣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块令牌,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惊恐。
那是……先皇御赐,见牌如见君的玄铁金牌!只有一个人拥有过它!
“你……你到底是谁?”二皇子的声音都在颤抖。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萧临渊缓缓抬手,撕下了脸上那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容。
那是一张怎样英俊绝伦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却丝毫不损他的王者之气。那道狰狞的伤疤早已不见踪影。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缓缓站直了身体,那条一直微跛的腿,此刻挺得笔直,身姿如松,渊渟岳峙!
“二皇兄,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清朗如钟,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
轰!
整个大厅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雷!
二皇兄?
这张脸……这个声音……
“是……是靖王!是战神靖王萧临渊!”人群中不知谁失声尖叫起来。
那个三年前在北境战场上,以三万玄甲军大破敌国三十万大军,最后却因寡不敌众,“战死”沙场的铁血战神!
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萧临渊!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二皇子萧景瑞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而他身边的陆云舟和慕清莲,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他们……他们这段时间百般羞辱、肆意欺凌的那个“残废护卫”,竟然是……竟然是传说中杀伐果断、权倾朝野的靖王殿下?!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慕清霜站在萧临渊身边,看着眼前这惊天逆转的一幕,心中也是波澜起伏。她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尊贵显赫。
难怪,他身上总有一股常人没有的威势。
难怪,他面对任何羞辱都面不改色。
原来,一头猛虎,又怎会在意蝼蚁的挑衅?
萧临渊没有再看地上如烂泥般的几人,他转过身,深深地看着慕清霜,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一丝歉意。
“抱歉,霜儿,一直瞒着你。”
慕清霜摇了摇头,轻声说:“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了。”
她没有问他为何要隐瞒身份,为何会出现在靖安侯府的队伍里。她只知道,从她在大街上选择他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一体的了。
靖王死而复生,这个消息以雷霆之势席卷了整个皇城,直达天听。
当今圣上龙颜大悦,亲自将萧临渊和慕清霜接入宫中。
曾经被全城嘲笑的弃妇,一夜之间,成了尊贵无比的靖王妃。
将军府的门槛都快被前来巴结讨好的人踏破了。
慕振山和王氏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带着慕清莲,备上厚礼,跪在靖王府门口,想要见慕清霜一面,却连大门都进不去。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亲手推开的,竟是天大的富贵和权势。
而靖安侯府,则彻底陷入了绝境。
皇帝一道圣旨下来,以“欺君罔上,辱没皇亲”之罪,削去了陆云舟的世子之位,罚没靖安侯府一半的家产。本就摇摇欲坠的陆家,一夜之间彻底倾颓。
二皇子萧景瑞被皇帝禁足在府中,闭门思过,所有权柄被收回,彻底失势。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慕清霜利用靖王妃的身份和“云上阁”的财力,很快就将母亲留下的产业全部收回,并将王氏安插在各个铺子里的心腹一一拔除。
萧临渊则在朝堂之上,重新开始集结他的旧部,属于战神靖王的势力,正在一点点复苏。
他腿上的伤,在慕清霜的精心治疗下,已经痊愈。两人搬入了皇帝御赐的靖王府,日子过得平静而温馨。
萧临渊对全世界都冷漠,唯独对慕清霜,宠到了骨子里。她想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她遇到危险,他总是第一个出现。
慕清霜也渐渐对他敞开心扉,两人从最初的合作,慢慢生出了真正的情愫。
然而,平静的湖面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慕清霜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一封密信。信中提到,母亲当年的死,并非简单的难产,而是中毒!而下毒之人,线索竟隐隐指向了当今的皇后,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
与此同时,萧临渊也查到,三年前他在北境的那场“死战”,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有人泄露了他的行军路线,并买通了副将,才导致他身陷重围,险些丧命。
而那个泄密之人,正是二皇子萧景瑞!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幕后黑手。
二皇子虽然被禁足,但他经营多年的势力并未被完全清除。他不甘心就此失败,暗中勾结外戚,积蓄力量,准备放手一搏。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这一日,是皇帝的寿宴。
皇宫内外张灯结彩,一派祥和。
然而,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宫门外突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一名浑身是血的禁军统领冲进大殿,嘶声力竭地喊道:“陛下!不好了!二皇子……二皇子联合镇国公发动宫变,已经杀进来了!”
话音刚落,身穿铠甲的二皇子萧景瑞,便带着大批叛军,如潮水般涌入了大殿。
他脸上带着疯狂而得意的笑容,手中的剑还滴着血。
“父皇,儿臣来迟了。”他笑得阴森,“这个位置,您坐得太久了,也该让给儿臣了。”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怒骂:“逆子!你这个逆子!”
“成王败寇而已。”二皇子不以为意,他的目光转向了萧临渊和慕清霜,充满了怨毒,“皇弟,还有我亲爱的弟妹,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一步步走向慕清霜,眼神贪婪而残忍。
“慕清霜,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斗不过我!”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揭开了最后的谜底。
“你是不是一直在查你母亲的死因?不用查了,我告诉你,她就是我母后派人毒死的!因为你那个蠢货爹,竟然想把你母亲的兵权交给你这个女儿,而不是给我这个未来的储君!真是可笑!”
“还有你,萧临渊!”他转向靖王,笑得更加猖狂,“三年前北境那一战,滋味如何?你以为你战无不胜?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就是要让你死,让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因为你而死!”
原来如此。
所有的真相,在这一刻,全部被揭开。
是二皇子,为了夺取慕家的兵权和财富,毒杀了她的母亲。
也是二皇子,为了铲除皇位的竞争对手,设计陷害了萧临渊。
他是他们所有苦难的根源!
看着二皇子那张丑恶的嘴脸,慕清霜的眼中燃起了滔天的恨意。
但她的脸上,却出奇地平静。
“说完了?”她淡淡地问。
二皇子一愣,他预想过慕清霜会惊恐、会崩溃、会愤怒,却唯独没有想过她会如此平静。
“你……你不怕死吗?”
“怕?”慕清霜笑了,那笑容冰冷如雪,“该怕的人,是你。”
就在二皇子感到不解和一丝不安时,他身后的亲卫们,突然一个个面色发紫,口吐白沫,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你……你下毒?!”二皇子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我不仅是云上阁的主人,还是玉玑子的弟子。”慕清霜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你以为,我今天会毫无准备地来赴宴吗?”
从她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一种无色无味的奇毒,就已经随着熏香,弥漫在了整个空气中。而解药,只有她和萧临渊提前服下。
“你这个毒妇!”二皇子又惊又怒,举剑就要向慕清霜刺来。
然而,他的剑还没递出,殿外突然响起了更加雄浑的喊杀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玄甲军在此,谁敢伤我王爷王妃!”
只见一支身穿黑色铠甲、气势如虹的军队,如神兵天降,从宫殿四面八方杀入,瞬间将叛军包围!
为首的大将,正是萧临渊最忠心的部下。
二皇子带来的那些乌合之众,在真正的百战之师玄甲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瞬间溃不成军。
“不……不可能……”二皇子面如死灰,喃喃自语,“你的玄甲军不是早就被打散了吗?”
萧临渊手持长枪,一步步走向他,眼神冷得像冰。
“你以为,我这三年,真的只是在躲藏吗?”
与此同时,皇城之外,无数信鸽飞向全国各地。
“云上阁”遍布天下的情报网络,在这一刻全力发动,将二皇子谋逆篡位的铁证,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每一个州府。
二皇子彻底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皇宫大殿之上,昔日被他们瞧不起的“残疾”与“弃妇”,此刻,却成了决定整个王朝命运的主宰。
萧临渊手中的长枪一抖,枪尖如龙,瞬间挑落了二皇子头上那可笑的皇冠。
“你,输了。”
宫变平定,二皇子萧景瑞被赐毒酒,畏罪自尽。皇后被打入冷宫,镇国公府满门抄斩。
所有参与叛乱的党羽,被一网打尽。
靖安侯府作为二皇子的走狗,自然也逃不掉。陆云舟一家被抄家流放,发配至最苦寒的边疆,永世不得回京。而慕清莲,则因为曾是将军府的人,罪加一等,被卖入了教坊司,终生为奴,下场凄惨。
将军府,因为在宫变中立场摇摆,虽未参与,却也因识人不明、助纣为虐而被削去了爵位,沦为京城不入流的小官。
慕振山一夜白头,他拖着苍老的身躯,跪在靖王府门前,痛哭流涕,乞求慕清霜的原谅。
然而,他等来的,只是一封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和一句冰冷的传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悔恨,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经此一役,皇帝深感自己年老体衰,也看清了萧临渊的忠诚与能力,下旨加封靖王为摄政王,总领朝政。
慕清霜,这位曾经的将军府弃女,如今的摄政王妃,真正站在了权力的巅峰。她用自己的智慧和手腕,辅助萧临渊整顿朝纲,发展民生,“云上阁”的财富,成了国库最坚实的后盾。
三年后,老皇帝禅位。
在万民拥戴之下,萧临渊身着龙袍,牵着身披凤羽的慕清霜,一同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登基大典上,他为她亲手戴上凤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霜儿,这江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慕清霜回望着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们从一场羞辱和闹剧中开始,却携手走过了刀光剑影,最终站在了世界的顶端。
城楼下,万民跪拜,山呼万岁。
慕清霜靠在萧临渊的肩头,看着这万里河山,心中一片安宁。
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而属于他们的盛世皇朝,也正缓缓拉开序幕。
来源:满天星中揽梦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