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2月1日9时，我们进到全州西茶 园490 .8高地和婆婆殿318阵地。 我站在山头上，用望远镜向东南观 察底石、董家湾，满山遍野都是敌 人。

南溪、孙翊整理

全州恶战突破十二道重围

敌人像鞋上的烂泥巴，总是甩 不掉，我们来不及休整，边打边走。

12月1日9时，我们进到全州西茶 园490 .8高地和婆婆殿318阵地。 我站在山头上，用望远镜向东南观 察底石、董家湾，满山遍野都是敌 人。

上级命令立即撤出战斗，晚至 脚山铺宿营。时任军委副主席的周 恩来来到我团，命令红1师3个团 在脚山铺一线构筑工事，掩护主力 红军和机关顺利通过第四道封锁线。

前三道封锁线，由于中央军委充分利用了蒋介石的中央军和各省地方军阀之间的矛盾，地方军阀在围堵中不使劲，一冲即垮，中央红军损失较少。

这一次和前三道封锁线相比大 不一样，从地形上看，左有汹涌的湘江，成为一道天然的阻碍，湘江西 岸，有一条和湘江平行的黄桂公路，敌人在湘江和公路要地，早已构筑了 140余座碉堡，碉堡与碉堡之间有公路连接，便于敌人机动。

在全州地区 和湘江两岸，100多平方公里的地域，都是一片低矮的丘陵地形，视野开 阔。

从人员装备上看，蒋介石在湘桂边境县都任命反动军人当县长兼民团 司令，并成立了民团大队。在全州县城驻有刘建绪的4个师，以及广西李 宗仁的第7军3个旅，李韫珩的1个师，这些部队均属国民党精锐部队，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机动性强。

为达到“将红军消灭在湘江以东地区”的目的，广西军阀还在兴安、 全州、灌阳、恭城、资源等地实行空舍清野的野蛮政策，逼迫青壮年人挖 壕、修堡，外加防守，老弱妇孺则不管天寒地冻， 一律赶往山区，造成无 人区，企图打不垮红军也要把红军饿死、冻死。

脚山铺是一个只有20几户人家的小村庄，北距全州城16公里，紧靠 公路，从这里向北，沿公路两边有两条蜿蜒起伏的小山脉，东边有尖锋 岭、牛角峰、黄帝岭、九文山；西边有美女梳头峰、冲天凤凰峰、望家山 和怀中抱子山，数黄帝岭和怀中抱子山最高，约200多米，其余均100多 米。

脚山铺往南2、3公里，为丘陵地带，长着茂密的松林，荆棘丛生， 便于防守。我们连夜组织万多军民搬石、锯木，修筑工事。

晚上，中央军 委电令：红1师、2师各团务于12月2日12时前，阻止敌人渡白沙河 (湘江支流),保证中央机关和红军主力在河的南岸通过界首。

当晚19时 吃了晚饭，我团连夜在白沙河以北的白沙铺至洛口间构筑阻击工事。

12月2日，全州恶战开始了，为了使我们的后代永远记住这艰难血 腥的日子，更加珍惜今天美好的生活，我用较详细而浓重的笔墨记述下这 一天杀出敌十二道重围的经历。

第一次乘敌不备反冲锋：

红3团是个善攻不善守的部队，上级命令在 脚山铺一线阻击敌人，是对3团的新考验。上午8时半，乘敌未组织好攻 击部署，黄团长、林政委令黄开云司号长吹冲锋号，按1、2营为第一梯 队，3营在后形成后三角形队形，在白沙河以北一公里的战线上。

战士们从朱山寨280.8高地端着刺刀冲下山来。战士们如猛虎扑食一般，将敌刘 建绪的28军55旅163、164团打垮，俘敌七八百人，并将防卫阵地向前 推进了8里多地，我伤亡54人，取得了大合围之前局部的胜利。

利用这小段空隙，大约在9点，我同黄团长、司号长等12人，到白 沙河南岸原师指，准备向李聚奎师长、赖传珠代政委、谭政主任汇报我团 完成任务的情况。

当我们走到小村外的一片开阔地时，看到天上有敌机低 空盘旋，地上四面八方全是敌人。约四五十米开外的敌人看到我们，认为 是当官的，齐声高喊：“捉活的!捉活的!”

黄团长急说：“不好了，师指 离开了，咱们赶紧回部队!”

我们撒腿冲向敌较薄弱的北边，刺死3个白 军冲了出来，后撤到茶园红3团的指挥位置。

司号长说：“我们与红1 师 失去了联系，我们的后路被敌人切断了!”

黄、林研究后派陈参谋通知3 营紧跟团指，收缩部队速向西南杀出去。我们将俘虏中成份好的留下编入 部队，不愿跟红军的在朱山寨、茶园自行解散。

林龙发政委大喊一声： “上刺刀，跟我来!”

全团1785人，再加几百个俘虏共2000多人，全部换 上捷克式步枪，端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向西南突围了。

黄桂公路两侧的田野上，是我们厮杀的战场，天上有飞机扫轰，地上 硝烟滚滚，红军指战员四五成群，借助灌木丛作掩护。

2连的陈敬仰连长 和3排9班10多个战士， 一起刺死了七八个敌人。我也在田坎丛树畔碰 上了一个中等身材的敌兵。

陈连长大喊：“总支书记!靠南一点。”

我东 转西转，跑到敌人左侧，再一个右斜刺，送他去见了阎王。当刺刀拔出 时，血喷了我一身，我的刺刀也弯了。

将近一个小时，我们刺死150个白 军。

林政委令团担架队将敌52团1 营3连薛仲达等250名俘虏带上，大 家又向西南前进了一里多路。

林政委边跑边做战时政治工作： “共产党 员!共青团员!全体红军战士们!我们不要怕被敌人围攻，跟着我向白沙 河冲过去!”

黄团长也说“不管有多少敌人，在英勇的红军威力下， 一定 能杀出去，师首长一定会接应我们的。”

1、2营紧跟其后，唯独不见 3营。

第二次拼刺是在白沙铺西：

12月2日11 时半，我们在团长、政委的 带领下冲出绍水圩，向白沙铺西穿插过去。国民党49 师26旅的76团像潮水一样向我团阵地围来。

黄团长令我率2营6连黄玉成连长和钟世昌政指和120名战士，由敌南后侧杀过去。

我高声命令：“不要怕!向敌防卫中心穿插!”

我协同杜泾荣、许佩仁、彭云之3名战士刺死了3个敌人。 国民党官兵看到我指战员杀气腾腾，急忙向后躲闪，多数白军都不愿为国 民党卖命。

这时刘兴隆营长带3连由东侧赶来， 一个包抄，杀死100多敌 人，俘虏50多名。

我们利用战斗间隙，将俘虏分配到各连。其中有两个叫边裕仁和谭棚唐的湖南俘虏兵，是贫雇农，在家被保甲长抓来不过3个 月，现在火线调转枪口，打国民党，在拼刺中很勇敢。

黄团长、林政委、 我和彭明治参谋长、二营长召开临时作战会议，大家分析，在距白沙铺 10里开外有剧烈的枪声，估计那里有我红2师主力。

我提出：虽然敌人 围的像铁桶一样，但是我们还是向西杀出去，寻找敌纵队结合部，那里比 较薄弱。

黄团长说：“虽然二次拼杀，我们损失100多人，但加上新解放 的成份，尚有2000多人，尽管又饥又渴，但士气很旺盛。”

第三次拼杀在汪家、豆家店：

12时半多，听到西边有剧烈枪声，黄 团长即令我率1营沿汪家、豆家店中间的丛林杀出一条血路。

我们前进到 豆家店时，看到200米开外有国民党第49师26旅76团，敌人欺负我人 困马乏，以营的方队气势汹汹地向我们扑来。

我率1营外加团指警卫连约千多人，端着刺刀，分成若干三角梯队，在东西不足300米的丘陵上与敌 展开了第三次白刃格斗，杀声震天，尘土飞扬。

我协同3连战士张志绳、 龙子文、唐歧宽等一气刺死6名白军，我刺死一名士官，刺刀从他胸部拔 出，血又喷了我一身，刚拔出刀，就见左侧一个敌湖北佬向我刺来，我在 战友唐歧宽的协助下， 一个突刺，送他下了地狱。

我们勇猛战士所到之 处，红光一片，又有七八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我们又俘虏了 160多敌人。

我体会到：在与敌人近距离交插战斗中，手榴弹和刺刀是最好的武器，我们可敬可爱的战士们轻伤不下火线，把危险留给自己，生的 希望留给他人，红3团不愧是秋收起义后三湾改编留下的老部队，能打能 拼。

我们抱着一个信念：乌云就会过去，向西冲一定会冲出敌人包围圈， 一定能和主力部队会合。这次拼刺我们3团(除三营)又倒下100多人。

第四次拼杀在帽子岭高地：

我们撕开了汪家、豆家店敌围堵口子后，继续向西南插过去。

通信股长报告：西边敌人防守较坚固，防守过强，应向南面敌侧翼杀过去。

12时40分，连一口水也顾不上喝，我亲率2营五 连桂云生连长、杏菜园政指带全连112名指战员(含解放成份28名)向敌南侧冲杀过去。

1营刘兴隆营长率全营在左翼，我们一起攻下帽子岭 257.3高地，将敌38师55旅165 团拦腰截成两段，我和2排6班长茶裕 仁及胡家云、孔横才等13名战士一起，刺死几名白军。

一名小个子白军 乘我不备，向我头上刺来，我一躲，八角帽被刺破一个洞，我急中生智， 用左手一拨他的步枪，朝他胸前一个猛刺，送他见了阎王。

拿着帽子我风 趣地对俱乐部主任萧元礼说：“帽子破了不要紧，红星还在，帽子下还有 一颗钢铁的脑袋。”

我们正从南向西绕时，看到1营被敌165团围住，我 率5连在帽子岭257.3高地，用重机枪和手榴弹将敌人压了下去，策应1 营摆脱出来，一起又向西南前进了1 公里。在我们身后敌人尸横遍野，我 团又伤亡几十人。

第五次拼刺在塘东村东侧：

我们从帽子岭高地向西南冲杀，转到黄桂 公路西南的塘东村东侧，那里有一片水塘地，刚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吃点 干粮，就看到刘建绪的49师236团第2营在水田构筑工事。

我率2营5 连和团直机关、警卫连约1000多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榴弹一 顿猛砸，将敌人击垮，俘虏敌人300多，我在田坎上刺死一名白军。这是 这几次拼刺中俘敌最多的一次。

据俘敌连长口供： “这个团抓的新兵太 多，特别怕红军拼刺刀，红军一冲，他们就往后跑，毫无战斗力。”

红2 连李质斌政指说：“共产党员、共青团员们在战斗中尽显英雄本色，我们 不愧为红4军31 团的队伍。”

郭庭栓技术书记问我：“林(彪)军团长、 聂(荣臻)政委，他们知道我们的险境吗?”

我鼓励他，“只要3团还有 一个人冲杀出去，也要寻找咱们的主力”。

这时，有人说，3营已利用敌 人的空隙，钻到梅塘去了。我听后心中稍有安慰。1、2营的政工干部将 俘虏做了安置，多数愿意留下，被分到各连。

第六次拼刺在松川丛林：

我们跨过黄桂公路，绕道卖马桥，接近265 高地。

2营5连长许志兴边走边夸耀说：“总支书记，你看我们这个连不 是棒棒的，仍然还有120多人。”

我们继续往前走，大约在午后13时15分，1营在前，我随2营跟进，跑到松川丛林的田沟边时，敌26旅78团 的2营正在迎向我们摆开围堵队形。

刘兴隆率1营和团直特务连，利用丛 林接近敌人， 一阵冲杀，在松川村西头将敌2营冲散，刺死、刺伤敌120 多名，俘敌150多名。

我团直机关连队在紧跟1营前进中，被敌拦截成几 段，伤亡60多人。由于西南敌人防守太严，黄团长决定尽速向东绕道前进 。

第七次拼刺在杨家坪村：

13时半，我率2营绕着丛山，向西转到杨 家坪。有何键的第8军42旅136团正在265高地组织围堵。

1营从东南抢 夺山头，我率2营6连牛良田连长和二十几名解放战士，端着刺刀从正面 出击。

在一颗松树旁，一个国民党湖北佬，猛向我右下斜刺过去，幸好我 右边背着一个小皮包，里面装着日记、地图等，被戳了两个洞，我眼疾手 快，向前一跳，将他的枪拨开，对他来了一个突刺。这是我第7次拼杀中，杀死的第5个敌人。

后面围过来的五六个白军，见此情形，都吓得逃 跑了。说实话，国民党兵大多数是穷苦人，被逼抓来的，没有几个愿意为 蒋介石卖命的。

在战斗间隙，郭庭栓技术书记对我说：“我还是第一次在 战场上拼刺刀，手有点软。”

陈特派员说： “我这是第三次了。”

我说： “数不清多少次了，已是家常便饭了。”

林政委和我们一起分析，西南边激烈的枪声是哪个部队的，是1军团 的大部队还是3营，或少共国际师的部队。我们一致表示，不管前面有几次拼刺，坚决向西南冲杀出去。

第八次冲杀在气吉岭：

从杨家坪村杀出来后，我们冲到气吉岭、乌龟 岭一带。

根据俘虏口供，这里仍然是敌49师26旅76团的两个营，他们 已同我们较量过三回了，敌残部仍然上来送死。

我和团警卫连3排长彭士 林等30多名战士，利用5棵大榭树做掩护，同敌反复拼刺较量，并协同1 营与敌正面争夺气吉岭高地。

有个大个子湖南兵，仗着身强体壮，死缠着 我，我借助3棵大榭树绕了3个圈后，突然一个猛刺，这个敌兵再也没起 来。这也是我第六次刺死敌人，我的枪也弯了，又换了一支捷克式步枪。

全团将敌两个营打垮，俘虏敌150多名，向前进了一里多路。

林政委告： 前面有2团的枪声，胜利在望，再艰难我们也要冲出去!

经查，此时全团除三营外还有1950人。

第九次拼刺在酿水凹：

下了气吉岭高地，3团向东南撤到酿水凹村北 丘陵地带。

根据俘虏口供，在东北方向有敌38师55旅163团的1个营正 在组织队形，向我团扑来。

2营彭明治营长即带领六七百人，抢夺山坡、 田坎高地，与敌拼杀。

我与2营6连在村东丘陵地与敌人较量、我一战士 将敌163团团长欧阳钦刺死后，敌军树倒猢孙散，四处逃命，给杀红了眼 的红军指战员留下一条坡道，让红军通过。

6连缴获1挺轻机枪，俘虏敌 人200多名，刺死、刺伤敌120多名。

我的小黑大衣又被戳了两个洞。

我 对青年干事蔡顺礼(解放后解放军政治学院政委中将军衔)说：“衣服破 了可以缝，身上戳两个洞可就麻烦了。”

已经是14点了，我们又饥又渴， 我在敌军尸体上翻找到几块干粮充了饥。

团指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林政委 问通信股长王全珍：我们已经杀出几道围攻了?

王股长粗算一下回答说： 大概有9次了。

黄团长有信心地说：“没有问题，我团越战越强!”

彭参谋长说：“我团虽然已有五分之一是俘虏成份，但军队性质不同，人也发 生了质的变化!”

陈特派员说：“现在的解放成份中，绝大多数是穷苦人， 掉转枪口打国民党还是很英勇的。”

我们稍稍休息后，继续往西南前进。

第十次拼刺在乌龟井村：

大约在14点半，我团冲到乌龟井村外的丘 陵地上，刘建绪的163团1个营向我们围来。天上有敌机扫轰，许多国民 党兵也被自己的飞机误炸。

我率1营的六七百人，“一切为了自由，为了 土地，为了苏维埃”,“冲啊!杀啊!”

不知敌围了多少层，我们反复拼 杀。我在一棵大榭树下一个左手突刺，刺死一名广西小个子兵。刺刀弯 了，我又换了一支捷克式步枪。

我问刘兴隆营长：“这是第几道防线了?”

刘兴隆营长答：“大概是第十道。”

我说：我已经刺死了7个白狗子，死也够本了。

彭参谋长听到后说： “没有看到革命胜利，咱们谁都不能谈 死，不管还有多少道防线，我们一样会冲出去的!”

第十一次拼刺在咸水河畔：

将近15点钟，我们3团冲到黄桂公路的 边境黄水河畔。听到东南大源山270高地和媳妇坳323.4高地一带枪声激 烈，沙土满天飞，我们担心如果中央纵队在渡湘江时队伍被敌切断，那么 我们的阻击任务就没有完成，心中压力很大。

当我率2营的4、5连冲到咸水河畔时，拉水的国民党兵和民夫吓得一呼拉跑光了，丢了十几辆轱辘 水车在河边。

大家一顿猛喝水，我感到这是长征以来我喝的最甜的一次 水，虽然它带有几分苦涩。我们洗了洗脸，擦了擦身上的血迹，重新包扎 了身上的伤口，给水机枪装满了水。

正想休息一会，忽然听到汽车轰隆 声，国民党的49师105旅315团第3营正乘汽车向银山岭193.8高地运 动。

我1营立即向银山岭跑步前进，赶在4个轱辘车开到之前，占领了高 地，2营的几个连向南迂回到敌侧后方，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将敌3营约 四五百人打垮，打死打伤90多人，俘敌150人。

林政委高喊：“同志们! 努力向西南冲杀出去，我们离红1师主力不远了!”

最后一次拼刺是在燕窝形毛家村：

大约在15点半钟，我团冲到燕窝 形毛家村外的767.6高地东侧，国民党62军157旅471 团和49师79旅 236团各1个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率2营在东侧，2团梁兴初的1营 在西侧，东西夹击，将敌几个连在丛山丘陵中分割围歼。

3团黄团长令余 升荣吹集合号，红3团和红2团在咸水河畔胜利会合。两个团的指战员们 不顾天上的敌机扫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久别的亲人一样。

在毛家村 外的北山坡上，我们遇见了红1师聂鹤亭参谋长，2团龙振文团长和邓华 政委，大家倍感亲切，心里踏实了。

黄团长急问：“参谋长!总部和中央 纵队过了界首镇、过了湘江没有?

”聂参谋长说：“据报告，他们已安全 地过了界首镇、过了湘江，但白崇禧的第7军主力进到光华铺、塘子头 间，由南向北压来。”

彭参谋长说：“我们3团死守白沙河，保证中央纵 队顺利地过了湘江，受了些损失也是值得的。”

林政委忙说：“3营没有归建，去向不明!”

聂参谋长告：“据报，3营跟2师由白竹口、大板进到西山了，没有受到多大损失。”

大家听后都松了口气。

李聚奎师长激动地 说：“3团不愧是秋收起义后三湾改编留下的老部队，拖不垮，打不烂， 应在红星报上表扬!”

我们的屁股还没有坐稳，几十架敌机又来了，东面的刘建绪、薛岳纵 队又追上来了，南面的李宗仁纵队也往北压过来。

3团冲杀一天，指战员 粒米未进，十分疲劳，但在2团的掩护下，于午后16时半沿咸水河向西 南方向行动，连续跑了8里路，晚21时赶到毛坪里宿营。

伙夫放下担子就煮饭，但各连最多有八九十人吃饭，还有五六十人永远回不来了，饭无 人吃，有的连有五分之一是俘虏成份，炊事员、司务长都不认识。见此惨状，炊事员和指战员相对而泣，大家哭得很伤心。

深夜，3营王有才营长喜忧参半地将3营450多人(含俘虏150人)带来归建了。

他们化装成国民党的队伍，巧妙地绕过敌人结合部，战斗损失较少。

郭庭栓技术书记清查了一下人数说：“报告团首长，全团尚有1800多人，其中俘虏成份有 380人。”

我们把100多老爷兵放回家去了。

全团一天共冲垮了敌7个团， 刺死了1000多敌人，冲破了敌12道防线。

夜深人静时，我细看自己的皮包，日记本上戳了两个洞，它也负伤 了。

我写了170个字：全州恶战，我军虽然突破了敌人第四道封锁线，粉碎了蒋介石企图在湘江东岸歼灭我军的阴谋，但是，8万多的红军队伍， 渡江后从我团的情况和友邻团队看，估计死伤过半。

来源：大肥肥文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