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父兄归来那日,等来的不是凯旋的欢呼,而是两具冰冷的棺椁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30 10:30 2

摘要:“此番北征,若非殿下在朝中周旋,暗中运来粮草舆图,我早已埋骨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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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刷烂的八百本小说里,下一句就该是:

“你贤惠些,莫要闹。”

果然!

“此番北征,若非殿下在朝中周旋,暗中运来粮草舆图,我早已埋骨黄沙。”

“她情深义重,我不愿再负她。需迎她入府,为平妻。”

平妻?

那个在我父兄灵堂前,悲伤得差点笑出来的长公主李华阳?

我反手就把那杯热茶“哐当”一声砸在他脚边!

“救命之恩?啊tui!她救你哪儿了?”

“是帮你从直肠通到脑干了?还是给你那二两良心做了个开颅手术?”

“还平妻?”

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飙飞。

“你怎么不直接认她当娘?”

“你俩真是王八看绿豆——绝配!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还‘不愿再负她’?”

我猛地踹翻面前的案几,杯盘狼藉溅他一身。

“你负我的时候眼睛眨了吗?你吃我吴家饭砸我吴家锅的时候手软了吗?!”

“踏马的,哪个下水道没关好 又让你爬出来了?”

骂完我抄起唯一完好的花瓶,直接朝他脑袋抡过去!

“滚你 妈的蛋!”

他脸色铁青,迅速避过。

“吴微,你最好老实点,如今的你,除了我,一无所有。”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心窝。

然后狠狠搅动。

确实!

父兄没了,娘家垮了,我早就是他鱼缸里扑腾不了几下的小鱼干了。

巨大的绝望和羞辱感如同潮水将我淹没。

——原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相看两厌。

3

冷战爆发,我被软禁了。

三餐由叶卓的心腹亲自送来,

再逼着我全部吃完。

我冷声质问:

“这算什么?”

“怕我绝食?怕我死了耽误他迎娶新人?”

那侍卫像哑巴一样站着。

就在我咽下最后一口冷饭,思考着如何逃离时——

长公主李华阳径直闯入,华服耀目。

“妹妹何必自苦?”

她语气十分优越。

“将军身边总不能只养解语花,总得有我这样的凌霄木帮他登天。”

她俯身掐住我下巴:

“而你——”

“乖乖当块垫脚石,别硌着我们...”

“玛德,本来出不去就烦。”

我低骂一声。

反手就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她那张写满优越的脸——

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记清脆到炸裂的耳光,响彻整个院落!

力道之大,直接将她头打歪!

“我踏马怎么没咯死你?”

她捂着脸,惊骇万分地瞪着我,“你!你敢打本宫?!”

“打你怎么了?”

我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腕,声音淬冰。

“李华阳,你听清楚了——”

“只要我吴微活着一日,就算你机关算尽爬上贱男人的床!”

“你、也、永、远、是、妾!”

李华阳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反了!叶卓!叶卓呢?!给我把这疯妇拿下!!”

正当她尖声唤人之际——

一个慌乱急切的声音猛地砸进我脑子:

【滋……故障排除!连接成功!宿、宿主!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那个杀千刀的系统!

它居然回来了!

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内心疯狂嘶喊:

“别废话!有没有办法帮我逃出去?!现在!立刻!”

我顾不上质问它为何失踪二十年,我只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囚笼!

然而,这破系统好像信号不良,根本不理我的诉求,只顾自说自话::

【《将军的公主娇妻》强制剧情传输启动——!】

根本不等我反应。

一大堆混乱又清晰的画面和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我的意识:

——不是偶遇!

是他精心算计好,倒在我家门前!

——不是战死!

是叶卓与李华阳勾结,泄露军情,害死了我父兄!

——不是殉情!

是他们在我娘亲饮食中下了致幻药物,引导她撞棺而去!

——所有的温存体贴、深情誓言,全是虚假的表演!

——就连刚才那心腹逼我一口口咽下的饭菜。

都掺着致命的慢性毒药!

他们要我悄无声息地“病逝”!

4

“啊——!!!”

我捂住脑袋,发出凄厉尖叫!

不是疼!

是那冰冷恶毒的真相撕碎了我所有认知!

李华阳被吓得猛退:“你…你发什么疯?!”

叶卓闻声闯入,护在李华阳身前。

语气责备:“微娘!惊扰殿下,你担待得起?!”

他看着疯魔的我,眼神惊疑。

“送殿下回府。”他冷声命令。

心腹立刻将惊魂未定的李华阳请离。

我撑着案几摇摇晃晃站起来,赤红着眼嘶笑:

“叶卓…你靠着我父兄的尸骨爬上的骠骑将军位…烫不烫手啊?”

他脸色骤变,杀意瞬间暴涨:“微娘难道不知?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我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

想到这三日吃下的毒药。

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只是好可惜,不能拉上李华阳垫背。

“夫君…”

我声音破碎,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向他踉跄靠近。

“你就…真的没有一点…”

他眉头不耐地蹙起,却并未后退。

就在几乎要跌入他怀中的瞬间——

我猛地抬头,眼底泪水未干,却已凝成寒冰!

“——真的没有一点心虚吗?!”

话音未落!

右手迅速拔下头上的定情银簪。

直刺他毫无防备的咽喉!

噗嗤——!

温热的血溅上我的脸颊。

“你——!”

他条件反射般挥剑反击,长剑瞬间洞穿我的胸膛!

剧痛炸开!

我却死死盯着他涣散的眼,染血的嘴角扯出扭曲的笑。

“叶卓…”

我呕着血沫,气息微弱却清晰。

“这条命…我救的…”

“现在,收走了。”

5

意识涣散之际。

系统的声音又弱弱响起,充满了愧疚:

【宿、宿主……对不起,我业务不熟害了你……现在只能给你两个补偿选项……】

【A:去新世界,当个吃喝不愁的小废物,忘了这糟心事。】

【B:留在这鬼地方,换号重生。】

【但账号永久debuff:每日体验钻心剜骨痛,寿命锁死五十年。】

我第一世是个孤儿。

死了也没什么牵挂。

但这一世不同,父兄的笑脸,母亲的哼唱……

那些曾被紧紧拥在怀里的温暖。

如走马灯般灼烧着我最后的意识。

是他们给了我一个家。

让我这孤魂野鬼,也尝过了被爱的滋味。

可这一切,都被叶卓和李华阳联手碾碎了!

叶卓死了?

不够。

李华阳还活着!

那个罪魁祸首,还在用我家的血染她的红妆!

凭什么?!

滔天恨意将安宁渴望烧成灰烬!

“B。”

我用最后的意识嘶吼:

“痛死也好过放过他们!”

“给我换号!我要上线!弄死他们!”

【指令确认……祝您……复仇愉快。】

最后四个字,它说得极其轻微,仿佛一声叹息。

无人知晓,命运齿轮的转速即将突破极限。

剧烈的头痛和喉咙的灼痛将意识从混沌中强行拽回。

睁开眼,是颠簸的马车顶,空气里弥漫着霉尘味。

零碎的记忆涌入:叶昭,十五岁,叶卓体弱多病的妹妹,待选秀女。

“叶卓的……妹妹?”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

这具身体里竟然流淌着与仇人相近的血液。

但下一秒,更冷的理智压下了一切情绪。

秀女?

真是绝妙的好身份。

宫门深似海,却也是离权力最近的地方。

也是离长公主李华阳最近的地方。

她必须死!

6

宫门在身后沉重合拢,将尘世喧嚣隔绝在外。

选秀偏殿静得骇人,香炉青烟笔直上升。

满殿秀女垂首屏息。

我一身孝衣跪在冷硬金砖上,白得刺眼。

"骠骑大将军府,叶昭——"

我上前,依礼深深福下。

声音轻细微颤,拿捏着恰到好处的悲切。

“臣女叶昭,参见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

“抬头。”

我依言缓缓抬头,眼睫轻颤着扬起。

目光怯生生地迎上他的视线。

却又受惊般迅速垂下。

留下一段脆弱白皙的脖颈线条。

眼角那点被逼出的湿意,在宫灯下折射出微光。

他沉默片刻。

"叶将军的事,朕甚为痛心。"

李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垂首,肩头微颤,扮演着脆弱。

"容颜倒是不错。"

他语气缓和了些,"便留在宫中,暂封美人吧。"

"臣女谢陛下恩典。"

我再次下拜,声音哽咽,扮演着感激与惶恐。

夜深人静,剧烈的头痛如期而至。

我蜷缩在冷硬的床铺上,咬牙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这痛苦每夜都在提醒我:勿忘血仇。

而今日博得帝王青眼,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恩宠来得比预料更快。

在听雪轩安顿下来的第三日黄昏。

凤鸾春恩车的铃铛响彻宫道。

汤泉宫水汽氤氲。

我跪在白玉阶前,寝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段雪白脖颈。

"怕了?"

李珩散着中衣靠在池边。

"陛下天威……"

我声若蚊蚋,指尖绞着衣带。

他忽然将我拽入池中。

“陛下......”

温水浸透纱衣。

我惊喘着攀住他臂膀,颊边飞红。

他低笑,托着我后颈加深这个吻。

生涩却热烈的回应引得他呼吸加重。

温热泉水漫过肩头,龙涎香混着硫磺气息缠绕鼻尖。

他指尖划过我湿透的寝衣,在脊背流连。

"陛下..."

我轻颤着将脸埋进他颈窝。

呼出的气息恰好拂过他喉结。

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藏在水下的手悄悄抚上他腰侧旧疤。

他呼吸骤然加重,将我抵在池边玉石上。

水波荡漾间仰头承受这个带着侵略性的吻。

“陛下...轻点...唔...用力点...”

簪发的梨花枝坠入水中,青丝如墨铺散开来。

李珩克制,却也折腾了我一晚。

我一边揉腰,一边不由在心里感慨:

“啧,比起叶卓那外强中干的玩意儿...”

“陛下真是龙精虎锐呀!”

晨光熹微,纱帐内还残留着龙涎香的余韵。

李珩早朝离去不久。

我便轻声唤来秋实:“昨日让你打听的事,可都记着了?”

秋实立刻精神起来,掰着手指头数:

“陛下下朝后爱用一碟桂花酥,最爱饮明前龙井,还喜欢……”

我了然点头,系上围裙走进小厨房。

这些东西,母亲教过我。

刚成亲时,我也曾做给叶卓。

如今......

我特意让秋实候在皇帝回宫的必经之路。

当晚他便来了听雪轩。

指尖拈起一块糕点端详:“你怎知朕喜好这个?”

我垂眸浅笑:“臣妾日日想着陛下,自然处处留心。”

他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暖意。

从此我更费心思。

7

天未亮就起身熬羹汤,夜深还守着炉火煨安神茶。

他蹙眉我便抚平他眉间皱痕,他疲惫我便为他揉按太阳穴。

满心满眼都是他,仿佛真是情深似海。

“你这是什么策略?”系统不由发问。

我手里拨弄着皇帝刚赏的荔枝:

【这宫里人人争宠为家族利益。】

【唯独我,孑然一身,无所图谋,只纯粹地“爱”着他这个人】

李珩何等精明,自然看得分明。

他从最初的三五日来一次。

到如今几乎日日宿在听雪轩。

赏赐如流水般送来,东海珍珠、西域美玉。

连江南新贡的云锦都先紧着我挑。

秋实常常看着满室珍宝发呆:“小姐,陛下待您真好……”

我但笑不语。

只将新得的翡翠镯子套在她腕上:“这个颜色衬你。”

三个月后,圣旨颁下,晋封昭仪。

听雪轩里暖意融融。

我坐在窗边,看外面飘起的初雪。

李珩从身后拥住我,将暖炉塞进我手中:“爱妃的手总是这么凉。”

我靠在他怀中,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

烛光摇曳,映照着一室温馨。

眼看帝王恩宠日盛,甚至允我许多破例之处。

我知道,时机到了。

是夜,龙涎香浓郁沉厚。

我适时地在榻上辗转难安,齿间溢出零碎痛苦的呜咽。

“不……别过来……爹……娘……哥哥……血,全是血……”

李珩立刻惊醒,借着昏黄烛光。

看见我满面泪痕,蜷缩颤抖。

他眉头紧蹙,低声唤我:“昭昭?”

我猛地抓住他明黄寝衣的襟口,指节惨白,眼泪滚烫地落。

人却仍陷在“梦魇”里挣脱不出:

“不是我……阿卓哥哥……为何骗我……冤……”

他温柔将我摇醒。

我骤然睁眼,瞳孔里全是涣散的恐惧,泪水止不住地流。

待看清是他,慌忙要挣扎下榻请罪:

“陛下……臣妾万死……”

“做了什么梦?”

他指腹擦过我湿透的脸颊。

我摇头,泪珠簌簌而落:

“荒唐噩梦罢了,不敢污了圣听。”

“说。”

他语气温柔却不容抗拒。

我似用尽力气压抑,声音轻颤得不成样子。

“臣妾梦见……亡兄叶卓满身是血,站在我嫂嫂家人的尸身前……笑。”

我抬起泪眼,全是懵懂与惊惧。

“陛下,兄长和嫂嫂究竟是缘何过世?”

李珩眸色骤然一沉,揽住我肩头的手臂瞬间绷紧。

我趁机扑进他怀中,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泣声哀切。

“那梦太真了……嫂嫂和兄长似乎都有话要对我说……”

我适时地收声,仿佛被巨大的恐惧攫住,再不敢多言一字。

他沉默良久,最终只将我更深地按入怀中。

掌心抚过我汗湿的脊背,声音沉缓却难掩一丝痛惜。

“好了,不过是个梦。有朕在,无人能动你分毫。”

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和将我搂得发疼的力道,却分明告诉我

——并不是真的不在意。

以李珩的多疑,他不会只当成一个简单的噩梦。

他对叶卓的忌惮,对驻边大元帅吴家势力被彻底铲除的旧事。

自然会让他生出联想去查。

而我要的,就是他这份“联想”。

8

等待的日子,像在炭火上炙烤。

偶尔,我会在侍寝时倚在他怀中,状似无意地提起往事。

声音轻得像叹息:“陛下可知,臣妾的嫂嫂……从前待我极好。”

“冬日怕我冷,总是先一步将手炉塞进我被衾。”

“夏日怕我热,又会亲手剥好冰镇的莲子羹喂到我嘴边……”

每每这时,李珩总会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那里面有刹那的恍惚,似有一丝悲悯。

又似有其他更沉黯、更难以捉摸的东西。

但最终都归于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往往只是轻轻“嗯”一声。

拍拍我的背,便再无下文。

我的心,在这日复一日的试探中,一寸寸冷透。

暴雨夜,惊雷炸响。

偏殿小门被急促叩响,三长两短。

门开处,御前小太监小允子浑身湿透跌跪在地,抖得不成样子。

“娘、娘娘…奴才听见了!吴家的案子查清了!”

“是叶卓和长公主害的!证据都呈给陛下了!”

我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陛下…怎么说?”

他脸色惨白如纸。

“陛下说…‘此事到此为止,卷宗封存!’说边关不稳,朝局为重…”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刀,扎进我心口。

雷声滚过,闪电照亮我毫无血色的脸。

“本宫知道了。”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秋实,拿些银钱,安排他从密道出去,务必确保安全。”

殿内重归死寂,只剩暴雨砸窗。

一如我内心呼啸而过的风暴。

他知道了真相。

却选择了掩盖。

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竟愚蠢至此……又将命运交到了别人手中!”

胃里一阵翻涌,是对自己的厌恶。

雷声轰鸣,却压不住我心中震耳欲聋的嘶吼。

“恩宠如流水,今日来明日去,终究虚妄!”

“青云路断,我便以血铺阶;高墙阻路,我便以骨为梯。”

“我要爬上后位,将那至高权柄握在自己手中!”

“我要让害我吴家之人,血债血偿!”

9

自此,我藏起所有棱角,成了缀霞宫里最温顺的金丝雀。

每日巧笑倩兮,亲手烹制点心,说着他爱听的情话。

暗地里,我拿银钱与薄恩,悄悄织了一张网。

金银细软,如同暗流,精准流向渴望被看见之人——

守西偏门老太监感恩戴德,因其子病重得银钱救治。

御前的小允子,递来了陛下对江北军饷案头疼的消息……

零碎信息在灯下串联,前朝势力、官员升贬、边境军情.......

渐渐汇成我的棋局。

时机很快到来。

一次例行请脉。

慕辰反复确认后,躬身低语:

“恭喜娘娘,是喜脉。”

我低头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脸色复杂。

良久才如叹息一般说道:

“等胎稳了,便告知陛下吧。”

李珩大喜,晋我为贵妃。

但这远远不够。

长公主的党羽仍盘踞深宫。

我锁定德妃,设下圈套——

让她买通的太医反成我的棋子。

诊脉当日,我服下慕辰提供的无害药物突然发作,指控有人下毒。

人证物证直指德妃,她百口莫辩,被废入冷宫。

长公主势力首次受挫。

我还沉浸在剪除长公主羽翼的喜悦中时。

却无意中听到江北水患的奏报。

我奉茶入御书房。

恰听见大臣焦急禀报灾民流离、恐生变乱。

而我那英明的陛下,指尖敲着龙案。

沉吟片刻,问的却是:“军中可有异动?世家对此有何说法?拨款之事,容后再议。”

那一刻,我看着他沉浸于权术衡量的侧脸,如坠冰窟。

想起入京选秀途中,马车帘外一闪而过的景象

——面黄肌瘦的孩童在龟裂的田地里刨食,老者眼中是全然的麻木。

而这世间疮痍,竟比不上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重要。

原来,他不仅对我的冤屈冷漠。

他对这天下苍生,同样无情。

他不是一个能匡扶天下的明君。

只是一个沉迷于制衡术、视万物为刍狗的……昏君!

后位?

即便登上后位,仍要仰此昏君鼻息!

这江山、这百姓,岂能托付于他?

一个更疯狂、更炙热的念头破土而出,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

既这龙椅上坐的是瞎子,是聋子,是只懂权衡却不见血肉、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

那便,换我来坐!

10

怀胎十月,如履薄冰。

缀霞宫守如铁桶,饮食衣物皆经严查。

生产那日,剧痛如潮。

我咬紧软木,所有理智用于对抗痛楚与恐惧。

秋实紧握我手,眼神比我还慌却强作镇定。

慕辰守在外殿。

一声响亮啼哭划破空气。

“是位小皇子!”

李珩竟一直等在外面,闻言大喜:“好!好!好!”

他大步进来,小心翼翼接过孩子,动作笨拙,却朗声大笑。

“此子哭声洪亮,颇有朕的英气,将来必成大器!”

又温言对我:“昭昭,你立了大功,辛苦了。”

我露出虚弱满足的微笑,眼底平静无波。

我知道,这才是我最稳固的基石。

“陛下,请您为皇儿赐名。”

他目光灼灼:“就叫‘承煜’。承江山之重,煜光明盛世。”

因诞下皇子有功,李珩晋了我皇贵妃。

与皇后之间,更加势同水火。

御花园内,春光正好。

秋实扶我散步,低声说起慕辰备好城外小院,脸颊飞红。

“等娘娘稳当些,奴婢……”

这些年接触下来,慕辰欣赏秋实的机敏与赤诚。

秋实亦仰慕他的仁心与沉稳。

一点情愫在他与秋实间悄然滋生。

我真心为她高兴,正欲开口许她一份风光的嫁妆——

恰在此时,淑贵妃之子三皇子李宏咯咯笑着冲来扑我。

我蹲身欲接,却见他笑容骤变狰狞,寒光一闪,利匕直刺我心口!

“娘娘!!!”

秋实猛地将我推开,以身挡刃。

“噗嗤——”匕首尽数没入她腹中。

她剧烈颤抖,呼吸急促困难,嘴角溢血,抓住我手腕,力气惊人,眼死死盯着我,焦急询问:“娘…娘…您…没事…?”

“我没事!别说话!保存体力!慕辰马上来!”

听到我没事,她眼中恐惧稍散,变为深切入骨的遗憾。

她艰难转眼,想看向宫外方向。

那里有她期盼的小院和良人。

“……可惜……”气息愈弱,声如羽毛,“……慕辰……等……不到……”

她的手自我腕间滑落,再无声息。

她睁着眼,望向灰蓝天空,瞳孔光彩急速消散,凝固成死寂灰败。

盛满对世间最深眷恋和最痛遗憾。

“秋实……?秋实你别睡!看看我!”我轻晃她,疯狂祈求。

没有回应。

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冷变硬。

我跪在繁花似锦的春色里,抱着她冰冷的身体,一动不动。

脸上泪痕未干,眼底已烧尽泪水,只剩一片猩红死寂。

李珩匆匆赶来,面色铁青:“怎么回事?!”

我缓缓抬头,泣泪涟涟。

“陛下!三皇子年幼,岂会自发持刃行刺?恳请彻查幕后主使!”

李珩面色铁青,意识到此事绝非小儿玩闹。

“将三皇子严加看管!淑贵妃禁足等候发落!所有相关人押送慎刑司!严查!”

我微屈膝:“谢陛下做主。”

起身时脱力一般往地上倒去。

李珩立刻扶住我,眼中是真切怜惜与后怕。

“爱妃受惊了,回宫歇着,朕定给你交代。”

我倚靠他,低眉顺目掩去所有情绪。

回宫屏退左右。

“慕辰呢?”

宫人哽咽:“慕太医…冲去慎刑司外跪着了…说要亲耳听到供词…

我心口一刺。

“去告诉他,秋实不会白死。让他等着。”

11

接下来几日,我称病不出。

对外悲痛欲绝,对内却冷静得可怕。

慎刑司审讯结果:淑贵妃的奶嬷嬷受尽酷刑,招认是淑贵妃因嫉生恨,教唆三皇子“扑向皇贵妃玩耍”。

证据链“完美”指向淑贵妃。

李珩废淑贵妃为庶人,打入冷宫。

三皇子交低位嫔妃抚养。

皇后断尾求生。

我未穷追猛打,反在面圣时泪落不止,紧抱幼子。

“臣妾只可怜秋实……她下月就要出嫁了……”

“近日总梦魇,见她血淋淋站着,问真凶何在……”

“臣妾怕这怨气冲撞,伤了陛下子嗣福泽……”

我将“怨气”与“皇嗣”挂钩,精准刺中李珩命门。

旋即,我自请离宫祈福。

暗中却命人散播“中宫失德,祸延子嗣”之言。

朝野议论渐起。

最终,帝后激烈争执后,废后诏书下达。

当夜,我急驰回宫。

以白绫亲手绞杀皇后。

尸身被草席一卷,弃于城外乱葬岗。

由野狗啃噬,终是死无全尸。

我没有觉得很畅快。

反而去某个小坟包前哭得肝肠寸断。

因为我的秋实,再也不会因一个好吃的饼对我笑......

半月后,我“祈福”归来。

皇帝下旨,赞我“抚育皇子有功,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正式册立为后。

我抱着承煜,一步步踏上汉白玉高阶。

凤冠沉重,压着过往的血与算计。

凤印入手冰凉,坤宁宫易主。

但这深宫棋局,方才开始。

12

李珩来时,我仍是温柔解语花。

听他抱怨漕运堵塞、米价飞涨,老臣们争执不休。

我便似无意道:

“臣妾曾读杂书,见古时遇此困境,会临时征调商船分段转运,严查沿途吏治卡要,或比催促漕工更见效。”

他目光骤然落在我身上,带着惊异。

我适时垂眸:“臣妾失言了。”

他却摆手,眼中有了光亮:“这思路……倒新奇。”

此后,我常在他困于政务时,于谈笑间“偶然”点破关键。

用“听闻民间…”、“读杂书见…”这般口吻,将现代管理思维化为古语,谨慎递出。

每次必恭顺补上:“臣妾浅见,终究还需陛下圣裁。”

这“聪慧无野心”的姿态,渐消他戒心。

一夜,他批阅奏折至疲惫。

忽然道:“皇后,日后有些不紧要的奏报,你不妨先看,拣重要的告知朕。”

我立刻跪地:“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万万不敢!”

他扶起我:“只是帮朕整理筛选,你办事,朕放心。”

几次“推拒”后,我才“忐忑”应下。

自此,我终踏入御书房。

从整理文书开始,我将现代信息管理融入,摘要越发精炼。

偶尔给出的见解,也从闲谈变成他决策的参考。

他眼中的欣赏日增,那是帝王对好用“工具”的依赖。

但他不知,我正利用这缝隙,将根须扎进权力土壤。

而我最深的根须,必须伸向军权。

秦越,那位曾因我援手而存续的将领。

如今手握一部精锐,对朝堂倾轧深恶痛绝。

我未急于接触,而是通过绝密渠道,送去第一份“礼物”。

—份名为“炒钢法”的工艺图录。

此法能高效炼出优质钢,于兵器锻造意味着什么,他一看便知。

他震惊回禀,询问来源。

我只回他一句:“将军欲铸不世之功,需无匹之器。此法乃天授,慎用之,唯忠可信。”

他没再问。

新刀试练结果震撼,坚韧锋锐远超旧器。

他立下重誓效忠。

但这还不够。

在一处绝对隐秘的废弃矿道,我让他亲眼见证了“神罚”。

一小堆不起眼的粉末被填入石缝。

引信点燃。

轰!!!

巨响炸开!地动山摇!碎石飞溅!

那处石缝被炸得粉碎!

秦越僵立原地,脸上血色尽褪,瞳孔因无法理解的恐惧与敬畏而收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东西用于战场,将是何等毁天灭地。

烟尘稍散,我平静道:“此物名‘雷火’。

配方唯我一人知晓。它是我们最终的底牌。”

他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因震撼而沙哑。

“臣!秦越!愿为娘娘效死!万死亦守口如瓶!”

至此,他成了我最锋利、最忠诚的剑。

13

与此同时,李珩的身体开始“不适”。

太医院诊断为“操劳过度,肝火虚旺,需静心调养”。

他开始更频繁地让我“先看看”。

后来,他“病体”倦极时,会慵懒吩咐。

“皇后,那些琐事,你直接代批了罢,用印即可。”

“代为批红”——这近乎僭越的权力,“顺理成章”地落入了我手中。

我依旧谨慎。

所有批红都会在他精神稍好时请他过目。

他见处理的都是日常政务,批语中规中矩甚至保守,便越发放心。

但他不知道,在这些日常政务中,我悄然夹带私货。

以他的名义,推行“改进农具”、“新式记账法防贪腐”、“试种新作物备荒”等利民措施。

成效渐显,“陛下圣明”的赞誉响起,他更倚重我这“贤内助”。

而我则借此,在落实过程中,于不起眼处安插下亲信。

帝国的权柄,就在皇帝病弱的喘息和药香里。

通过那支朱笔,一丝丝流入我手中。

他的身体,在“静心调养”中肉眼可见地衰败。

太医院的方子越来越温和,药效如同隔靴搔痒。

只有白发慕辰每日请脉时,垂下的眼帘后藏着冰冷了然。

那“温补”汤药和安神香里,他亲手添进去的东西,正一点点蚕食帝王根基。

李珩开始难以集中精神。

批阅奏折时间越来越短,脾气却越发阴晴不定。

“皇后,”他常揉着额角,将成堆奏疏推到我面前。

“这些……你看着处理了吧。朕头疼。”

我从“惶恐”到“默默领命”,过程自然无比。

朱笔落下,从请安折子到各部汇报,再到低阶官员任免、工程拨款……

我的笔触,谨慎而精准地深入帝国肌理。

朝堂之上,开始有细微变化。

某些政策风格与陛下往日迥异,却更高效务实。

但无人敢质疑——奏折上是陛下的朱批格式,用了帝王印鉴,背后却是我的意志。

他并非全然无知。

偶尔精神稍济,会翻看我批阅的奏疏。

有时满意,有时皱眉。

每逢此时,我便立刻垂头,柔声解释:

“臣妾愚钝,只是想着为您分忧……若错了,臣妾立刻改过。”

姿态永远谦卑,将他置于最终裁决者高位。

我的“错误”无伤大雅,总能圆融解释。

加之他身体不适,多数时候便不再深究:“罢了,就依你所批。”

他沉浸在我营造的“省心”与“依赖”中。

享受着病体休憩的错觉。

浑然不觉那朱笔的重量,正悄然转移。

他的病榻,成了我通往龙椅的阶梯。

而太医院的脉案,依旧每日准时送达我手中——“操劳过度,肝火虚旺,需静心调养”。

这完美的诊断,如同一道屏障。

在平静水面下,暗流正汹涌。

14

时机已至。

上岸第一剑,先斩渣男贱女,再斩昏君奸臣,很合理吧?

长公主李华阳及其党羽盘踞朝堂多年。

恶行累累,罪证早已堆积如山。

“秦越,”我于密室中下令,“名单上这些人,该收网了。要铁证,要快。”

大朝会上,李珩强撑病体临朝。

就在朝会将近尾声时,数名御史突然出列,手持奏本。

逐一弹劾长公主及其核心党羽,条条罪状,证据确凿。

朝堂哗然。

紧接着,京兆尹、刑部侍郎接连出列。

呈上刚“查获”的密账、书信及口供!

秦越更是在殿外陈兵。

将查抄所得赃物——整箱的金银、地契、私藏甲胄,直接抬至广场示众!

喧嚣的朝堂瞬间死寂。

长公主脸色煞白,猛地看向龙椅上的李珩,眼中终于露出惊惧。

李珩气得浑身发抖,剧烈咳嗽后嘶哑道:

“拿下!交由三司会审!严惩不贷!”

禁军涌入。

长公主被除冠戴押下,党羽顷刻清扫一空。

阴冷天牢最深处。

我披着墨色斗篷,停在牢房前。

曾经尊贵的长公主蜷缩在枯草中,眼神空洞。

她抬头见是我,眼中迸出刻骨怨毒。

“是你!叶昭!你这贱人陷害本宫!”

“陷害?”我拉下兜帽,昏暗灯光下眼神平静得骇人。

“您做的那些事,哪一桩需要我陷害?”

我缓缓抽出袖中早已备好的匕首,声音冰冷:

“我只是来替吴家满门,向殿下讨一笔旧债。”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剧烈颤抖,猛地向后缩去,脊背撞上冷墙。

“吴家?你是……不!不可能!你到底是……”

“我是从地狱爬回来,找你索命的人。”

不等她再说,我猛地上前,匕首狠狠刺入她心口!

她双目圆睁,拼命挣扎。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指甲在我手背上抓出血痕。

我将匕首更深地送入,俯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

“这一刀,是替我父吴瀚。”

“这一刀,是替我兄长吴骁。”

“这一刀,是替即将成婚的秋实——”

最后猛地扭转刀柄,“这一刀,是为我自己!”

温热的血喷溅在我脸上。

她眼球凸出,身体剧烈抽搐。

最终在我手中断气。

我拔出匕首。

任她尸身滑落在污秽的草堆上,鲜血迅速染红了枯草。

“便宜你了。”

我拭净匕首上的血迹,拉上兜帽,转身离去。

身后,只剩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天牢里永不止息的穿堂寒风。

15

如今的李珩,已是强弩之末。

朝堂请立储君之声日盛。

他权衡再三,最终颤抖着手盖下玉玺,立承煜为太子。

诏书颁布,他心事已了,精神竟短暂回光返照。

而这,正是我等待的最终信号。

那一晚的药汤,由慕辰亲手调制,分量数倍。

我端到榻前,语气温柔:“陛下,该用药了。”

他就着我的手,将药汁饮尽。

药效发作极快。

剧痛让他猛地蜷缩,冷汗涔涔,脸色由黄转灰。

他张着嘴,只能发出嗬嗬声,鲜血从嘴角涌出。

他猛地抬头,死盯住我。

我缓缓站直,脸上温柔担忧褪去,只剩冰冷漠然。

他明白了!

想通一切,但为时已晚。

他神色复杂,混着血沫艰难开口:“……你……可……曾……动……心……”

我微微倾身,声音冰冷刺骨:

“从未。”

二字如丧钟,敲碎他所有希望。

他瞳孔光芒涣散。

头一歪,气息断绝。

至死,双眼圆睁。

我伸手,合上他眼帘。

转身,对着殿外,发出第一声恰到好处的、悲恸欲绝的哭喊:

“陛下——!!!”

丧钟响彻皇城。

举国哀悼。

国不可一日无君。

在秦越所部精锐的“护卫”下,在先帝“遗诏”的加持下。

年仅三岁的承煜被扶上了龙椅,是为幼帝。

而我,顺理成章地,以太后之尊,垂帘听政。

金銮殿上,龙袍加身的我端坐御座。

下方,老臣须发皆张,激烈反对:“陛下!女子为官,牝鸡司晨,乾坤颠倒,祖制不容啊!”

他们中的许多人。

还记得我是如何从垂帘听政的太后,一步步走到这御座之上的。

先是幼帝承煜“体弱多病”,我以太后之尊总揽朝纲,推行新政。

随后,秦越的军队以“护卫京畿”之名陈兵要地。

那曾在密室中展示过的“雷火”之力,虽未再用。

却如阴影般笼罩在每一个心怀异动之人头上。

最终,在一场“天命所归”的祥瑞和朝臣“恳切”上表后。

年幼的皇帝在一片无形而巨大的压力下,“自愿”禅位。

所有残余的反抗,都被以秦越为首的铁血力量迅速而无情地镇压下去。

数月后,新式曲辕犁在田间推行,老农抚摸着轻便犁具,激动跪地叩首。

他们深知这些好处都是女帝带来的。

运河商船如织,新式记账法让账目清晰。

贪墨无处遁形,商人脸上多了笑容。

京城第一所“女子官学”挂牌成立。

虽有非议,仍有胆大小姐戴着帷帽忐忑而入。

不久地方州郡悄然效仿。

通过科考选拔的女官,开始在关键职位崭露头角。

在她们赴任前,我亲自训诫:“你们肩上担着的,不仅是官职,更是天下无数女子的目光与期望。”

“你们要做得好,要比男人更公正、更勤勉、更清醒!”

“不是为了证明女子更强,而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治国安邦,本就不该错过任何一份才华,无论它来自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去吧,去用你们的行动,为后来者把路铺得更宽、更平!”

大朝会上,当初反对最激烈的老臣出列,手持笏板,声音已带敬畏:

“陛下圣明……新农具推广处,今岁赋税增收三成……臣叹服。”

实力的提升,民心的归附,与军力威慑,最终让所有反对化为臣服。

盛典之上,我身披玄黑龙袍,接受万国来朝,山呼万岁。

江山万里,尽在脚下。

16

五十寿辰不久,预言般的终点如期而至。

多年殚精竭虑与午夜剧痛,早已掏空这具身体。

龙榻上,呼吸带着铁锈味。

烛火摇曳,慕辰跪在旁边,针尖颤抖。 我:“慕辰…别忙了。时辰到了。”

他猛地抬头,眼睛通红:“陛下!臣一定能——”

我摇头:“你的医术…我信。但我的命…”

顿了顿,“早就注定了…”

慕辰的肩膀猛地塌了下去,所有话都噎在喉头,只剩粗重的喘息。

我偏过头,听着窗外隐约的喧嚣:“外面…什么动静?”

跪着的太监哭得喘不上气:“是百姓…京城、各地的百姓…都在为您哭…”

我怔了怔,望向窗外。

“这位置虽孤冷,但视野很好,能看到我亲手护下的万家灯火。”

“原来他们记得……”

一阵剧烈的咳嗽冲上来,撕得肺腑生疼。

慕辰要来扶,被我推开。

我:“叫…史官来。”

穿着黑袍的老臣捧着书册跪在阶下,头几乎磕到地。

“说说…史书准备怎么写我?”

他浑身一颤:“臣…不敢妄断…”

我闭上眼:“恕你无罪。说。”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发僵:

“初稿载…陛下‘承天命于危微,开盛世于鼎革’…‘劝农桑,励工商,府库盈’…‘开女学,设女科,天下便’…功业…彪炳…”

他卡住了。

我轻笑出声,喉间血气翻涌:“…但是得位不正,手段狠辣…对不对?”

他伏在地上,不敢应答。

我挥挥手,累得连指尖都发沉:“…由他们写吧…”

殿内死寂,只余我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黑暗从四面八方裹上来。

恍惚间,秋实端着桂花糕蹦跳进来,嘴角梨涡甜得晃眼。

爹娘和阿兄站在不远处的光晕里,朝我温柔招手。

......

连李珩都站在阴影里,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滋滋电流声微弱响起,系统最后一次上线:

【值吗?】

最后一点意识涣散时,只余我一声如叹息般的感慨:

“孤凰不必悔,帝王不言痛。”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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