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说,一个人能不能一边写社论救国,一边醉卧青楼、和名妓隔着熏笼谈诗说梦?很多人觉得这不靠谱,不像正经人干的事儿。可偏偏晚清那会儿,就真有这么个“活得不正经”的弄潮儿。他是王韬,出了名的风流书生。那时候的大上海,清晨是印刷机与油墨的命,夜晚却尽是胭脂香气和杯酒未
风流书生王韬:在烟花巷和理想间,为谁癫狂?
你说,一个人能不能一边写社论救国,一边醉卧青楼、和名妓隔着熏笼谈诗说梦?很多人觉得这不靠谱,不像正经人干的事儿。可偏偏晚清那会儿,就真有这么个“活得不正经”的弄潮儿。他是王韬,出了名的风流书生。那时候的大上海,清晨是印刷机与油墨的命,夜晚却尽是胭脂香气和杯酒未凉。
隔着百年,你很难准确咂摸出王韬的滋味。他身处的19世纪,老天爷像抽疯了一样,忽悠起世道翻天覆地。洋枪洋炮舀破了千年的铁瓮,命运的齿轮吱嘎启动。狼烟之后,洋人的邮船一波接一波,旧学旧礼碰上新知新法。彼时的王韬,刚刚在上海的墨海书馆进门当差,不是来混口饭吃,而是天天跟着洋人读西书、译字典,顺便见识了新鲜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但人呢,说白了也是会犯“凡人错误”的。他白天一身正气,晚上却常常消失在那花街柳巷,寻的是一处温柔乡。有人骂他两面人,但他偏不以为意。恍若只要夜里诗酒风流过,白天参悟的那些新学就又多了三分滋味,人生就不至于那么干巴巴。
王韬自己怎么说?他在旧日记本里抛出了这句:“若无风月,何以解忧?”这可不是假装风雅,他是真觉得,那些烟花巷里的姑娘,她们嘴里的俏皮话、案上的香篆、衣角处的胭脂色,比任何馆阁先生的文章都更能治愈人心。毕竟,人哪怕有多大理想,也难逃“凡胎肉骨”。王韬懂,他不躲。
风月之外,他也掺和过“大业”。1860年太平军打进上海的时候,一个脑袋一拍,他心一横,干脆投奔太平天国去了,说是要“治国平天下”。这点勇气,搁一般文人身上未必真下得来手。可事情没他想得那么顺。不管他怎么跟李秀成“出主意”,总被晾在一边。等到太平天国渐败,清军卷土重来,他一下子从“栋梁之才”变成了通缉犯。光鲜尽头是颠沛流离,他架不住局势逼仄,只好灰溜溜避往香港。
换个地方生活,江山易改,本性可没真变。王韬在香港一边大声抨击朝廷腐败,一边照例泡进风月场。这人在现实和理想之间,两头折腾,从不安于一隅。彼时报馆同僚们都讲:“王韬啊,这人动静大得很,就是肚子里咕嘟咕嘟不止于喊板,有点胡不遏。”据说那时他交了无数“青楼知己”,谈论诗书词章比文人圈还讲究章法。有人指着他鼻子骂:“玩物丧志!”他则摇摇头,说:这些姑娘有多少人真正懂诗,你跪案半生未必比得上一回夜谈。
时间推到了1874年上下,王韬已知天命,他却不消停,来了一票大的——跑日本去了。原因是啥不用细说,无非外头都在学日本明治维新,他想亲眼瞧瞧。有意思是,他在日本也能活出另一番风景。
明治维新的日本,东西交融,喧嚣与进步一路狂飙。王韬成了座上宾,喝酒也好,论改革亦可。他表面上说是考察“革新”,其实一进东京、京都,心思就不在什么机制工厂上了,而是坐在茶屋听艺伎拨弦唱和,窝在纸门屏风间品闲话。别人觉得他可劲儿折腾,他自有解释:“日本艺伎与我熟识的上海名妓,个顶个儿有品有格,文墨不输须眉。她们唱的、做的,哪点不像一段半生曲?”他那本《扶桑游记》,写的不是风景名胜,而是“风流见闻”。
或许有些人在茶余饭后还在嘀咕,觉得王韬这人“风月成癖”,道德大有问题。可咱们换个角度瞧,也许那正是专制年代里,他对生命与文化的一点自我剥解。青楼里的女子,在儒家礼法世界注定沦为“伤风败俗”,而他偏偏把这些人情烟火扒拉到台面上,连带着诗书同写进书里。
王韬自己倒并不藏着掖着——他在日记里狡黠写道:“与艺伎对坐,才见人真情。”甚至会突然来一句,“她若参与政事,日本的路或许好走得多。”要搁现代,也是够“开脑洞”了。那些自号正人君子的,一听这话能气炸肺,可王韬还是王韬,疯癫自有他的理。
他的《扶桑游记》一经问世,褒贬两分。有说他思想前卫,也有骂他分不清风骨。但王韬嬉皮笑脸地回复世人:“你们笑我疯癫,我笑你们迷眼。”人生苦短,他一点不肯让自己太清醒,也不愿迎合谁的道德谱。
等到后来,王韬的“风流账”竟然被后人翻出来炒成了爆款。2023年,有人借他“艳遇经历”写畅销书,网友凑趣调侃,意思是“原来古人玩儿得比我们还潮,烟花巷就是他们线下社交网。”这话要让百年前的文人听见,怕是要晕过去。
如今的学者们,谈论王韬大多一分为二。有人称他先贤,有人为他抱不平,也有人说他就是“装深沉,实则玩心重”。但事实是,他把那些年间的青楼生活记录得细致入微,留下了一份直击灵魂的“晚清社会笔记”。王韬在《艳史丛抄》算过账:上海青楼一年的流水单拎出来,竟比无数正经商号还阔绰。这多少戳到了那个旧社会的软肋——吃苦受累的不是过得最风光的,反而常常是那些游离在边缘的。
其实要说王韬性格,最迷人的地方就是这股子“矛盾劲儿”。左手笔杆子写义愤填膺,右手酒杯举在胭脂堆。嘴上说男女应平等,骨子里又要在众多女子中寻安慰、找灵感。他既恨清朝的烂泥巴,又享受着旧制度余晖下的种种特权。这不是软弱,也不是堕落,大概是中国知识分子内心最赤裸的困窘。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琢磨:要是王韬掉到当下,会是什么样?也许就是那种白天在B站弹幕上开讲堂的学者,讲完西学东渐,晚上又在抖音开个号聊青楼轶事,顺便推荐点酒和曲子。热搜经常挂着“王韬风月观察”,一边被喊“老色批”,一边又成一派关注度极高的知识型达人。你说会不会有人扒拉他的旧情史来黑他?肯定会;但拍手叫好的,也不会少。
归根结底,王韬的命运很像他那个时代:既要做时代浪潮里的激进者,又免不了在人情欲望中打滚。他所经历的,恰好是晚清千万人无法逃离的现实困境。也许风月不过是王韬的外壳,骨子里的火种,才是真正燎原之势。
我们今天再翻王韬的文字,隔着老旧书页,不止看一个放浪形骸的书生,而是看到了一代人如何在苦涩与纵情、进步与矛盾中,找寻自由、找寻完整的自我。就像他自己说的——疯癫又怎样?哪怕挣扎,也想活出一片自有的天地。
故事到这里,未竟的话还很多。如果真有“风流救国”这回事,或许,世上的王韬,远不止一个。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