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苏晴,你到底在哪个医院上班?"陈默握着那张皱巴巴的车票,终点站写着他从未听过的边境小城。
苏晴正在厨房削土豆,刀锋贴着指节游走,薄薄的土豆皮连成一条线,没有断。
她头也不回:"市中心医院,跟你说过的。"
陈默看着车票上的时间,正是三年前他们原定蜜月旅行的日子。
01
陈默在民政局门口数着台阶,一共十七级。苏晴的高跟鞋踩过门前的积水,溅湿了他新买的西裤。她递来的红本本还带着油墨味,封皮上的烫金大字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好好对人家,别问她工作的事。"
苏晴站在他身边,比他矮半个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没有化妆。陈默偷偷瞄了她一眼,发现她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很短,没有涂指甲油。
"走吧。"苏晴说,声音很轻。
他们坐上回家的公交车。苏晴靠窗坐着,看着外面飞快掠过的街景。陈默注意到她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扫视车厢,像在观察什么。每当有人上车,她都会抬头看一眼,然后很快移开视线。
新婚夜,苏晴在阳台接电话。陈默透过玻璃门看见她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手机贴着耳朵,另一只手撑在栏杆上。风吹动她的头发,露出细长的脖颈。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陈默还是听到了"加密信道""紧急集合"这样的词汇,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
他摸着床头柜上她带来的黑色行李箱,触摸到冰冷的金属锁扣。这是军用制式的,他在电视里见过。轻轻摇动箱子,里面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沉闷而规律。
苏晴挂了电话,转身走进卧室。月光从她身后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谁的电话?"陈默问。
"医院的。有个急诊。"苏晴开始脱衣服,动作很快,像在执行什么任务。
第二天早上,陈默醒来时苏晴已经不在了。枕头上留着她的体温,被子叠得很整齐,像豆腐块一样方正。厨房里有她做的早餐,白粥和咸菜,还有一张纸条:"去上班了,晚上回来给你做红烧肉。"
陈默吃着早餐,想起昨晚她接电话时的表情。那种专注和紧张,不像是医生接到急诊电话时的样子,更像是...他想不出确切的比喻。
苏晴总在深夜惊醒。第一次发生时,陈默被她抓住胳膊的手劲吓到了。她的手指像钳子一样紧紧扣着他的皮肤,指甲缘里有暗红色的痕迹。陈默轻声叫她的名字,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有种陌生的锐利。
"怎么了?"陈默问。
"做梦了。"苏晴松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坐起来。
陈默打开床头灯,看见她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睡衣贴着身体的线条。他注意到她的抽屉里总备着止血带和三角巾,那些东西整齐地放在最里层,用透明的塑料袋分别包装。
"你是医生,家里备这些很正常。"苏晴解释说,"医院值夜班时沾的碘伏。"
但她没有解释为什么这些医疗用品都是军用规格的,包装上印着八一标识。
02
结婚三个月后,苏晴开始有固定的外出时间。每周三晚上七点,她会换上深色的运动服,背着那个黑色背包出门。陈默问她去哪里,她说去跑步,或者去看电影,有时候说去见朋友。
她总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带着一身汗味和烟尘的气息。有一次陈默在她的运动鞋底发现了红土,那种土质在城市里很少见,更像是郊外训练场地的颜色。
第一年的冬天,苏晴开始频繁地出差。她说医院派她去外地进修,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每次出发前,她都会把那个黑色行李箱收拾得很仔细,衣服叠得像刀切过一样整齐。
陈默帮她提行李箱时,发现它比看起来重很多。他开玩笑说她带了什么宝贝,苏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出差期间,苏晴很少主动联系他。偶尔发来的短信也很简短:"一切都好,勿念。"语气正式得像公文。有时候陈默打电话过去,对方提示不在服务区。他查过那些进修的城市,都有移动信号覆盖,没有理由联系不上。
第二年春天,陈默的生日到了。他请了假,在家做了满桌菜:红烧肉、糖醋里脊、清蒸鲈鱼,还有苏晴爱吃的麻婆豆腐。菜摆了一桌子,他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
七点,八点,九点。苏晴的手机响了,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她接起电话,听了几秒钟,然后快速换衣服。
"有急诊,必须去医院。"她一边穿外套一边说,"生日改天再过。"
"今天是我生日。"陈默站在餐桌前,看着那些已经凉了的菜。
"我知道。"苏晴停下动作,看着他,"对不起。"
她走后,陈默在她换下的外套里发现了一张车票。车票已经皱巴巴的,像被反复折叠过。终点站是个边境小城,发车时间是三年前他们原定蜜月旅行的日子。
那个小城他从未听说过,在地图上找了很久才找到,位置很偏远,靠近国境线。陈默想不通苏晴为什么会有去那里的车票,而且还是三年前的。
第二年夏天,母亲摔断了腿住院。陈默工作忙,请不到假,只能晚上去医院照顾。母亲抱怨病房里的护工不专业,按摩手法不对,疼得她睡不着觉。
第三天,苏晴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她穿着便装,袖口还沾着草屑和泥土。她坐在母亲床边,开始给老人按摩腿部的穴位。她的手法熟练得让人吃惊,动作和护工手册上的图示分毫不差。
"这孩子真是的,"母亲舒服地叹气,"比医院的按摩师还专业。"
苏晴的动作很轻很准,找穴位时毫不犹豫。陈默记得她说过自己是内科医生,按理说不会这么精通按摩技法。当母亲问起她的工作时,苏晴低下头开始削苹果,果皮连成完整的螺旋线,没有断过。
"就是普通医生,"她说,"没什么好说的。"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陈默问她哪里学的按摩。苏晴说是自学的,买了很多书看。但陈默记得他们家的书架上,从来没有过按摩类的书籍。
第三年,陈默的朋友们开始催他们要孩子。在一次聚会上,有人半开玩笑地说:"你们结婚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生个小的?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苏晴当时正在喝茶,听到这话手腕轻微一颤,茶杯稳稳地放在桌上,没有洒出一滴。陈默注意到她小臂内侧有道浅色的疤痕,像被什么锐器划过,缝合线的痕迹还依稀可见。
"不急,"苏晴说,"工作太忙。"
朋友们起哄让她喝酒,说喝了酒好怀孕。苏晴礼貌地推辞,说自己不能喝酒。有人硬要给她倒,苏晴手腕翻转间将酒杯接住,动作快得像变戏法,然后又稳稳地放在桌上。
那个动作太专业了,像是经过训练的。
回家的路上,陈默透过出租车的后视镜看见苏晴在整理衣领。她的动作很自然,但在镜子里看起来像是在敬礼。标准的军礼姿势,连出租车司机都愣了一下。
"小姑娘当过兵?"司机问。
"没有,"苏晴说,"可能是习惯动作。"
但陈默从来没见过谁会有这样的习惯动作。
第四年,苏晴的出差变得更频繁了。有时候一个月里有半个月不在家。她说医院要派她参加各种培训和会议,医疗行业发展快,必须跟上时代。
每次出差回来,她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有时是山风的清冽,有时是海水的腥咸,有时是沙漠的干燥。陈默问她去了哪里,她总说是去的大城市,在宾馆里待着,没什么特别的。
但她的皮肤晒黑了,手上有新的茧子,指甲缝里偶尔会有洗不掉的泥土。她说是医院劳动量大,经常要搬重物。
03
第四年的秋天,陈默开始怀疑苏晴出轨了。她的手机经常收到没有署名的短信,内容都很奇怪:"天鹰行动顺利完成""下次集结时间另行通知""注意隐蔽,保持联系"。
苏晴解释说这是医院的工作群发消息,为了保密用的代号。但陈默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医院的工作消息会这样措辞。
他开始留意苏晴的行为。她每天早上都会看新闻,但看的不是社会新闻或医疗资讯,而是国际新闻和军事频道。她对军事装备的了解让陈默吃惊,能叫出各种武器的型号和性能参数。
"你怎么对这些这么了解?"陈默问。
"兴趣爱好。"苏晴说,"看电视学的。"
但她对医疗新闻却不怎么关注,这在陈默看来很奇怪。
第五年,陈默开始跟踪苏晴。每周三晚上,他会远远地跟在她后面,看她去哪里。苏晴离开小区后,总是先坐公交车到市中心,然后换乘另一辆车到郊外。最终的目的地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院子,大门紧闭,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苏晴走进那个院子后,陈默就看不见她了。他在外面等过几次,有时候要等到半夜才看见她出来。每次出来时,她的步伐都和进去时不一样,更加挺拔有力,像换了个人似的。
有一次,陈默看见几个穿便装的人从那个院子里出来,他们的站姿和走路姿势都很特别,背挺得很直,步伐整齐划一。其中一个人侧脸看起来很年轻,但眼神锐利得像老兵。
陈默想要进去看看,但大门有保安把守,不让外人进入。他问保安这是什么地方,保安只说是单位内部培训中心,不对外开放。
第五年的冬天,苏晴突然连续一个月没有出差。她在家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但情绪却很不稳定。她经常半夜惊醒,有时候会在梦中喊出一些名字,都是些陈默没听过的代号:"雄鹰""猎豹""钢刀"。
她开始失眠,经常坐在阳台上看夜空。陈默问她在看什么,她说在看星星。但她看星星的方式很奇怪,不是漫无目的地欣赏,而是像在观测什么,眼睛跟随着某些特定的轨迹移动。
有一天晚上,陈默看见她在用手机的手电筒对着天空打信号,一长两短,重复了几遍。他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手机没电了,在测试手电筒功能。
但陈默明明看见她的手机电量显示是满格。
第六年开始的时候,苏晴恢复了正常的出差频率。但这次不同的是,她开始带回来一些小礼物。不是给陈默的,而是给母亲的:有时是特产,有时是手工艺品,都很精美。
母亲很高兴,说苏晴心细,知道孝敬老人。但陈默发现这些礼物都有个共同特点:产地分布在全国各个边境地区,从东北到西南,从沿海到内陆,像是系统性的采集。
苏晴说这些都是她在进修时买的,顺便带回来。但陈默查过那些医疗进修项目,都在大城市举办,不可能去到那些偏远地区。
第六年的春天,陈默下定决心要弄清楚真相。他请了年假,准备跟踪苏晴的一次出差。苏晴说这次要去南方进修半个月,学习新的心血管治疗技术。
陈默悄悄买了同一班火车的票,坐在不同的车厢里。火车开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到达目的地时,陈默发现这不是什么大城市,而是一个边境小镇。车站很小,乘客稀少,周围是连绵的山脉。
苏晴下车后直接走向车站外的一辆军绿色吉普车。车里坐着两个穿便装的人,但从他们的坐姿和神态可以看出是军人。苏晴上车后,吉普车很快消失在山路上。
陈默在小镇上待了三天,四处打听,但没有人知道附近有什么医疗进修机构。倒是有人告诉他,山里有个军事基地,但具体位置是机密,外人不得接近。
回到家后,陈默开始整理这六年来收集的所有疑点。苏晴的行为模式,她的技能,她的反应,她带回来的物品,还有那些奇怪的电话和短信。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性,但他不敢确认。
第六年的夏天,陈默做了个决定。他要摊牌,要求苏晴说出真相,哪怕结果是离婚。
他数了数这六年苏晴缺席的所有周末,一共217个。每一个周末,她都有各种理由不在家:值班、出差、培训、会议。他们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都有着对方不知道的秘密。
连邻居都开始议论他们的婚姻。老太太们聊天时会说:"那个小苏又不在家,这一对年轻人真奇怪,结婚这么久还分居的。"
陈默觉得累了,也觉得荒谬。他不知道自己娶的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叫苏晴的女人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他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填好了所有的信息。财产分割很简单,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共同财产。苏晴从来不用他的钱,也不要他买的任何东西。她的银行卡他从来没见过,她的收入来源他也不清楚。
在最后一栏"离婚原因"里,陈默写下:"夫妻感情破裂,无法继续共同生活。"
但其实他想写的是:"我不知道你是谁。"
04
陈默把离婚协议书推到苏晴面前时,手指微微发抖。咖啡渍在"财产分割"栏目上晕开,像褐色的血迹。苏晴正在削苹果,果皮在她指尖旋转着,连成一条完整的螺旋线。
"我数过了,"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六年你缺席了217个周末。连邻居都知道你每周三晚上不在家。"
苏晴的手顿了一下,果皮断了。她放下水果刀,擦干净手指,然后看向桌上的协议书。她没有立刻拿起来看,而是坐在椅子上,背挺得很直。
"你想离婚?"她问,声音很平静。
"我想知道真相。"陈默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这六年来,你每天都在撒谎。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你的工作,不知道你去过哪些地方。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叫苏晴。"
苏晴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她的眼睛很亮,在客厅的灯光下闪着冷冷的光。
"你查过我?"她问。
"我跟踪过你。"陈默承认,"跟到过那个没有标识的院子,跟到过边境小镇。我知道你没有在医院工作,我也知道你的那些出差都不是真的。"
苏晴站起来,走向卧室。陈默以为她要收拾东西离开,但她走向了那个保险柜。她输入密码,柜门打开,从最底层拿出一个深绿色的本子。
苏晴走回客厅,将证件放在茶几上,推向陈默。
陈默他伸手拿起证件,翻开第一页,却顿时愣住了——
看见苏晴的照片。
本子的封皮是墨绿色的,上面烫着金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保密证"。
照片上的她穿着军装,肩章上有星徽闪着光,表情严肃而专注。证件上的姓名确实是苏晴,但职务栏写着:"通信兵,上尉军衔"。
"我不是医生,"苏晴说,"我是军人。"
陈默翻看着证件的内页,上面有各种印章和签名,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编号和代码。证件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任务执行单,日期是上周三。
"上周三,"苏晴继续说,"我在海拔五千米的哨所处理通信故障。卫星电话没有信号,无法联系外界。任务持续了48小时。"
陈默这才注意到,苏晴今天穿的毛衣袖口处,藏着没有完全褪去的冻疮痕迹。她的皮肤比平时更粗糙,手指关节处有细小的伤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陈默问。
"保密纪律。"苏晴说,"我的工作性质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家人。"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需要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结婚是最好的掩护。"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陈默。他放下证件,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六年来,他以为自己了解她,以为他们之间有感情,有未来。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她的一个道具。
"所以我只是你的掩护?"他问。
苏晴没有回答,而是走向卧室,拿出那个黑色行李箱。她在陈默面前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叠着迷彩军装,领口别着一枚三等功奖章。箱子的夹层里放着一本日记,封皮已经磨得发白。
苏晴翻开日记,找到某一页,递给陈默。那页的日期是两年前,字迹娟秀:"陈默说想要个孩子,可这次任务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我死了,他会怎样?会找到更好的女人吗?我希望他会。"
陈默看着这些文字,手指颤抖。他从来不知道苏晴有这样的担心,也不知道她的工作如此危险。
"每次出任务前,我都会写遗书。"苏晴说,"放在保险柜里,如果我回不来,会有人来处理后事。"
陈默想说什么,但母亲突然打来电话。他接起电话,听到母亲兴奋的声音:"默默,社区主任今天送来了个牌匾,写着'光荣之家',说是给咱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陈默看向苏晴,她低头整理着行李箱里的物品。
"我不知道,妈。"陈默说。
"还有啊,每年八一建军节,总有人送慰问品到咱家,大米白面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陈默想起来了,确实每年都有这样的事。他问过苏晴,她说是单位发的福利。现在他才明白,那是军属待遇。
挂了电话,陈默坐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六年来他以为的真实,原来都是假象。他娶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是一个军人,一个可能随时会牺牲的军人。
苏晴的手机突然响起特殊的铃声,不是普通的手机铃声,而是军号声。她看了一眼屏幕,立刻站起来。
"我要走了。"她说。
"去哪里?"陈默问。
"不能说。"苏晴开始换衣服,动作很快很熟练。她换上黑色的作训服,将头发扎成马尾,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专注。
陈默抓住她的手腕,想要阻止她离开。就在这时,他摸到了她小臂内侧的那道疤痕。疤痕比他想象的要深,缝合线的痕迹像一串细密的珍珠。
"这是怎么弄的?"他问。
"子弹。"苏晴简单地说,"擦伤。"
陈默松开手,看着她整理装备。她的动作专业而迅速,每个细节都显示出长期训练的痕迹。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是一个随时准备为国家牺牲的战士。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陈默问。
"不知道。"苏晴背起背包,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如果你坚持要离婚,我回来后会签字。"
"如果你回不来呢?"
苏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她的眼睛里有种陈默从未见过的东西,坚定中带着温柔。
"那就当我已经签过了。"她说。
说完,她走向门口。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六年的家,目光在每一件家具上停留,像是在记忆。
"陈默,"她说,"对不起。"
05
门关上了,陈默坐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和那本国防保密证。房间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香味,但人已经走了,不知道去往何处,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他拿起那本日记,继续翻看。里面记录着苏晴这六年来的真实生活:在雪山哨所维修通信设备,在边境森林里进行侦察任务,在海岛上建立通信基站。每一次任务都充满危险,每一次回家都是劫后余生。
其中一页写着:"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但我在执行任务,不能回家。陈默一定很失望吧。我想给他买个礼物,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星空。我数了99颗星星,当作给他的99朵玫瑰。"
另一页写着:"陈默问我为什么不要孩子。我怎么能告诉他,我的工作随时可能要命?我不能让一个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
还有一页写着:"母亲生病住院,我请不到假。看着陈默一个人照顾老人,我心里很愧疚。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妻子,也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媳。但我是一个称职的军人。"
陈默读着这些文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终于明白了苏晴这六年来的沉默和距离,她不是不爱他,而是爱得太深,深到不敢表达。
夜深了,陈默躺在床上,闻着枕头上她留下的淡香。他想起新婚夜她在阳台上接电话的身影,想起她深夜惊醒时紧抓他胳膊的手,想起她每次出差前认真收拾行李的样子。
所有的细节现在都有了解释。她不是在撒谎,而是在保守秘密。她不是不爱家,而是在保护更大的家。
第二天早上,陈默去了那个没有标识的院子。门卫依然不让他进入,但他留下了一张纸条:"我是苏晴的丈夫,请转告她,我会等她回来。"
一个星期过去了,苏晴没有消息。陈默开始关注新闻,特别是边境地区的新闻。他学会了从字里行间读出暗示,学会了理解那些官方的表述。
两个星期过去了,陈默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了边境冲突的报道。新闻说有武装分子越境破坏通信设施,我军迅速反击,成功阻止了破坏行动。画面中有个戴着头盔的女兵在维修设备,背影看起来很像苏晴。
一个月过去了,陈默收到了一个包裹,没有寄件人信息。包裹里是一个破损的军用水壶,上面刻着苏晴的代号。还有一张纸条:"她很好,勿念。"
两个月过去了,母亲又接到了慰问品。这次除了大米白面,还有一面锦旗,上面写着:"英雄的家属"。母亲问陈默这是怎么回事,陈默说是苏晴立功了。
"立什么功?"母亲问。
"保密。"陈默说。
第三个月,苏晴回来了。
06
苏晴回来那天是个雨夜。陈默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比平时轻很多,像是怕惊醒谁。她推开门,看见陈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那份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她瘦了很多,颧骨更加突出,皮肤晒得发黑。身上的衣服是陈默从未见过的深灰色冲锋衣,有些地方打着补丁。她的头发比离开时短了一截,像是被随意剪过。
最显眼的是她的手,右手无名指缠着绷带,左手手背有道新的疤痕。她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自然,左腿似乎有些不便。
"你回来了。"陈默说。
"嗯。"苏晴点头,视线落在茶几上的协议书上,"还要离婚吗?"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来,走到苏晴面前,仔细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里有种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满足感,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后的如释重负。
"你受伤了。"陈默说。
"小伤。"苏晴摆摆手,开始脱外套。外套里面的衬衫已经洗得发白,肩膀处有个补丁。她的动作比平时慢一些,显然伤得不轻。
陈默想要帮她,但苏晴摇头拒绝了。她自己脱下外套,露出包扎着的左肩。绷带上有些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医院看过了吗?"陈默问。
"看过了。"苏晴在沙发上坐下,"没什么大问题。"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变形的金属打火机,递给陈默:"在废墟里捡的,知道你喜欢收集这个。"
陈默接过打火机,发现上面刻着模糊的"八一"字样,金属表面有弹片划过的痕迹。他想起苏晴总在他抽烟时皱眉,却每次出差都记得给他带不同的打火机。
"谢谢。"他说。
苏晴从背包里又拿出一些东西:一个军用罗盘,一个野战手电筒,还有一本已经翻烂的《通信兵操作手册》。这些东西都有明显的使用痕迹,是她真实工作生活的见证。
"这三个月你去了哪里?"陈默问。
"边境。"苏晴简单地回答,"有通信设备被破坏,需要抢修。"
"危险吗?"
苏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她站起来,走向卧室,开始收拾东西。陈默跟了过去,看见她把那些军用物品重新放进行李箱。
"你要走?"陈默问。
"不是。"苏晴说,"只是整理一下。"
她拿出那本日记,翻到最后一页,开始写字。陈默看见她写的是日期和简单的任务总结:"边境通信抢修任务完成,设备运行正常。伤亡:轻伤一人(本人)。"
写完后,她合上日记,看向陈默:"你读过这个日记?"
"读过。"陈默承认。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瞒着你。"
"知道。"陈默说,"你是为了保护我,也是为了保护任务。"
苏晴点头,继续整理东西。她的动作很轻,但陈默能看出她在强忍疼痛。左肩的伤口显然比她说的严重。
"让我帮你换药。"陈默说。
"不用。"苏晴拒绝,"我自己可以。"
"你是军人,但现在你在家。"陈默坚持道,"让我照顾你。"
苏晴停下动作,看着他。她的眼睛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在权衡什么。最终,她点了点头。
陈默去药箱里拿来碘伏和纱布,小心地帮苏晴重新包扎伤口。伤口比他想象的大,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后背,明显是被锐器划伤的。
"这是怎么弄的?"陈默问。
"弹片。"苏晴说,"爆炸时被弹片擦伤。"
"爆炸?"陈默的手停了下来。
"有人在通信基站埋了炸弹。"苏晴语调平静,像在描述一件普通的事情,"我们去拆除时,其中一个提前爆炸了。"
陈默的手颤抖起来。他想象着苏晴在爆炸现场的情形,想象着她可能面临的危险。如果那个炸弹威力再大一些,如果她的位置再近一些...
"你怕过吗?"陈默问。
"怕。"苏晴说,"但还是要做。"
陈默继续给她换药,动作很轻很慢。他发现苏晴的后背有很多旧伤疤,有的像枪伤,有的像刀伤,还有的像烧伤。她的身体就像一本书,记录着这些年来经历的所有危险。
"这些伤疤..."陈默说。
"都是执行任务时留下的。"苏晴说,"做我们这行的,没有不受伤的。"
包扎完伤口,陈默帮苏晴穿上干净的衣服。她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但比刚回来时好了很多。
"谢谢。"苏晴说。
"我们是夫妻。"陈默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种意外。她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
"你还要离婚吗?"她问。
陈默想了想,然后摇头:"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才真正了解你。"陈默说,"六年来,我以为你不爱这个家,不爱我。但现在我知道,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家,保护我,保护所有人。"
苏晴静静地听着,没有表情变化。
"但是,"陈默继续说,"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不要再瞒着我。"陈默说,"我知道你的工作有保密要求,但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让我知道你是否安全。"
苏晴考虑了一会儿:"我尽量。但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说。"
"我理解。"陈默说,"我只要知道你平安就够了。"
苏晴点头,然后把离婚协议书撕成碎片。纸片飘落在地板上,像雪花一样。
"那个神秘的院子,是什么地方?"陈默问。
"训练基地。"苏晴说,"我们定期要去那里进行技能培训和任务布置。"
"你每周三都去那里?"
"不是每次都是训练。"苏晴说,"有时候是汇报任务情况,有时候是接受新的任务指令。通信兵的工作很特殊,需要经常保持联系。"
陈默想起那些跟踪的夜晚,想起自己当时的疑虑和猜测。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的那些出差,都是去执行任务?"
"大部分是。"苏晴说,"有时候是去边境维护通信设备,有时候是去山区建立新的通信基站,有时候是去参加军事演习。"
"危险吗?"
"有一定危险。"苏晴说,"但这是我的职责。"
陈默理解了。苏晴选择这个职业,就意味着选择了危险和牺牲。她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不能有正常的家庭时间,甚至不能告诉丈夫自己的真实工作。
"你后悔吗?"陈默问,"后悔嫁给我?"
"不后悔。"苏晴说,"你给了我一个家的感觉。每次执行危险任务时,想到还有人在等我回家,我就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这句话让陈默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他终于明白,他不是苏晴的负担,而是她的精神支柱。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比他想象的更重要。
"以后有任务时,你能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时间吗?"陈默问,"这样我就不会担心了。"
"可以。"苏晴点头,"但不能说具体地点和任务内容。"
"够了。"陈默说,"我只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行。"
07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客厅里聊了很久。苏晴告诉了陈默一些可以说的工作内容:通信兵的主要职责是维护军用通信设备,确保军队内部和军队与外界的联系畅通。在边境地区,她们经常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潜在的安全威胁。
"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陈默问。
"家庭传统。"苏晴说,"我父亲也是通信兵,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了。我想继承他的事业。"
陈默这才明白为什么苏晴总是显得那么坚强和专业。她从小就生活在军人家庭,接受的是军人的教育和熏陶。
"你母亲知道你的工作吗?"
"知道。"苏晴说,"她也是军嫂,理解这种生活。"
"为什么我妈妈说不要问你工作的事?"
"因为我请过她,不要过问。"苏晴说,"老人家不太能理解保密工作,如果知道了反而会担心。"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母亲的话,邻居的议论,那些神秘的物品和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陈默感觉自己重新认识了苏晴,也重新认识了他们的婚姻。
深夜时分,苏晴又做了噩梦。她在梦中喊着"卧倒""隐蔽"这样的军事术语,额头上冒着冷汗。陈默轻轻摇醒她,用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水。
"又梦见任务了?"陈默问。
"嗯。"苏晴点头,"这次任务压力很大,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没关系,"陈默抱着她,"你已经回来了,现在很安全。"
苏晴在他怀里放松下来,呼吸逐渐平稳。陈默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感觉到她真实的存在。这个女人,这个为了国家安全而甘愿冒险的女军人,是他的妻子,是他要用一生来守护的人。
"陈默,"苏晴在黑暗中说,"这次我陪你站岗。"
"什么意思?"
"以前都是我在外面站岗,保卫国家。现在我想在家里陪你,保卫我们的家。"
陈默笑了,紧紧抱住她:"好,我们一起站岗。"
月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照亮了床头柜上的那本《通信兵史》。那是陈默悄悄买的,书里夹着一张他写的纸条:"原来你缺席的日子,都在守护更多人的家。"
08
第二天早上,陈默醒来时发现苏晴已经起床了。她坐在阳台上,穿着军用的体能训练服,正在做康复训练。她的左肩包着绷带,动作小心而专业。
"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陈默端着两杯热茶走过去。
"一个月左右。"苏晴接过茶杯,"但不影响正常工作。"
"还有任务吗?"
"暂时没有。"苏晴说,"按规定,受伤后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重新上岗。"
陈默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希望苏晴能多在家待几天,让他有时间适应这个新的现实。
吃早餐时,苏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起电话:"是,我已经到家了...伤势不重,休养期间会保持联系...明白。"
挂了电话,她对陈默说:"部队的关怀电话,例行询问。"
"他们关心你。"陈默说。
"军队就是个大家庭。"苏晴说,"战友之间的感情很深,因为大家经常一起面对生死。"
陈默想象着苏晴和她的战友们一起工作的情形。在危险的环境中,他们互相依靠,互相保护,建立起比一般人更深的友谊。
"我能见见你的战友吗?"陈默问。
苏晴考虑了一下:"可以,但不能问太多工作上的事情。"
当天下午,苏晴的一个战友来看她。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但很精干,走路时背挺得很直。他自我介绍说叫李峰,是苏晴的搭档。
"嫂子的伤不重吧?"李峰问陈默。
"医生说问题不大。"陈默说,"谢谢你们照顾她。"
"应该的。"李峰说,"我们是一个小组的,互相照顾是本分。"
李峰没有待太久,临走前给苏晴留下一个军用医疗包:"队长说的,让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
送走李峰后,陈默问苏晴:"他也是通信兵?"
"嗯,我们经常一起执行任务。"苏晴说,"这次边境任务就是我们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陈默有些担心,"这么危险的任务,人手是不是太少了?"
"通信兵的任务通常是小队行动。"苏晴解释,"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
陈默想起苏晴肩膀上的伤口,想起她说的爆炸和弹片。两个人面对那么大的危险,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开始学着理解苏晴的生活。她每天早上都会收听军事新闻,关注边境地区的情况。她的手机里有很多军事类的应用软件,用来学习新的通信技术和装备操作。
她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每天按时起床、锻炼、学习、休息。即使在家休养,她也保持着军人的习惯。她的衣柜里,便装很少,大部分是各种军用服装。
陈默开始重新审视他们的家。他发现很多细节都体现着苏晴的军人身份:书架上的军事理论书籍,厨房里的野战食品,甚至连床头的闹钟都是军用款式。
"你把这里当家吗?"陈默问。
"当然。"苏晴说,"这里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但你在这里的时间很少。"
"时间的长短不重要。"苏晴说,"重要的是这里有你,有温暖,有我想要保护的东西。"
09
一周后,苏晴收到了新的任务通知。这次不是出差,而是去军校给新兵讲课,传授通信技能和实战经验。
"这个任务不危险吧?"陈默问。
"不危险,就是教学。"苏晴说,"而且就在本市,每天都能回家。"
陈默心里高兴。这样的任务既能让苏晴发挥专业技能,又不会有太大危险,还能保证她每天回家。
苏晴开始准备讲课材料。她在书房里整理资料,制作课件,认真得像个真正的教师。陈默偶尔去看她,发现她的课件做得很专业,既有理论知识,又有实战案例。
"你以前当过教官吗?"陈默问。
"当过。"苏晴说,"在军校毕业后,我先在训练基地做了两年教官,然后才调到作战部队。"
"喜欢教学吗?"
"喜欢。"苏晴说,"能把经验传授给年轻士兵,让他们少走弯路,少受伤害,很有成就感。"
陈默想,也许这种教学任务更适合苏晴。她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又有教学的能力,而且相对安全。
苏晴去军校讲课的第一天,陈默送她到门口。她穿着正式的军装,肩章和胸章闪闪发光。她看起来精神焕发,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受伤的人。
"晚上几点回来?"陈默问。
"大概六点。"苏晴说,"今天只是试讲,熟悉一下环境。"
陈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以军嫂的身份送妻子去工作,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自豪。
晚上苏晴准时回来了,情绪很好。她告诉陈默,学员们很认真,提的问题也很专业,让她想起了自己刚入伍时的样子。
"他们崇拜你吗?"陈默问。
"有点吧。"苏晴说,"特别是当我讲到实战经历时,他们的眼睛都亮了。"
"你给他们讲了什么实战经历?"
"一些可以公开的案例。"苏晴说,"比如在恶劣天气下维护通信设备,在复杂地形中建立通信网络等等。"
陈默想象着苏晴站在讲台上,给一群年轻士兵传授经验的情形。她一定很有威严,也很有魅力。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晴的讲课任务很繁重。她每天都要去军校,有时候还要加班准备材料。但她看起来很充实,很满足。
陈默也开始适应这种新的生活节奏。他学会了军嫂应该有的理解和支持,学会了为苏晴的工作感到骄傲而不是担心。
有一天晚上,苏晴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上级决定让我长期在军校任教,不再执行一线任务。"
"为什么?"陈默既高兴又担心,"是因为上次受伤吗?"
"不完全是。"苏晴说,"主要是因为我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教学能力。军队需要这样的教官来培养新一代通信兵。"
"你愿意吗?"
"愿意。"苏晴说,"我已经在一线干了很多年,也该为培养后备力量做贡献了。"
陈默抱住苏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虽然他知道苏晴的一线工作很重要,但他也希望她能安全一些,能有更多时间陪伴家人。
"这样我们就能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了。"陈默说。
"什么是正常夫妻?"苏晴问。
"一起吃早餐,一起看电视,一起规划未来,一起..."陈默想了想,"一起要个孩子。"
苏晴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孩子的事,再考虑考虑吧。"
"为什么不要孩子?"陈默问,"现在你的工作相对安全了,应该可以考虑了。"
"我需要时间适应。"苏晴说,"从一线调到后方,心理上需要一个过程。"
陈默理解她的担心。一个习惯了危险和刺激的人,突然要过平静的生活,确实需要适应时间。
10
半年后,苏晴完全适应了军校教官的工作。她每天按时上下班,周末也能在家休息。她开始学着做更多的家务,学着像普通妻子一样生活。
陈默也在改变。他开始关注军事新闻,了解国防建设,学习与苏晴的工作相关的知识。他甚至买了几本军事理论书籍,想要更好地理解妻子的专业。
有一天,苏晴发现了他床头的《通信兵史》。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本书?"她问。
"几个月前。"陈默有些不好意思,"想了解一下你的专业。"
苏晴翻开书,看到了夹在里面的纸条:"原来你缺席的日子,都在守护更多人的家。"
她看着这行字,眼睛湿润了。
"你不怪我瞒着你?"她问。
"不怪。"陈默说,"我理解你的难处。现在我为你骄傲。"
"为什么骄傲?"
"因为我的妻子是英雄。"陈默说,"她为了国家安全而冒险,为了和平而牺牲个人利益。这样的女人,值得我用一生去爱。"
苏晴扑到陈默怀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也是她第一次完全放下军人的坚强。
"我爱你。"她说,"从第一次见面就爱你。"
"我也爱你。"陈默抱紧她,"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有秘密。"
那天晚上,他们真正地像夫妻一样相拥而眠。苏晴没有再做噩梦,陈默也睡得很安稳。月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们身上,温柔而宁静。
一年后,苏晴怀孕了。她很紧张,担心自己不能做好母亲的角色。陈默安慰她,说他们会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我会是个好母亲吗?"苏晴问。
"你会的。"陈默说,"你能保护国家,也一定能保护我们的孩子。"
孩子出生那天,苏晴的战友们都来了医院。李峰带来了一套婴儿军装,开玩笑说要培养下一代通信兵。苏晴的领导也来了,送了一面小红旗,祝贺他们的小军娃诞生。
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陈默想起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疑惑和误解,到后来的理解和支持,他们的感情经历了考验,也变得更加坚实。
"他像你。"苏晴看着孩子说。
"他的眼睛像你。"陈默说,"很有神,很坚定。"
"希望他长大后能理解我们的选择。"苏晴说。
"他会的。"陈默说,"因为他有一个英雄母亲,也会为此骄傲。"
多年以后,当儿子长大了,问起父母是怎么相识相爱的,陈默总是说:"你妈妈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她的工作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苏晴会补充说:"你爸爸是个很包容的男人,他给了我一个家,也给了我继续前行的勇气。"
他们的故事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宣言。只是两个普通人,在特殊的环境下,学会了理解、支持和相爱。
苏晴继续在军校当教官,陈默继续在公司上班。他们过着平凡而充实的生活,就像千千万万个军人家庭一样。但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爱情经过了考验,他们的婚姻建立在真正的理解和信任之上。
有时候夜深人静时,陈默会想起那份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如果当时苏晴真的签了字,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那么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样的爱情,错过了什么样的女人。
幸运的是,爱情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让他们重新认识彼此,重新开始。
建军节那天,苏晴第一次穿上军装给陈默看。她站在客厅里,军功章在胸前闪着光。陈默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的肩章和父亲老照片里的一样,都是通信兵的标志。
"我父亲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苏晴说。
"为什么?"陈默问。
"因为你懂得什么是牺牲,什么是奉献。"苏晴说,"你愿意为了我的工作而承受孤独,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珍贵。"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阳台上看星星。苏晴指着天空中的一颗星星说:"这是北极星,永远在那里,为迷路的人指引方向。"
"你就是我的北极星。"陈默说。
"你也是我的。"苏晴说,"每次在外面执行任务时,想到家里有你在等我,我就知道回家的方向。"
他们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11
多年来的秘密揭开了,多年来的误解消除了,他们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不是因为一纸证书,而是因为彼此的理解和接纳。
苏晴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简短的消息:"老兵聚会,下周六,欢迎家属参加。"
"你想去吗?"苏晴问陈默。
"想。"陈默说,"我想见见你的战友,想了解你的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很简单。"苏晴说,"就是责任、荣誉、忠诚。"
"我知道。"陈默说,"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
夜越来越深,他们依然坐在阳台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这个普通而特殊的家庭上。在这个家里,有一个男人学会了等待和理解,有一个女人学会了分享和依靠。
来源:一才的篮球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