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林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地铁摇晃着钻进漆黑的隧道。她今天被主管骂了三次，脚上磨破皮的新高跟鞋里塞着止血贴。车厢里飘来韭菜盒子的味道，前排大妈怀里的塑料袋沙沙作响。

小林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地铁摇晃着钻进漆黑的隧道。她今天被主管骂了三次，脚上磨破皮的新高跟鞋里塞着止血贴。车厢里飘来韭菜盒子的味道，前排大妈怀里的塑料袋沙沙作响。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教养！"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突然用拐杖敲打地面，"我站了五站路都没人让座！"

小林缩了缩脖子。她左手边的孕妇正低头玩手机，右手边的西装男戴着降噪耳机。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抓住她面前的扶手，灰白眉毛像两把剑竖起来："穿得人模狗样，心都是黑的！"

"我...我今天不太舒服。"小林攥紧膝盖上的帆布包，包带还沾着中午打翻的咖啡渍。

"不舒服？我年轻时候在厂里搬铁块，高烧三十九度都没请过假！"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声响。前排大妈慌忙把韭菜盒子塞回塑料袋，有个穿校服的初中生举起了手机。

黑色外卖箱咚地撞在车门上，穿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挤过来："大爷坐我这儿吧，我刚送完单。"他后背上汗湿的印子像地图上的湖泊，头盔带子勒出的红痕还横在脖子上。

老人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要你假好心！你们这些送外卖的天天横冲直撞..."他突然捂住胸口往后倒，外卖小哥伸手去扶，老人却像碰到脏东西似的甩开他，整个人重重摔在车厢地板上。

"打120！快打120！"初中生的手机镜头晃得厉害。孕妇终于抬起头，把手机转向倒在地上的老人："家人们谁懂啊，现在年轻人把老人都逼晕了！"

小林呆坐在原地，看着西装男摘下耳机皱眉："又是道德绑架的戏码？"他手腕上的机械表闪过冷光，"我时薪五百块，没空陪你们演戏。"

穿碎花衬衫的大妈突然尖叫："这老头没呼吸了！穿灰裙子的姑娘你见死不救要遭报应！"小林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裙子确实是灰色的。她哆嗦着摸手机，发现五个未接来电都是房东催缴房租的。

穿皮夹克的男人挤进人群："我是医生！"他单膝跪地翻开老人眼皮，"瞳孔扩散了，需要马上心肺复苏！"说着突然指向小林，"你来配合我做人工呼吸！"

"我...我不会..."

"现在的女孩只会化妆发自拍？"皮夹克男人扯开老人衣领，"你按这里，每分钟一百次！"小林的手刚碰到老人冰凉的胸口，突然被冲进来的地铁保安拽开："都别动！警察马上到！"

三天后的监控视频上了热搜。老人裤兜里掉出的速效救心丸药瓶被踩碎了，小林颤抖着做胸外按压时，皮夹克男人趁机摸走了老人手腕上的金表。孕妇直播时悄悄把镜头对准小林的工作牌，公司电话被打爆要求开除"冷血杀人犯"。

真相大白时，老人家属却把外卖小哥告上法庭："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我爸不会受刺激！"医生执照是假的那个男人早就逃之夭夭，只有小林辞职后躲在出租屋吃泡面，发现那天的热搜下面有条热评："穿三百块裙子的女人也好意思装白领，活该被社会教育。"

后来有人在地铁口看见老人健步如飞地跳广场舞，他新换的智能手表能测心率。外卖小哥因为差评太多被平台封号，回老家前在小林公司楼下蹲了三天，终于把攒的五百块现金塞进她门缝。

现在每次地铁到站，空座位总会空出诡异的圆圈。穿西装的会把公文包放在旁边座位，孕妇会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头发，老人巡逻似的在车厢来回走动，直到某个穿灰裙子的女孩突然站起来，全车人都像被烫到似的扭头看窗外。

你说该不该让座？如果当时是你，会去碰那个倒在地上的老人吗？

来源：松叶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