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京城五月的夜,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刑部总捕头沈墨站在周府内院的青石板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是因为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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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五月的夜,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刑部总捕头沈墨站在周府内院的青石板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是因为天气。
"师父,这案子邪门得很。"徒弟赵小六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声音压得极低,"门窗都从里面锁着,周老爷却死在书房里,胸口插着把匕首..."
沈墨没有答话,只是用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扫视着案发现场。周德贵的书房布置考究,紫檀木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黄花梨的案几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死者就仰面倒在案几旁,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用鲜血写就的四个大字:天理昭昭。
"验尸结果如何?"沈墨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赵小六赶紧翻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周德贵,五十三岁,京城绸缎行会的会长。死亡时间约在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致命伤是胸口的匕首,一刀毙命。奇怪的是..."他咽了口唾沫,"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周老爷的指甲里也没有皮屑之类的证据。"
沈墨蹲下身,仔细检查死者的双手。周德贵的手指修长干净,确实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他又走到窗前,检查了窗栓——完好无损,从内部锁得严严实实。
"门呢?"
"门是从里面闩上的。"赵小六指向书房的红木门,"今早丫鬟来送早茶,敲了半天没人应,管家带人撞开门才发现..."
沈墨的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视,突然停在书案的一角。那里有一张折叠的纸条,被砚台压着,只露出一角。他小心地取出纸条展开,上面是工整的楷书: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落款处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变形的"山"字。
"这是什么意思?"赵小六凑过来看。
沈墨将纸条收入袖中:"查查周德贵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特别是...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前?"赵小六一脸茫然。
沈墨没有解释,只是吩咐道:"去查查周德贵二十年前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还有,查查这个符号的来历。"
三日后,沈墨正在刑部翻阅卷宗,赵小六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师父!又出事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城南绸缎庄的陈掌柜,就在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
沈墨猛地站起身:"怎么死的?"
"不知道!"赵小六脸色发白,"当时他正在绸缎庄里和客人谈生意,突然就倒地不起,七窍流血...最可怕的是,他临死前用血在地上写了'天理'两个字!"
沈墨心头一震。天理昭昭,天理循环...这两起命案必有联系。
陈明远的绸缎庄里已经围满了人。沈墨拨开人群,看到陈掌柜的尸体就倒在柜台旁,周围是一滩已经凝固的黑血。正如赵小六所说,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天理"二字,第三个字只写了一半,似乎死者已经力竭。
"当时什么情况?"沈墨问在场的伙计。
一个年轻伙计战战兢兢地回答:"掌柜的正和客人看料子,突然捂住胸口说难受,然后就...就倒下了。前后不到半刻钟..."
"他今天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伙计想了想:"掌柜的早上见了个道士,说是来化缘的。掌柜的向来信佛,就请道士喝了杯茶..."
"道士?"沈墨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长什么样?"
"三十来岁,瘦高个,留着山羊胡,眼睛特别亮..."伙计回忆道,"对了,他走的时候给了掌柜的一个护身符,说是保平安的。"
沈墨立刻在陈明远身上搜寻,果然在内襟口袋里找到一个黄色符纸。他小心地展开,上面画着与周德贵案中发现纸条上相同的奇怪符号。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离开。"沈墨沉声命令,"小六,去查查陈明远二十年前的行踪,特别是...他是否认识周德贵。"
当天傍晚,赵小六带回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师父,您猜怎么着?周德贵和陈明远二十年前都在扬州!而且..."他压低声音,"他们当年都参与了那场震惊江南的科场舞弊案!"
沈墨眼中精光一闪:"林远山案?"
赵小六连连点头:"正是!周德贵当时是扬州知府的心腹师爷,陈明远是负责运送考卷的差役。后来案发,林远山被冤枉作弊,不堪受辱自尽..."
沈墨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二十年前那桩案子他有所耳闻——举子林远山才华横溢,却在乡试后被举报夹带作弊。尽管证据不足,但舆论哗然,林远山最终在学政衙门前的槐树上自缢身亡,留下血书鸣冤。事后查明,真正的作弊者是盐商之子,而林远山是被栽赃的。
"林远山可有后人?"
赵小六翻看记录:"有个儿子,叫林修然,案发时只有十岁。据说被远亲接走,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沈墨沉思片刻:"去查查当年参与构陷林远山的还有谁。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天理昭昭'的凶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夜深人静,沈墨独自在灯下研究两起命案的细节。周德贵死在密闭的书房,陈明远当众暴毙,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手法精妙。凶手不仅精通药理,还擅长机关之术...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奇怪的符号上。突然,他意识到那不是"山"字,而是"远"和"山"的组合——林远山的名字!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沈墨迅速吹灭蜡烛,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借着月光,他看到院墙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身形矫健如猿猴。
沈墨没有追赶,而是回到桌前,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周德贵、陈明远、李崇义、王世安...这些都是当年参与构陷林远山的关键人物。
"下一个会是谁呢?"沈墨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沈墨带着赵小六来到城南的一家药铺。
"查查最近有没有人购买过能致人七窍流血的毒药。"沈墨出示了腰牌。
掌柜的翻看账本:"回大人的话,半月前有个道士买过砒霜和断肠草,说是道观里闹老鼠..."
"是不是瘦高个,山羊胡?"
掌柜的惊讶地点头:"大人怎么知道?"
沈墨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他可有说自己是哪个道观的?"
"说是城外青云观的..."掌柜的回忆道,"不过小的后来听人说,青云观早就荒废多年了。"
离开药铺,沈墨吩咐赵小六:"去查查青云观的来历,特别是二十年前是否与林远山案有关。"
与此同时,他心中已经有了凶手的画像:三十岁左右,精通药理和机关,对周德贵和陈明远的行踪了如指掌,极有可能就是林远山之子林修然。
当天下午,赵小六带回了更多信息:"师父,青云观二十年前的主持玄清道长,是林远山的挚友!林远山死后不久,玄清道长也离奇死亡,道观就此荒废。还有..."他压低声音,"我查到李崇义大人和王世安大人最近都收到了匿名信!"
沈墨心头一紧:"信上写的什么?"
"天理昭昭,血债血偿。"赵小六脸色发白,"落款是...玄机子。"
"玄机子..."沈墨重复着这个道号,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去李府!李崇义当年是扬州知府,是构陷林远山的主谋!"
当沈墨和赵小六赶到李府时,天色已晚。府中一片混乱,管家说李大人从早上就不见人影。
"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沈墨命令道。
在后花园的假山旁,沈墨发现了一块被移动过的石板。掀开石板,下面是一条幽暗的地道。
"师父,小心有诈!"赵小六紧张地说。
沈墨点燃火折子,毫不犹豫地钻入地道。地道潮湿阴冷,墙壁上长满青苔。走了约莫半刻钟,前方出现一丝光亮。
沈墨熄灭火光,悄无声息地靠近。地道尽头是一个石室,墙上挂着林远山的画像,前面跪着一个被捆绑的中年男子——正是李崇义!
一个身穿道袍的身影背对入口,正在香案前焚香。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和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沈捕头,久仰大名。"道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等你多时了。"
地道中的空气凝滞而潮湿,火把的光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沈墨盯着眼前这个自称"玄机子"的道士,对方眼中的仇恨如同实质般刺来。
"林修然。"沈墨缓缓抽出腰间的铁尺,"放下武器,你父亲的事可以交由官府处置。"
道士——林修然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手中的匕首纹丝不动地抵在李崇义的咽喉处。李崇义面色惨白,额头上布满冷汗,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官府?"林修然的声音在地道中回荡,"二十年前,就是这个官府,害死了我父亲!"他猛地扯开自己的道袍,露出胸前一道狰狞的伤疤,"这是当年我被李崇义派来的杀手所伤,若非玄清道长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
沈墨目光微动,注意到林修然腰间挂着一个和陈明远案中相似的护身符,上面赫然是那个"远山"符号。他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一步:"玄清道长现在何处?"
"死了。"林修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为了救我,服毒自尽。"他猛地指向跪在地上的李崇义,"就像他当年逼死我父亲一样!"
李崇义终于找回了声音,嘶哑地喊道:"沈捕头救我!当年的事都是周德贵和陈明远的主意,我只是..."
"闭嘴!"林修然一脚踹在李崇义背上,后者痛呼一声趴倒在地,"你们为了三千两银子,就毁了我父亲一生!他寒窗苦读二十载,本可以..."声音突然哽住,林修然深吸一口气,"今夜,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沈墨注意到林修然说话时,左手一直按在石壁某处。他心头警铃大作,猛地向旁边扑去。几乎同时,林修然按下机关,地道顶部突然落下一张铁网,将沈墨和赵小六困在原地。
"沈捕头果然机敏,可惜晚了。"林修然拖起李崇义向地道深处退去,"放心,这网一个时辰后自会升起。届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林修然!"沈墨抓住铁网大喊,"玄清道长救你性命,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变成杀人凶手吗?"
林修然的身影顿了顿,但终究没有回头,消失在地道拐角处。
"师父,怎么办?"赵小六焦急地拉扯着铁网。
沈墨没有回答,而是仔细观察铁网的构造。突然,他注意到铁网边缘有一处几乎不可见的磨损痕迹。他从靴中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插入那处缝隙,轻轻一挑。
"咔嗒"一声,铁网的一角松动了。
"机关术再精妙,也总有破绽。"沈墨沉声道,"林修然学艺不精,这机关应该是从玄清道长那里学来的,但火候不够。"
不到半刻钟,沈墨就解开了整个铁网。他转向赵小六:"你立刻回衙门调人,封锁青云观。林修然一定会带李崇义去那里。"
"那师父您..."
"我先追上去,拖延时间。"沈墨说完,已闪身进入地道深处。
地道蜿蜒曲折,岔路众多,但沈墨凭借多年办案的经验,循着李崇义身上的熏香味和地上零星的血迹,很快找到了出口——青云观的后院。
夜色如墨,破败的道观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沈墨悄无声息地穿过杂草丛生的院落,来到主殿外。从窗缝中,他看到林修然已将李崇义绑在殿中央的柱子上,正在香案前焚香。
"...当年你们就是用这种方法逼死我父亲的。"林修然的声音冰冷彻骨,"先污他名声,再断他生路。他投告无门,最终只能以死明志。"
李崇义涕泪横流:"林公子饶命!我愿意归还当年所得,为你父亲平反..."
"晚了。"林修然点燃三支奇特的香,插入香炉,"这'断魂香'是我用三年时间研制,吸入者会先感到万蚁噬心,继而五脏如焚,最后..."他凑近李崇义惊恐的脸,"会像你当年对我父亲说的那样——'以死谢罪'。"
沈墨知道不能再等,一脚踹开殿门冲了进去:"住手!"
林修然似乎早有预料,头也不回:"沈捕头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他突然转身,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但今夜,谁也阻止不了我!"
沈墨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环视殿内。正中央挂着玄清道长的画像,案几上摆着各种奇怪的药瓶和机关零件。他突然注意到,玄清道长画像下方的供桌上,放着一封泛黄的信。
"林修然,你口口声声说要讨回天理。"沈墨缓缓道,"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你痛恨的那些人有何区别?"
"区别?"林修然冷笑,"他们为钱害命,我为父报仇!"
"那你可知道,玄清道长为何甘愿服毒自尽?"沈墨突然指向那封信,"那封信,你从未打开过吧?"
林修然身形一僵:"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信封上的灰尘完整无缺。"沈墨向前一步,"玄清道长临终前留书,你却不看,为何?"
林修然的手微微颤抖:"师父说...等我完成复仇后才能看..."
沈墨叹息:"因为他知道,看了这封信,你就不会再复仇了。"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断魂香的烟雾袅袅上升。李崇义已经开始咳嗽,脸色变得潮红。
突然,林修然一个箭步冲到供桌前,抓起那封信撕开封口。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住信纸。当他读完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
"不...不可能..."他喃喃道,泪水夺眶而出。
沈墨趁机上前,一脚踢翻香炉,同时打开所有窗户通风。他瞥了一眼信纸,上面是玄清道长工整的字迹:
"修然吾徒:若你见此信,为师已去多时。当年救你,非为让你承负仇恨,而为延续林家血脉。李崇义等人罪孽深重,自有天谴,非你之责。为师自愿服毒,非为救你性命,而为救你灵魂。放下仇恨,方能真正为你父亲昭雪..."
林修然跪倒在地,抱头痛哭。二十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沈墨迅速解开李崇义的束缚,后者已经半昏迷状态。他转向林修然:"现在,你还坚持'天理昭昭'吗?"
林修然抬起泪眼,看向玄清道长的画像,又看向手中匕首。良久,他松开手,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师父...我错了..."
当赵小六带人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李崇义被绑在柱子上奄奄一息,沈墨正在为他解毒;林修然跪在玄清道长画像前,手中捧着那封泛黄的信,泪流满面。
一个月后,李崇义对二十年前构陷林远山一事供认不讳,被判流放三千里。林修然因杀人罪被判流放,但因自首和立功表现,刑期减半。离京那日,沈墨来送他。
"玄清道长是个智者。"沈墨递给他一个包袱,"里面有盘缠和一些药物。"
林修然深深鞠躬:"多谢沈捕头当日点醒。若非看到师父遗训,我险些酿成大错。"
沈墨望向远方的官道:"天理循环,未必需要血债血偿。如今李崇义认罪伏法,你父亲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林修然摸了摸胸前的护身符——那个"远山"符号已经被他修改,现在是一个"清"字和一个"山"字并列。
"我会在流放地行医济世,完成师父的遗愿。"他转身走向押解差役,背影挺直如松。
沈墨目送他远去,想起结案时在青云观发现的那本玄清道长的日记。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仇恨如同毒药,害人终害己。唯有宽恕,方能真正昭雪冤屈。"
他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一只孤雁正飞向远方。天理昭昭,终究是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了它的循环。
[全文完]
来源:如意讲民间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