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欣赏到厌弃,陈忠实对田晓娥的态度为何会发出如此大的转变?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7 16:23 1

摘要:在当代文学的璀璨星空中,《白鹿原》无疑是一颗耀眼的巨星 。这部由陈忠实耗费数年心血创作的鸿篇巨制,自问世以来便备受瞩目,斩获茅盾文学奖,被誉为渭河平原的雄奇史诗,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在当代文学的璀璨星空中,《白鹿原》无疑是一颗耀眼的巨星 。这部由陈忠实耗费数年心血创作的鸿篇巨制,自问世以来便备受瞩目,斩获茅盾文学奖,被誉为渭河平原的雄奇史诗,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之作。

而在《白鹿原》众多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中,田晓娥无疑是最为独特且备受争议的一个。她宛如一面镜子,映射出封建礼教的黑暗与残酷,也折射出女性在传统社会中的挣扎与觉醒 。田晓娥的一生充满了悲剧色彩,她出身书香门第,却被父亲卖给年迈的财主郭举人做小妾,遭受着非人的 折磨和精神压迫。在遇到黑娃后,她勇敢地追求爱情,与黑娃私通并回到白鹿原,然而却不被社会所容,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此后,为了生存和保护黑娃,她又被迫陷入与鹿子霖、白孝文的情感纠葛之中,最终被鹿三残忍杀害,死后还被镇压在塔下,不得安宁。

1986 年,陈忠实怀着对家乡土地深厚的情感和对文学创作的敬畏之心,回到蓝田县,一头扎进县志的研究之中 。在那浩如烟海的县志资料里,有一个特殊的部分深深触动了他的心灵 —— 记载贞妇烈女事迹的卷本。这些卷本中,详细记录着有文字记载以来,那些坚守封建礼教、守节不移的女性的故事 。她们用自己的一生,甚至是鲜活的生命,来换取县志上短短几厘米长的位置,以证明自己对封建道德规范的忠诚。

这些贞妇烈女的故事,在陈忠实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仿佛穿越时空,亲眼目睹了这些女性在封建礼教的枷锁下,所遭受的精神折磨和肉体痛苦。她们的命运,是无数传统女性命运的缩影,让陈忠实深刻感受到了封建道德对人性,尤其是对女性本性的压抑和摧残 。在那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女性的价值被局限在狭小的范围内,她们的欲望、情感和追求被无情地压制,只能成为封建礼教的牺牲品。

陈忠实对这些贞妇烈女的遭遇深感同情,同时也对封建礼教产生了强烈的批判意识 。这种情感和意识,成为了他创作田晓娥这一人物形象的重要灵感来源。他决心塑造一个与这些贞妇烈女截然不同的角色,一个敢于反抗封建道德枷锁、追求自由和人性解放的女性形象 。田晓娥,就这样在陈忠实的心中应运而生。她承载着作者对封建礼教的批判和对人性解放的渴望,成为了《白鹿原》中最具冲击力和争议性的人物之一 。

田晓娥的反抗,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个人的情感需求,更是为了争取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基本生存权利 。她在白鹿原上的遭遇,如被族长白嘉轩和父亲鹿三所不容,被迫缩居在窑洞里,以及后来与鹿子霖、白孝文的情感纠葛,都反映了她在封建礼教的压迫下,为了生存而进行的艰难挣扎 。她的每一次反抗,都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但同时也展现了她对自由和尊严的执着追求 。这种以本能抗争为出发点的人物设定,使田晓娥的形象具有了强烈的真实感和感染力。

随着故事的推进,田晓娥的形象却逐渐偏离了作者最初的设定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反抗封建礼教的勇士,而逐渐被塑造成了一个 “淫娃荡妇” 。这种形象的转变,与陈忠实意识里对于传统女性的评判标准密切相关 。在陈忠实的潜意识中,传统女性应该是温柔、贤淑、守贞洁的,而田晓娥的行为却与这些标准背道而驰 。她背叛了郭举人,与黑娃私通,这种行为在传统礼教看来是不可饶恕的 。此后,她又与鹿子霖、白孝文发生了情感纠葛,这更加深了她在人们心中 “坏女人” 的形象 。

从创作心理的角度来看,当作者的理性认知与情感倾向发生冲突时,这种冲突往往会在作品中体现出来 。陈忠实虽然在理性上肯定田晓娥的反抗精神,但她的行为却触动了作者内心深处的传统道德底线 。因此,在后来的描写中,作者对田晓娥的态度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同情和支持,转变为厌恶和批判 。这种情感的转变,使得田晓娥的形象在读者眼中变得复杂而矛盾 。她既是一个受害者,又是一个 “害人者”;既是一个反抗者,又是一个堕落者 。

在田晓娥与鹿子霖的关系中,这种形象的错位表现得尤为明显 。当田晓娥为了救黑娃去求鹿子霖帮忙时,鹿子霖趁机侵占了她 。按照常理,田晓娥应该对鹿子霖的行为感到愤怒和反抗,但在小说中,她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相反,她后来甚至主动地想留住鹿子霖,与他肆无忌惮地放纵着。

田晓娥与白孝文的情节,同样体现了这种形象的错位 。在鹿子霖的唆使下,田晓娥去勾引白孝文 。她不仅把假戏真做了,还与白孝文动了真情 。在饥荒时期,他们甚至像夫妻一样擀面,过了一个团圆年,并享受着快乐 。在这个过程中,田晓娥完全沉浸在了与白孝文的情感纠葛中,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和目的 。她的行为变得放纵而不加节制,仿佛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 。

田晓娥的生命如流星般匆匆划过,却在白鹿原的上空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痕迹 。她的死,本应是悲剧的终结,然而,在陈忠实的笔下,这却只是她悲惨命运的另一种延续 。她死后,白鹿原上突然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这场瘟疫如恶魔般肆虐,吞噬着人们的生命,让整个白鹿原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人们惊恐地发现,田晓娥的鬼魂附身在了鹿三身上,通过他的口,哭诉着自己悲惨的一生,控诉着白鹿原人对她的不公 。

她的声音在白鹿原上空回荡,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我到白鹿村惹了谁了?我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没偷扯旁人一把麦秸柴禾,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 这声声质问,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向了白鹿原人的内心深处 。她宣称,这场瘟疫是她带来的,她要让白嘉轩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

面对田晓娥的鬼魂和瘟疫的肆虐,白鹿原上的人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他们纷纷请求白嘉轩为田晓娥建庙,以平息她的怒火,消除灾祸 。然而,白嘉轩却坚决反对 。在他的心中,田晓娥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她的行为严重违背了礼教的规范,是不可饶恕的 。为她建庙,是对封建礼教的亵渎,是对祖宗的不敬 。于是,在朱先生的建议下,白嘉轩毅然决定建造一座六棱塔,将田晓娥的尸骨烧成灰,镇压在塔下,以此来彻底消除她的鬼魂 。

黑娃,这个曾经与田晓娥相爱并一起生活过的男人,在田晓娥死后,也对自己与她的过往感到自责懊悔 。多年之后,当他与高玉凤大婚时,他的心情变得异常糟糕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田晓娥的场景,以及在山寨与黑白牡丹的龌龊勾当 。这些回忆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漫过他的心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之中 。他在黑暗中鼓起勇气对新婚妻子高玉凤说 :“你知道不知道我以前不是人,是个……” 曾经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田晓娥在黑娃心里,终究成了他生命中的污点 。

与田晓娥的悲惨结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嘉轩对白孝文和黑娃的原谅却来得如此容易和 “理所当然” 。白孝文,这个白嘉轩的长子,曾经是他的骄傲和希望 。他从小受到白嘉轩以未来族长的标准所进行的严厉教育,本应成为一个遵守礼教、正直善良的人 。然而,在田晓娥的引诱下,他逐渐迷失了自己,陷入了欲望的深渊 。他与田晓娥在窑洞里厮混,整天抽烟、喝酒,荒废了自己的生活 。他的行为不仅败了白家门风,还抽大烟,饿死了自己的老婆 。

尽管白孝文犯下了如此多的过错,但白嘉轩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他 。当白孝文在经历了人生的种种磨难后,重新回到白鹿原时,白嘉轩甚至不拄拐杖弯着腰等待和迎接他的到来 。白嘉轩的这种宽容,让人不禁感到疑惑 。他对田晓娥的态度是如此的坚决和冷酷,而对自己的儿子,却为何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了呢?这其中的原因,或许与他的封建思想和男尊女卑观念有关 。在他的心中,儿子始终是家族的延续和希望,即使犯了错,也可以原谅 。而田晓娥,作为一个女人,一旦违背了封建礼教的规范,就不可饶恕 。

黑娃,同样也是一个让白嘉轩头疼的人物 。他从小就调皮捣蛋,不愿意在族长白嘉轩家做长工,选择去其他地方闯荡 。在武举人家做长工时,他与武举人的小老婆田晓娥勾搭到一起,事情败露后,他被赶走,田晓娥也被打发回老家 。回到白鹿原后,他与田晓娥在一处破窑洞安身,过着艰苦的生活 。后来,他做了土匪,与白牡丹、黑牡丹胡天黑地 。他还曾经打断过白嘉轩的腰杆,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

然而,当黑娃在经历了人生的起伏后,选择学为好人,拜朱先生为师,重新做人时,白嘉轩却同意他回来祭祖 。他甚至亲自劝服鹿三 :“人家学好你还不认账?你这样子的话就不通情理了!” 白嘉轩的这种态度,再次体现了他对男性的宽容和对田晓娥的不宽容 。黑娃曾经与田晓娥行过苟且之事,还对他造成了身体上的伤害,但他却可以轻易地原谅黑娃 。而田晓娥,仅仅因为她的女性身份和所谓的 “浪荡” 行为,就被他永远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

女性观剖析

在陈忠实的文学世界里,他所欣赏的女性大致可分为两类 。这两类女性形象,犹如两条并行的轨迹,贯穿于他的多部作品之中,展现出他独特的女性观 。

第一类是敢于革命、有着自觉反抗意识追求男女平等的新时期女性 。这类女性在陈忠实的作品中,犹如熠熠生辉的星辰,闪耀着新时代的光芒 。以《白鹿原》中的白灵为例,她出身于传统的白鹿原家族,却天生叛逆,充满了对新思想的渴望和追求 。她勇敢地冲破封建家庭的束缚,毅然离家前往省城接受现代教育 。在那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这无疑是一种大胆的挑战 。在学校里,她积极参与革命活动,组织学生运动,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不惜与封建势力进行坚决的斗争 。

她砸穿院墙逃婚,亲手打破陶部长的鼻梁,这些举动充分展现了她的勇敢和坚定 。在革命的浪潮中,她与男性伙伴们并肩作战,被同志们称为 “兄弟” 或 “哥们儿”,完全颠覆了传统女性的柔弱形象 。她的爱情也与革命紧密相连,她与鹿兆鹏因共同的革命理想而走到一起,在她看来,对爱情的忠诚也就是对革命的忠诚 。

这种将个人命运与时代变革紧密结合的女性形象,在陈忠实的前期创作中已初露端倪,如《四妹子》中的四妹子,她不甘于农村的平凡生活,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通过努力学习和奋斗,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珍珠》里的珍珠,同样展现出了独立、坚强的品质,在面对生活的困境时,毫不退缩,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克服了重重困难;《初夏》里的彩彩,积极参与社会活动,为农村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体现了新时代女性的担当和责任感 。这些女性形象,都是 “十七年”、“文革” 甚至延续到 80 年代文学里典型的女性形象,她们受到官方意识形态的影响,强调男女平等,追求与男性一样的权利和地位 。

另一类则是没有什么道德缺陷,绝对服从于男性的女性 。这类女性在陈忠实的作品中,是传统女性的代表,她们的行为和思想完全符合封建礼教的规范 。在《白鹿原》里,白赵氏、朱白氏、鹿冷氏等都是这类女性的典型 。白赵氏作为白家的长辈,她一生都在为白家的传宗接代而努力,对封建礼教和家族规矩恪守不渝 。在她的观念里,女人的首要职责就是为家族延续香火,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要求儿子白嘉轩不断娶妻,哪怕前几任妻子都不幸早逝 。她对家族成员的行为有着严格的要求,一旦有人违反家族规矩,她会毫不留情地进行斥责 。

朱白氏则是一位勤劳、善良、温顺的女性,她默默地承担着家庭的责任,对丈夫白嘉轩言听计从,全力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在家庭中,她任劳任怨,将家里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鹿冷氏虽然身处封建礼教的压抑环境中,内心有着对爱情和自由的渴望,但她始终无法摆脱封建道德的束缚,最终在痛苦和绝望中走向了毁灭 。在临死前,她们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没有人给丈夫做饭,这种对男性的绝对服从,已经深入到她们的骨髓之中 。

在《康家小院》中,玉贤的出现让小院变得温暖和生机勃勃,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家庭的需要,成为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乡村》里老婶子斥责儿媳 “没大没小,满嘴胡喷!还不下面去!”,这种对儿媳的严格要求,体现了传统女性对家庭秩序的维护和对男性权威的尊重 。这些女性形象,反映了陈忠实对传统女性美德的认可和推崇 。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一点号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