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把我当提款机补贴岳父家,我直接把财产全捐,他肠子悔青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27 11:27 1

摘要:可他却把我当成了垫脚石,踩着我的血汗,去为他岳父家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我养大的儿子,我亲手教他成人。

我以为他会是我晚年的依靠,是我遮风挡雨的屋檐。

可他却把我当成了垫脚石,踩着我的血汗,去为他岳父家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他们一家人吸着我的血,住着我的房,还嫌我这个老太婆碍眼。

当我躺在病床上,只换来他一句“妈,小舅子买车还差二十万”时,我彻底心死了。

他们以为我老了,糊涂了,可以任由他们拿捏。

他们不知道,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01

“妈,您就把那套老房子卖了吧。”

电话那头,儿子顾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孝顺”,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熟稔。

我攥着听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一阵阵地发紧。

“卖了干什么?那是我和你爸结婚的房子,留着是个念想。”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念想能当饭吃吗?”顾凯的语气瞬间不耐烦起来,“小莉的弟弟,文杰,要结婚了,女方要求在市区有套婚房。您也知道,我们现在这点工资,哪拿得出全款啊?您那套老房子位置好,卖了少说也有三百万,正好给文杰付个首付,剩下的还能装修买车,一步到位!”

听听,说得多么理所当然。

仿佛我那套充满回忆的房子,天生就该为他那素未谋面的小舅子做嫁衣。

我的儿媳妇,周莉,当初嫁给顾凯时,我拿出了毕生积蓄,给他们买了婚房,办了风光的婚礼。

我以为我倾尽所有,能换来儿子的幸福,能换来一个和睦的家庭。

可我错了。

周莉过门后,顾凯就像被灌了迷魂汤。

他的嘴里,心里,念叨的全是“小莉不容易”、“小莉家里条件不好”、“我们得帮帮她娘家”。

一开始,只是逢年过节的大包小包,岳父岳母的生日红包,我都认了,毕竟是亲家,情理之中。

可渐渐地,事情变了味。

周莉的父亲说想换个新手机,顾凯二话不说,转手就买了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送过去,花的是我的养老金。

周莉的母亲抱怨出门买菜不方便,第二天,顾凯就开着我给他买的车,任劳任怨地当起了岳母的专属司机。

最让我寒心的是去年。

我心脏不舒服,住了半个月的院。

顾凯和周莉,总共就来了三次。

第一次,是办入院手续,待了不到半셔时就走了,说公司忙。

第二次,是周莉她妈炖了鸡汤,让他们“顺路”给我送点。

结果汤是温的,周莉脸上挂着老大不情愿的表情,催着顾凯快走,说她弟弟约了朋友打球,要去接。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是在我出院前一天。

顾凯一个人来的,手里空空如也。

他坐在我的病床边,第一句话不是问我身体怎么样,而是搓着手,一脸为难地开口:

“妈,小莉她弟弟看上了一辆车,还差五万块钱,您看……”

那一刻,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照在身上,我却感觉自己坠入了冰窖,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我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心里记挂着他。

而他,心里记挂的,却只有他小舅子的新车。

我看着他,这个我从小抱到大的儿子,他的脸庞熟悉又陌生。

我忽然觉得,我养的不是儿子,是一个被周莉一家操控的提线木偶。

而我,就是那个源源不断为木偶提供能量,供他们全家吸血的提款机。

那天,我什么都没说,沉默地从银行卡里转了五万块钱给他。

他拿到钱,喜笑颜开地走了,甚至忘了问医生我明天出院需要注意什么。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儿子,已经“死”了。

现在,他们又把主意打到了我最后的老房子上。

那是我和老伴白手起家,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家。

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是我最后的念想和退路。

“小凯,”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那房子不能卖。你缺钱,妈这里还有点积蓄,可以先给你……”

“您那点积蓄够干嘛的?”顾凯粗暴地打断我,“妈,您别这么自私行不行?您一个人守着那破房子有什么用?文杰结婚是大事!他要是结不成婚,小莉得难过死,小莉难过了,我们这个家还能好吗?”

自私?

我掏空家底为他买房结婚是自私?

我用养老金给他小舅子买车是自私?

我躺在病床上还要给他凑钱是自私?

原来,在这对夫妻眼里,我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为他们,为周莉的娘家,无休止地奉献。

一旦我拒绝,我就是自私自利,十恶不赦。

“我累了,先挂了。”

我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我的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

02

我打开门,顾凯和周莉正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周莉一见我,眼圈先红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妈,您怎么能这样呢?我弟结婚是多大的事啊,您就忍心看着我们干着急吗?我知道,您一直就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家,觉得我们家是累赘,是拖油瓶!”

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顾凯立刻上前扶住她,对着我就是一通指责:“妈!您看您把小莉给气的!她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孙子呢!您就不能为我们小家着想一下吗?”

又是这套说辞。

自从周莉怀孕,这句话就成了顾凯的口头禅,也成了他们向我索取的尚方宝剑。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活像一出排练了无数遍的双簧,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没理会周莉的哭诉,只是平静地看着顾凯:“小凯,我问你,在你心里,究竟是你妈重要,还是你小舅子重要?”

顾凯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这有可比性吗?妈,您别无理取闹好不好!现在说的是文杰结婚买房的事!”

“是啊,妈,”周莉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走上前来,看似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我爸妈就我弟一个儿子,他的婚事是我们全家头等大事。您是长辈,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嘛。再说了,您那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换成钱,办点实事。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给您买个更大更好的,好好孝顺您。”

画的一手好大饼。

可我已经不是那个被他们三言两语就能哄住的老糊涂了。

我轻轻挣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和他们保持距离。

“我的房子,我自己有安排,你们不用操心了。”我的语气冷淡而疏离。

“安排?您能有什么安排?”顾凯的音量陡然拔高,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您一个退休老太太,无儿无女的……哦不,您有我这个儿子!您的东西不留给我,还能留给谁?难不成您还想带进棺材里去?”

这句混账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啊,我老了,不中用了。

在他们眼里,我唯一的价值,就是我名下的那点财产。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规划我死后,这些财产的归属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透了。

最后一丝对儿子的期望,也化为了灰烬。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忽然笑了。

“顾凯,你说的对。”

我的笑容让顾凯和周莉都愣住了。

“我的东西,确实不该留着发霉。”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所以,我已经做了安排。”

“什么安排?”顾凯下意识地追问,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和警惕。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身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那是一份财产赠与协议。

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我,李淑芬,自愿将名下所有财产,包括那套老房子,以及所有的银行存款、理财产品,在我死后,全部无偿捐赠给市儿童福利院。

协议的末尾,是我的亲笔签名和红色的手印,旁边还有律师事务所的公章和见证律师的签名。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得可怕。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顾凯和周莉的脸色,是如何从震惊,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片惨白。

周莉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被顾凯一把扶住。

“妈……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顾凯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指着那份协议,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意思就是,”我迎上他的目光,无比平静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别再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也别再惦记我的房子。因为那些,很快就都不属于我了。”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顾...

03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顾凯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一把抓起那份赠与协议,双目赤红地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把财产全捐了?捐给那些不相干的小孩?妈,我是你亲儿子!你唯一的亲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绝望。

周莉也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三百万……我的……我弟的房子……”

看着他们俩这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亲儿子?”我冷笑一声,反问道,“一个只知道把我当提款机,压榨我最后一点价值,甚至盼着我早点死好继承财产的亲儿子吗?”

“顾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从你娶了周莉,你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哪里?”

“我生病住院,你来看过我几次?关心过我一句吗?你只惦记着让你小舅子开上新车!”

“我省吃俭用一辈子,攒下的养老钱,你们说拿走就拿走,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只不过是惦记你们不该惦记的东西,被我拒绝了,你就觉得我疯了?”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顾凯的脸上。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我……我那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吗?”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却虚弱无力。

“你们的家?”我摇了摇头,眼里的悲哀已经散去,只剩下彻底的清明,“你的家,在周莉的娘家,不在我这里。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

“妈,您别生气,您肯定是气话,对不对?”周莉回过神来,扑到我脚边,一改刚才的嚣张,抓着我的裤腿,哭得梨花带雨。

“妈,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您别不要我们啊!您把协议撤了好不好?我肚子里还有您的亲孙子啊!您总不能让您的孙子一出生就什么都没有吧?”

她开始打感情牌,用孩子来要挟我。

若是放在以前,我或许真的会心软。

可现在,不会了。

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心,早就在他们一次次的索取和冷漠中,被伤得千疮百孔,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

“孙子?”我低头看着她,眼神冰冷,“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也要被你们教成第二个顾凯,那我宁愿他什么都没有。至少,他不会变成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到电话旁,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律师吗?是我,李淑芬。”

“是的,他们来了。反应很激烈。”

“好的,麻烦您了。我会在家里等您过来处理。”

挂断电话,我转过身,对上顾凯和周莉惊恐万分的眼神。

“我已经通知了我的代理律师,他会过来处理后续的公证事宜。这份协议,具有法律效力,你们撕了也没用。”我淡淡地说道,“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在我改变主意,连这套我暂时居住的房子都收回去之前。”

我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凯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他手中的那份协议,飘然落下,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他知道,这次,我是来真的了。

他那唾手可得的三百万,他为岳父家规划好的美好未来,全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

“妈……”他抬起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恐惧和悔恨,“我错了……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然而,晚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我没有再给他们任何机会,直接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最终,顾凯和周莉,是被我的律师和闻讯赶来的社区工作人员“请”出去的。

他们走的时候,周莉还在不甘心地咒骂,说我冷血无情,不得好死。

而顾凯,则像个丢了魂的木偶,双眼无神,任由她拖拽着。

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甘休。

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我。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

为了我自己,为了我死去的丈夫,为了我那尚未崩坏的良知。

我要亲手终结这场由我纵容出来的闹剧。

04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第二天,我的家门口就变得“热闹”非凡。

来的人,是我的亲家,周莉的父母。

周父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进门就拍着桌子,唾沫横飞地指责我。

“李淑芬!你安的什么心?我女儿怀着你们顾家的种,你竟然要把家产全捐了?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一家人!”

周母则坐在沙发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啕大哭,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

“我的女儿命苦啊!嫁到你们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黑心肠的老太婆啊!连自己亲孙子的活路都不给啊!”

他们身后,还跟着那个让我卖房给他买婚房的“准新郎”,周文杰。

他倒是没说话,只是一脸阴沉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我欠了他几百万。

我冷眼看着这一家人的丑恶嘴脸,心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当初,正是因为顾凯口中“老实本分”的他们,我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现在看来,何其可笑。

这一家子,分明就是一群闻着血腥味就扑上来的水蛭。

“这里是我家,请你们出去。”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看都懒得看他们。

“出去?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不走了!”周父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我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说什么?我的财产,我想给谁就给谁,需要向你们解释吗?”我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

我这辈子,虽然多数时候都在忍让,但我骨子里,继承了我军人父亲的强硬。

我若不发威,他们真当我是病猫了。

“你……”周父被我的气势噎了一下,随即更加愤怒,“那是我外孙的!你凭什么捐了!”

“现在还不是呢,就算生下来了,那也是顾凯的儿子,不是我的。我没有义务为他的人生负责。”

“你……你这个老毒妇!”

周父气急败坏,扬起手就要朝我打过来。

我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我知道他不敢。

果然,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再混账,也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尤其是在我家这个地方。

“姐夫!你怎么能对妈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循声望去,看到我弟弟李建华和他媳妇孙倩正站在门口,一脸怒容地看着周家人。

他们是我打电话叫来的。

我知道,单凭我一个老太太,很难应付这群无赖。

“建华,你们怎么来了?”我故作惊讶。

“姐,我们要是不来,你还不得被这群人给欺负死!”李建华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怒视着周父,“有话说话,想动手,先问问我的拳头!”

李建华年轻时当过兵,身材高大,气势十足。

周父一看这架势,顿时就怂了半截。

孙倩也是个泼辣的性子,她叉着腰,指着周母骂道:“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办丧事呢!自己家儿子没本事买房,就来逼我大姑姐卖房,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我告诉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我立马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蓄意伤人!”

周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弄懵了。

他们没想到,我这个看似孤苦无依的老太婆,背后还有这么硬气的娘家人撑腰。

周母的哭声戛然而止,周父也收回了手,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们没关系!”他嘴硬道。

“你儿子把我外甥当枪使,算计我姐的家产,现在你说没关系了?”李建华冷笑,“我姐已经决定了,财产全捐!谁也别想打主意!你们要是再敢来骚扰她,别怪我不客气!”

眼看占不到便宜,周家人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前,周莉的母亲还不死心地撂下一句狠话:“李淑芬,你等着,这事没完!我女儿要是受了委屈,我们跟你拼命!”

我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心里毫无波澜。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

顾凯和周莉,一定还有后招。

他们不会轻易放弃那笔他们眼中的“巨额遗产”。

送走弟弟弟媳后,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

几十年来,我一直为儿子而活,为那个家而活,却唯独忘了自己。

现在,我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我拿起手机,翻出了儿童福利院院长的电话。

“喂,王院长吗?我是李淑芬。”

“关于捐赠的事情,我想提前进行一部分。是的,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这些钱,用在孩子们身上……”

我做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为了报复顾凯,更是为了给自己找一条新的出路。

既然亲情已经不可依靠,那我就把我的爱和财富,给予那些更需要它们的生命。

或许,这才是这些财产最好的归宿。

挂断电话,我仿佛能看到福利院里,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

我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向我逼近。

顾凯和周莉,为了得到我的财产,竟然想出了一个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丧尽天良的毒计。

05

周家人消停了几天,就在我以为他们已经放弃的时候,顾凯却突然带着一份文件,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争吵,也没有愤怒,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妈,您看看这个。”

他将文件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份……精神状况司法鉴定申请书!

申请人是顾凯,被申请人,赫然是我的名字!

申请理由写得“情真意切”,说我因为丈夫早逝,常年独居,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近期更是出现了胡言乱语、行为异常等症状,做出了将全部财产捐赠的非理性行为。

因此,他作为我唯一的法定监护人,申请对我的精神状况进行强制鉴定。

一旦鉴定结果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那么我之前签订的所有协议,包括那份财产赠与协议,都将全部作废!

而他,顾凯,将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监护人,接管我名下的一切财产!

好一招釜底抽薪!

我捏着那份薄薄的纸,手却抖得厉害。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极致的愤怒!

为了钱,他竟然要将自己的亲生母亲,送进精神病院!

他要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一个疯子!

“畜生!”

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客厅里回荡。

顾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但他没有躲,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妈,我这也是为了您好。”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您生病了,需要治疗。把您送到专业的机构,有医生和护士照顾您,总比您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强。”

“为了我好?”我气得浑身发抖,“为了我好,你就要把我弄成一个精神病?顾凯,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没有。”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妈,那些钱,那套房子,本来就该是我的。您不给我,就是逼我。”

我看着他那张理直气壮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的悲哀。

我这一生,究竟是做错了什么,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怪物。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逞吗?”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法律是公正的,你休想伪造证据,颠倒黑白!”

“证据?”顾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证据当然有。”

他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我。

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偷拍的。

视频中的我,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说话。

“老顾啊,你说我们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儿子……”

“你要是还在就好了,我好想你啊……”

我絮絮叨叨,时而叹气,时而流泪。

那是我前几天,在丈夫的忌日,一时情绪失控,看着他的遗像,说了几句心里话。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幕,竟然被躲在门外的顾凯给偷拍了下来!

“您看,您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这不是精神异常是什么?”顾凯的声音充满了得意。

“还有这个。”

他又拿出几张打印出来的纸。

那是我和几个老姐妹的微信聊天记录。

上面有我抱怨顾凯不孝顺的话,也有我对周莉一家的不满。

其中有一句,我说“我真后悔生下这个讨债鬼,恨不得没他这个儿子”。

“您看,您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反社会人格,甚至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充满了仇恨。”顾凯像一个宣读判决书的法官,冷酷无情。

“再加上您做出的捐赠全部财产这种违背常理的行为……妈,您说,法官会相信谁?”

我看着那些被他断章取义,歪曲解读的“证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终于明白,他今天的平静,来自何处。

他是有备而来。

他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要将我彻底困在“精神病”这个牢笼里,永世不得翻身。

而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绝望,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

难道我真的要输了吗?

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畜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夺走我的一切,还要给我扣上一顶疯子的帽子吗?

不!

我绝不认输!

就在顾凯以为胜券在握,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时,我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的眼中,没有了他的愤怒和绝望,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顾凯,你真的以为,你赢定了吗?”

我的笑,让顾凯愣住了。

他从我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他看不懂的东西。

那不是一个即将被送进精神病院的老人的绝望,而是一种……看穿一切的淡然和……怜悯?

“你什么意思?”他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缓缓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在你给我看你的‘证据’之前,不如,先看看我的?”

06

顾凯将信将疑地拿起我推到他面前的文件。

那是一个牛皮纸袋,封口完好。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撕开了封口。

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脸上的得意和从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和恐惧。

他的手开始颤抖,那几张薄薄的纸,仿佛有千斤重,他几乎拿捏不住。

“这……这是……”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如纸。

纸袋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

是几份亲子鉴定报告!

第一份,是我和顾凯的。

鉴定结果毫无疑问:支持存在亲生血缘关系。

第二份,是顾凯和他儿子,也就是周莉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

羊水穿刺提取的样本,鉴定结果,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大字:

排除亲生血缘关系。

也就是说,顾凯心心念念,甚至不惜将我送进精神病院也要为其铺路的“亲生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种!

他兴高采烈地,当了一个现成的爹。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你!是你伪造的!”

顾凯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嘶吼着将鉴定报告撕得粉碎。

“伪造的?”我冷冷地看着他,“撕了也没用,鉴定中心有备份,律师那里也有。你要是不信,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再做一次。我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先进去了。”

“进去?什么意思?”顾凯的身体僵住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纸袋里剩下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沓照片,和一段录音笔。

照片上,是周莉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密的画面。

他们或是在餐厅里相拥喂食,或是在酒店门口搂搂抱抱,最过分的一张,是他们在母婴店里,一起挑选婴儿用品,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周莉高高隆起的肚子,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那个男人,我认识。

是周莉的“青梅竹马”,也是她口中那个“嫁了人,但过得不幸福”的同学。

我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里面传来了周莉和那个男人清晰的对话。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跟那个窝囊废摊牌啊?我可不想我们的孩子,管别人叫爸爸。”

“急什么,宝贝儿。那个窝囊废和他那个老不死的妈,就是我们的提款机。等我们把他妈那套老房子弄到手,再榨干他们最后一分钱,我们就远走高飞,过好日子去!”

“可是我怕夜长梦多啊,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吧,顾凯那个傻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我说什么他都信。至于他那个妈,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太婆,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你就安心养胎,等着当你的富太太吧!”

……

录音的内容很长,充满了不堪入耳的算计和嘲讽。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顾凯的心上。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顾凯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他脸上的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爱情,他视为珍宝的家庭,他即将出世的孩子……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

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他,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还心甘情愿为别人养孩子,甚至不惜逼疯自己亲妈的,最大的傻子。

“怎么样?我的这些‘证据’,够不够精彩?”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痛快。

这些东西,是我在上次住院后,察觉到不对劲,特意请私家侦探去查的。

我本想给他留最后一点体面,只要他能悬崖勒马。

可他,却亲手将我最后的一点仁慈,彻底碾碎。

既然他不做人,那我也没必要再当这个“慈母”了。

“妈……”

许久,顾凯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

他没有看我,而是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些散落的照片,眼神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那个男人是谁?!”

“周莉她……她怎么敢!”

我冷眼旁观,没有回答。

这是他自己的孽,该由他自己去尝。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顾凯怒吼一声,转身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疯了一般地冲了出去。

我没有拦他。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顾凯和周莉的“幸福生活”,彻底结束了。

而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07

我不知道顾凯冲出去后,和周莉一家发生了怎样惊天动地的争吵和撕打。

我只知道,那天下午,我住的小区楼下,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响了整整一个小时。

后来听邻居们议论纷纷,说顾凯家里打起来了。

顾凯把周莉的“奸夫”给打了,打得头破血流。

周莉为了保护她的情夫,动了胎气,大出血,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周莉的父母和弟弟也加入了混战,一家人打得不可开交,最后惊动了警察,全被带回了派出所。

这场惊天丑闻,很快就传遍了我们这个不大的社区。

顾凯和周莉,以及他们背后的周家,一夜之间,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那个曾经在亲戚朋友面前,把周莉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把自己说成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顾凯,如今却成了人人同情的“绿帽王”。

而那个处处标榜自己贤惠善良,把娘家挂在嘴边的周莉,则成了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代名词。

我听到这些消息时,正在家里,悠闲地给我的兰花浇水。

内心毫无波澜。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几天后,顾凯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一次的他,形容枯槁,双眼凹陷,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他“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妈,我错了!”

他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妈,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我爸!您打我吧,您骂我吧!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周莉……周莉她流产了,孩子没保住。她跟我提了离婚,还要我赔偿她青春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她弟弟的婚事也黄了,女方家嫌他们家丢人,退了婚。”

“她爸妈现在天天堵在公司门口闹,我的工作也快保不住了。”

“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您不能不管我啊!”

他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企图用眼泪和忏悔,来博取我的同情。

若是以前,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一定会心疼得无以复加,立刻将他扶起来,告诉他“别怕,还有妈在”。

可是现在,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脸,心中却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轻轻地拨开他的手,站起身,与他拉开了距离。

“顾凯,路是你自己选的,苦果也该由你自己尝。”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当你为了一个外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甚至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就已经断了。”

“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别叫我妈,我当不起。”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我的捐赠协议,已经全部生效了。房子,存款,都已经转到了福利院的名下。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也是福利院暂时借给我住的。”

“换句话说,我现在,身无分文。”

“你想要的提款机,已经没钱了。”

顾凯彻底呆住了。

他跪在那里,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以为,只要他回头,只要他认错,我就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无条件地原谅他,接纳他。

他以为,我做的那些,都只是为了逼他回头。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是真的,一分一毫,都没有给他留下。

绝望,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地罩住。

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孩子(虽然不是他的),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工作,现在,他又彻底失去了那个他以为永远会为他兜底的母亲,和那笔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巨额财产。

他的人生,在短短几天之内,从云端,跌入了谷底。

“不……不会的……”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信念。

我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他的哭声渐渐变成了绝望的哀嚎。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很残忍。

但我更知道,对恶的纵容,就是对善的辜残。

我的心,不会再为他软一分一毫。

08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顾凯会带着他的悔恨,去过他那一片狼藉的人生。

而我,则会守着我的清净,安度晚年。

但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和无耻。

在被我彻底断了经济来源,又被周家逼得走投无路之后,顾凯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举动。

他竟然一纸诉状,将我告上了法庭!

诉讼的理由是:我作为他的母亲,在他丧失主要经济来源,生活困难的情况下,有赡养他的义务。

他要求法院判决我,每月支付给他五千元的生活费,直到他找到稳定的工作为止。

当我收到法院传票的那一刻,我真的笑了。

笑出了眼泪。

我活了六十多年,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如此无耻的。

一个三十多岁,四肢健全的男人,不想着如何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生活,却反过来状告自己的母亲,要求被“赡养”。

他把法律当成了什么?

当成了他不要脸的遮羞布,和他继续吸我血的工具吗?

开庭那天,我没有请律师。

因为我觉得,对付这种人,根本用不着专业的法律人士。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法庭上,顾凯站在原告席,哭哭啼啼地向法官陈述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妻子背叛,被岳家欺凌,被无情母亲抛弃的,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他说得声情并茂,眼泪说来就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法官问我,是否愿意接受调解,履行对儿子的“赡养”义务时,我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拒绝调解。”

我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显得格外有力。

“我承认,根据法律规定,父母对生活困难的成年子女,确实有抚养的义务。”

“但是,”我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着顾凯,那目光,让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法律同样规定了,子女对父母,有赡养的义务。这种义务,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供养,更是生活上的照料和精神上的慰藉。”

“下面,我想请问原告顾凯先生几个问题。”

我转向顾凯,一字一句地问道:

“请问,在我去年生病住院的半个月里,你来探望过我几次?总共待了多长时间?给我削过一个苹果,倒过一杯水吗?”

“请问,在你和你前妻周莉结婚后的这几年里,除了向我要钱,你主动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关心过我的身体和生活?”

“请问,在你明知道你前妻一家,不断从我这里索取财物,将我当成提款机的时候,你有没有站出来,为你母亲说过一句话,维护过我一丝一毫的尊严?”

“最后,我还想请问。一个为了夺取母亲的财产,不惜伪造证据,企图将亲生母亲送进精神病院的人,他还有脸站在这里,谈‘赡养’,谈‘义务’吗?!”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顾凯的心上,也砸在法庭上每一个人的心里。

顾凯的脸,早已血色全无。

他站在那里,嘴唇颤抖,冷汗涔涔,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鄙夷和不齿。

我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材料,呈交给法官。

“法官大人,这里是我这些年来,给顾凯转账的银行流水记录,总金额超过两百万。这是我为他购买婚房的合同。这是我住院期间,他漠不关心的监控录像证据。以及……这是他当初为了将我送进精神病院,所伪造的那些所谓‘证据’。”

“我生他,养他,为他倾尽所有。我自认为,作为一个母亲,我已经仁至义尽。”

“而他,又是如何对我的?”

“法律是公正的,但法律不应该成为无情无义,忤逆不孝之徒,用来绑架亲情的工具!”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天下所有,被子女当成提-款机,被伤透了心的父母,讨一个公道!”

“赡养?可以!”

我看着面如死灰的顾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等我百年之后,清明冬至,他若能到我坟前,烧上一炷香,磕上一个头,就算是他尽了这辈子,对我唯一的‘赡养’了!”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良久,旁听席上,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09

最终的判决结果,毫无悬念。

法院驳回了顾凯所有的诉讼请求。

理由是,顾凯作为有完全劳动能力的成年人,其目前的生活困境,主要是由其个人原因造成,并非法律意义上“不能独立生活的成年子女”。

更重要的是,他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从未对母亲尽过赡养义务,甚至有虐待、遗弃的行为,其要求母亲对其进行“赡养”的请求,违背了法律的基本原则和公序良俗。

当我拿着判决书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好。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多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彻底搬开了。

顾凯跟在我身后,像一条丧家之犬。

“妈……”他用嘶哑的声音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最后的,绝望的乞求。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

“顾凯,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他愣住了。

“你错在,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你把我当成你的私有财产,一个可以任你予取予求,永远不会枯竭的银行账户。你认为我的所有,都理所应当是你的。”

“你错在,你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看不到亲情的可贵。为了钱,你可以抛弃良知,践踏尊严,甚至泯灭人性。”

“你更错在,你直到现在,所谓的‘后悔’,也不是因为你伤害了我而感到愧疚,而是因为你失去了可以继续吸血的宿主,而感到恐慌和绝望。”

“你的忏悔,太廉价了。”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亲手把门关上了。”

说完,我不再停留,迈开脚步,向着阳光走去。

身后,传来了顾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哭声,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顾凯。

听说,他因为之前殴打周莉的情夫,赔了一大笔钱,又加上丢了工作,身无分文,最后只能回了老家,靠着打零工度日。

听说,周莉一家,因为那场丑闻,在原来的地方也待不下去了,搬去了别的城市,销声匿迹。

听说,那个曾经被顾凯寄予厚望的小舅子周文杰,因为没了我的“赞助”,婚事彻底告吹,从此一蹶不振。

这些是是非非,都与我无关了。

我用捐出的那笔钱,在市儿童福利院旁边,成立了一个小小的“淑芬爱心书屋”。

我把我和老伴毕生收藏的书籍,都搬了进去。

每天,我都会去书屋里,给孩子们讲故事,教他们读书写字。

孩子们都很喜欢我,他们围着我,甜甜地叫我“李奶奶”。

他们的笑脸,像阳光一样,温暖着我,治愈了我曾经受过的所有创伤。

我常常在想,什么是家?

家,不是血缘的捆绑,不是利益的交换。

家,是爱,是暖,是付出,是牵挂。

我失去了我曾经以为的“家”,却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更大的,更温暖的“家”。

我的生活,过得平静而充实。

偶尔,我弟弟李建华和弟媳孙倩会带着孩子来看我。

我们会一起包饺子,一起在书屋里陪孩子们玩耍,家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有一天,孙倩看着满屋子活泼可爱的孩子,忽然感慨道:

“姐,你把财产都捐了,现在反而过得比以前更开心,更自在了。”

我笑了笑,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轻声说道:

“是啊。因为我终于明白,人这一辈子,最宝贵的财富,不是你拥有多少钱,而是你能不能,为自己,活得坦荡,活得心安。”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唯有爱与善良,可以穿越时空,温暖人心。

我把我的一切,都捐了出去。

看似一无所有,实则,我拥有了整个世界。

10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

爱心书屋成了我生活的全部重心,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是我每天最大的慰藉。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在书香和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安然走到尽头。

直到那天,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再次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天下午,我正在给孩子们讲《小王子》的故事,一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进来,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对孩子们笑了笑,说:“李奶奶有点事,你们先自己看会儿书。”

我走出书屋,在福利院的会客室里,见到了那个人。

顾凯。

几个月不见,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衣衫褴褛,头发油腻地打着结,胡子拉碴,眼神浑浊而空洞,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他再也不是那个衣冠楚楚,在我面前理直气壮的城市白领,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浪汉。

看到我进来,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坐吧。”我淡淡地开口,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妈……”

终于,他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称呼,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有事吗?”我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下头,双手不停地搓着满是污垢的裤子,显得局促不安。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眼中噙着浑浊的泪水。

“妈……我……我没地方去了。”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这几个月的经历。

被公司开除后,他找不到像样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

身上所有的钱都赔给了周家和那个男人,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回了老家,但亲戚们都因为他告我的事,对他避之不及,没人愿意收留他。

他睡过桥洞,捡过垃圾,被人打,被人骂……尝尽了世间的冷暖和人情的凉薄。

“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哽咽着,“以前,我觉得您给我的,都是理所当然的。直到我自己一无所有,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您是真心对我好的。”

“可是……我把您伤得太深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泣不成声,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

“我今天来,不是求您原谅,也不是想跟您要钱。”

他从破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用红绳串起来的平安符,已经很旧了,边角都起了毛。

“这是……我小时候,您去庙里给我求的。您说,戴着它,能保我一辈子平平安安。”

“我一直……一直都戴着。”

“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了。我想……把它还给您。”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真诚和悔恨。

“我这种不孝子,不配得到您的庇佑。这个平安符,您留着,保佑您自己,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对不起。”

然后,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准备离开。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我开口了。

“等等。”

他停下脚步,身体僵硬,却没有回头。

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个平安符,走到他的身后。

然后,我伸出手,轻轻地,将那个平安符,重新挂回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平安符,是我为你求的,它就该属于你。”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暖意,“不管你将来变成什么样,走什么样的路,我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还有,”我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块钱,塞进了他的手里,“拿着这些钱,去理个发,洗个澡,买身干净的衣服,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

“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是继续沉沦下去,还是重新站起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你自己选择。”

他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妈……”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

我轻轻地抚摸着他凌乱的头发,就像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

我的心里,百感交集。

我捐掉了所有的财产,断绝了他所有的念想,让他跌入谷底,尝尽苦楚。

我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让他重生。

有些错,只有在最深的痛苦中,才能真正地醒悟。

我不知道,未来的顾凯,会变成什么样。

但我知道,我给了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也给了我自己,一个真正的,与过去和解的机会。

夕阳的余晖,透过会客室的窗户,洒在我们母子身上。

很暖,很暖。

(全文完)

来源: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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