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乌承恩秘而未发，但出私财联络部曲，且数着妇人衣诣诸将营，劝令效忠唐室。诸将或转告史思明，史思明当然生疑，遂延乌承恩入宴，留宿府中，阴令心腹二人，伏住床下，一面命乌承恩少子，夜入省父，乌承恩私语少子道：“我受命除此逆胡，当授我为节度使。”语尚未毕，那床下即冲出两
天宝之变：将军受制鱼朝恩，至使良谋不能行
乌承恩秘而未发，但出私财联络部曲，且数着妇人衣诣诸将营，劝令效忠唐室。诸将或转告史思明，史思明当然生疑，遂延乌承恩入宴，留宿府中，阴令心腹二人，伏住床下，一面命乌承恩少子，夜入省父，乌承恩私语少子道：“我受命除此逆胡，当授我为节度使。”语尚未毕，那床下即冲出两人，大呼而去，乌承恩自知谋泄，慌得脚忙手乱，门外已有胡兵拥入，立将乌承恩父子拿下，并搜乌承恩行囊得铁券及李光弼文牒，一并献与史思明。史思明责乌承恩道：“我有何负汝，乃欲害我？”乌承恩无词可答，只好说是李光弼主谋。史思明乃集将佐吏民，西向大哭道：“臣率十三万众归降朝廷，何事负陛下乃欲杀臣？”随即喝令左右，榜杀乌承恩父子，并索得乌承恩党羽二百余人，尽行杀死。独乌承恩弟乌承玭，为史思明部下裨将，得脱身走太原，史思明遂囚住中使李思敬，且令狄仁智、张不矜草表，请诛李光弼。表既草就，张不矜持示史思明，及将入函，复由狄仁智削去。不料，事又被泄，由史思明召入二人，诘问罪状，且顾语狄仁智道：“我用汝垂三十年，今日罪当斩首，乃汝负我，非我负汝。”狄仁智厉声道：“人生总有一死，得尽忠义，死也值得。若从大夫造反，不过虚延岁月，将来死且遗臭，何如速死为愈呢！”久居贼中，不染贼习，却是个好男儿。史思明怒起，喝令侍从将狄仁智捶死，张不矜亦随毙杖下，另遣他人草表，传达唐廷。唐肃宗乃颁敕慰谕，统推在乌承恩一人身上，谓非朝廷与李光弼之意。你道史思明是个小儿，肯听唐朝皇帝的诳言吗？益使悍贼轻视？更可笑的，是命九节度使出讨安庆绪，反差一个宦官鱼朝恩去做观军容使，监制这九节度使，这真是越弄越错了。
九节度使为谁？就是朔方节度使郭子仪，河东节度使李光弼，泽潞节度使王思礼，淮西节度使鲁炅，兴平节度使李奂，滑濮节度使许叔冀，镇西兼北庭节度使李嗣业，郑蔡节度使季光琛，河南节度使崔光远，这九节度使麾下的马兵步兵，合将拢来，差不多有五六十万。唐肃宗本拟令郭子仪为统帅，只因李光弼与郭子仪功业相等，难相统属，所以不置元帅，特剏一个观军容使的名目，令宦官鱼朝恩充职。鱼朝恩晓得甚么兵法，不知他如何运动，得此美差，赫赫威灵的九节度使，竟要这阉奴前来监督，叫他们如何服气呢？郭子仪先引兵至河东，至获嘉县，破贼将安太清，安太清走保卫州，安庆绪尽发邺中部众，亲自带领，往救安太清。郭子仪用埋伏计，诱贼近垒，呼起伏兵一阵攒射，顿将安庆绪击走，遂拔卫州。安庆绪奔还邺城，郭子仪乃会集九节度使兵马，陆续围住邺城，安庆绪大惧，急向史思明处求援，情愿把位置让与史思明。史思明遂自称大圣燕王，出兵陷魏郡，留驻观变。李光弼在军中倡议道：“史思明既得魏郡，尚按兵不进，明明是待我懈弛，恰好来掩我不备呢。为今日计，且由我军与朔方军同逼魏城，与他一战，我料他鉴嘉山覆辙，必不敢轻出。这边尚有七路大军，足下邺城，邺城拔，安庆绪死，再合全师攻史思明，史思明虽狡猾，也无能为了。”确是万全计策。偏鱼朝恩硬来作梗，定要他同攻邺城，说是兵多易下，再击史思明不迟。各节度使又多模棱两可，没一个出来作主，徒落得你推我诿，势若散沙。自乾元元年十月围邺，直至二年正月，尚未得手。镇西节度使李嗣业，忍不住一腔烦恼，遂亲自扑城，城上箭如雨下，突将李嗣业臂上，射中一箭。李嗣业不以为意，把箭拔去，哪知箭镞有毒，侵入肌骨，霎时间暴肿起来，痛不可忍，乃收兵回营，越宿竟致谢世。
兵马使荔非元礼，代统士卒，仍然留军围城，郭子仪等筑垒再重穿堑三重，且决漳水灌入城中，城中井泉皆溢。贼兵多迁居高处，更因粮食已尽，一鼠且值钱四千，并淘马矢以食马，急得安庆绪不知所措，但日望史思明进援。史思明煞是厉害，闻邺城危急万分，乃引兵趋救，却又一时不到城下，但遣轻骑挑战，官军出击，便即散归，官军回营，又复趋集，闹得官军日夜不安。史思明更选壮士数队，扮作官军模样，四处拦截官军粮运，每见舟车运至，即上前焚掠，官军防不胜防，遂致各营乏食，均有归志。实是号令不专之弊。史思明乃引众直抵城下，与官军决战。李光弼、王思礼、许叔冀、鲁炅四路兵马先出交锋，鏖战了两三时，杀伤相当。鲁炅中流矢退还，郭子仪等乃出兵继进，甫经布阵，忽觉大风卷至，拔木扬沙，霎时天昏地暗，咫尺不辨，两军互相惊诧，彼此骇散，贼兵北溃，官军南奔，甲仗辎重抛弃无算。郭子仪走回河阳，忙将桥梁拆断，保住东京，哪知东京留守崔圆，河南尹苏震等已经遁去。士民骇奔山谷，途中如织，那诸节度使的溃兵，反而乘势剽掠，吏不能止，惟李光弼、王思礼、整军退归，沿途无犯，但百姓已吃苦得够了。郭子仪入东京，已剩了一座空城，幸诸将继至，得数万人，大众以东京空虚，必不可守，不如退保蒲陕。独都虞侯张用济道：“蒲陕荐饥，不若守河阳，河阳得守，东京自无虞了。”郭子仪乃使都游奕使韩游环，率五百骑趋河阳，张用济以步卒五千继进，协同守御，果然，史思明遣伪行军司马周挚，来夺河阳，被张用济率兵杀退。更筑南北两城，分兵戍守，贼兵始不敢进窥了。九节度使上表请罪，唐肃宗一律赦免，惟削夺崔圆、苏震官阶，且令郭子仪为东畿山东河东诸道元帅，权知东京留守，主持战守事宜。
（本篇完）
来源：萧家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