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民家一年能攒下多少银子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18 21:08 1

摘要:刘本忠捏起破陶罐里叮当响的铜钱,那是去年卖秋粮换的六钱银子,开春时买麦种已经花出去了三钱。十五岁的女儿桃子忽然从草垛后钻出来,怀里鼓鼓囊囊地揣着芦苇秆——这丫头又在偷学编斗笠,指节上还缠着止血的构树皮。

惊蛰刚过,太皇河一带的冻土还没化透。刘村的自耕农刘本忠就蹲在屋檐下磨起了镰刀。去年被洪水泡过的农具泛着褐斑,水磨石上淌下的锈水在泥地里洇出几道水痕。

媳妇王树花从灶房里走了出来,蒸腾的雾气里裹着荠菜叶馍的青涩味:"当家的,刘财主家的伙计来收定钱了,说今年河工上吃紧,租牛钱涨到三十五文一亩了。"

刘本忠捏起破陶罐里叮当响的铜钱,那是去年卖秋粮换的六钱银子,开春时买麦种已经花出去了三钱。十五岁的女儿桃子忽然从草垛后钻出来,怀里鼓鼓囊囊地揣着芦苇秆——这丫头又在偷学编斗笠,指节上还缠着止血的构树皮。

二月二龙抬头,土地庙前的社戏台子搭了起来。刘家父子却顾不上看戏,二十亩的河滩地正等着播种。大儿子刘定喜扶着榆木犁铧,犁尖在冻土上划出一排排浅沟,十七岁的脊梁弯得像拉满的弓。晌午时刘家的伙计骑着青骡来巡查,见刘定喜使力过猛扯断了牛绳,当场掏出账本来记下:"粗使伤牛罚钱五十文!"

刘桃子则蹲在田埂上编防洪用的沙包带,这是此地独有的六股绞编法。芦苇在她的膝头翻飞,忽然听见河堤上货郎的摇鼓声:"收鱼篓草鞋,现钱结算嘞!"她摸出藏在草垛下的十二双芦花鞋,换来了六十文铜钱,却见货郎担子上挂着从江南来的竹丝斗笠——那精巧的模样让她的苇编鞋顿时失色不少。

谷雨那天,里长踩着露水来收税钱,皂靴上沾着田埂上的荞麦花。"二十亩中田,夏税每亩征麦三升,折银每石七钱。"刘本忠望着才抽穗的麦田,想起粮行掌柜说的价:新麦上市顶天了能卖六钱一石,还得扣去三成的"晒耗"。

端午时节,刘家的灶台冷清得结了蛛网。刘定喜在渡口扛了十天麻袋,肩头磨出血茧子才挣回三百文钱。桃子连夜编的三十双草鞋卖了二百六十文,却被货郎扣去了五十文的"寄卖费"。刘本忠搬出最后一袋陈粮时,税吏的驴车碾过晒场,装走了六斗半的麦子——多出的半斗说是补仓库的耗损。

七月十五那天,太皇河突然涨水。刘本忠带着儿子们跪在地头垒沙包,老二定福把编好的芦席往土墙上钉,河水的腥气混着腐烂的苇根味直冲脑门。

半夜里轰隆的一声响,东边的三亩麦田瞬间就成了汪洋,定喜发着高烧说胡话:"麦子...都漂走了..."茅草屋顶漏下的雨正滴在陶罐里,叮叮咚咚的像在数那所剩无几的铜钱。

白露时,刘本忠在牲口市贱卖了家里最后的两头猪崽。五百文钱刚揣进怀里,就被药铺掌柜的截住:"定喜的伤寒药,三百文一剂。"

秋分那日,县衙贴出告示:太皇河决口加征"河工银",每亩地摊派二十文。王树花翻出压箱底的嫁衣,当铺朝奉的铜框眼镜闪过寒光:"粗棉布的,还让耗子啃了边,顶多一钱银子。

立冬的第一场雪盖住了麦茬地,刘家屋里响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刘本忠裹着破袄蹲在炕头上算账:全年收麦十五石,值九两银子;桃儿编草编挣了一两二钱,定喜打短工得了一贯钱。可田赋缴了二两八钱,牛租费一两二钱,药钱花了二两四,还欠着刘财主三两"青苗钱"。窗缝漏进的雪粒子落在账本上,把"结余"二字洇成了墨团。

腊月二十三祭灶,刘桃儿用苇秆编了匹小马供在灶王爷的像前。她刚从编席作坊领回三十文工钱,手指已冻得解不开钱串。定福忽然举着油纸包冲进来:"大姐编的苇席在码头卖了高价!"打开却只有十五文钱——商贩子说今年芦苇席降价,运河上来的一船够当地卖半年的。

除夕夜,太皇河上的冰凌映着渔火,远处飘来唱戏的梆子声。刘本忠就着雪水磨犁头,豁口铁器在磨石上发出呜咽。桃儿在油灯下教定福编新式的双层鱼篓,苇篾在光影里起起落落。"开春咱把河坡围一圈起来,买些鸭子给定福定财去喂。"刘本忠忽然开口,惊飞了梁上越冬的麻雀,"你娘再接些纺线活,桃儿就专去学编细篾器。"

河风撞开破窗,带着水腥气的寒意裹住了全家人,油灯正好把编织中的鱼篓影子投在土墙上,晃动着,交织成一张世人挣不脱的网。

来源:五官小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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