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滚烫的毒酒灌入喉中,秦晚死死瞪着那对狗男女。再睁眼,她竟回到了三年前,新婚夜,渣男夫君正端着一杯“合卺酒”,笑得温柔。
滚烫的毒酒灌入喉中,秦晚死死瞪着那对狗男女。再睁眼,她竟回到了三年前,新婚夜,渣男夫君正端着一杯“合卺酒”,笑得温柔。
“晚晚,喝了这杯酒,你我便是一世夫妻。”苏辰的声音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润动听,可秦晚只觉得耳膜生疼,胃里翻江倒海。
一世夫妻?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他与她的好堂妹秦柔联手,榨干了她秦家的万贯家财,害死了她的父母兄长,最后将她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日日折磨,只为逼问出秦家最后一点秘密商道的口诀。
那杯酒,和眼前这杯何其相似。只不过上一世她喝的是毒酒,这一世,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里面加了能让人浑身无力、任人摆布的软筋散。
秦晚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抹羞怯的红晕,声音软糯:“夫君……”
她伸出纤纤玉手,却没有去接酒杯,而是轻轻抚上苏辰的脸颊,眼神迷离,柔情似水。
苏辰最吃她这一套,果然喉结滚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贪婪。就在他以为秦晚要温顺地接过酒杯时,秦晚的手腕猛地一翻!
“哗啦——”
满满一杯酒,尽数泼在了苏辰的脸上。
酒水顺着他俊朗的脸庞滑落,浸湿了华贵的喜袍。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都懵了。
“秦晚!你疯了?!”苏辰抹了一把脸,勃然大怒。
秦晚缓缓收回手,脸上的娇羞褪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刺骨的冰寒。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字字如冰珠砸落:“苏辰,这杯酒,你让我怎么喝?”
“你什么意思?”苏辰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意思就是,”秦晚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这酒里加了什么料,你我心知肚明。怎么,想让我乖乖听话,好让你和我的好堂妹秦柔,行那苟且之事,再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苏辰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一向对他言听计从、蠢得无可救药的女人,竟然会知道他的计划!
门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娇滴滴的声音:“表姐夫,姐姐睡下了吗?”
是秦柔!
秦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很好,人到齐了,好戏可以开场了。
“让她滚进来。”秦晚冷冷地对苏辰道。
苏辰被她此刻的气势震慑住,竟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柔穿着一身单薄的素纱,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看到房内的情景,故作惊讶地掩住嘴:“哎呀,姐姐,姐夫,你们这是……”
她的目光落在苏辰湿透的喜袍上,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心疼和怨毒。
秦晚懒得和她废话,直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沉甸甸的黄杨木梳,对着铜镜,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秦柔,我待你不薄吧?”她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房内每一个角落。
秦柔一愣,随即柔柔地答道:“姐姐说的哪里话,你待柔儿自然是极好的。”
“是吗?”秦晚放下木梳,猛地转身,眼神如刀,“好到让你爬上我夫君的床?好到让你在新婚之夜,就迫不及待地想给我扣上一顶‘善妒’的帽子,甚至设计让我‘失心疯’?”
这些话,如同一道道惊雷,劈在苏辰和秦柔心上。
他们的计划……秦晚竟然全都知道!
秦柔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她下意识地看向苏辰,眼中满是求助。
苏辰强作镇定,怒斥道:“秦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才是真的失心疯了!”
“我失心疯?”秦晚笑了,笑声清脆,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恨意,“我是不是失心疯,找个大夫来看看这杯酒不就知道了?哦,对了,还有你身上这件喜袍,被酒水浸湿了,想必药效还没散尽吧?”
苏辰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突然感觉手脚有些发软,这才意识到,刚才被泼了一脸的酒,有不少顺着嘴角流了进去。
“你……你……”他指着秦晚,又惊又怒。
秦晚没再理他,而是走到门边,猛地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几个探头探脑的丫鬟婆子,正是苏辰提前安排好,准备等下进来“捉奸”的。
她们看到房门突然打开,吓了一跳,正要缩回去,却被秦晚厉声喝住:“都站住!”
众人被她骇人的气势吓得腿一软,不敢动弹。
秦晚扬声道:“都看清楚了!今夜,是我夫君苏辰,与我堂妹秦柔,意图用下作手段污我清白!来人,去报官!就说苏家大少爷意图毒害发妻!”
“你敢!”苏辰又急又怕,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让他连站都站不稳。
秦柔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姐姐,你误会了!我们没有……”
“闭嘴!”秦晚一声冷喝,打断了她的狡辩,“有没有,等到了官府,自然有分晓。我秦家虽然只是商贾,但也绝不是任人欺凌之辈!苏辰,你以为娶了我,我秦家的钱财就都是你的了?我告诉你,做梦!”
她的话掷地有声,彻底撕碎了苏辰和秦柔伪装的面具。
周围的下人们窃窃私语,看向苏辰和秦柔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震惊。
新婚之夜,联合新娘的堂妹给新娘下药,这是何等龌龊无耻之事!
秦晚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嘴脸,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感。
这只是开始。
苏辰,秦柔,上一世你们欠我的,欠我秦家的,我会让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事情闹得很大。
秦家连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晚的父亲秦正雄。他看着女儿一身嫁衣却眼神冰冷,再看看瘫软在地、衣衫不整的苏辰和秦柔,气得浑身发抖。
“逆子!贱人!”秦正雄一脚踹在苏辰心口,苏辰闷哼一声,差点晕过去。
苏家父母闻讯赶来,看到这副场景,也是脸色铁青。他们本想狡辩,可秦晚早已让人请来了城中有名的老大夫,当场验出那残余的酒液和苏辰衣物上的药性。
人证物证俱在,苏家百口莫辩。
这门亲事,自然是结不成了。
秦家当即提出退婚,并且要求苏家返还所有聘礼,并赔偿秦晚名誉损失费白银十万两。
苏家理亏,又怕事情闹到官府,丢了整个家族的脸面,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捏着鼻子认了。
秦晚跟着父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苏家。
马车上,秦正雄看着女儿平静的侧脸,叹了口气:“晚晚,是爹不好,没给你选个好人家。”
上一世,父亲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她为了不让父母蒙羞,选择了忍气吞声,继续维持这段婚姻,最终一步步踏入地狱。
但这一次,不会了。
秦晚转过头,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眼神坚定:“爹,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瞎了眼,错信了豺狼。不过您放心,女儿不会再犯傻了。”
她的声音沉静而有力,让秦正雄微微一怔。他感觉自己的女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变得……有些陌生,却也让人心安。
回到秦家,秦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嫁妆单子拿了出来,仔仔细细地核对了一遍。
上一世,她所有的嫁妆都被苏家和秦柔联手掏空,成了他们向上爬的资本。这一世,她一个铜板都不会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把所有铺子、田产的地契都收回来,交给我亲自保管。”秦晚对自己的心腹大丫鬟春桃吩咐道。
春桃有些犹豫:“小姐,这些不都是夫人帮您管着的吗?”
“现在开始,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管。”秦晚不容置喙。
很快,秦家大小姐雷厉风行退婚、并从苏家敲了一大笔赔偿金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有人说她不知廉耻,刚过门就闹和离;也有人佩服她的果决,不受半点委屈。
秦晚对此毫不在意。
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将苏家赔偿的十万两白银,加上自己嫁妆里的一部分活钱,迅速在城南买下了一片看似不起眼的旧仓库。然后,她动用秦家的关系,开始暗中囤积粮食和药材。
她记得很清楚,再过三个月,北方会爆发百年不遇的旱灾,随后便是蝗灾和瘟疫。届时粮价飞涨,药材千金难求。而朝廷的赈灾粮款,会被以苏家为首的一批贪官污死死扣住,导致饿桴遍野,民不聊生。
苏家正是靠着倒卖赈灾粮,发了一大笔国难财,才真正搭上了京城里那位大人物的线,从此平步青云。
这一世,她要断了苏家的这条财路!
秦晚的举动,自然引起了父亲秦正雄的注意。
“晚晚,你囤积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如今粮价平稳,你这样做,会亏空的。”秦正雄忧心忡忡。
秦晚不能说出自己是重生的,只能编了个借口:“爹,我前几日做了个噩梦,梦见天下大旱,饿死了好多人。女儿心里不安,总觉得该做点什么。就算亏了,也只当是花钱买个心安。”
秦正雄将信将疑,但见女儿态度坚决,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她。秦家的财力,亏损这点钱还亏得起。
而另一边,苏辰和秦柔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苏家赔了一大笔钱,元气大伤。苏辰的名声彻底臭了,成了全城的笑柄。秦柔被秦正雄赶出了秦家,她本想去找苏辰,却被苏家拒之门外。苏家如今恨毒了秦家,怎么可能接纳一个姓秦的女人?
秦柔走投无路,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那早已败落的娘家。
他们都以为,秦晚的报复到此为止了。
他们太天真了。
秦晚在暗中,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她知道,以苏辰和秦柔的性子,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没过多久,秦晚就收到了消息。
苏辰为了挽回名声和家族的损失,搭上了一条新线——户部侍郎周大人。他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批上好的丝绸,准备献给周大人做寿礼。
秦晚看到密报,冷冷一笑。
那批丝绸,她可太熟悉了。上一世,那就是她秦家的货!是苏辰骗她,说是帮她打理生意,从她手里拿走的。
“春桃,去查查,我们家最近是不是有一批货运往江浙,被山匪劫了?”
春桃很快回报:“是的,小姐。老爷正为这事发愁呢,那批货价值五万两银子。”
“山匪?”秦晚轻笑,“怕是家匪吧。”
她立刻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官府的报案信,详细描述了失窃丝绸的种类、花色、以及独特的秦家印记。另一封,则是匿名送往户部侍郎周大人的府上。
信上只有一句话:周大人穿上贼赃做的寿袍,怕是折寿。
做完这一切,秦晚便安稳地坐在家中,等着看好戏。
周侍郎的寿宴当天,秦晚也受到了邀请。毕竟秦家是本地首富,这种场合少不了。
她盛装出席,一进门就成了全场的焦点。退婚的风波非但没有让她显得落魄,反而让她增添了几分清冷孤傲的气质,比从前那个温顺的小姑娘更加引人注目。
苏辰也来了。他看到秦晚,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更多的是不屑。他认为秦晚不过是个被退婚的女人,而自己,马上就要靠着周侍郎飞黄腾达了。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宝蓝色丝绸长袍,正是用秦家的那批货做的,意气风发地前去给周侍郎拜寿。
“学生苏辰,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侍郎捋着胡子,满意地点点头,正要让他起身。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官差办案,闲人退避!”
只见一队官差冲了进来,为首的捕头目光如电,一眼就看到了苏辰。
“苏公子,你涉嫌一宗抢劫大案,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全场哗然!
苏辰懵了:“什么抢劫大案?你们搞错了!”
捕头冷笑一声,指着他身上的衣服:“搞没搞错,看看你这身衣服就知道了!这批江南云锦,半月前被劫,失主已经报官,上面的秦家印记,可做不了假!”
苏辰的脸“唰”地白了。
周侍郎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收了苏辰的礼,还穿在身上,如今被爆出是贼赃,他的老脸往哪搁?
秦晚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辰,这才只是第一道开胃菜。
苏辰被当场带走,周侍郎也因此事被御史弹劾,丢了好大的脸,从此对苏家恨之入骨。苏家为了捞出苏辰,又花了一大笔钱,上下打点,家族产业几乎被掏空了一半。
等苏辰好不容易从大牢里出来,整个人都脱了一层皮,形容憔悴。
他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秦柔。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秦晚在报复,而秦柔是唯一能帮他对付秦晚的人。
此刻的秦柔,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住在一个破败的小院里。见到苏辰,她哭得梨花带雨。
“辰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都是秦晚那个贱人,是她害了我们!”
苏辰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她!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跪在我面前求饶!”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每一次见面,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半个时辰内,原封不动地传到秦晚的耳朵里。
秦晚看着手里的密报,眼神平静无波。
她并不急着对付他们。因为,天灾,快要来了。
三个月后,北方大旱的消息传遍全国。
朝廷下令开仓放粮,但粮价还是一日三涨,百姓叫苦不迭。紧接着,蝗灾爆发,瘟疫四起。
一时间,整个大周朝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而此时的秦晚,早已将囤积的粮食和药材分批运往城外,设立粥棚,施药救人。
她没有大张旗鼓地以秦家的名义,而是打着“无名善人”的旗号。
她救下的人不计其数,无数灾民对这位“无名善人”感恩戴德。
与此同时,京城里,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也注意到了江南这座小城里发生的一切。
摄政王,萧决。
他手握大周兵权,权倾朝野,是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他冷酷狠戾,手段铁血,掌管着一个名为“坠影阁”的秘密组织,监察天下。
“坠影阁,查一下江南的这位‘无名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萧决坐在铺着白虎皮的大椅上,淡淡地吩咐道。
他之所以注意到这边,是因为他一直在追查一桩朝廷赈灾银两失窃的大案。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江南一带,隐隐与户部侍郎周大人,以及和他有过节的苏家有关。
他发现,在所有人都忙着发国难财的时候,竟然有人在反其道而行之,散尽家财救济灾民。这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坠影阁的效率极高,不出三日,秦晚的全部资料就摆在了萧决的案头。
“秦家嫡女,秦晚……被苏家退婚……有趣。”
萧决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决定,亲自去江南走一趟。
此时的秦晚,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头蛰伏的猛虎盯上了。
她正忙着处理另一件事。
苏辰和秦柔,在穷途末路之际,想出了一个毒计。他们买通了几个地痞流氓,准备败坏秦晚的名声,说她与人私通,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秦晚得知消息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将计就计。
她故意放出风声,说自己要去城外的普陀寺上香。
那几个地痞流氓果然在半路上埋伏。
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奉命前来暗中保护秦晚的坠影阁首领,夜鹰。
夜鹰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美救英雄,却没想到,秦晚比他想象的要冷静得多。
她从马车上下来,看了一眼被制服的地痞,冷冷地问:“谁派你们来的?”
地痞们嘴硬,不肯说。
秦晚也不废话,直接对夜鹰道:“有劳阁下,帮我把他们的舌头割了,手筋脚筋挑了,扔到苏家门口。”
夜鹰愣住了。
他见过的大家闺秀不少,要么吓得尖叫,要么哭哭啼啼,像秦晚这样,面不改色地就要人废掉几个大男人手脚的,还是头一个。
这女人,有点意思。
“秦小姐,我们王爷有请。”夜鹰收起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晚心中一凛。
王爷?哪个王爷?
她顺着夜鹰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停着一辆极其低调但奢华的马车。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正靠在车边,静静地看着她。
那男人身形高大,面容俊美如神祇,只是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一双眼睛,深邃得像是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秦晚心脏漏跳了一拍。
是他!摄政王萧决!
上一世,这个男人是最后扳倒苏辰背后那座大靠山的人。他以雷霆手段肃清朝野,手段狠辣,人人畏惧。秦晚只在苏辰被处斩时,远远地见过他一面。那睥睨众生的气场,她至死难忘。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派人救了她?
秦晚迅速冷静下来,福了福身:“民女秦晚,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萧决缓步走过来,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磁性:“不必。本王只是恰好路过,看不惯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他的目光落在秦晚身上,带着审视。
“秦小姐似乎并不‘弱’。”他意有所指。
秦晚坦然地迎上他的视线:“在这世道,弱,就只能任人宰割。民女不想做那砧板上的鱼肉。”
萧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囤积粮食,救济灾民,所图为何?”他开门见山地问。
“只为心安。”秦晚的回答和对父亲说的一样。
“好一个‘只为心安’。”萧决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让他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秦小姐,本王在查赈灾银两贪腐案,苏家是重要的一环。你似乎,对苏家也很有兴趣?”
秦晚心头巨震。
他果然是为了苏家而来!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将苏家连根拔起的机会!
她不再隐瞒,直接道:“回王爷,苏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若王爷需要,民女愿效犬马之劳。”
“哦?”萧决挑眉,“你要如何效劳?”
“我知道苏家与户部侍郎周大人勾结,私吞赈灾粮款的账本藏在何处。”秦晚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上一世,她被囚禁时,曾无意中听苏辰和秦柔提起过,那本账本是他们最大的护身符,也是最大的催命符。它被藏在苏家祠堂的牌位后面,一个极为隐秘的夹层里。
萧决的黑眸猛地一缩。
他查了这么久,都没能找到那本关键的账本。这个女人,竟然知道?
“你如何得知?”
“这是我的秘密。”秦晚没有解释,“王爷信我,我们便可合作。若不信,就当民女从未说过。”
她很清楚,和萧决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萧决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低笑出声:“好,本王信你。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
“我只要苏辰和秦柔,生不如死。”秦晚的声音里,淬着刻骨的恨意。
“可以。”
两人的合作,就这么简单地达成了。
当晚,坠影阁的人夜探苏家祠堂,果然在秦晚所说的地方,找到了那本密账。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记录了苏家和周侍郎,以及他们背后一连串的官员,如何层层克扣、倒卖赈灾物资,牟取暴利。证据确凿,触目惊心。
萧决拿到账本,连夜启程回京。
临走前,他派人给秦晚传了一句话:“等本王回来。”
秦晚知道,京城要变天了。而江南苏家的末日,也即将来临。
她开始收网。
她利用自己建立起来的“无名善人”的声望,联合那些曾受她恩惠的百姓,开始四处散播苏家发国难财的“谣言”。
一时间,群情激愤。
无数百姓堵在苏家门口,扔烂菜叶、臭鸡蛋,大骂他们是吸血的蛀虫。
苏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苏辰和秦柔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辰哥哥,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秦柔吓得瑟瑟发抖。
苏辰脸色狰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怕什么!只要京城的大人还在,谁也动不了我们!秦晚那个贱人,她蹦跶不了几天了!”
他还在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
然而,半个月后,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给了他致命一击。
户部侍郎周大人及其党羽,因贪墨巨额赈灾款,被摄政王查办,全部下狱,秋后问斩!
消息传来,苏家上下,如遭雷击。
他们的靠山,倒了!
苏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很快,官府的人就查封了苏家。苏家所有男丁,因参与倒卖赈灾物资,全部被判流放三千里。家产充公。
苏辰被押上囚车的那一天,秦晚就站在不远处的茶楼上,冷冷地看着。
囚车经过,苏辰看到了她。
他目眦欲裂,疯狂地嘶吼:“秦晚!是你!都是你害我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秦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做鬼?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她早已买通了押送的官差。苏辰的流放之路,注定是一条黄泉路。
至于秦柔……
秦晚的目光转向人群中一个瑟缩的身影。
秦柔因为是女眷,没有被流放,但也被赶出了苏家,一无所有。
秦晚对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点点头,悄悄离开了。
当天晚上,无家可归的秦柔,被几个流氓拖进了城南的破庙。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半个夜晚。
第二天,有人发现她衣不蔽体地倒在破庙门口,疯疯癫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过来……我是未来的侍郎夫人……别碰我……”
她彻底疯了。
对秦柔来说,让她清醒地活着,比杀了她更痛苦。
秦晚要的,就是她在这无尽的羞辱和疯癫中,度过余生。
大仇得报,秦晚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片空茫。
她站在秦家的花园里,看着满园春色,两世的恩怨纠葛,仿佛一场大梦。
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在想什么?”
秦晚回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萧决。
他换下了一身肃杀的玄袍,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衣,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润。
“王爷怎么来了?”秦晚有些意外。
“京城事了,本王便来了。”萧决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苏辰在流放路上,‘不慎’坠崖身亡。秦柔,也得到了她应有的下场。你,可还满意?”
秦晚点点头:“多谢王爷。”
“不必谢我,这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萧决看着她,黑眸中情绪翻涌,“现在,该谈谈你的报酬了。”
秦晚一愣:“我的报酬?”
“你帮本王找到了账本,立下大功。本王说过,会给你想要的。”
“民女想要的,已经得到了。”秦晚摇摇头。
“不。”萧决的目光变得灼热,“本王觉得,你还想要一样东西。”
“什么?”
萧决突然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气息,将秦晚团团包围。
他低下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个可以护你一世周全的身份。一个,让你再也不必自己动手,去面对那些肮脏龌龊的靠山。”
秦晚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王爷的意思是……”
“秦晚,”萧决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嫁给本王,做我的摄政王妃。从此以后,你的仇,我来报。你的江山,我来守。你,只需在我的羽翼下,安安稳稳,活成你想要的模样。”
秦晚怔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个权倾天下、冷酷无情的男人,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只有一片真诚的倒影,清晰地映出了她错愕的脸庞。
两世为人,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如此珍重地放在心上。
原来,复仇的尽头,不是空虚,而是新生。
她缓缓地,绽开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如春日破晓,万物复苏。
“好。”
三个月后,摄政王大婚,十里红妆,轰动京城。
新娘是江南商贾之女秦晚的消息,让无数人跌破了眼镜。但无人敢有异议,因为那是萧决亲自选定,八抬大轿抬进王府的女人。
洞房花烛夜。
秦晚坐在床边,看着一身大红喜袍,俊美得不似真人的萧决,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萧决在她身边坐下,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在怕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这样一个满手血腥,一心复仇的女人,真的配得上王爷吗?”秦晚轻声说。
上一世的痛苦记忆,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萧决握紧她的手,沉声道:“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秦晚,我见过你最冷静果决的模样,也见过你最狠厉无情的样子。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想要你的未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并非满手血腥。你囤粮救灾,活人无数,功德无量。你对付的,都是该死之人。你的手,比京城里任何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要干净。”
秦晚眼眶一热。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懂她所有的伪装,也明白她所有的苦楚。
“我……”
“嘘。”萧决用手指抵住她的唇,“今晚,不说这些。你只要知道,从今往后,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他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
窗外,月色溶溶。
室内,红烛摇曳。
秦晚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
两世的颠沛流离,所有的恨与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绕指的温柔。
她知道,这一世,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萧决果真如他所说,将她护得滴水不漏。他给了她王妃的尊荣,更给了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护。
他从不干涉她打理自己的产业,反而动用坠影阁的力量,帮她将秦家的生意做得更大,遍布全国,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商。
而秦晚,也用她的智慧,成了萧决最得力的贤内助。
她帮他分析朝堂局势,为他出谋划策。每当他处理那些棘手的政务而疲惫时,她总能为他端上一碗热汤,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他们是夫妻,更是战友,是灵魂的伴侣。
小皇帝渐渐长大,萧决也慢慢将权力交还。他卸下摄政王的重担,只做一个逍遥王爷,带着秦晚,游遍了千山万水。
他们去江南看杏花春雨,去漠北看长河落日。
有一日,他们回到江南,故地重游。
马车经过城南的破庙,秦晚掀开车帘,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疯子,正抱着一个烂掉的布娃娃,在墙角傻笑。
是秦柔。
她还活着,活在她自己疯癫的世界里。
萧决握住秦晚的手,轻声问:“要处理掉吗?”
秦晚摇摇头,放下了车帘。
“不必了。让她活着,比死了更有意义。”
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才是最严酷的刑罚。
马车缓缓前行,将过往的一切,都抛在了身后。
秦晚靠在萧决的肩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一片安宁。
前世的债,已经还清。
今生的缘,才刚刚开始。
她的人生,早已不是为了复仇而活。她有了爱人,有了新的希望和未来。
“萧决,”她轻声唤他。
“嗯?”
“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沉沦于地狱时,给了我一方人间天堂。
萧决侧过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声音温柔而坚定。
“傻瓜,我们之间,不说谢。”
来源:在河边赏垂杨的欣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