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离完婚,我装傻将公司转让,陪情人的总裁前妻沦为最大笑柄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24 10:39 2

摘要:当我终于在民政局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签下“林泽”这两个字时,我抬起头,看到了苏晴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几乎无法抑制的喜悦。她以为那是她胜利的号角,却不知道,那是我为她精心准备的葬礼上,奏响的第一个音符。

当我终于在民政局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签下“林泽”这两个字时,我抬起头,看到了苏晴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几乎无法抑制的喜悦。她以为那是她胜利的号角,却不知道,那是我为她精心准备的葬礼上,奏响的第一个音符。

我们并肩走出那扇沉重的大门,阳光有些刺眼。十年婚姻,从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像一场精准的轮回。苏晴拿出手机,似乎在给谁发信息,嘴角那抹胜利者的微笑愈发明显。她侧过头,用一种带着施舍的语气对我说:“林泽,公司的事,谢谢你。念在夫妻一场,你净身出户,我没让你背上债务,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一份《股权无偿转让协议》。我把它递给她,用我这几个月来练习了无数次的、最憨厚、最茫然的语气说:“小晴,这是咱们一起打拼下来的‘卓越远景’,现在……现在都给你。我脑子笨,玩不转那些资本运作,以后公司就全靠你了。我……我只要那套郊区的老房子就行。”

苏晴接过文件的手微微一顿,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GAP的鄙夷。她大概觉得,这个在她光环下生活了十年的男人,终于认清了自己只是个画图匠,而不是企业家的现实。她迅速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我早已签好的名字,那份鄙夷彻底变成了志在必得的傲慢。她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一份塞进她的爱马仕包里,一份丢给我,动作像是在打发一个乞丐。

“算你识相。”她说完,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保时捷。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他冲苏晴笑了笑,眼神却轻蔑地从我身上一扫而过。我知道他,赵凯,那个在金融圈呼风唤雨的投资人,也是苏晴口中那个“能带她飞得更高”的男人。

看着保时捷绝尘而去,我脸上的憨厚和茫然瞬间褪去,像一层戴了太久而变得僵硬的面具被撕下。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王律,都办妥了。可以启动‘金海湾项目’的B计划了。”

为了这一天,我扮演了一个傻瓜整整一年。一年里,我看着她和赵凯的暧昧信息,假装是客户应酬;我听着她在电话里用我闻所未闻的温柔语气撒娇,假装是谈合作;我甚至在公司战略会上,故意提出一些幼稚可笑的建议,衬托得她和赵凯的“高瞻远瞩”愈发英明神武。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一个她摆脱旧生活时可以轻蔑一脚踢开的废物。

所有人都以为我被苏晴的光芒彻底掩盖,变成了一个离了她就活不下去的软饭男。他们不知道,每一份她和赵凯联手签下的、看似能让公司一步登天的合同,我都通宵达旦地研究过里面的每一个字,尤其是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如同毒蛇獠牙般的陷阱条款。而那份我刚刚转让给她的,被誉为公司未来十年最大增长点的“金海湾”项目,就是我送给她和赵凯的,一副用金子打造的、足以压垮他们所有骄傲的棺材。

然而,要读懂这个结局,我们必须把时钟拨回到一年前的那个雨夜,回到我第一次在她忘记锁屏的手机上,看到那句“亲爱的,你老公今天又犯傻了吧?”的那个瞬间。

第一章 破碎的同心锁

一年前的那个雨夜,我记得格外清楚。闪电像一把银色的手术刀,一次次划开城市的夜幕,雷声沉闷地滚过,像一个巨人疲惫的叹息。我刚从工地回来,带着一身的泥泞和潮气。客厅的灯亮着,苏晴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回来了?”她头也没抬,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跳动的K线图上。这几年,她对建筑设计本身越来越没兴趣,反而对金融和资本运作着了迷。她说这是为了公司的未来,为了我们能早日实现财富自由。

“嗯,今天‘金海湾’那边桩基出了点小问题,处理了一下。”我脱下湿透的外套,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李记混沌。”

“放着吧,没胃口。”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似乎我的打扰破坏了她的专注。

我习惯了。这种对话模式已经成为我们生活的常态。我负责公司的设计和工程,那些实实在在、一砖一瓦的东西。她负责拉投资、谈合作,那些飘在云端、用数字和概念堆砌的未来。我们就像一架飞机的两个引擎,曾经同心协力,如今却一个渴望冲上云霄,一个只想安全着陆。

我默默地把混沌放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水汽氤氲了我的眼镜,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走回客厅,想跟她聊聊项目上的事,却看到她已经合上了电脑,拿着手机在发信息,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糅合了娇羞与甜蜜的笑容。那种笑容,不属于一个运筹帷幄的女强人,只属于一个沉浸在爱恋中的小女人。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立刻收敛了笑容,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茶几上。这个小动作,像一根最细的针,精准地刺进了我心上最敏感的地方。

“看我干什么?”她问,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清冷。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近很累。”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能不累吗?公司这么大摊子,光靠你那些图纸能养活几百号人?”她的话里带着刺,“赵总那边又介绍了一个新的投资方,明天我得飞一趟深圳。你在家把公司看好,别出什么岔子。”

赵总,赵凯。这个名字像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咙里。近半年来,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苏晴说他是我们的贵人,是能带领“卓越远景”上市的领路人。我见过他几次,衣冠楚楚,谈吐不凡,看我的眼神里总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即将被淘汰的旧家具。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的。苏晴说她要早起赶飞机,不想被我打扰。我躺在客房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一夜无眠。凌晨三点,我口渴,起身去客厅喝水。路过主卧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苏晴压得极低的说话声。

“……讨厌,都说了别这么晚打电话,万一被他听到……”

“……嗯,明天就见到了。我也想你……”

“……他?他懂什么,就知道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放心,公司早晚是我们的。”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也不想再听。我像个木偶一样走回客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我坐在黑暗里,直到天色发白。窗外的雨停了,但我的世界里,却下起了一场永远不会停的倾盆大雨。

我没有当场戳穿她。十年的感情,我们从大学校园里一无所有,到创立“卓越远景”,一起熬过了多少个画图到天亮的夜晚,一起为了第一个项目中标而激动相拥。那些记忆像是长在我骨血里的藤蔓,要连根拔起,必然是血肉模糊。

我开始默默地观察,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人。我发现她换了新的香水,不再是我送她的那款“一生之水”;她的车里多了一个男士剃须刀的充电器,她解释说是帮客户买的;她的消费记录里,多了许多五星级酒店和高级餐厅的开销,而那些地方,我从未和她一起去过。

最确凿的证据,来自那个雨夜之后的一个月。她去深圳“出差”,我却在她朋友圈里一张和“闺蜜”的合影中,从墨镜的反光里,看到了赵凯那张含笑的脸。他们身后,是巴厘岛的落日。

那一刻,我所有的侥,幸和自我欺骗都碎成了粉末。我没有愤怒地质问,也没有歇斯底里地咆哮。我只是异常平静地关掉了手机,走进书房,将我和苏晴共同创立“卓越远景”以来的所有文件、合同、财务报表,全部搬了出来,铺满了整个地板。

我要离婚。但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这家公司,有我一半的心血,更有我们曾经共同的梦想。我不能让它成为他们苟合的温床和炫耀的资本。我要把它毁掉,或者说,我要让苏晴亲手把它毁掉。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慢慢成形。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我自己,从一个精明能干的合伙人,变成一个不学无术、固步自封、甚至有点愚蠢的“傻瓜”。

第二章 影帝的诞生

要让一个聪明人相信你是个傻子,最好的办法不是表现得愚蠢,而是表现得“过时”。

我开始在公司的所有会议上,扮演一个“老顽固”的角色。当苏晴和赵凯大谈特谈“互联网+建筑”、“元宇宙社区”这些时髦概念时,我就会不合时宜地站起来,强调“工匠精神”、“建筑的本质是居住”这些在他们看来迂腐不堪的论调。

“林总,时代在变。”赵凯会微笑着打断我,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盖一栋房子,而是打造一个生态,一个IP。您懂吗?”

我就会涨红了脸,像个被冒犯的老学究一样,结结巴巴地反驳:“房子就是房子,要住得舒服,住得安全!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结构靠谱吗?消防过关吗?”

每到这个时候,苏晴都会恰到好处地出来打圆场,她会先安抚我:“林泽,我知道你对技术的执着,这也是我们公司的根本。但是,我们也要听听赵总的意见,毕竟他在资本市场更有经验。”然后,她会转向其他人,用一种无奈又带着点歉意的语气说:“林总就是这样,一辈子跟图纸打交道,思想有点跟不上了,大家多担待。”

一次两次,大家或许还觉得我是出于专业谨慎。次数多了,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那种眼神里,有同情,有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他已经被时代抛弃了”的认知。我成了公司发展的“绊脚石”,一个活在过去的技术元老。

为了让我的“傻”更加立体,我开始在生活上也变得“迟钝”。我不再关心她的行程,不再问她为什么晚归。她深夜回来,带着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我只会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问一句:“回来了?饿不饿,给你下碗面?”

她眼中的戒备和警惕,慢慢变成了厌烦和不屑。在她看来,我大概已经彻底失去了男人的敏锐和尊严,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柴米油盐的庸碌之辈。

我的表演,在“金海湾”项目上达到了巅峰。

“金海湾”是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接到的最大项目,一个集高端住宅、商业综合体和滨海公园于一体的超级大盘。拿下这个项目,苏晴和赵凯功不可没。但也正是在这个项目上,他们的野心和贪婪暴露无遗。

为了缩短工期、降低成本,以获取投资方更高额的回报,赵凯通过他的关系,推荐了一家新型材料供应商。这种材料宣称强度比传统钢筋混凝土更高,成本却能降低百分之三十。在项目论证会上,苏晴对此大加赞赏,认为这是技术革新,是公司弯道超车的绝佳机会。

而我,则扮演了那个最坚决的反对者。

“不行!这种新材料没有经过大规模的长期验证,我们不能拿这么大的项目当试验品!”我在会议室里拍了桌子,这是我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情绪失控,“建筑安全是底线,我们不能为了利润拿几千户人家的生命开玩笑!”

“林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危言耸听?”苏晴的脸色很难看,“这份材料有欧盟的认证报告,赵总也请了国外的专家团队评估过,完全没有问题。你就是思想僵化,接受不了新事物!”

“报告可以造假,专家可以被收买!我只相信时间和实践!”我寸步不让。

那天的会议不欢而散。晚上回到家,苏晴第一次跟我提出了“分权”的想法。

“林泽,我们这样下去不行。”她坐在我对面,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公司需要一个统一的声音。以后,设计和工程你来管,我绝对不插手。但是,公司的战略、财务和对外合作,必须由我全权负责。我们签个协议,明确分工。”

我看着她,心里冷笑。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她要将我彻底排除在公司的核心决策圈之外,让我变成一个纯粹的技术工头。这样,她和赵凯就能为所欲为了。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堆满了疲惫和落寞。“好,”我说,“我累了,争不动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只要你别把公司搞垮了就行。”

我的“妥协”,在苏晴看来,是我彻底认输的标志。她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快意,随即又被一丝怜悯所取代。“你放心,”她放缓了语气,像是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好,也是为了我们好。”

“我们”。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充满了讽刺。

协议很快就签了。我交出了所有财务章、合同章,只留下一个工程部的技术章。我被彻底架空,成了一个名义上的副总,一个公司的图腾。

而我,则利用我仅剩的职权,开始暗中布局。我以“技术存档”和“质量追溯”为由,将“金海湾”项目所有关于新材料的会议纪要、邮件往来、供应商资质文件、甚至是苏晴和赵凯签字的每一份指令,都做了加密备份。我还私下委托了一家我信得过的第三方检测机构,对那种新材料的样品,进行了一系列独立的、更加严苛的破坏性测试。

我像一只耐心的蜘蛛,在黑暗中,悄悄织起了一张巨大的网。而苏for晴和赵凯,就是那两只被眼前利益冲昏了头脑,一头撞进来的飞蛾。

第三章 最后的晚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年关。这一年,是我人生中最漫长、也最煎熬的一年。我每天戴着面具生活,对着最亲密的敌人笑脸相迎,把所有的恨意和屈辱都嚼碎了,和着血吞进肚子里。

除夕夜,苏晴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来到了我们家。这是我们两家多年的传统。我像往年一样,在厨房里忙碌,准备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苏晴则陪着赵凯,在客厅里和几位长辈谈笑风生。是的,赵凯也来了。苏晴介绍他时,说他是公司的重要合伙人,今年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理应一起过年。

我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工人,看着西装革履、谈吐不凡的赵凯,显得有些局促。而苏晴的父母,则对赵凯热情得有些过分,一口一个“赵总”,仿佛他才是他们的女婿。

我端着最后一盘菜走出厨房时,正好听到赵凯在描绘公司的上市蓝图。他说,等“金海湾”项目一期预售款回笼,公司的估值至少能翻两番,到时候再引入两轮风投,三年内敲钟纳斯达克不是梦。

“到时候,小晴就是国内最年轻的上市公司女总裁了。”赵凯说完,含情脉脉地看了苏晴一眼。

苏晴的脸上泛起红晕,那是我久违了的、属于少女的羞涩。

“这都多亏了赵总您提携。”苏晴的母亲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家小晴能有今天,全靠您。不像某些人,一辈子没出息,就知道守着那点死工资。”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我像是没听到一样,把菜放在桌上,笑着说:“开饭了,爸,妈,叔叔,阿姨,都入座吧。”

饭桌上的气氛很诡异。苏晴、赵凯和苏晴的父母坐在一边,高谈阔论,从国际金融形势聊到奢侈品牌文化,仿佛一个独立的小圈子。而我和我的父母,则被隔绝在另一边,默默地吃饭,偶尔的插话也显得格格不入。

我看着苏晴,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穿着昂贵的定制套装,举手投足间都是成功女性的自信和优雅。她和赵凯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那种眼神交汇时的火花,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这场戏,我演得累了。

“林泽,”苏晴的父亲突然开口,他喝了点酒,说话也直接了许多,“我听说,你在公司现在基本不管事了?”

我还没回答,苏晴就抢着说:“爸,他那叫术业有专攻。公司大了,不能还像以前一样搞家庭作坊。林泽负责技术,我负责战略,分工明确,挺好的。”

“什么术业有专攻,”苏晴的母亲嗤笑一声,“我看就是能力不行,被架空了。小晴,我跟你说,女人太强不是好事,身边总得有个能帮你分担的男人。你看赵总,这才是青年才俊,人中龙凤。”

这番话,已经近乎于羞辱了。我的父母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我父亲的筷子重重地放在了碗上。

我却笑了。我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对苏晴说:“小晴,我们结婚十年了,我敬你一杯。”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我。

苏晴有些不自然地端起酒杯:“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十年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一无所有,到今天。卓越远景,就像我们的孩子。我一直以为,我们会看着它慢慢长大,变老。但现在我发现,可能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你想要飞得更高,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话,“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苏晴的父母目瞪口呆,我的父母则是一脸错愕和担忧。赵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苏晴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她大概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我,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场合,用这样一种方式,提出离婚。这彻底打乱了她的节奏,让她陷入了被动。

“林泽,你喝多了!”她厉声说道,试图控制住场面。

“我没喝多,我很清醒。”我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赵凯,“赵总,我的妻子,我的公司,以后就都拜托你了。”

说完,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扣在桌上。

“这顿年夜饭,算是我请大家的散伙饭。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我转身,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走出了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摔东西的声音。

外面的天空中,绚烂的烟花正在绽放,此起彼伏。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而我的旧世界,已经在我身后,彻底崩塌。

第四章 致命的馈赠

离开家的那晚,我没有去父母家,也没有去朋友那儿。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最后,我把车停在了“金海湾”项目的工地上。

工地上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几盏孤零零的照明灯。我站在那片刚刚完成地基的土地上,夜风吹过,带着海水的咸腥味。这里,承载着苏晴和赵凯所有的野心和梦想,也埋藏着我为他们准备的致命陷阱。

我委托的第三方检测机构的最终报告,一周前就送到了我手上。报告的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赵凯推荐的那种新型材料,在抗压和抗剪切性能上存在严重缺陷,并且在模拟的海洋性气候腐蚀环境下,其性能衰减速度是传统材料的三倍以上。用这种材料盖起来的房子,或许在短期内看不出问题,但五年,最多十年,就会出现致命的结构隐患。它不是什么技术革新,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豆腐渣工程”的温床。

而更致命的是,当初为了说服我这个“老顽固”,苏晴和赵凯主动提出,在与甲方的合同中,加入了一条“无限责任”的担保条款。条款规定,如果建筑主体出现任何由于材料问题导致的安全隐患,我方公司将承担全部的、无上限的修复、赔偿甚至推倒重建的费用。

这条款,是他们为了显示自己对新材料的绝对信心,主动加上的。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魄力,一种姿态。但在我眼里,这就是他们亲手为自己签下的卖身契。

我给苏晴发了最后一条信息: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财产分割方案我拟好了,公司归你,债务也归你。我只要郊区那套老房子。

第二天,苏晴准时出现了。她化着浓妆,试图掩盖憔悴,但红肿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鄙夷。

“林泽,你真行。用这种方式逼我,很有成就是吗?”

“我只是想给你想要的。”我平静地回答。

整个离婚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没有争吵,没有拉扯。当工作人员问我们是否考虑清楚时,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我将公司的股权无偿转让给她,彻底将自己从“卓越远景”这个即将爆炸的炸弹上剥离了出去。

苏晴和赵凯大概以为,他们终于扫清了最后一个障碍,从此可以海阔天空。他们甚至迫不及待地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高调宣布赵凯的投资公司正式入股“卓越远景”,苏晴出任董事长兼CEO。一时间,苏晴成了商界女强人的典范,是无数人艳羡的对象。她和赵凯的“强强联合”,也被媒体渲染成一段商业佳话。

他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加速推进“金海湾”项目。大量的资金和资源被投入进去,塔吊林立,机器轰鸣,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我,则搬进了郊区那套不起眼的老房子。我换掉了手机号,断绝了和过去圈子的所有联系。我用我仅有的一点积蓄,开了一家小小的个人设计工作室,就在老房子的车库里。我开始接一些小项目,帮邻居设计庭院,给小餐馆做室内装修。生活变得简单而平静。

我每天都会上网,关注“金海湾”项目的新闻。看着它一天天长高,就像看着一个死囚,一步步走近绞刑架。

引爆这一切的导火索,是三个月后的一场台风。

第五章 审判日

那场台风,是本市十年来最强的一次。全市停工停课,连地铁都停运了。我坐在我的小工作室里,听着窗外狂风的呼啸,看着新闻里关于台风的实时报道。

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静。我知道,审判日到了。

台风过后的第二天,一条不起眼的新闻,出现在本地一个建筑论坛上。新闻标题是:《“金海-湾”项目在建楼体出现多处裂缝,疑似新材料存在质量问题》。新闻配了几张模糊的图片,可以看到几栋在建高楼的承重墙和横梁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缝。

这条新闻,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湖里,起初只泛起了一点点涟漪。但很快,这颗石子就引发了雪崩。

甲方的工程监理团队第一时间进驻现场,进行了全面排查。紧接着,市质监站也成立了专项调查组。事情,彻底闹大了。

我将我手中那份第三方检测机构的报告,以及我备份的所有相关文件,匿名寄给了质监站和几家有影响力的媒体。

这一下,彻底引爆了舆论。

《百年大计,岂容“豆腐渣”横行?——“金海湾”项目安全隐患深度调查》

《商业神话的背后:一场拿数千家庭生命当赌注的豪赌》

《从明星企业家到无良奸商,苏晴和她的“卓越远景”还能走多远?》

一篇篇措辞严厉的报道,像一把把尖刀,刺向了苏晴和赵凯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当初他们站得有多高,现在就摔得有多惨。

质监站的官方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与我的那份报告完全一致。新材料存在严重质量缺陷,“金海湾”项目被勒令无限期停工,进行全面整改。

而那份由苏晴和赵凯亲笔签署的、有着“无限责任”条款的合同,成了悬在“卓越远景”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甲方正式发来了律师函,要求“卓越远景”根据合同,承担全部责任。初步估算的整改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足以让公司破产十次。更不用说后续可能面临的、来自已购房业主的集体诉讼和巨额索赔。

公司的账户被冻结,资产被查封。银行停止了对公司的所有贷款,并开始催缴之前的欠款。供应商们堵在公司门口,要求结清货款。员工们人心惶惶,开始大规模离职。

苏晴一手打造的商业神话,在短短一周内,灰飞烟灭。

我是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苏晴的。她被一群记者堵在公司楼下,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哪里还有半分当初意气风发的女总裁模样。

“苏总,请问您对‘金海湾’项目的质量问题有何解释?”

“苏总,有传言说您是为了节省成本,故意使用劣质材料,是真的吗?”

“赵凯先生为什么一直没有露面?他是否会为这次事件负责?”

苏晴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在保安的护送下,狼狈地挤进车里。我注意到,她身边,已经没有了赵凯的身影。

第六章 小丑的落幕

赵凯跑了。

在事情败露的第一时间,他就利用自己对资本运作的熟悉,迅速将自己从“卓越远景”这个烂摊子里摘了出去。他名下的投资公司,早在入股时就设立了复杂的防火墙,所有投资都以可转债的形式存在,现在公司出事,他不仅没有损失,反而可以以债权人的身份,要求优先清算。

他不仅带走了所有的资金,还带走了公司最后一点有价值的核心技术团队。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苏晴一个人身上。他对媒体宣称,自己作为投资方,被苏晴的“虚假陈述”所蒙蔽,也是受害者。

苏晴众叛亲离。她的父母,那些曾经把赵凯奉为座上宾的人,如今对她只有无尽的埋怨和责骂。她那些所谓的名媛闺蜜、商界朋友,也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试图找我。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我已经换了号码。她去我父母家,被我父亲用扫帚赶了出来。她最后找到了我郊区的工作室。

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苏晴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瘦得脱了形,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风衣,脸上是厚厚的粉底也盖不住的疲惫和绝望。

她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恨,有悔,有不甘,还有一丝……祈求。

“林泽。”她开口,声音沙哑。

我没有理她,继续修剪我的花枝。

“是你做的,对不对?”她走近了几步,声音开始颤抖,“那份检测报告,那些合同里的陷阱……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我放下剪刀,转过身,第一次正视她。“是。”我平静地承认。

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靠在篱笆上,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为什么?”她嘶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感情?”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在你和赵凯在巴厘岛看落日的时候,在你跟他密谋着如何把我踢出局的时候,在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个废物,一个你成功路上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的时候,你跟我谈感情?”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进她的心脏。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我只是……”她试图辩解,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只是想飞得更高,我懂。”我打断她,“但我忘了告诉你,苏晴,翅膀是我给你造的,我当然也知道,怎么才能把它折断。”

我指了指她身后,“卓越远景”的方向,“那家公司,从画下第一张图纸,到拿下第一个项目,都刻着我的名字。你以为拿走了我的股权,就能拿走它的灵魂吗?你错了。你拿走的,只是一个被我掏空了的、充满了的躯壳。”

“你毁了我……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她崩溃地哭喊着。

“不,”我摇了摇头,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毁了你的,不是我。是你的贪婪,和你的愚蠢。你和赵凯,都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猎人,却不知道,你们从一开始,就是我网里的猎物。”

我不再理会她的哭喊,转身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后来我听说,苏晴为了偿还巨额债务,卖掉了她名下所有的房产、汽车和奢侈品。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她被列入了失信人名单,限制高消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老赖”。

而赵凯,则拿着从“卓越远景”抽走的资金,在另一个城市,开始了新的资本游戏。但他的名声,在圈子里也彻底臭了。没有人再相信这个在关键时刻背叛伙伴的投机者。他的新项目,很快就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失败。

苏晴和赵凯的故事,成了整个行业最大的笑柄。一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女人,一个精于算计却最终算计了自己的男人。他们曾经以为自己站在云端,俯视众生,最后却摔进了最深的泥潭,被所有人嘲笑和唾弃。

第七章 重生的画笔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一年后,关于“卓越远景”的风波已经渐渐平息。那片烂尾的“金海湾”工地,被另一家地产巨头接盘,推倒了所有不合格的建筑,准备重新规划。苏晴的名字,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是偶尔在一些商业失败案例的盘点中,被当做反面教材提起。

我的小工作室,却在这片废墟之上,悄然生长。

我没有再追求规模和速度。我接的项目都不大,但每一个,我都亲力亲-为,从第一张草图,到最后一颗螺丝钉。我为一对退休的老教授设计了一栋可以种花养鱼的中式小院;我为一个年轻的创业团队改造了一间充满活力的Loft办公空间;我还为一个社区图书馆做了免费的无障碍设计,让坐轮椅的老人和孩子也能方便地阅读。

我的设计,不再是为了炫技,也不是为了迎合资本,而是回归了建筑的本质——为人服务。我的名气,在一些小众的圈子里慢慢传开。人们不叫我“林总”,而是亲切地叫我“林老师”。他们喜欢的,是我图纸里透出的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的关怀。

我的生活,也找回了久违的平静和秩序。我每天六点起床,在院子里打一套太极,然后给自己做一顿简单的早餐。上午画图,下午去工地或者见客户。晚上,我会看书、听音乐,或者和我养的那只叫“水泥”的猫玩一会儿。

父母偶尔会来看我,看到我现在的状态,他们也终于放下了心。他们不再催我再找一个,只是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我的大学同学张远打来的。他现在是一家知名建筑杂志的主编。

“林泽,你个家伙,躲到哪里去了?”电话那头,张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我看到你最近做的那个社区图书馆的设计了,太棒了!我们想给你做个专访,聊聊你的设计理念,怎么样?”

我有些犹豫,我早已习惯了远离聚光灯的生活。

“别拒绝啊,”张远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不是为了宣传,就是想让更多人看到,真正好的设计是什么样的。不是那些用金钱和概念堆砌的空中楼阁,而是像你这样,脚踏实地,有人情味的东西。”

他的话,触动了我。我答应了他。

采访的地点,就约在我那个由车库改造的工作室里。张远带着一个年轻的摄影师,我们泡了一壶茶,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聊了一下午。

我们聊大学时的梦想,聊毕业后的打拼,聊对建筑的理解。我没有提苏晴,也没有提“卓越远景”的那些恩怨。我只是说,我经历了一些事情,让我明白,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飞得多高,而是知道自己想落在哪里。

采访的最后,张远问我:“林泽,你后悔过吗?放弃了那么大的公司,从零开始。”

我看着院子里那些被我精心照料的花草,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后悔。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自己。”

第八章 风中的回响

那篇专访发表后,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很多人通过杂志社联系我,有想请我做设计的,有想跟我探讨建筑理念的,甚至还有投资人想投资我的工作室。我都一一婉拒了。我不想再重复过去的故事。

生活依旧波澜不惊,直到我再次遇见苏晴。

那是一个初冬的傍晚,我开车从一个项目现场回来,路过一家小小的面馆,临时起意想进去吃碗热汤面。我刚停好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馆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打包的餐盒。

是苏晴。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羽绒服,素面朝天,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她瘦了很多,眼角的细纹也藏不住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为生活奔波的中年女人。

她没有看到我。她低着头,匆匆地走着,似乎想躲避街上行人的目光。一阵冷风吹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那单薄的样子,让人有些心酸。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角。我没有下车,也没有去打扰她。我们之间,早已尘埃落定,相见不如不见。

我不知道她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从那场毁灭性的失败中吸取了教训。但那一刻,我心中没有恨,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剩下一种复杂的、类似于怜悯的情绪。

她曾经也是一个有梦想的女孩,我们曾经也真心相爱过。只是在人生的岔路口,她被名利和欲望蒙蔽了双眼,选择了那条看起来繁花似锦,实则通往悬崖的道路。她为她的选择,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我发动了汽车,驶离了那家面馆。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一片璀璨的星海。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和苏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参加一个设计比赛。我们的作品,是一个叫“同心锁”的社区中心。设计理念是,建筑应该像一把锁,锁住邻里之间的温情,锁住一个社区的共同记忆。

我们为了那个作品,熬了无数个通宵。最终获奖的那天,我们激动地在学校的湖边拥抱。苏晴对我说:“林泽,以后我们也要开一家自己的公司,就叫‘同心’,好不好?我们要盖很多很多有温度的房子。”

后来,公司成立了,却没有叫“同心”,而是叫了更宏大、更有野心的“卓越远景”。我们走着走着,就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

那把“同心锁”,终究还是没能锁住我们。

车里的电台,正在播放一首老歌,歌词唱着:“当故事失去美梦,美梦失去线索,而我们失去联络……”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流,轻轻地笑了。

是的,我们失去了联络,也失去了彼此。但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她得到了她应得的惩罚,而我,也找回了我的画笔,和我人生的坐标。

前路漫长,灯火通明。我的车,汇入车流,稳稳地,驶向我自己的,那个有光,有暖,有“水泥”在等我回家的未来。

来源:云端看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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