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人名均为化名，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十年没见的同学会，设在金碧辉煌的“龙庭一号”。我提前十分钟到的，推开包厢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时，里面已经坐了大半。班长张涛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那根爱马仕皮带上的“H”标志，比他脸上的笑容还要显眼。他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喊了一声：“哟，这不是咱们当年的学霸，陈默嘛！快来快来，就等你了！”

那声“陈默”喊得格外响，后面两个字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诮。我笑了笑没说话，自己拉开椅子，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我知道，今晚这顿饭，怕是没那么好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厢里的气氛被酒精熏得有些浮躁。大家的话题，也从当年的校园趣事，渐渐滑向了房子、车子和票子。

班长张涛放下手里的茅台酒杯，杯底和玻璃转盘磕出一声脆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他身上。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红着一张油光满面的脸，大着舌头说：“兄弟们，姐妹们，今天能聚在一起，全靠缘分！你看大家现在都混得人模狗样，我打心眼里高兴！”

他顿了顿，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

“特别是我们的陈默同学，” 他拉长了音调，“当年多清高啊，是我们班唯一的学霸。现在，肯定也差不了吧？来，跟大家伙说说，现在在哪高就啊？”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眼神各异，有好奇，有同情，也有等着看笑话的。我淡淡地说了我的公司和职位，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一个不好不坏的岗位。

张涛听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拍着巴掌，声音更响了：“听听！听听！什么叫不忘初心！咱们这些俗人，都掉钱眼里了，只有陈默还在追求精神世界！”

他端着酒杯，一步步走到我面前，酒气混着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弯下腰，凑到我耳边，用一种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老同学，混得这么惨，何必来呢？你看你这身衣服，加起来有五百块吗？”

然后，他直起身，用他最大的声音宣布：“这样吧，陈默，看在老同学份上，别干你那份没前途的工作了！来我公司，我给你开八千一个月，你就坐办公室，专门帮我写写公司的喜报！怎么样？哥哥够意思吧！”

整个包厢死一样的寂静，连中央空调的出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我能感觉到，旁边人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没抬头，只是默默地把面前的茶杯续满了水。我知道，茶，该凉了。

张涛见我半天没反应，脸上的得意更浓了。他以为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恩赐”砸蒙了，或者是被羞辱得说不出话来。他转过身，对着众人摊开手，仿佛一个慷慨的君主，正在等待一个落魄臣子的叩谢。

在这一片嘈杂和寂静的诡异混合中，我终于动了。

我没有去看张涛，甚至没有看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我只是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摸出我的手机。那是一部用了三年的旧款手机，屏幕边缘甚至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我用拇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解锁。灯光下，所有人都看见我滑动通讯录，那漫长的名单仿佛没有尽头。我没有用搜索，就是那么一页一页地翻着，像是在寻找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人。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我指尖划过屏幕的微弱声音。

终于，我停了下来，点开一个名字，备注很简单——“李总”。

我开始打字，打得很慢，一字一顿。我的表情很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别人看来，我可能只是在给家人发信息，说自己晚点回家。

短信内容是：“李总您好，我是XX公司的陈默。关于咱们下周要谈的合作案，我这有些新想法，不知您何时方便？”

检查了一遍，没有错字。

然后，当着张涛那张即将笑成一朵菊花的脸，我按下了“发送”键。

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刚从屏幕上消失，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秒，两秒……张涛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正要开口催我“表态”。

就在这时，“嗡——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像电钻一样，蛮横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声音的来源，正是张涛放在桌面上的最新款水果手机。

他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本想直接挂断，但当他看清来电显示上那个名字时，他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惊愕、不解和恐惧的表情，仿佛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喂……喂，老婆？”

张涛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八度，腰也不自觉地弯了下去，刚才那副不可一-世的“君主”派头荡然无存。他点头哈腰地听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下意识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惊恐已经完全掩盖不住了。

电话那头似乎在咆哮着什么，我们听不清，但能看到张涛的腿肚子都在微微发抖。

“我……我不知道啊……我错了，老婆，我真的错了……”他几乎是在哀求。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愣在原地。包厢里静得可怕，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蒙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终于，张涛动了。

他颤巍巍地倒了两杯酒，双手捧着，一步一步地挪到我面前。他“噗通”一下把一杯酒放在我桌上，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脸上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陈默……不，默哥，” 他声音发颤，“刚才……刚才是我喝多了，满嘴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我自罚三杯！不，我全干了！”

说完，他仰头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猛，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周围的同学，下巴掉了一地。

我看着他那张滑稽又可怜的脸，自始至-终，都没有碰一下他递来的那杯酒。

我只是缓缓地端起我面前那杯早已续满的、温热的清茶，迎着他惊恐的目光，轻轻抿了一口。

茶，还是那个味道，不苦，也不涩，刚刚好。

#图文作者回归激励计划#

来源：笑宫坊8一点号